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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仙楂     状元是我儿砸txt下载     状元是我儿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9章防范于未然

    苏徐宁也是一时急昏了头,忘记了疫病暂时还没有传过来,他们还有机会可以准备。

    于是整个乐旭县都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严恪状态,进出要经过三道盘查,有专门的大夫检查。

    黎清觉得自己买的石灰可以拿出来用了。她买了石灰,辛辛苦苦扛回来,却没让姜氏他们知晓。

    石灰被她藏在一处破庙,那个地方没有发生洪水。她再次感谢瞬移技能,虽然没有空间,但是她想去哪儿眨眼就可以去了。

    黎清和姜氏说了一声儿,说是县里买些东西。实际上她确实是去县里了,她想去探知一下这次事态的严重性。

    说实话,按照脑袋中自己绘制的地图看,锦州地处西南,离上京那是十万八千里啊!

    人家能够及时派人过来救灾已经很了不得了。说明皇帝还是蛮关心这里的嘛!

    那可不?谁叫锦州是著名的织造大州呢?这里的物产可谓丰富,已经供给给全国各地,甚至海外啊。

    黎清早就知道,此蜀地非彼蜀地了。不仅是名字上不一样,就连地形都变了。盆地变丘陵,高原变大山,就连少数民族都不一样了。

    别指望和历史上一样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小心翼翼的苟活于世罢了。

    可不能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他们可不傻,和他们不一样皆为异类。黎清一直秉承着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儿的理念。悄悄咪咪的扛着一包石灰开了后门进屋,把石灰往地上一扔。

    姜氏听到了动静儿出来一看,是黎清回来了,只见她身上满是灰尘,脏不拉几的。

    “阿清,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姜氏问道。

    “呃,娘我弄了一代灰回来,我们晚上把它洒在房前屋后去。”

    “这是石灰?你如何买到的?这东西是专门手艺人才能烧的。”姜氏仔细回忆,好像并没有见过县里谁卖石灰啊。

    “娘,您别以为这个是建房子才用的玩意儿,这东西和艾蒿一个效果,甚至比艾蒿还管用,你就相信我吧。”

    黎清直接避开了石灰的来源,石灰很早以前就运用于建筑了,或者涂在死人的棺材里,达到防腐的效果。

    姜氏也没再多问。

    别的县已经开始传播疫病了,自己能够小心提防就防着吧。

    思绪飘回二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自己和自家儿媳妇一样年轻,有聪明伶俐的儿子,爱自己的丈夫,以及深明大义的婆婆。公公是一个员外郎,只可惜死的早,她也不曾见过。

    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丈夫染了疫病,被送走隔离,再次见到的时候就只剩下灰烬了。之后婆婆也驾鹤西去,自己一个人拼命的把儿子拉扯大,可是儿子也去了。

    姜氏站在院子里盯着那袋石灰一动也不动。

    “娘……”

    黎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姜氏恍然回过神儿来。

    “阿清,这些如果我们用不完,也给王家送点儿。”姜氏扯出一个笑来,企图掩饰自己刚刚流露出来的悲伤。

    “好。”黎清就当忘记了方才看到的,继续做事情去。

    又有得心惊胆战咯。

    两人将房前屋后屋内都撒了石灰,菜园子里面也撒了些,管他有没有害,撒了就行。

    最后剩下二十多斤,送了十斤给王家,剩下的送给了樗夫子。村学里每日人多复杂,何况云及还在那儿呢,还是撒点儿保险。

    日子一天天过去,因为外面有瘟疫,黎清整天窝在家里,也不敢出去。

    大家连咳嗽都是不敢的,生怕咳嗽一声儿就变成了会传染死人的瘟疫。到处都人心惶惶的。

    黎清这会子在家侍弄花草,每日她便会去山上弄些草木回来栽种。现在是冬天,虽然不太冷,但是周围除了枯黄的落败就是暗沉沉的山林,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冬天也是最好的种植季节。

    洪水过后,家里后院的很多花草都死掉了,没法子黎清只好重新规划。

    她准备把自家的院子弄成全村最好看的,成为全村最靓的地方。后院李子树旁搭上架子种下一棵葡萄树,竹林那边种上香樟树。香樟树是一种可以防蚊子的树,后院竹林最容易招惹虫子了,每年夏天都是黎清的恶梦,简直不要太酸爽。

    前院篱笆处插上一排木槿花,木槿花不仅仅拿来观赏,还可以当药用,夏天的时候泡点来喝,和荷叶一个功效。

    房屋的两侧也种上香樟树,三面防护,就不信夏天蚊子还感猖狂!

    香樟树苗山上多的是,至于葡萄苗子就不太好找了。黎清打听了许久,才得知村里的一个老奶奶家里有葡萄藤,她央求姜氏去要了一株带根子的苗来种在后院。

    黎清还想着以后结果子多了,酿酒来喝呢。

    因为瘟疫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传过来,大家也都慢慢的放松了警惕。谁曾想十二月,正当十里塘村准备过一个消灾年的时候,村子里开始有很多村民发起了高热。

    起初只是以为着了凉,后来村子里有十几个都这样了。大家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姜氏这几天不允许云及去上学了,她和村学樗夫子说好了让云及在家休息,提前告假休沐。云及平日里没少吃防的汤药,早上还起来和黎清打太极,整体的抵抗力还算强,没有高热的迹象。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场灾难了,不能再经历第二次。这会要了他们的命。

    太医院临时组织的民间大夫团队很快赶到,先是进行全体检查消毒,然后对高热患者进行了隔离治疗,至今他们都还没有找到解决瘟疫的法子。

    大家都不知道,崇县的栖霞村一个村子的人都被焚杀了。至于其它的被感染村子,只要有感染立刻被隔离,治不好就会一样的下场。

    黎清自然不知道,要是知道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在这个时候唯有自保。

    因为姜家整体的防护做的很好,所以他们没有一个人感染。王家沾了黎清的光,黎清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所以也没啥事儿。

    黎清有足够的前卫意识,所以在这一方面确实比村子里的其他人做的好,很多人被感染是因为他们不爱干净。吃穿都不注意。

第60章救治

    就像现代的很多农村一样,这里的很多村民都存在着随地大小便,乱扔垃圾,饭菜做的不干净的毛病。

    好在自家人还比较矜持,没有太多这样的毛病,就是有也被黎清来了之后逐步的纠正了。

    县令苏徐宁又来到了十里塘村,他来了首先就是确定樗夫子的状态,看见樗夫子安好,他的心放了一半进了肚子。再就是看看姜家的情况,没想到姜家出乎意料的过得不错,就是最近的瘟疫搞得人都不敢出门了。

    黎清不顾姜氏的阻拦去见了苏徐宁。姜氏是担心她一个妇人面见外男,哪怕是个当官的,也会对名声受损。

    “大人,小妇人有一个减缓瘟疫的法子,这法子在我家试过了,很有效。”

    苏徐宁眼神一亮,他已经忧心忡忡一个月了,没日没夜的担忧,睡不着觉,就怕那该死的疫病传到了他们乐旭县,可是这该死的瘟疫它就是过来了。

    这可急坏他了。

    “石灰,撒石灰可以暂时性的减缓。”黎清道。

    石灰这东西在远古时代就已经运用了,相信经济这么繁盛的天齐肯定能够弄到大量的石灰。

    她自己的钱买不到多少,但是朝廷可以啊!

    “此法当真?”

    “当真,这个法子是一个江湖郎中那里得来的,我本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有奇效。”

    看黎清的神色,苏徐宁心里先铺了个底。“待本官回去之后立刻着人大力烧制石灰,还好清塘村有人烧制石灰,这会子整个锦州都封死了,根本出不去。”

    他是县令,必须要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管辖之地的子民们,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他可不想在任上出现点什么意外,导致官场生涯结束,或者无法进升。

    苏徐宁作为一个主动请缨从基层做起的探花郎,他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抱负的,可不能因为一场天灾就给摧毁了。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外面的情况,就是瘟疫到底已经严重到了哪般?死人了吗?”黎清担忧的问道。

    “唉。”苏徐宁长叹一声,接着说道:“听说死了一些,朝廷派来了太医院的院首,那院首才二十几岁,跟随药王学医,学成之后便被朝廷招揽成了太医。

    能够成为太医院的院首,定然是神医,可是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实在是……”苏徐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黎清已经意会,她只要能够保全自己全家就好。她不会医术,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希望那群古代的大夫能够尽快找到解决办法,不要再死人了。

    苏徐宁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黎清,已经焚杀了好些人了。苏徐宁自己都午夜梦回那些死去的人回来找麻烦,当然不是找他。死的人又不是他地盘儿上的。但是他怕嘛!怕自己也会面临这样的情况。

    所以他必须在全面爆发之前就做好足够的准备。

    接下来,他向姜奎打探了信息的准确性之后,果真开始不要命似得到处喷洒石灰。而黎清则是拿出之前在上京医馆里开的药方子,给大夫们瞧过之后,给他们做了参考,然后大夫们研究之后,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对方子做出了调整。

    毕竟当初照着这药方子开的药可是吃好了许多人呢!就连李氏的孙子李家成病的连胡话也说不出的都治好了,能够活蹦乱跳了。

    特殊时期,苏徐宁动用了他的一切手段,将所有的药铺都包了下来,开始每日施药。

    一些乡村也会有专门的衙役抬着药桶过来,每日一碗。一旦发现有人高热,立刻隔离,然后统一治疗。

    瘟疫最开始的病症就是高热,逐渐到后面起痘、发泡、浑身痒痛。黎清推测这是感染了某种菌所导致。

    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黎清的这张药方在乐旭县初见成效,苏徐宁将其贡献给了上级,也就是锦州的州官。然后这张方子自然就落到了顾向晚的手中。

    “这方子是退高热的,我将药量和其中几位药做了调整,拿下去,立刻煮药施药。”顾向晚对底下的人说。

    但愿这张方子有效,听说是一个妇人拿出来的药方,要是有机会定要去拜访一下,他实在好奇的很。

    当务之急是救治那些已经感染的很严重的病人。

    由此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走错了路。要真正的解决疫病,应该先将其染病的范围缩小。

    这个时候苏徐宁又贡献出第二个法子,那就是石灰的作用,瘟疫之所以传播那么快,还是因为之前配置的防疫药水儿失去了效用,既然这石灰这么厉害为何不加以利用?锦州的生产的石灰肯定比他一个小小的乐旭县要多得多,但愿能够起到一定的效用吧。

    这个时候,顾向晚还是觉得自己太年轻,很多病症都没有深入的研究。自从瘟疫开始,他就已经没有睡过好觉了。

    迫于无奈,还是在那李涛的压制下,才焚杀了整个栖霞村。天知道他有多痛苦,医者仁心,他是医者,可是为了其他人,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村子几十口人死在火堆里。

    这双救命的手也沾上了无辜人的鲜血。

    师父时常教导他说,所谓医者,与毒者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是救人的人,医者定要救死扶伤,有救无类!

    可是他都干了什么?

    这一刻,顾向晚在屋子里抱头痛哭。

    一阵风将门给吹开了,顾向晚擦了擦眼睛。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他,他不可放弃。

    办法一定有的,现在找不到不代表未来找不到。

    石灰的应用,果真减缓了疫病的传播速度。给整个医者团队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

    顾向晚就像疯了一般,反复的实验,反复的查看古籍医书,有问题就将一群大夫聚集在一起讨论。

    就连同他一起来的梁亦舟和奉先都快看不下去了,多次劝导无果。但他们又毫无办法,必须要想出办法来,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两个都是与治病救人毫不相关的人,要他们马上写篇律赋还能够挣扎一下,这瘟疫的救治法子,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们没想到此番事态会如此的严重,本来一个只想吊儿郎当的混混日子,事情都交给底下的人去办。一个是有心想要游山玩水,顺便给百姓做点儿事儿,到头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61章找黎娘子的

    两人只好做好本职工作,一个维持治安、统计人口。一个调配物资,争取将损失压缩的最小。

    这几个月,各地都在调拨物资过来,解救燃眉之急。一路上层层吞没,等到了锦州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了。

    真是把两个人给气死了,直接联名上书,要求整顿。

    相比锦州,横州的情况要相对好的多。横州本来就在高山之地,峡谷重重。锦州的洪灾之所以这般严重,那还是横州惹的祸。横州的水很快就聚集起来一溜溜的冲到了锦州。

    横州是发生泥石流等次生灾害比较严重。万幸的是,他们没有发生疫病。横州遭难之后,很快横州州官就向锦州取经了。锦州的上京支援到的快些,运送到横州还要费些力气。

    因为横州的灾难并是不那般严重,所以上京派来的京官只有底下的小官员去了横州探查情况。该发放的东西一样也不少的给送去了。

    锦州也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个位置,还摊上了这么个灾难,怎一个惨字了得。

    黎清的方子果然有效果,很多人吃了之后,逐渐退去了高热,瘟疫蔓延的速度也在减缓。十里塘村子里还有少量的抵抗力差点的人还挣扎在高热线上。大部分都可以出门活动了。

    与此同时,整个锦州疫病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顾向晚宣布已经找到了治疗疫病的法子,并且使用过后很成功。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过一个平安年了。

    朝廷调拨了最后一批药材过来,这些药材将要解救染了疫病的所有百姓。

    黎清也喝了,能不喝么?

    万一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人家说你没喝药,然后全部隔离……药有三分毒,这段日子都不知道喝了多少毒药进去了。

    黎清有点小抱怨。

    瘟疫最终还是不打败了。

    年也到了。

    这场灾难从下暴雨那一日算起,一共持续了四个多月。

    其实这已经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了,要是以往,这个数字是两倍以上才正常。

    整个锦州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人们开始准备过年,就算再穷再苦再累也要好好的过一个年,以庆祝他们活下来了。

    姜家也积极的准备,村子里的猎虎趁着冬天猎物好打,打了好些山货回来,他们没有自己吃独食,而是贡献出来。

    在姜奎的策动下,村子里准备一起吃个饭。家里有粮的出粮,有菜的出菜。桌椅板凳都做好了各家记号,保证不会拿混了。

    村子里有传承的流水宴厨子,都是四五十岁的男子,女人就做打下手的伙计。很多技艺都是传男不传女的,包括厨艺。那些女人很会做宴席的,纯粹扯淡。

    黎清被一群妇女赶出了厨房,不是她犯错,而是现在她备受尊敬……黎清也不想出现这样的结果。

    很明显是这群人的脑补能力太过了,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差点被立了贞、节牌坊。

    村子里的人差点就这么做了,还是姜氏“据理力争”,说:“我儿媳妇儿还没死呢,立什么碑,刻什么字?”

    黎清都快被吓坏了,这些人也太……怎么说呢?

    太热情,热情到她都怕化了。

    云及小娃娃只在一旁笑,也不帮他老娘说说话。弄得黎清在一旁生了会儿闷气,云及果真掌握了哄好黎清的三十六妙计之必杀绝技卖萌,这让黎清生气的时间如何长得起来?

    一顿愉快的流水坝坝宴吃完之后,黎清家里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顾向晚站在姜家门外的树屋下,双手背在背后,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

    他见姜家有人归来,不知道是因为面子还是里子的缘故,他并没有马上上前。

    黎清不知道这是谁,只当他是来找人的,可能是哪家的亲戚,也就没管,自己带着云及进了屋。

    姜氏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她和王氏和一群村妇聊天去了。这几个月可是憋坏她们了,尤其是瘟疫隔离这半个多月。

    顾向晚原本以为黎清是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的,毕竟他一个人站在这儿,而且还长得不错。没想到她竟然直接进屋去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小白,外面那人站了许久,你去问问他找谁?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黎清对云及说道。

    真是奇怪,难道这纯粹是个来游山玩水的游子?突然伤春悲秋诗兴大发,即兴歌咏一首。

    想想还觉得这画面挺有趣的。

    没有手机电视的日子就适合用这个来打发时间。

    云及理了理身上的衣裳,走出篱笆门。现在家里没什么绿色,篱笆是黎清插得木槿花的枝条编织而成,冬季未长叶,光秃秃的不是很好看。

    顾向晚见有人来了,立刻做出一副高冷的杨子。等云及走近了,他才看清楚是一个小娃子。

    “你是谁?为何站在我家门前?”云及问道。

    顾向晚看着云及想起了家中的小妹,才五六岁大的样子,小小的一团,看起来没有男孩子那般清俊。在他眼中云及长得很是清俊,虽然也是小小的一团,但身上的那股读书人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我是来找一个姓黎的娘子,不知小娃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她?”顾向晚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云及一听是来找自家娘亲的,顿时心里咯噔一下。一个长相不俗的男子来找自家娘亲。莫不是娘亲给自己找了个爹?不对,娘亲当年被奶奶逼着发过誓,不可能嫁人的。他其实心里也不同意娘亲再嫁,娘亲这么好,除了自家爹爹根本没有人配的上嘛。

    那么这个人是来干嘛的?

    云及道:“你想见我娘亲?”

    这是黎娘子的儿子?

    听苏徐宁说这黎娘子的儿子是三月县试第三名,本来想给第一的名次给他的,念在小儿年纪小,怕他以后拥才自重,便做主给了第三名。顾向晚越发的觉得黎娘子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次打赢瘟疫这场硬战,还多亏了这黎娘子。要不是她启发的灵感自己也不会克服重重困难,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

    如此想来,顾向晚越发的想要见到黎清了。

第62章顾向晚

    “你是男子,我娘是妇人,有话我可以代作传达。”云及也有避嫌的意思,他就是怕这个男人是来抢娘亲的,他才不要娘亲被抢走呢。

    “呃,你这小娃娃,我呢是这次朝廷派来的太医院的大夫,专程前来拜访一下令堂。”

    顾向晚尽量克制自己说和蔼一点,别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实际上内心暴躁的很,这脾气就是和他师父药王学的。

    黎清在院子里道:“小白,既然是客人,那便请进来吧。”说完黎清转身进了屋。

    云及偷偷瞪了顾向晚一眼,道:“客人,请随我来。”

    顾向晚的心神都被黎清的声音牵引过去了,并没有注意到云及的小眼神。

    “客人远道而来,陋室从简,无甚茶水,唯有白水解渴。”黎清提起瓮子给顾向晚倒了一杯带温度的白水,早上烧的,刚刚拿到炉子上热了下。

    顾向晚对黎清一礼道:“多谢。”他也是站久了,口渴的慌,也没多说几句话,端起水就喝。

    “这水甘甜,当是山泉水。”

    “先生好判断力,的确是山泉水,天灾加瘟疫,这井里的河里的水,都不敢尝试。”黎清放下瓮子,对顾向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坐。”

    家里只有条凳,两人就对着一张桌子坐了。

    “黎娘子,久闻大名,多亏了你的法子,我已经修折上报朝廷,黎娘子对付瘟疫的法子会载入史册的。”顾向晚道,

    黎清:“……”其实真的不需要的,黎清最怕出名了,方法流传出去还是挺好的,但是你别留下名字啊!特喵的。

    “黎娘子也别推辞,这都是应该的。没有人愿意下狠心吞没黎娘子的功劳,县令苏徐宁是我之前认识的人,他对你家小娃子很是喜欢,想来会对你们多加照顾,我远在上京做不了什么,万事都拜托他了。”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黎清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是现太医院的院首顾向晚,专门负责此次天灾之后的防疫事物。”

    “原来是大人。”

    黎清作势就要拜,顾向晚连忙扶起她道:“不必多礼。”

    两人坐定。

    顾向晚又道:“还有一件事,黎娘子的药方是从何处得来?”

    “这方子是我家云及小时候发高热,一个江湖郎中开的,具体我早已经记不得了,方子我一直留着,这次洪水过后,好些人发高热,就按照方子上的药材,采来熬成汁儿,大家吃了基本都退热了,于是小妇人便斗胆断定它有一定的效果。”黎清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

    “这世间竟然有这般厉害的江湖郎中,要是我能够找到他就好了。”顾向晚感慨道。

    黎清乎了一口气,还好自己重新誊抄了一次,用草书写的那份药方子。不然顾向晚这个京官回去遇到那家医馆的自己可不得露馅儿了。

    顾向晚与黎清相谈甚欢,要不是急着启程回京复命,他还想多留一会儿。他丝毫没有感觉到黎清是个妇人,倒像是把她当做知己一般。黎清的某些言论令他受益匪浅,怪不得养出姜云及这样的七岁神童了。

    那孩子除了自身资质过人之外,定然离不开母亲的教导。

    黎清送走了顾向晚,却见云及气鼓鼓的站在门口。

    “小白你怎么了?”黎清疑惑,她没做什么招惹云及的事儿啊,这孩子怎么就生气了呢?

    “娘亲,你不会离开云及的对吧?”云及蹲坐在地上,抱着黎清的腿,望着她哭着问道。

    “你这孩子,快起来。”黎清前后一想,这孩子定然是误会了什么,真是个愚蠢的娃子。

    “云及,你起来,这个样子可不像话哦。”黎清拉起云及,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说道:“娘亲自然是不会离开云及的,你这脑袋瓜子一天在想些什么东西,要是让奶奶看见了,你怕是三天都下不了树屋了。”

    云及知道自己错了,娘亲一般情况下只会叫他小白,只有生气的时候或者在外人面前才叫他云及。

    “娘亲,我错了。”云及低着头,拿袖子擦了擦眼泪。

    “没事的,小白是我儿子,不能随便哭知道吗?男子汉,大丈夫,随便哭鼻子可不好看哈。”黎清刮了刮云及的鼻子,道:“下午我们也不做饭,还在村子里吃,你先在沙地里练字,吃饭了我叫你。”

    “好的,娘亲。”

    黎清看着云及这风风火火的模样想起了她年轻时候,也是这样的,年轻真好啊。

    家里的织布机毁了,纺车还能用。

    姜氏正着急着花钱让柳二爷家做一个呢,但是做一个得要很久,何况村子里的织机毁了大半。

    也有古老的织布方法,那才是真正的纯手工制作,以人为架子,双脚支撑,双手纺织……想一想真可怕,得多累啊。

    现在村子里好多人家都在搞这个,她亲眼见到王氏这样织布,效率不高不说,起来之后还浑身疼痛。

    姜氏也是不赞同这样的做法的,所以她才急着想要弄一台织机。现在柳二爷家里包揽了全村的织机制造,忙的脚不沾地。

    首先要选材,去山上伐木,将木头晾干,再进行筛选,片木、刻木……总之没有一年,家里是拿不到织机的。

    黎清这几天正在跟着姜氏学习织绣,家里的桑田已经种上了小麦,准备来年春末的时候收成。

    县城里的物价高的很,黎清借口去县里买粮食,实际上她是去了上京的粮铺。钱花的少些了,但也要谎称自己花了很多,所以她拥有了第一笔私房钱。

    存私房钱的感觉老爽了。

    织绣可以让她的心更宁静,黎清也爱上了织绣。但是她的天赋似乎不太够,让姜氏想要教她正宗的蜀绣之法都不成,姜氏气的差点掰断了绣花针。

    儿媳妇不上进,她又有啥子法子,把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拯救不了她可怜的天分啊。从此姜氏就放弃了对黎清织绣的教导,让黎清自己去悟,爱咋滴咋滴。

    偏偏黎清觉得她还可以在拯救一下,所以每日耗在织绣上的时间比侍弄花草还多。

第63章种棉花

    年后,樗夫子得到一个消息,今年锦州和横州秀才考试都暂停一年,明年春三月按时举办。也就是说,云及今年不能参加科考,只能等明年参加。

    明年,云及就九岁了,而黎清二十五岁。

    在农村呆久了,她都快忘了自己的上辈子是啥样子的了。一个被时代同化了的小人物,在古代的村子里种田。

    长期种地会老的很快的,所以为了保持自己的美貌,黎清制定了严格的饮食作息时间册。

    吃要吃的健康,每日还要加强锻炼。就连姜氏也被她鼓动来,教了八段锦给她,必须日日打。对于养生这方面,黎清做的很到位。

    刚开始姜氏是不太愿意去打八段锦的,她认为这八段锦动作太不雅观,有碍观瞻。

    黎清拿出一本小册子,书面写着《养生册之八段锦》,一看这个名字就是黎清胡诌的。为了让姜氏能够放下心来,必须要有证据才行。

    于是姜氏开始练习八段锦,一段时间过后,她恍然觉得月子里带来的一些毛病都减轻了许多。得嘞,不用黎清提醒,姜氏自己都开始每日主动打一套了。

    黎清为啥会这些?

    她可是老年人之友,经常早上去晨练,跟着一群老爷爷打完太极,又和一群老爷爷打八段锦,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作为一个灵魂三十几岁的人,按照年轻人的话说,还没有进入老年时代就已经在开始做老年人才会做的事儿了。

    四月,黎清见同村的一户人家正在种植棉花,黎清问道:“刘二娘,你这是在种棉花吧?这东西不是不好侍弄么?种来作甚?”

    刘二娘直起弯在土里的腰杆儿,对黎清道:“哎哟,还不是该死的天灾,我家被子缩水严重,种点棉花填充被子用的,多余的搓成棉线,小心点还是能成布的。”

    黎清忽然想起自家的被子里面充的都是些芦苇柳絮,棉用棉花填充的只有一两条。要不自家也种点儿,正巧麦子收了,有地可以种植。

    “刘二娘,您有多余的种子没?能匀点不?”

    刘二娘笑着说:“当然,不过这些种子是前年的了,不知道会不会发芽呢,不过要是缺了窝子,后面再补就是了。”

    “没事,我就是试试,种着玩儿,正巧今年我娘不想种豌豆,我种棉花试试。”

    刘二娘当即匀了几斤棉花种子给黎清。黎清掏出钱来,刘大娘据辞不收。无奈,黎清只好拿着种子归了家。

    “啥,种棉花?”姜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这东西可不好伺候,你想清楚了?”姜氏掏了掏耳朵道。

    黎清道:“反正也是闲着,娘你不是要专心绣你的绣品么?我弄这个棉花就是了,不过我是第一次种,一点经验都没有,到时候还得仰仗着娘提点提点呢。”黎清拉着姜氏的胳膊,撒起娇来。

    “娘,你就答应吧!”

    姜氏从未见黎清这般,感觉甚是不错,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黎清,事后悔恨的她捶胸顿足的。

    黎清是个实干家,很快便扛着锄头给地松了土,代价是双手分别水泡三两只。她发现一个微妙的变化,好像身体越来越轻松,甚至皮肤也愈加的好。二十四岁的身体像十八岁似得,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原主手上留给她的茧子都不见了,不然怎么会磨出水泡来?这种情况是在瘟疫解决之后逐渐出现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黎清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是希望自己美美哒。只要不是还老还童就好。

    黎清手上磨了几个泡,可心痛死云及了,天天守着黎清要帮她涂药。姜氏在一旁碎嘴道:“这么点儿小伤,搞得跟断了手似得,从来不见云及这么关心过奶奶呢。”姜氏说完,撇开头不看两人。

    黎清给云及使了个眼色,云及秒懂。

    他赶忙给姜氏倒了一碗水,呈到姜氏面前道:“奶奶,口渴了吧,喝水。”云及乖乖的半蹲在姜氏面前,一副赏的样子。

    姜氏接过水,白了一眼黎清,而后笑道:“难得我们家云及孩儿这般有孝心。”

    她笑眯眯的喝完了水之后,开始编排黎清。

    “你看你这么大个人了,挖个土都还要磨出水泡来,我看是平时干活太少,应该多做点儿活才是,平白的叫孩子担心。”

    姜氏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心里的担忧并不比云及少。她已经决定下午的活她替黎清做了。

    真是的,挖个土也要她去帮忙才行,家里这两个不省心的,就是她前世欠下来的债。这不?逼债的来了。

    有了姜氏帮忙,黎清自然就轻松了许多。她不能挖地了,做些撒种子和浇灌的活计。辛苦了一天,终于把棉花种下去了。

    接下来,黎清打算取经。她灵魂确认过不是种过地的人,只好学习咯。

    经过一系列的取经,黎清准备结合自己对棉花的认识,将棉花种植以及后续产品形成了一整套功略,用文言文写成一本书,取名为《绵桑纪要》,目前空有理论而没有实践,等有了具体的种植经验了,就能完善了。

    这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黎清整日泡在这块棉花地里,不断的去周围各村中种植棉花的农户中访查。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她请姜氏做了一顶帷帽。姜氏还以为她是去田地里怕晒着呢,谁曾想是出去“抛头露面”了。

    为此姜氏生了很大的气,黎清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戴着帽子么?那里有抛头露面了?”

    “你还狡辩?”姜氏气急,她这个儿媳妇自从丈夫汤臣死后,有点彻底的放飞自我啊!

    姜氏想过一种可能,但是每当她想到一半的时候,思绪就会自然的空白,所以她习惯了承认。她再也经历不起失去的打击了。

    “娘。”黎清喊了一声。她这不是职业病犯了嘛!姜氏又不知道她的过往,这件事只能这么的烂在肚子里。

    “好了,别说了,我也不怕人说闲话,就怕你出去了,你一个女子,万一遇到了什么流氓强盗,我……”姜氏没敢往下面说,黎清知道姜氏是担心她。

第64章回娘家

    所以她决定让姜氏对她彻底放心。

    黎清当着姜氏的面做了一件令姜氏不可思议的事情。

    “娘,其实我……”黎清双手将院子里的磨石给抱起来了。“一般的混混遇到我应该会死的很惨的。”黎清轻轻放下磨石。

    “怎么会这样?”姜氏动了动嘴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她回忆起上次黎清生生的断了一根黄竹竿子,这次她抡起了石磨……自家儿媳妇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力士了?

    啊啊啊!

    姜氏心里爆炸了似得。

    之前那次她吓着了,后来直接以为是黄竹竿朽坏,加上黎清当时很愤怒所造成的,她完全没想到自家儿媳是真本事啊。

    “可能是老天爷看我可怜,突然给了我这个能力,好让我们孤儿寡母能够活下去。”

    姜氏对这种话是听不得的,她迅速跑到黎清跟前,抱着她就开始狂哭。

    “娘,不哭。想想娘可是这村里最能干的娘子了,哭了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然后我凶狠容不下婆婆的名声就得传出去了,哈哈哈。”

    姜氏没好气的拍了几下黎清,“还说,要不是你气我,我怎么可能就哭了,我姜贺氏是谁啊!这村里有哪个敢惹我,就连那个李氏见了我现在都绕道走了,那灰溜溜的样子哦,简直就是个土鳖。”姜氏擦了擦泪水,破涕为笑。

    “要说凶名,凶才好呢!不凶谁都敢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姜氏恶狠狠道。

    黎清笑道:“是是是,我娘嘛,就是要超凶哒。”

    姜氏又道:“自从三年前你回过娘家,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这次这么大的灾,他们定然也是遭了秧的,也没有什么音信,明日带上云及回去看看吧。”

    姜氏虽然很不喜欢黎清的娘家人,但她也不愿意黎清背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姜氏自己的娘家人活下来的已经多年没有走动了,说是没有娘家也不为过。

    虽然上次写了文契,毕竟是权宜之计,为了以后能够安宁罢了。真正的亲缘仅仅是一纸文书能够割弃掉的吗?简直笑话。

    从古至今,就没听过。

    如果真的这么做,绝情寡义的话,会被人指着戳脊梁骨的。之前村子里那些疯言疯语不就是如此吗?

    她姜贺氏再狠心,也不会克扣自家女儿去补贴男儿,也不知道周氏的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豆腐渣子,认为自家儿子是个秀才读书郎,有举人之资,就要上天了。

    毕竟经历过生死大灾,因此,哪怕关系再坏,姜氏也要让黎清这次回去一趟。。

    “这……”不是说好了不再往来么?算了,还是去吧。孝道很重要,她倒是不怕,就是担心影响到云及。

    “下午我去刘大虎家问问最近有没有打到什么野物,家里没养鸡鸭,没法子捉了去。”姜氏道。

    不养这些东西确实是她存在着一份私心。一来没有精力料理,二来没有粮食喂养,再者嫌脏。当年姜汤臣在村学的时候,姜氏也是养过一些鸡鸭的,甚至还养了一条狗,但是后来,鸡鸭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就连狗也被人捉了去当了下酒菜,从此以后,姜氏再也没有养过这些东西。

    姜氏的意识里读书人就要有读书人的风气,养了这些东西会给家里带来污浊之气。万一带了同窗回来,岂不是失了面子?

    所以姜氏一直没有提过要养小动物的事儿,黎清也不问,她觉得养个云及小包子已经够麻烦了,再养点小动物……

    “好,都听娘的。”

    姜氏丝毫不担心黎清会拿家里的东西补贴娘家,她吃了一碗早上熬好的糙米粥,便收拾收拾去了刘大虎家。

    刘大虎是刘氏族人,家传猎户。平日里种田,有时间就回去打猎。刘大虎的弟弟刘幺虎被征兵上了战场,至今未归。

    现在是四月,确实山上的小动物不丰富,姜氏去只得到了一只已经半死不活的野鸡。刚刚过了灾年,有猎物都不错了,要是眼高于顶的周氏敢嫌弃,那也没办法。

    不可能指望周氏满意的,黎清此去定然是不可能安宁的。

    “娘亲,我们真的要去外婆家吗?”云及不是很情愿,但是娘亲要去,他也只好跟着去咯。要是娘亲受欺负了,他还可以帮娘亲挡着,他一个大丈夫才不怕痛呢。

    娘亲这么美,这么好。他绝对不会让舅舅嫁了了她的。

    第二天一早,黎清背着背篓,里面装着一些晒干可的山上采来得蘑菇,和那只野鸡,幸亏它还活着。黎清背的布包里放着姜氏之前绣的两块儿手帕,姜氏让黎清在上面绣了两针,看看效果,谁知道她没有任何天分。

    于是就当做黎清自己绣的送给黎清娘家人,也算是一小块儿薄礼了。

    十块田村在宁河的对面,黎清先要乘船渡河,然后走一段路才能到黎家。

    当初原主成亲的时候,是一顶娇子从家里抬出来,再抬到船上,渡河之后,姜汤臣在宁河的这边迎亲,随后俩人拜堂。

    黎清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来的原主成亲的画面,可能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吧。

    原主嫁人之后每年都会回娘家,每次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她早就习惯了。但是这一次,黎清来了就不一样了。三年前两家签了契约文书,但是并没有真正的撇清关系。每年过年的时候会请人捎东西过去,聊表孝心。黎清这三年一次也没有回去过。

    本来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在这个时代,嫁了人的女儿是没有义务养着娘家人的,当然也不会有娘家爹娘的财产继承权。原主也不是那般死受牵制的人,黎清就更不是了。

    这次回娘家要是还遇到以前的那种事,黎清可不会像个面团子似得任人捏圆搓扁。

    很快便渡了河,黎清拉着云及按照熟悉的路线一路走,周围还可以看到被水淹过的痕迹。十块田同在乐旭县,自然没有受到疫病过多的侵扰,所以黎清断定娘家人都很安全。

第65章别怪你哥?(累计万赏加更)

    绕过一个池塘,几笼竹子,黎清和云及总算看到了黎家的屋子。黎家在高处,盖得也是瓦房,应当没有被洪水泡过。

    看很多东西都是新弄得,是做过休整的。

    现在村学开学了,那么黎宴明应该去私塾了,盲猜黎有良去了县学。毕竟秀才只是一个对读书人的称呼而已,黎有良的年纪比姜汤臣还要大,若是三十五岁还没考中举人的话,怕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话。

    果然,黎清进去的时候,只有周氏一人在家。周氏已经五十几岁,她正拿着扫帚扫佝偻着背扫着院子。

    “娘。”

    “外婆。”

    黎清和云及异口异声,喊出来的话却毫无感情。

    周氏放下扫帚抬头看向院子外面,一大一小站在院子外面。她木然的站在院子里,似乎在仔细确认是不是黎清。

    片刻之后,周氏似乎反应过来,扫帚被她扔在一边,她疾步走出来,吼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来么?现在来干什么?”黎清仔细确定了她好像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来看看你们,我都来了,娘拒之门外不太好吧?”黎清对周氏说道。

    周氏做贼似的左看右看,似乎有邻居关注着这里,她才打开门道:“进来吧,要喝水自己去缸子里舀,别指望我伺候你。”周氏说话很硬气,梗着个腰杆。

    黎清取下背篓,没有听到周氏话似的,拿出里面的野鸡,递给周氏,随后问道:“爹和哥哥他们呢?”

    “私塾和县学。”

    周氏冷眼看着黎清,她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云及。云及也不在乎,在来的路上,娘亲就给他分析了到外婆家可能会遇到的种种可能性。很不巧,外婆真的被娘亲分析了个透彻。

    其实黎清有个疑惑,为何黎有良现在都还没成亲?都快三十了,在古代已经是大龄剩男了呀。黎宴明和周氏不着急?

    奇了怪了,大家都恨不得十七八九就把婚事成了,甚至有些偏远的不太开化的地方几岁就有童养媳了。

    是什么让黎有良单身了这么久?

    “他们还好吧?”黎清问道。

    “托你的福,都没事。”周氏终于说了句人话,她进屋拿了板凳出来,让两人坐。然后将野鸡提了进去,背篓她没动知道黎清是要背回去的。

    “等等,这是给你的。”黎清从身上背的包里拿出两方帕子,姜氏给她帕子是丝绸的,是之前织出来的碎布裁剪成的小方帕。

    周氏从黎清手中抽走了帕子,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娘亲,我不想在这呆着了,好生无趣。”云及小声道。

    “云及再等等哈,我们刚来,不能直接就走了,影响不好。”黎清摸着云及的脸。

    “好吧,既然娘亲说了,我也只能忍着点了。”云及嘟着嘴巴。

    周氏在屋里,看着柜子里的粮食……里面只有一包糙米和粗麦粉,菜园子里有些菜。周氏又盯上了旁边包裹的很好的一包面条,以及一缸子大米。

    “你也不是客人,来帮忙。”

    黎清应了一声,转身对云及道:“这是娘亲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你可以到处看看,别走远了。”

    “没什么好东西,今天吃面。”周氏拿出一把面道。

    “好,我去摘些菜。”不消周氏说,黎清自己去土里摘菜了,哪管周氏的眼神。

    原以为周氏会很绝情,结果她终究还是个人,是人就会有感情。黎清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周氏改变的,她也无需知道。

    等黎清下好面条,从坛子里夹了些咸菜出来,剁成梢子。

    “娘,你弄下剩下的,我去找云及。”

    周氏一声不吭,黎清出了门,见百无聊赖的云及坐在一棵矮树上望着远山。

    “小白,吃饭。”

    一顿饭吃的默默然,洗了碗之后,黎清背上背篓,和周氏告别。云及已经开始出现烦躁状况了,他是个孩子,认死理。

    就在黎清要踏出门下梯子的那一瞬间,周氏在她背后喊道:“清儿!”

    黎清微笑着回头。

    “你别怪你大哥。”

    黎清愣在原地,周氏说这话怎么怪怪的?片刻之后,黎清道:“我从未怪过。”

    她说完,拉着云及头也不回的走下梯子。

    她的确从未怪过黎家人,至于原主……她并不知道。

    不过周氏这变化,让黎清很不安,他们不会还没死心吧?黎清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若是如此,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看着黎清的背影都成了一个黑点儿之后,周氏转身回到屋子里。

    周氏不知道“黎清”最快乐的年岁是姜汤臣给她的。而她最痛苦的年岁,早就已经消散在了她的那一世。她已经追随姜汤臣去了,这世间的事都与她无关了。

    现在是她黎清的世界。

    黎家想要再利用自己达成任何目的,那都是不可能的。

    地里种植的棉花长势很好,已经开始拔高了。如刘二娘所说,确实有些没出苗子。后面黎清补了些进去,如果还不生长,她也不管了,反正都是实验。

    刘二娘说过,这东西太阳越大长得越好,黎清怕它被桑枝挡住了光,每个桑树巷道只种了一排,好在土地够宽。

    黎清现在每日的工作除了家务就是侍弄棉花了。她基本做到了每日一观,叶子上出现的虫子都被她挑出去了。这年头可没有农药,只能自己捉虫,或者配药汁……所以农民很辛苦的。

    太阳对她还算友好,怎么晒都没黑。

    夏天到了,取过经的黎清,开始给每一棵棉花苗子进行少量水的灌溉,或者是鼻子上蒙着布巾给其施肥,全是天然肥料啊,那气味熏的她恨不得跳到观月河里去。

    看见地里长了一棵草都要除去,保证其营养吸收。

    就差没把它当孩子疼了。

    每天回家都能看到姜氏和云及两个幽怨的眼神。

    嘤嘤婴。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棉枝开花了。白色的花像是变色龙似得,上午一个颜色,下午一个颜色。刚开始是白色的,后来逐渐变黄,还有的变红变紫。

    关键是这花真特喵好看,黎清都想伸出罪恶的手了,但一想到这可是一朵棉啊,只好猥琐的收回手。

    六月末棉花逐渐凋谢,长出它的果实。

第66章手撕棉花

    黎清的小本本记载了自己种植棉花的心得。

    等收获了这白白的团子,就能够完成手中的书了。她有做过市面调查,并没有出现关于棉花种植的书,所以她这本应该是开先河之作。

    首先她详细的描写了农户的种植经验,然后才是她自己的实践经验。种植期间的所出现的问题等,都做了详细的记载。

    九月,地里的棉花已经是成熟的棉花了。趁着天气好,黎清拉着姜氏将地里的棉花都收了回来。

    棉花杆是很好的燃烧材料,也一并拖了回来,来来回回很多次,这可把两人累的够呛。

    姜氏看着这几大筐子棉花傻笑,多可爱的棉球,有了它夜里也能温暖些了。

    和姜氏想的不同,黎清想的是棉花里面特喵的有种子啊,那个种子要抠出来……不会手撕吧。

    应该有个东西叫做轧棉机,但是不是现在出现的,而是在棉花推广种植的元朝。

    宋朝都没了,还等什么元朝?

    黎清想要不咱抢了黄道婆的功劳?她既然都写了棉花种植攻略了,再尝试弄出点派生物也无妨。一旦出现,届时布料界必定要掀起一场变革,还不如早些将一条龙都包揽了,赚点钱玩玩。

    有时候职业病不一定是坏事儿。

    她自己是不会做木工的,更不会打铁。《天工开物》她是看过的,轧棉机也能够说个大概。

    至于弹棉花的弓,那就更简单了,那东西她见过。

    黎清觉得有必要找个帮手,然后忽悠一番,造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作品。

    翌日云及去了学堂,姜氏在整理棉花杆儿,为了让它更好烧,要把它砍成一节一节的。有些棉花的托还没死,得再晒晒。

    黎清从灶洞里掏出一块碳出来,寻了块儿木板,开始她的创作。

    轧棉机,双轴反向滚动加勾齿,单用木头还不行,还得有硬的,铁棍上面上勾齿,这得定制才行。不知到城里的铁匠铺给不给做呢。

    弹棉弓用竹子做的话不太经用,还是用木头削出来一把为好,只是那弓弦非得牛筋不可。牛,想吃都有些困难了,何况买它的筋。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法是好的,但是付诸实践却困难重重。

    黎清画好了图,洗了手,抱着木板去了柳二爷家。他是木匠,传说木匠的祖宗是鲁班,但愿柳二爷能够看得懂图,并造出来。

    ……

    “你说这两个东西叫啥?”柳二爷以为自己幻听了,刚刚黎清说这东西可以用来取出棉花中间包裹的籽。一朵棉花中至少有七八颗棉籽,多的有十几颗。寻常人家收了棉花,棉籽都是自己撕出来的。这黎娘子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人。

    还有这个长得像个弓的,这东西对棉花有啥子用?

    “轧棉机和弹棉弓。”

    “行,大体我都知道了,这东西做起来也比较简单,只是需要除了木头以外的东西,你半个月之后再来拿吧。”柳二爷向来是不说没有把握的话的,他这身手艺都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出过的学徒少说也有几十个,怎么会连这点儿小东西都做不出来呢?

    黎清付了定金。

    必须要赚钱了,再不赚钱,家里就要喝西北风了。

    姜氏已经等不及要手撕棉花了。

    黎清沿着小路走到家,发现自家娘亲正在撕掉包裹棉花的托儿,也就是之前的花萼。她也加入到姜氏的行列。

    “你今天神神秘秘的在作甚?”

    黎清看着姜氏手撕棉花的速度简直快到她咋舌,连她说话的时候,手速也不曾减慢。

    “娘,您悠着点儿,这东西扎手得很。”黎清对姜氏道。

    “你以为我像你啊!年纪轻轻,细皮嫩肉的,老娘这双手啊老茧都有这么厚了。”姜氏说着,扔下棉花两根手指合起来露了个缝隙比划了一下。

    黎清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尽说些笑话。”

    “诶,我看你今天上午啥也没做,拿个炭画什么呢?”黎清还是没能转移成功方才的话题,只好坦白说。

    “我是想着这棉花的籽不好脱出来,这不?去柳二爷家造点东西,到时候去籽容易的很。”

    “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姜氏以为黎清是在说笑,一副丝毫不相信的样子。

    “看这里棉花少说也有二十来斤吧,柳二爷说半个月之后去拿,不如我们等等看。”

    “你呀,留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造个什么东西出来。”姜氏脸上盛满了无奈。

    自家儿媳妇还能干啥?宠着呗。

    反正这棉花也是她种出来的,自己不过是帮着挖了点坑,挑了点水。

    “墙角那堆废石,你该清理了。”姜氏指着墙角那堆东西道。

    “……”

    那是之前堆起来的面包窖,被洪水浸泡成了渣渣,黎清一直搁在那里未曾清理。

    自从姜氏知道自己力气有一丢丢大之后,背箩筐等的工作就是自己在做了。比如现在姜氏光明正大的指挥着自己去搬石头。

    但是姜氏也懂得避讳,她从来不在人前让黎清去搬重东西,而黎清只要不触发大力buff,连一桶水都提不起来。

    “好的娘。”

    黎清放下手中的棉花,姜氏的手速简直就像小马达,根本不需要她,她还是去搬石头吧。

    石板还是好的,是那些泥巴泡涨了之后才毁掉这个面包窖的。黎清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石板抽出来搁在一边。很久没管它,泥巴上已经长满了青苔和其他小草植物。

    可不可以就让它堆在这里?不如再弄点土,弄成花坛?

    黎清在心里悄悄的了句: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等姜氏弄完了棉花之后,她起身看那片地方是不是已经干净了,却撇到黎清拍了拍手叉着腰。

    再看废石烂泥堆被碾平了,石板做了挡板,把泥巴封存在里面,泥巴上面插着些枝条。

    姜氏:我能不能收回宠她这句话?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不知道这东西搁在院子里有碍观瞻么?关键是还占地方。

    真是气死她了,以后还是自己来吧,黎清有多不靠谱,她已经不止一次见到了。

    黎清回头看姜氏正阴沉着脸看着她,忽的背脊发凉。

    “娘,看这里是不是很漂……”亮,黎清吞下了最后一个字,里面没有花啊,漂亮啥子哦。等她腊月去寺庙里寻一株白梅栽在里面。

    不过现在要稳住姜氏的情绪,黎清笑道:“哎呀,现在是空的,不过我准备在里面种点东西,到时候就漂亮了。”

第67章轧棉机

    樗夫子通音律,云及从去年三月开始跟着他学琴。

    云及推开院子大门,走了进来。他手上抱着一把琴。

    “小白。”

    “娘亲,奶奶。”云及甜甜的喊道。姜氏应了一声儿,问道:“你手上拿到是甚东西?”

    “奶奶,这是夫子送给我的琴,是他托关系得到的。”

    黎清眼神一亮,这是琴?作为一个学文的她确实也习过琴,陶冶情操嘛。但是……原主不会,所以她“被不会”了,不过现在她可以跟着小白学啊,假装自己是个天才。

    “是吗?我们家小白棒棒哒。”黎清走过去摸了摸云及的头,真软,舒服。

    “夫子说我习琴的心性不足,他让我回来请教娘亲。”云及歪头对黎清说。

    黎清心里也该咯噔~

    这是把我当全职家教了吧?他难道不知道我“不会”么?

    “可是娘亲不会弹琴啊?”

    黎清接过云及手中的琴,把它放进书房里。

    “夫子说娘亲的心性很平稳,让你教我如何平稳心性。”云及追上来。黎清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我没有弹过琴,甚至不知道它长什么样,但是有一点,是相通的。”黎清睁开眼睛竖起一根食指。

    “是什么?娘亲快告诉我。”云及追问道。

    “你弹琴的时候想像一下你练字时候的心态,如果写字的时候心态不稳,那么那个字所体现出来的精气神便会被你毁掉,这弹琴呢和写字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你明白吗?”

    云及迫不及待的打开琴盒,将琴摆在案几上。夫子之前一直没怎么让他碰过琴,又因为身体本来力量的缘故,很多东西都做不到。

    黎清看着自家儿子,这孩子有一颗迫不及待想要长大的心,这是一种渴望一夜暴富的心态。用这样的心态去弹琴能够弹好就怪了。

    该找机会打击磨练一下这孩子,黎清决定有空就带他去坊间或山林走走,只有多出去见见世面才有广阔的心胸啊。

    从此云及每日都背着那个和他一般高的琴往返于村学和家里。每日黎清都会陪着他练琴,久而久之,黎清慢慢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弹琴。甚至有时候还可以给云及指点一二。

    云及心里碎碎念:我居然连娘亲这个没有正经上过课的人都赶不上,太失败了。

    “别灰心啊,你年纪还小,手指这么短,骨节没长好,再加上脑子不好使,短时间学不会很正常,更何况你的手指太短,又不是很有力量,弹起来怪异,咳咳……”

    真脑子不好使云及:“……”娘亲终于说出她的心里话了,果然娘亲认为我很愚蠢,我是个愚蠢的小孩儿。

    黎清瞄了一眼云及,发现他正认真的练习指法。因此也不好再说话。

    唉,孩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孩子学会自己努力学习了,做娘的赶到很欣慰,认真学习的孩子最好看了。

    黎清算着日子,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她去柳二爷家准备将做好的东西拿回来。那根铁棍应该不是很便宜,还有弹棉弓上面弓弦应该用的是某种动物的筋,总之不太好找。

    “黎娘子,两件东西都弄好了,只是不太轻,你确定拿得起?”

    黎清付了后续的钱,道:“拿得起。”

    “你能告诉我你这弓拿来作甚?又不能打猎不能犁地的。”

    “这弓叫弹棉弓,弹棉花用的。”黎清对柳二爷说道。只是一个弓可还不够,她记得当初见到弹棉花的,还有几个工具,等她想想再说。

    不过这东西对于自己来说,暂时还是个蒙尘之物。虽说是造出来了,不代表她就会用啊。

    还是以后找机会寻个能人再说吧。

    “你说的就是这玩意儿?”姜氏盯着轧棉机研究了老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最简单那种,复杂的我也画不出来,就算画出来了,柳二爷可能也会研究许久。”

    黎清固定好轧棉机,将带籽的棉花塞进去,反向转动两旁的手柄,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轴动带动了铁轴上的倒刺,刮走了棉花,棉籽进不去被迫掉落出来。

    姜氏见了不禁感叹道:“这东西果真好用。”

    “那是,也不看是谁设计出来的?”黎清傲娇道。

    “瞧把你乐得,给你点颜色还开起染房来了。”

    姜氏和黎清有默契的迅速分工,两人各站一方反向转动手柄,姜氏往里面塞棉花,黎清将没有去除干净的棉花进行二次压榨。

    不过半个时辰就将所有的棉籽都取了出来。

    呵!长期以来困扰人们的棉花去籽,在这里得到了解决。黎清将这东西的制作与基本原理,甚至简图,都写进了自己那本《棉桑纪要》里。

    这只是她脑子里构造的目标第一步。

    黎清从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既然她都敢下决心写书出来了,自然也是奔着推广棉花种植的目标而去的,既然以及决心抢了黄道婆的功劳,那便一做到底。

    现在的布料界麻和葛占据了大半壁江山,丝绸等贵重布料都是提供给上层人的。就算整个锦州都物事蚕桑织业,也没有多少人真正的能够享用丝绸。它对于锦州百姓来说是财富的源泉。

    当然整个锦州并未完全投入到蚕桑事业当中。只是乐旭县最为突出罢了。其他的县乡还是以务农为主,纺织为辅。过得是你耕田来我织布的日子。

    就拿姜家来说,其实家里的织机上除了纺织出丝绸之外,有时还会纺织葛布,葛布也可以换钱,大部分还是拿来家用。

    家里身上的衣裳都是她和姜氏两个人一起裁剪做出来的。在裁剪过程中,姜氏教会了她如何尽量将一匹布的损失降到最低。黎清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适应了这里的民风物俗,包括语言语音。

    她在原主的记忆中学会了裁衣织逢,并且在实践中真正的化为己用。

    其实她有推广棉花种植的想法还是因为这次洪水之后,她竟然看到了有人剥了死人的衣裳穿,还有的人除了身上的衣裳之外,连被子都没有,每日和衣而睡,日出起身,两臂空空。

    穷是原罪,她没办法改变,但是她有能力引起布料界的革命。如此为什么不去做呢?

    圣母是什么?

    圣母不是可以对她下的定义,她从来都不是,她只是想去做可以做的事罢了。

第68章伙食

    出发的心态就决定了未来的路是否宽广,她内心的想法,对云及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只是一个开始。”黎清道,赚钱大计正在默默的进行啊。

    棉花去籽之后,棉籽上面还有一层棉,那点只能算了。

    拿称称过之后,剩下二十斤棉花。

    这次种的少,产量也不是很高,还能有二十斤已经超出了黎清的预算了。

    “二十斤,能填三条被子呢。”姜氏抓了一把棉花在手上,棉丝软软的,很细腻。

    棉花的纤维丝纺出来的布料会比蚕丝纺织出来的更加结实耐用,而且透气性更好。

    “这可不能拿来填充被子了,我另外有妙用。”黎清按下姜氏的手,让她将棉花放进布袋里。之前为了方面保护棉花的干净,姜氏连夜拿起家中糟了灾而不能盖的被子,改出来一个布袋。

    “嗯?”

    这棉花除了填充被子还能做啥?要想纺织出布料啊,那可难死了,听说流程十分复杂。

    得先做成捻子,随后纺成纱,再上机穿梭梭子织布。

    这东西短小无力,做成捻子已经很麻烦了,再一股一股的用纺纱机纺成线团子。全靠着一股子人工蛮力,别提多难受了,效率十分低下。更何况现在的纺纱机并不适合纺棉花。

    至今没有一款织机适合纺织棉布。

    所以市面上的棉布价格居高不下,直逼丝绸。

    黎清的绝密计划暂时还不打算告诉姜氏,她怕姜氏受不了。这毕竟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黎清的计划一旦成功,必然会对三纲五常进行公然的挑战。姜氏骨子里是个传统女人,她会崩溃的。

    “我想把它纺成纱线。”

    家里的纺车是手摇式的,一次一人一股线,按理说现东晋就已经有脚踏式的了。家里的手摇式方车只是一锭,效率底下。得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三锭脚踏式的。

    姜氏:“……”我看你是存心不想让老娘闲着。说是自己想把它捻成线,实际上呢?还不是老娘在做事。姜氏也知道自家儿媳妇这方面是短板,也不再做过多的计较。儿媳妇能够独当一面是好事,自己怎么能够破坏呢?

    接下来的日子,黎清开始将棉花团成条子。

    这是姜氏教她的。实际上她空有一套理论,却什么都不会。

    姜氏就知道黎清只会说,做是做不来的。这东西光是团成条子,就已经十分费力了。再将其放到纺车上捻成线,日日作业,不知何时才能完成。

    黎清: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纺棉成纱,纺纱成布,这是形成棉布的流程。现阶段,她们能做的只能是把棉花纺成线团子,织布机不知道在柳二爷家的哪个角落里呢。

    云及经过一年的沉淀,所掌握的知识更加的牢固。再过一个月就要参加府试。他除了看书就是和黎清一起去走山林。体会山水之间的乐趣。

    黎清是在刻意的培养云及的性情所谓修身养性便是如此。樗夫子现在完全将云及当成了他的弟子,教导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

    不管在什么地方,能力强的人总会受到尊敬,云及便是如此。

    他的心思活络,和村学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村学里不仅仅有小孩子,还有几个十三四、十五六的,其中有一个叫刘安庆的,十六岁,是刘氏一族最小一辈的正房嫡子。

    刘安庆参加过三次考试,中过两次,本来去年要参加最后一次。他对秀才的称号已经是胸有成竹,怎奈何去年取消了。

    一时之间,他受不了打击开始自暴自弃。村学年纪大的人总是不太愿意和年纪小的人一起交流。总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羞耻感。

    忽然有一天,他看见云及在看一本不是他这个年纪该看的书。刘安庆盯了云及好半天,发现他竟然能够将书中的道理说讲一二。

    刘安庆顿时对这个小师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听说之前有一位神童七岁能成诗,九岁作赋,不过十一二岁就被朝廷待制。

    他怎么感觉这小师弟有往这方面的天赋呢?刘安庆顿生了结交之心。云及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兄没什么排斥,刘安庆是一个有礼的人,云及喜欢有礼之人。

    “师弟虽是稚龄之年,却天赋异禀,让师兄自愧弗如。”

    “师兄说的哪里话?云及不过是个毛头小孩,不及师兄半分。”云及对客套的谦虚说辞信手拈来。

    “师弟,你就别谦虚了,听闻师弟县试第三名,等明年府试,预祝师弟一举夺得榜首。”刘安庆笑道。

    刘安庆这话虽然有捧杀的意味,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认真说的。于云及来说,并无害处。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可以相互讨论。”他今年要去参加院试,希望也能顺利过吧。

    刘安庆想了想又说道:“平日里我们因为年龄差距多多少少有些避嫌,还望师弟不要怪罪。”

    “我从未计较过这些细枝末节,师兄不必多想。”

    云及谈吐宛若小大人,这很容易让人忽视了他的年龄,此刻的刘安庆将有些其当成了他的同龄人的意味。

    从此刘安庆经常下学之后找云及说说话,有时候在饭堂,他也撇下了几个“哥们儿”,和云及一起吃餐饭,还带了家族弟弟刘安云。

    姜家不会吝啬云及的伙食,要吃都吃最好的那种。

    云及长的可人,一张嘴又讨人喜欢,饭堂做菜的大娘很喜欢他。再加上姜晓辉的暗中帮扶,云及的菜始终都比别人的多。有肉菜时,大娘一定会使劲儿给云及盛肉。

    刘安庆看着云及碗里的,再和自己的碗里对比。云及碗里全是肉,自己碗里一两片,还都是瘦肉,一点肥的都不见。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刘安庆看了一眼正在施饭的大娘,那大娘笑呵呵的看着每个人,然后抖抖嗖嗖的舀上一勺菜。

    “……”比起那些人,我还算好多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安庆的整颗心都在疼痛滴血。

    “师兄,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云及吃完了碗里的饭菜,发现刘安庆咬着筷子发呆,脸上虚虚浮浮的,一会儿纠结,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笑。

    莫不是傻了?

第69章府试(一)

    刘安庆回过神来,发现云及都已经吃完了。

    “没什么,只是刚刚想到一些事情,入了神。”刘安庆赶忙扒饭,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他能说刚刚嫉妒了吗?

    饭后,云及午睡了一会儿。下午有一个时辰是樗夫子授课。自从他参加过县试之后,上午的时间不必去听姜晓辉授课,可以自行安排,和那些已经参加过考试并且通过的师兄一样。

    等樗夫子讲课完毕,村学便下学了。云及要留下来跟随樗夫子学琴。

    通过不断的练习,磕磕碰碰,云及总算能够小小的弹上一曲。拿黎清的话来说,云及现在弹的是没有灵魂的曲子。空有其形,而无其意。

    这必须要经过时间的熏陶,年岁的增长和阅历的增加才能够真正的使云及沉淀下来。

    他还是小孩子贪玩的年岁,黎清也不想把云及压榨成迂腐刻板的样子。她希望云及有年轻人的活力与创造力。

    据说在朝廷还没有改编科考教材的之前,年轻人普遍都很老成,收录上来之后,只知道按部就班,不知道创新发展。

    后来前任丞相一气之下,力排众议,联合翰林大学士编撰现在这套教材。所考察的经义理论皆注重实际,强调经世致用。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

    秀才之前的考试是对基础知识的考察,所到之处,皆是死记硬背。毕竟基础不牢,地动山摇。朝廷还是有朝廷的考量。

    所谓的秀才称号,也不过是参加正式科考的敲门砖罢了。朝廷规定必须是入籍秀才才可有科考资格,也就是说,必须是朝廷登记过的秀才才能够有资格。

    很多世家大族子弟只需要德高望重之人推荐,便可拥有这个称号,像云及这样的寒门子弟只能够通过考试。

    黎清很庆幸云及能够遇到一位学识渊博,又通音律的老师,音乐可以助长人的天赋,更可以陶冶情操。会音律的人他周身的气质皆会有所不同。

    云及未来的路还很长,任何的艰难险阻,能够化小就化小。黎清要给云及营造一个坚实的后方。

    三月府试如期而来。因为府试的时间和院试的时间是错开的,所以刘安庆没有跟着一起来。不过,云及这次不是不是孤单的一人。

    村学里的刘家旁系长子刘安云被樗夫子一纸推荐来参加府试。刘安云之前已经参加过一次,却名落孙山。离他上一次已经过去两年。所以这次他通过的几率很大。

    刘安云平时十分的安静很少说话,但一谈及书本上的圣人之理,他便化身唐僧,话语滔滔不绝。

    “小师弟,孔夫子那句话,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你说治理一个国家,要是真的能做到财富平均分配,那我们都会不会成为富人啊?要是整个国家都成了富人,那岂不是乱套了?更应该不安了呀。”刘安云嘻嘻的笑着。

    云及:“……”不想听你说这些歪理。明明自己懂,还要胡诌出来,真不知道这师兄的脑袋瓜子里想的什么?

    “小师弟,我记得上次考试,考了那个算术,我脑子一抽没答上来,回去之后,我刻苦钻研,这次定要拿下。”

    云及:“……”说了一路,要不要坐下来喝点水?

    县试的时候并没有考算术,这是府试的考试内容。府试比起县试来严格正规不是一个档次。

    云及从进入村学开始,就在学算术、句读、经义、书法……等一系列的知识。这次的府试题也是对他目前阶段所学的一个终级考验。他不想失败,更不想因为他的失败,而给娘亲和奶奶造成麻烦。

    所以这次府试,志在必得。

    姜氏留在家中纺线,她特意请来了王氏一起,并且付给王氏铜币,相当于雇工。雇佣这种事已经不新鲜。

    黎清则陪着云及前往县城参加府试。

    府试依旧是三场,历时六天。

    前两场是笔试,最后一场口试。流程和县试别无二致,只是考试更加规范与严格。

    喵了个咪,怀疑县试时县令故意放水怎么破?县试与府试的差距大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啊。

    天不亮,云及就挎着考篮去考场了,考试地点照旧,考棚临时搭建。

    第一关搜身和检查身份,搜身防止私带小抄,检查身份是防止替考。天齐朝的户籍编制框架复杂而严密,基本上囊括了整个天齐朝九成八的人。

    还有貌阅这东西的存在,想要替考,除非整形。

    云及被要求张开双臂,检查的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特别是口袋衣袖处。看了没什么,便放他进去了。云及九岁,比起之前七岁可要高了许多,不过在大人眼中依旧是个小矮子。

    黎清看着云及进了考场,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清姨。”黎清刚要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这声音的主人是管尚轩,他身后跟着一位留着髭须面色肃穆的男子。两年不见,管尚轩越发的出落于人前,比之前高了一个头不说,周身的气势也比起两年前成熟了许多。

    看到他的身高,黎清不禁为云及担忧,怎么长了这么久还是个小矮子?看看人家管尚轩,已经是个小大人的模样了。

    “清姨,这是我老师李夫子。”管尚轩给黎清介绍道。

    黎清与李夫子相互一礼。

    “云及也来了吗?自从上次一别,我多次想来,谁知道父亲把我送到了李夫子的私塾,便没找到机会,后来天灾……云及没有忘记我吧?”管尚轩弱弱问了一句,黎清轻轻一笑。

    “他没忘记你,还时常和我说想念你呢,方才进去了,你快去排队吧,考完你们两个就能好好叙叙了。”

    管尚轩听到云及没忘记他,高兴道:“好。”

    管尚轩进入考场后,李夫子和黎清一同去了茶馆。

    “你是那位黎娘子?”李大夫端坐在茶馆里,上面的说书先生就要开场了。

    “正是,李夫子听说过我?”黎清受宠若惊,她的名号……怎么可以传的这么远?

    “是听说过黎娘子的一些事迹,之前来的路上听尚轩小娃说黎娘子是他认识的人,还果真是。”

    黎清绯腹道: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到处都能听说过我,我应该是高兴呢,还是高兴呢?

第70章府试(二)

    上京礼部。

    “大人,这是锦州和横州呈上来的折子,都在这儿了。”工部侍郎郭优身后的小吏抬上来两只箱子,他手上还抱着一打。按照规矩,呈给六部的折子,需要分类一个一个的送,郭优很幸运的赶上了送折子的差事。

    “下官仔细审阅之后,挑出了这些,大人可以一观。”郭优将手上的折子整整齐齐的码在礼部尚书的案几上。

    礼部尚书左青葵摆了摆手,拿起一本来。

    呈给礼部的折子都是关于锦州和横州在天灾里出现的一些美德之事,像孝子,舍己救人等,或者是那边的一些少数民族安排事宜,学校的修复情况……左青葵百无聊赖的翻看着。

    片刻之后,他搁下折子,道:“来人,拿下去,将这些登记造册存档。”立刻有官吏进来,拿走了案几上的折子。

    “既然左大人已经过目,那下官就告辞了。”左青葵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和随了郭优一礼。

    郭优准备迈出门,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道:“这次锦州爆发了瘟疫,却很快平息,实际上不是太医院的人最先扼制,而是一个乡下村妇提供了法子,这才阻止了瘟疫蔓延出境。”

    “哦?竟有此事?看来小小村妇倒也有几番见识。”左青葵回想起方才折子上看到的,若有所思。

    “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

    “刚才那折子上,十里塘那妇人,记她一笔,若是日后她还有造化,再呈给管家看看。”左青葵思前想后,觉得这样做符合礼制。

    “是。”

    锦州与横州的天灾终究被时间所涤荡,剩下的就是小民门自己的忙忙碌碌,然后逐渐逐渐的恢复到以前的经营状态。

    云及坐在考棚里,要是他没看错的话,斜对面的那个人是管尚轩。两年了,又在考场上遇见……哼。

    还是熟悉的配方,云及把考篮放在考棚一角,桌上摆着考卷,有十多张。这一次可不是考着玩儿的了。

    再看上面的监考官,除了苏徐宁之外还有两人,云及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他上次没有见过。应该是樗夫子所说的锦州派下来的。

    天还没有太亮,云及借着微弱的光在考棚里盯着试卷。卷子是提前出好,专门抄写的人抄的,字体全正楷,分毫没有逾越,统一的如同印刷。能把字练就成这样的人心性一定十分坚韧。

    参加考试的考生陆陆续续进入考棚里,天渐渐大亮,所有的考生都坐定。主考官宣布考试开开始,并撞响了大钟。

    一众考生开始研磨提笔作答。

    云及依旧不慌不忙,他先检查了一遍试卷,顺便看看题目。这张试卷前面部分是贴经,后面部分是墨义,总共两种题型。那么云及猜测,明日应该是算学和诗赋,大胆猜测应该还有经义的题目。

    来之前,樗夫子已经给他透彻了科考的题型,他也做过练习,樗夫子没有告诉他练习的结果。不过这并不重要,面前这场考试才是关键性的。

    云及磨好了墨,提笔沾墨,慢慢的在密封线内写上自己的姓名、籍贯、祖宗三代和推荐人。

    这些届时都会核查的,听说只有参加解试及其以上的考试才会糊名,所以现在做的这份试卷上的密封线只是个摆设。

    云及开始在草稿纸上写贴经的内容。贴经也是正版贴经,不再是上次那样背写一大段的内容,而是任意摘取下经典书籍中的某一页,或者一段,盖住周边的内容,留下一行或者几个字,然后填写。

    怪不得这次的卷子纸张这般多,题目数量比起上次,多了一半。云及默默的填写内容。

    他过目不忘,再加之《经义》读了不下十遍,贴经对他来说实在简单。比起七岁参加县试的情景,这次他连腿都没抖一下。爽爽朗朗的提笔写,没有犹豫不决的地方。

    先在草稿纸上写一写,是为了防止写在试卷上出错,改了不好看。草稿纸也是要回收核查的,必须完整和整洁,以防作弊打小抄。

    贴经有一百条,墨义六十条。写字的速度既不能慢,也不能出错。慢了可能在天黑之前完成不了,出了错改了不好看之外,还容易自乱阵脚,方寸不分。

    云及小心翼翼地写着,写完一张便放在一旁晾干,接着写下一张。这次的内容比起县试来说更具有挑战性。经义的内容大部分是常规的,但有少部分比较刁钻。

    《论语》《春秋》《礼记》等皆有所涉猎,其中贴经大部分来自于《论语》和《礼记》,很多题目不是寻常的名句好句,而是找的学生容易忽视的地方。

    墨义摘录其中的内容,加以概括成题,由学子笔墨答之,这其实也是死记硬背的内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比起贴经来说要活跃得多,但是也简单的得多。

    贴经记不起来,那是一点儿提示也没有。墨义就不同了,它的字里行间都在说: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哟,快写吧!写不出来你就等着受罚吧。

    没错就是这样。

    云及花了二个时辰写完了贴经的内容。经过两年的练习,云及的字看起来比县试时更规整好看了,但是他写字的速度依旧没有提上来。

    高度凝神一口气写完贴经之后竟然感觉精疲力竭的。

    无奈之下,他放下笔。

    娘亲说过,磨刀不误砍柴工。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足够写完六十条墨义了。

    云及开始拿出干粮来吃,边吃边喝水。喝完水去了茅厕一趟。回来歇息了一会儿接着写。

    “有云‘见有礼於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养父母也。’请以下文对。”

    云及遇到的墨义第一题出自于《春秋左转文公十八年》,要以下文对出,实际上和贴经也差不到哪儿去。都是基础的不能再基础的内容。

    云及立刻提笔在草稿纸上写出:“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之逐鸟雀也。”检查过后,觉得没有什么错误,便往试卷上写上:“‘下文曰:见无礼于其君者,诛之,如鹰之逐鸟雀也。’谨对。”

第71章府试(三)

    格式是很严格的,如果云及不会做这道题,那么他要在题目的下方写下“对未审”三个字。不过云及没有机会写下这三个字。

    对于墨义题写留空白的人,朝廷会严厉惩罚的,可能就此永久不能参加考试。所以每一个参加考试的学子都会很小心的对待墨义题。要是出了差错,可能就会胆战心惊的渡过接下来的日子。

    时间在云及的砚台墨汁中慢慢减少,就快要日临西山了。

    云及等待着最后一张纸晾干,然后长呼了一口气。

    仔细检查了每一页,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整理好东西。斜对方的管尚轩也在此时停下了笔。两人抬头刚好对视,云及尴尬的笑了笑,随后拉响了自己考棚的铃铛。

    刘安云没有和他在接近的考棚,不过都约好了在门口汇合,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云及对自己有信心,自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狭小的考棚里。

    “云及,怎么样?”管尚轩一出来,急急忙忙的拉着云及到一旁问道。

    “还行。”已经有两年没有见到管尚轩了,云及心里本来已经接纳了他的,可是他竟然一次都没来过。他和娘亲去县城管家书铺买书,也没有见到管尚轩。

    说好的来自己家里玩儿的,哼(ノ=Д=)ノ┻━┻

    “云及我这两年,唉,一言难尽啊!你知不知道我爹有多丧心病狂?他竟然把我一个人扔给夫子,还不许我回家,夫子是沐州人,我娘的娘家族学先生,云及我没来找你,你不会怪我吧。”

    云及不说话,因为这个问题实在是超出了他有能力回答的范围。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有怪我啦,你不知道我从小生活在外祖家,那群迂腐的老头子,我都受够啦,现在我能遇到你,你就是我人生的福音。”

    云及觉得管尚轩可以和刘安云一块儿玩儿,两个都是话唠,在一起应该可以说上一年不停歇。

    正想着刘安云呢,刘安云的身影就出现在云及的视线中。他提着考篮,看起来心情不错。

    “师弟,原来你早就出来啦,走我们去门口守着,快结束了,争取第一个出去,我觉得这次希望蛮大的,不会辜负夫子,哈哈哈。”

    两个话唠相遇,定然会擦出火花来。

    “云及,他是谁?”管尚轩问道。

    “你是?哦不,我是云及的师兄刘安云,都是师从樗夫子的。”

    “原来是师兄啊,失敬失敬。”管尚轩抱手一礼,刘安云也随了一礼。

    “我是云及的哥哥。”

    “嗯?据我所知……”刘安云面色疑惑。

    管尚轩笑了笑,又道:“干的。”

    “哦~”刘安云恍然大悟。“师弟,你竟然没和我说你有个干哥哥呢。”

    “师兄没问啊。”云及撇过脑袋,一脸纯良。

    刘安云:“……呃,也是”

    考场内传来钟声,意味着考试结束,大门开启。

    门一开,便可以看到道路两旁站着一群群陪考的。

    黎清从食栈里缓步走出来,她刚刚听到了考院的钟声,应该是考完了,可以去接自家那傻娃子了。

    不出意外应该有三个傻娃子,不知道小白和管尚轩相处会怎么样。其实自家那个心里有气呢,他是经常念叨尚轩那孩子,只不过……她能够感受到小白的怨气越来越重啊。

    孩子们的事,左右不过打打闹闹,按照黎清自己的了解和推测,两人绝对不可能闹僵的。

    跟着管尚轩的李夫子有事回去了,正巧黎清想请管尚轩吃个饭,李夫子乐见其成。

    黎清刚刚走到考院门口,就见三人在人群中挤了出来。两个大的护着一个小的,还提了篮子。此时的考篮在黎清的眼中变成了菜篮子的模样,三小只变成了卖菜赶集的妇女……

    画面有点美,不敢看,辣眼睛。

    云及搜寻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在边上站着的黎清。云及不顾两人,满心欢喜的朝黎清狂奔过来,留下身后两人在风中凌乱。

    “娘亲,等我许久了吧,累不累,快我们去客栈。”云及拉起黎清的手就要走,全然忘了他还有两个朋友了。

    管尚轩和刘安云追上来。

    管尚轩道:“云及,你居然敢抛弃你哥。”

    云及道:“哥哥是什么?能吃吗?我有娘亲就够了。”

    “哼。”管尚轩鼻孔出气,哼了一声,以宣泄自己的不满。

    黎清噗嗤一笑,道:“好了,有哥哥才好玩儿啊,小白别胡闹哈,尚轩他确实有他的苦衷,今天尚轩的夫子和我说了,以后尚轩跟随樗夫子一起学习,你们能够天天见面啦。”

    “真的吗,娘亲。”

    云及显然是很开心的,他一直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来了个朋友,这朋友还放了他两年鸽子,是个人都会生气。

    “黎娘子,我们去哪里吃饭呀?中午就啃了个饼,都要饿死了。”刘安云在一旁问道。夫子将他委托给了黎娘子,家里人觉得很放心,食宿费都交给了她。

    “走吧,今天我请你们吃,特别是尚轩,上次一别就是两年后,不过今日的餐饭简单些,等你们考完了,再庆祝也不迟。”黎清笑道。此时的她颇有三个孩子的老母亲风范。

    因为明日还要考试,所以黎清不允许他们晚上疯闹,有什么事,考完再说。三人也知道孰轻孰重,早早的就睡去了。

    他们也是心大,很多考生都夜不能眠,还有的连夜临时抱佛脚,唯恐第二天的考试不能如意。

    翌日天还未亮,刘安云便拉着云及和管尚轩起来,早饭过后,便去排队候场了。为了省钱,他们三人睡得一间房,都是男子,也没那么讲究。

    黎清送他们入场最后,返回客栈,拿了自己写的话本,准备去书铺里碰碰运气。自然不是去管家书铺,熟人不好操作,要避嫌,此事亦不能让他们知晓。

    县城里一共有三家书铺,其中两家自己印书,以卖书为主,走的是文人路线。管家书铺就是自己印书出书的。

第72章话本

    另外一家是商人类型,是蜀地书商的一家实体分店,黎清决定去这家。商人家的书铺自然以通俗书籍为主,兼顾圣人经义和时下新书。

    “这位娘子想买什么样的书?话本小说,风花雪月,才子佳人应有尽有,只要小娘子说,我便帮你找出来。”掌柜的见黎清择选书籍一直摇摆不定,而她又一直在话本传奇所在的区域。

    黎清看了看摆在书架上的一些话本故事,有神异志怪,才子佳人,亲人两隔等等题材。故事情节对她来说有些老套,看起来无聊至极。

    但这些书又不失为很好的研究素材,毕竟后世流传下来的此类故事几乎没有,给研究史上留下了大量的空白。不过转眼一想,这可不是原来的时空,管他什么后世不后世的,自己先把话本卖了再说。

    “我并非来买书的,请问掌柜的,您这儿收话本吗?”黎清仔细观察掌柜的神色,见他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收,只不过要先看看。”

    黎清从身上背的布包里拿出一本话本,只见封面上写道:《冷子风月闯江湖》。

    掌柜的打开书,第一个感觉是字好看,一观便是女子写的字,其字体秀丽自然,又带有几分清新脱俗的风骨。然后从开头的起兴的诗看下去,掌柜本来只是想看个大概就行了。

    一个妇人写书来的话本无外乎就是内宅和风花雪月的故事,能有什么新鲜感?不过读过书的女子并不多见,掌柜还是有些看好黎清的。

    主角冷子夕是个失意的读书人,无意间与一个道士结下了路人缘分,道士给了他一枚香囊,香囊里装的是炮制过的莲花,十分清香。冷子夕十分喜爱这枚香囊以至于终日不离身,夜夜落床头。

    日子久了,冷子夕开始做起梦来。他每次做同一个梦,总在一片莲花坞中与莲花仙子邂逅。莲花仙子美丽优雅,冷子夕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不喜欢,他倾慕仙子已久。可惜梦醒后幻境破裂。忽有一日,莲花仙子说话了,告诉他,她在等待冷子夕娶她。

    冷子夕恍然认为或许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片莲花坞,真的有莲花仙子。于是他抛妻弃子,开始了寻找莲花坞的旅程,任凭家人如何劝阻也没有用。

    最开始,他来到一家荒野小店,结果这家店是黑店,时常暗杀过路行人,以其肉干贩卖给路人赚取钱财,甚至有的人财两空。

    这时黑店来了个有武力的大汉,一开始和冷子夕并不对盘。最后在情急之中,冷子夕读书人的智慧与江湖大汉的武力合并打败了黑店的店主,两人也结下了友谊。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只见书的最后一页写到,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关于冷子夕与江湖大汉结盟那一段,简直描写读来酣畅淋漓。

    掌柜很想抓耳捞腮,接着看下去,奈何没有。不过良好的素养告诉他,绝对不可在人前做无礼之事。

    这本故事比起之前的那些故事都要精彩许多,掌柜已经可以想象这个话本火爆的画面。

    “开个价,十两银子,我收了,这已经是话本市场收售最高价,不能再多了。”掌柜一出口,便将价格封死了,他就是要先发制人,让对方撼动不了半分。

    “不过小娘子似乎只拿出了上半本,下半本不知可有完成?”掌柜问道。

    黎清唇角一勾,看来自己写的话本还是有点市场价值的嘛。

    “下半本自然已经完成,不如掌柜的,我一块儿卖给你,下半本内容比上半本可多了去了,一共三十两,如何?”黎清从包里拿出下半部分的内容,厚度果然远超上半部分。

    掌柜又看了下部分的内容,只见其情节带动的人物与情感逐步升华,比上半部分更有价值。

    黎清这么爽快的卖掉这个话本,是为了试探话本行业的水深程度。于她而言,写一个话本简直不要太容易,脑洞有笔力有,就差一颗愿意兜售的心。

    话本是下层市民爱看的东西,茶馆酒肆随处可见说书艺人的身影,可见其市场的广大。选择书商的店,是因为这里更容易与说书艺人结合,这是书商的派生产业链。不过三十两银子,相信书商很快就会回本。

    黎清揣着三十两银子回了客栈,花了点儿钱去客栈后厨炖了汤,准备给那三个孩子去去寒气。

    云及正在埋头对付他遇到的算学题,这道题是夫子讲过的题目的变式题。云及有一处不明白,所以陷入了困境。暂时做不出来,云及只好放下这道题,接着往下做。

    后面的算学都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云及很快做出。然后就是作诗。云及一看试题,上面写着:“登高渡远游。”这次出了五个字,以这五个字表达的内容为基调写一首诗。比起之前简单粗暴的一个字春要难得多。

    很明显这是要写一首关于登高临远的诗,所涉及到的有山有水还要有人。云及心里思考片刻,他有几个切入点,一是单看登高思称远游,二是另辟蹊径写一首不感怀伤恨的诗,三走侧面路线,不直接写,而是侧面烘托。

    最后云及选择走侧面,他不想直接写,会显得自己很没水平。在草稿纸上落下笔墨,推敲句子和字。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云及才写出了一首较为满意的诗。

    已经很努力的去完成了,他的阅历不足,黎清给他培养的素养因为时间短暂的缘故,还不能随意挥洒自如。云及将新鲜出炉的诗写到了试卷上,又看了几遍,觉得没问题,晾干墨汁之后,开始写下一题。

    整个试卷只剩下最后一道题之前留下来的算术题了。云及翻回那道算术题,再继续读题干,发现一切豁然开朗。

    终于写完了。

    这张卷子上有好几种题,天齐的基本律法、算术、作诗等。所涉及到得题目数量并不多,但不简单。云及今日没有昨日那般自信,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数遍,排查一切可能出错的因素。

第73章笔试第一

    最后临近考试结束云及才收拾好东西拉响了考棚的铃铛。他发誓出去以后好生专研专研算术,终于知道娘亲为啥总是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家了。

    有时候自信过了头,被自己的一点点成就蒙蔽了双眼,还是谨慎谦虚为上策,先修炼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考试才不用愁了。

    黎清今日觉得云及考完回来神情有些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和管尚轩刘安云一起疯闹一番了,难道是没考好?

    “小白。”黎清拿手在云及面前晃了晃,云及半天才反应过来。

    “娘亲,叫我?”

    “怎么今日有些不高兴呢?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是谁,娘亲打的他满地找牙。”黎清认真的捏了捏拳头给云及看,似乎有谁欺负了他,她马上就会冲出去似的。

    “噗。”( ̄ ̄)

    云及噗嗤一笑,随即暗下眸光,道:“没人欺负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

    云及默了一会儿,“今日的考题不好做,我卡壳了,憋了好久才做出来。”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被考题卡住了,是算术欺负了你吧?”黎清微微一笑,揉了揉云及的头道。真是应了那句,我待算术为初恋,算术虐我千百遍。

    娘亲怎么啥都知道<(`^)>?

    黎清像个读娃机一样,一眼看穿云及心之所想,又道:“看你平日里学算术那般死,我便料到你会吃亏,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般快呀!算了,谁叫你是我的娃子呢?回去我帮你补习,下次虐回去。”

    嘤嘤嘤(_)

    没看到我都这么伤心了吗?娘亲居然还在伤口上撒盐,一点都没有当娘的自觉性,会不会安慰人啊?云及在心里怨念。

    黎清心里确实想的是我家的蠢小孩,一点儿也没有当小孩儿的自觉性,能不能像她那样的乐学习?偏要一条道走到黑,认死理,这下遭到打击了吧?

    巴不得多来几次呢,我治不了你,生活也不会放过你,哼。

    “好啦,我家乖小白没有跨不过的坎儿,尚轩和安云两个还在楼下大厅等你呢,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把他们晾在一边儿,冷落了他们,怎么对的你他们对你的一片火热的心意呢?”

    三日一晃而过,这几天云及和管、刘二人一直在客栈里讨论口试,竭尽可能的模拟场景,对一些经书义理的理解。结合去书铺购买的“五年中考三年模拟”,呃,就是时人写的科举考试小册子之类的,进行例案分析。

    黎清翻了翻这类小册子,想到自己当年考试看过的各类参考书……又看了看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的三人。

    唉,原来都是命啊。

    不打扰他们了,黎清去管家书铺买了些纸,她准备多写几个话本,等家里揭不开锅了,拿出去卖掉。

    自从天灾过后,黎清越来越佛了。家里除了姜氏的绣品,没有任何进项。存款还剩二百多两,加上自己手上的三十两一起才有这么多。

    赚钱嘛,又不想太麻烦,还是干老本行最为合适。

    黎清准备改编一下自己当年构思过的玄奇神魔小说,写一个章回体本。其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那个故事情节平平淡淡的,毫无悬念的话本竟然能够卖三十两银子。

    不过也对,现在的话本故事构造普遍还处在懵懂破壳阶段,故事情节因为文本文体限制,而无法真正做到明清时期的小说那般瑰丽。

    自己的话本故事一拿出来就能够唤醒人们对故事好奇的天性,得到这个价格也很正常。

    这么一想,黎清觉得手底下正在写这本潜力无限啊,一个完美的赚钱计划在脑子里形成。

    赚钱道路千万条,此路不通,改行他路。卖小吃实在是太辛苦了,和种地一样辛苦,起早贪黑的摸爬滚打,赚的钱还少,还不如写小说呢。

    写小说花的时间虽然长,但是卖了能够一夜暴富有没有?多写几本,说不定棺材板都可以存下来了。

    为啥子自己以前那么傻呢?黎清回想起炸油条的日子,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日子过惯了之后,差点忘记了老本行。

    天还没亮,刘安云便拉起其余两人跑去看榜去了,比黎清起的还早。黎清干脆回去睡回笼觉了,孩子们的事儿就让他们疯去吧,老骨头就在家带着等好消息。

    真是迷之自信呢!

    人头黑漆漆第一片拥挤在放榜的地方,借着火把微弱的光看榜单上的名字,第一名到最后一名由左至右排列,云及被刘安云背在背上看榜单。

    “看到没有?”刘安云仰着头问道。

    管尚轩十三岁,比刘安云矮点儿,比云及高,但是他依旧看不到榜单。因为榜单前面被一群高个子给占据了,他们又挤不进去。

    “还没,再高点儿。”云及在上方喊道。刘安云又拢了拢云及的腿,使得云及向上滑了一点儿。

    “现在呢?”刘安云问。云及九岁,瘦是瘦,但架不住背他的人也不是力气大的,刘安云此刻很是煎熬。

    “看到了,你在第十,尚轩第七。”

    刘安云将云及放了下来,压制住兴奋道:“可是真?”管尚轩也围过来,意味很明显。

    “千真万确,不然你挤进去看看。”

    “你呢?”管尚轩问。

    “我嘛,保密。”云及卖了个关子。

    “切,还保密,等人走了你就暴露了,快说多少?”刘安云白了一眼云及,云及肯定在他前面。看他欲笑又遮的表情就知道了。

    “云弟,快告诉我们吧,不然哥哥我就……大刑伺候!”管尚轩抓着云及,刘安云作势就要挠云及痒痒。

    云及最怕痒痒了,立刻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我说。”管尚轩这才放开云及,三人走到一旁,云及整理了一下衣裳,竖起了一根食指。

    管尚轩双目逐渐圆睁,随即调笑道:“可以啊,云兄,想不到,我们云兄小小年纪竟有神童之资,且看云兄叱咤未来的才子界,雄霸一方……”

    刘安云立刻制止道:“可小声儿着点儿,万一被外面那群虎狼学子知晓,还不得羞死他们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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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326/ 第一时间欣赏状元是我儿砸最新章节! 作者:仙楂所写的《状元是我儿砸》为转载作品,状元是我儿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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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是我儿砸介绍:
【新书《快穿之倾九》发布了】
【传说中的无CP】
穿越到古代小寡妇身上,黎清表示她只是想过清贫小日子,至于其他的通通都不想管。
怎奈何寡妇门前是非多。
前有亲娘逼嫁,后有恶霸占田,又有妒妇耍手段。
黎清,看着老娘长的好欺负哇?信不信踢死你。
蠢儿子:“娘亲威武。”
有一天。
黎清:“娘,您在做甚?”
姜氏:“建个树屋给云及玩儿。”
几天后。
蠢儿子:“娘亲我要下来,快给我梯子,呜呜呜。”
姜氏:“你娘采桑葚去了,自己乖乖把书背完,奶奶给你梯子。”
黎清躲在树屋下听着儿子哀怨的读书声……哈哈哈,笑死了。状元是我儿砸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状元是我儿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状元是我儿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