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诡异的乱码还是能看的
“数据库的问题怎么样了？”
“进程卡死了，数据写不进去！”
“我O你玛的这是什么鬼乱码！又长又臭还写成一坨谁看的进去啊！”
“喂都给我起来，是想着睡着了把活推给我就不用干了是么！”
空旷的空间，哒哒哒的键盘敲击声，伴随着一阵阵嘶吼和叫骂声响彻回荡。
……业务那边又搞出bug，又要爆肝加班写代码了？
昨晚刚替他们修好了问题怎么又来事情了？真当程序员是廉价劳动力，连给人眯一会的时间都不给是么？
听着习以为常的声音，趴在桌上的林式叹着气，虽然不情愿，但责任感驱使下，还是抬起沉重的眼皮，挣扎爬起身来。
不过刚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不对……这机子款式怎么不对？
哪个倒霉蛋把我机子给偷了，不知道电脑就相当于程序员老婆么？
有点奇怪，好像这办公室也不对。
等等，那些同事也不对！
他睡意瞬间全无，猛地转头，发觉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办公室内。
而那些虽然爆着熟悉的程序员赶工程用语，但程序员们的面相却非常陌生。
我穿越了？！
不对，现在这不是重点！
他视线猛地落在那些陌生同事面前的电脑主机上面，发现竟然有一块块渗着鲜血的暗色血肉在缓缓蠕动滋生，看起来极为可怖。
几十台电脑并排摆放，主机持续不停的发出嗡嗡嗡的运转声音。
每一台主机上面都有渗着血的肉块持续不断的延展、生长出来。
“诡异！没想到诡异真的存在！”林式神色惊慌失措，哐当一下从办公椅上摔倒在地。
脑海中记忆涌现，他立刻明白这些是传说中的诡异，神秘、无序，是不可名状之物！
他表情害怕，惊恐的大叫出来，但那些同事们却都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被肉块粘着的屏幕，敲击键盘继续工作。
鲜血弥漫出的腥臭气味在空气当中弥漫。
暗红色的肉块不断蠕动，并逐渐交织成长为触手，慢慢粘着在程序员们的身上。
程序员们变得越发暴躁，但充斥血丝的眼神深处，又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似乎精神力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被血肉吸收。
而在疲惫达到一定程度后，他们就突然像断了线一样，扑倒在电脑桌上面。
看起来是睡死过去了，但实际上只是被更多的肉块扑倒，不再吸收精神力，而是随着“刺溜刺溜”的声音，身材肌肉逐渐萎靡。
看着这种匪夷所思的蚕食方式，林式直打寒颤。
他抬起头，甚至看到一条条血肉向上延展，汇聚在天花板上面。
肉块蠕动变成椭圆的形状，口、鼻、耳的轮廓缓缓变化，赫然在朝着一张面的形状逐渐成型。
这里如同一个诡异的仪式，办公室是祭坛，而程序员们是祭品，献祭他们，而唤来某种不可名状之物。
跑！
这是林式第一时间的想法。
自己就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做不了。
不跑的话还能干嘛？
他唯一懂的也就只是敲代码这一项技能，但就算在原先世界里面他是顶尖的数据工程师，可现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这种技能就像荒岛上面的一百万现金。
还没卵有用。
他觉得应该是刚穿越过来的原因，受到诡异的影响还不算深，但继续呆在这里的话，就只是等死而已。
他连忙朝门口跑去，但没等靠近就猛地停住，因为他悲哀的发现，门口已经被血肉触手堵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地上一堆门把手的碎片。
根据记忆，那是被暴躁的程序员们给砸的。
发现走门走不通后，他立刻左右摇头，想要找窗户跳出去，但却没有找到。
他才想起这里是大楼中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是有通风口而已。
除非变成柯南那样的体型，不然他想跑都跑不了。
而就算他想要怕通风口，也发觉那里已经被诡异血肉堵住了。
“这里已经被诡异锁死，逃不了么？”
怎么办？
林式绝望，心急如焚。
他觉得老天爷在玩他。
上辈子在黑心公司干活求死不得，没想到这辈子还没过多久呢，老天爷就跟他说好的成全你之前许的愿望。
玩一下可以，但开局直接玩死也太过火了吧喂！
他抬头重新看着天花板，发觉只是这么一会儿时间，天花板上面的鬼面的耳鼻已经完全成型，怕再过不久，就会彻底变成一张完整的脸庞。
到时候，那张鬼脸看到自己这只漏网之鱼，直接GG！
危！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为什么都异变成这样了，这些电脑主机还可以运行？”
绝望当中，林式似乎发现了华点。
他发觉明明那些血肉触手都已经在主机上长成那样了，但那些电脑屏幕居然还可以正常显示画面。
他愣了一下，发觉办公室里面所有主机都是这样。
虽然不正常，但至少都还在运转着。
而且其他同事既然暴躁到砸门了，但居然没有去砸主机，这明显非常奇怪。
就好像潜意识的不去破坏一样。
林式犹豫片刻，还是重新坐回到原先的座位那里。
强忍着面前主机不断蠕动滋生着的诡异血肉，他指头在键盘上轻按几下，立刻屏幕咻的一声，骤然亮了起来。
明明没操作什么，但却有大片的散发着异常色彩的乱码显示出来。
诡异至极。
这是其他程序员们暴躁的直接原因。
因为他们看不懂。
但林式却不是这样。
凝视乱码片刻，他表情忽然有些诧异，喃喃自语：
“这些代码虽然乱成这样，可居然不是完全没有章法的？”
------
如果喜欢本书的话求个追读，这年头新人新书纯靠养肥再看的话基本活不了多久。
第2章 诡异：见我了
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他还是能从那看似无序的乱码当中，找到了那么一丝规律存在。
不是林式自夸，至少在编程这一点上面，他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代码既是规律的语言。
通过编写一个个字符串，编写规律，从而实现不同的功能，就是编程。
“这个诡异是附身在主机上面，间接影响这里的人们，从而实现‘仪式’的功能？”
看着主机上面不断舞动着的血肉触手，林式似有所悟，喃喃自语。
“也就是说，这个诡异就像是电脑病毒，用重编程技术进行某种程度的干涉，甚至是抹杀……也不是不可能？”
林式对于诡异的理解只限在电影里面，他记得人们在被诡异附身控制后，最严重的结果就是变成各种怪物。
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但就算克总风再浓重，也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上看得出是个人变成的怪物，而不是猩猩变的。
也就是说，那些怪物还保留着一些人的特征。
人被杀就会死，虽然不清楚诡异附身前是怎样构成的，但附身后被杀了也会死掉。
而如果按照这个理论，被附身的电脑应该还是可以操控的，因为被操作就是电脑的特性。
既然能操作的话那么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既可以编写《我的世界》这种超大型沙盒游戏，也可以敲两行代码，将高性能主板直接报废。
噗通。
噗通。
一个个程序员昏迷，重重砸在电脑桌上的声音传出，林式咬了咬牙，果断把手放在键盘上，残影一般的快速按击。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作为程序员，他除了这个之外也不懂做什么了。
天花板上，鬼脸的嘴角微微扯动。
虽然它的眼珠还没成型，看不到室内的画面，但随着键盘的敲打，程序的变动正通过某种难以理解的方式，传递到它的体内。
它的表情隐约露出嘲讽，似乎觉得这种微弱的反抗，很不自量力。
和其他那些程序员们一样，只是卑微的蝼蚁而已。
甚至乎，似乎对其做这种事情，还有些许期待。
毕竟，作为诡异的它，力量的根源就是混乱、暴虐。
就算将自身的本质通过这样的方式显示出来，以这些愚蠢凡人的智慧也根本看不懂。
随意乱改，只会增强它的力量。
而他们暴躁的情绪，也会成为自己的食量，成为自己本体更进一步降临这个世界的垫脚石。
噗通。
噗通。
又是一道道声音响起，程序员们都无法抵御疲惫的侵袭，接连倒下。
技术主管嚷嚷着其他人是没种的崽都是没用的废物，但久久没有听到回复，诧异间，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倒下。
他短暂清醒，露出毛骨悚然的表情。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拔掉主机的电源线，但嗡嗡运转的声音却没有停下，屏幕散发着的乱码光芒还是极为诡异。
技术主管极为害怕，转身冲向大门，却看到原本什么都没有的位置突然窜出十几条血肉触手将其缠住。
任凭他怎么嘶吼惨叫，也无法挣脱，最后声音逐渐微弱消失。
随着一波波精神力的吸收，天花板上面，鬼脸越发生动、完整，讥讽、得意的表情极为明显。
空洞的眼眶里面，血肉蠕动，眼珠子正在生长。
但突然噗呲一声，眼珠子好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直接爆开。
“？？？”
鬼脸茫然失措。
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它的右半边脸也砰的一下爆开，血肉好像洒水器一样溅射下去。
它的表情甚至开始扭曲，好像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一样，甚至开始惨叫起来。
这不可能！
它是诡异，它就是痛苦和混乱的本身，怎么可能会有痛苦的感觉！
但它可以清晰感受得到，在它的内里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掌肆意翻弄！
那个程序员！
鬼脸猛然想起，半张脸颊立刻变得消瘦，血肉在皮下被快速挤弄聚合，一只左眼被勉强凝聚出来。
这样，它才看到办公室的角落，林式哒哒哒哒的敲打键盘，指尖舞动有残影掠过。
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丝毫慌乱，随着注意力的集中，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眼神变得极为凌冽，宛若踏过万千战场的悍将。
真的是他！
这个念头刚一生起，它的左眼就爆了。
它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能够做到这点。
原本是它将人们当作玩物随意摆弄，但现在立场却反了过来。
一时间，它前所未有的惊慌。
然后，精神力蓦然宣泄而出，所有主机的血肉触手，都朝林式方向激射过去。
它要杀他！
精神力先至，林式只感觉身体一僵。
全身都好像石化一样，难以动弹。
如果换作几分钟前，对于这种诡异的现象，他肯定会吓到失神。
但现在，他仅仅只是眉头皱起，冷哼一声，然后艰难的挪动指头，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然后，那仅剩的半张鬼脸就再次爆开。
束缚的精神力蓦然扩散，而原本还在激射过来的血肉触手也立刻顿住，同时抽搐、溃解。
刚刚，他只是输入了一条命令。
然后，就将诡异内部的小半代码直接删除了。
在代码的世界里面，编写永远是最烧脑的事情，但与之相对的，删除代码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就算是一个实习生，只要有权限，那么只需要几个字符串，就可以将承载整个商业帝国的数据库彻底删除，然后跑路。
血浆爆散在办公室墙壁、地板的血肉，好像爬虫一样缓慢蠕动着，勉勉强强的重新汇聚成一张巴掌大小的鬼脸，露出极度惊恐的表情。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动了两个指头……我就爆了？
这是程序员能干的事？
“不要搞小动作，小心我彻底把你删除哦。”
这时候的林式回过头，罕见的看了鬼脸一眼。
显然是对刚刚被扰乱的行为，非常厌烦。
正在思考的时候被打扰是大忌。
如果你去打扰一个聚精会神写代码的程序员，对方是真的会打算杀你全家。
鬼脸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林式见状，便把头转回去，重新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未知的编程代码，如果能彻底破解成功的话，我又能掌握一门新的技能了！
不过看着还是有些难理解啊，至少要再做几百个小测试，才能搞清楚源代码核心是怎么运转的呢。”
听着林式的话，鬼脸打着寒颤。
一副见了鬼的恐怖表情。
第3章 实验
看着屏幕上光怪陆离的画面，林式的表情非常兴奋。
因为作为一个程序员，他拥有一颗追根溯源的探究心。
如果有看不懂的代码，不彻底搞明白有什么用的话，他会觉得非常难受。
而现在，看着这么一堆歪歪曲曲的乱码，居然可以让电脑运行起来，实在让他非常好奇。
一开始面对诡异的时候，他还会惊慌失措，哭爹喊娘。
但现在，他两眼发光，完全忘记了对死亡的恐惧。
不，或者说他压根就没往害怕那个方向思考过。
这么珍贵的研究素材摆在面前为什么要怕，开心都来不及耶！
逆向连接后台，获取权限，构建免秘钥。
林式使出浑身解数，很快诡异的内里就好像新婚燕尔夜晚的新娘一样，毫无保留的呈现在面前。
看得林式忍不住擦了下嘴角的口水。
他新建了一个txt文档，将研究过程记录在里面。
“测试1：删除日志文件。”
“日志文件是记录主机运行时自动生成的文件，用于记录机器运行期间执行过的一切操作。
一般来说删了日志文件对系统运行没有影响，但鉴于现在主机被诡异附身，存在着’生命’的特性，那么我猜测日志文件相当于诡异的记忆载体。”
“如果删除的话，那么诡异应该会陷入类似失忆的状态。”
这一段记录保存后过了5分钟。
“实验非常成功，虽然我没有真的删除日志文件，毕竟那对于我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研究资料，所以我只是修改了日志名称并挪移到另外一个文件夹里面，达到和删除一样，让诡异无法识别到日志文件的效果，而结果就是诡异真的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和一开始那样朝我扑过来了！”
“我当时高兴坏了，立刻把一直放在delete键上的手指点了下去，把一部分无关紧要（先前删掉后会重新生成）的数据删除，诡异那张鬼脸就再次爆开。”
“这证明我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但因为诡异附身后会一定程度异化操作系统，所以不确定真的删除后会不会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怀着探索求知的精神，在新的日志文件自动生成后，我便删除了它。”
“然后它果然又扑过来了！”
“……”
“测试2：修改日志文档。”
“根据测试1获取的数据结果，我尝试更改了系统的参数，将指向的日志文档从一个改成两个，然后在第二个日志文档里面添加和第一个日志文档相反的内容。”
“鬼脸分裂成两个打起来了！他们在互啃！”
“原本我还以为诡异只是会因为记忆错乱，导致出现人格分裂的症状，但没有想到居然有丝分裂除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非常好奇，所以顺着日志文件的记录，找到疑似掌管分裂功能的日志数据文件，并反复运行。”
“鬼脸被撕裂得更多了，但每次分裂都越来越小，还发出了类似惨叫的声音。”
“难道是分裂出了问题？我怀着严谨的态度，拿起苍蝇拍朝实物的小鬼脸们拍了过去，一堆小鬼脸被拍死了。”
“嗯，看来分裂没有问题，因为其他鬼脸的叫声更加剧烈，这证明它们的感官是同步的，确认这点后我就重新坐回电脑桌前执行下一项测试。”
“……”
“测试33：修改环境变量。”
“这是我研究的第二个大方向，因为日志类的测试我已经做完了。”
“在将前32项测试完成后，我将先前所有的日志文件重新整理回了一个，好像让诡异看我的时候抖得更厉害了，应该是我的错觉。”
“修改环境变量，可以做到让执行命令达到截然不同的效果，譬如说想要创建文件实际上却把文件删除这样。
换成生物的说法，就是相当于小脑神经错乱，想要打人却会反过来抽自己，虽然我有想过直接修改有类似作用，但更加核心重要的动态素材库，但那样容易把系统弄崩，在还没得到完整的测试数据前，弄崩溃太可惜了。”
“我修改了后，本来打算砍诡异自己抽自己一巴掌的，没想到它居然生成了一个难以形容的身体部位，插起自己体内。”
“居然是我没能理解的现象，要测试的项目要增加了！”
“……”
“……”
“测试78：网络连接。”
“我发现了主机就算不连网线，却还是有存在于一片疑似网络的环境当中，这让我非常好奇。”
“根据我的判断，这张小鬼脸只是相当于分身一样的存在，它有着更加高端的本体，甚至还有更多一模一样的分身。”
“因为存在于同一片网络当中，所以我可以以小鬼脸作为跳板，远程连接到其他诡异里面，但我担心这会引起它们的窥视，害怕招惹来什么难以言喻的强大存在降临。”
“但立刻我就为有这种担心的自己感到羞愧，怕这个还敢说自己是程序员？这么多的小白鼠实验材料放在面前却什么都不干，那是窝囊废才会做的事情！”
“我立刻着手行动，将代码编写成自动执行的脚本，也就是病毒，发送到所有诡异的体内，通过采集它们的日志来判断它们的反应，我很好奇同类型的诡异是不是存在个体差异这种东西。”
“我将音频声量拉到最大，主机音响立刻想起了大片类似惨叫的声音。”
“这证明脚本有效，我兴奋起来了。”
……
……
因为不像小鬼脸那样，有实物在这里演示实际效果，所以林式只能通过音频里类似惨叫的声音，还有日志文件来判断效果怎么样。
他不断优化病毒脚本，力求让类似的声音更有魄力，以此验证自己做得更加完美。
惨叫，恢复，观察，优化，发送，周而复始。
林式沉浸在不断收获的快感当中，难以自拔。
但很快，他的表情变得愤怒，猛地拍击键盘；“你耍赖！”
就在刚刚，原本连接得好好的诡异本体，竟然割腕一样的将被林式侵蚀的部分果断舍弃，直接引爆崩溃。
看着屏幕界面上原本截取到权限的数据被一下清空，林式觉得非常心疼，本打算继续动手，通过其他诡异分身再次进行入侵，但却发现那些数据居然也被全部删除、清空了。
诡异本体到逃跑前都不明白林式是怎么乱搞自己的，所以它不管三七二十一，强行断网，把整个网络删掉，让林式无法追踪到自己。
一大片分身全部不要，然后头也不回直接就走。
似乎怕跑慢一步，就会被逮住一样。
林式怒得嗷嗷直叫，但对着已经跑掉的诡异本体，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无能狂怒，目光猛地下转，落到电脑桌面边角位置，一个不起眼的文件上面。
那是象征小鬼脸的压缩文件，在林式将目光放在星辰大海后，就将它撂在一边了。
那文件散发着诡异的色彩，微微震动，像只可怜没人要的小狗。
仔细看的话，文件散发的光芒比起一开始在办公室的时候要黯淡很多。
不止是因为光亮度调节、机体性能的问题，还是因为此刻的诡异已经虚弱无比。
似乎察觉到林式狠狠盯过来的视线，那文件抖得更加厉害，屏幕突然飘起大量诡异色彩的雪花，一个个字符串跳转出来。
这些字符串相互交叠，隐约构成两个字体。
饶，命。
第4章 闯入
绕，命。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林式愣了一下。
然后又看到血肉触手互相交缠，做出好像抱拳求饶的样子，并且屏幕上字符串连忙跳转，一个个生硬、带着明显奉承讨好意味的字句显示出来。
看的林式有种奇怪的感觉。
“它居然会说中文啊……”
看着屏幕上面弯弯曲曲的字体，他不由联想到一个在异乡的外国人一边憋着绕口的普通话，一边手忙脚乱的比划着问路的样子。
似乎生怕自己看不懂一样，作为一个标准语言是鬼话的诡异，也真是难为它了……
“不过你说饶命是怎么回事。”
“不就做了些研究么，怎么好像我要拿你命似的。”
对于诡异的误解，林式非常生气。
干掉它的话那自己研究什么？
说罢，双手再次放在键盘上面。
先前通过诡异网络，他对于诡异的构成有了更深的理解，但同时也发现了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为了更深一步的探究，他打算做更多的研究。
计划他都准备好了，但原本是打算平摊在诡异的本体还有它其他分身上面的，但现在只能在面前这只小诡异上一一测试了。
看到林式的动作，诡异的数据文件就好像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剧烈颤抖。
然后文件快速分解，一个散发着紫色光芒的文件图标暴露显示出来。
看到这么突然的举动，林式先是眉头一皱，但表情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内核文件？”他认出了那是个什么文件。
所谓内核，是操作系统最基础，也是最核心的构成部分，至关重要，没有内核，电脑甚至无法正常运转起来。
如果删除内核文件，那么系统就会立刻崩溃。
诡异或许不知道内核文件是什么，但根据诡异同化的规律来看，它显然是将关乎自己性命的东西直接暴露出来，所以林式表情才会那么古怪。
它打算做什么？
林式接着又看到一连串蹩脚的中文字句显示出来。
因为非常蹩脚的关系，林式看了一阵才理解过来，大意是投诚、请别继续做实验的意思。
如果要做实验的话，那么请先杀了它后再做，因为那时它就没有知觉了。
最后那句尤为潦草，看得出其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鼓足了勇气才说的。
看得林式沉默下来。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么我不答应的话，也太不识趣了。”他叹了口气，说道。
诡异闻言，激动得快哭出来了。
“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等你情绪稳定之后，再做实验吧。”林式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
“而且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做太过分了也不好，要细水长流。”
诡异猛地一僵。
它剧烈颤抖，但最后还是不敢发出声音。
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微笑，毕竟在它看来，从立刻承受大量的痛苦，变成把这些痛苦在未来逐一分摊承受，自己显然已经争取到非常好的结果了。
虽然这个笑容在林式看来比哭还要难看，但鉴于对方是诡异，笑的方式和人类不同，那么这个笑容应该是非常开心的意思吧。
“不过终究人鬼殊途啊，你是诡异，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我还是要做一些防范措施的。”
“我要在内核文件里面改写一些代码，用这种方式保证自己的安全。”林式说着，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控制诡异，光是想想就知道是一件难以想象的神奇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可趁着诡异附身电脑，本质通过代码的方式显现出来的现在，林式恰好可以通过改写，来完成这项操作。
这样一来，就算之后诡异从这台电脑上分离出来，但本质已经改变后，也没有办法对林式造成什么伤害。
想着这些，他深吸口气，打开内核文件，快速进行编写。
“我想想，首先要添加的是抑制和自灭的功能……”
“对了，新建一个管理员权限，把原来的管理员权限删掉好了。”
“加入后端连接，方便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插入进去……”
“嗯，别乱动啊，我对诡异的代码构成还不太熟，如果你中途想从电脑上分离出来，内核说不定会因为写错什么，直接崩溃哦。”
林式一边操作，一边善意的提醒说道。
闻言，原本有小算盘的诡异分身颤了一下，数据文件字符串跳动，用中文表示自己不会的。
然后就缩在桌面角落，一动不动……就好像生怕多做一个动作，会导致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一样。
嗯真听话……林式想着，哼着歌继续改起代码。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将内核程序改写完毕，并测试结束后，林式忽然感觉眼皮沉重，疲惫涌现上来。
他打了个哈欠，从桌面上翻找出一块老旧u盘，将诡异数据转移进去，然后塞进裤袋。
他打算把诡异带回家，以后有什么实验，在家里做。
做完这些，他才趴在桌子上面，沉沉睡去。
……
……
“36.5°C，温度正常。”
“心率87分/次，属于正常人范畴。”
“要检测唾液和血液了，去拿新型检测器材过来。”
迷迷糊糊的，忽然有声音传入耳中。
林式哼哼两声，枕在手腕上的脑袋艰难挪动，睁开眼睛。
就看到一群身材高大的陌生人出现在办公室里面。
林式：“？！？！？！”
办公室进贼了？！
霎时间睡意全无，他眼睛睁大，赶紧把头缩回手腕里面，仅用余光观察是什么情况。
这些人笔杆挺直，穿着深蓝制服。
他们将受伤昏迷的程序员同事们集中起来，用绷带进行应急处理，同时摆弄着各种仪器，进行着一系列的检查。
……好像不是坏人？
迟疑中，他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走到一个昏迷的程序员同事身前，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检测数据。
“唾液和血液成分正常，要检测精神情况。”
他点了点头，然后上前一步，一巴掌把那个程序员叫醒。
林式：“？？？”
程序员受到疼痛醒来，猛然暴怒。
“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我O你……”
还没等说完，又被一巴掌扇晕过去。
“情绪过激无法沟通，还是有精神污染残留的痕迹存在，和其他人一样送到治愈教会好了。”中年男性观察着，冷静说道。
然后他走到旁边另外一个昏迷的程序员同事前面，看过数据后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看着同事们一个个醒来又昏迷过去，林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顺着中年男性走的逆方向看去，他发觉有不少同事的脸上都有个红印。
不过听对方说到精神污染残留后，他忽然想起来了，同事们受到过诡异影响，情绪变得极为暴躁，想必说的就是这个吧。
那个状态确实不是可以沟通的样子。
观察了一阵，林式忽然明白这些是什么人了。
有关部门！
在这个有诡异存在的世界，官方中有应对的有关部门存在，是非常合理的事情。
这么一想的话扇巴掌操作也可以理解了，毕竟被诡异污染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他们只是看起来正常，但实际上已经变成诡异附身的怪物。
甚至本身就是这起诡异事件的罪魁祸首。
在确定他们的好人身份后，林式思考一下，露出笑容，想要和他们打个招呼。
但刚一起身，就听到啷当一声，他发觉自己的手上竟然戴着手铐。
一个队员听到声音看向林式，然后猛地转头，朝其他人大喊：
“注意，现场没有受明显伤势的嫌疑人醒过来了！”
其他人同时将视线投了过来，目光凌冽警惕，几乎就在起身的刹那，全部人同时把别在腰间的手枪抽出，对准林式。
面对一排排黑黝黝的枪口，林式吓得蜷缩在椅子上面。
他甚至可以听到子弹上膛的咔嚓声音。
他瞳孔收缩，脸色煞白，一时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当他想到刚刚那队员说的话后，他猛然明白过来，汗毛竖起。
整个现场支离破碎，其他人都遍体鳞伤，却只有自己毫发无损。
自己就是最有可能的犯案嫌疑人。
第5章 吃住保障
“都不要这么紧张，我们的工作是保护市民安全，而不是伤害他们。”
这时候中年男性忽然站了出来。
他的声音似乎有某种奇异的魔力，随着传出，警员们表情柔和一些，抬起的手枪放了下来。
“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中年男性朝林式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林式见状，表情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把抓着裤袋的手松了开来。
“还好，差点。”他心有余悸的这样想道。
“你好，我们是隶属议会的特殊部门‘诡异科’，专门处理涉及诡异的特殊案件。”
“我是诡异科第三小队队长，杨南。”
“碰上诡异居然还能够活命，还没有受到什么伤势，不得不说你运气好到逆天。”中年男性一边解释，一边这样感叹。
林式：“……”
这翻译过来说你没死所以你很好运的话，为什么怎么听怎么别扭呢……
杨队长顿了一下，将诡异的存在、官方为应对相对情况而设立相关机构、社会的另一面等等，在不涉及过多内容的前提下，概念性的对林式粗略介绍一遍。
诡异科是不对外公开的部门，因为诡异的力量很大程度源于认知。
越多的人知道、相信诡异，害怕它们，那么诡异的力量就会越发强大，所以才刻意隐藏，不让人知道诡异的存在。
总之杨队长的核心思想就一句话：“不要怕，我们是好人。”
林式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笑容，余光瞄了眼其他警员一直按着手枪柄的手，小鸡啄地一样的点头。
“请不要对我部下们的态度太过害怕，他们只是怀疑你有没被诡异入侵，或者本身就是诡异而已。”杨队长注意林式的视线后，继续解释。
“虽然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对你一定的检查，确定没有被污染的痕迹，但越是高级的诡异，就越是能规避仪器的探测，尤其是能将这个房间损毁成这样，曾经在这里的诡异实力可想而知。”
林式继续点头，不过闻言内心一动。
“我带在身上的u盘规避掉了仪器探测……是因为它是高级诡异的分身？”
以警员们对自己同事做检查的时候非常仔细，还有一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来看，不可能不对自己做一个全身的检查……虽然从没有女警员这一点来看稍稍让他幻想破灭，但这些肯定是有做的。
也就是说，u盘是不可能被放过的。
但他刚刚摸裤袋的时候，u盘却还是在的，这说明已经成功规避过对方的审查了。
“亦或者是因为太弱所以检测不到？”林式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联想到之前诡异分身弱小可怜的样子，林式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能说说自己知道的状况么？”杨队长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左上角的监控摄像头，表情露出一丝惋惜。
虽然整个办公室已经破破烂烂的了，但实际上那个摄像头早就已经不能用了。
过去，随着世界战争的爆发，人类社会曾经毁灭过一次。
很长一段时间，世界成为一片废土，很多科技传承遗失在历史当中，人类只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生存。
但随着后来三大教会之一的科技教会崛起，传播各种新型机械技术，人类迎来了新的时代。
新型机械发扬传播，而监控、网络等曾经的旧时代设备却接近废弃。
一方面则是旧时代技术遗失，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有更新、更好的东西，没有必要再去修缮旧时代的东西。
虽然也不是绝对不会修缮，但基本只是在公共设施中使用，以便于维持现今居民的生活秩序，林式公司承包的基本都是这一类的业务。
整个中城里面，修缮旧时代设备只有几家公司在做，说是独揽也不为过，但实际上攒不到几个钱而已。
新时代已经降临，旧时代的产物被慢慢淘汰是注定的事情。
林式闻言顿了一下，决定将诡异分身的事情先隐瞒起来，毕竟不管诡异分身是太强和太弱，直接说出来似乎都不太好。
太强，按之前警员们的反应，自己可能会因为有作案嫌疑，被乱枪打死。
太弱，那说了也没卵用，而且自己还必须承担可能被乱枪打死的风险。
所以他决定，只将自己知道的部分说出来……反正这也不算撒谎。
“我当时只顾着写代码了，其他人什么情况，我没在意啊。”他如实说道。
“我都没事，难道这一次的诡异入侵，很可怕么？”
第三小队队长杨南，还有其他队员听到这个答案后都表情古怪，陷入沉默。
他们似乎一时间不知道从哪方面吐槽比较好。
空气忽然变得安静。
“能说说你当时想的都有什么内容么？”杨南似乎有些不信，然后再次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林式沉默一阵。
然后再次开口回答。
“history_|grep_mysql_;”
“ps_aux_;”
“select_user，host_from_mysql.user_where_user='root';”
“show_grants;”
“rm_-rf_/_;”（注1）
杨南：“……”
队员们：“……”
……
……
“很感谢你配合调查，但鉴于你情况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们还是决定先将你隔离一段时间观察，以确保你真的没有问题。”
问话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在对现场彻底调查结束后，所有人便收队离开。
林式看着所有同事被抬上白担架运到警车里面，根据杨队长所说，他们会被送往治愈教会进行第二轮检查。
治愈教会是三大教会之一，拥有净化诡异痕迹，将诡异造成的伤害复原，还有和清理记忆，以遏制诡异发展的两种“圣术”。
林式问过杨队长为什么不把他直接送到治愈教会，因为净化后自己就彻底没有嫌疑了。
但杨队长说圣术每次施展都要费力气的，如果将普通人送过去净化但最后发现是白费力气，自己是会挨骂的。
林式想了想，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合理。
“不过把你隔离观察，并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
林式：“？”
听杨队长追加的这句话，林式不由一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杨队长上了警车。
上警车的时候，看着被手铐铐住的手腕，林式就有些惆怅，没想到自己年纪轻轻的，居然要蹲局子了。
这会不会留下案底？会不会对日后生活有什么影响？
想到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自己必须过着包吃包住的生活……
林式忽然有些期待起来了。
注1：
下划线换成空格，不然的话后台会报错发不出章节。
另外有想要入行IT行业的书友，前面的命令可以随便玩，但最后一条除了想要被追杀跑路的外，千万别乱搞。
第6章 我还会回来的
承接原主的记忆，林式知道这个世界的程序员也非常不好过。
在原本的世界，程序员好歹还会被二手货惦记着接盘，但这个世界的程序员比原来世界要混得惨很多。
甚至程序员已经成为稀有物种的代名词，因为他们的维生手段是旧时代编程技术，在潮流是新型机械技术的现在，程序员注定是一个会被淘汰的职业。
如果不是因为父母双亡，走投无路，没其他工作可以选择，原主也不会去做程序员。
根据记忆，原主的同事一旦发现其他工作机会，都会立马跳槽，甚至连辞职信都懒得写，不会有任何留恋。
怕再过个十几年，程序员就会和甲骨文一样，成为历史的尘埃。
所以在听到要进局子的时候，林式才会升起期待的情绪。
一行人离开办公室，下了楼，林式看到一辆货车停在大门口。
车辆看上去样式普通，不是官方所属的样子，但考虑到诡异科不公开的性质，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对了杨队长，这个地址是我住的宿舍，能不能帮我去和房东说我不租了，顺带把一些行李带来。”上车之前，林式忽然想起来似的，朝杨南说道。
作为新时代的程序员，他秉持极端合理化的优良传统，决不允许浪费行为。
他现在记住的地方是两公里外的一栋七层式旧楼，单间，租金500块。
根据统计调查，新时代中城人民的月平均消费额是2000块左右，而程序员的月收入是1000块，所以那500块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钱，而是命。
前几天他才交的租金，如果后续一段时间都要住在局子里的话，那么他的租金就白交了，现在退的话还来得及。
而且他不清楚因为诡异的事件要隔离观察多长时间，如果超过一个月，房东没有收到租金，很可能直接没收住房，押金和行李都不会归还。
“你想让我们帮你跑腿？”杨队长表情古怪。
他看出了林式的想法，而且如果是林式本人去退租的话，房东可能会以各种理由推脱不会返还押金，无良的甚至直接扣押行李，但诡异科隶属官方，虽然因为不能表明正式所属部门，但还是有一般的警员执照，只要出示出来，房东也不敢太过嚣张。
“我们是公务人员，执行公务期间，不能帮你做这种私人事情。”杨队长这样说道。
林式说道：“但名义上我是没有作奸犯科的啊，作为主动配合调查的良好公民，人民公仆帮忙做一点小事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杨队长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还是挥手，叫队里一个年轻的警员出来，帮林式做这件小事。
“知道了队长，我会直接翻窗把东西带出来的。”警员说完后离开。
他走前说的这句话让林式云里雾里的，转头看向杨队长。
翻窗是什么意思？闯空门？
难道诡异科做事都这么……不正规的么？
“等会儿上路的时候你就明白了。”杨队长这样说道。
……
……
林式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透过车窗，他就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根据原主的记忆，人类社会虽然曾经毁灭过一次，但在三大教会的引导下，已经重新走向正轨，尤其是科技教会大力推展新型机械技术，各种高尖端的机械层出不穷，所以明明应该是废土上重建没多久，可城市风貌比起原先世界要更加发达。
社会蓬勃发展，人们安居乐业。
但……有安居乐业到随地睡觉的程度么？
沿途上，林式看到整条街道都是昏睡的人们，不管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除了躺在地上的，就是趴在墙上的，甚至看到有人半边身子陷进下水沟里的，居然还能均匀打着呼噜。
倒不是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林式看到不少穿制服的官方人员进行现场救治，但沉睡的人实在太多了，官方人员人手严重不足，只能把处在危险状况中的人解救出来，譬如开车途中撞灯柱起火灾的，至于下水沟的没有生命危险就忽略不计。
林式就一脸懵逼，带着镣铐的双手贴在车窗户上，完全搞不清是什么情况。
不过他倒是明白刚刚那位年轻警员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种状况房东醒不过来，只能闯空门把东西搬走了。
“看到了吧，你经历的诡异事件，实际上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杨队长适时做出解释。
他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就在昨天，几乎整座中城的人都陷入到这样深度昏迷的状态里面。”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这些人昏迷的状态和你的同事非常相似，恐怕是同一类型的诡异所为，但因为你的好运，遇到的诡异相对弱小，让你能够逃过一劫。”
杨队长看着窗外，叹了口气，说道。
林式闻言下意识附和的点头，顿时想到诡异网络，在那网络当中，赫然有大量一样的诡异，但它们都只是分身，是本体使用分裂能力制造出来。
而它们的目的，则是举行仪式，将不知道在何方的诡异本体召唤降临。
也就是说，在办公室里面闹事的同时，其他分身也在中城闹事了……林式这样分析。
“中城官方立刻行动，将诡异的实体引诱出来，想要迅速将其击杀，解决这起事件。
但诡异数量太多，而且为首的几尊诡异实力太过强大，就算是城市最强的能力者们联手，也无法将其击杀，甚至……还落入了下风。”
“能力者？”林式听到这个名词后，顿了一下。
人类能够使用超凡脱俗的能力了？我还以为那只是会发生在小说里的事情……不过在有诡异的世界里面，存在有非凡能力的人，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杨队长看向林式，道：“所以我们才需要你，你是诡异事件里为数不多安然无恙的幸存者，从你身上或许能知道特定类型诡异的弱点，以便于我们后续的安全……当然可能只是因为好运所以没事，但我们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林式点了点头，也明白为什么杨队长会单独把他隔离出来了。
不过他还有一个疑问。
“既然那些诡异这么强大，那为什么这座城市……还在？”他斟酌着问道。
这就好像在问你们为什么没死一样，但杨队长没有觉得冒犯，反而理所当然。
“确实，各个势力使用了明面上的所有力量，但都难以阻挡诡异的侵袭，其实这一带算好的了，灾害程度没有那么严重，但C1到C3区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沦陷，如果说整座城市在一两个小时内被彻底摧毁也不奇怪。”
“可就在诡异攻势摧枯拉朽的时候，所有的诡异却忽然间停止了攻势。”
“它们发出难听的声音后，同时爆炸，就连三大诡异也都同时消失不见。”
林式闻言一愣。
他想起在办公室的时候，自己往里面扔过病毒，导致了和不少诡异之间的连接中断。
它们突然间没了……应该不会和自己有关吧？
“如果诡异只是离开了的话，我们确实还能松一口气。”
“但是在它们离开的时候，全城的电子屏幕，都显示出了一段话。”
杨队长看着林式，一字一句复述道：
“‘我还会回来的’。”
第7章 他好可怜
中城，C4区。
天堂安保公司。
这是诡异科在外界伪装身份的其中之一。
推开门的话，随便一眼就能看到好久没拖的地板还有随处可见的蛛网，只能看到一个打着哈欠的看门人，进来的一瞬间会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或者认为这就是个洗黑钱的空包公司。
不过考虑到诡异科不对外公开的性质，这门可雀罗的样子似乎是情有可原的。
走进左手边第二个房间，按下书架上的开关，就会出现一条密道，直通地下，那里才是诡异科的主要办公点。
和楼上不同，地下是一个巨大的办公室，十几个人手忙脚乱，处理着桌面上密密麻麻堆积的文件。
“各位反馈灾后情况的处理结果。”
“总体上已经初步遏制了，虽然规模很大，但好在这一次诡异能力是致人昏迷，调节起来还算及时。”
“不对，根据治愈教会的反馈其实那些诡异拥有更加强大的实力，如果不是城内强者出手将它们打退，中城会遭遇建立以来最大的危机。”
“那些陷入重度昏睡到现在都还没有醒的人里面，有的身份地位不低，这很难糊弄啊。”
“小张你是新闻科在这里驻场的，不就是干这个的么？给个说法。”
“前两天巡查的时候我被诡异袭击了，对方力量比想象中要更加强大，显然是汲取了人们恐慌的力量！”
“必须快点解决，不然事态拖得越长，会给潜伏的诡异提供更多的力量！”
“那还说上次那只城外闯入来有特殊催情能力的变异动物跑了行不行？就说那些人被榨干了，总有人有这种癖好。”小张提出方案。
一堆人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叽叽喳喳的进行着讨论。
往日诡异科还算是清闲的，毕竟诡异事件又不是说来就来，但经过代号“昏睡”的大事件后，这几天里面，他们都陷入到了痛苦的加班地狱当中。
不过就算再多的文件也会被慢慢蚕食，到现在也只剩下几件较为棘手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对了，有发现混沌教的踪迹么？他们是这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有人这样说道。
这话一出，办公室忽然沉寂。
混沌教，是中城里的邪恶教派。
他们信仰邪神，崇尚诡异，他们认为邪神是世间一切的造物主，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世界回归邪神的怀抱。
很多在外流传的悲剧、灾祸，让人认为人就算再坏也不应该坏到这种地步的传闻，实际上都和混沌教脱不开关系。
通过调查，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一起诡异降临事件的真正元凶。
虽然造成破坏的是诡异，但那么强大的诡异不可能没有任何征兆的凭空出现，在中城废墟当中，就可以找到很多混沌教布置召唤仪式的痕迹。
混沌教召唤诡异的分身降临，而诡异分身又肆意横行，布置更加大型的召唤仪式，以此召唤自己的本体。
诡异科不知道这一次事件出现的诡异都只是分身，但不妨碍他们发现混沌教是这一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但就算追查，也只是查到这种地步而已，到现在他们也还是没有抓到犯人，让诡异科众人都觉得羞愧，感觉心情非常不好。
讨论又持续了好一阵后结束。
将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完后，小张看向杨南，忽然问道。
“杨队长，之前被隔离的嫌疑人现在这么样了？”
杨南闻言，知道对方说的那人是林式，是他们唯一发现没有受到诡异影响陷入昏迷的人。
小张这是在问林式有没嫌疑，会不会就算混沌教徒，也就是造成“昏睡”事件的罪魁祸首。
在诡异科隔离，一方面是通过持续观察，确定有没被诡异影响，一方面确定是不是作案者，如果发现是的话，那么身处在诡异科的大本营里面，自然会被第一时间灭杀。
距离发现对方到现在已经过去10天，虽然还没有彻底结束隔离的时候，但这已经是可以初步得出结论的时候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认为林式并没有嫌疑。
他身上并没有诡异的气息，而且我和混沌教打交道的次数多了，知道那都是些什么家伙。”杨南揉了揉眉心，沉声说道。
“隔离期限一到就送他回家，到时候再派两个人去监视，保护他一段时间里面的安全吧。”
听着这话，其他也在整理文件中的诡异科成员们一愣，有些诧异的看向杨队长。
毕竟现在手头这么忙，但居然还要抽出人手，去保护一个程序员？
“我们的责任是保护市民安全，你们也看到他最近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了吧？”杨南叹了口气。
我还会回来的……他不由得想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式便一直沉默不语。
他看到那个时候林式的身体在颤颤发抖，那明显是害怕的样子。
作为诡异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他是觉得那句话是朝自己说的吧？
或许有些夸大，毕竟那么强大的诡异，怎么可能会惦记着这么一个普通人呢？但很多时候，诡异的事情是不讲逻辑的，至少不讲人类的逻辑。
他记得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某个诡异存在制造一场意外，原本打算让大量人员死亡，但却有几个普通人幸免于难。
几个普通人都以为度过了危机，几只蝼蚁的碰巧生还，对于那位存在来说这只是小事而已，并不值得在意。
但就在往后几个月里面，那位存在不择手段，引发各种灾祸，都只是为了将几个普通人彻底灭杀。
就好像花几十单的钱财，就只是为了得到一串虚拟人物的数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类似的案例数不胜数，更加猎奇的都有，谁知道诡异会做出什么来？
那是一只便可以对抗整座城市的怪物，会害怕是理所当然的。
毕竟那样恐怖的存在，捏死他，应该比捏死蚂蚁还要简单吧？
这样一只诡异，居然对他产生了恶意。
光是切身代入到林式的身份想想，杨南也不禁有种背后吹过凉风，身体瑟瑟发抖的感觉。
其他成员们纷纷沉默，也联想到林式这段时间，在诡异科隔离的时候，每天深居简出，除了吃饭和方便，每天都蹲在被隔离的房间里面，不会出来。
虽然那个房间有基本的生活设备，但他居然整天闷在房间。
就算出来吃饭，也是在隐隐发抖，神色僵硬抽动，带着浓浓的黑眼圈。
那分明是害怕到睡不着觉，但又不想让人发觉的模样。
在这个世界里程序员的地位是最底层的，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不想让人看笑话，是他最后的倔强。
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敢放声大哭，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是啊，害怕到这样，确实是应该派个人暗中保护才对。”不知道是谁，也叹了口气，这样说道。
另外一边，在隔离房间。
幽暗的环境里面，只有一处光亮闪动，那是根据林式要求，从租房带回来的行李之一，从某个废品站讨来的旧式手提电脑。
被带入诡异科，这电脑当然经过检查，并无诡异的气息。
但此刻，随着一个U盘接入，电脑界面散发着异样的光芒，看不清意义的字符串在胡乱跳动。
七彩的屏幕光照着林式的脸庞，能看得出他顶着那浓浓的黑眼圈，还有古怪的表情。
只不过和诡异科成员们以为他会嚎啕大哭不同，林式现在的表情似乎……有些兴奋。
“好几天没睡着觉了，这样是不行的。”林式摇了摇头，这样说道。
“你怎么能像春游前的小孩子一样呢？这样对身体是不好的！”
“先做完这些再说！”说罢，他又继续咧嘴笑着，快速敲击键盘。
随着一行行代码的输入，屏幕中的字符串瑟瑟发抖，却不敢明确表现出些什么。
林式越敲代码，嘴角的弧度就咧得越开，身体兴奋得不断颤抖。
“拥有摧毁城市力量的诡异……”
“那样强大的诡异居然盯上了我，还会打算再来……”
“等它再次来的时候，我能在它身上做多少实验啊……”
随着林式的喃喃自语，屏幕中的字符串瑟瑟发抖，却不敢明确表现出些什么。
第8章 你说啥？
每每想到有那个一个人不，是一只诡异日思夜想的惦记着他，他就心潮澎湃，恨不得扑进对方的怀里，用他灵活的十指，做各种事情。
其实要说害不害怕，林式当然是害怕的。
毕竟那可是恐怖的诡异啊，厉害的话，说不定瞪一眼自己小命就丢掉了。
一般普通人遇到诡异，都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但他偏偏就是使劲靠近过去。
因为他就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作为一个程序员，他的使命就是编写代码。
读懂代码蕴含的意思，才能确保系统正常，业务顺畅运行。
看不懂代码的程序员，是不合格的程序员。
所以在看到诡异附身后呈现代码的时候，林式就深深陷入进去，无法自拔。
他没有想到，代码居然可以有这种表现形式。
更加没有想到这些代码叠加构成后，居然可以直接干预现实，衍生出种种诡异莫测的能力、效果。
他着迷了。
他的程序员细胞在躁动，如果不搞清楚这些代码是怎么构成，有什么作用，他就心痒难耐。
他甚至认为自己就是为了解析这种全新的代码语言，才来到这个世界的。
所以比起这个，害怕算得了什么呢？
毛都不算！
所以被那么强大的诡异盯上，才让他这么兴奋。
毕竟越是强大的诡异，就越是能象征“诡异”这个名词，贴近诡异的实质。
越是强大的诡异，就越有研究价值。
所以林式这段时间里面才一直闷在隔离室里面，就是在翻看诡异分身的日志文件。
一方面是想要找到提升实力的方法，自己越强，那么诡异对自己的影响就越小，自己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实验。
另外一方面，则是想要从其中找到这一类诡异有什么弱点。
顺带一提，林式给诡异分身的命名暂时是1号，俗称小一。
是名字的同时也是编号，因为之后还会有2号和3号。
小一的日志文件记录的是诡异的语言，俗称鬼话，正常来说林式是看不懂的。
但通过小一的在线翻译，他初步掌握了一些鬼话，对于诡异代码，有了更深的理解。
但诡异博大精深，10天里面他废寝忘食，弄懂得越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就越多。
往往刚搞明白一个问题，就发现还有更多的问题。
就好像一个永远见不着底的深渊。
这让林式明白自己还只是刚刚入门，能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更加兴奋了。
“小一的日志文件里面记录的内容并不算多，除了本体的降临仪式之外，其他都是旁枝末节，甚至是一片空白的。
不过毕竟只是为了降临才会制造的分身，懂得不多也算正常，如果能抓到更高层次分身的话，说不定能得到有用的内容。”
林式想到虽然自己搞崩溃了不少分身，但小一的本体断开网络连接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分身健在的。
说不定还散落在中城各个角落里面，如果抓到它们的话，会对自己的研究有重大帮助。
林式忽然感觉肚子咕噜噜的作响，把1号U盘拔出，在电脑界面恢复正常后他看了眼显示的时间，才10点30分，还没有到午餐时间。
他不由得有些失望，原本打算拖到午餐时间再解决这个问题的，但他进行着高强度的分析工作，如果不及时补充养分，身体是吃不消的。
他犹豫再三，还是从电脑前起身，走到隔离室附带的冰箱前面，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碟被保鲜膜封着的酥皮蛋糕。
这是昨天晚上诡异科饭堂的甜点，他在吃完饭后打包带回来的。
作为被观察的状态，他吃饭的时候必须和诡异科成员一起进行。
小心翼翼的将保鲜膜拆开，林式左手把碟子托在下方，右手把酥皮蛋糕拿在上面，一口咬下，干脆香甜的味道在口腔里面扩散开来。
把整块蛋糕吃完后，他细细回味良久，然后端着碟子，把刚刚咬碎掉在上面的蛋糕碎末添了个干净。
这是原主的身体习惯。
在这个世界里面，如果不是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没有人会选择做程序员。
做程序员的就那么一点工资，每个月交完房租水电，就没剩下多少了，这养成了每个程序员绝不浪费粮食的良好习惯。
在外面，一块酥皮蛋糕，能顶程序员一天的伙食了。
在外面，林式一日双餐都是热水配方便面，连加个蛋都要迟疑很久。
吃蛋糕是人上人才会有的生活，也就是在诡异科他才敢这么奢侈。
林式舔了舔嘴唇，用铁皮杯喝了两大杯的自来水后，才有些许饱腹的感觉。
继续投入到分析工作当中，等到12点整，他拔出U盘，收进裤袋，将电脑设置成待机模式，才打算朝饭堂进发。
隔离室的门口非常的赛博朋克风，智能锁上方有两个空洞，将双手伸进去，自动匹配镣铐戴上后才可以离开。
镣铐由特殊物质打造，可以限制诡异、能力者的力量，只有戴上后才能在基地内自由走动。
对其他人来说是麻烦，不过林式无所谓，毕竟他就是普通人一个。
去到饭堂，从阿姨那里拿到午餐，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对面立刻又有一个青年坐了下来。
“张警员好。”林式礼貌问好，他认得出对方是张新，是新闻科驻扎在诡异科的成员。
新闻科和诡异科一样，同属于官方管理，不过不同于诡异科的秘密行事方针，新闻科算半黑半白，既在明面上活动，也在处理暗地里的工作。
一方面管理正常新闻的发行流通，另外一方面保证流传在外的新闻里面，没有诡异相关的信息情报。
如果有诡异离奇的案件发生，那么新闻科会进行干涉，将情报修正成相对合理的模样发布，并给出对应的解释。
通过这样的方法，来保证诡异存在的保密，减少恐慌传播，保证诡异力量不会滋长。
譬如某次诡异作祟，导致整条街道的母猫持续发出凄厉的叫声，在新闻报道上就是精神病院的病人逃了出来，精神压力太大按耐不住把它们全撸了一遍。
“叫我张新就好了，我们其实差不多大，不需要这么客气的。”张新哈哈说道，看到林式那憔悴的模样，脸上不由带着一丝和善。
原本他和林式不熟，但经过同事的介绍，他不由得对这个苦命人打心底同情起来。
对于张新，林式并没有多少排斥，甚至还觉得非常亲切。
或者说他觉得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亲切，因为他们保证自己的衣食住行，就来做研究的电费也不用他自己来出。
甚至在他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前，这里也能起到一个保护伞的作用，不用担心诡异袭来前自己毫无防备。
这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好听，他超喜欢这里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不出去。
两人就这么愉快的攀谈起来。
“对了，你隔离期还有一阵就过去了，到时候从这里离开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当邻居呢。”
张新面带笑容，这样说道。
他端起碗子抿了一口鸡蛋紫菜汤，忽然听到哐当一声，便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发现是林式手掌不稳，不小心把盛汤的碗打翻了。
第9章 就决定是你了
“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新有些诧异的看向林业，但看对方摆了摆手说没事后，觉得对方只是手抖而已，也就没有在意。
谁又没个不小心的时候呢。
“隔离期结束的话，也就是说已经能证明我不是凶手……是真正的凶手抓到了么？”林式问道，语气略微着急。
“凶手虽然还没有伏法，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已经可以初步验证你并不是犯人了。”张新回答。
他倒不是没有注意到林式的不自然，但他原本就觉得林式可怜兮兮的，再加上那顶着黑眼圈的亚健康脸色，也就认为这是正常表现，没有往其他地方去想。
他顿了一下，便继续说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隔离的目的之一是想要从你身上了解到入侵降临的那一类诡异的相关信息，除此之外还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和你刚刚说的那样，验证你是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另一种则是确认你有没有受到诡异的污染侵蚀，如果有的话，会第一时间进行污染清理工作。”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虽然很遗憾没有了解到那类诡异的相关信息，但也没有后面两种更加糟糕的情况。”
“为什么？”林式发问。
“因为通过考证，这一次的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混沌教所为，就算以前没有接触过诡异你也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林式点了点头。
“混沌教的教徒都是疯子，如果你是他们中的一员，是不可能老老实实在这个基地里面待这么久的，按照正常的混沌教徒做法，你在被关进来的第一天，就应该举行仪式沟通邪神，来一场华丽丽的自爆，和我们这些异教徒同归于尽才对。”
林式顿时明白为什么自己隔离室的门会是合金的了，怕整个房间都是那样建造，那样就算自爆冲击也扩散不出去的。
“至于被诡异污染的人，一般都会有异常举动，就算没有也会释放特殊的辐射，但这么多天的检测，你都没有异常表现，各种指标都还是普通人的程度，自然也就排除这个可能了。”
林式继续点头，表情僵硬，虽然难受，但也能理解官方的决定。
毕竟也不能一直养着个没用的闲人是不是？
他深呼吸后，不想继续说这些，继而转移话题：
“……原来如此，对了，那你说做邻居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你看我毕竟是新闻科的人嘛，外出取材是很正常的事情，哪里都要跑的，在外面遇到的概率很高嘛！”
“不过虽然到时候你应该在治愈教会清理掉这段时间的记忆，不会记得我了，但我们也可以重新认识，从朋友开始做起嘛！”
张新哈哈说道，出于善意，没有明说之所以做邻居，并不是简单的因为取材，而是对其继续进行暗中观察、保护。
从杨南队长那里听说过林式的事情后，他对于林式的印象就是怀有一定自尊心的人物。
告诉对方会被人监视，会给出一种不太好受的感觉。
聊完天后，林式一直沉默，没有说话。
他默默的从餐桌前起身，端起餐盘给回饭堂阿姨。
看着还剩下一多半的饭菜，饭堂阿姨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林式，但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走了。
默默回到隔离室，门锁将镣铐自动解开，林式没有立刻坐回电脑桌前，而是坐在床上。
“麻烦了，我居然没有想到，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危机。”
他喃喃自语着，微微颔首，双手合十紧握，表情极为阴沉凝重。
在知道会被赶出诡异科，离开这座基地的时候，林式虽然觉得非常难受，但从多方角度考虑，认为这是合理的事情。
毕竟作为程序员，就算离开了这里，只要有一台电脑，那么天大地大，就算天桥底下，都是他能够做研究的地方。
只是可惜这里这么好的伙食和不要钱的充电途径。
但他不知道离开这里，就会被清理记忆。
主要是这段时间精力都放在小一上面，研究太快乐了，以至于没有考虑其他旁枝末节的小事。
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一个致命的大坑在等着他呢！
事实上，清理记忆，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连说话的时候字句斟酌，害怕林式会自尊受创的张新，在说清理记忆的时候，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因为这是好事。
从个人来说，知道诡异的事情，就会一直惧怕诡异，一生都会被这种无形的东西折磨。
普通人知道诡异，就算在公开场所也会惶恐不安，但如果不知道的话，就算有一只女鬼跟在背后，也能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
而诡异的力量来源于人心，越多人知道，也就会让诡异的力量越强，所以保证不相关人士置身事外，是必要事项。
就连张新之所以会说这么多，基本原因也是因为知道这段记忆会被掐掉。
涉及诡异事件的人，事后还活着的话，基本上都会清理掉这段记忆，回归到原来的人生轨迹。
非常正常，合理。
但林式一点都不能接受！
清理记忆，便是忘记关于诡异的所有事情。
也就是说，他这段时间做的实验，都会从脑海中抹去！
他做的一切研究，都会彻底成空。
对于林式来说，这是绝对的禁忌！
还不如要他的命呢！
一瞬间，林式想到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也要保住这段记忆。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想法作为最终方案保留。
实力不允许。
“距离隔离期结束还剩下不到4天，时间一到肯定会送去治愈教会，到时候做什么都没用了。”
“要怎么办才能度过这个危机？”他站起身，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着急。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此刻极度紧迫的危机之下，过去的记忆好像走马灯一样浮现眼前。
这是身体本能，在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大脑会试图从过去的经验中，寻找能够活下去的方法。
“要不要把小一交出去，用抓到诡异的功劳，来换取不清理记忆？”
“不行，我之前都是一个普通人，先前和诡异就没有交集，这种情况下能抓住诡异已经非常扯淡了。
而且在人家眼皮底下各项指标正常，如果突然掏出一只诡异，那就太过可疑了，说不定会被直接切片研究。”
“等等，无关人员、清理记忆……”
很快的，他脚步顿住，似乎抓住了些什么。
“也就是说如果是相关人员，那么就不需要清理记忆了？”
“没错，只要成为诡异科的成员，让他们真正接纳我就好了！”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如果我能够抓到潜逃中的混沌教徒，靠着这份功劳，我也不用离开这里了！”
第10章 计划
混沌教，这一起诡异降临事件的真正元凶。
诡异虽然恐怖强大，但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这座城市。
任何事情都需要契机，而混沌教就是这个契机。
如果抓到这一次案件的幕后黑手，那么自己就可以获得进入诡异科的资格。
其实林式也不知道成为诡异科成员的标准是什么，但他觉得只要将混沌教徒抓住，那么就算不走正规流程，自己也可以成为诡异科的成员。
这就和程序员的面试是一样的。
哪怕你不是名牌大学毕业，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证件证明，只要你拥有过硬的编程技术，所有公司都会争着抢着请你过去。
实力就是一切，这个道理不管在哪个领域都是一样的。
“不过我现在还是隔离期，没有办法从这个基地出去，不可能抓到犯人。”
“而且诡异科倾巢出动，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抓到犯人，说明对方非常狡猾，整个中城又这么大，只有我一个的话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就算以我穿越者的天命之子体质，真就在某个转角位撞到了，但以我贫弱的实力，又怎么奈何得了对方呢？”
“我连这里都杀不出去……不对，如果我真杀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全城通缉的，到时候我和犯人就是难兄难弟了。”
“不对，我不一定非要亲手抓住犯人，只要协助诡异科抓住犯人，证明我自己有那个价值的话就行了。”
林式沉默，皱眉思考。
他坐回电脑前面，点击电源开关，想要再次翻看小一的记忆，查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
不过电脑还没有完全开机，林式就忽然眼睛一亮，想起了些什么。
“对了，还有这招！”
他想起在原来公司办公室里面，杨南队长和自己对谈的时候，视线有一瞬间不自觉的飘转一下。
他记得杨队长当时看的是是办公室的摄像头，想要调用摄像头的记录，但可惜摄像头已经报废，才不得以收回这个念头。
基本上整个城市的摄像头都是报废的，因为那是旧时代的技术，新时代来临，科技教会对于这些时代遗产基本忽略，罕有修理。
但对于林式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诡异拥有同化的特性能力，如果同化到摄像头上面，应该可以将损坏的部分修复过来。”
“小一被我爆了那么多次不还是恢复过来了么，没有问题的。”
“只要修复好绝大部分的摄像头，那么我就可以使用黑客技术，骇入到监控网络里面，说不定就能找到混沌教的痕迹！”
“不过我这里是隔离室，没有连接外部网络的路径……对了，诡异之间存在虚拟网络，我有这方面的研究数据，说不定可以重建这个网络！”
“不要完整重建，只要建立小一和这台笔记本之间的连接就行，让小一使用分裂能力，一半留在电脑里面，另外一半在外面移动，这样我就可以远程遥控小一的效果。”
“等修复好摄像头后，让小一分裂一部分依附在上面，就可以达到类似网络的效果！”
“然后再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脑海思绪翻涌，林式很快就制定出了计划方针。
说干就干，林式将1号U盘插入借口，在屏幕泛起诡异色彩的时候，十只手指头快速舞动，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回响而起。
构架诡异网络，虽然他只有理论，而且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操作，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成功了，就说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失败了也没关系，就说明他现在还嫩着，有更多的实验问题摆在面前。
想到这个，他就更加兴奋了。
……
下午两点，地下办公室。
张新坐着办公椅，右脚撑着办公桌的桌脚，脚腕一伸一缩，让自己前后摇晃的玩着。
“如果发布新闻，说全城昏迷的原因是混沌教制作的特殊武器导致，他们会不会自己跳出来承认啊？”他百无聊赖的这样想到。
相对于正在忙活的其他诡异科成员，张新是比较空闲的，并不是他不务正业，而是因为他的工作早早的已经做完了。
毕竟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捏……修正新闻，让原本不合理的事情，看上去似乎非常合理。
他的工作一般都是收集各种证据，在人证、物证不会相互冲突的前提下，虚构出一个能让大众普遍接受的“真相”出来。
如果放在以往，这就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
但现在几乎全城普通人都昏迷不醒，就算有醒着的也都是些官方人员，或者是知道诡异内情的非官方能力者，证据匮乏的前提下，他能发挥的空间就大多了。
也就导致了他早早就完成了分内工作，处于非常空闲的状态。
“嗨张新，下午有没有空啊？”
后面忽然有声音传来，吓得张新一个踉跄，差点从椅子上摔倒。
他还以为是领导过来查房，赶紧扑到桌前挺直腰杆，但转过头才发觉叫他的居然是林式。
便见林式两手戴着镣铐，正一脸笑容的看着他。
“林式，你有什么事情，来这里干嘛？”
他对林式的印象之一就是宅，看到他出现在面前，不由得神色一怔。
“就是因为待在房间里太久了，想出去透透气，不然闷死了。”林式挠了挠头，说。
“我现在还在隔离期嘛，想要出去走的话需要有人看着，不然不行。”
他的语气就好像考生要去上厕所时要考官陪同一样寻常。
其实找谁都可以，但林式来到办公室，看到张新这么闲的时候，第一个就找上他了。
张新眉头一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拒绝，毕竟带隔离期的人出去要走一些流程，需要上面批准才行。
除了麻烦外，如果林式本身有什么问题，那么他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但转念一想，人家都这么可怜了，直接拒绝会不会太过分了？
而且隔离期都快结束了，林式的嫌疑基本上就可以排除。
张新看了眼林式戴着的镣铐，又想了想林式的表现，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吧，手续我就帮你免了，我和其他人说一声，我跟着你上去走几分钟的话还是可以帮忙的。”
听着林式连忙道谢，张新嘴角露出笑容，有一种做了好事的成就感。
原本他还有些警戒的，不过跟着林式去到地上，看他真的只是在街道上随意走走，除了呼吸点新鲜空气外也没干什么事情，顿时再放松了一些。
他没有注意到，林式走过某段路时，裤袋“不小心”的掉了一块U盘。
而等回程的时候，那块U盘已经不在掉落的位置了。
第11章 勤劳的小一
从裤袋掉落的时候，U盘外层立刻分泌出一些肉块包裹，以至于在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没有引起随同警员的注意。
等到两个人走完一段路，林式说逛得差不多想回去的时候，U盘已经自己长了两条小短腿，忙急忙活的离开了。
它脑海中浮现着中城的模糊地图，这是林式在它日志文件里记录写下的。
虽然林式记不住整个中城的地图，但这里作为官方据点，地图就好像地铁站的路线图一样贴在墙面，照着临摹就可以了。
它很快找到一栋民楼，根据记忆里林式标注给它的提示，它想到里面应该装载有报废的监控摄像头。
它快步进入民楼，果然发现一楼楼道的天花板角落，有一个已经织满蛛网的半椭圆形摄像头。
U盘立刻又长出两只小短手，手脚并用，沿墙壁爬了过去。
不过刚一靠近，周围忽然响起阴恻恻的风声。
一头好似泥浆般的怪物从阴影处冒出，朝U盘扑了过去。
这赫然是一只诡异，张开血盆大口，嘴角处有血肉和衣服的残渣存在，似乎刚刚正在进食的途中。
昏迷不醒的人类，显然是绝佳的食粮。
不过在看到小一后它立刻调转矛头，想要先将这只侵犯自己领地的小家伙吃掉。
这诡异怪物有两三米高，对于不过巴掌大小的小一来说，赫然是庞然大物。
但对方刚一靠近，便见U盘延展出大片血肉，瞬间变成几乎占满整个楼道的虚幻鬼脸。
泥浆诡异发出尖叫，但下一秒就被鬼脸一口吞下，咀嚼几下，发出一声饱嗝，虚幻的脸庞看上去凝实了一些。
鬼脸快速收拢，变回人畜无害的短小样子。
双手抓着摄像头，对准，然后插入进去。
明明没有明确的接口，但U盘尖端和摄像头接触的时候，能看到血肉蠕动，才挤进去了一些。
力量影响蔓延，开始了与摄像头的同化，原本锈迹斑斑的部分诡异的逐渐复原，机械零件好像血肉一样鼓动，毁坏的部分在自行痊愈、恢复。
小一现在在努力完成林式布置给它的任务。
此刻来到外界，它已经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享受到温暖的阳光。
甚至吞噬了其他诡异，恢复一部分的力量。
明明已经离开了林式的身边，但它居然没有趁机逃跑。
……主要还是因为内核还在林式那里，生杀大权不在自己掌控当中。
而且内核被添加一系列限制命令后，它想要逃也没那个能耐。
内核里面管理员的名字已经从它自己改成了林式，自从管理员权限被剥夺之后，它连升起自爆的想法也被剥夺了。
比起逃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工还比较实际。
它不仅想到，如果自己没有做好的话，会让林式觉得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到时候为了验证是哪里出了问题，又会将一系列的实验项目，做过的没做过的都安排上。
每项试验至少一遍。
想到这些，小一便打了个哆嗦，附着在U盘表面的鬼脸，露出极度恐惧和害怕的表情。
它不敢偷懒，拼命加快修复摄像头的过程。
在弄好这一个后，便赶忙离开，连整栋楼可口的“食粮”也顾不上，火急火燎的寻找下一个摄像头去了。
天堂安保公司，地下基地的隔离室中。
空旷的房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张地图显示浮现。
地图上一个光点点亮，而紧接着，一个个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点亮，蔓延开来。
……
……
下午3点，林式和张新在地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候，正在在返回基地据点的途中。
一个官方人员和一个戴手铐的家伙走在一起，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和谐，一般至少要戴个头套什么的才比较自然。
但现在几乎全城的人们都陷入到昏迷，反正没有人看，别说戴手铐了，就算穿得非常洒脱也是没关系的。
“城里的人睡着是好啊，有些事情做起来更加方便，不过一直睡着的话，还是有大问题的。”张新边走边叹气的说道。
林式顺着话题发问：“没有立刻让人醒来的方法么？”
“有是有，不过要么耗费的代价不小，要么就会让人在精神层面有一定程度的损伤，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官方才选择耗时最久，但也更加温和的做法。”
“等人们醒过来的时候，善后工作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除了抓住犯人以外。”说到这里，张新表情有些颓然。
作为维护社会秩序的一员，他当然是希望越快抓住犯人越好，但实在无能为力。
混沌教能在中城隐蔽活动这么多年，自然有其独到的手段。
在这个能使用诡异能力的世道，如果一心想要躲起来的话，实在很难找到他们。
林式一边听着，一边附和着点头，他出来虽然是为了趁机放小一出来，但听张新唠嗑，也知道了不少混沌教的事迹。
用罪大恶极来形容都不为过，言语中听得出张新的痛恨。
除了这一次的“昏睡”事件，过去混沌教还制造了多次事件，虽然基本上都被阻止了，但还是造成了大量的损失，太多的牺牲。
有一次事件，张新和几个朋友一起参与，但最后就只有他一个侥幸活了下来。
就算一次次交手，诡异科掌握了很多混沌教的情报，但只要抓不到，他们就会继续逍遥法外，准备下一次的袭击。
林式越听，就越能感受到混沌教底蕴很深。
“接下来还有不到四天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发现混沌教的痕迹。”林式心里喃喃。
两人很快回到地下基地，林式回到隔离室，取下手铐。
对于能不能找到混沌教的线索，林式有些心里没底。
他虽然有了修复监控摄像头的思路，但去修复摄像头的只有小一一个，也不知道能修复多少。
而且毕竟还是第一次干，有哪个环节出现错误是在所难免的。
到时候自己就必须排查错误，一次又一次的重新实验。
4天的时间说来宽裕，但将这些情况都计算上的话，其实非常紧张。
林式叹了口气，坐回到电脑桌前。
他的脑海中甚至已经自动浮现出要做实验的全部步骤，打算在看到画面上问题的时候，立刻执行，测试一遍。
第12章 长春街十三号
“地图怎么一下子点亮了这么多？”
看着电脑的屏幕界面，显示的地图窗口有小半都点亮起来时，林式不禁有些发愣。
他才离开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多一点吧？
怎么接近四分之一个城区的地图就被点亮了？
这么快出故障了？
他第一时间检查电脑程序，但发觉一切正常，没有出现运行错误的迹象。
而将地图上的光点逐一点开，一个个监控录像的窗口弹出，他发觉居然全部都能使用。
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而且他觉得非常幸运，修复摄像头居然这么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的就完成这么多成果。
然后他发觉电脑界面的左下方还有一个隐藏窗口，点开一看，那是小一的操作记录。
看过之后，林式才发觉并不是幸运。
因为摄像头的修复过程并不算简单，甚至有些艰难，具体有哪些难点，小一都写出来了。
之所以能有这么卓越的成绩，完全是小一的不懈努力的结果。
是小一不惜催动诡异力量，将摄像头“活体化”，复原生锈的部分，将损毁的部分补存，才让那么一件小小的机械重新焕发生机。
修复完一件之后马不停蹄，毫不犹豫的赶往下一个位置，连半点休息的时间都没留，一个小时里面，硬生生当成了三个小时去用，才点亮了这么多的灯光。
看着小一汇报给他的操作记录，上面记载着每一个摄像头它都是怎么修复的，哪个部件坏了，哪里生锈了，都事无巨细的罗列出来。
其中记录里最长的一段是有一个摄像头修复好之后没有获取到影像，吓得它连连催动诡异力量重新修复，还以为是坏得太过彻底修复不了。
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是镜头被涂黑了，也不知道是被哪个小屁孩捣鬼玩的。
这份报告太过详细了。
这份报告甚至用的是中文，好像生怕自己这个刚开始学鬼话的新手看不懂，才特地使用扭扭曲曲的中文显示来着。
想着连挑刺都不需要，一遍通过不需要重新返工，林式就感动得鼻子发酸。
虽然有些可惜，但毕竟现在正事要紧，有什么等这一个难关度过再说。
他立刻观看地图，发觉那些点亮的光点里面，虽然绝大部分是白色的，但有那么几个是红色的。
红色是警告的颜色，小一特地标注，是监控画面中存在可疑的人，认为是有问题的。
正常来说判断一个人是否可疑是一个技术活，但因为现在除了对诡异有一定抵抗能力的能力者外，几乎全城的普通人都处于昏迷状态，所以这个判断就变得非常简单。
反正能跑能动能小跳的，都很可疑。
“走动的人里面，有官方，或者非官方的能力者，混沌教的人应该就在里面了。”
“摄像头是旧时代的东西，在人们印象当中都是已经报废不能用了的，基本都会被忽视掉。”
“在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会松懈，做出符合混沌教徒的举动，趁着这个漏洞，我可以观察所有人的反应，将可疑的人找出来。”
林式盯着所有监控画面，目不转睛。
两个小时后，他目光锁定其中一个监控画面，那里的一栋楼房门牌号是：长春街十三号。
牢牢记住后，他猛地从电脑桌前弹起，离开隔离室，朝办公室直奔过去。
……
……
“小张，你刚刚是不是没申请过，就带林式出去了？”
办公室内，杨南忽然这么问道。
他整理着手头的文件，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抬头，好像在说一件不在意的小事，但张新听到后还是身体不受控制的一僵。
他正在用脚撑椅子玩，听到领导点名自己，心脏跳漏一拍，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是抓他开小差，但听到话内容后发觉是抓他违反规矩，顿时更加慌了。
“是、是啊，杨队长，林式不是基本排除嫌疑了么，我带他出去走走，放放风，不过分吧。”张新拘谨着，小心回答。
“而且手铐是有戴着的，就算他真的是能力者，也使不出力气来啊，我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你嫌麻烦，没有走应该走的流程就带他出去了，如果真有个万一，是你负责么？”杨南还是没有抬头，但言语严厉了些。
“况且他还是这起事件唯一的普通人幸存者，如果被混沌教的歹徒知道了，以他们那些疯子的做法，说不定会直接动手将其抹杀，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张新原本还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但听到这一番说教后表情僵硬，低下头没有说话。
“还有，你以后管住点自己的嘴，虽然可以去治愈教会将不必要的记忆清除，但清理太多记忆的话，会对精神有一定程度的隐患，甚至直接伤害的。”
杨南继续说着，张新没有说话，泌出冷汗，使劲的点头。
“对了还有……”
在杨队长看来，张新是值得培养的新人，但就是性格有些太随便了。
现在似乎是个不错的时机，他索性把该说的东西一口气说出来，以此敲打敲打。
但还没等话说完，一道呐喊声忽然插入打断。
“报告！杨队长我有重大发现！”
杨南一愣，抬起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还以为说话的是哪个警员，却发觉说话的人居然是林式。
他似乎是狂奔冲过来的，气喘吁吁的，一脸急切的样子，那大喇叭声量，立刻引起办公室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事情？”杨南皱起眉头，朝林式看去。
“杨队长，我觉得有一个地方是混沌教的人可能去的，希望你们立刻派人过去看看！”
“要快点！晚了说不定他们就跑了！就来不及了！”
林式急切喊道，然后立刻长春街十三号的地址。
通过监控画面，他发觉到那里有人员走动。
不过当然不止是因为有人能保持清醒这个原因就报告。
还有通过调动其他监控记录，发觉这个人在其他地方走动的时候也是鬼鬼祟祟，甚至遇到官方人员的时候，还特地绕着走，不想要碰见的样子。
在遇到无法避开的情况下，他会念念有词，在身上笼罩一团阴影后，从官方人员身边经过。
官方人员就好像没看到一样放他离开，这让林式目光一凝。
那团阴影是诡异力量，如果不是因为小一附身摄像头的原因，就连他也没有办法注意得到。
基本确定嫌疑人后，他便第一时间过来报告。
毕竟事关之后还能不能继续做研究实验，所以林式非常急切。
如果报告晚了，让可疑人员跑到监控范围以外的地方，错失了抓捕的机会，林式哭都没地方哭去。
第13章 就是他！
听到林式报的地址，办公室中其他人面面相觑。
“长春街，是位于C2区的地方吧。”
“我知道那里，我的侄子就在那条街租了房子。”
“那条街风评挺不错的，那些脑子里不知道怎么构造的混沌教疯子会藏在那里么？不可能吧。”
“那里我们也搜过了，没有古怪的痕迹啊。”
这些穿制服的低声嘀咕，互相议论，对于林式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在意。
首先，长春街本来就不是一个可疑的地方。
而且不管那里可不可疑，诡异科已经掀起了全城范围的搜查行动，长春街是不可能被错漏放过的。
其次，就是林式的身份。
如果是哪个警员说的话，他们还会觉得有参考价值，但林式连警员都不是。
不相信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过听着林式的话，杨南眉头还是皱了皱。
原本他也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但细细一想，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门牌号……觉得有些陌生？
不应该啊，既然做了大范围的搜查，所有搜查记录都会被他看过一遍的，但他居然没有关于这个地址的记忆。
他沉吟片刻，翻找堆在旁边好像小山似的文件夹，找到写有“C2”的文档后重新过了一遍。
然后杨队长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一名警员。
“萧建业，C2区是你搜查的吧，有去长春街十三号搜过么？”
“当然有啊头儿，我办事多严谨你是知……唉？我有么？”
那被叫到的警员笑嘻嘻的，下意识回应，但话没说完就愣住，低头思索起来、
“我好像……忘了？”
听到这话，原本低声议论的其他警员安静下来。
他们的表情忽然凝重。
如果是普通人说忘了，还可以说是疏忽大意，但像他们这些和诡异打交道的，都清楚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
有时候仅仅是因为这两个字，就会丢掉性命。
在入职之前，他们都清楚知道这点。
而且进入诡异科的条件之一，就是成为能力者。
能力者的各方面素质都超过常人，鲜少会出现忘了、记错这种情况才对。
杨南颔首沉吟，重新看了一遍档案，看到上面有关于长春街十二号和十四号的报告，却唯独少了十三号，让他注意到了问题。
“林式，你觉得那里有问题，有什么依据么？”
他重新看向那脸色不太健康的年轻人，但目光却已经改变，没有之前的那般随意和不重视。
林式是也担心自己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但现在看还是有成果的，顿时心里安稳了不少。
他深吸口气，斟酌着说出言辞。
“长春街有一个可疑的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一转眼的功夫，就会在突然间消失不见。”
“以前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现在知道诡异的存在后，才明白那是诡异的能力。”
林式编着瞎话，说在地上走了一圈，经过长春街的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来。
这也是计划好的，他之所以在地上溜达一圈，除了放小一出去，也是去各个地方走动，为他现在这个“我之前去过这个地方，现在重新走了一遍后想起有这么件事来”的说法，提供证据。
当然只有这些还不足以认为那就是犯人，所以林式打算给诡异科的人们看一遍监控录像。
当然不是全部的监控录像，而仅是长春街十三号街道附近的摄像头。
而且在确定犯人之后，他便授意小一，让它修复摄像头周边的电路网络，让就算不使用诡异网络连接，而是使用正常的普通网络，也可以远程连接过去，查看监控记录。
在杨南队长的允许下，林式从隔离室拿出自己的老旧笔记本电脑，插上网线，开始远程连接操作。
一干人等蹲在一边，对于林式哒哒哒飞速敲击键盘的样子，虽然看不懂，但还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就远程连接成功，监控画面被调度出来。
诡异科的众人看到监控画面当中，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鬼鬼祟祟，而且展现诡异能力，躲开官方人员的时候，呼吸立刻一滞。
因为没有小一提供的能力支持，所以监控画面当中那人是突然消失后再次出现的。
不过就算展现并不详细，但也注意作为证据使用！
“消失的能力……而且这能力不仅仅是作用在视觉上，恐怕会影响所有感官，会让人潜意识的忽略对应事物！”杨南作为专家，表情凝重，给出对应的解释。
“也难怪我们一直对混沌教的人没有办法……原来是借用这种屏蔽能力，才一直瞒到今日！”
“萧建业，带五个资深的警员去长春街，务必抓住此人……必须生擒，我要从他嘴里面套出有关混沌教的一切信息！”
杨队长立刻下达指令，言语中，带着一丝凌冽。
萧建业立刻称是，不敢怠慢，整理装备后火速前往。
下达完指令后，杨南又忽然转过头，看向林式，目中露出一抹异色。
他回味着刚刚林式的话，之前碰巧遇到可疑人员，碰巧有摄像头还能使用，碰巧想起来。
这么多碰巧，才有了这份至关重要的情报。
否则的话，他们还是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但真的有这么多碰巧么？
“而且就算抛开运气的成分，他居然能够骇入到城市网络的监控设备里面，调出监控记录……这小子，技术能力很强啊。”
就算杨南不懂行，但也知道，城市网络的设备要比起寻常设备来说，防范措施要严密很多。
就算是科技教会专攻这方面的技术员，也不一定可以轻松做到。
但林式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完成，而且还做得这么完美。
“难道是黄昏公司花大代价培养出来的？但他的背景我已经调查过，非常干净，没有和大企业有任何联系。”
“也就是说，他真的是靠自己自学成才，才有这么高超的技术？”
想到这里，杨队长看这个落魄程序员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敬重，起了惜才之心。
林式没有察觉到杨队长的目光。
他在看到诡异科的人是真的相信自己的话，并且付出行动后，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松了口气。
并发自内心的庆幸起来。
不然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启动最终方案了……
------
下午就上推荐位了，新书第一个推荐位这么快就有点慌，总之求追读求收藏求推荐票。
有什么都砸我身上吧，千万不要怜惜我！
第14章 入职
隔离室，林式坐在床边，双手十指紧握，右脚不停抖动，表情紧张不安。
在提供完情报后，杨队长就对他说这是大功一件，在社会不为常人所知的阴影侧中，混沌教徒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对象。
如果情报确凿，那么至少可以获得十万元的报酬。
这对穷光蛋来说是个好消息，但林式现在还是表现得这么紧张不安。
因为他说其他可以先放一边，自己想加入诡异科。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投身于守护百姓的浪潮当中。
然后就被杨队长遣送回隔离室，让自己冷静冷静。
开玩笑，诡异科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么？
这里干的可是把脑袋挂载腰带上的工作，说不定今天你还能和朋友有说有笑，明天就要在坟头有说有笑了。
那坟头指不定是谁的，要么是朋友要么是你，或者两个挨在一起。
他觉得林式只是头脑发热才会这么说的，但林式知道自己不是。
再没有比他现在更深思熟虑的了。
不过他也没有等多久，约莫两个小时后，那扇很有赛博朋克风格的大门咔嚓一声，向内打开。
张新走入进来，朝林式说道：“犯人已经控制住了，你提供的情报没错，那确定混沌教徒。”
听到这话，林式才彻底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也就是说，我有资格加入诡异科了？”
“你还惦记着这个啊，你就真的不怕死么？”
“当然，我认为再没有比这更加正确的决定了。”
看着林式那双单纯好不做作的眼睛，一种复杂又敬佩的心情不禁在张新心底油然而生。
其实早在一个半小时之前，他们就已经成功将犯人抓住了。
虽然混沌教的人都不是善茬，每一个都穷凶极恶，实力不容小觑，再加上隐蔽的特殊能力，抓捕的难度可谓是非常之大。
但林式提供的监控记录，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知道了犯人的长相和特殊能力，就可以提前做出针对性的措施。
而且通过监控，也能够知道犯人对于自己隐蔽能力非常有信心，不然也不会施展能力后，大摇大摆的从有关人员身边通过了。
对方认为自己还没有暴露身份。
这份盲目自大被充分利用，有心算无心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将其一举拿下。
之所以现在才进来报告消息，也是为了让林式彻底冷静下来。
但过了这段时间还想要加入诡异科，恐怕就不是头脑发热，而是真的打算投入这份事业当中了。
张新点了点头，拿出一叠合同递给林式。
“这些都是入职要填写的文件，你认真看过后，在画圈的地方签名就行了。”
“之后一段时间里面我会带你熟悉工作，虽然这本应该是其他人做的，毕竟我严格来说算是新闻科的人，但毕竟城市还没有彻底恢复运转，只有我一个比较空闲，所以这份工作就落在我头上了。”
林式接过文件，看着被字占据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非但没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反而打心里生出欣喜。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不过虽然已经不会被清理记忆了，但他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一遍合同。
主要是福利部分。
在看到极高的薪资水平，还有提供宿舍和员工餐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签下名字，并对于诡异科的认同感开始直刷刷的往上提升。
和原主的记忆融合，在体会过近半个月的隔离生活后，他就不想再回到那种饥寒交迫的苦日子了。
“对了我已经是诡异科的成员，我以后也要跟着其他人出任务？”
林式抬头看向张新，表情不受控制的露出期待之色。
出任务，就意味着要应对诡异。
如果成功捕获，那么自己就会得到更多的实验材料，这也是他想要加入诡异科的重要原因。
“哈哈，你现在还只是诡异科的实习生，想要出任务，还是等转正之后再说吧。”张新白了林式一眼，说道。
“出任务的最低标准是成为能力者，你现在就不要想了，慢慢在实习期积累贡献值，获得成为能力者的资格再说吧。”
在诡异科内部有功劳计算，每完成一次工作，都会积累贡献值。
贡献值可以兑换金钱，但金钱无法兑换贡献值。
贡献值能在内部兑换物品，包括新型机械、能力者修炼使用药物、甚至是普通人进阶能力者的路径都可以提供。
没错，普通人是可以成为能力者的。
能力者存在先天和后天两种诞生方式，先天是从出生开始就是能力者，而后天是经过特殊方法踏入能力者的道路。
要知道能力者的力量和诡异有一定关联性，诡异的力量源自于人们对其的认知。
也就是说越多的能力者出现，那么诡异越发强大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普通人还可以通过清理记忆解除和诡异之间的联系，但能力者因为存在本身就和诡异绑定，所以再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所以能力者的晋升方法掌握在各大势力手中，轻易不会外传。
在社会里侧的招揽，一般标准也都是本身已经是能力者。
在诡异科出任务，基本前提就是证明你有那个实力，也就是说必须能力者才行。
非能力者接触诡异相关案件，好运的还可以被送到治愈教会清理记忆，不好运的，轻则精神失常，重则连尸体都没有办法找到。
甚至有些诡异性格非常扭曲，如果人类被其抓到，那么连死亡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像林式这种未成为能力者就已经成为诡异科成员，是极少数的个例。
所以在张新看来，林式要在实习期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而诡异科的核心工作就是对付诡异，所以留给林式的工作不会太多，要积累贡献值的话，至少要熬个两三年，才能积累到足够的贡献值，正式转正。
张新说完后，林式虽然表现出些许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对了，既然混沌教的犯人抓到了，也就是说知道全城昏睡的核心原因了么？”沉吟片刻后，林式忽然问道。
“他有没有说些什么，譬如说那只强大的诡异，是什么来头？”
第15章 暗网
林式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非常激动和期待。
不过张新听这抖音还以为林式是在害怕。
他叹了口气，说：“那确实混沌教的教徒没错，但在这次案件当中只是充当从犯的角色而已。”
“他只是被混沌主教查理安排，布置召唤仪式节点的其中一枚棋子而已，知道的并不算多，他甚至不知道完整的召唤仪式方法，我们能审问了解到的，除了解除昏睡状态的方法外，没其他太多的了。”
“不过就算只是这样，对城市的恢复运转帮助极大。”
“主教查理仍然在逃，这起案件还没有彻底结束。”
“再过一段时间，这名教徒会转交给A区的复仇者监狱。”
张新叙述着这起事件的后续。
听到张新说审问不到多少情报时，林式一瞬间露出失落的表情。
也就是说，那名教徒并不知道小一父亲的联系方式。
“作为小一现在的监护人，我明明很想和他的亲生父亲来一场友好交流的，真是太可惜了。”林式叹了口气。
不过这也在意料当中，所以还是可以接受的。
“对了，小一记得一个召唤仪式，要时间的话我将那个不完整的召唤仪式要来对比下，或许两个仪式是等同，到时候我也可以召唤小一的家长过来。”
“查理主教还在逃亡，我还是有机会抓到他，拿到详细信息的。”
张新不知道林式在想些什么，但看到对方的表情后，他便越发觉得同情，连声安慰。
毕竟他还觉得林式对于神秘诡异消失前的那句话耿耿于怀，还处于对未知强大诡异的畏惧当中。
接下来的时间一晃而过。
因为诡异科都在忙活的原因，暂时没有时间给他这个新人安排宿舍，所以他现在还是住在那件很有安全感的隔离室里面。
每天一到早上八点半，张新都会准时过来，和林式一起去饭堂吃过早餐后，便在基地里到处走走，熟悉这里的工作环境。
同时给了林式一份员工手册，还有厚厚的一叠资料，那是关于诡异的基础知识。
基础知识内容异常详细，甚至有员工手册三倍之厚。
“虽然工作内容也很重要，但常识是必要的，因为如果没有关于诡异的常识，那么一个不慎就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这是张新的原话。
林式对此深以为然。
毕竟搞砸工作顶多丢掉饭碗。
没有常识可是会丢掉小命。
所以他开始努力学习，毕竟作为程序员的他，本质上就是个认真好学的人。
而且他很清楚常识的重要性。
毕竟，这些常识类的内容如果不足够了解，贸然执行操作的话，很可能会导致不可逆转的后果。
譬如说数据文件损坏，如果是普通的电脑系统他可以恢复数据，但结合诡异，异化后的电脑系统，他在不清楚运作机理的情况下，就没有办法了。
所以林业在白天在跟着张新熟悉工作后，晚上都会回到房间之后，逐字逐句的研究那份诡异知识资料。
一心扑在上面，暂时停下了对小一编程更深层次的探究实验。
在林式原本的打算里面，他会继续深化研究，探究更多有用的东西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毕竟现在自己还太弱了。
有了实力，自己才可以真正和小一父亲认真交谈。
而且这样等未来哪一天遇到查理主教，自己也有应对的手段。
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打好基础后，再进行下一步的实验。
所以这段时间都只是一边复习以前做过的小实验，一边强化记忆。
这个举措，让知道原本林式实验计划的小一感动涕零。
毕竟原本要面对的可是地狱，但现在只是这种小伤小痛就能熬过去了，它当然非常开心。
对于张新的好感度，也蹭蹭蹭的往上涨了很多。
决定以后就算有机会，也不吃他了。
沉浸在学习中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转眼就过了一周。
这一天，张新一如既往的来找他。
“林式，这段时间你对基地的方方面面都熟悉得差不多了，不过也只是我在介绍而已，还没有实际操作过什么。”
“你是程序员吧，那正好，现在我需要你帮个忙，收集些资料。”
“对，就是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暗网’收集。”
……
……
中城B区，黄昏公司。
黄昏是集地产、金融、健康、旅游、科技等产业为一体，是中城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甚至可以说是中城的重要组成部分，没有它城市难以正常运转，可以说地位仅次于三大教会之下。
公司总部的大厦同样以黄昏为名，总共百层，就连附近的高楼都没有这么高，遥遥看过去就好像鹤立鸡群的通天高塔，极为震撼。
黄昏大厦顶层是老板办公室，似乎在人类基因里面地位越高的人就应该身处在物理层面越高的地方，当然这一点也能体现在重要性上，譬如大厦六十到九十层，都属于技术研发部，这是黄昏公司的核心命脉。
而在第八十九层当中，有一个办公室，外面挂着一个牌子：旧时代网络部。
整个办公室并不算大，但旧时代网络部的却占据整个楼层，因为除了办公室外整个楼层都是旧时代样式的高性能机房。
在这个以新型机械技术为主流的世界当中，旧时代机械可以说是异类，但黄昏公司就是将这个部门设在这么高的楼层当中。
而旧时代网络部负责的工作项目却只有一个：暗网。
办公室中，同样有十数台旧时代样式的电脑，几个人操作着键盘，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回响。
“各位的进度都怎么样，领导已经开始催了，如果再不拿出点成果的话大家都要遭殃。”
“头儿，旧时代的机密文件破译进度一直都非常缓慢，就算要我们突然干出点成绩也做不出来啊。”
“这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完的事情，上面也是知道这点的，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发难了？”
“还不是因为大半个月前诡异入侵，导致整个城市几乎停止运转，上头应该是有危机感了，如果之前就破译获得旧时代信息的话，我们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是么？但我听说是另外一个版本，是暗网里藏着混沌教想要的信息，所以才搞这么一出的。”
“那个传闻我也听说了，高层似乎是意识到这点，所以才想要加急处理，先把宝藏挖出来再说。”
“甚至那强大的诡异也是觊觎暗网的宝藏，不然也不会接受召唤降临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