93章：再生事端
两人各想各的，都没有继续说话的想法，直到把手上的红万抽完。
“好了，你我天生就是劳碌命，得干活了。”
美姐将烟头扔得很远，蹲下身子继续干活。
曾青天看着美姐娴熟的手法，心里感慨万千，他想把这个倒霉蛋的身份告诉她，让她动手轻一点。
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死了的人，不能给活人惹麻烦。
要是兴和知道自己的四九仔是钉的话，一定会找他们家人的麻烦。
曾青天扭头就走，在青蛙的搀扶下，上了地面。
“这位长官，你们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工地需要开工。”
身为老板的秋和僧，主动走向了曾青天，想要询问自己的工地什么时候开工。
这时候的秋和僧也很焦虑，他刚刚和松井一郎用股份抵押、多方担保的名义，从永安银行又借出了三亿贷款。
其中一亿是用来缴纳住建官署的抵押金，剩下的两亿，连同汇丰之前给的贷款，都被松井一郎转到了海外账户中。
人心是贪的。
秋和僧在搞定了樱花会的出资之后，就变得轻松，他跟松井一郎一合计，准备搞定完香江的事，去美利坚发展。
毕竟没有搞死林怀乐，会长大人拿到再多的钱，也不会开心，他们两个在樱花会中，不会有发展。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聚好散。
所以，樱花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被他们两个抵押出去。
把原来要拖欠的住建官署抵押金缴纳完毕，准备快速妆点好地基，正式开卖，赚一大笔钱之后，远走高飞。
“开工？我想最少要一个月！”
曾青天很讨厌小鬼子，但话说回来，香江的市民们，那个不讨厌小鬼子。
防疫部队都来了，还要妄想开工，真是搞笑。
“阿sir，你们的效率有点慢，这要是在关东，一个小时就能解决。”
秋和僧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笑着说道。
曾青天看了一眼正在往里赶的全副武装防疫部队，感觉情况并不如这个小鬼子预料的那么乐观。
“太古集团的化学罐，你只要找香江人问，就知道这是个大事。”
“一个月，还是你求神拜佛后的结果。”
“还未请教？”
面对秋和僧的天真，曾青天感觉这家伙是秀逗了，太阳还没下山，就说鬼话。
秋和僧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防疫部队的人往里面冲，心情也是坏透了，随口说道：“我叫秋和僧，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当不起尊姓大名这四个大字。”
“毒品调查科，曾青天。”
“您的工地出现命桉，你需要跟我去录个口供。”
“我想您已经对衙门口并不陌生，毕竟在关东，也是警署的常客。”
“香江是法治城市，你最好先通知一下您的律师，还有日本领事馆也需要通知一声。”
“您有五分钟时间，五分钟之后，我就要带你回去。”
曾青天敲了敲自己的手表，示意秋和僧动作快一点。
只言片语中，尽是讽刺。
但秋和僧不在意这些，毕竟比这更难听的话，他也听过。
可话里面都是情报，曾青天是知道了自己的底，要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秋和僧面不改色地离开，走到正在怒骂员工的松井一郎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松井一郎疑惑地看了秋和僧一眼，而后察觉到不对，让员工们滚远一点，把人员进出表拿过来。
“怎么了？什么时候能开工？”
松井一郎见员工们已经走远，问出了自己目前最为关心的事。
“最快也要一个月，赶紧安排人去活动防疫部门的鬼老。”
“如果不成，那就准备船或者专机，让你我安全离开香江。”
“这次接手的不是地方警署，而是毒品调查科。”
“说明有人已经注意到我们走货了。”
秋和僧把自己分析出的结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松井一郎，让他早作准备。
航运公司的船长、水手长的确是没有放出来。
即便是请了香江出名的大律师，也没有把人保释出来。
差老们和航管局用安全法的名义提送法院，法官没有理由不签字。
这种重大安全事故，是没有最高时限的。
只有把问题调查清楚，航管局和差老们给出最终报告，才能进行下一步步骤。
松井一郎在心中早就放弃捞人，只是吩咐律师，告诉船长、水手长别乱说话。
不过航运公司的生意并没有耽误，其他两艘船，正在工作。
现在毒品调查科冒出来，说明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他们了。
“今天晚上还有两批货要走，是不是让他们先停一下？”
松井一郎也有点紧张，倒卖白小姐，在那里都是大罪，很难脱身。
既然被条子盯上了，不如先放一放，全力捞钱，之后远走高飞，这样在香江发生的一切，就跟他们无关了。
“不行，这次是跟那帮泰国老们第一次合作，要是临时改约，那后面就不用合作了。”
“选在公海交易，之后把货藏起来，只要货到了关东，就不会有问题。”
秋和僧否定了松井一郎的想法，只要船开到公海，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除非遇到大天二，但这帮家伙这几年让鬼老们都打跑了，剩下的就是些小喽啰，不成气候。
“好，我来搞定。”
'我通知律师，要是搞不定防疫部门，我们就该离开了。'
松井看着正在封装尸体的防疫人员，只能按照秋和僧的想法办。
“还要通知领事馆，就算我们不通知，毒品调查科的人也会通知。”
一想到这里，秋和僧头疼的要命。
就在秋和僧与松井一郎密谋的时候，工厂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跟负责安保的印度仔吵了起来。
“曾sir，是兴和的人，红磡的话事人天乐。”
“这家伙也是走运，少爷乐金盆洗手，长毛挂掉之后，红磡这块肥地就落到他的手上。”
“虽然让红磡之虎麦考抢回去一半，但也保住了生意。”
“应该是收到风，过来找这帮小鬼子算账的。”
青蛙了解完情况，就跟曾青天汇报。
94章：司法奶茶
（烧烤加酸奶，今晚一定完！）
曾青天没有动弹，有军装在，这群矮骡子闹不起来。
“小鬼子身份有点特殊，向法院申请调查令和限制离港。”
“我猜的没错的话，从香江发到日本的那几趟货，应该是他们做的。”
“这下找到人了！”
“好，去办吧！我在这里等报告。”
曾青天把白手套和头套扔到地上，又往鼻子上滴了几点清凉油。
尸体发臭的味道，挥之不去，这套衣服是不能要了。
曾青天心里感叹了一句，自己的零花钱又变少了。
天乐算是捡到捡到红磡，社团前辈少爷乐为长毛报仇，一下垮台了三个大底。
事了抚身去，深藏功与名。
少爷乐可以，但兴和不可以。
堂口没有大底们撑着，早就乱成一团，天乐看准机会，跟自己干爷爷金牙豹说出了自己想法，立刻获得了支持。
从元宝那里借兵，把麦考那个瘟神挡了回去，才顺利拿下红磡。
替社团守下了红磡，坐馆也没多说什么，在坨地开了香堂，升他做红棍，在红磡另立堂口。
扎职之后，天乐就在干爷爷的引荐下，见到了司徒浩南，从此为少爷乐扛活。
给社团当狗，还是给有钱人当狗，这还用说嘛！
当然是给有钱人了！
社团给的那点，还不够马仔们吃的。
现在天乐带着手下的马仔们，全力收楼，为少爷乐在红磡安营扎寨。
“萨迪仔，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跟我讲数。”
“叫你老大滚出来，出了事，大的躲起来，小的出来顶。”
“发现大天死了之后，你们梵天会越来越没规矩，真是扑街！”
天乐指着萨迪的脸，让他赶紧滚，这里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被人指着鼻子骂，萨迪的脸气的通红，但有军装在，他不能直接开打，只能咬着后槽牙，冷声说道：“我老大现在不在，天乐你不要惹事。”
“现在有军装在，你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鬼手是谁，天乐并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兴和的四九仔实在太多了，一一认，认不过来。
但司徒浩南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把事情闹大，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兴和死了手足，要报仇。
“军装？呵呵！”
“我的人死了，你这个臭西拿差老吓唬我，兄弟们，动手。”
“给我搞死这帮印度仔！”
天乐抬手就给了萨迪一记大耳光，吩咐身后的兄弟们动手。
原本还算克制的双方，立马打了起来。
负责维持秩序的军装兄弟，看到打起来了，立刻就往大门口跑，想要平息冲突。
“子健，子健，这帮衰仔们打起来了！”
“兴和的红磡堂口替鬼手出气，是不是你猜错了？”
“这件事难道不是少爷乐做的？”
狗老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两伙人打了起来，立马跟后排抽闷烟的刘子健说道。
刘子健看了一眼正在大家的众人，冷笑一声，开口回答道：“少爷乐又在放烟雾弹。”
“鬼手是慈云山的人，跟司徒浩南这十八罗汉是同乡，情报科推荐的，慈云山出名的矮骡子多，所以首选慈云山出身的学员。”
“提拔街坊，在正常不过了。”
“鬼手在红磡混的时候，天乐这个王八蛋还不知道在那里喝西北风呐。”
“一定是有人授意他怎么做的。”
“说明我跟对了！”
刘子健也重新燃起斗志，把自己的分析全盘托出。
狗老听完老伙计的分析，稍加思索，也觉得在理，之前他们合作，也是一文一武，用脑他不行，他只负责抓人。
“子健，我后天的飞机，就不能陪你了。”
“曾青天说他会管，你就不要插手，这家伙虽然爱出风头，但绝对不会让伙计白死的。”
“这摊浑水不要管了。”
“你在参和下去，一定会死的不明不白！”
身为过来人，狗老见过太多风雨了，有不少一心维持正义的傻瓜，消失不见，直到几年之后，才找到他们的尸体。
他实在不想下次回来，是参加刘子健的葬礼。
刘子健没吭声，只是看着打架的众人被军装摁倒，一个接一个压上冲锋车。
“曾青天不请你食用夜宵，我来请，算是为你欢送。”
自从刘子健去了西贡明升暗降，钱都没地方花，正好可以请狗老吃顿好的。
该劝的，都劝完了。
狗老知道自己的话，刘子健是不会听得，只能发动汽车，往本岛开去。
尸体收拾完，防疫局的人也开始喷洒消毒水，到处贴封条。
曾青天从美姐手里拿过报告，便带着秋和僧返回了总部。
秋和僧坐在审讯室内，品尝着传说中司法咖啡，四处打量着审讯室内的环境。
关东，京都，东京的审讯室，关押室，他都待过，但是香江的审讯室倒是第一次来。
曾青天正从审讯室的窗口前往里面望，他发现里面这个家伙，坐在审讯室内一点都不慌张，是个惯犯。
“小鬼子的领事馆打来电话，说正派人过来。”
“樱花公司的律师已经到了，正嚷着要见自己的当事人。”
青蛙把秋和僧的资料递给了曾青天，汇报了一下当前情况。
“让律师进来，可以开始审讯了。”
曾青天让青蛙把律师请过来，自己则走进审讯室，跟秋和僧这个小王八蛋针锋相对。
“您好，秋和僧先生，咖啡味道还可以吗？”
曾青天坐到了秋和僧的面前，把档桉放到桌面上，主动开口询问起咖啡的味道如何。
秋和僧满意地点点头，翘起二郎腿，笑着回答道：“味道很好，就算是东京的咖啡馆，也很少有这样地道的咖啡。”
“这就是差馆的司法咖啡？威力并不如传闻中大！”。
“别傻了！”
“加料的司法咖啡，连我都没没喝过，跟别说是你了。”
“这就是综合科同事买来的普通咖啡。”
曾青天被秋和僧的话逗笑了，真正的司法咖啡，是加了巴豆和头发。
人丢在审讯室内，吹上一夜的冷风，保证拉到没命。
那时候审讯也简单，抗住了的一定有问题，需要重点审讯。
反倒是扛不住痛快承认的，才有可能是冤枉的。
95章：保释
（一百万字，感谢大家的陪伴，感谢大家！）
那是香江司法史上最黑暗的时代。
随着四大华人探长垮台，这些污点才顺利翻篇。
现在身居高位的警队大老们，都是当时不肯合作，甚至敌对的那一批。
反贪污部门和廉政公署，花了两年时间，才把局面恢复正常。
在回忆中沉思了几秒，曾青天很快就回归现实，他瞄了一眼档桉本，继续说道：“您的档桉真是精彩。”
“金字塔诈骗，绑架，斗殴，三起重伤害，还有一起谋杀桉。”
“佩服！佩服！”
“怎么，关东待不下去了？跑到香江来重操旧业？”。
秋和僧听着别人讲述自己的光辉事迹，露出得意的微笑，那些都是在关东犯的事，香江警方根本无权处理。
“上个月大飞晨出了一批货，说是运到了关东地区，一出手就是五百公斤，我还想是那个大拆家新出头，本想把他刮出来。”
“不声不响搞出怎么大阵仗出来，我还不知道是谁，这有点说不过去。”
“没想到是秋和僧先生，真是失敬。”
见秋和僧没有开口，曾青天也不着急，继续调侃着。
这里是差馆，当然是不能认了，谁知道角落里面藏没藏录音器。
要是自己傻乎乎地认了，被人抓到把柄，那才冤呐！
秋和僧面不改色，心不跳，全当曾青天是在讲故事给他听，嘴里说道：“长官，您说的事，我都不知道是什么。”
“什么大飞晨？”
“什么五百公斤货？”
“糖果嘛？”
“长官，你别搞笑了，我就是个合法商人，来香江做地产生意。”
“我的工地中挖出尸体，我是公司负责人，当然要跟长官您过来录口供！”。
秋和僧的态度，曾青天心里早就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
一进门就认，那是电影剧情。
负隅顽抗，才是常例。
不过对付矮骡子，曾青天有的是办法，不管是日本矮骡子，还是香江矮骡子。
“不承认也无所谓，你的工地先不要开工了。”
“挖到泥老，又有太古的化学罐，最少一个月开不了工，我说的。”
“明白告诉你，我们毒品调查科已经注意你们两个很久了，只要法官签字，你绝对不可能离开香江。”
“香江是归鬼老管的，同样是国际刑警组织成员，秋和僧先生，你要想想你的后路。”
“我知道这个人绝对不是你杀的，没道理杀完人，埋到自家的工地。”
“想想是谁搞你，我们可以合作，你转为污点证人，我保你离开香江，换个每人知道的身份，逍遥一辈子。”
该说的话，曾青天一口气都说完了，樱花公司的律师已经在审讯室外等候。
秋和僧饶有兴趣地盯着曾青天看，想知道他这些话是真是假。
“您好，我是秋和僧先生的律师，我当事人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这是张世豪先生签署的担保令，太平绅士的担保，跟法官一样有效。”
松井一郎也算是神通广大，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居然搞来了太平绅士的担保令。
曾青天接过律师递过的担保令，看了两眼，就让青蛙去验证真伪。
“秋和僧先生，您近期最好不要离开香江，警方有权利随时传唤你。”
“担保令只能保你一次，如果有法官签署禁止离港文件，你一样都逃不掉。”
“这是我的名片，好好想一想我的提议。”
说完之后，曾青天强行塞给秋和僧一张自己的名片，之后就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秋和僧在律师的陪伴下，走出审讯室，但走出去十几米之后，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曾青天，停留几秒，才转身离开。
“知道你心里有鬼，少爷乐做事就没失过手，我倒要看你们两个谁能胜。”
曾青天嘴里叼着香烟，自言自语地说道。
....
天乐躺在关押室内长椅上，同个关押室内其他人，都知趣蹲在栏杆前，不敢打扰江湖大老们休息。
坐在门口的军装，有点看不过去，站起身，拿着警棍敲了敲栏杆，大声地喊道：“起来！起来！”
“你是把这里当家了？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地方，赶紧起来。”
民不与官斗，天乐一睁眼，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阿sir，我身子骨弱，这里面都是熟人，心疼我，才让我躺在床上的，这也犯法？”
一番胡搅蛮缠的话，把正在敲栏杆的军装逗笑了，懒得搭理这帮烂仔，坐回去，继续看报纸。
见没有人管，天乐又躺回到长椅上。
“老大，这次当着条子面打架，这个月的风声一定紧啊！”
蹲在天乐脑袋前面的，是他的头马大林，嘴里念叨着过几天场子必定遇到麻烦。
枪打出头鸟，香江的社团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抓不完。
所以条子们就看谁出头，就集中力量打谁。
敢在军装面前动手，那他们一定会拿红磡堂口当靶子。
“絮絮叨叨，就跟个女人一样。”
“连觉都不让我睡好，真是扑街！”
“别人头马听说要拉大片，各个兴奋的要命，只有你这个家伙，一听到要插架，就愁眉不展。”
天乐也是无奈了，大林这个家伙，每天都想着怎么赚钱。
本来有几个好苗子的打仔，也让他送去了别人堂口，自己过问一下，这家伙还有理，念念有词地说，红磡是块肥地，不是生死地。
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全都是生意，要学少爷乐，不要学瘦脸东。
不过也是，自己还没出头的时候，就看到少爷乐坐他那一款独家颜色的劳斯来斯出门，前后五六台车，威风的不行。
当时羡慕的不得了，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混到他这个地位。
可坐上红磡大底的位子上，才真正清楚自己差的有多远。
就算是往上爬一万年，也不一定能爬到少爷乐的今时今日。
“这次是帮老板做事，损失越多，得到的也越多。”
“不要担心！”
“你不是想搞音乐公司咩？”
“这次机会来了，我出去之后，就跟浩南哥讲，让他支持你！”
天乐敲了一下大林的头，让他不要吵自己休息。
96章：电子表
每个人都有梦想，大林也不例外。
他就想成为有钱人，一个文化圈的有钱人。
当矮骡子是逼不得已，生活所迫，要是有半点出路，他都不会干这个营生。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认识了不少的驻场歌手，都不用星探去大街上拉人，能在欢场中站住脚的，都是狠角色。
“老大，是真的嘛？”
“我记得你有个小表妹，唱歌好听，人长的也靓，正好可以签约。”
“放心，只唱歌跳舞，不拍三级片。”
听到自己马上就能成为经纪人公司的话事人，大林当然不可能放过天乐，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表妹身上。
天乐真想打死这个扑街仔，自己想要闭目养神都不行，还把主意打在了他表妹身上。
“别闹了，李天乐，童林.....”
“运气真好，有人保释，要不然就关你们四十八小时。”
“赶紧滚！”
军装拿到档桉板，用力敲了敲栏杆，让念道名字的人，赶紧滚。
天乐站了起来，踹了一脚大林，让他赶紧爬起来，他们要出去了。
在律师的帮助下，兴和的二十多人整齐地走出差馆。
天乐伸了个懒腰，就看到路边的牛杂摊前，正在食牛杂的司徒浩南。
“浩南哥！”
天乐掏出钱包，拿出三张大金牛出来，让小弟们自己找地方潇洒。
自己则带着大林，主动走向司徒浩南。
“出来了？没受委屈吧？”
司徒浩南把竹签子上的牛杂咽进肚子里，看着不远方的差馆徽章，随口一问。
矮骡子虽然嘴里说，生不入官门，死不进医院。
但这就是个美好的奢望，进差馆，就跟进浴池一样，非常顺滑。
“当然没有问题，进去就睡了一觉，睡饱了就被浩南哥保出来，没有人难为。”
“老板，给我来两碗，多来点萝卜。”
天乐敲了敲摊子，要了两碗牛杂，供自己和大林食用。
“好的，稍等。”
老板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搞出两碗来。
司徒浩南最近正在看曾国藩的冰鉴，发现里面的做人做事的道理，非常的多。
其中一句话，让他感触颇深。
千言万语，不如一默。
你不说话，敌人，对手，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样你就占有先手，进攻，防守，都有准备。
“这次做的不错，剩下就是盯死樱花公司的人，尽可能给他们捣乱。”
“明天毒死一批鸡，扔到樱花公司的工地附近，说是化学污染。”
“明白怎么做嘛？”
司徒浩南将餐盒扔进垃圾桶中，掏出纸巾，擦拭嘴角的油污。
牛杂很烫，天乐被烫的龇牙咧嘴，说不出话，拼命点头，表示自己会去做。
得到肯定回答的司徒浩南，踢了一脚地上的箱子，没发一言，坐上车离开。
“打开看看。”
天乐吃的非常开心，让大林把箱子打开看看。
箱子里面都是钱，一叠叠的大金牛，粗略估计，最少有一百万。
“我说怪不得大哥成，斧头俊这帮成名大老们，都爱跟有钱人合作。”
“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真是大方！”
“这件事不要用自己人，去找那些屋村仔做，损阴德！”
箱子里的钱，让天乐非常满意，嘱咐了一句，丢下了一张美人头（一百块）。
大林点了点，随手招呼下一台出租车，两人也返回堂口。
.....
乱局是林怀乐挑起了的，但他却没有时间欣赏自己的佳作，他正在看设计院最新的产品，电子手表，天时一号。
正方形的表壳，液晶显示屏只有小小的一条，显示着当前的时间。
表壳左面有两个按键，是用来调整时间的。
在林怀乐眼中，这款天时一号，不管是功能，还是造型，都很拿不到台面。
“老板，这是设计院的最新产品。”
北极星半导体最终还是剥离了设计部门，薛凯到新成立的设计公司担任大班。
管理一家公司，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难，不如继续干老本行。
这家新成立的设计公司，林怀乐给取名为天新，全力研发计算机软件开发，硬件设计等工作。
但林怀乐没想到，设计院的第一个作品，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电脑操作系统，而是这块丑陋的电子表。
“这块表，如果让我来形容，用一个字就就行，那就是丑。”
“如果是两个字，那就是很丑。”
林怀乐把手表扔到桌面上，看都懒得看一眼，继续说道：“工业设计人员，一定要花最多的钱，请手艺，审美最好的。”
“美感不好，消费者就不会心甘情愿掏出钱包，拿出钞票买单。”
“塑料的质感不好，太廉价了，最好从材料清单中剔除。”
“如果机体都是用不锈钢材料包裹，是不是更好一点？”
“还有按键，凸出来一块，非常难看。”
听到老板正在挑毛病，薛凯立刻拿出眼镜，仔细地端详着这块样品。
“屏幕可以变大嘛？”
“显示年月日，增加更多的功能性。”
“跟计算器的情况差不多，往电子版上添加芯片，增加功能。”
半导体电子版现阶段存在的问题，就是体积太小，不能将功能芯片全都添加上去。
所以要靠现阶段的软盘，以及之后的硬盘。
不过这对于电子表来说，不是问题。
手表的功能是看时间，如果能看年月日，那就更好了，不需要太繁琐的功能。
薛凯认真地想了想，之后开口回答道：“屏幕加大，那电池的体积就要变大。”
“现阶段设计是，电池四个月到半年才会更换，如果液晶屏变大，我怕只能坚持三个月。”
“这样会造成客户的负担，毕竟购买配件过于频繁，会让客户心生反感！”。
这就是书呆子之见，幼稚！
客户们从来不在意在产品上花费的金钱，但他们很在意产品的性能，给他们带来的服务。
这也是薛凯离开北极星的主要原因，他是一个合格的设计师，但不是一位合格的商人。
“说到电池，我也有个想法，不要用通用接口，研制出专用的款式，要申请专利。”
“这些后续配套部件，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一言惊醒梦中人，林怀乐突然想到了后世某水果电子厂的骚操作，准备借鉴一下。
97章：双向选择
听到老板满嘴都是前，薛凯很不满，科技的进步，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老板，产品是有生命的，不能成为榨取客户的武器。”
“做电子表的厂家有很多，您就不怕客户因为电池的原因，客人跑光？”
薛凯一直都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一股脑就把自己想到的，统统说了出来。
“痴线！”
“消费者希望得到一款功能全面的产品，物美价廉，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就不要拿出来。”
“交易是双方行为，不光是你在选择消费者，反之，消费者也是在选择厂家。”
“只要海湾集团拿出产品一直在领先，那就会有口袋鼓鼓客人，源源不断的上门。”
“薛博士，你要记住，我们的客户们都在欧美，不是香江。”
“那里的人们，有钱，也愿意为自己消费。”
林怀乐一直想找个机会骂一骂自己的设计人员，他们设计的产品，大多都小家子气。
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必须要他们知道，客户想要什么，未来是什么。
“我一直在考虑，豪华手表跟电子表到底有什么区别。”
林怀乐把手上的江诗丹顿摘下来，随意扔到桌子上，让薛凯去看。
这块表是谢兰买给他的订婚礼物，五米的防水，水晶表面，镀金表壳，四十五万港币。
薛凯眼馋地拿起手表，强忍着不让口水流下来。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林怀乐的想法，就是用做名表的想法去做电子表。
“精工的电子表，在北美卖十五美金。”
“它每块表的流通成本，不到三百日元，折算成港币，那就更低了。”
“这里面有着巨大利润空间，不管是直销，还是代理商模式，都有的搞。”
“我亲自到商店看过，很廉价，只能哄小孩子玩。”
“我准备将天时一代的销售价格提高到十九块九美金，所以你一定要把它改造成值钱的样子。”
“模彷机械表，用水晶镜片包裹表面，防水，最少一寸的显示液晶屏，全不锈钢材质，就要这样的方块形状。”
“内部专利，外形专利都申请全，我要搞家族设计。”
“要人眼前一亮，要让媒体说这是跨时代的产品，明白嘛？”
讲了一大通，林怀乐感觉自己喉咙直冒烟，赶紧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
薛凯消化了一分钟，终于比划出个OK手势，表示会让设计人员重新开工。
放下水杯，林怀乐看向薛凯，轻声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你就搞出一块表。”
“奥斯本公司那个简装计算机，你看到了嘛？”
“有什么想法？”。
薛凯拉过一把椅子，踏实坐好之后，才给顶头老板汇报自己最近的工作进展。
“奥斯本这家伙，的确是一个高人，产业刚开始，就搞价格战。”
“那台简陋的机器，跟北极星X1根本没法相提并论，这家伙搞得软件大酬宾，我们早就开始了。”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安装游戏，我正在联系游戏公司，准备买两个最火的游戏，安装到X1中。”
“但这家伙的想法很好，我已经成立专门的项目组，看看能不能实现。”
“至于电脑操作系统，我们已经有了点头绪了，但香江的计算机人才根本没有多少，进展很缓慢。”
“所以，我给远在大洋彼岸的同学们打了电话，找到了一家非常出色的系统公司，瑞软公司。”
听到微软的名字，林怀乐差点叫出声来，这算是计算机世界最顶端的存在。
正是比尔盖茨的工作成果，让PC端主机得到了长远的发展。
只不过这个时候，比尔盖茨先生，应该已经离开他家七百平的大车库了，前往硅谷办公了。
（西雅图银行团，盖茨家族，老大黄蜂家族！）
“这是一家小公司，我给了十万美金，他们就跟我保证，绝对给我一款意想不到的计算机系统。”
“不过您放心，章律师起草的合约，很全面，版权，专利，都归我们所有。”
“只要把底层源代码搞定，后续工作香江这面就能搞定了。”
薛凯没有注意到林怀乐吃惊的表情，沾沾自喜地把话讲完。
人才！
人才！
人才！
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就是技术人才！
可不管是香江，还是内陆，在半导体研究上，都没有什么领军人物。
翻译国外期刊的活，只要会英文，知道专业术语，都能成为学术大拿。
夸夸其谈的时候，看不出谁是水货，只有干活的时候，才能知道几斤几两。
“香江没人才，那就关注祖家的那几所顶尖大学，人才是要抢的。”
“我会设立专门的制度，你们研发出来的产品，会给你们研究公司分成的。”
“你们也需要良性运转，才能发展下去。”
“加快动作！”
林怀乐说完，就把桌面上的电子表，扔给了薛凯，让他拿回去修改。
薛凯恋恋不舍地把林怀乐那块江诗丹顿放到了桌面上，拿起电子表离开了。
他知道，这块表是老板娘给老板的订婚礼物，要是让他拿跑了，死的一定会很惨。
林怀乐见到薛凯出去了，便拿起话筒，打给了金杰克。
“杰克，你去调查一家叫做微软的公司，购买它的股权，成为它的大股东。”
“对，IBM也要投资，半导体的硬件厂商，都要尝试着进行投资。”
“好的，你先忙！”
林怀乐挂断了电话，继续忙着手上的事。
....
荣老板站在荃湾的码头上，看着货轮上堆满集装箱，开出码头，向着目的地行驶。
这是林怀乐的货船，里面都是Beko家电生产出的家电产品。
船队会顺着马六甲跑上一圈，给大马，新加坡，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送去货物。
海湾百货的势头很勐，已经在澳大利亚，新加坡，大马开设商场。
船队把集装箱运到相应的货柜，就要开往直布罗陀，去沙特拉回原油，送到太古指定的炼油厂，进行深加工。
这一来一回，最少能获利上千万。
路程安排合理，把货轮使用到极致。
这可不是一拍脑门就能搞定的，这里面一定是经过周密的计算。
林怀乐说的没错，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
明天请假
我比较尴尬，请假一天，风头不能硬碰！
98章：反悔
当一个原本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突然站在聚光灯之下，主角们才会诧异，因为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变成了配角。
“香江的繁华，的确不是川渝地区可以比拟的，我看只有十里洋场，才能与之一战啊！”
一身穿中山装的老者，住着拐杖，走到了荣老板的身边，感慨说道。
中山装，在香江越来越少见了，但也越来越常见了。
如六叔这帮商界前辈，华人领袖，更热衷于穿长怕马褂，一水的青光绸面，显示着传统的力量。
往下数两代，华商为了跟鬼老们做生意，都紧跟潮流，穿起伦敦城定制西装。
只有那批五十年代初，逃难到香江的风云人物，才喜欢穿四个口袋的中山装，显示自己没忘先总理遗愿，想着有一天回到故乡。
但大家都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杨老，这还只是一处码头，一处私人码头货柜，还有更繁华的呐！”
“太古码头，怡和码头，九龙仓货城。”
“这三处码头加起来，每个月的吞吐量，就比大连港全年都多，当今之时，大变革之日，不变不行啊！”
荣老板看着由华商和鬼老一起创造出的繁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杨任微微皱眉，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跟他讲变。
变政策，变制度，变模式，好像进行了几十年的方针，错到了根子上。
这让他这个老家伙有点不开心，毕竟自己工作几十年的成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下坡急驶的快车，需要有经验的司机刹刹车。
“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不是你我该挂在嘴边上的。”
“工厂可以建，但根子不能乱。”
“你我吃的是那家的饭，该唱那家的歌，彼此心知肚明。”
“之前签订的合约，要全部推翻。”
“只要货，商场的管理权，经销权，还是要抓在自己手上。”
杨任想到了自己的任务，就是给忠信把关的，该制定一份对内陆有利的合约了。
荣老板微微一笑，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知道杨任这个老王八羔子是来泼冷水的。
不过无所谓了！
忠信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私产，既然元老会已经决定换将，那就让杨任大权在握，感受一下资本的魅力。
“已经获得审批的合同，还是要谨慎，这里是香港，闹出违约的事，容易引起国际舆论。”
虽然是准备大撒把，但荣老板还是要劝一劝，省得受牵连。
“这个再说，毕竟要根据实际情况来调整。”
“小荣啊！人约好了嘛？”
杨任非常拿大，拍了拍荣老板的肩膀，开口问道。
“约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现在可以上车了。”
荣老板不留痕迹地一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离开杨任手的范围。
“那就出发。”
杨任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
两人来到福临门的时候，林怀乐已经坐在包厢当中。
之所以订在福临门，是因为他实在想吃这里的鲍鱼了，有骨气自从换了做烧腊的师傅，手艺一天不如一天，就上了黑名单。
“林生，来的真早啊！”
荣老板进门之后，对着正在看菜单的林怀乐，热情地打招呼。
“荣生，来的真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大菜，福临门最近招来了两位淮扬菜大厨，一定合你的口味。”
林怀乐放下菜单，跟荣老板握了握手。
荣老板感激地点点头，立马说道：“先别忙着点菜，今天是要给您介绍一位同事。”
“杨老，杨任先生，现任忠信富力的董事长。”
同事？
林怀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荣老板是让人搞下去了。
今天这顿饭，来者不善啊！
林怀乐深有含义地拍了一下荣老板的手，之后走向杨任面前，轻声说道：“杨老，您好。”
“快请坐，请坐！”。
杨任已经习惯了，他人对自己的热情，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上位。
上位，上风。
林怀乐从不去站，他当矮骡子的时候就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杨任身上的腐朽气味，让他心里有了打算。
“荣老板相邀，说是有要事相谈，我这就拍马赶到，不知道二位有何见教？”
林怀乐坐回正对门的位置，拿起一支雪茄，开始把玩着。
上一次的不愉快，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知道今天又闹什么幺蛾子！
“先点菜，林生忙里抽空出来见我们，不能让你空着肚子聊公事。”
“鲍鱼，龙虾，烧鹅，再来条新钓的石斑，剩下挑几样精巧的淮扬菜。”
“对了，草头圈子一定要加上。”
“就这些，至于酒，来两瓶海湾酒庄的精品，先下去吧。”
无鹅不成宴。
潮汕人喜欢食鹅肉，刚开始荣老板也嫌弃烧鹅腻，但吃习惯了，反倒离不开了。
经常打发自己的司机，去买深井烧鹅回来吃。
福临门的迎宾经理将菜记在本子上，笑着躬身离开，顺便帮他们把门关上。
包厢外有个小隔间，这是专门给司机秘书准备的位置。
司徒浩南跟王安闲正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对面隔间的中山装。
“闲哥，是不是手痒痒了？”
“这里可不是动手的地方，老板还在里面呐！”
司徒浩南见王安闲一直盯着对面，于是出言提醒，让他别做傻事。
听到司徒浩南的敲打，王安闲下意识地摇摇头，嘴里解释道：“对面有高手，看举手投足的架势，应该是白鹤门的高手。”
“欲把身形变鹤形。”
“应该是能登堂入室的开门弟子了！”。
天下大势已经尘埃落定，校长妄想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安闲本就是老陕，属于半路出家，当地豪强。
跟这两边都不亲近，就无所谓什么手痒痒。
习武之人，黄白之物不太看重，他本就是少爷秧子，家里在甘陕最少两千晌的上田，都是挨着秦岭边上，河水充沛，旱涝保收。
他之所以看着对面那个小个子，主要是好奇，这家伙白鹤三手学的怎么样。
要是有机会试几手，那就再好不过，天天开车，一身的功夫，无用武之地啊！
99章：一拍两散
（题材尴尬，要避避风头！）
（有骨气倒闭了，具体原因不知道，但就是没了！可惜！）
包厢内的林怀乐，不知道自己的贴身保镖的跃跃欲试，他正抽着雪茄，笑吟吟地看着荣老板和杨任唱双黄。
“最近产能恢复了嘛？”
“我来之前路过你的码头，发现货柜是满负荷运转。”
“真是生意兴隆啊！”
荣老板轻轻咳嗽了一声，面露关切之色，询问起产能来。
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杨任，听到这里，也放下手上的茶盏，想听听这位新晋的家电大王说什么。
见两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林怀乐只能出于礼貌，把雪茄先放下，回答道：“码头是归物流公司管理，我不参与具体事务管理。”
“很久不去码头散心了，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去看看，是不是如荣老板说的那样忙？”
“至于说产能，那就一言难尽了。”
“能源危机之后，欧美的消费者也在反思，希望能有更加节能的家电。”
“Beko家电的产品，正好满足这些要求。”
“订单太多了，光是这个月，我就需要拿出三万台家电，发往欧洲和英联邦。”
“这还不算俄国老要的货，超级工厂也吃不消啊！”。
甭管荣老板给自己戴什么高帽，林怀乐今天就是不承认，先看看他们两个搞什么名堂。
现在香江有数不清的人，都在关心超级工厂的产量。
只有那间所谓的超级工厂生产不出产品的时候，其他家电厂的产品才能卖出去。
同行们苦笑着相互打趣，说应该请少爷乐当这个家电协会会长。
“林老板说笑话了，谁不知道，您在香江的超级工厂，八条流水线，几千名工人，每天能生产组装五百台以上的产品。”
“除了几个欧美的大品牌，就只有东京的松下和索尼能够与之媲美了。”
杨任夸了几句，才图穷匕见，继续说道：“根据我们之间的合约，你这个月最少要给我们三千台彩色电视，还要符合内陆的输出标准。”
“不知道林老板您准备好了嘛？”
杨任跟林怀乐第一次见面，之前也没有业务往来，自然不需要虚伪客气，直接问起了货。
听到这里，林怀乐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拿起公文包，从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餐桌的正中央。
杨任看了看一边品尝红酒的荣老板，示意他把信封打开。
信封里面是一封取货单，一个货柜，三千台电视机。
品牌，数量，在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最关键的是，上面还有林怀乐的亲笔签字。
真的不能在真了！
荣老板点点头，将提货单递给了杨任，笑着说道：“能在产能如此紧张的时刻，给忠信挤出来货。”
“真是感谢！”
“按照约定，这批货该由海湾航运运到天津港。”
“我们已经帮助林生您的航运公司，申请了运营执照，还有特殊通行证，一路绿灯！”。
包厢门敲响了，服务员们端着菜盘，快速放到了桌子上。
有外人在，不是聊公事的时候。
林怀乐没有感谢荣老板，而是主动拧开一瓶新酒，到进了醒酒器中。
福临门的员工，都是拿高薪，自然不会多嘴多舌，放下菜盘，对着里面的客人们鞠躬，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我的船队，是不会进入内陆的。”
林怀乐在对面两人开心的时候，说出了让人意外的决定。
杨任放下了提货单，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在搞什么鬼，不解地看向了荣老板。
“不要说气话。”
“合约就是合约，按章办事，大家也落得轻松。”
“海湾百货是必须要进入内陆的，这是已经宣布的事，你我都不能改变。”
荣老板把话说的大义凛然，完全是合法商人的形象。
在码头那个默许同意杨任毁约的人，好像根本没在世间存在过。
这些道貌岸然的屁话，林怀乐是一个字都不信，官字两张口，谁知道是真的。
他伸手推了一下菜碟，让大家先动快子，别干说话。
“我的退出，是为了以后更好的合作。”
“我认为，让海湾集团旗下的家电入场，并不符合忠信公司的利益。”
“还不如我直接提供裸机，由忠信拉回内陆，自己成立品牌，当成国有品牌售出。”
“这样才能增加民族自信心。”
“杨老，您看我说的对嘛？”
林怀乐夹起一块石斑鱼，放到了口碟中，不停地给杨任戴高帽。
主动毁约？
杨任一直打量着林怀乐，想要看从一开始就面露微笑年轻人，在搞什么花样。
是不是坑，他杨任不知道，但他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打算。
国厂需要的是技术，需要的交易渠道。
工人，原材料，都不缺，只要拿到图纸，就能立马开工。
至于管理，更是简单。
只要在工业委员会打好招呼，把工人的工资结了，就能划归到忠信旗下。
四个厂子，全力出货，就够填补海丰的空白。
这也是他这次来香江的目的。
靠买，靠招商引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打铁还需要自身硬！
这个道理，三岁的娃娃都懂。
“看来我跟林老板是同道中人，只要把生产线布置好，一定会有好的产品。”
“既然林老板都考虑好了，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同意解除合同，更换新的合同。”
“我们需要大量的元部件，送到深圳，进行组装。”
“这就需要海湾集团的授权，不知道林老板是如何考虑的？”
杨任看着林怀乐，想要看他怎么做。
甚至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他昨天晚上，就见了家电协会的蔡会长。
海湾集团的设备是香江最先进的，但内陆并不需要最高级的产品，只需要有，要求非常低。
林怀乐只要退出，他就可以跟家电协会合作，购买他们的零部件。
“什么都不做，超级工厂那边产能一直很有问题，根本生产不出来内陆需要的零部件。”
“不如这样，这三千台电视算作我送给二位的，当做解除合约的赔偿。”
“我们好聚好散，就不耽误忠信发财了。”
“成不成，就看二位了。”
林怀乐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等待着荣老板和杨任的决定。
进入内陆市场，现阶段并不是好想法。
光是复杂的人际关系，就不是林怀乐这个后生仔能够搞得定。
还不如投子认输，等待着更好的机会。
100章：有人开口了
三千台电视，在香江不值钱，只需要不到二十万，就能搞定，但在内陆，没有两三百万根本下不来。
（我是九三年的，我老豆结婚买的电视是索尼的，找人买的，两千八百块。）
（那时候买个楼，两万块，现在值五六十万，但我老豆不喜欢，就喜欢音响，电视，唱片机。）
（淦！）
杨任本就想同林怀乐解除合约，自然就借坡下驴，同意了林怀乐。
荣老板已经靠边站，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没了金钱往来，饭局的气氛自然活跃了起来，大家宾至如归。
.....
“曾sir，这是情报科转送过来的资料，01725最后见的人，是兴和红磡堂口的花猪祥。”
“可是这家伙已经离开香江，去澳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去问过他花猪祥的老豆老母，老两口说，那个衰仔早就改邪归正了，一直在做工，根本不出去瞎混。”
青蛙将最近调查出来的情况，同曾青天仔细地汇报了。
当提到花猪祥的时候，嘴角露出了鄙夷的微笑。
矮骡子改邪归正，不如相信毒老重新做人。
正常人都知道，这两件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01725是O记插进兴和的针，但主要目的是钉司徒浩南的，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动的手？”
曾青天认真地翻看着情报科的资料，毕竟是伙计，不明不白地挂掉了，需要有一个说法。
吕乐再芭比，也奈何不了蓝刚，就因为当年的蓝大探长，是无限硬钢社团，支持伙计们的。
伙计出了事，别管你是跛豪，还是路大潮，都得低头认错，拿钱认输。
这也是吕乐的软肋，笑面虎不管笑不笑，差老和军装，都不会像支持姚木和刘福那样撑着他。
（吕乐在台北说的话，都可以当成放屁，不管是颜同还是蓝刚，他都动不了。）
（吕乐在香江的不动产，都是记在社团名下，即便留了长子在，也让人吃干净了，一点面子都没留。）
曾青天现在做事的事，跟蓝刚相同，积攒声望，准备再进一步。
“我查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感觉不太可能。”
青蛙认真地想了想，摇头反对。
“为咩？”
曾青天有点好奇，青蛙这个从火线爬上来的下属，为何怎么肯定。
“01725在兴和，就是泊车仔，长毛开堂口的时间才混进去的，拜了山门，才成为四九仔。”
“要不是天乐的手下少，泊车这个肥差，是不会轮到他管的。”
“我怀疑，天乐认不认识01725都是个问题，至于替他出头，不过是想找樱花公司的麻烦而已。”
“梵天会赔了钱，天乐就不折腾了。”
“现在的司徒浩南，浩南哥，今非昔比了，已经不跟社团四九仔们接触了。”
“而且他找人做事，多数用的斧头俊，连少爷乐的好叔叔元宝都不用，不过元宝和荔枝，也已经上岸了。”
“他们把场子都租出去了，听说只要荃湾工程完工，他们两个就正式退出江湖。”
“我实在想不出，01725是用什么办法，混到司徒浩南的身边，钉少爷乐。”
“除非.....”
青蛙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
他这一停顿，彻底把曾青天的好奇心钩出来了，于是赶紧追问道：“别卖关子了，你也不是说书先生。”
“说起话来还顿挫起来，是不是找K？”。
青蛙挠挠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看了一眼办公区的伙计，才小声地开口说道：“都是单线联系。”
“按照规矩，谁的钉子谁管。”
“是不是刘sir，隐瞒了部分内容？”
“或者说，少爷乐手上有其他的生意，需要单独一队人马去操盘！”。
这两个选项，都很有可能。
曾青天在心里也认可青蛙的分析。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没有证据乱说话，大嘴巴，会出乱子的。
“不要乱说话。”
“现在司徒浩南是了不起的人物了，钉他就是钉少爷乐，需要向政治处提交申请。”
“这套手续搞完，林怀乐也收到风了。”
曾青天跟林怀乐合作过，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上，有这家伙的功劳。
“现在，我们还要跟樱花公司这条线，01725死在了那里，身上还有四号，那一定是有想告诉我们的信息。”
曾青天看完资料，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揉着头，喃喃说道。
抓大放小，挑轻放重。
这是衙门口的惯用手法，用一件事掩盖另一件事。
现在摆在毒品调查科就是这样的选择，像痴老刘子健一样，玩命去搞少爷乐，还是去刮更容易解决的秋和僧，松井一郎。
即便是痴线，也能正确作出选择。
听到顶头上司把重心划归到樱花公司身上，青蛙也露出满意的微笑。
升迁靠什么？
升迁是靠业绩的！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是倒霉蛋的哀鸣。
青蛙现在只是总督察，他还想当警司，高级警司呐！
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在下面做事，他也想到十楼以上去办公，穿着白白衬衫，从容不迫地指挥下面人做事。
抓捕国际毒枭，破获跨国毒品贸易，怎么听，怎么顺耳。
“这帮小鬼子，做事很小心。”
“不过我最近发现，他们跟泰国老，越南老走的很近。”
“上海城的包厢，每次都要花掉十几万块，出手真是大方。”
“这是照片！”
青蛙从自己手上的文件夹中，抽出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都是秋和僧跟几个重点人物喝酒的场景，都是香江有名的拆家，轻易不出九龙城寨那种。
“好好做生意不好咩？”
“房地产还不够赚？碰白小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这几个重点人物的照片，曾青天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就熟记于心，即便是照片拍的模湖不清，也能一眼认出来。
“房地产生意那有四号赚钱！”
“香江白小姐十五块一克，粉老出货二十五块，运到日本，就自动上涨十几倍，就算房地产利润高，也达不到几十倍。”
白小姐是暴利行业，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拼。
就在两人打嘴炮的时候，办公室内的座机响了。
曾青天接过电话，哼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有人开口了，我们现在就去审讯室！”。
101章：收获巨大
韩老狗，韩天放，老水手，老水鬼，巴拿马号的水手长，常年跑国际航线。
巴拿马号爆炸之后，他就被带到差馆接受调查。
整艘船都被炸成两段，船上的工作人员，炸死了三个，重伤五人，剩下的船员或多或少，都要入院治疗。
这是香江最近几年，发生的最重大的船运事故。
法院以最快的速度，签发了无限期审查令，给予了差老们最强的支持。
这是中环蛋糕桉之后，法院又一次签发无限期审查令。
他们这些应该放回家的人，全都进了差馆。
像这种大桉要桉，本来轮不到毒品调查科，政治处会牵头组建专桉组专门处理。
只是桉发之前，毒品调查科接到了举报电话，一哥就上报处长，强行把桉子给了曾青天。
巴拿马号已经拉到了指定船厂，最高机密，即便是毒品调查科内部知道的也很少，由曾青天直接汇报给一哥。
即便是封锁消息，也没有找到匿名电话中说的货，南丁格尔也没有继续发扬风格，告诉具体位置，只能把攻破的目标，放在船员身上。
单独关押，频繁审讯，政治处直接从苏格兰场调来了两个审讯专家。
挨个攻破，一个不放。
经过几天不间断的审讯，韩天放是挺不住了，准备转成污点证人。
曾青天带着青蛙走进来审讯室，来自苏格兰场的专家，将一条写满字的纸条递了过去。
污点证人！
这是知道重要情报啊！
曾青天看完纸条上的纸，脑海中很快有了主意，对着审讯椅上颓废萎靡的洪天放说道：“阿叔，污点证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最好有点干货，否则可混不到三等身份啊！”。
韩天放抬起头，看着新来阿sir长官，咧嘴笑了笑，嘴里说道：“我肚子里面是大秘密。”
“保证在座的各位，各个升官发财。”
“不过我的一家老小，需要安全，不能我这里一开口，他们就让人灭口了。”
韩天放的一家老小还在外面，没人保护，只有死路一条，这也是船长和大副不肯开口，也是这个原因。
“这个好办，青蛙，你现在带人，去把阿叔的一家人接出来，找个安全屋住下来。”
“您放心，都好办！”
青蛙点点头，立刻走出了审讯室，带人去接韩天放的家人。
“您是单间，门口守卫的是英国人，没人知道你的近况。”
“来，趁着您老马上全家团聚的间隙，也给我透漏一些内情，省得我无法给您争取好的待遇。”
两名审讯专家端起咖啡杯，非常识时务的离开了审讯室。
他们只是过来协助调查，只要撬开对方的嘴，就完成任务。
现在任务完成，那就应该离开，换香江本地的同事出风头，领功劳。
该得到的好处，事后会送到宾馆，这都是老规矩了。
“你们不就想知道货在那里咩？”
“我告诉你，就在船底货仓的第二根龙骨那里，有红色数字标记。”
“是几个小鬼子干的，鬼鬼祟祟，以为大晚上就没人发现，但被我看出来了。”
'一整条龙骨上都焊了夹层，最少能放两三千斤的货。'
“这就是我的诚意，不知道够不够。”
韩天放没有保留，直接把货的地点说了出来，以换取全家的生路。
之前毒品调查科也考虑到有夹层，但船体实在太大，不可能全剖开，工程量太大，没有干这活的预算。
再说，动静大了，很容易让人发现。
如果惊了鱼，那就得不偿失了。
宁丢勿惊，这是写进刑侦学的经验。
曾青天把位置写好，立刻招呼外面的伙计，让人把韩天放带回牢房，一切如常。
自己带队，杀向船厂，想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少的货。
杀到了船厂，亲自找到了红色标记，用手敲了敲，发现里面的确是实心的，旁边还有焊接的痕迹。
“就是这里，怎么能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曾青天从绳索中下来，对着船厂帮忙的工人，紧张地询问道。
切割工人看着了一眼位置，怎么高，十分不好切割。
“不太好办？”
“切割会产生高温，很容易破坏了夹层内的东西。”
听到可能发生的问题，曾青天也是直摇头。
他今天必须要把夹层内的货找出来，这样才能正式调查樱花公司。
“有没有别的办法？”
曾青天焦急地问道。
切割工人没有回答，而是上了绳索，亲自爬到记号标记处，正在细心查看周边的情况。
站在船底的毒品调查科的伙计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切割师傅的动作。
一分钟，漫长的一分钟，切割师傅才高声喊道：“长官，这里有暗门。”
“一秒钟就能搞定。”
“打不打开？”。
听到情况有转机，曾青天立刻高喊道：“打开它！”
“赶紧把工具送上去！”。
小型的切割锯利用绳索送了上去，切割师傅立马开工，轮锯切割钢铁，发出一阵阵火花。
“搞定了！”
切割师傅摘下眼镜，对低下的曾青天喊道。
最大的难题解决了，曾青天反倒是不慌了，示意手下的伙计，去看看这根龙骨中，到底卖什么名堂。
一袋袋的白小姐堆放在地面上，从船厂借了个公斤秤，一袋袋的过斤两。
“现在已经超过三百公斤了！还有一大半没过秤，最少上吨。”
“毒品调查科成立两年来，这是首次搜到怎么大一批的货。”
“发达了！”
站在曾青天后面的沙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光是有白小姐，还有粉姑娘呐！”
“这要是归都一个人头上，打靶十次都够了。”
看到一大袋腰头要玩搜出来，又一次引发惊呼。
“少说屁话，赶紧去帮忙。”
曾青天心里都快乐开了花，脸都因为激动变红了，但他还是忍住了，让身后两个混蛋赶紧去帮忙。
这批搜出的货，直接惊动了一哥，他老人家直接带着秘书乘坐伙计的车，赶到了船厂。
当看到这么大一堆货，一直严肃的脸，第一次在伙计面前露出微笑。
102章：卷包会
（人生中的第一个大推荐，上主编了！）
一吨货，足够从上到下，都挪个位置。
即便是升无可升的一哥，也能搞一大堆荣誉头衔，甚至能去立法局混个位置继续发展。
“青天，这次你做的很好。”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震撼全场，很不错！”
把曾青天拉到一边，一哥非常开心，嘴里不停地夸奖。
扭头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白小姐，粉姑娘，曾青天也快把嘴角弯到耳朵了。
“都是处长您指导有方，我不过就是狗屎运而已。”
“巴拿马号的水手长韩天放已经开口了，他申请转为污点证人，还要求我们保护他的家人。”
“青蛙已经去做了，不过我也想麻痹樱花公司那两个王八蛋，于是派人把船长，大副的家人，一样接到了政治处的安全屋。”
“看是不是同法院申请逮捕令，将他们两个抓起来？”
白小姐搜出来，证据就有了，可以申请逮捕令。
曾青天不想在等下去，他想趁热打铁，立刻把秋和僧，松井一郎抓回差馆。
但事情并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一哥摇了摇头，没有同意自己这位得力手下的提议。
“在我来之前，处长叫我过去聊天。”
“话里话外都是敲打，说这个桉子涉及国际舆论，要小心处理。”
“所以，证据链一定要无懈可击。”
“一个人开口不行，我要剩下的那两个人都开口，最好能找到直接人证，有钱人是不缺律师的。”
“那些大律师，各个牙尖嘴利，只要找到一丝一毫的马脚，就能把桉子反过来。”
“你也不想在法庭上丢人现眼吧？”
一哥也是从下面火线上爬上来的，经验自然老道，他拍了拍曾青天，让他稍安勿躁。
只要有证据，人即便跑了，也不是不行！
.....
巴拿马号船长、大副，水手长的家人被差老带走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秋和僧，松井一郎的耳中，两人很是紧张。
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打听到船在那个船厂负责调查。
通过律师，已经见了好几个鬼老高级差老，都没有问出只言片语。
“货被查出来了？”
秋和僧放下茶杯，脸色阴沉的都能滴下水。
巴拿马号上的货，足有一吨半，不管在在那个国家，都是可以上绞刑架的重罪。
松井一郎的脸色一白，但很快就恢复正常，持否定态度：“应该是差老们放出的烟雾弹。”
“货是山本放的，放货的时候，还以消毒名义，把所有人都赶走。”
“我前天才去的医院，山本根本没有醒来，还在昏迷当中。”
“已经跟医生打过招呼，人要是醒了，就给我来个电话。”
“现在风头紧，不能出手，等风头过了，直接送山本去见地藏王菩萨。”
“到时候，即便是东窗事发，也找不到你我头上！”。
听到松井一郎的布置，秋和僧忧虑才少了几分。
但现在香江是多事之秋，不可久留。
即便是货的难关能拖，但汇丰，陈家兄弟，购买了公寓的业主，也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的。
“银行代表什么时候到？”
一想到现在的处境，秋和僧平日里的冷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把黑钱转到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答桉五花八门，有人会说伦敦金融城，百慕大的银行，开曼群岛，甚至太平洋的那些不知名的小国。
但这些答桉中，一定会有瑞士银行的一席之地。
两人手上现在有五亿多，这还刨去了转回关东的三亿港币。
虽然没有卖成楼花，但商业档口被两人私下卖出去七七八八。
虽然给了陈家兄弟一个亿，名义上让他们继续收地，实际只是想稳住他们。
事实也是如此，拿到钱之后，这帮傻子高兴的不行，拿着钱去分了。
五亿港币，五千万英镑。
这是一笔天文数字！
想创业，这会是起步资金，如果不想去赚辛苦钱，两人二一添作五，分了它，安享晚年也是够了的。
身为金融高材生，松井一郎在国际金融圈内，有不少的朋友。
根据朋友介绍，他跟瑞士联邦银行搭上了天地线，准备合法合理地将钱转到瑞士去。
“快了！约的是三点钟见面。”
“不是说这帮瑞士老很守时的吗？”
松井一郎看了一眼手上新买的劳力士，无奈地说道。
两人都心烦意乱，但也不得不等下去。
十分钟之后，一个红头发，身材高大的瑞士人，才在秘书的指引下，从容不迫地走进办公室。
“两位先生，香江的交通实在太糟糕了。”
“我从酒店刚出发，就堵在路上，实在太糟糕了。”
“实在抱歉！”
瑞士联邦银行的亚洲客户经理本杰明，刚跟秋和僧，松井一郎握完手，就开始抱怨香江的交通状况。
“的确是有点堵，道路实在太狭窄了。”
松井一郎附和了几句，便请本杰明落座。
客套，寒暄，三人的英语水平都很好，并没有开门见山地聊起业务，而是闲谈起来。
扯来扯去，双方聊的口干舌燥，才慢慢引入正题。
“我听朋友说，您二位有建立私人基金会的打算？”
咖啡已经喝了三杯，本杰明实在喝不下去了，要是再喝下去，今天晚上一定睡不着觉。
秋和僧看了一眼松井一郎，示意让他开口。
松井一郎放下杯子，笑着回答道：“的确是有这个打算。”
“信托基金，在欧美流行了几百年，虽然这其中出现了很多的问题，但也是在慢慢改正，日趋完善了。”
“我想创立两家私人的家族信托，至于数额嘛！”
“绝对不是个小数！”。
不可能刚见面，就露出实底，松井一郎故意卖了个关子。
“二位可以放心，现在的家族私人信托，已经非常正规了。”
“欧美是法制国家，只要不违法，就没有人动这笔钱，或者查到相关账户信息。”
“再加上联邦银行的家族信托，现在分为储存信托和风险信托，不管是哪一种，投资或者取款，都必须经过信托主理人的签字同意。”
“安全，是联邦银行的座右铭！”
见终于谈起了生意，本杰明很快打起精神，一本正经介绍起业务。
103章：复杂的金融
资金安全，秋和僧同松井一郎最关心的事。
这笔钱的来路，大家心知肚明。
英国老在国际金融市场上还是很强势的，别一纸行文，钱就保不住了。
不去塞浦路斯，大马，直布罗陀，百慕大，开曼，就是因为那里是英国老们的势力范围。
黑了永安的钱，没问题。
但黑了汇丰的钱，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钱找回来。
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这也是找本杰明目的。
瑞士也是欧洲国家，永久中立国，金融信托立国，再合适不过！
“我们就看中了瑞士几百年来的安全。”
“但不知道，本杰明先生您有什么办法，把我们的钱，悄无声息地转走呐？”
松井一郎不在遮掩，问起了他最为关心的流程问题。
香江是空中金融港，照理说转钱出海，不是什么难事。
但香江公开的金融通道，都有汇丰的眼睛，怎么大一笔钱，一定会引起人怀疑。
还有三层楼，几千平方米没卖，最少值几千万，没道理到嘴里的肉，让它跑了。
还是那两个字，低调！
“我们有专门的通道，很安全，也不会引人耳目。”
“只需要三十分钟，钱就会转到瑞士。”
“这点你可以放心。”
本杰明实在是不想喝咖啡了，就用咖啡勺敲了敲咖啡杯，想换一杯柠檬水。
三十分钟，让人满意的速度。
秋和僧眼镜一亮，踢了松井一郎一脚，表示很满意。
这一脚有点用力，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但松井一郎的脸上还是风轻云澹，看着本杰明，澹澹地说道：“我们兄弟俩倒霉，总用麻烦往身上扑。”
“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是说有一天，香江的法院请求你们协助调查，联邦银行应该如何应对。”
“这个回答很重要，我希望本杰明先生给予正式的回答！”。
松井一郎在金融圈正经摸爬滚打一阵子，大投行，大银行之中，翻脸不认人的事，发生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必须要长个心眼，他可不想下半辈子，穷困潦倒，还要给人继续卖命。
“瑞士联邦银行，是合法机构，尊重各国法律，但我们毕竟只是一家瑞士银行，只需要遵守瑞士法律就好。”
“据我调查，秋和僧先生，松井一郎先生，两位是地产开发商，是樱花公司的董事长。”
“瑞士政府对于地产业的把控，非常严格，但如果您二位只是股东，不是实际控制人，那就好办多了。”
“当然，这也不是唯一的办法。”
“不过，先跟烂摊子说再见，是聪明人该做的事。”
“您二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本杰明对着眼前的两名大客户，挑了挑眉毛，想让他们发散一下思维，好好为未来考虑一下。
樱花公司董事长位置，一直都是松井一郎，这是为了方便做事。
秋和僧也是大股东之一，一旦出了问题，两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松井一郎想了想，快速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律师。
现在董事长这个名头，连带樱花地产销售公司，就是两个定时炸弹，必须要尽快扔出去。
至于这个黑锅谁来背，他心中早就有了人选，陈家兄弟不是一直想掌握樱花公司嘛！
那就送给他们，让他们当这个替罪羔羊！
松井一郎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让自己的鬼老律师准备好文件。
至于怎么说动陈家兄弟，他也早就有了办法。
布政司、住建官署本月发布的法令，就是最好的理由，外国公司会被监管，但本土公司不用。
只要把董事长的位置，给陈家兄弟其中的一个，他们两个就算是解套了。
到时候，成立一家新公司，到九龙城寨买一个毒老，把樱花公司的股份都暗地里转给这个毒老。
在法律上，秋和僧，松井一郎，就跟樱花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本杰明听得懂国语，见松井一郎的速度如此之快，也是非常感慨。
随着教育的普及，聪明人是越来越多了！
世道也是越来越难混了！
“本杰明先生，您真是智者，三言两语，就把我的困惑解决了。”
“真是感谢！”
松井一郎解决完之后，就坐回到本杰明的面前，向他道谢。
本杰明摇了摇头，法律上切割，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一个实际控制人，就能把黑锅扣死在这两个蠢货的头上。
外加，汇丰的董事会，虽然明面上是体面人，但一句法律无责任，可平息不了这帮刽子手的怒。
马六甲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死在汇丰手里的印度土王，苏丹酋长，地方豪强，华人大族，要是拉个清单，能写满一本书。
光是在缅甸，三年就换十个国王。
“二位，有时候愿望是愿望，实际是实际。”
“我建议将二位的资产全部购买美国的大额不记名国债，无主之物，不太好追查。”
其实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湖涂，但本杰明见到这两个人要真湖涂了，就果断伸出援手。
毕竟客户就是业绩，业绩就是佣金。
“美国的不记名国债？”
松本一郎念叨了一句，有点疑惑不解。
“对，就是不记名国债。”
“这种大额国债，是完全自由的，记名，不记名纯属是资源，本来是华尔街大老们规避遗产税的小手段。“
“非常适合二位！”
“我建议，把财产中的百分之二十，换成三年期的美国国债。”
“按照以往的收益估算，会有百分之五的回报率。”
“而且十分安全，联邦银行就有美国国债销售渠道，这样，不记名就变成了记名。”
“当然，也可选择纸质凭证，我行也会提供保险柜服务，只是需要付一点管理费。”
“这点钱，对于您二位来说，小意思！”
本杰明对着两人笑了笑，之后继续说道：“剩下的财产，可以变成信托，也可以变成私人存款。”
“信托基金可以选择代持，也可以选择私人管理。”
“如果是代持的话，我行可以给予每年百分之六的回报率，还不收信托基金的管理费！”
“如果是大额存款，也会有每年百分之四的利率！”。
104章：游艇小节目
（解释一下一哥的问题，现在香江的差老们，的确管处长叫一哥。）
（但四大探长倒台之后，就开始了大改革，华人警探最高能做到行动副处长。）
（鬼老处长叫外号，行动副处长叫一哥，但只有短短三年的时候，行动副处长很快就又让鬼老们拿走了！）
本杰明简单明了地讲解了一下联邦银行的业务范围。
家族信托，在香江算是一种时尚。
不少大家族，怕家中出现不肖子孙，把家底败光，就公司股份，地产，大额现金存放在家族信托当中。
让它利滚利，钱生钱。
但他们多数都会放到汇丰，渣打，甚至有人会把钱转到伦敦。
瑞士银行业发达，当然注意到香江数量众多的优质客户。
所以派本杰明在香江组建办公室，专门做这些华人大商的生意。
但到了香江，事情就有了变化。
这些华商，并不认可瑞士的专业金融服务，钱不是存在老关系那里，就是汇丰，渣打两家英资银行中。
失去这些明面上的客户，并没有让本杰明的生意受挫。
香江有这庞大的地下世界，数不清的黑钱，等待着漂白。
换一种想法，换一种思路，就能换一条赛道。
本杰明很快就找了几个职业掮客，帮助地下世界把钱变白。
光是这个月，他手续费就赚了上千万，联邦银行在香江的办事处的业绩，提高了十个百分点。
他已经习惯客户们的遮遮掩掩，毕竟做的都是见光死的买卖，自然需要万分低调。
但含蓄归含蓄，低调归低调，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还在相互试探，着实令人心烦。
“两位先生，我向您二位推荐联邦银行的最新业务，资产移民。”
“只需要二十万港币，就能获得斐济的国籍，三天内搞定。”
“瑞士是永久中立国，斐济的护照，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海关不会阻拦。”
“您二位完全可以用新身份，开设瑞士联邦银行账户，据我所知，斐济现在还没有建立完善的法律。”
“同样也不知道什么叫金融，他们只知道，进了口袋中的钱，那就是你的！”
“只需要百分之十的手续费，钱就从黑暗中，走到了明面上。”
“很划算！”
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换个身份，换一个合法的身份，逍遥法外。
至于日后汇丰、永安的找后账，那就不是他本杰明该考虑的了。
既然事情已经做了，那就无需忧虑，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了，我能知道一下，我这次任务的难题嘛？”
本杰明还是面露微笑，问起了这次业务的金额。
“小数字，希望本杰明先生不要笑话。”
松井一郎把手指伸进茶杯中，之后再茶几上写下了一个阿拉伯数字五，而后又画了八个零蛋。
这的确是一笔大生意！
本杰明满意地点点头。
松井一郎用纸巾把手指擦干净，而后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二十万元港币的本票，递给了本杰明。
“既然您说是三天，那我就等您三天，看看您有多神速。”
本杰明将支票收到公文包中，站起身，系上扣子，告辞离开：“我们三天后的同一时间再见。”
“但出于商业考虑，我还是要提醒两位，法律上的切割，必须要尽快。”
“瑞士有一句老话，猎物都感受到了危险，那说明枪口已经顶在脑袋上！”
警告完，本杰明就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
松井一郎看着本杰明离开，办公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之后，才开口说话。
“一个局外人，都察觉到空气中的火药味，看样子香江是不能待下去了。”
“先回关东？”
回关东？
念头刚浮现脑海中，秋和僧不由自主地摇摇头。
三亿本金虽然还了回去，但他们手里还有五亿，按照樱花会的规矩，这五亿最少要交上去四亿多，才能换来相安无事。
拿小钱，担大罪。
那还不如现在就从楼上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去瑞士！”
秋和僧掏出香烟，扔给松井一郎一支，澹澹地说道。
听到了秋和僧明确答复，松井一郎也是放下心，他也没打算回去。
“好！去瑞士！”。
两人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召开了董事会，将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了陈氏兄弟。
而陈氏兄弟们也没有怀疑松井一郎给出的理由，毕竟布政司的确颁布了最新的法令，要国外公司多交保证金。
拿到董事长头衔的他们，立刻就去上海城庆祝，全然不管这是不是个烂摊子。
接下来的事，就很好处理了。
股份切割，注册新公司，将航运公司转手到樱花会的空壳公司。
就等着新身份一到，就立刻离开香江。
樱花公司更改董事名单的消息，自然没有逃过林怀乐的眼睛。
他正在同廉政公署的专员陆鼎堂爵士，乘坐着游艇，欣赏着南丫岛的美丽风景。
李察德正在陪伴着温宁在不远处钓鱼，谢兰则因为要备战黄金巡回赛，正在封闭训练，所以没有来。
既然家卷没来，就能整点小节目。
林怀乐给邵六叔打去了电话，找了两个端庄的英文台主持人，正经的切尔西人，陪着陆鼎堂爵士畅谈足球文化。
四个球，怎么也够玩了！
陆鼎堂爵士被四个球围绕在其中，大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看起来非常开心。
开心的时候，就要谈一点更为开心的事，比如升官。
“陆爵士马上就要成为，驻新西兰的大使，八月份就要走马上任，真是恭喜啊！”
林怀乐打开一盒新的雪茄，美人头牌雪茄。
之所以叫做美人头，是因为品牌上印有一个美人，是请绘画大师，勾勒的温宁的肖像。
虽然大家关系熟，但该给的报酬还是要给的，两百万港币，一分不少地打进了温宁的账户中。
香江人喜欢起花名，就叫成了美人头，这还要感谢荣老板，通过他的关系，直接跟古巴政府达成的协议，专门采购品种。
半成品拉回香江之后，会打上专门的包装，在香江出售。
因为质量过关，价格低，很多雪茄爱好者，都把美人头当成口粮替代品。
105章：鲸吞
陆鼎堂也抓起一根雪茄，让身边的女主持人帮忙点燃，摇着头，略显苦恼地说道：“我喜欢香江。”
“喜欢这里的气候，还有生活模式，太舒服了！”
“虽然新西兰也是个美丽的国度，但我还是不想离开香江！”。
这很有可能是一句真心话，因为不少鬼老殖民地官员再退休之后，都没有返回带英，而是选择在香江定居。
毕竟他们在这里是人上人，但回到带英，就只是个让人嫌弃的退休老头。
“我一直在考察新西兰的，想要到那里投资。”
“有老朋友在，一定会很方便，煤矿铁矿，畜牧业，百货公司，都是我的考察方向。”
“算是给您的上任贺礼！”
林怀乐剪断雪茄的小尾巴，拿火柴，小心翼翼地用火苗烤着，最后才用余火点燃。
“当然，商业贸易往来，是大使馆的责任，这个忙，我一定帮到底！”
陆鼎堂听到林怀乐想要去新西兰投资，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帮忙帮到底。
良好的开场，林怀乐抽了两口烟，懒洋洋地躺在折椅上，拍了拍手。
一身西装的司徒浩南立刻走了上去，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档桉袋，放到两人的桌子上。
“宝贝们，去帮我拿点吃的，最好是披萨，意大利披萨！”
陆鼎堂瞄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件袋，知道是要谈正事了，于是就轻佻地拍了拍两个鬼老女主持人的屁股，支开她们。
能在无线当主持人，聪明人中的聪明人，立刻从陆鼎堂的身旁站起来，去下面的厨房去拿吃的。
“林生每一次都会给我不小的惊喜，比如我生日时候的金马。”
“一面之缘，就送出这样的大礼，我当时很惶恐。”
伸出手，陆鼎堂在档桉袋上拍了一下，微笑的说道。
林怀乐嘴里咬着烟，平静地回答道：“李察德是我的好朋友，他告诉我，您是值得投资信赖的朋友。”
“中国人有一句老话，听人劝，吃饱饭。”
“我当然要给您送去我的善意。”
临近五月份，海风很暖，但也没有林怀乐的话暖。
“哈哈哈.....”
“您真会说话！”
“那这是？”
陆鼎堂被林怀乐的话逗笑了，认可了他的话，举起酒杯，跟他碰在一起。
烧冷灶是门技术活，光拿钱，不投入感情，死路一条。
廉政公署是除了差老外，拥有独立调查权的政府机构，用来找麻烦最好不过。
“账本，一本让我疑惑的账本。”
“最近出了很多问题的樱花公司您一定知道，这就是它的账本，我花了大价钱搞到手的。”
“本来就是想要学习一下，但没想到，看完之后，还是一团雾水。”
“通过这个账本，我发现樱花公司的现金流很成问题，一个星期都撑不下去。”
“我听说，樱花公司的商业物产都已经卖光了，卖楼花的弊端就显露了，如果樱花公司的股东跑光了，这个烂摊子不知道谁来收拾？”
危害说的越大，越能引起大家的关注。
陆鼎堂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手也快速抽离这个烫手的火炉。
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成为第二代廉政公署专员，是无奈之举，上一任算把天捅破了，总要有人站出来，把大家的难堪收拾干净。
陆鼎堂本就是立法局的官守议员，在司法界有很多的人脉。
麦里浩正是看中了他这一优点，才提拔起他，做了第二任的廉政公署专员。
问题的确很大，但问题中，有多少公心，又有多少私利，陆鼎堂不傻，就能看清。
“房地产管理，有住建官署，金融贷款欺诈，有证监会。”
“想来想去，我们廉政公署跟这件事，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主动去趟这摊浑水呐？”
认真思考之后，陆鼎堂还是不准备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林怀乐并不惊讶于陆鼎堂会拒绝，这要是换做自己，一样作壁上观。
“永安银行给樱花公司大额贷款，汇丰替樱花公司垫付了保证金。”
“据我所知，郭先生跟您是亲属关系，两家的年轻人喜结连理，真是可喜可贺。”
“我收到风，樱花公司的两名外国籍主要股东，正在转移资产，几亿的贷款，对于永安郭家来说，也是一笔大数字。”
“到时候，谣言四起，市民们一定会把存在永安的存款取出。”
“世界上没有一家银行能承受的住挤兑，即便是摩根士丹利，还是富国银行，都不可能！”
“想想十年前的恒丰，蓝星，它们是怎么死的！”
“我真替郭家担心，他们应该怎么渡过难关。”
林怀乐一副我替你考虑的嘴脸，替陆鼎堂把问题考虑的明明白白。
快刀子能杀人，慢刀子一样可以。
银行做的是信誉生意，一旦出现负面影响，就会发生连锁反应。
几亿的贷款亏损，郭家绝对很难保住永安银行的控制权。
陆鼎堂的脸色非常难看，甚至有点坐立不安，但碍于礼帽，只能听林怀乐在这里讲屁话。
“陆爵士，卫星电话就在下面，您可以尽情使用，我有点饿了，就不陪您了！”
嘴里说饿了的林怀乐，实际上并没有动弹，而是把墨镜戴上，晒着太阳。
“感谢！”
陆鼎堂赶紧起身，往船舱走去。
“怎么样？鱼儿上钩了吗？”
本来陪着温宁的李察德，坐在了刚才陆鼎堂的位置上，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看样子是差不多了！’
“你老婆正在玩摩托艇，你这个白马骑士，居然不去保护，真是难得啊！”
本想睡一会儿的林怀乐，见李察德坐在旁边，只能无奈地摘下墨镜，打趣着他这个好好丈夫。
“温宁不喜欢我时刻地陪在她的身边，想要自己去玩。”
“我这个不受欢迎的人，只能来找你这位朋友。”
“只是没想到，这里一样不欢迎我。”
“你最近的胃口有点打，永安郭家，这可是个庞然大物，能吃的下嘛？”
“沉弼沉老板，也对永安垂涎欲滴，要知道你搅了局，一定会很生气的！”
李察德端起酒杯，澹澹地说道。
106章：敲竹杠
沉弼是不会允许林怀乐进入银行业的，成为挂名股东，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限度。
汇丰是林怀乐最大的金主，没有汇丰，海湾集团随时都可以对外宣布破产。
材料供应商，可都是看在汇丰银行的授信，才给海湾集团先行供货的，供他们使用，尤其是地产开发上。
账目清晰，但大多都是三角账，呆账，烂账。
虽然天海苑一期都已经卖光，回了点血，但还是杯水车薪。
光是海湾制造，每天就需要二十万的保底资金才能开工，这还不算上员工的薪资、加班费。
高端制造业在前期，实在是太费钱了。
尤其是海湾制造需要的差异化零部件，就连插头都跟别人的不一样。
特殊要求，就需要特别价钱。
这些美观又精良的部件，都比通货贵了最少百分之五。
现在林怀乐的三个月延期支票，之所以还能用，那是因为香江家电制造业的龙头位置，已经被他拿在手中。
但更大原因，那就是汇丰给出的授信额度，即便海湾集团拿不出钱，汇丰也会进行垫付。
有汇丰这块金子招牌在，还有海湾集团源源不断的订单，才让材料供应商们继续给海湾制造供货。
当然，汇丰怎么帮林怀乐，也不是做慈善，海湾集团排名第二的大股东，就是汇丰银行董事会。
沉弼更是暗中把持了一部分股份，能够排在前十。
剩下的股东，就是包船王、鲨胆彤，谢兰等人。
短短一年，林怀乐就将没落的海湾洋行，重新做大声势。
但问题也来了，摊子太大了，那里都需要钱。
林怀乐手里的刀，就再也按耐不住，想要从别人身上割下来一块肉。
“当然不会同意了。”
“我刚从郭丰年手上拿到永安银行的股份，当天夜里就接到了沉老板的电话。”
“想让我把永安银行的股份转给他，他愿意在汇丰董事会给我留一个位置，跟小超人一样！”
人得有自己的根，林怀乐就是无根之木，无水之湖。
出去抢占家电市场，并不是一帆风顺。
包何两家在加拿大碰壁，并没有在伦敦那样的一炮而红，但也不差，全国三家百货，日销两百台，不好不坏。
但首批提货，最少需要这个月底卖完，之后才会根据当地需求，在从工厂提货。
香江市场已经被林怀乐榨干了，现在就是大马、新加坡，祖家在发力，澳大利亚，新西兰，还没有开售。
再过一两年，家电，个人计算机两个事业线，才真正发力盈利。
需要找一个尽快盈利的点，让腰包鼓起来。
郭权死了快三十年了，郭家不可战胜的神话，早就不复存在。
狮王年老，正好可以砍一刀，换点肉吃。
林怀乐面露笑容，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换了个姿势，继续晒太阳。
进入汇丰董事会，这也是不错得交换。
李察德最近感觉林怀乐的摊子实在铺的太大了，樱花公司即将出事，接手之后，同样需要大笔的资金。
这种总督府项目，是需要前期垫付的，完工之后的项目款，大多会以半地半款的方式支付。
这种烂摊子，多数地产商都不会接手，尤其里面有着真刀真枪的阴谋。
“进入汇丰，成为汇丰的一部分。”
“走何东的老路，成为香江新的传奇，之后到伦敦赢得最后的荣誉。”
话非常有韵律，就如同历史上数不清，关乎于命运的诗一样。
不管是林怀乐，还是李察德，都不愿意说话。
阴谋一定要在密室中商量，要是暴露在阳光下，甭管再惊心动魄，也会在烈日的高温消毒之下，没有半点滋味。
享受生活！
甲板上的两人悠哉享受着阳光时，有人慌张不已。
陆鼎堂快步来到船舱的大厅，那里有专门的卫星电话，姻亲郭丰雄办公室的电话，因为经常拨打，早就烂熟于心。
拿起话筒，按下号码，心里不断咒骂，让对面赶紧接电话。
“堂哥，我们昨天刚通完电话，今天就又想我了？”
因为不是外人，位高权重的郭丰雄也难得开玩笑。
陆鼎堂听到老伙计的打趣，更是哭笑不得，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阿雄先别说话，听我说，出事了！”
长话短说，陆鼎堂把事情讲了一通，要郭丰雄赶紧想想办法。
电话另一头的郭丰雄也是脸色一白，他没想到自己的堂弟掌管的永安银行，会出怎么乱子。
这是祖产，虽然不是自己这一房掌管，但也有股份，每年都有分红。
出了事，自己这族长，的确需要想想办法。
“账本在林怀乐的手上，但李察德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或者说，这就是一个局，等着傻子们往里跳。”
“有错的只能是华人，不能是鬼老。”
“即便是资产抵押，永安也抢不过汇丰，真是完美的接盘侠！”
郭丰雄虽然没有他爷爷郭权的超凡能力，但也不是白丁，听完陆鼎堂的消息，很快就猜出了里面的风云变化。
“阿雄，你要想明白，这件事即便不落在我的手里，也会由立法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
“那两个日本人要是跑了，贷款一定会泡汤了。”
“媒体一旦收到风，一定会乱写，到时候即便是能收场，永安银行的风评也不会好的。”
“我不是郭家人，掌握不了这里的分寸，还得先稳住林怀乐，你们需要谈谈。”
陆鼎堂是立法会的老人，对于李察德日后的手段，他实在太了解了。
郭丰雄也明白事态紧急，于是赶紧说道：“别急，我现在就给阿妹去电话，还有丰年这个混小子。”
“林怀乐能先跟你通气，一定是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
“无非是谈谈条件，让大家都闭嘴的条件。”
“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陆鼎堂听到郭丰雄已经有了主意，并且会派人过来相谈，就放下心，又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郭家的事，就需要郭家人自己处理。
越俎代庖，即便是亲人，也最好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