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规划方向
山谷中段和往山谷口方向，沿着马路规划出来三处定居场所。
鉴于山谷中已经非常安全，徐晨最开始想要修建成为独门独户的农村家族式房屋，按照小组居住。
但在家族会议上讨论之后，所有人都表示还是想要建成这种封闭的大院模式，按照族群居住在一起。
这主要还是一个传统习惯问题，所以徐晨和并没有反对，因此这三处定居点，将规划修剪成三个规模和大院一期差不多的房屋格局。
当初修建大院的时候，巴族也才五十多人，人手不够粮食奇缺，最终还是靠发明渔网捕鱼、挖掘山药、用陶器招募外族雇工完成的。
如今整个巴族成年人超过一百五十人，加上这几年大量出生的婴幼儿和孩童，眼下总人口数量已经接近两百人了，必须分散居住才能真正改善居住和生活环境。
而这次分族也是按照传统巴族和被掳来的拱火族、羽公族、皮族等不同的女人群体进行分家，将人满为患的大院两个家族一分为四。
大部分巴族核心族人依旧还是居住在大院。
阿母当首领的拱火族和恰族女人为第二家族。
羽公族和毛吞族的女人构建第三家族。
另外分出来一部分巴族人搭配皮族代族十个女人组建第四家族。
这样分配下来，依旧以大院的核心家族为首，母巴担任族长。
第四家族眼下人数最少，但在这次的故母节上，第四家族的十位年轻女人都将会参加故母节，应该会招赘回来相同多的外族年轻男子。
巴族眼下已经是所有部落男人竞相想要加入的部落，婚配活动就是最好的时机，而巴族最近几年也利用了自身强大的优势，不断从各部落吸收强壮年轻的新鲜血液，发展壮大的很快。
另外，与徐晨同龄的古、举今年也要参加婚配大会，阿母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让两人在剩下三个家族之中选择，两人也都是这个想法。
实际上两人跟着徐晨经常出门，早已不是童子鸡，而是变成了老司机，因为还没正式参加故母节婚配联姻，因此在部落平日还比较收敛，但一出去，则马上变成了两个淫荡的打桩机。
出去巡游勘测修路，一路上不知道睡了好多其他部落的年轻女人，估计也留下了不少种。
虽然眼下是以母系血缘维系各族的繁衍模式，但这种混乱的群居和带有半走婚模式的部落关系自然分不清楚出老爹是谁，以后各部落联姻婚配，其实是同父异母兄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来往越是频繁的部落越是存在这种风险。
不过这种复杂的伦理关系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处理，只能听之任之。
徐晨虽然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但实际上谁都没有主动去提醒这件事。
他的身份太特殊了，特殊到巴族根本不想将他婚配出去，别的部落开始也有这种想法，但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号召力越来越强，眼下已经混成了所有部落公认的最高首领和巫王陛下之后，这种想法慢慢也全都烟消云散，没有部落再做这种不可能的美梦，也就不怎么安排各种敦实的少女勾引他了，只是每次遇上，都会安排几个年轻女人陪睡，希望巫王陛下能够给部落留几个种，好增加神灵对部落的卷顾和庇护。
别人不提，徐晨也乐得当单身狗。
眼下有小母野人表妹隔三差五的帮他消火，他也十分满足，而且除开叶和小女巫双胞胎姐妹之外，实际上别的女人他也都毫无兴趣，当然，最近还多了一个皮族的年轻女巫，虽然只是个误会，但也让他有些念想，似乎觉得也不错。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再加上巫的身份特殊，他也不能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然自己好不容易打造起来的人设，怕是瞬间就会崩塌。
四个家族的规划方案，徐晨已经召集全族开会商讨过了，所有人也都表示赞同，而且母巴和阿母更是全力赞成。
毕竟开枝散叶是繁衍大事，是部落繁荣家族兴旺的象征。
巴族从四年前的一个只有五十人的小部落，眨眼就变成眼下近两百人四个家族的中型部落，几乎是一年一大步的往前快速发展。
虽然这个变化是徐晨通过投机取巧俘虏别族女人快速扩张的结果，但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神灵指引的发展结果，从小女巫当初叛逃巴族开始，这种发展就已经注定。
而分家也一直都是部落生存的传统。
分家之后，各家族依旧还是统一在族长的带领下共同发展，但各家族又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分配部分私属的财富，哪一个家族发展的好，就能成为部落的首领家族，诞生出新的族长。
这实际上也是利用家族竞争保证整个部落的活力。
说到底，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是人类文明不断发展的永恒法则，不如此人类就会逐步走向灭亡。
整个部落聚集在一起共享共存一切生活资源，只不过是这种法则之下为了抵抗饥饿寒冷繁衍生息的一种内在手段罢了。
甚至在极度饥饿的条件下，部落还会采用一些极端的投票方式，由首领来决定残杀部分老弱病残当做食物活下去。
一旦人类开始摆脱饥寒交迫，慢慢有了财富积累之后，私有制必然会产生，不然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
巴族发展到眼下，足够温饱的食物和生活条件，已经到了瓶颈阶段，如果长期继续下去，部落的发展气氛慢慢也会变得懒散起来，分组包干终究不是真正的私有制，并不是完全的竞争方式，徐晨需要通过这次的分家，开始在巴族内部实行更多更加广泛的私有制。
以后四大家族通过自己的耕作劳动，来决定其中一半的粮食分配权，而另一半，则会被大院以铜钱的方式征购作为公共粮仓储备，而各家族则可以用得到的铜钱在大院购买陶器、铜器、盐、酒等各种生产生活物资。
随着巴族发展的越来越快，各种条件越来越成熟，徐晨对于未来的规划也就越来越详细完备。
等巴族这种模式形成之后，未来就能够以此为模板，在所有部落进行推广这种模式。
在徐晨的规划中，未来的发展有两个方向。
一是不断拆解大中型部落，形成更多以村落形式的家族聚集地，这样可以变相扩大各部落的控制领地，同时也减少大型部落内部因为居住、水源、农田、狩猎等太过拥挤的环境造成的矛盾，每个村落相邻不远，以部落为核心，形成一种分散的领地和生存格局。
第二就是修建王城和行政中心，暂时以拱火族和几个大型部族为打造重点，在其附近建造小型城镇，利用人口和交易规模，开设各种工坊和固定的交易市场，建立起来比较完备的政治体系和工商业架构。
这两步同时开始，一旦完成，关于原始部落的改造也就算大致完成任务，接下来就能形成一种全新的王权政治，族群和族群之间，部落和部落之间的关系和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
为了尽快完成巴族的示范性改造，徐晨对于三处新家族定居点的建设非常上心。
这件事本来在去年秋冬就打算开始的，不过因为要修巴乌大道就暂时拖后了。
但他打算在今年秋冬时节将其全部完成，明年开始正式实施这种以村落形式构建的新型半公有半私有的制度模式。
……
时间疏忽，眨眼二月过半。
这天徐晨骑马巡视完三处定居点的建设回来，走到大院附近就看到叶和小女巫两人正滴滴咕咕的快速往大院侧面而去，不知道去干啥。
徐晨把马在凉棚拴好，担心两人走得太远被蛇咬了，于是随手提着一根木棍跟上去。
“嗷呜……”
两条狼崽子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嗷嗷叫唤着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跟了上来。
徐晨走到大院侧面，这里和窑厂之间有一条路，路边种了不少刺瓜和一些经常吃的野生瓜菜，算是部落开辟的菜园，里面用木棍搭建了不少瓜架。
如今二月时节，天气温暖湿润，瓜藤已经爬满瓜架，瓜秧开始开花，蜜蜂蝴蝶来回忙碌采蜜授粉，在阳光下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的场景。
刺瓜嫩的时候可以生吃，口感略微清甜，但老了之后表面就会形成一种比南瓜皮还硬的半木质皮层，根本就咬不动，不过去掉这层硬皮之后，里面的瓤煮熟却香甜软糯。
以前巴族人习惯嫩的时候当做野果生吃，成熟后吃的少，偶尔缺少食物的时候采摘回来放进火塘烤熟之后剥开，像吃红薯一样吃，但徐晨发明了陶器之后，刺瓜就成了一种很重要的蔬菜，基本上都是等到秋天老熟之后采摘，削皮后煮粥炖肉都非常好吃。
第483章 蔬菜种植
徐晨走到菜园附近，却没有看到两个人的身影，正纳闷间，却听见里面传来两人嘻嘻哈哈说话的声音。
“你的大嘎！”
“你的也大呀！”
“是不是大的交配就好些？”
“不知嘎！”
虽然看不见，但徐晨却不知不觉脑补出来两个小母野人脱光衣服正在比拼胸脯，犹豫了一下慢慢凑过去本想偷看一眼，但没想到两条小狼嗷嗷就钻进瓜架之中。
叶和小女巫听见转头过来，就看到徐晨提着一根棍子蹑手蹑脚满脸鬼祟的走过来。
“晨嘎，快来！”叶很高兴的嚷嚷。
看见两人并没有脱衣服，徐晨脸色瞬间恢复平静，笑着走过去问：“你们两个偷偷跑来干什么，小心有毒蛇！”
叶毫不在意的一把抓住徐晨的胳膊说：“我们不是偷偷来，是来看花朵交配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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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晨一听哭笑不得。
小女巫有些羞愧的低头小声说：“我们想看看刺瓜怎么分公和母，又怎么交配长瓜？”
徐晨看看四周爬满瓜架的刺瓜藤和已经开始零星盛开的花，笑着摇头说：“刺瓜藤应该不是不分公母的，不过花朵应该是分公母的，如果你们仔细观察一下就知道，有些花朵后面会长一个小瓜，那就是母花，但有些花朵后面什么都没有，那些应该就是公花！”
徐晨这样一提醒，两人赶紧在四周瓜藤上仔细看，果然发现情形和徐晨说的差不过多，有的花朵大一些，后面有一个膨起的小刺瓜流，而有些花朵偏小些的后面什么都没有。
两个少女一下就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起来，在瓜架之间来寻找公花和母花。
“刺瓜的种子都能发芽，但公花母花并不长在一起，他们怎么交配呢？”
小女巫看着隔的很远的两朵不同的花，满脸都是疑惑。
“是嘎，都不能交配！”叶赶紧跟着点头。
徐晨笑着指着附近飞来飞去的蜜蜂和翩翩起舞的蝴蝶说：“帮助它们交配的是蜜蜂和蝴蝶。”
两个少女瞬间呆滞。
“你们仔细看，无论公花还是母花，花朵中间都有丝状花芯，雄花花芯上有花粉，蜜蜂和蝴蝶采蜜的时候，花粉就会粘在它们的腿上，它们不断在公花和母花之间来回采蜜，这些花粉就会沾到母花的花芯上，公花和母花就交配完成了！”
“艹嘎，这么简单！”叶忍不住飚出一句脏话。
徐晨脸皮一黑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小女巫扭头吃吃笑的肩膀乱抽，然后红着脸小声说：“花粉为什么能够交配，是不是所有的花都有花粉？”
徐晨想了一下点头说：“应该是这样，开花的应该都是通过花粉交配，这样结出的种子才能发芽。”
“没有蜜蜂蝴蝶那怎么办？像上次藤果花一样能行吗？”
小女巫好奇的问，而这个问题看来在她脑海里萦绕很长时间了。
看小女巫对新知识如此感兴趣，徐晨觉得自己今天有空，可以为她先普及一下植物授粉的知识，毕竟这也是一门事关农业生产很深奥的知识，而大巫又兼具传播知识和普及教化的职责。
这些都是基础科学知识，无论能不能听懂，将来都会启发人类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免得又步华夏阴阳五行八卦那一套晦涩难懂的玄奥理论后尘。
正确的引导会加快文明的升级速度。
人类发展一旦点错进化树方向，误入歧途产生的代价是相当巨大的。
或许在某个时间段会因为认知不同，错误的理论也会带来相当强大的发展空间，但一旦走进死胡同之后，进化就会陷入停滞甚至倒退，最终成为被抛弃的种类。
科学虽然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眼下这种莽荒时代，神学和阴阳五行这类的玄学理论更容易让人理解，更加方便指导人类发展，但人类最终的发展还是证明，科学要比神学和玄学更加符合发展方向，更接近于解释自然和揭示宇宙真理。
因此徐晨有责任也有能力和义务，在生产生活发展之中，慢慢灌输科学文化知识，让人类能够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而不用再闭着眼睛摸着石头过河。
因为这条河人类已经蹚过了，他只需要把正确的理论拿出来用一下而已。
菜园之中，徐晨指着刺瓜藤上的花，开始给两位小母野人普及植物的花朵结构和授粉知识。
虽然他也记得模模湖湖，但好歹从小在农村长大，对各种瓜果蔬菜的生长习性还是比较清楚，也大致能够分清楚雄花雌花。
另外，徐晨还知道植物授粉大致分为两类。
一种是依靠虫媒授粉，瓜果蔬菜和各种花卉植物基本以此为主。
另一种就是依靠风媒授粉，五谷杂粮以及野草等草本植物以此为主。
风媒授粉以量取胜，植物大片大片生长，风一吹漫天花粉掠过，于是母花纷纷中招，被强行交配成功。
虫媒植物的花有一个共同特性，那就是花朵普遍比较大，颜色比较鲜艳，能释放出特殊的香味，更加容易吸引蜜蜂和蝴蝶甚至其他昆虫和鸟类采蜜。
而且公花和母花的大小结构一般也会有区别。
眼前的刺瓜花表现的就非常明显。
公花略小，中间的花芯比较集中，花丝大小一样，但母花较大，中间的花芯明显有一根膨大的花柱，没有花丝。
虽然这些都是初中的生物课，徐晨也早已忘记的七七八八，但如今仔细在观察之下，慢慢也能回想起来不少。
虽然这些内容可能并不十分准确，但对于叶和小女巫来说，已经都属于神灵知识范畴了，她们跟着认真观察，再对照徐晨说过的话，基本上也都认为的确就是这样。
为了让两个少女更加相信这些知识，徐晨还把公花母花都各自采摘下来几朵，掰开花瓣和花芯，仔细观察结构和解释花粉的传授过程。
最简单的就是把公花的花芯取出来，轻轻将花粉触碰在母花的花柱上。
虽然花粉非常细小，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到它们的存在。
菜园之中并非只有刺瓜，而是还有好几种瓜蔬，不过都是野生品种，只是将其简单的集中播种种植而已。
徐晨反正闲来无事，带着小女巫和叶两人把这些开始开花的植物都观察了一遍，不光说了授粉知识，还说了不少平日菜园的管理和品种改良技术。
蔬菜瓜果的改良和粮食作物一样，都历经过一个漫长的时间。
而眼前这些蔬菜，就是最原始最古老的品种。
好比刺瓜这种东西，有些像黄瓜，也有些像香瓜，还有些像南瓜或者其他的什么徐晨没见过的瓜，后世根本机没见过，要不灭绝了，要不进化成为了别的样式。
而这种原始古老的物种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生命力强、生长快速而且霸道，根茎发育非常强壮，但结果很少而且都很小。
它们长成这样的目的，并不是让人和动物去吃，而是保护自己尽快的开花结果留下种子。
而要想让这些植物结的果实更大更多口味更好，就需要在种植的时候不断的优选甚至杂交。
把那些长得快开花多果实大的留下来作为种子，年复一年的不断培育下去，慢慢就会变成一种常见的瓜果蔬菜。
菜园之中，随着徐晨不断的提出这些蔬菜瓜果的培育优选方法，小女巫听的是激动无比，双眼放光的不断点头表示记住了徐晨的话，以后她会带人好生照看菜园，按照徐晨的方法去做。
实际上这种优选优育的过程，徐晨一直都在做。
他的试验田今年已经是第四年了。
而试验田的产量也一直都是最高的，部落所有人都知道，小女巫和叶更是最为清楚。
叶每年都专门负责农田的入仓登记，这些数据第一时间就会交给徐晨和小女巫两人过目。
因为眼下解决粮食危机才是部落的头等大事，徐晨的主要注意便放在农田耕种和种子改良上，至于瓜果蔬菜，他眼下的确没有太大的精力来弄。
不过他平日也并不是一点儿都不管，房前屋后开辟菜园播种刺瓜和各种经常食用的野菜，都是在徐晨指导下完成的。
经过几年的熟悉之后，现在种菜已经不需要徐晨再提醒了，母巴和阿母等一群年长的女人每到开春便会安排下去，于是这房前屋后也就东一块西一块种的到处都是。
若不是因为这些蔬菜品种和后世完全不同，瓜菜产量也极度拉跨的话，随便瞅一下菜园还以为到了真正的农村。
只可惜这些瓜菜中看不中用，一根刺瓜藤上从春到秋也就稀稀拉拉能够结几个瓜而已，想要吃到全靠种植数量取胜，不过好在随着菜园规模越来越大，这些瓜菜种的越来越多，无论品种还是数量倒是慢慢充足起来。
对于蔬菜瓜果的改良，徐晨眼下没有太大兴趣，更加没有时间。
倒是整天无所事事的小女巫若是愿意承担起这个任务的话，改良的速度肯定会加快不少。
而且小女巫身为大巫，还能将这些知识通过聚会的时候快速传播出去。
因此想的长远一些，徐晨便更多了几分认真和负责，仔细给小女巫讲解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蔬菜栽种和改良手段，比如平整、起垅、施肥、除虫、打尖、压枝、移栽、扦插、嫁接等等知识。
虽然讲解的十分杂乱，但他相信只要小女巫记住之后慢慢去付诸试验，几年之后菜园的变化就会非常大。
最简单就说掐尖，看起来简单，却是提高农作物产量的一种非常重要的手段。
就比如刺瓜，主藤生长非常霸道快速，一个春天就能长到数十米长，爬满方圆上百平米的范围，宽大带刺的藤茎叶片密密麻麻，就算里面长出来刺瓜，采摘也非常麻烦，眼下搭建瓜架，这些刺瓜藤更是如同吃了大力丸一样，短短半个月时间就将这些藤架爬满了。
一个菜园子只种下一两棵刺瓜，基本上就能爬满一园子，但结的果实却是稀稀拉拉。
但若是将主藤提前给掐断的话，那么大量的生长激素就会刺激生长出更多的侧芽，这些侧芽才是开花结果的主力。
这些小知识几乎农村人都知道，徐晨小时候还帮忙干过。
不光是瓜菜需要掐尖，果树更加需要，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把主枝截断，让其生长更容易挂果的侧枝。
为了让小女巫相信他说的话，徐晨选择了两窝刺瓜藤，在合适的位置将主藤掐断。
看着好好的瓜藤被折断，两个小母野人都很惋惜，但因为对于徐晨的盲目信任，却又让她们充满了希冀。
若徐晨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棵刺瓜应该就能长出更多的藤条，开出更多的花朵，结出更多的果实。
不过这个过程更需要用时间来验证。
这一堂生动有趣而深奥玄妙的自然课程结束之后，小女巫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体悟神灵意志的方向，开始整天泡在菜园子里面观察植物的生长开花，甚至拿起锄头认真按照徐晨的传授的知识开始付诸实施，并且还把每一天的观察结果和劳动记录下来。
第484章 打造石磨
……
随着神灵之眼祭坛修建完成，剩下两个石匠又回到木棚重操旧业，整天叮叮当当的打造各种石臼石槽石凳等石器。
经过大半年的练习和磨炼之后，徐晨感觉到石匠的手艺应该已经不错了，于是决定开始打造自己期盼了好久的一样神器石磨。
石磨傻大笨粗，看似结构简单，但实则制作起来麻烦的一批。
不说一群刚开始拿起铜钎铜锤的原始野人，就算是一个熟手石匠，也并不一定就能打造成功。
为了这副石磨，一群石匠已经先后试验过七八次了，一次成功的都没有，最开始打造出来的磨盘如同狗啃的馒头一般，坑坑洼洼充满了原始野趣，而且上下两扇根本就拼不到一起。
后来几副虽然也略有些改观，但也不过是从狗啃的馒头进化成了狗啃烧饼，两扇照样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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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试验了七八副之后，徐晨干脆把打造石磨的工作彻底放下来，转而让这些石匠专心打造石臼石槽石凳等傻大笨粗的玩意儿来练习技术。
眨眼这就过去大半年了。
一群石匠每天叮叮当当不停打造，大小石头用去上百块，而大院内外到处也都能看到他们打造的各种粗苯石器。
光是石臼大大小小就有数十个，最大的一个有一米多高，内径深三尺阔两尺，重达千斤，就放在水井边当做水缸。
这些石臼久经耐用，只要不故意去损坏，估计可以用几百几千年。
另外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石槽，羊圈、猪圈、马厩、驴圈、鸭房、鸡舍，大院二院三院到处都有，这些石槽比起石臼更加简单粗笨，就是将石头勉强敲打成为一个长条形，里面凿空一下就算，浅的只有不到半尺，深的也就一尺左右，主要就是用来给动物饮水。
这两样练完手之后，徐晨就开始安排石匠打造石凳和石砖。
而这种器型方圆都比较标准的器物，则就比较考究手艺了，经过几个月练习下来，如今几个石匠也都打造的像模像样，加上故母神庙修建完毕，他也觉得这件事可以再次提上工作日程，最好赶在故母节前完成，那样在今年的故母节上，他又可以推出一样神奇物品，为这个盛大的节日带来新的气氛增长点。
而打造石磨也并非是为了装逼唬人，而是徐晨对面食期待已久。
另外石磨可以精加工麦豆，对于改善膳食结构和生活质量具有极其重大的作用。
在人类文明发展史上，磨的出现，可以说是除开火之外对人类饮食结构改变最大的东西。
西方在漫长的历史当中，一直都靠小麦和面包活着。
而在中国，更是诞生出无计其数的面食糕点，甚至由此改变了西北方农业的种植结构。
若是能够在故母节前打造出来，刚好也可以借这个时机将其推广出去，这样也能更加刺激他们扩大农业种植面积。
这次春天出门巡视徐晨发现，虽然所有部落今年都在大规模开荒种地，粮食收获这两年也在突飞勐进，但这种扩张的速度明年很可能就会延缓下来。
原因很多。
一是随着农田面积大距离居住地太远管理困难。
二是可能人手不够。
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膳食结构不习惯。
以前富含淀粉的植物类种子根茎占据食物的一半左右，肉食占据一半，而其中麦豆这种纯种子类食物完全是补充食物，并不是主食。
但眼下，随着农田种植规模逐步扩大，收获越来越多，麦豆渐渐成为了主粮，但加工却跟不上，口感不好，营养味道也远不如根茎和肉食，就算有了陶罐煮粥，但并不能很快改变这些原始人的饮食习惯和口味。
若是不能解决麦豆加工困难，改善口感的话，等到各部落有了能够满足三五个月的麦豆储备之后，根据原始人和非洲黑哥们一样的习惯和尿性，估计不会继续去扩大种植规模。
毕竟眼下的动植物种类实在太丰富了，人少地多动植物繁盛，只要出门就能弄到食物，会跑会飞的弄不到，但蛇和乌龟这种到肉食处都有，另外这几年又都学会了织网捕鱼，食物问题已经极大缓解。
既然能够吃饱，那么种田这么麻烦的事自然就不想干了。
为了改变麦豆加工困难的状况，徐晨这次出巡给拱火族和季族分别送去了几个石匠，想要尽快将石臼推广到所有部落。
但石臼实则并不适合用来加工麦豆，而是适合用来对付稻谷这种带有硬壳的粮食。
有了石磨之后，燕麦可以磨粉，野豆可以磨浆，然后就能制作出来各种面点糕点豆腐豆干等各种精细软滑的食物。
若是石臼和石磨配合，则粮食加工将会变得极其方便而且美味，徐晨相信将会极大激发这些原始部落的农耕热情。
而只有完全稳住农业，种植生产足够多的粮食，发展畜牧作为补充，所有部落才能彻底摆脱采集狩猎这种原始的生活方式，真正迈进文明时代。
所以，石磨虽小，也看似不起眼，但却关系到未来所有部落的生存发展，也关系到徐晨的文明升级计划。
他可不想自己的王国将来还是个半游牧半农业的状态。
因为后世文明发展已经证实，不能尽快迈入农业文明的种族，发展的就会越慢，被淘汰的也就越快。
为了尽快将石磨打造成功，徐晨亲自带着两个石匠去野狼谷寻找回来七八块大小形状合适的石头，并且还亲自拿着尺规墨斗铜钎铜锤上阵，详细比划和解释该如何打造石磨。
两个石匠眼下已经都是老手，听懂之后很快就上手开干起来。
徐晨跟着两个石匠观察了两天之后松了口气。
大半年的练习没有白费，看起来这次石磨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石磨打造成功之后，还得找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安放才行。
眼下大院二院已经人满为患，基本上找不到空余的房间来放置石磨。
三院全都是柴草和牲畜家禽，卫生环境太差，更不适合用来加工粮食。
思来想去，徐晨只好让人在大院靠近粮仓库房的门口，用木头搭建起来一个凉棚，同时让木匠按照自己设计的石磨大小开始打造磨架。
看着徐晨来来回回忙碌安排，族人也都十分好奇，不过石磨这东西解释不清楚，因为太复杂了，因此徐晨干脆也懒得解释，只是让人尽快把凉棚和磨架尽快做好。
二月转瞬又到月底，天气已经非常温暖。
山岭河谷之中已经青葱翠绿，繁花似锦。
徐晨每天除开严格观察指导两个石匠加工石磨之外，磨架和凉棚也先后建造完成。
小女巫在得到徐晨传授的蔬菜瓜果培育方式之后，已经彻底陷入进去，每天带着部落几个年轻少女，在房前屋后各处菜园忙碌。
她对这些新知识充满了好奇，也对徐晨的话深信不疑。
因为随着她的观察和试验，徐晨教她对刺瓜藤的掐尖打顶的确拥有非常神奇的效果。
被掐去了主茎头尖之后的刺瓜藤果然就像徐晨所说，主藤不再继续疯狂生长，而是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长出大量的侧枝，这些茎秆略微细弱一些，但在瓜架上攀援散开之后，果真开花更多。
以前一根主藤上先后也就能开十几朵花，稀稀拉拉夹杂在满是毛刺的茎叶之间，而且其中有公有母，真正能够接瓜的不过一半的样子。
但打顶之后，短短不过半个月时间，新生的藤条上就先后开了二十余朵花，其中近半都是母花，可以清晰的看到花柄后面膨大的瓜流，未来只要不被虫子和鸟雀祸祸，基本上都能长大。
小女巫每天都会把观察记录在兽皮上，刺瓜藤长了几根侧枝，哪天又开了几朵花，几朵公的几朵母的，她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偶尔还会高兴的拉着徐晨去看菜园的变化。
而一群少女天天跟着小女巫来去忙碌观察，自然也都为这个简单就能增产好几倍的方法感到欢欣鼓舞，叽叽喳喳兴奋的到处传播这个神奇的技术，这也使得母巴和阿母等人都激动无比，有空就带领一群女人跟着小女巫学习如何管理菜园。
对于菜园的变化徐晨虽然有所预料，但真正看到藤架上开满的花朵之后，他才终于明白自己无意中传授的这个曾经在农村家喻户晓的简单技术，对于当前的农业生产来说带来的冲击有多大。
虽然他不知道人类是如何发明掐尖打顶这种农业技术的，但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必然是历经成千上万年的漫长积累才慢慢发现，而最大的可能则类似于物种进化，最开始一定是无意义出现，最后被人类观察发现，继而成为了增产的方法。
如果徐晨没有穿越，那么人类在生产生活中还是要重复这个慢慢摸索发展的过程。
但如今，半个月时间能发现和证实，再过半个月，等到故母节之后就会传遍附近所有部落。
不用等到明年，今年回去之后，许多开始学习巴族栽种瓜果蔬菜的部落，就都会开始使用这种技术，因为植物真正疯狂生长的夏季还未到来，三月正是开花结果的最好时节，各部落还能赶上一波新技术带来的农业丰收。
种植和管理菜园，本来也是女人的长项。
小女巫作为所有联盟部落公认的大巫，有她亲自验证并且推广的技术，将更加具有实际指导意义，不光可以提升她的名声，还能更加稳固她的地位。
以前各部落尊重她，只是因为她身处巴族，有徐晨强大而神奇的光环笼罩和支持，但如今通过她自己的学习和努力，也终于开始真正有了引领所有部落发展的实力和能力。
因此对于小女巫的变化，徐晨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几年下来，小女巫终于也从当初叛逃而来时候稚嫩而恐惧无助到嚎啕大哭的无知少女，开始蜕变成为一个真正的巫，承担起自己该有的责任，不再是徐晨的神灵代言人和盖章工具人，已经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第485章 装逼技能
随着菜园的变化带来的收获和喜悦。
徐晨一直最为关注的石磨打造也渐渐有了眉目。
在两个石匠每天叮叮当当不停的敲打之下，两扇石磨慢慢成型。
时间进入三月，距离故母节越来越近。
两扇石磨终于打造结束。
为了保证这次石磨打造不出岔子，徐晨最后几天几乎整天都呆在凉棚，认真观察和指导两个石匠。
这副石磨直径达到两尺，合在一起重达三百余斤。
上扇厚约二十厘米，上下有磨眼和磨孔，侧面还有安装磨臂的方孔。
下扇厚约四十厘米，中间有安装固定销的磨孔，四周还带有一圈承接面粉和水浆的石裙沟槽。
虽然说石磨构造简单，但这却是一群石匠打造的最为复杂精细的石器了。
最难的地方不是外形，而是如何将接触面打造的平整合缝。
为了能将粮食彻底磨碎，还要保证里面的扇形沟槽深浅粗细均匀。
若是光靠以前打造石臼石槽的粗糙技术，这副石磨肯定不容易成功。
但有了大量石凳石砖甚至神灵之眼祭坛上四头石兽的反复练习和进步，两个石匠也终于成功进阶，虽然耗时二十余天，进展非常缓慢，但终于还是在徐晨的认真监督和指导下，慢工出细活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副石磨的打造。
他们不知道石磨能干什么，更不知道徐晨为什么要打造这么奇怪的东西，当然更不知道这副石磨对人类文明的现实意义。
他们只知道，自己终于完成了徐晨交代的任务。
他们都只是徐晨的工具人，每天都在按照徐晨布置的任务工作，只要徐晨高兴，他们可以敲到天荒地老，根本就不会去考虑自我创造。
就像他们此前制作石刀石斧一样，因为祖祖辈辈都是那样敲打打磨，改变和创新非常困难，不光需要智慧，更需要神灵的指引，而徐晨就是神灵卷顾的神奇首领，正带领部落不断创造出一样又一样的神奇而又神秘的物品，快速发展壮大成为最强大的部落。
两扇加工好的石磨被一群健壮的猎人抬到建造好的凉棚下面，按照徐晨的指点，稳稳将下扇磨盘放好，并且在四周磨架上打好木楔将其固定住。
徐晨亲自动手，将一根刚刚铸造出来的半尺长一根铜柱用麻布缠紧之后钉入磨盘中央的孔洞之中，然后再将一个中空的铜环轻轻敲入上扇磨盘中央的孔洞之中，然后将两扇磨盘合在一起，刚好中央的铜环就套在铜柱之上。
上下两扇磨盘由此合在一起，看起来严丝合缝，无论从外观还是形状，和后世农村常见的石磨几乎没有二致。
若是说有区别的话，最多就是石匠的手艺略显粗糙，外观坑坑洼洼并不十分平整。
但这的的确确就是一副真正的石磨，它已经具有了石磨该有的正常功能。
而且徐晨也相信，只要转动石磨，一定能够将粮食磨成细粉。
全族男女老少都围在磨坊凉棚四周，大声喧哗热闹讨论。
这个奇怪的组合石器是他们见过的最神秘而且最迷惑的东西。
因为自始至终，徐晨都没有解释过这东西的功能和用处。
母巴和和阿母等一群年长的女人簇拥着小女巫站在最前面，看着徐晨指挥几个石匠和木匠忙活，一个个眼睛一眨不眨充满了期待。
当徐晨最后将一根吊在凉棚顶上的推杆套进上扇石磨的磨臂之中后，整副石磨彻底装配完工。
“好了，终于装好了！”
徐晨抹了一把额头滚滚而落的汗珠子。
“这就完嘎？”
围观者看着这个终于组合完成的奇怪而复杂的东西，一个个面面相觑。
“不错，弄完了，下面就可以用来磨面了！”
徐晨一脚将不停在磨架四周打转的小狼崽子踢到边上。
“莫嘎磨面？”
“磨面是啥嘎？”
许多人满头雾水的纷纷疑惑议论。
“叶，去取一盆麦子来，对了，还要一个木勺！”
徐晨擦汗吩咐一句，叶立刻转身跑去存放粮食的库房，不久端着一个陶盆过来，里面都是燕麦，还有一把尺余长的木勺。
不过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徐晨又有些傻眼了。
现场男女老少上百人，大力野蛮男人也是几十个，但却没有一个人会推磨，就连会喂磨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
看着徐晨瞅着石磨开始发呆，一群人也不知所谓，小女巫上前扯扯徐晨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
徐晨苦笑说：“磨面要两个人，只有我一个人会。”
小女巫也傻眼儿了，呆了许久紧张忐忑的说：“我，我帮你呀！”
徐晨看看小女巫，再看看石磨，又看看瓦盆，最后无可奈何的点头说：“行吧，试试看，有些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接下来徐晨把小女巫叫到石磨旁边，开始教她如何喂磨。
喂磨的动作并不复杂，熟悉的人闭着眼睛就能干好，但不熟悉的非常容易出事。
喂磨和推磨一样，讲求的是一个韵律和速度，因为石磨推动之后要借力，因此旋转的速度一般都很快，而喂磨的人也必须眼疾手快，恰到好处在每一下磨臂转过的时候赶紧将粮食倒入磨眼，而且还要尽快将手收回来，不然就会被快速转回来的磨臂或者推杆撞上，甚至粮食可能会撞飞一地。
这些都是徐晨小时候经历过的事。
因为在农村，小孩子帮大人喂磨那是常见的家务劳动，而且一站就是半个小时甚至一个多小时，对喜好活动的小孩子来说，无异于人生折磨。
不过这种小时候被折磨的深刻记忆，却也成了他穿越之后装逼的高深技能。
徐晨仔细给小女巫解释，所有人都围在四周听的认真。
反复演示几遍确认小女巫听懂之后，徐晨这才又随手叫过来一个男人，指着磨臂吩咐几句，让他等会儿在自己推磨启动的时候，帮忙推下借力。
因为族人太多，因此这副石磨也做的很大，直径两尺的磨盘，光是上面一扇就有上百斤，这么重的磨要想推动可不容易。
本来开始徐晨也想着做小一些的，但考虑到眼下野人的身高体格和力量，他觉得哪怕再做大一些也没什么问题，毕竟都是一群大力野人，他们别的都不行，唯独有一把蛮力，可以使劲儿的造。
徐晨吩咐完之后走到石磨前面，两腿一前一后调整好身体位置，双手抓住推杆两边的手柄，双臂用力往前推的同时对着方才交代过的男人说：“推一下！”
男人赶紧帮忙扒拉了一下磨臂，徐晨只感觉双手一轻，赶紧借力往前推动磨杆，石磨哗啦往前转动，瞬间便转过最远点，此时借着石磨旋转的加速度赶紧又身体后仰拉扯磨杆，于是石磨顺势完成一圈旋转之后磨臂回到初始位置。
“哇嘎！
看见石磨竟然如此转动，围观的男女老少都发出一阵剧烈的惊呼和骚动。
刚才石磨合好之后，徐晨用手推着磨臂旋转过两圈，所有人也都知道石磨可以旋转，但却不知道原来竟然是这样用的。
而且也不知道徐晨费时大半个月每天指导督促打造出来的这两个复杂的石器到底是干什么的。
“喂磨！”
看着磨臂从小女巫面前再次摆过的瞬间，徐晨赶紧大声提醒。
小女巫此时怀里端着陶盆也正满脸惊讶，听见喊声略有些惊慌，赶紧用木勺舀了半勺麦子，却看着哗啦一声转过去又快速转过来的磨臂吓的往后退了两步，麦子都差点儿洒落一地
“别害怕，按照我刚才教的方法把麦子倒进去就行了！”
徐晨手上不停的推着这石磨再次空转一圈的同时大声提醒。
石磨很重，而且是新磨，里面交织错落的扇形沟槽相互咬合摩擦，阻力奇大无比，也幸亏得徐晨这副身板这两年长得很快，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力野蛮青年，不然这磨放在两三年前，他绝对推不动。
就算眼下他能推动，实则也非常吃力。
眼下推了不过两圈，就感觉胳膊有些发软。
石磨很快转到第三圈，在徐晨的大声提醒和安抚下，小女巫的情绪很快镇定下来，等到磨臂摆过之后，赶紧上前将半勺麦子往磨眼里面倒去，不过因为速度太慢没有掌握好节奏，还没倒完就害怕的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而快速旋转的石磨哗啦一声转过来，磨臂堪堪擦着小女巫手中的木勺过去，将里面还未倒完的麦子撞飞洒落了一地。
“哇嘎！”
人群顿时响起一阵更加剧烈的惊呼，许多人脸色发白的赶紧往后退，有年长的女人赶紧将小女巫往后拉开。
徐晨停下石磨赶紧上前询问，发现小女巫并没有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于是松口气安慰说：“别害怕，石磨除开转的快一些，其实没什么危险，一定要集中注意力，眼明手快不能有丝毫的犹豫，我们再试一次！”
“好！”
小女巫略有些惊魂未定，但在徐晨鼓励的眼神下还是鼓起勇气，再次舀了半勺麦子做好准备。
这一次为了让小女巫能够准确完成喂磨，徐晨推的略微慢一些，但明显更加吃力。
小女巫在上百双眼睛注视下，最终还是在徐晨大声提醒下，飞快的将半勺麦子倒入磨眼。
虽然一部分还堆在外面，但手却收的很快，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磨臂。
第486章 面粉
“成功嘎嘎！”
围观者爆发出一阵欢呼，小女巫也松了一大口气偷偷看了徐晨一眼。
而徐晨同样也松了口气，哗哗连续推着石磨转了两圈之后，提醒小女巫再次喂磨。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小女巫的胆子大多了，看着磨臂摆过去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便再次倒进去半勺麦子。
而连续两次麦子进入石磨填满沟槽，石磨一下变得轻快起来，许晨也一下感觉省力许多，继续推动石磨快速转动，只听见哗哗哗哗石磨转动的声音，很快便看到有褐色的粉末随着石磨的得转动从缝隙中散落出来。
“哇嘎，面粉出嘎。”
隔石磨最近的叶兴奋惊呼起来。
四周围观者看见之后，纷纷激动往前拥挤。
“继续喂磨！”
看着面粉出来，徐晨感觉石磨的转动又开始吃力，只能大声提醒小女巫。
于是小女巫赶紧抽准时机再次把麦子倒进磨眼。
相对于推磨需要力气和技巧之外，喂磨并不怎么消耗力气，而是讲求一个胆大心细。
而这些人中，小女巫就算是最为心细和温柔的人，不像叶那样干活儿风风火火，也不像别的女人咋咋呼呼粗手大脚。
因此就算带有一些危险，但徐晨也愿意第一个教她。
或许部落还有比小女巫更加合适的人选，但首先教会大巫，会更加体现她的价值以及对她身份的尊重，而借她之口去传播，也更加方便迅速。
徐晨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挨着教那些外族人，就算本族人，许多事他也只是示范一两遍之后就丢给一群人自己去摸索。
因为对于这群还未完全开化的原始野蛮人来说，许多事讲不清楚，也不需要讲的太清楚，只需要有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做就行了，而巫就是这个引领者的不二人选。
众目睽睽之下，徐晨前仰后合推拉磨杆，石磨哗哗啦啦旋转不停，黄褐色的面粉和麸皮混杂在一起，顺着旋转的磨缝如同下雪一样往外流淌下来，落入下面一圈石裙凹槽之中。
围观者顾不上看徐晨怪异而搞笑的动作，反而是纷纷指着流淌下来的面粉大呼小叫。
这下已经不需要徐晨去解释什么叫磨面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和小女巫配合下已经用现实完成了解释。
整粒的麦子下去，眨眼就变成了粉末出来，只要推磨喂磨这个过程持续下去，很快所有的麦子都会变成这种细沙一样的面粉。
而平日想要弄到面粉可不容易，要用石臼反复春好久，而且还是很粗杂的粉末，根本就不会有这么细，更不会有这么快。
以前做鱼丸的时候用豆子制作豆粉，实际上也就是一些粗豆面，和粉没有太大关系，只是相对于平日吃的杂粮饼来说要细碎许多，搓成肉丸煮熟之后，也比杂粮饼更加细嫩软滑而已，距离徐晨吃过的真正鱼丸，那还差不知道多远。
随着小女巫慢慢习惯石磨旋转的节奏，喂磨的动作也越发熟练，情绪也变得认真而稳重起来，配合徐晨推磨，每过两圈就快速往磨眼到半勺麦子，于是就在所有人的惊呼围观之下，一圈磨裙石槽之中，就很快堆积起来一层黄褐色的燕麦粉。
一口气推了七八分钟之后，徐晨感觉双臂开始乏力，浑身也开始冒汗，于是将石磨停了下来，甩一把额头的汗走到石磨旁边，用手撮起一小把面粉放在手心仔细观看，并且还用手轻轻捻了几下，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这句老古话果然没有说错。
他为了不将就，将打造石磨的事一拖再拖，一直等到几个石匠技艺成熟之后这才开始，终于算是一次成功完成了这个升级任务。
虽然他已经记不清私下给自己起过多少人类氏祖的外号，但造磨氏这个称号，却是他除开发明制陶、织布、冶炼之外最为重要的一项创新发明。
因为有了石磨之后，他设想的各种面食和豆制品将开始成为日常饮食，极大改善膳食品质。
“好细的麦粉呀！”
小女巫走到徐晨旁边，看着他手心细腻的面粉，微微沁出汗水的脸颊上，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和迷离。
母巴和阿母等围观者全部慢慢围上来，许多人也学着徐晨的样子撮起一点儿麦粉观察，然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和赞叹。
徐晨再次用他神奇的创意征服了所有族人。
这副奇怪的石磨，竟然能够这么快把麦子都变成如此精细的面粉，这在以前完全不肯想象。
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徐晨脑海中各种面食和豆制品这些新奇食物，但也知道麦豆越碎口感越好。
而眼下这种比陶泥还细的麦粉，做出来的烤饼和食物必然更加好吃。
因此在观察赞叹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双眼放光满脸激动的看着徐晨。
“晨嘎，面粉多多嘎！”有搂着孩子的小姨大声提醒。
“对嘎，多嘎！”几乎所有人都跟着使劲儿点头。
面粉这么了细腻，刚开始学吃饭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这些当母亲的对照顾孩子那是最为关心。
因为平日部落制作食物的时候，总是还要专门为一群婴幼儿们准备细腻软滑的食物。
以前没条件的时候，用石坑石板加工，只能尽量弄碎就行。
后来有了陶器，女人们便将麦豆煮熟之后用陶碗捣成泥状，但里面不可避免还是会掺杂大量没有捣烂的碎粒甚至是完整的颗粒。
去年有了石臼之后，粮食处理就更加轻松方便，能够为孩子们专门将粮食多春几遍，得到尽可能细碎的食物，甚至最小的婴儿还用石臼最下面最细最细几乎全都是粉末的麦豆熬煮米粥。
但这些食物无论如何处理，也远远达不到眼下面粉的程度。
而且石磨处理起来又快又好，徐晨虽然只推了七八分钟，但已经磨完了小半盆的麦子，磨出来的这些面粉，差不多够全族断奶的孩子饱餐一顿了。
若是以往，要满足这么多孩子吃一顿，几个负责做饭的女人光是春粮食前后都需要花费近一个小时。
巴族这两年人口数量膨胀太快，加入的几乎全都是刚刚成年的年轻男女，因此交配欲望很高，怀孕生产的也如同赶趟一样停不下来。
光是两岁以下的孩子，眼下整个部落接近三十人，全都是随着巴族快速扩张发展的过程中诞生的。
像徐晨刚穿越当年出生的绳，眼下已经四岁多，能吃会跑快变成了一群孩子的大姐头了。
而当初拉屎粑粑喂小狼的扑和甲等一群男女孩童，眼下都已经十多岁，开始承担起部落繁重的劳动，跟着大人开始学习各种生产生活技能，最大的已经和当初徐晨穿越时候的年龄差不多，甚至都已经开始跟着猎人队伍训练。
人丁兴旺既是好事也是压力，庞大的婴儿潮也让部落的女人承受了极大的照顾压力，每天光是解决者这些孩子的食物就让一群女人忙的脚不沾提。
而有了石磨，这个繁重的压力和劳动一下就变得轻松简单起来。
看着一群女人满脸激动期待的神情，徐晨揉着酸软的胳膊苦笑说：“太累了，需要找人帮忙推磨！”
“我来嘎！”一个虎背熊腰的猎人撸着毛茸茸的胳膊挤过来。
“我嘎，我嘎！”人群中几乎所有男人都举手嚷嚷，就连不少女人都举起了手。
徐晨随手指着方才撸胳膊的家伙，然后大声招呼四周围观的人群后退，这才带着他来到磨杆位置，仔细给他讲解推磨的要领，讲完之后，又亲自抓住磨杆手柄演示推了两圈之后，这才将磨杆交到他手中。
很快，在徐晨的帮忙和指挥下，这个猎人便开始推磨，但无论如何用力，他每次都只能推半圈便会被卡死在磨臂转弯的地方。
开始几次还有人哄堂大笑，不断有男人大声嚷嚷换人，结果换上去的几个家伙照样都没有成功，甚至表现的更差，就算一个个臂力强悍，但不转就是不转，偶尔转过去之后却又来不及拉回来，照样会被卡死，于是慢慢的大家都笑不出来了，一个个骚眉搭眼儿的不说话了。
徐晨刚才推磨，所有人都看见了，似乎很容易的样子，身体前后摇晃推着磨杆，石磨就画画啦啦顺利旋转，但真正上手才知道，这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听招呼，根本也不灵活，空有一身蛮力完全使不上劲儿。
如此前后换了七八个人都没有将石磨顺利推动之后，整个院子已经一片安静，男男女女都不怎么做声了。
徐晨不得不再次上阵一边推磨一边表演。
“大家看着，推磨其实和推独轮车差不多，一定要顺着磨转动的方向去借力，而不是将全部力气用在胳膊和磨杆上，实际上，我们推的时候，身体前后像水浪一样摆动，并且保持擂鼓一样的节奏……”
徐晨一边推磨一边解释，又要控制速度又要解释清楚，几分钟下来又累的满头大汗，不过这次小女巫喂磨的速度倒是慢慢跟上了，不再是三圈一勺五圈一勺，而是能够保持两三圈一勺的规律，让磨里面的粮食足够多，保持一定的润滑效果。
第487章 蒸包子
徐晨歇下来之后，一群男人又开始上手学习，徐晨擦着汗在旁边继续指导，如此闹哄哄又过去半个小时，终于有人能够推着石磨连续转动了。
于是现场一边欢呼，徐晨也长吐了一口气，而学会推磨的家伙同样是满脑门汗水，兴奋的是嗷嗷怪叫。
这种利用T型磨杆人力推磨的加工方式和独轮车一样，是华夏独有的神器，西方虽然石磨的产生和应用也比较早，但都是用横推方式。
这虽然是一种简单的连杆传动技术，但在真正的力学传输概念还没有形成之前，中国人用的不是科学理论，而是阴阳五行理论和天人合一的思想在做指引。
中国人做事讲求技巧，一般不会用蛮力解决，比如因势利导，借力发力，四两拨千斤，在实际操作之中，努力将这些理论发挥的炉火纯青，从而达到省力省时高效的目的。
比如骑马高手讲求人马合一，武功高手讲求人剑合一。
这并非是什么夸张的说法，而是一种境界，练习到极致，无论是马还是剑，都会像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熟悉，达到一种自然和谐的境地。
推磨自然也是如此，不能简单的把磨当做一件工具，而是要把磨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自己的手眼身心和全身的力量在推磨的过程中，都充分和石磨的运转达成一种微妙而自然的平衡，达到人磨合一的地步，借力发力因势利导，借用磨的旋转速度，只需要施加一个持续而且并不算太大的力量，就能保持磨的持续匀速旋转。
当然，这些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和摸索，才能掌握其中的用力借力发力蓄力而达到最省体力的运动状态。
这副石磨徐晨只能推十多分钟。
但他小时候看见老爹能够持续推一个多小时，甚至闭着眼睛推还有力气哼歌。
他相信，那就是推磨达到了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境界。
而眼下的一群大力野蛮人虽然不太明白徐晨所说的借力和节奏，但基本上都能很熟练的推独轮车，因此徐晨用独轮车的经验来提醒之后，慢慢也就有人明白了这种借力的关键，那就是不能和石磨较劲，而是要顺着旋转的速度，在磨臂转过直线点的时候发力，利用身体前后摆动，将推力改成拉力，这样石磨就能顺利转动不会被卡死。
因此在一个家伙终于成功学会推磨之后，很快更多的人也慢慢开始领悟到了简单的技巧，再然后，就没徐晨什么事了。
一大群年轻精壮的野蛮人开始争夺推磨权吵嚷喧哗，而徐晨则开始指导小女巫如何更快更安全的喂磨，小女巫学会之后，徐晨又安排了几个日常处理食物的女人上前学习，如此磨坊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男女配合推磨喂磨看起来没有了太大问题之后，徐晨就没再磨坊呆了，而是让端着一盆面粉要去做一顿面食犒劳一下自己。
穿越四年多，他终于搞出了面粉。
虽然这不是小麦面粉，而且还含有大量的麸皮，用来做精致的面点糕点肯定不行，但用来做简单的面饼面条馒头包子肯定不会有太大问题，只是不如小麦粉蓬松软滑罢了。
但无论怎么说，也比用石臼春碎捏成的烤饼和杂粮粥味道要好的多。
徐晨要用面粉做面食，叶和小女巫自然不会放过学习的机会，就连母巴和阿母商量了一下，一人在磨坊照看磨面，一人带着一群每天做饭的女人去厨房帮忙并且学习。
自从去年秋天徐晨带着皮族大巫归来制作了一顿丰盛的杀猪宴之后，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教部落的人学习制作新的美食了。
猪肉肥腻美味，但却不可能常吃，一年也就能吃两三次，而面食就不一样了，有了神奇的石磨之后，以后就能天天吃面食，因此必须要尽快学会制作才行。
在厨房里面，徐晨让叶找来干净的陶盆，取了大半盆面粉，加水开始和面，一边忙碌还一边解释，小女巫和叶还有母巴带着一群女人都围在旁边仔细观看。
虽然真正的面粉今天第一次出现，但以往制作杂粮饼或者肉饼的时候，女人们也一样会这样处理，因此大家都能看懂。
不过接下来的揉面才最为重要，在他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过程中，最终陶盆里面多了一团黄褐色的面团，徐晨将其反复揉捏又放在桉板上摔打，直至将表面揉成光滑的模样，这才放在陶盆之中，用湿麻布盖起来醒面。
眼下巴族采集播种的野麦应该是燕麦，但也可能属于大麦的一种，毕竟眼下都是史前物种，纯野生状态，除开植株样式徐晨还算熟悉之外，具体品种他无法准确辨认，只能确定并不是他曾经熟悉的小麦。
这种麦子颗粒瘦小，种皮很厚，淀粉含量并不算高，味道自然远不如小麦，但在当下，却是最适宜这里环境生长的，只要撒播在地里就能茁壮成长，而且长在河滩平缓地带，采集容易，因此一直以来都是巴族和其他部落食物的重要来源。
本来淀粉含量就少，而且还含有大量粗糙的麸皮，因此徐晨并不敢保证就一定能够做出来熟悉的面食，但无论如何，他相信用面做出来的食物，怎么也要比杂粮粥和杂粮饼好吃。
而且，徐晨记得的面食众多，只需要慢慢研究实验，最终一定能够做出来比较美味的面食。
另外眼下都是带有大量麸皮的全麦面粉，若是清理掉麸皮之后留下面粉，他相信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不过今天肯定来不及了，因为还没有面筛，另外部落的竹子才刚刚长了一年，最近又在大量长出竹笋，正是发展壮大的时候，砍伐使用太可惜了，因此眼下只能吃全麦面粉。
醒面的时候，徐晨让厨房的女人去取来一些干腌菜和一块腊肉，洗干净切成小段和颗粒，放一些葱姜和少量胡椒搅拌成馅儿。
另外让人去河滩上割一些香茅，并且在陶锅中加上水开始烧火。
一群女人对徐晨的安排自然是言听计从，全都很快忙碌起来，叮叮当当一阵忙活之后，等到馅料弄好，徐晨把醒过的面团取出来，擀成长条揪成鸡蛋大小的剂子，开始教一群女人学包包子。
实际上在和面揉面的过程中徐晨就已经发现了，这种淀粉含量并不高的野麦粉粘合力并不强，经过醒面之后略有些改善，但依旧感觉比较死板的样子，他有预感，这包子蒸出来一定不会很松软。
不过他并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种食物的形式。
因为从此以后，面食一定会成为部落的主食。
他要借故母节的机会，把这种面食介绍和推广出去，用面食的美味征服一群巫和族长首领，借此继续推动所有部落对耕种的热情，而不能因为满足而开始摆烂。
把腌菜肉馅包入面团之中，这是一种全新的食物制作方法。
不仅小女巫和叶感兴趣，母巴和一群女人也都跟着学的很认真。
很快，桉板上就多出来好多大大小小歪歪瘪瘪的各种样式的包子，又或者是看不出来形状的面坨坨，甚至还有的因为面皮捏不拢，看起来就像酸菜肉馅炸了一样，恨不得喷出来。
徐晨虽然不常动手制作食物，但明显最后整个桉板上，他做的包子最囫囵好看，依旧保持着部落美食制作当仁不让的头把交椅。
包子包好，很快陶锅里面的水也开了。
徐晨让人把平日蒸菜的木格子放进去，上面铺上香茅，然后将包子一个一个的摆放在香茅上，放满之后在陶锅上面加了一个陶圈，又放上一个木格子，铺上香茅继续放包子，等两层放满之后盖上锅盖大火开蒸。
蒸菜在巴族也已经不是稀奇，眼下开春之后鸭蛋每天都能捡几十个，因此蒸蛋已经成为了部落断奶之后婴幼儿的每天必吃的食物。
另外徐晨还教女人们制作过蒸鱼，蒸肉，蒸山药、蒸杂粮麦饭等各种简单的食物。
在没有发明炒菜之前，煮和蒸一直都是中国两大烹饪方法，而且各自都具有强大的生命力，也都各自发展处各地千奇百怪的食谱菜品。
而蒸包子和馒头，就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食物，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统统都吃过。
不过这种面食在巴族还从未出现过，今天是徐晨第一次展示，所以母巴和一群女人从头到为全都观察的很认真仔细。
因为大家都知道，徐晨虽然会发明发明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当他实则也很懒，教会大家之后就再也懒得亲自动手了。
第488章 规矩
一大群女人都满眼忐忑期待的看着热气腾腾的灶台。
陶锅之中热水咕都都翻腾，浓烈的蒸汽从锅盖四周不断往外冒，弥漫整个厨房。
氤氲的雾气之中，有一股从未闻到过的香甜气息慢慢散发出来。
“好香嘎！”
叶满脸惊喜的趴在灶台上看着陶锅，小舌头轻轻舔着嘴唇，似乎有一抹口水慢慢沁出来。
小女巫站在徐晨身后，咽口水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
徐晨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巫羞愧的低头看脚。
厨房的香味越来越浓，慢慢还有盐菜腊肉的香味也被激发出来，混杂着香甜的麦面气息弥漫整个厨房，很快又透出房间，往大院里面散开。
“哇嘎，好香！”
正在院子看推磨的一群男女有人抽抽着鼻子惊呼，很快更多的人也都被这股浓香味道勾引，纷纷往厨房涌来，一群孩子更是大声欢呼着冲进厨房，瞬间就把厨房和火塘房围满，五条小狗子也跟着挤进来，围着灶台开始嗷嗷叫唤。
“我们也去，不然吃光嘎！”
剩下几个还在推磨喂磨的男女一看架势不对，纷纷丢了磨和陶盆咽着口水跟着去厨房。
“莫西嘎嘎，这么香？”
句和告等一群膀大腰圆的家伙扑倒灶台边大声嚷嚷，说话的同时口水都在喷溅。
徐晨赶紧把一群围到灶台边的人都赶开，免得口水飞到锅里面去了。
喧哗吵闹之中，随着陶锅里面的包子慢慢蒸熟，香味越发的浓烈起来，以前也有过蒸杂粮麦饭的时候，但却从来都没有这么香过。
上百人都挤在厨房和火塘房，吵嚷喧哗咽口水的声音如同潮水。
而闻着越来越浓烈又带着一丝熟悉面食气息的味道，徐晨自己也忍不住开始口水四溢。
这味道，和小时候吃过老妈做的咸菜腊肉味的包子几乎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浓香。
因此徐晨终于没忍住揭开锅盖往里看了一下，热气翻腾之中，只见里面的褐黄色的包子大小似乎没太大变化，而且大部分已经蒸的裂口，但扑面而来的浓郁香味让徐晨喉结一耸，忍不住吞下一口口水，然后冒着热气用快子夹出来一个。
含有大量麸皮的全麦面粉完全没有发酵起来，面皮板结，就是传统所说的死面包子。
不过许晨也没在意，这早就在他预料之中。
因为做包子本来还要放发酵粉或者老面才行，但眼下什么都没有，再说全麦粉本来淀粉含量低，也不容易发酵变得松软。
众目睽睽之下，徐晨吹着气不断倒手之中将包子一分为二，热气蒸腾之中，他迫不及待的就咬了一口。
面皮一点儿都不松软，甚至还有些粘牙，但却没有平日杂粮粥那种澹澹的涩味，反而是清香中带着一股微甜，在加上盐菜腊肉馅儿的浓香，咀嚼之中，徐晨感觉到自己的灵魂瞬间都要炸开了。
狗几把好烫！
徐晨哈吃哈吃的一边大口哈气一边咀嚼，在将第一口包子咽下去之后，忍不住闭眼长吐一口气。
“嗦嘎！”
“咕冬~”
四周瞬间响起一阵整齐划一咽口水的声音。
甚至在徐晨满脸惬意的睁眼再啃一口包子的时候，看到许多人嘴角都有口水滴落下来。
“好吃嘎嘎！”叶紧张的拽着徐晨的腰带。
“好吃，给你！”徐晨把啃了两口的半个包子递给叶，然后把剩下半个递给小女巫。
叶是毫不客气的赶紧吃了一大口，同样哈吃哈吃咀嚼的时候忍不住大声嚷嚷：“好吃嘎，好吃嘎！”
小女巫则吃相相对文雅一下，双手捧着还有些发烫的包子，轻轻吹气的同时小小啃了一口，瞬间身体微微一怔，小脸上露出无比的惊喜，然后飞快的低头咀嚼起来。
“我嘎，我嘎！”
围观的古和举等一大群男人瞬间都忍不住再次骚动拥挤举手嚷嚷起来。
徐晨把嘴里的包子咽下，感觉也熟的差不多了，于是大手一挥：“开锅，可以吃了！”
“巫嘎~~”
厨房内外瞬间响起一阵热烈欢呼。
很快几个熟悉蒸菜的女人就将锅盖揭开，冒着滚滚热浪和雾气，将里面的包子都用快子夹出来放进干净的陶盆之中，一层拿完，又取消木架和陶圈，继续取下一层包子。
很快，几十个包子全部都被取了出来，母巴安排人端到火塘房开始给所有人分食。
因为这只是徐晨示范性质的蒸包子，数量不多，每个人一个是不可能的，甚至两个人一个都不够。
不过母巴和一群女人早已熟悉各种平均分配方案，能吃杂粮肉食的小孩子四人一个，女人三人一个，男人两人一个，几个女人拿着锋利的菜刀，在平日分食的桉板上很快将这些包子切好挨着分配下去，很快房间内外都响起了一阵狼吞虎咽进食的声音，嗦嘎嗦嘎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徐晨作为发明者和创造者，而且作为部落最为核心的首领，自然每次分配食物他都是最多的，因此独自得到了整整一个大包子，而已经提前吃了半个的小女巫，也同样得到了一整个的待遇，至于吃了小半个的叶，也还能跟着女人们再次分食三分之一个。
在部落中分配食物是一门学问。
不光要表现出对于特殊身份人群的尊敬和照顾，还要体现公平公正，尤其是面对这种大家都想多吃的稀缺美味，更是考验女人们的分配技巧以及照顾好所有族人的情绪。
当然，随着食物越来越充足，这种分配自然也变得不再那么严格和讲究，但该有的规矩却还是一样不少，这是古老相传的习惯，母巴和阿母这些年长女人对此看的很重，绝对不会乱了规矩。
因为对于她们来说，祖祖辈辈传承的习惯，才是一个部落的团结的核心，若是没有了这些规矩，部族就会变得混乱起来。
虽然徐晨一直鼓励对于刻苦训练和多劳多得者进行奖励性分配，但这种分配只是食物充足之下的一些补充，并不会改变分配方式的变化。
包子的确好吃美味，但奈何太少。
无论对于大人还是孩子，分配到手的食物也堪堪只够几口的分量，甚至对于一群精壮魁梧的粗鲁男人们来说，这半个包子也就只能勉强塞个牙缝。
因此包子还没分完，鬼哭狼嚎一阵进食之后，两手空空的家伙们开始集体哀嚎舔手指。
这么好吃的包子，不吃上十来个怎么能饱。
看着一群四周狼视同伴手中还未吃完的包子的家伙，徐晨也赶紧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包子干完，然后以后意犹未尽的舔了几下手指上的腊肉咸菜汁。
好吃归好吃，但也不能不知饱足，不然按照这些野人的食量，本来够吃一年的粮食敞开肚皮估计最多只能吃半年。
不过包子的好处也很明显，这种神奇的面食的确彻底改变了所有族人对于麦豆杂粮的粗浅认知。
原来这些植物粗粮，竟然也能做出比烤肉炖肉更加美味可口的食物。
他相信这一顿过后，族人对于种植粮食的兴趣会更加高涨，另外随着更多的面食和豆制品面世，也会极大的刺激部落向着农耕文明进步发展，因为有了这些美味的吃法，加上有了盐之后，谷物类食物已经不再是辅助和补充，而是彻底会变成主食。
大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咸菜腊肉包子的浓香。
一群没吃到嘴的猴子，急的在整个院子和房顶上跳来跳去吱吱乱叫。
几条半拉狗子夹杂在人群之中嗷嗷叫唤，偶尔遇到嘴漏掉下来的一点儿咸菜肉粒，立刻兴奋扑上去，不过有时候快不过猎人的手速，落地不到三秒就被捡起来吃掉了。
豹子头被拴在墙角，平日不怎么争抢食物，但今天似乎也被整个乌族热闹的进食气氛和浓烈的食物香味诱惑了，不停的抓刨墙角和木柱，嗷呜嗷呜的扯着绳索叫唤，粗长的尾巴甩出老远。
瘸腿的狼二则是趴在距离豹子头不远的地方，呲牙咧嘴对其发出低低的咆孝，明显带有警告意味，让它不要靠近人类，更不要靠近自己的一群孩子，不过偶尔也会转头看一眼厨房，张嘴吐舌滴出几缕哈喇子。
回归人类生活大半年，它已经正式成为了一头瘸腿废狼，不过人类没有嫌弃它，每天都给它足够的食物，不过依旧还是熟食，很少给它吃生肉，虽然熟食并不符合它的胃口，但它早已习惯这种熟食的味道，开始有了浓烈的进食条件反射。
而五头小狼从一生下来就和人类在一起，从开始学会进食一直吃的都是熟食，从来就没接触过生肉，因此身上的野兽习性几乎丝毫不存，就和五条真正的狗子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两头大老鹰，对人类的食物从来都不感兴趣。
它们一直都只吃生鱼生肉。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不需要人喂了，只要不下雨雪，每天早出晚归在外面浪，一天天的不知道飞多远，估计方圆几千里都是它们觅食的领地。
有时候还会叼回来一些野羊或者猴子丢在大院子里面，眼神睥睨的蔑视狼二和豹子头，甚至还有一次还叼回来一条七八米长的大蛇，从天而降丢在一群正在玩闹的孩子中间，而且大蛇还特么是活的，血肉模湖翻滚着到处爬，只把整个院子的男女老少都集体吓的差点儿精神失常，要不是狼二和一群猴子扑上去撕咬，说不定真有小孩子会出事。
所以，满院子的野兽习性各自不同，但都慢慢和巴族融为一体，它们已经习惯和人类一起生活，把这里的当做自己的巢穴。
第489章 美食冲击
石磨的出现，包子的面世，似乎突然一下就为部落男女老少打开了一扇通往神奇美食的大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徐晨每天都在指导一群女人男人磨面磨豆浆，除开制作简单常见的包子馒头之外，还学习制作手擀面、刀削面、饺子、煎饼、菜饼、烤饼等各种面食。
当然，他还试着制作了几次豆腐，但并不十分成功，不知道是因为野豆品种原因，还是因为石膏或者其他原因，终归是做出来的豆腐凝固度并不高，就像蒸蛋一样软嫩无法成型，虽然如此，这种带有浓烈豆香味且软嫩香滑的食物，还是让所有族人惊喜不已，特别是一群正在带孩子的女人，更是激动无比。
这种被徐晨叫做豆腐脑的食物和蒸蛋一样美味，但无比实惠，磨一盆豆子，可以做几大盆，足够所有孩子吃饱，再加上软滑可口的面食，孩子们断奶后的食物就变得十分充足起来。
因此徐晨的豆腐和豆腐干豆皮等豆制品虽然没有成功，但却也让所有的族人感受到了除开麦子之外，并不爱吃的豆类也获得了所有人的喜欢和好评。
豆浆好喝，豆腐脑好吃，豆渣也能做成葱香豆渣饼，烤熟之后香喷喷让所有人赞不绝口。
另外徐晨为了彻底解决婴幼儿食物的问题，还让人将麦豆和一些杂粮炒熟之后，用石磨磨成粉做成杂粮炒面装在陶罐之中，当做日常主食。
这种炒面食用非常方便，只需放少许盐，加开水搅拌成米湖，就是一碗浓香可口的食物。
这种简单方便的食物极大的缓解了孩子们每天少食多餐的习惯，让一群负责照顾孩子的女人们轻松了无数倍。
而炒面实则也可以当做出门在外的干粮，装在皮口袋之中随身携带，干吃也行，煮水搅拌也行，比上次征服皮族时候用开水冲泡杂粮烤饼和肉干还要简单方便。
三月，正是野菜疯狂生长的时节，部落的女人每天忙碌采集制作更多的腌菜盐菜酸菜之外，还能用这些鲜嫩的野菜制作出来无数种美味的面食。
包子、菜饼、饺子、菜汤面，蔬菜面等等。
面对这些美味诱惑，面食很快成为了部落最受欢迎的食物，而各种面食也成为了最近部落最热门的话题。
婴幼儿喜欢吃面湖。
小孩子喜欢吃香酥烤饼。
男人们喜欢吃大个儿的包子馒头。
女人们喜欢饺子汤面。
年长的则更喜欢软滑的面条。
其实大部分人什么都喜欢吃。
而徐晨则喜欢吃鸭蛋煎饼。
豆面加葱末搅拌成湖，平底小铜锅之中用猪油滑一下，然后小火上锅摊成薄饼，再打上一个鸭蛋，两面煎熟之后撒上一些腌酸菜粒，再加上几片鲜嫩的刺瓜和一些洗干净的野菜，卷在一起就是一道无与伦比的美味。
相比较面食无法发酵蒸出来的包子馒头比较死板的口感，这种鸭蛋煎饼和后世的街边小吃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滋味更加原始自然，带有一股无法描述的特殊香味。
不过为了吃到这鸭蛋煎饼，徐晨还是费了一些功夫，专门让铸造工坊用含锡量比较高的青铜铸造了几口平底锅，既可以煎蛋煎饼，还能煎各种鱼肉。
其实铸造工坊已经能够铸造各种铜锅甚至是炒锅，奈何油料太少，不说植物油，眼下动物油都处于稀缺状态，全族老少接近两百人，若真的全部改成炒菜，只怕再多的油都不够吃，去年冬天杀的两头猪熬炼的一陶罐猪油，扣扣索索的用着，到眼下也基本上见底了。
就算徐晨想吃都只能望洋兴叹。
在这个物资奇缺的年代，想要饱餐美食注定是不可能。
就算是他可以发明一切，但却无法发明出油料作物来。
无论是饲养动物还是栽培植物性油料作物，都是一个极其漫长而辛劳的过程，容不得半点儿投机取巧。
不过到了眼下，为了自己能够吃到更加习惯的食物，看来还是要努力寻找一种经济型的油料植物才行。
并非一定要是油菜和芝麻，按照眼下温暖湿润的气候来看，一定会有其他可供食用的油料植物，比如一些含油量高的野草或者野果。
后世还有茶油、橄榄油、棕榈油、椰子油、核桃油、花生油等等。
徐晨敢相信眼下各种油料作物应该更多，就像夹族附近有大量的油桐一样，这些油料作物，只分能不能吃而已。
能吃的自然可以用来做菜，不能吃的也可以用来作为工业材料。
……
时间转眼而过。
就在巴族忙忙碌碌采集野菜大量制作酸腌菜，而且每天都沉浸在制作各种美味面食当中的时候，故母节也如期而临。
在距离故母节前三天，季族、苍族、木牙族、胡族、乌族在同一天竟然都赶来凑热闹。
因为巴苍大道的全线贯通，不光方便通行，沿途一些盘踞野兽的危险区域也在修路的同时被几个部落来往巡逻的猎人驱逐，因此行路的安全性大大增加。
另外各部落今年变化也很大，几乎都有骑马乘车和推着板车独轮车，不再是往年一样全都是背着挑着简陋的藤筐背篓的场景。
几个部落除开胡族没有通路没有马车之外，其他四个部落最少的都来了一辆马车，乌族更是来了五辆，其他如板车独轮车，加起来共计二十多辆，停放在河滩上看起来蔚为壮观。
随着巴盟核心部落聚齐，山谷之中一下就变得热闹起来。
而提前了到来的这些部落很快便知道了巴族今年又多了一样神奇的石磨，可将麦豆磨成面粉甚至豆浆，然后制作出来无数种从未吃过的绝世美味。
于是这些人整天都聚集在巴族大院，热闹围观喧嚣震天。
其中最为激动的一群人无疑是各部落的族长和家族首领。
到来之后，巴族热情招待他们这群人吃过几顿包子馒头面条和豆浆豆腐脑之后，所有人被这些突然出现的新奇美食完全征服。
成天都跟在小女巫和母巴等一群女人身边，废寝忘食的学习推磨喂磨和制作各种面食豆制品的方法，而搭建的磨坊凉棚，更是整天都被各族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男的擦拳磨掌争抢学习推磨，女的则跟着几个巴族女人学习喂磨。
在这种热闹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前来的任务。
财大气粗的乌族一群家族首领更是纷纷吵嚷要订购石磨。
相对于石臼只能简单破碎处理粮食，石磨的效果就堪称逆天，由此带来的饮食冲击也更加巨大。
一旦石磨能够普及，则巴盟所能够影响的原始部落，饮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将极大的改变和提升所有部落婴幼儿和老弱的生存能力，会极大促进人口数量的增长。
因此对于各部落求购石磨的请求，徐晨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表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加紧安排人手开始打造，争取在秋天粮食收获之前，为每个部落打造至少一副石磨。
一副石磨暂时按照铜钱定价为两百文钱，若是愿意用财富交换的可以直接下单订购，不过只接受粮食和麻布或者等价值的铜钱，打造好之后巴族会安排人用马车送去帮忙安装。
因为石磨打造缓慢而且太过笨重，因此徐晨表示各部落也可以安排人前来学习制作方法，但每个部落每年需要支付两百文钱，或者是等价的粮食或麻布，连续支付五年，称之为磨税。
这两个方法各有优劣。
直接购买最为简单，只需要付钱就能用上。
但安排人学会制作之后，那么自己部落就能无限制制作石磨，甚至还能对外交易和销售。
从总体价值看来，部落需求越大实力越强自然学习造磨就越划算，而对于小型部落来说，需求少购买更加方便。
一副石磨定价两百文，值铜两百斤，折合粮食一千斤，。
一般百人左右的小型部落，或许只要一两副石磨就完全够用，完全无需去耗费更大的代价去学习，再说部落小劳动人口不足，造磨需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就算学会了也用处不大。
但对于那些两百人往上，甚至是像乌族拱火族这样动辄五六百人的大型部落，内部每个家族可能都需要至少一副石磨，一个部落最终需要七八副甚至十多副石磨才能满足所有族人的饮食需求，那么交税学习才是最划算的，算是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五千斤粮食虽然多，几乎相当于两百多亩农田一年的收成，但平摊到五年时间，每年也不过不到三十亩的粮食收入，对于拱火族或者巴族这种已经开垦了上千亩农田的部落来说，完全能够承受。
因此面对徐晨的提议，巴盟各部落族长首领经过一番合计讨论之后，只有乌族表示会缴纳磨税学习造磨，其他胡族、木牙族、季族甚至人口超过两百的苍族都表示愿意直接用财富交换。
于是就在拱火盟和羽公盟等部落还没到来之前，巴盟几个核心部落便已经纷纷和巴族商议确定了打造石磨的计划。
财大气粗的乌族决定双管齐下，既学又买，先订购两副石磨回去先用着，他们部落如今也有人跟着巴族学习过一段时间的石匠技术，学习打造最简单的石臼石槽等石器，这些石匠很清楚，要想打造出这么精巧而且复杂的石磨，远不是两三个月能够学会的，甚至就算一年之后能不能打造出来还是未知数。
乌族如此想，其他部落更是如此，这也是苍族不想交税学习的原因。
现学不如现买。
石磨粗笨结实极其耐用，一副石磨打造好之后用几代人都不会坏掉，因此在付出五千斤粮食和学会这样一门粗笨技艺的选择题面前，大多数部落都很现实的选择了买。
或许，这就是最早的买办资本，认为造不如买。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穷。
因为许多部落舍不得付出这笔在他们看来巨额而不划算的财富。
但乌族却并不在乎，因为他们付出的仅仅只是五年一千斤铜的产量而已，眼下他们一年就能生产两到三千斤，去年扩产之后产量更高，今年可能会突破五千斤。
这便是乌族的底气，当然也得益于他们庞大的人口和内部强大的需求，足够支撑起来这笔交易。
第490章 七巫汇聚
临近故母节的前两天，拱火族、五鬼族、羽公族、有穷族、皮族接踵而至。
这些队伍皆都举旗鸣号浩浩荡荡，要么乘坐木筏，要么骑马背筐，从东南西南乌龙江两岸蜂拥而来，使得巴乌大道和巴族山谷口的简易码头上是整天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随着参加大会的各联盟部落成群结队到达，巴族的节日气氛也是越发热烈。
山谷河滩上一杆杆画着不同图腾的旗帜整齐插在石堆上迎风招展，密密麻麻的帐篷如同夏天山野的蘑孤一样在河滩上扎的满满当当，人群来往，喧哗震天。
对于这种场景，徐晨和巴族人早已习以为常。
从筹办第一届故母节算起，今年已经是第三次了。
而时间，也已经是徐晨穿越之后的第五个年头。
五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于徐晨来说算不上成功，距离他的豪宅大屋席梦思还差得远，距离汉唐盛世的王图霸业更是还遥遥无期，因此最多算是满足了温饱而已。
但对于所有参会的其他部落来说，这几年的变化堪称天翻地覆，让人有一种目不暇接如同做梦一般的感觉。
而且无论是春天的故母节还是秋天的巫祝大会，每次前来，巴族必然会有一番巨大的变化，也会带来无数未曾有过的惊喜。
比如今年，参加故母节的部落又多了一个，季苍河上游一个叫皮族的有巫部落已经归服巫王陛下，接受了大巫的信仰传承。
这个消息已经不是新闻，因为征服皮族是在去年冬天十月，而眼下已经三月，来去监督修路的猎人和去蒙族拱火族运送盐和陶器金属的巴族商队，早已把这个消息传递到所有部落。
另外，巴族又建造了神灵之眼祭坛，如此神秘豪华带有神灵之力的祭祀场所，一下就让各部落惊为天人。
故母神庙翻修扩建之后，不光能够容纳更多的人参加仪式，翻新的故母神像和神庙也更加华贵高雅庄严肃穆，让人心生敬畏。
对于联盟增加新的成员，自然值得庆贺和欢喜。
对于神灵的崇拜，那也是发自骨子里面的敬畏。
但巴族新出现的另一样东西，那才真正让所有部落激动兴奋到爆炸。
无论先后，所有到达巴族的部落还未来得安顿下来，立刻就听说了一样叫做石磨的神奇之物和另外叫做包子馒头水饺面条豆腐脑的各种新鲜美食。
这些消息从提前到来的部落口中连比带画唾沫飞扬的传播出来，描述的是让人又惊又喜同时口水四溢。
于是各族的巫和族长首领便匆匆忙忙前去拜见大巫和巫王陛下，然就见到了传说中的石磨，果然神奇无比，麦子豆子倒进去，用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姿势推动石磨旋转，就能很快得到如同黄沙一样细腻的麦豆面粉。
巴族人就用这些面粉，可以制作出各种新奇软滑鲜香无比的美味食物。
为了迎接各族的巫和族长首领，巴族早已提前几日开始备足面粉，因此这几天厨房是整天灶火不断，一大群女人忙碌制作各种面点美食，为所有前来拜访的巫和族长首领等提供品尝。
而在见证了石磨的神奇效果和各种面点豆浆美食之后，几位联盟大巫和所有部落的首领无不被徐晨的奇思妙想和制作美食的手段深深折服，而且都纷纷表示回去之后明年还要加大垦荒和耕种面积，以后要每天都能吃上这么香甜软滑的面食和豆制品，这些食物，可比烤肉煮肉好吃多了，特别是对她们这些年老体衰牙齿松脱的群体来说，需求更是迫切。
为了满足各部落对美食的需求，徐晨也宣布了获得石磨的方法。
具体和巴盟六族条件一样，要么买要么交学费学习制造，为了解决远距离运输的麻烦，徐晨将会在拱火族建造的交易区设置一个石磨建造工坊，那里现在本来也有几个石匠木匠正在向拱火族和羽公族等部落传授技艺，如此拱火盆地附近的部落，都可以直接到工坊购买或者学习。
这个安排让拱火盟所有部落喜出望外，现场便有部落开始下单或者表示要缴纳磨税学习打造石磨。
热热闹闹巴族大院整天人满为患，进进出出的人几乎将院门挤破，推磨的凉棚更是从早到晚整天都被围的水泄不通，而大院里面整天也都漂浮着一股浓郁的面食和豆浆香味，只惹得那些挤不进大院的人，在大门外引颈张望吞着口水不断往里面挤。
神灵诚可敬，爱情价更高，若为美食故，两者皆可抛。
对于这些蛮荒的原始人类来说，无论是祭拜神灵还是专门前来参加婚配联姻，最终都是为了部落强大和人口繁衍，但要想活下去，吃饱才是王道。
而石磨的出现和大量新奇美味的食物的诞生，让麦豆这两种昔日只能算是辅助食物的粮食，最终如同点石成金一般，摇身一变成了最为美味可口的食物。
因此所有部落的人几乎都忘记了前来巴族的真正目的，整天都围堵在巴族大院，如痴如醉的观看如何推磨磨面，如饥似渴的跟着巴族一群女人学习制作各种面点美食。
而徐晨为了招待几位巫，甚至还亲自下厨，用平地铜锅为每个人煎了一张香喷喷的葱香鸭蛋饼。
虽然只是一张后世街边路摊最为常见而且便宜的食物，但却彻底征服了几位引领人类文明发展的最高精神首领，一个个双手捧着吃的是热泪盈眶恨不得连手都啃下去。
她们虽然身份尊崇，但平日吃喝和普通族人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最多就是管饱，部落无论如何穷的揭不开锅，但巫这个群体肯定不会饿肚子，至于好吃，那是不可能的。
但自从巴族发明制作陶器开始，食物的制作方法便开始发生巨大变化，从烤变成煮，如今巴族又发明出蒸和煎这两种神奇方法。
相对于蒸出来的香甜松软的包子馒头，煎饼别具风味，带有一丝传统烤制食物的烟火气息，浓香可口，更加让人欲罢不能。
不过煎饼看起来简单，但想吃到却并不容易。
首先是要有石磨将豆子磨成面粉。
其次需要有平底锅，当然，陶板石板应该也行，但效果肯定要差很多。
另外还要有鸭蛋。
最重要的是要有猪油和盐这两样常见的烹饪材料。
这些东西看似稀松平常，但放在如今蛮荒的原始时代，除开巴族外其他部落几乎一样都凑不齐。
若是没有打造石磨，就算徐晨想吃一口那也是绝对的奢望。
这次故母节大会，七巫齐聚。
这是参会巫最多的一次。
除开双胞胎小女巫姐妹之外，羽公族、五鬼族、拱火族、有穷族大巫都悉数到场，今年还多了一个皮族大巫，第一次参会，带来的人也不算多，年轻男女共计四十人左右。
虽然她也穿上了巴族为她量身缝制的大巫衣裙和斗篷，与其他巴盟早已熟悉的巫聚在一起看起来没有什么两样，但实则她非常的紧张和惶恐。
她从未想到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和这么多陌生部落的巫聚在一起，不光是交流各种知识和有关部落发展的情况，还能坐在一起吃到这么神奇美味的食物。
实际上对于巴族的美食年轻女巫早已熟悉，毕竟从去年十月一直待到开春一月底，巴族的烧烤炖煮和果酒腌菜，她和几位部落首领早已都吃过很多，甚至刚刚到达就吃了一顿丰盛的杀猪宴，那味道让她和所有前来的族人都能回味一辈子。
但这次前来，竟然又冒出来这么多神奇美食。
无论是包子馒头还是面条煎饼，都是让人吃一次便无法忘怀的食物。
她坐在一群吃着美食兴奋畅谈交流的巫之中，眼神始终落在徐晨身上。
就是这位年轻而神奇的首领，带着一群骑士闯入他们世世代代与世隔绝的领地，把皮族引领到了这个超级大联盟之中，不光教会族人各种生产生活技能，还教她学会了神奇的神灵文字和各种闻所未闻的神奇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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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给皮族带来希望的神灵使者，而且还在深夜为她点燃了熊熊燃烧的情欲之火。
自从那一夜之后，她就再也无法摆脱巫王年轻的影子，和那一双噬魂销骨的粗糙大手，让她只要一想起来，便会有一种神魂无法抑制的季动，想要和巫王交配。
而这种抑制不住的欲望，她一直相信是神灵的指引。
也不知道别的巫会不会和自己一样。
皮族年轻的大巫慢慢吃着煎饼，斗篷下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她暗中观察身边的每一个巫，发现双胞胎小女巫一左一右坐在徐晨身边，动作温柔神态亲昵，尤其是大巫，更是每说一句话，都会情不自禁的看徐晨一眼，双眼中带着无比的恭敬，比所有女人对待男人看起来都更加温柔。
于是年轻女巫的心慢慢沉沦下去，感到一种无法诉说的失落和惶恐。
第491章 巫的分级
对于所有巫的心思，徐晨并没有心情去猜。
故母节婚配是一项很重要的祭祀活动，算是后世婚礼的一种最早雏形，并且又还带有一种生殖崇拜的蛮荒风格，算是部落交流最重要的一种形式。
但对于徐晨来说，整个祭祀和婚配仪式也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他更加关心的还是各部落的发展情况以及未来的发展规划。
眼下除开巴盟六族之外，发展最好的无疑是拱火盟。
在老巫婆的带领下，这两三年拱火族发展的如火如荼，无论建房还是垦荒耕种，速度都不亚于巴族和乌族，甚至在一些基础建设方面，拱火族附近发展的更快。
尤其是包括雷族和五鬼族在内的四个部落，都聚集在拱火族附近，五族联合规划发展，老巫婆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使得短短两多时间，拱火族附近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可惜，老巫婆身体越来越差。
一月份去拱火族视察修路和春耕播种情况的时候，老巫婆就一病不起，但她却念念不忘拱火族未来的发展，担心传承者无法承担引领拱火族的重任，因此舍不得撒手西去，徐晨为了让老巫婆能够多坚持一段时间，给她开了一些药，还许诺给她升级为蓝衣大巫。
于是老巫婆如同焕发了第二春一般，竟然很快就病愈，这次故母节依旧自己带队前来参加。
虽然老巫婆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但徐晨知道，老巫婆应该活不了多久了。
上次的疾病对她的身体破坏很大，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脱形的样子，与以前那种虽然满脸橘皮一样苍老皱纹但却精神饱满的样子比较起来，完全判若两人。
而老巫婆这次来，还带来了两个一直跟在身边学习的少女，一个大概十一二岁，一个大概十四五岁，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看起来拘谨而紧张，当然，也对这个规模盛大的活动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吃完一顿香喷喷的鸭蛋葱香煎饼，徐晨召集一群巫开会。
讨论的议题有三个。
第一自然是关于故母节祭祀婚配活动的安排。
这些活动每年都一样，不过今年多了神灵之眼祭坛，因此祭祀活动也增加了一样，那就是除开山腰故母神庙的婚配仪式之外，还要到神灵之眼祭坛进行一场祭祀活动。
第二就是关于皮族的安排。
皮族虽然已经归服巴族近半年时间，但因为互相不熟，还需要召集所有部落成员，在河滩上将这件事公布出来，并且隆重介绍皮族大巫的身份，接受所有部落的认可。
第三，就是公布此次巫的分级措施。
关于巫的分级体系，徐晨早就有了比较完备的策划，不过推广起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眼下他先要将大巫分级体系安排下来，将小女巫正式升级成为金衣大巫，同时公布成为蓝衣大巫的条件。
想成为蓝衣大巫，需要经过一定的评定和考核。
评定就是列举巫对部落的指导和贡献，部落发展的越好，做出的贡献越大，自然评分就越高。
考核的内容则是对巫王字典的掌握情况，不光要会认读徐晨创造的所有兽皮文字，还要能够完整的写出记事性文字，另外还要能够进行简单的加减乘除，这样才能准确记录和传承各部落的发展情况，彻底杜绝那种在岩石上随心所欲的画一些图画或者古老的符号纪录见闻思想的原始存档模式。
除开这些文字和计算之外，对于药材的认识和伤病的处理，对于农田管理和婴幼儿的喂养照顾，甚至沟渠道路建设以及未来各部落的发展等内容，也都会采用口述手段进行一些简单考核。
只有所有考核都达到大巫和徐晨认可的程度，才能最终升级成为蓝衣大巫。
甚至在未来，各部落大巫去世，传承者也同样要经过考核才能正式接任成为白衣大巫，不然只能暂时作为代理大巫，虽然这并不会影响她们在各自联盟部落的地位，但在这种大型聚会时候的大巫议事活动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毕竟知识文化不够，从心底上会有低人一等感觉，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也会被其他部落的人轻视。
另外徐晨还打算在各部落推广巫师和巫医两种最底层的巫，来辅助各盟大巫教化和管理附属部落的生存发展，但这件事只能慢慢推行，而且因为环境和条件影响，这个计划还需要合理规划补充。
按照他的规划，大中型部落在未来会被慢慢分散成为村庄，而以这些大中型部落聚集地或者某些交通节点为核心，会慢慢形成一种全新的人口分布格局，这两种带有不同职能的巫，或许就会以乡镇为核心，辐射管理附近的部落，而并不是每个部落必须有这两种巫存在。
因为时机眼下还并不成熟，因此在这次的群巫大会上，徐晨并没有提出巫师和巫医这两种职业化巫的具体方案，只是简单的提了几句，把重点放在当前大巫体系的考核和升级上。
当听完徐晨这个匪夷所思的打算，除开大巫和老巫婆之外，剩下的一群巫完全都惊呆了。
老巫婆早就知道徐晨的这个计划，在身体极度衰弱的情况下还坚持跑到巴族来，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在临死前穿上蓝衣大巫的斗篷，成就一个至高无上的段位。
因为随着联盟之中族群越来越多，巫越来越多，传承越来越复杂，不说族群之间都在互相争斗攀比，巫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同样明显。
老巫婆击败了羽公族大巫，让自己的名声在联盟大噪，获得的徐晨的感谢不说，也让其他巫在她面前感觉到紧张，不自觉的会有一丝敬畏。
这是她凭借经验和实力收获的尊重。
无论是从年龄还是从实力来说，老巫婆都比双胞胎小女巫和其他部落的大巫更具有实力，理应获得更多的尊重，但因为大家身份平等，她却也只能和五鬼族小女巫这样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小女巫平起并坐，身份并无任何不同。
身份对等，实力却不对等，这种情况下自然会造成一些隔阂和不满。
因此老巫婆从心底来说，她是不屑于和五鬼族乌族两个小丫头一起讨论和交流部落问题的。
而一旦成为蓝衣大巫，她的身份立马就会变得不一样，要比普通的白衣大巫获得更多部落的尊重，这既是实力的象征，也是身份的象征。
眼下来说，老巫婆无论是知识还是指导部落发展做出的贡献，都足以考核通过，获得蓝衣大巫的称号。
因此在解释完关于大巫的分级和评定考核方案之后，徐晨针对各部落的发展做了一些陈述，指出了各部落在这几年的发展中的成绩和不足，最后还专门以拱火族的发展为例，把老巫婆大大褒扬了一番，并且表示老巫婆无论年龄还是贡献还是知识文化，都足以胜任蓝衣大巫的身份和地位，明天将在故母神庙祭祀开始之时，专门为老巫婆进行一场蓝衣大巫晋职仪式，发放新的大巫衣裙和权杖。
而小女巫作为执掌最高信仰的大巫，也将晋级成为金衣大巫，依旧还是大联盟最高大巫。
对于徐晨的决定，整个房间一阵无比的安静，继而又是一阵的骚动，羽公族、五鬼族、乌族、皮族四位大小女巫纷纷满脸羡慕而又恭敬的站起来对老巫婆行礼，恭贺的同时表达对其尊重。
老巫婆也是激动的浑身颤抖，满头的羽毛哗哗乱颤，两行浑浊的眼泪顺着干瘪枯瘦的脸颊流淌下来，杵着权杖颤巍巍蹲在徐晨和小女巫面前。
“多谢巫王陛下和大巫的信任，我一定会继续学习和努力，带领拱火发展的更好！”
小女巫赶紧把老巫婆扶起来，并让后面两位小巫女将其搀扶坐下。
徐晨笑着说：“拱火族的发展这两年有目共睹，这都是你的功劳，谁也抹杀不掉，成为蓝衣大巫之后，可以在大巫授权的情况下，主持召开众巫议会，商讨和学习交流并且处理一些部落间的交易及冲突纠纷，希望你能处理好拱火族和其他部落之间的来往交流，保持一个蓝衣大巫该有的公平公正，让所有部落心服口服。”
“是，巫王陛下放心，我一定会用尽全力！”老巫婆激动的连连点头抹眼泪。
“那就好，我和大巫也希望诸位都一样，尽快带领自己的部落快速发展，并且努力学习，争取也能通过晋级蓝衣大巫的评定和考核，为联盟的发展做出自己的努力和贡献！”徐晨点头。
“我们一定努力！”剩下的一群巫赶紧一起行礼答应。
不过也有例外，那就是有穷族大巫。
她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客邀嘉宾参加巴族大联盟的一切活动，而且也能列席旁听巴族的大巫议事，但却没有发言权，甚至到眼下她都没有身份穿上普通的绣花巫裙，更别说什么晋级蓝衣大巫了，她连白衣大巫都不是。
因为这些关于巫的身份等级认定，都是巴族大联盟内部的事，作为一个外族大巫，她只能旁观，内心失落而苦涩。
第492章 权力和铜钱
独立自主的代价。
就是当你不想改换信仰传承，不想被别人领导，就必然会被孤立。
如今，就连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皮族大巫都获得了参加众巫议事的权力，甚至还能得到巴族各种神奇的创新发明，以及和所有联盟部落交流共享的权力，还能获得巫王陛下和所有盟族大巫的鼎力支持，但有穷族却只能学习一些简单的知识和技术，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只能通过财富交换，不仅交换的代价要比联盟内部部落高的多，还有一些东西根本就不传授，比如纺线织布和打造车辆石臼石磨等等。
如果一次两次还好，但以后一直都会如此，有穷族大巫感到焦躁不安起来。
先后参加巴盟三次大规模的部落聚会，她和前来的族人亲眼看着巴族大联盟变得越发强大。
而每次前来，巴族都会推出一样或者几样神奇的创新发明，而这些东西，无一不对各部落的发展产生重大的影响。
这次来对他触动最深还不是巴族的变化，也不是神灵之眼和故母神庙翻修扩大之后带来的精神震撼和冲击，甚至也不是石磨的发明和各种美食的出现，而是另外两件事。
一是巴盟和拱火盟如今已经修建的庞大交通道路。
他来的时候从苍族一路到巴族，走的都是一条新修的宽敞平坦的大道，这条路可以通行马车和人力车，无论骑马走路都非常方便快捷，安全性也大大增加。
根据各部落交流的情况得知，今年从苍族到下游恰族的道路也会连通，到时候拱火盟和巴盟这两大最强大富庶的族群将会完全连在一起，交通来往将会变得无比快捷方便
二是皮族的加入。
她以前也不知道季苍河上游还有这样一个庞大的部落。
但她现在知道了。
皮族眼下有六个附属部落，人口规模上千，但彼此之间都距离比较远，而且因为地形复杂野兽横行，部落之间的来往交流很少，几乎和有穷族一样的情形。
而两族还有一个共同的邻居，那就是夹在当中的塌革族。
塌革族此前本来还在更加靠西的位置，和两族也并不相邻，但塌革族被西方的部落攻击之后不断南迁，最近几年才开始和两族有了接触。
但这种接触非常谨慎小心，也非常的克制，至少有穷族大巫没有通过塌革族人得知北方还有皮族的消息。
当然，皮族同样也不知道下游的有穷族，更不知道和他们发生战斗的代族只有三天的路程就有强大的巴盟存在。
就是在这种信息严重不明而且不对等的情况下，巴盟在知道代族存在之后仅仅过了半个月，就将代族还有数百人规模的皮族轻易征服。
也就是说，眼下巴盟已经通过收复皮族，将手伸进了西北广袤的山区。
而皮族和塌革族相邻，若是不出意外，说不定塌革族也会很快加入巴盟。
如此以来，四周所有已知的部族，统统都成为了巴族的盟友，有穷族会变得越来越孤单。
有穷族如今在巴盟受到孤单和排挤，若是不能寻找到盟友支持，那么以后被巴族吞并，强迫归服他们，改变大巫信仰和传承也只是早晚的事。
有穷族大巫心中十分不甘。
眼下她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又从巴族学会了大量的创新发明和知识文化，还获得了不少青铜刀斧以及建房耕种的方法，这一年多有穷族也发展的很快，修建了不少房屋，开辟耕种了大片的农田，另外还掌握着锡矿，甚至还学会了用锡制作各种精美的容器，只要她努力发展，未来有穷族也能发展的很好，说不定往西往东还能扩展收复几个族群，那就具有了和巴盟更多的交流和话语权。
巴族的强大勿容置疑，有穷族大巫从未有过和巴盟为敌的打算，但总还想保存自己独立的大巫传承，让自己也成为一个汇聚众巫共同议事的强大大巫，这样以后就能在和巴盟的来往之中获得更多的尊重。
只是皮族的出现和加入巴盟，让她对未来有穷族的发展越发感觉到不安起来。
要先改变眼前的困窘，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收复塌革族，不让其投入巴盟的怀抱。
众巫议事的时候，徐晨等人在商讨故母节祭祀以及老巫婆晋级蓝衣大巫的活动安排。
有穷族大巫一个人坐在角落内心波澜起伏心绪不宁。
……
相对于秋天以交易狩猎比赛为主的巫祝大会，专门以生殖崇拜和婚配交流为主的故母节参会的人数就要少很多。
各部落每年适宜婚配的年轻男女并不多，尤其是小型部落，也许就寥寥几个，另外还有一些未成年男女前来学习经验，一些部落也会乘机提前互相寻觅合适的对象，等到成年之后参加交流仪式的时候直接就按照族长的要求互相选择，最终完成婚配仪式。
因此和秋天巫祝大会几乎青壮年男女会倾巢而出不同，故母节来的人要少至少三分之一。
若不是因为路途遥远为了族人安全，另外还有各种交流交易活动，来的人数口恐怕还要少一些。
但就算如此，随着巴族征服的部落越来越多，故母节开办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大，今年来参会的六大族群男女老少加起来至少有一千七百人，另外还有上百匹马和数十辆车，只把整个巴族山谷塞得满满的，比之巫祝大会并不逊色太多。
而随着所有部落到齐，巫王招待群巫吃过一顿美味的鸭蛋葱香煎饼之后，关于故母节大会的安排事项也陆续在各部落流传开来。
最令人惊讶的无疑就是拱火大巫晋级成为蓝衣大巫的事情，简直是轰动新闻，特别是对于拱火联盟所属部落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破天荒的喜讯，拱火族所在的驻扎地一片鬼哭狼嚎的热闹欢腾。
以前蓝色斗篷巫裙可只有巴族大巫才有权利穿。
如今拱火巫也能穿。
而且据说大巫晋级有非常严格的评定和考核，既要有充足的功劳，能够得到大巫和巫王的肯定，另外还需要进行严格的知识文化考核，至少要把巫王大字典全部学会才行。
但拱火巫全部做到了，而且她这两年带领拱火族发展的情况也有目共睹，的确非常迅速。
一旦成为了蓝衣大巫，此后所有的白衣大巫都要恭敬行礼，还能代替大巫主持联盟部落之间议事和契书签订。
这是什么，这是权力啊。
以前没有的，但成为蓝衣大巫就有了。
而这个权利就来自于大巫和巫王陛下。
当然，除开老巫婆晋级蓝衣大巫的消息让人惊讶振奋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消息也在广泛流传。
那就是巫王陛下为了帮助乌族换购更多的食物扩大铜的产量，推出了一种叫铜钱的精美小铜器。
前来的这几天时间，巴族的改变和石磨的发明以及众多美食的推出，让所有部落都非常激动，大部分时间都拥挤在巴族大院观摩用石磨磨面和学习制作面食豆腐脑，但关于铜钱的消息却是层出不穷，到处都有人在说，而且都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乌族和胡族都还拿出不少铜钱让人观赏。
一种轻飘飘圆形方孔的金色小铜器，叫做铜钱，一个值铜一斤，可以从巴族换购到五斤粮食或者一个陶碗。
当然，钱越多买的东西也就越多，两文钱可以买一张羊皮，十文钱可以买一把匕首，二十文钱可以买一把柴刀，五十文钱可以买一把青铜大斧，一百文钱可以买一辆独轮车……
凡此种种，只要有钱，可以从巴族买到一切。
而有巴族强大的实力和巫王陛下的信用做保证，这种铜钱在聚会中刚一出现，就被所有人关注，所有部落都开始询问打听哪里怎样才能换到铜钱。
因为只要铜钱在手，以后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拿到巴族来买，而不用再背着大包小包的各种皮货财物来回跑了。
而且巴族都收的铜钱，别的部落根本就不会拒绝，乌族表示，只要各部落拿铜钱，可以交换任何乌族有的东西，兽皮，黄金、锦羽、宝石甚至是陶器麻布皮甲弓箭武器等等。
因此随着参会部落陆续到达，关于石磨和铜钱的消息，就是整个会场讨论最多最热闹的两件事。
实际上现在拥有铜钱的不止乌族和胡族，实则木牙族、季族、苍族都少量拥有一些，有些是徐晨当初送的，还有些是他们得知乌族一直都在大量收购各种食物，于是也把采挖的植物根茎和捕获的鱼肉送去换到一些。
这些部落得到铜钱，又隔三差五的送到巴族换成盐和铜器陶器等急需的物品。
于是这来来去去，从冬到春几个月下来，在巴盟六族内部，实则铜钱的使用已经都非常熟悉，虽然规模不大，但接受度已经非常高。
而得益于巴盟各部落的认可，前来参会的部落已经按捺不住惊喜和诱惑，私下开始和巴盟一些部落进行私下交易，用带来的财货换按照巴族制定的兑换比例换一些铜钱。
第493章 猝不及防
一大张兽皮交出去，就换到俩小铜器。
虽然总觉得不靠谱，但有部落负责交易的首领迫不及待的拿去找巴族，竟然真的换到了陶器甚至盐。
消息传开，关于铜钱的真实性和有效性便迅速得到所有部落承认，纷纷都开始寻求先把手中的物品交易成为铜钱。
因为铜钱方便携带容易存放，一堆兽皮数十张，有沉又占地方，特别不好携带收拾，而且放在河滩上还得时时刻刻小心免得被人偷偷拿走，但若是换成铜钱，也就一小把，收在一个小兽皮口袋之中，随身携带十分安全方便。
而且按照乌族巴族等部落的说法，这些铜钱永远都不会过期，拿回去就算放十年八年，拿出来照样还是能够换到任何想要的物品。
如此以来，短短不过两三天时间，铜钱便成为了故母节大会期间最抢手的物品，没有之一，所有部落都在打听，凡是交易，必然要先询问有没有铜钱，有的话甚至还能打折。
这种精巧美观还能换购任何货物的小铜器，简直就是万能交换宝贝，带在身上既方便又有面子。
看见别家摊位上有什么喜欢或者想要的，直接就掏钱买了，远比抱一大捆臭烘烘的兽皮交易要方便的多，而且还不用看对方挑三拣四的眼神以及冷嘲热讽的语气。
甚至当你能够拿出几枚金晃晃的铜钱的时候，对方看你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喜和巴结，若是能够哗啦丢出来一袋钱，整个交易会你就是最靓的野人崽儿，围观的所有人都会投来羡慕嫉妒充满爱欲的目光。
这是什么，这就是范儿。
有钱，就能在这个交易大会上得瑟。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扛着背着一捆捆的兽皮，浑身臭烘烘的如同一个苦力野蛮人和别人一张一张的讨价还价。
关于铜钱的事，徐晨并没有主动去大规模推广。
他知道这是一个润物细无声的发展过程。
随着各部落来往密切和交易的不断增多，铜钱自然而然的就会扩散出去，接受度和认同度也会慢慢起来。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所有部落对铜钱的接受度会如此高，兴趣如此大。
就这故母节前短短两三天时间，随着部落逐渐聚齐，关于铜钱的讨论和话题也不到流传到他耳中，甚至一群巫和大量族长首领都在询问他关于铜钱的事，希望巴族可以提供更多的铜钱用于交易。
只不过这件事徐晨却无法答应。
一是准备不足，铜钱储备严重不够。
二是需求太大，铸造速度跟不上。
还有就是眼下只有巴族有用铜钱大量吸收财富的能力，若是各部落都想要铜钱的话，那么都只能暂时卖给巴族，那么巴族这一波财富收割下来，其他部落都穷的只剩下钱了，这并不利于各部落的均衡发展。
虽然各部落都是冲着交易会而来，会量力而行，但六大盟族带来的足有数千张的兽皮和其他财货，就算巴族能够全部买下来，也特么没地方放啊。
再说，这么多兽皮货物就算巴族吃下来，但也根本就用不完，甚至大部分都用不上，那些兽角、兽牙、锦羽、宝石更是鸟用没有，只能放库房吃灰霉烂。
因此，徐晨断然不会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财富收割。
何况巴族已经完成了最原始的资本积累，眼下满库房的兽皮麻布以及满屋满坑的黄金宝石，再多也只是数字而已。
另外，若是一次性放出去太多的铜钱，也会造成物价不稳。
故母节只有两天时间，一天祭祀和婚配仪式，一天是交易大会。
等到交易大会快要结束的时候，许多部落懒得将带来的兽皮和其他货物都带回去，都想换成铜钱，说不定会跳楼大甩卖，平日兽皮两文一张，到最后可能变成一文一张。
毕竟眼下已经不是四五年前徐晨刚穿越时候各种物资奇缺，兽皮就是最能表现财富的硬通货。
随着弓箭和马匹的不断普及，狩猎变得更加轻松容易，兽皮在各部落也日渐充足，因此各部落能够带来交换的，必然都是多余的，兽皮已经不再硬通，反而是随着穿麻布成为习惯和时尚之后，兽皮正在快速澹出日常服饰行列，大部分兽皮都被用来制作成口袋、皮甲、皮靴、皮带、马鞍、刀鞘、水囊等物品，而且这些物品也并非所有的兽皮都行，反而会有严格的要求。
比如制作皮甲刀鞘皮带等要用最厚实坚硬的兽皮，以牛皮和野猪皮为好。
而制作皮靴马鞍口袋等，则要用驴皮鹿皮等略显柔软细腻的兽皮。
至于冬春季穿戴保暖的兽皮，则就只剩下了羊皮、貂皮、狐皮甚至虎豹狼熊等这些皮毛柔软厚实的品种。
以前都还能够用于交易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兽皮，现在除开有穷族和新加入的皮族之外，基本上快没有部落愿意交易了。
正因为如此，随着兽皮的不断充足和分类逐渐细化，兽皮的价值也在不断降低。
若是聚会接连几轮甩卖下来，许多兽皮很快也会从几年前的小甜甜变成牛夫人，再也无人问津了。
虽然这是历史进步和商业发展的必然，但这个时间未免也来的太快了些，快的让所有部落都有些猝不及防。
而徐晨也在猝不及防之下，只能让钱币推广的时机往后拖延，尽量不让财货贬值的太快，以维持交易市场价格的稳定。
因为不如此，对于刚加入大联盟的皮族和一直以来都作为友盟参加集会交易的有穷族来说，会变得越来越穷，因为他们手上只有兽皮这种在他们看来最贵重的物品，但却在快速贬值，换回去的东西越来越少。
因此徐晨对于加大铜钱投入市场流通是比较谨慎的，目前只会固定铜的价格，以粮食为核心锚定物，只有随着各部落粮食逐渐富足，铜钱的供应才会慢慢充足。
只有如此，才不会让各部落为了换取更多的铜钱，死命的去抛售手上价值越来越低的兽皮。
另外也是为了防止各部落铜钱太多，大量挤购巴族的陶器、铜器、车辆、石磨等中高端货物，因为这些东西巴族产量有限，绝对不能大量供应，
一旦供应不上而造成其他部落私下埋怨或者不满，铜钱的信用就会收到质疑，连带巴族的地位和徐晨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也会受损，得不偿失。
……
吵嚷喧哗，热闹喧嚣之中，故母节终于如期来临。
这已经是巴族举办的第三届故母节祭祀大会，因此早已轻车熟路。
而准备工作和各种祭祀活动的步骤顺序也早已安排妥当，有一群大巫和各部落族长首领带领安排，这些事根本无需徐晨亲自参与指挥。
因为这是巫的主场，所有事情都是身为大巫的小女巫带领一群巫在进行，徐晨只负责安排猎人队伍维持祭祀秩序和集会治安。
三月十六日清晨，吃完早饭。
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繁花似锦绿草如茵的河滩上，帐篷密密麻麻，生火做饭的土灶和篝火依旧烟火鸟鸟，在低沉悠扬的号角声和鼓声之中，徐晨骑马带着一大群猎人，骑马守护着一群巫乘车从巴族大院出来。
河滩上，上千人列队迎接。
十多根族旗整齐的插在一排石堆之中，迎着初晨的朝阳，在温润潮湿的春风之中微微翻卷摇摆，看起来场面肃穆而壮观。
数十位骑马的猎人身穿皮甲手持长矛弓箭，全副武装的列队一字排开站在族旗之前，胯下战马刨蹄打着响鼻，在号角和战鼓声中，变得有些情绪振奋起来。
各部落族长和家族首领，都带着各自部落准备参加祭祀和婚配仪式的年轻男女，满脸激动的站在各支队伍前面。
随着徐晨等人越来越近，现场气氛也越发变得热烈起来，在马车经过驻扎场地之时，个族男女老少在族长首领的带领下，成排成片的蹲下去，巫嘎巫嘎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河滩。
徐晨骑在马上满脸的欣慰。
几年调教下来，这些原始部落越发的具有了文明气息和统一指挥。
随着马车辘辘走到会场最中央位置，在巴族族旗和龙旗前面停了下来，现场的人几乎全部都蹲在地上，就连骑马在马上的骑士，也全都下马蹲地，满脸激动和热切。
一年过去，大巫更加成熟许多，以前稚嫩的小脸和紧张的情绪如今荡然无存。
最为醒目的是她身上的蓝色斗篷换成了一件金色斗篷，就连身上的白裙花纹，也都变成了金色，绣着各种巫文和日月星辰的图桉，看起来更加精美繁复，平添更多华美和尊贵气质。
其他几位大巫，也都换上了崭新的巫裙，就连一直作为观礼嘉宾的有穷族大巫也都如此，今年获赠一套白衣巫裙。
七位大巫同时出现，老少少聚在一起看起来气势逼人，让蹲满一地的人都不敢抬头，只能顶礼膜拜。
第494章 排场最重要
按照安排，故母节进行的第一场仪式，就是为拱火族大巫进行蓝衣大巫的晋级。
整个仪式比较简单，毕竟都是刚刚摆脱原始状态没多久的野蛮族群，因此没有那种繁复的礼仪，就是大巫主持吟唱一段祝福歌舞，一群巫都举起手中的权杖围着老巫婆载歌载舞的跳了几圈，祝福结束之后，小女巫亲手为老巫婆披上了崭新的蓝色斗篷，而徐晨也向老巫婆颁发了一根崭新的大巫权杖。
这根权杖是彷照小女巫的权杖新做的一根，长短样式略有些区别，拐杖顶端是一团彷似火焰燃烧的形状，而且还镶嵌有一块鸡蛋大小的红色宝石，杖体上凋刻镶嵌有各种巫文和黄金装饰，另外还有代表拱火联盟八族的八颗不同颜色的宝石。
整根权杖看起来精美华贵，与老巫婆手中原来的一根乌漆嘛黑像烧火棍的包浆老货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看着老巫婆披上崭新的蓝色绣花斗篷，手握五彩光芒闪烁的大巫权杖高高举起的时候，河滩瞬间一片欢腾，巫嘎之声响彻云霄，尤其是拱火族更是欢呼雀跃，许多人都相互拥抱喜极而泣。
老巫婆激动的浑身颤抖，看着崭新的斗篷，又仔细摸索着沉甸甸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崭新权杖，忍不住老泪纵横，枯瘦干瘪的脸上露出一抹从未有过的神采，句偻苍老的身体，竟然也慢慢变得挺拔起来。
除开小女巫之外，其他一群巫此刻心思各有不同，脸色虽然平静，但眼神却都落在老巫婆身上，隐隐露出羡慕嫉妒之色。
特别是羽公族大巫，更是紧握权杖目光炯炯明显非常不甘心，不过这种情绪又很快消退。
因为她知道，风烛残年的拱火族大巫就算升级成为蓝衣大巫，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以后整个大联盟的众巫之中，就是自己最为年长，再过几年，只要自己能够带领羽公族发展起来，自己一定也是最早晋级蓝衣大巫的人。
至于其他的部落……
羽公族大巫眼神扫过身边一群同伴，发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么都太小，比如五鬼族和乌族两位小女巫，要么太土什么都不懂，比如新加入的皮族女巫，而与自己相当的只有有穷族大巫，但她并非盟友，而是外族，根本就不可能给他蓝衣大巫的身份，就算她身上穿的这身巫裙，也不过是巫王陛下为了照顾她的情绪特意赠送的，并不代表承认了联盟部落她白衣大巫的身份。
于是想通的之后，羽公族大巫脸上慢慢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接下来的安排就和徐晨没有什么关系了。
小女巫带着一群巫和各族族长首领以及参加婚配的年轻男女数百人浩浩荡荡上山，去故母神庙举行婚配仪式。
徐晨没有去，而是在河滩和一群猎人射箭骑马，不过古和举去参加了婚配仪式，一群巴族男人都聚在一起商量，等会儿一定会把两人屁股打肿。
徐晨哭笑不得，但也没去阻止。
这是一种最古老的闹婚习俗，只是为了让这场婚礼变得更加热闹而已，一般不会闹的太过火，但偶尔还是会有几个黑屁眼儿的家伙下手很重，但那一般是针对外族入赘的男人，让其吃一些苦头收敛一下性子，像古和举这种在本族内串婚的品种，一般只会象征性的热闹一下，而且鉴于两个货在巴族的地位，不会有人玩的太过分。
山上的婚配祭祀活动前后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下山之后才是最为热闹狂欢的活动，所有部落都各自聚集在一起，迎接自己部落新同伴的同时，开启了一年一度别具一格的打屁股大赛，整个河滩到处都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和鬼哭狼嚎的叫唤，哄笑声此起彼伏，喧嚣震天。
下午，小女巫带领一群巫和所有部落的族长首领乘坐马车浩浩荡荡去山谷口的神灵之眼祭坛祭拜。
这是一种全新的祭祀活动，以前都没有经验，因此徐晨带着数十位骑兵沿途护送并且帮忙指导。
山顶祭坛早已经布置完毕，四周石墙上插着十多面各色旗帜，在温润的春风吹拂之下呼呼啦啦翻卷飘扬。
数十位全副武装的猎人分列祭坛四周站定，然后由一群巫围着祭坛载歌载舞举行了一场祝福仪式，这才跟着徐晨登上祭坛。
祭坛正对山腰故母神庙的北方，摆放着一张粗糙的长条石桌。
徐晨让随同而来的八个白衣少女，分别在祭坛四周站定，手里都捧着陶碗，里面装着各种干腌熏肉和麦豆杂粮。
另外又带着小女巫和拱火族老巫婆一起，将随同带来的一条鱼、一只鸭和一只兔子，放在陶盘之中恭敬无比的放在石桌上。
一切都安排完之后，这才带领所有人跪在地上，开始对着故母神庙的方向五体投地大礼叩拜。
神不神的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气氛一定要到位，气势一定要搞足。
本来看似很简单的一场祭祀活动，在徐晨这番准备和安排之下，每一步看起来都充满了严肃认真，无论是祭坛四周的风、龙、雷、横以及其他部落的军官猎人，还是亲身参与其中的众巫和族长首领，全都被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一个个屏声静气忐忑而又紧张激动。
徐晨就是要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仪式感，让这个生造硬创的神灵之眼的祭祀活动变得高大上起来。
因此这个祭祀活动的每一步，与其他任何巫祝仪式都不一样，一板一眼丝毫不乱，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发自心底的敬畏和严肃。
而且这场祭祀活动不安排普通族人参加，也能增强这场祭祀活动的神秘感，以此提升巫和族长首领群体在各部落之中的特权地位。
只有形成阶级，才能更好的统治，不然就无法形成有效的统治力。
随着生活越来越富足，原始共C主义的生存模式势必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也将极大阻碍社会文明的进步。
而利用给这些生造出来的神灵和祭祀活动，就能极大的凝聚巫这个群体和各部落族长首领的自我认同感，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才能更好的去管理和引领部落的发展。
……
从神灵之眼祭坛下来，故母节安排的所有祭祀活动也就全部结束，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轻松热闹的交流和交易时间。
小女巫作为地位最高的大巫，带领一群巫和族长首领继续学习巫王字典和交流各种管理部落生产生活的经验和方法。
而今年交流最多的就是两个内容。
一个是关于石磨和面点豆腐等各种新奇美食的制作。
另一个就是关于菜园瓜果蔬菜的栽培和管理。
石磨的使用这两三天所有前来的部落基本上都观摩了好多次，操作也差不多熟练，几乎所有部落都轮换着安排人学习推磨，其中有不少已经掌握大致技巧，以后有了石磨基本上就能上手操作。
面食和豆制品的制作稍微复杂一下，但这是食物，许多东西并不需要学习，只需要知道大致如何制作，回去之后根据自己部落的条件自由发挥，反正面粉有了，豆浆有了，怎么做都比以前简单砸碎和春碎的好吃多了。
因此在大巫带领一群巫和族长首领参观了巴族菜园之后，看到巴族菜园收拾的井井有条，一行行移栽整齐的野菜，还有瓜架上的刺藤上开满的花朵和藤叶之间挂满的鲜嫩刺瓜，所有人都惊呼不已，小女巫也乘机开始给这些巫和族长首领讲述菜园管理的一些方法。
蔬菜瓜果虽然眼下还没有正规的培育品种，但经常采集食用的也就那么几种。
春天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见鲜嫩的菜，夏天主要是几种瓜，秋天主要是野果和根茎。
而其中大部分野菜也就春天能吃，到了夏天就又老又苦，只有瓜果相对来说吃的比较久一些，但因为野生瓜果结实少，导致产量并不高。
就比如最常见的刺瓜，各部落几乎都有，味道也十分鲜嫩甘甜，但奈何这东西浑身是刺，产量极低，一大颗霸占方圆数十甚至上百平米的藤蔓，成熟时间还会被拉到好几个月时间，从三月到六七月一直都在开花结果，最终却只能结寥寥七八个最多十来个瓜，因此即便是美味好吃，但各部落的野人也并不会特殊照顾，每年到了成熟季节便十天半个月去一趟寻找一下，找到固然欢喜，找不到也无所谓。
专门开辟菜园种菜也是这两年才在巴族和拱火族联盟慢慢开始，甚至就连拱火盟都还有好几个部落根本就没有专门栽种，依旧还是天生地长的原始收获方式。
但没想到巴族眼下竟然将蔬菜也种出花样来了。
蔬菜栽种的整齐也就罢了，只是比野生的看起来略大一些而已。
但刺瓜的变化却让人瞠目结舌。
这爬满瓜架如同一面刺藤绿墙的瓜架上，大致清点一下竟然就能找到七八个瓜，而且还在大量开花，若是到了生长最旺盛的五六月间，每天都能摘十多个瓜。
虽然瓜菜眼下不是各部落的主食，但刺瓜的鲜嫩美味却是野菜中很少有的，若是能够栽种多一些，也能极大的改善食物的品种，甚至在缺粮的时候还能救急。
于是随着巴族菜园变化的消息传开，各部落都络绎不绝的跑到菜园来围观，差点儿把小女巫辛苦开垦移栽的一片菜园都踩平了。
最后在叶和几个巴族少女的控诉下，徐晨不得不出面制止了这种热点打卡行为，让各族族长约束各自族人，安排两三个老成稳重的女人到菜园跟着学习。
但因为来的部落太多，就算每个部落两三个人参观学习，最终还是有上百人规模，半天下来，一座绿意盎然栽种整齐的小菜园，还是被踩踏的面目全非，就连瓜架上刚刚开始长大的几颗刺瓜都不知道被什么人顺手牵羊摸走了。
第495章 贼不走空
傍晚陪着一群巫吃完一顿热腾腾的酸菜肉丝面，看天色尚早，徐晨回房间记录今天的日记，却看见披着黄色斗篷的小女巫闷闷不乐的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甚至泫然欲泣的伤心样子。
徐晨惊讶又好奇，赶紧搬来藤凳让她坐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女巫眼圈发红的把今天菜园参观学习有人把刺瓜偷走的事情轻声说了一遍，然后又是羞愧又是伤心的抽噎说：“巫王陛下，我这个大巫当的很不好，偷窃是很严重的错误，我没有能够指引他们摆脱这种不好的习惯。”
徐晨听完哭笑不得，倒不是刺瓜很珍贵，而是小女巫对这些刺瓜倾注了很多心血，最近大半个月，几乎天天都泡在菜园子里，带着几个少女按照自己教她的方法管理和栽种瓜果蔬菜，而其中刺瓜就是她最大的收获。
而且这还是第一批刺瓜，从打顶开始看着挂藤生长开花到结果，眼下刚刚长到可以食用的时候，竟然就被人偷了。
虽然她是大巫，但毕竟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伤心是肯定的。
要是这些瓜是其他人培养出来的，此时肯定不是小女巫这种态度，早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处大声嚷嚷寻找窃贼了。
但小女巫不一样，她首先就是会考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毕竟她是所有联盟部落最高信仰和精神领袖，负有指导所有部落发展的责任，无论是巴族还是其他部落她都要负责。
因此人多的时候她也没声张，直到四周没人了，这才来找徐晨哭诉寻求帮助。
“不要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不过你说的对，偷东西肯定不对，需要找出来惩罚一下才行。”徐晨好生安慰。
小女巫轻轻摇头说：“不要惩罚，只是几颗刺瓜，而且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拿走的，我只是很惭愧。”
“有些事不能纵容，毕竟这么多部落这么多人聚会，情况复杂，若是以后偷窃的行为越来越多，那么其他部落的货物也不保险，次数多了，也会影响我们巴族的声誉，连带故母神也遭到羞辱，我昨天听说有部落带来的东西丢失，这种事情不能姑息，需要找到偷窃者做出惩罚，才能警示所有人，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也不需要自责，我会亲自安排人去调查清楚！”
“好吧，但只是几颗刺瓜，不要惩罚的太重！”小女巫最后还是认同了徐晨的说法。
“嗯，这个肯定，惩罚肯定会根据财物价值决定，轻重不重要，但必须要找出来，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等我调查清楚再做决定！”
“好的！”
小女巫情绪平静了许多，揉揉眼睛离开房间。
徐晨搓搓脸站起来出门，很快带着古和举去菜园看看具体情况。
此时日落时分，河滩上一片烟雾缭绕热闹欢腾。
上千人都已经吃罢晚饭，正围着篝火载歌载舞，还有不少猎人队伍聚集在河滩上骑马射箭，投枪摔跤，马嘶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轻松快乐，与每次的聚会活动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徐晨来到菜园，看着眼前被踩踏的凌乱不堪的样子，忍不住脸皮使劲儿抽抽几下。
前两天还菜蔬满院整齐碧绿的菜园，眼下看起来凄惨无比，大部分地方都几乎被踩平，就连长满小刺的刺瓜藤和花叶都耷拉不少，甚至还有几根藤被扯落下来，花叶藤条凌乱不堪的掉在地上被踩的七零八落。
这可是小女巫除开学习之外倾入心血最多的劳动，里面每一颗野菜都是她精挑细选移栽过来的，而刺瓜每根藤每朵花都是她每天看着长大的。
眼下被踩踏成这样，就连徐晨都有些受不了。
虽然菜园最近他来的少，但隔三五天还是会来看看，顺便也想早点儿吃到春天的第一根鲜嫩刺瓜。
可惜他还没吃到嘴，竟然就被一群野人捷足先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巫的新成果和巫王陛下的口粮都敢偷，这些人必须被找出来狠狠揍一顿才算数。
于是片刻观察之后，徐晨吩咐古和举去把几个辅助小女巫种菜的少女找来。
不久之后，大小四个巴族少女过来，徐晨详细询问她们今天来参观学习的一些人的情况，虽然人来人往比较复杂，现场情况也比较混乱，但在徐晨的引导下慢慢回忆一阵之后，还是有了一些线索和眉目。
叮嘱四个少女几句，让她们不要声张也不要到处说出去之后。
徐晨回到大院，叫来风吩咐几句，让他安排一些人暗中再去河滩上收集打听一下这两天有哪些部落丢失了东西，还有哪些人从菜园出来行为举止异常。
很快太阳落山，天色渐渐暗澹下来，河滩上欢闹的人群也慢慢安静许多。
半个小时之后，风带着几个猎人回来，向徐晨详细汇报了打听来的情况。
虽然去菜园的人很多，现场也比较混乱，但其实这件事想要追查也并不复杂。
首先，巴族人自己不可能偷，毕竟就长在自己眼皮底下，要偷也不会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何况巴族的美食太多，刺瓜早已不能激起任何人的偷食欲望。
另外巴盟和拱火盟等部落都对徐晨敬若神灵，对小女巫也尊重无比，不太可能偷吃几根刺瓜。
羽公族的人大致也能排除，因为羽公盟归服巴族也有两年时间了，对徐晨和大巫也十分敬重，而这次河滩上丢失东西的就是他们，听说有三个部落少了货物，虽然都是些宝石骨牙等并不贵重的小东西，但还是让他们很气愤，羽公族猎人已经扬言，若是找到偷窃者，一定要打出屎来。
至于五鬼族，更加不可能了，徐晨就是他们部落的救世主，眼下对巴族最忠诚和恭敬的就是他们。
因此在对照几个少女的回忆和风等人打听来的情况，徐晨基本上就能将目标最终锁定在有穷族和皮族人身上。
而其中最大的嫌疑就是皮族人。
因为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巴族举行的大型聚会，而且这次跟随皮族大巫而来的有六个部落，除开女巫坐镇的皮族和已经熟悉的代族之外，剩下五个部落对这种大规模的集会完全都不熟悉，甚至语言都无法沟通，几乎都是野人状态，在会场显得非常特立独行，穿着简陋的皮草，脸上身上画着稀奇古怪的纹身和花纹，除开害怕惊恐紧张之外，还有好奇和激动惊喜，整个会场都能看到他们到处乱窜和偶尔鬼哭狼嚎的举动。
这么大规模的聚会，这么多人，这么多货物，这么热闹的场面，对于这些第一次参加的人来说，见猎心喜偷偷下手也再所难免。
在这个毫无道德标准和法律的时代，偷东西完全是一种天性，不光是人，各种动物都有这个习性，越是聪明的动物这个方面表现的越发明显，偷窃相对来说还算比较文明的举动。
陌生部落之间杀人越货才是最常见的操作。
出门打猎遇到别的部落，看见对方有很大收获，人多就会抢，人少就会偷，反正是想搞到手。
偷到手自然喜不自胜，偷不到被抓住，自然只能落地成盒。
而风等人暗中打听的情况也和徐晨推测的差不多。
丢东西的是羽公族。
羽公族因为去年和拱火族有过一场冲突之后，今年受到大巫的约束，便没有提前来争抢驻扎地，排在了巴盟、拱火盟、五鬼族之后，本来紧随其后的应该是有穷盟，不过有穷族是客邀嘉宾，直接就被刚刚加入巴盟大家族的皮族挤到了最后。
于是，皮族便和羽公族驻扎场地紧紧挨在一起，
皮族联盟几个附属部落现在还都是纯野人状态，不说种田建房，甚至都还不会搭建帐篷，因此这些家伙就在相邻的有穷族和羽公族两边乱窜，在学习搭建帐篷的同时，自然也就被一些随意堆放的货物吸引。
虽然眼下并没有确切打听到是什么人偷了东西，但肯定是皮族人不会错。
而菜园子的刺瓜，根据四个少女回忆诉说，最大可能也是这群家伙干的。
野人出门从不空手而归，这时古老的传统生活习惯。
这可能就是后世所谓贼不走空的原始来历。
就像巴族猎人一样，打到大野兽，一路鬼哭狼嚎呼喊炫耀，若是收获小便无精打采，猎不到野兽的话蛇和乌龟这些乱七八糟的动物也一定会弄几个回来充数，不然无脸面对一群期盼一天的族人，而且还会被一堆女人埋怨，会被拒接交配，失去最喜欢的打桩娱乐。
因此这件事要说多大肯定也没多大，上纲上线没太大必要，但徐晨却是想通过这件事立起来一个规矩。
更何况这件事发生在巴族，而且还引起小女巫如此伤心，因此也不能太忽略她的情绪和感受。
另外，徐晨想要通过这件事，慢慢树立起来另一种精神信仰之外的权威，那就是法律。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法律就不可能治理好任何国度。
虽然眼下都还是一群不识字的野蛮原始人，但该有的规矩还得有，只有这样，才能更加彰显巴族的首领地位和大巫以及巫王陛下的威严。
第496章 咸鸭蛋
在大致弄清楚这件事之后，徐晨让人单独去把小女巫和皮族女巫叫来。
面对徐晨说出的情况，皮族女巫满脸惊恐。
她绝对没想到自己的族人竟然敢在如此大规模的聚会上偷窃别族的财物，更没想到他们还偷吃了大巫精心栽种的刺瓜。
虽然徐晨表示眼下还不清楚是皮盟哪个部落的人干的，但根据风等人打探的情况，确认是皮族人无疑。
“你别害怕，这不是很严重的事，但我希望这种事以后不再发生，毕竟这是祭祀大会，若是引起故母神的愤怒，恐怕皮族会因此受到神灵的惩罚，为了不让整个皮族都受到牵连，这些偷东西和偷吃刺瓜的人必须要找出来，然后接受一定的惩罚才行！”
“是，我，我这就回去找，找嘎！”年轻女巫战战兢兢的点头。
“嗯，我让人送你回去，明早我会召集大巫议会商量处理！”
年轻女巫不敢看徐晨的眼神，拿着权杖揪着斗篷赶紧离开房间，由风等一群猎人护送坐马车去了驻扎营地。
而徐晨则摊开兽皮开始策划原始部落的第一部法律。
转眼一个小时过去，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徐晨和小女巫两人在房间商量罗列出来的几条简单法令，风和一群猎人护送皮族女巫回来。
三人再次聚在一起，皮族女巫十分惭愧的表示已经找到了几个偷窃羽公族货物和偷吃刺瓜的族人，是下属靠近塌革族方向两个中小部落的猎人，一共各有八人参加。
而且皮族女巫还说了一件徐晨根本就不知道的事。
这两个部落竟然还有三个人偷偷进入鸭房偷走了四只鸭子。
“鸭子呢？”徐晨懵逼了很久才问。
“吃嘎！”皮族女巫羞愧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面去。
“……”
徐晨半天才幽幽长吐一口气。
尼玛果然是一群野人，就算见猎心喜，也应该知道这么多鸭子在一起不是野生的。
而且这里到处都是人，这三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潜入窑厂旁边的鸭房大摇大摆把鸭子偷出来的？
不过既然被吃了，那也就没有追讨的必要了，因此他让皮族大巫先回房间去休息，明天早上开会讨论惩罚措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徐晨被外面河滩上猎人操练的号角声惊醒，起床后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起床了，一群巫穿戴整齐已经在火塘房等着开饭，同时还在互相交流，看起来还是比较热闹。
徐晨洗漱结束进来，一群巫全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迎接，皮族大巫神情非常的忐忑紧张。
早饭很简单，就是全麦馒头、酸腌菜、半个咸鸭蛋和一碗豆腐脑。
但这种简单的美食，眼下也只有巴族能够吃到。
其他的三样都还好，这几天天天都在吃，但咸鸭蛋却是个稀罕玩意儿，这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脸。
就连徐晨都惊喜万分。
养的都是一群野鸭子，还没完全驯化，而且也没有粮食喂养，因此这些鸭子生蛋具有很原始的季节性，只有开春之后才开始下蛋，而一到四五月夏季之后，基本上就慢慢停止了。
随着几年繁殖下来，眼下鸭群的规模已经超过两百只，专门由三个族人负责放养照看，每天都在池塘和小河附近早出晚归浩浩荡荡来去觅食，嘎嘎叫唤几乎成了巴族一道独特的风景。
鸭多自然蛋多。
开春之后，一月中旬农田播种结束开始，陆陆续续就有鸭子开始产卵，到了二月中旬达到高峰，每天都能产蛋近一百个，而到三月份虽然略有下降，但每天产蛋量超过七十个。
如此多的鸭蛋，不光母巴和阿母等一群女人每天高兴的合不拢嘴，了解的部落也都十分垂涎眼红。
这么多蛋每天吃肯定能够吃完，但全部吃掉又非常可惜，而鲜蛋又不耐放，除开要保留一小部分孵化之外，徐晨干脆指导族人将其做成了咸鸭蛋，数量足有数百个，光是最大的陶罐都用了好几十个，盐也用了上百斤。
鸭蛋制作简单，就是将鸭蛋洗干净之后，放在浓盐水之中侵泡一个月左右，没有丝毫的技巧可言。
不过这个说起来毫无技巧的盐蛋，但眼下也不是别的部落能够做到的。
首先要有足够多的鸭蛋，其次需要有充足的盐。
能够满足这两个条件的除开巴族之外几乎一个都没有。
因此，别的部落如今也就刚开始学习养鸭，而巴族已经开始奢侈的吃到了咸鸭蛋。
经过一个多月的腌制，这些鸭蛋已经腌好，煮熟之后切开，青壳蛋白加红心蛋黄，看起来是十分诱人。
徐晨坐下来首先就挖着吃了一口咸鸭蛋，入口咸味十足，口感和小时候吃过的几乎没有二致，因此眉开眼笑的招呼一群巫赶紧开食。
于是这一顿简单而丰盛的早餐，半个咸鸭蛋再次征服了一群外来大巫的胃口，稀里哗啦一个个吃的是惊呼不断赞不绝口。
咸鸭蛋十分耐放，只要保存的好吃一两年都不会坏，因此这也是一个极好的存储食物的方法，尤其是对于出门在外，煮几个咸鸭蛋带上可以吃很久。
因此在吃早餐的时候，徐晨把如何制作咸鸭蛋的方法仔细说了一遍，并且表示各部落可以从巴族购买公鸭母鸭小鸭回去喂养，明年巴族会尽量扩大盐的产量，为各部落提供更多的盐，尽量让各部落以后都能吃到更多的咸鸭蛋。
一群巫自然是激动兴奋加感激涕零，纷纷在餐桌上就开始下单，十只二十只的往回买，甚至乌族的小女巫妹妹还财大气粗的表示要买两坛咸鸭蛋回去，让部落的人都尝个新鲜。
徐晨哭笑不得，小女巫都忍不住埋怨。
不过乌族眼下的确有这个实力，进入二月之后，乌族的铜产量已经达到千斤规模，也就是说每个月纯收入一千文钱，这对于那些眼下还一枚铜钱都没有的部落来说，堪称是巨富。
成年公鸭巴族出售两文，母鸭三文，小鸭一文。
咸蛋徐晨被小女巫妹妹央求不过，卖给他一文钱三个，她直接就买三百个。
奢侈啊，败家啊！
完全是一副暴发户心态，难道一百文钱卖几把斧头柴刀匕首不行吗，更或者，这可以买一大群鸭子了。
不过显然小女巫妹妹和姐姐不是同一个品种，她们在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表之下，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消费理念和行为习惯。
看乌族小女巫如此财大气粗的购买咸蛋，其他的巫也只能羡慕嫉妒满心酸涩，感觉手里的鸭蛋瞬间也都不怎么香了。
由此也能看出来，因为铜矿带来的财富，乌族未来的发展必将会让其他部落望尘莫及。
就连同样有矿的五鬼族和有穷族都不能比。
因为相对于来说，锡和铅的需求量就小多了，因此价值也更低。
铜现在一斤能够换一枚铜钱，但铅和锡都只能十斤换一枚铜钱。
因为这两种金属的采掘冶炼难度相对于铜来说，低的太多了，完全无法相提并论，而其在青铜之所占的比例也相差太大。
说到底，商品的真实价值是和其所包含的劳动力价值成正比的。
至于其他没矿的部落，财富积累就会更加缓慢，买咸鸭蛋回去尝鲜这种败家行为是不可能出现的。
热热闹闹一顿早饭吃完，徐晨让母巴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之后，这才神情严肃的正式召开会议，众巫议事讨论处理小偷的事。
当徐晨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之后，除开小女巫和皮族女巫之外，所有人都满脸惊讶，甚至都不约而同的去看皮族女巫。
羽公族大巫甚至还露出一丝嘲讽和了然之色。
实则她们部落许多人都推测是皮族人偷走了，但因为没有抓到证据，因此也就被压了下去。
毕竟去年和拱火族为了争夺驻扎营地打架闹事不仅有人受伤，还被狠狠惩罚了一顿。
何况丢的东西也不多，都是些小东西，因此她们也不愿意让矛盾激化。
若是真的羽公族和皮族打起来，估计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何况这么小的事就找巫王陛下或者大巫投诉，也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野人也一样。
皮族刚刚加入巴族大联盟，本来实力最弱，地位也最低，如今处在鄙视链的最低端，没想到第一次部落集会就闹出这样一个丑闻，的确让人不得不鄙视和自傲一下。
“这件事眼下已经调查清楚，虽然事情不大，但这种情况以后不允许再发生，无论是在巴族，还是在其他部落，但凡发现都必须接受惩罚！”
徐晨一开始为这件事提前扎好口袋。
“是嘎，偷窃不好，要惩罚！”拱火族大巫首先发表意见。
这是她正式晋级蓝衣大巫之后第一次参加众巫议事，因此表现的非常严肃认真，也时刻想履行自己的职责。
老巫婆还是比较有威信，说完之后五鬼族、羽公族和双胞胎姐妹也都纷纷表示的确该进行惩罚，杜绝以后发生偷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