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宝林吞咽了一下唾沫。
现在场上的氛围竟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他想起来小时候玩祖玛时，尽管已经知道下一发是什么颜色的球。将同色的球一起碰撞，总会有拼凑不出的球。
跌入黑洞。
他本以为李成名是被他拼凑完消除的球。
顾宝林看着所有人说话的话题，在落下的瞬间都变成了一个符号。
李成名。
顾宝林艰难的维持自己表情的自然，侧头捎带着惊讶问向旁边，脾气比较随和的金正杰。
“金老师，他写的谱，您也看不懂吗？”
金正杰听着这话，哈哈笑了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成名那小子写的，估摸着除了他就没有人能看懂我。”
说话间，他往自己的裤兜中一摸就摸出了一个规规整整叠成小方块的黄纸。
“你瞧，要是你能看懂，指不定还真能跟成名玩到一块。”
顾宝林接过了小方块，将纸面打开，顿时露出了上面几行数字，上头还顶着类似拼音的四个平翘。
顾宝林茫然的看着，“这是乐谱？这怎么还有双数？”
金正杰带着过来人得意的微笑，“你猜猜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顾宝林眉头紧皱，直接陷入了头脑风暴。突然黄纸的一角陷入了阴影，原来是左边的老头好奇的探出了脑袋。
“正杰，这东西你还放着，你要吗？不要干脆给我呗。”
金正杰眼睛迅速一瞪，只摆着手说道。“给个屁，这东西我还等着成名火起来的时候，这就是第一版珍贵手写乐谱。”
左边的老头砸吧了一下嘴：“行吧，没想到你还有点远见。”
金正杰嘴角一扯，“你这是夸我还是在讽我。”
被一左一右两个大老夹在中间的顾宝林不敢出声。
带着微妙的眼神，看着手中那张平平无奇的便利贴，就这东西还能被争取？
顾宝林试探性的张口问。
“金老师，成名到底是什么人啊。我听你们感觉他很厉害，在别的地方我都没听过他。”
金正杰愣了一下，“他啊，乔亚科新收的徒弟。”
话音一顿，逐渐变得酸气十足。“也不知道怎么找的，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表情空白的顾宝林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后一句，他的脑子几个大字反复的刷屏。
李成名是乔亚科的徒弟。
李成名居然是乔亚科的徒弟。
卧槽！
顾宝林勉强的绷住表情，可到底还是撕出了一条裂缝，把震惊写得明明白白。
他总算明白李成名为什么不社交，这是人家有底气，他后面有一条粗壮的大腿支撑着他。
这么想着，顾宝林不由冲着李成名投入了羡慕的眼神。
我要是能成为乔亚科的徒弟，肯定每天问好，精心伺候着老人。他上厕所我送纸，他躺床上我把尿。
一时之间，顾宝林浮想翩翩。
然后快速打了自己一掌。
我在想什么，做不成乔亚科的徒弟，我还能做别人的徒弟啊。
顾宝林目光明确，顿时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他将七分精力哄着金正杰开心，三分余光观察着对面。
只看到对面的李成名此时似乎是终于吃饱了。现在正眯着眼睛露出舒坦的表情，靠在椅子上。
要是他身体往下拖一点，顾宝林还真就瞧不见他。
毕竟他身前那一层一层彷佛叠高楼一样的餐盘，就差赤裸裸的告诉所有人，有个勐兽在此觅食。
顾宝林不由感慨了一句。
“真能吃啊……”
他的话音刚落下，对面的李成名突然站了起来。
吓得顾宝林心跳一紧，应该没听到吧。
一道清脆的男声响了起来。
“老乔！我吃饱了。先走了。”
顾宝林愣了一下，下意识复述了一遍。
“老乔？”他在喊谁。
乔亚科听到李成名的话，眉头一挑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吃饱了就走吧，事情也谈完了。”
李成名顿时点了点头，很好，回去还能蹭车。
对面的顾宝林表情管理彻底失败，我没听错吧。李成名喊自己的师傅老乔，而乔亚科特么的居然毫无反应。
不是说，乔亚科此人把规矩看得很重吗？？
他的大徒弟现在成了影帝也是各种大节小节都要跑到府上问候，如果哪句话失言，当即回去就被删微信。
而现在乔亚科却彷佛跟聋了一样。
一时之间，顾宝林陷入深深的怀疑，莫非是我的耳朵出了问题？
只见李成名，转身就打算往门口。乔亚科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顾宝林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乔亚科只是反应比较慢而已，现在应该要斥责了吧。
乔亚科带着一些责怪的语气，对着满脸迷茫，不知道为什么要拍他肩膀的李成名说道。
“成名，你也要懂点规矩。”
顾宝林嘴角勾起，幸灾乐祸。
“你要走了，也得跟在场的道个别呀。”
乔亚科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说道。
李成名反应过来，顿时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一圈很眼熟，但是不知道姓名的老头。
勐的沉默了一下。
这招呼要怎么打？
李成名顺着脸看了一遍，找出唯一个一个记住了半个名字的。
冲着金乐凡的方向澹定的说道。
“小王，再见。”
金乐凡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挥手，“成名，以后啥时候有空来我家坐坐。我妻子那一手鱼，可是一绝。”
李成名敷衍的点头。
顾宝林表情呆滞，一会儿看看李成名，一会儿看看金乐凡。下意识伸出手抚下手臂的鸡皮疙瘩，我没做梦吧？
我偶像现在被叫小王，小王……
但他看起来丝毫没有不高兴。
我的天……我肯定在作梦！
李成名开了第一个头，然后带着一丝纠结的看一下，剩下一群的老头。
最终还是打算换出那个最熟悉的名称。
“埙，下次见。”
顾宝林旁边的金正杰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成名，下次还缺人，直接叫我。”
顾宝林脑中十万个问号，埙是什么东西？金老师的小名？
李成名看着一群老头，不打算一个个唤下来，要不然每个都一句拜拜，多累呀。
提起一口气。
“琴、编钟、笛子、琵琶、筝、排箫、箜篌合作愉快，以后见面我先走了。拜——”
坐着的老头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的笑了出来。
“哟呵，成名唉，你这倒还挺省功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