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车轮战
“第三场,沈宁雪对邱时...”
“第五场,沈宁雪对花月...”
“第十五场,沈宁雪对......”
“第二十场,沈宁雪对......”
看台上的人终于不淡定了,原先鄙夷的目光逐渐变得惊愕,她们不可置信的相互交谈着...
“不是吧...连续二十场了...她还有力气?”
“这...看不出来啊...她不是没待在岛上过吗?从哪练出来的?”
“这是人是鬼啊...?都不带休息的吗?”
“而且,这一场,她对战的好像是...猫儿?”
“什么?!猫儿?!”
一人惊讶的低呼一声:“要死了,那个变态根本就不是人!跟她对上的人要么能打败她,要么就等被活活玩死!”
就像猫捉老鼠一样,不会给个痛快,而是慢慢的,让对方忍受煎熬,在绝望与痛苦中慢慢丧失生命!
“夫人是认真的吗?这个继承人究竟是得死还是要活啊?”
“快看快看!猫儿出来了!就是猫儿!”
“完了完了,忽然开始心疼这个继承人了怎么办...”
“默哀吧...沈宁雪...敬你是个英雄!”
“......”
现场的声音有些嘈杂,吵吵嚷嚷的让人很是心烦...
沈宁雪已经连续打了十九场,赢了十九场,现在身心俱疲,大脑昏昏沉沉的还带有些绵密的刺痛感,着实令人不爽。
她浑身早已被汗水浸湿,额头尚在滴落着豆大的汗珠,她有些疲惫了,眼睛有些茫然无神的盯着面前缓缓走来的小小人影...
似乎,是个小姑娘呢...
身材娇小,但也是黄金比列,扎着双马尾,脖间挂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黑色粉边的蓬蓬裙,戴着一个粉色的猫耳头饰,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踩着轻盈的猫步,缓缓走来,脖间的铃铛也随着发出悦耳声响,随着距离的缩小,那声音也越来越大...
“叮铃铃~”
“叮铃铃~”
“叮铃铃~”
沈宁雪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要自己清醒一下,只是那铃铛的声音阵阵在耳边回响,虽然悦耳,但也很令人心烦...
她只觉得内心一阵烦躁,再抬头之时,那娇小的人儿便已经飞扑过来,戴着锋利猫爪的手与她的脸近在迟尺,几乎下一秒就要在她脸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沈宁雪顿时瞳孔一缩,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速度一下子抓住对方的猫爪,然后瞬间旋转甩出——
只听“嘭——!”的一声,
那道娇小的身影便被如同破絮一般被直接甩飞!
“哇——!”
看台上的人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惊呆了!
要知道,猫儿的速度可是无人可及,足足比平常人快了五倍!被她盯上的猎物基本上都难逃一死。
更何况,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挨到沈宁雪了,按照正常人的反应时间,是绝对没有可能躲得过的!
沈宁雪那一下,明明就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而且速度完全不亚于猫儿!
被摔在地上的猫儿也发现了这一点,她黑亮的双眸不禁有些警惕了,她懒洋洋的伸个懒腰,爬了起来,如猫儿般伸伸爪子,拉伸一下身体,随后歪歪头,发出一声疑惑的:
“喵?”
沈宁雪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她觉得那种速度是自己无法躲避的,比红酒白酒可要快多了!
但是那一瞬间,她的手似乎并不受她控制,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而且十分准确的破解了对方的突袭,力道精准,且狠!
见沈宁雪不说话,似乎在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猫儿也不再等待,眸光一厉,再次以出现残影的速度飞扑过去,手脚并用,想要锁住沈宁雪。
然而对方速度却更快,在猫儿出手的一瞬间转移到她的身后,右手猛地一抬起,就死死的掐住对方的脖子,将她毫不留情的按到地上。
“喵!”
猫儿凄厉的叫了一声,而后锋利的猫爪忽地向前突刺——
距离太近,沈宁雪虽及时往后一仰,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尖锐的利刃划伤。
闪着冷光的利刃飞速划过她的脸蛋,沈宁雪只觉得脸上一阵微微的刺痛,再用手擦拭的时候,只看见手背上沾染了一丝血渍...
“......”
她眸色一暗,里面有猫儿看不懂的情绪。
一方钳制一方的场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猫儿便摆脱了沈宁雪的桎梏,一个后仰空翻拉开了与沈宁雪的距离。
她看着沈宁雪的眼神里多了抹忌惮,姿态也不再慵懒,而是警惕的弓起了腰身,直直的盯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
不难想象,若她真的是只猫儿的话,此刻怕早就炸起了浑身的毛发,瞪着两个竖瞳厉声哈气了。
她不动,沈宁雪自然也不会动。
要知道,她已经连续二十场没休息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的闲暇时间对她都是极其珍贵极其奢侈的。
她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场,所以她必须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时间好好休息...
角斗场上两方僵持不下,双方都在观察着对方的动作,谁也不愿先动手,气氛一度变得压抑低沉,连看台上的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场面。
沈宁雪的恢复能力似乎变强了,这二十场的连续战斗中,她曾一度疲惫到虚脱,满头大汗...
但似乎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快速的恢复过来,而这段恢复的时间,似乎也变得越来越短了...
猫儿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看到沈宁雪的苍白的面色逐渐回暖,心中隐隐多了一丝不安...
于是下一瞬,猫儿不再继续僵持,而是奔跑向前,奋力一搏——
沈宁雪也并不示弱,直接从正面迎了上去——
两位速度型的打手每一次交锋都是一帧绝美的画面。
她们眼神专心而锐利,出手毫不留情,刁钻狠厉。
沈宁雪没有武器,面对猫儿锋利的爪刃她选择虚晃躲避,一个利落的空中转体越过进攻冲来的猫儿,然后刹那间——
她身体仍然空中飞跃之时,突然伸出双手抓住猫儿的两个手腕。然后身体蜷缩回旋到猫儿面前,双腿骤然一个猛踹——
顺势将猫儿的爪刃扯了下来!
角斗场上,猫儿被正面踹飞,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那金属的爪刃被沈宁雪随意的扔在一旁。
此刻,四目相对,战火燃烧。
然,她们的决斗,已然结束...
而沈宁雪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第二百三十章 速战速决
“她赢了赢了!厉害了!”
看台上终于传来了高呼喝彩,她们眼中的意外诧异与惊喜毫不隐藏的暴露在声音中,一声声的传递给在场的所有人,传到沈宁雪的耳中。
沈宁雪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眼猫儿离场的背影,抬眸环视了四周看台上人激动尖叫的转变,最后望向那最高位上的夫人,心中隐隐有些明了...
车轮战,说是试炼,倒不如说是严苛的训练。
她第一次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强大的对手,她需要一定的时间学习,缓冲...
而这前几位出场的对手,身手正好是由低到高慢慢递增的,她们的速度由缓加快,身法叫她看了个清楚,于是她可以一点一点笨拙的学习...
每一次被重重的打倒在地,每一次将要昏迷时被疼痛激醒,每一次拭掉嘴角的鲜血拂袖而起...
她都可以从中学到些什么东西...
再然后,她有所精益,便要对上相对更为强大的对手,再学习,精进,强大自身。
她没有休息的时间,所有的学习、思考、消化,都在对战中慢慢完成。直到打败对手的那一刻,她才有时间缓冲一下体力透支的问题。
随着对手的越来越强,她明显感到自己应对的越来越吃力,在这样严苛的环境下,她身体的极限正在慢慢被开发,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潜能被一点一点的激发。
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对战的技能,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越战越勇,越战越强,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只是,这种变化...
究竟是好是坏呢...
沈宁雪来不及想,对手也不会给她时间想。
上场的人数越来越多,沈宁雪应对的有些困难,在中间的几场,她险些就要败落。
然而不论她的面色有多苍白,身上的伤痕有多重,她似乎总能靠着一股坚韧的毅力,咬牙坚持到回合结束。
而后,短暂的空白期,她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的开始迅速恢复,到下一个入场的人来时,她早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随着对练的人的越来越多,她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这竟让她找到了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已经过了五十场,她心中的身法已经与专业的杀手无异。
她目光凌厉充满杀气,出手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打斗的过程刚柔并济,干净利落,宛如一场精彩盛大的角逐场面。
在一次次战胜对手之后,她的心中竟然慢慢衍生出了一种快感!
那是一种击败对手的快意,使她心理得到极大的满足,就好像这样的生活才是她的归宿,她本来就该这样生活在无尽的杀戮中,踏着猩红的鲜血,肆意畅快...
杀戮......
杀...
杀了她们...
沈宁雪脑中忽然闪过绯红残忍的画面,仅仅是转瞬即逝,却对她产生了不少的蛊惑...
她的头脑有些刺痛,密密麻麻的让人很不舒服,烦躁的直让人忍不住跳脚,想不顾一切的发泄心中的郁结与暴躁。
不对...不对劲...
她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强迫自己松开无意识攥紧的拳头,她想抬眸看看前面的对手,却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
那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浑身腥臭难耐,咧着一张血盆大口,露着狰狞恐怖的笑容,张牙舞爪的向她走来,嘴里似乎还发出了尖锐刺耳的桀桀笑声...
不...不对...
不是这样的...
她双手捂着脑袋,有些痛苦的强迫自己清醒,眉头紧蹙,看起来非常不舒服。
“你...没事吧?”
她的对手也发现她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怎么回事,攻击状态的姿势也缓了下来,不确定的轻声问道:“头疼?”
沈宁雪终于平息了大脑的风暴,她再抬起头时,眼中已不见丝毫的残暴郁色,有的只是透彻的清明。
“没事。”
她礼貌的笑笑,轻轻摇了摇头...
或许,只是因为没睡好吧...
对手点点头,试探的问道:“那我继续?”
沈宁雪唇色苍白的笑笑:“嗯,来吧。”
......
......
七十场过去了...
沈宁雪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劲,想要杀死对手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好几次,她都差点下了死手,好在最后及时收了力道,才没酿成惨剧。
她不禁心中有些起疑,泛起了嘀咕...
难道,是要发病了?
从前发病的时候,她确实凶残的像是一只毫无人性的野兽,遇血便会兴奋暴躁,闻到血腥味就会发狂伤人,神志不清,六亲不认...
不行!
还有三十场,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发病。
从前发病的时候有顾修云陪着,他会唤醒自己,是自己即使神志不清时也绝对不会伤害的人。
可现在,他不在了,自己就是个随时都会残害人命的定时炸弹...
她太清楚自己有多危险了,所以她必须要克制!
阿修不喜欢自己伤人,他一定会严厉是训斥自己的...
不能让阿修不高兴,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她会听话的...
一定会...
乖乖的...
她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终于清醒过来,眼中总算是没了血雾,可她却不敢松一口气...
快些...
在快些...
速战速决!
她握起拳头疾步上去,与对手正面交锋。
她必须得趁自己尚且清醒的时候,在不伤及对方性命的情况下,打败这些对手。
但...太难了。
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她想要赢,就必须得使出全力迎击。
但一旦使用全力,就没法压制自己的戾气,疾速增长的暴戾之气在胸腔中翻涌呼啸,大脑也受到影响的发出绵密恼人的刺痛。
沈宁雪压抑着戾气,一边咬着舌尖强制自己清醒,一边奋力对战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打败对方,身心都遭到了极大的挑战,使得戾气越来越来重,压抑的越来越困难。
如此恶性循环,一直到了第九十九场——
而这次,她所应对的不再是单人对战,而是一对二,双人对战!
沈宁雪一方,对战对方两人。
好巧不巧的是,对方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继承人小姐~请多指教~~”
这熟悉的语调,不是红酒又是谁?
与她一同作战的是,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冰美人——白酒。
这两人,是她第九十九场的对手。
但平心而论,就单单拿红酒来说,自己第七十场的对手完全可以打败红酒。
也就是说,在这一场中,红酒并不是主力。
那么...
就是这个一直未曾见到她出手过的白酒了!
未知的敌人,未知的变数,未知的挑战...
又会有怎样的威胁...
第二百三十一章 红酒出手
“继承人。”
一道清冷到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沈宁雪闻声望去,才发现那是一直像个背景板一样在站那里的白酒。
这是沈宁雪至今为止第一次听到她口中说出高达三个字的话,不由得抬眸望去——
只见白酒一身月牙白的银灰色衣衫,清风霁月,一头黑发高高的绑起,看起来又颇具英姿,而她面容清冷,双眸冰冷,应是个冷到骨子里的人儿。
她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微微颔首示意,这,便是她最正式的打招呼方式了。
对此,沈宁雪也淡淡的接受了,回之以礼。
两方人各自后退一步,摆出作战的姿势,对战,一触即发——
首先是白酒直接上前攻击,掌风凌厉超出了沈宁雪的预测。
不过好在第四十几场的时候,遇见过一个习惯以柔克刚的女子,她的身法沈宁雪学习的也差不多了,于是直接迎了上去,借力打力,反之攻了白酒一击。
然白酒的武力不可小觑,一个闪避直接让沈宁雪扑了个空,直接利落的转到沈宁雪的后侧蓄力抬掌,继续攻击。
沈宁雪察觉到她的动作,急忙一个转身格挡,下身顺势一个横劈——
她腿劲儿不小,这一个横劈下去速度之快带起一阵腿风,“嗖”的一个直接劈向白酒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白酒瞬间后退一步抬臂格挡,结结实实的挨上了那一击!
只见她重重的闷哼一声,一下被沈宁雪的力道震的接连后退好几步,右手小臂被劈的直抖。
见此,沈宁雪正要乘胜追击,可方才上前一步,便忽地被一道红色的身影占据了视野——
红酒不知从哪倏地袭来,一掌直接击中她的胸膛!
沈宁雪没有防备,被击退了两步。
她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方才想起,现在是两人对战,她的对手,还有一个红酒!
只是红酒一直待在一旁喝着那腰间葫芦里的酒,所以打着打着,她便忘了还有这么个人...
大意了!不该忽视每一个对手的。
沈宁雪刚刚注意到红酒,还没来得及思考对策,就又见一道银灰色的身影袭来!
打斗中,红酒也终于参与了进来。
只是不同的是...
红酒大多数是带着醉醺醺的酒香,近身纠缠着她,虽鲜少出手伤她,但总这么纠缠着她,也让她被白酒击中好几次。
“沈宁雪~痛吗~”
红酒那媚态惑人的语调又出现了,声音直听得人心中发痒,燥热难耐...
沈宁雪身上的疼痛的地方又变多了,不用看也知道肯定会淤青发紫。
只是...真是见了鬼了!
她一个女人听女人的声音怎么会燥热难耐?!
而且这声音听得她头脑抽抽,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她只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这下令她更加烦躁了!
心烦意乱的感觉哪哪都刺挠,手中空荡荡的觉得很不舒服,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想抓住点什么...
她想先解决掉扰人心神的红酒,然而手还未伸过去,就被攻击过来的白酒截断了动作,接着她在与白酒打斗的时候,红酒又会贴过来用那充满蛊惑性的语调‘耳鬓厮磨’...
这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乱人心神,一个攻击人身。
这一来一去的,沈宁雪竟找不到分开两人的突破口...
“沈宁雪~~你在克制什么~”
“再不出手~你可就要输喽~”
“啊~~沈宁雪~你又受伤了~怎么办~要打回来吗~”
“可是啊~你都碰不到我呢~”
“......”
“你闭嘴!”沈宁雪满头黑线,忍无可忍的冲着红酒攻过去——
然而...
“呦~好快的动作~只可惜~没有用啊~”
“你好没用啊~沈宁雪~”
你好没用啊...
你没用...
没用...
这句话如魔音灌耳,盘旋在她的大脑吵吵嚷嚷了许久也不曾减退。
沈宁雪微微有些晃神,大脑中似乎也飘来了那些久远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没用?!连钱都赚不到!老子就该卖了你!早该卖了你的!”
“呸!你个赔钱货,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连个子儿都带不回来!”
“呦~那不是沈宁雪吗?那个空降来咱们A班的倒数第一~”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好好的平民班不去,非要来这儿找什么存在感...”
“成绩一塌糊涂,听说连个初中都没上过,就直接跳到咱们最好的A班了,也不知是那来的能耐!”
“可能是想当个花瓶,傍个大款吧!毕竟...人家想得美啊~”
“你还别说,仔细看看,这长得也不错啊!说不定是个有本事的,我刚刚啊,可看到她从校董的办公室里出来的...”
“哎呦!那可真不得了了!咱们顾董可是帅惨了,真是不知道这个沈宁雪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让顾董看上?”
“学习上的功夫不行,那就是床上的功夫了得呗!”
“还天天装作那么认真的样子干嘛?没用就是没用,真以为就自己那点功夫能追上咱们这些人十几年的成果?真是可笑!好好做你的情人不就好了?干嘛非要站起来恶心人?”
“可能是跪久了,想找些存在感吧!哈哈哈哈哈...”
“跪?怎么跪?是那样跪吗?”
“是啊是啊!别看人家小,人家可玩得开呢!听说拍了不少在网上卖呢!”
“啧,恶心!”
“......”
“......”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你们胡说...你们在胡说!
胡说!
胡说!!!
沈宁雪胸腔早已怒火翻腾,她拼命的握紧双拳,死死的咬住牙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愤怒的双目微微泛红,有些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对着红酒咬牙蹦出一个一个的字——
“闭、嘴!别、说、了!”
然而红酒只是惊骇了一瞬,下一秒继续勾着红唇,带有迷迭酒香的调调就随之而来——
“别说了~别说什么了~什么呢~”
“哦~~是说你没用啊~”
“你瞧~你护不住自己的家庭~护不住自己的父亲母亲~护不住你的老公~更护不住那个舍身为你的朋友~”
“啊~看看那些人失望的面孔啊~他们还在怪你呐~”
“他们正飘在你的身边~怪你懦~弱~无~能~呐~”
“为什么不杀了那些人呢~”
“你在等什么啊沈宁雪~”
“你看~他们正向你走来~要向你索命呢~”
“为什么不动手呢?你还等什么呢?”
“你该不会不想杀他们吧~”
“不~你想~你想的~”
“你想杀了他们~想亲手弄死他们~你想听到那些人的惨叫~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啊~”
“你听听~他们还在笑啊~瞧他们笑得多狂妄啊~”
“他们伤害了你~夺走了你的一切~还笑得那么开心~”
“你还在等什么呢?”
“动手吧~”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来吧~动手吧~”
“愤怒吧~动手吧~”
“你还在想什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被激发病
“闭嘴...”
沈宁雪终于知道红酒的能力了,但是似乎为时已晚,她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受她控制了,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令人愤恨恼怒的气愤画面。
一帧一帧毫无间隙的划过,叫她无力思考。
她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头痛难耐,似有一股冲天的怒火即将爆发而出,她几乎都要控制不住她的身体上前厮杀!
“闭嘴...”
她只得这般用语言提醒自己,竭尽全力的压制着自己...
然,对方怎么可能叫她如愿?
红酒魅惑的笑了笑,明明相距很远,可那声音却好像就在耳边回响,她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如同在她耳畔旖旎吐气...
“闭嘴!”
她心中越来越烦躁,她几乎都要控制不住了。
可红酒却好像浑然不觉她语气里的危险信息,甚至更加放肆的大笑出声!
那狂妄的笑声跨越时间、空间...仿佛是为了印证她所说的话似的,笑声里充满了毁坏别人心爱之物之后的得意猖狂。
沈宁雪被这声音吵得渐生戾气,她双手捂住耳朵,却只觉得从前那些人竟钻到了她的脑袋里,在她的大脑中肆意妄为,面目可憎!
“闭嘴!闭嘴!闭嘴!!!”
她大脑中传来尖锐的疼痛,像是被锥子连续捅了十几下,这种备受煎熬无能为力的感觉叫她忍不住低吼一声!
“啊——!”
别说了!闭嘴啊!
【杀了她们!】
不,不要!
【杀了她!】
【报仇啊!杀了她们!】
【她们是鸾孆会的人,是她们杀了你丈夫!】
不,不是的...
还没查清楚,我不能伤人...
【你害怕了吗?】
没有!
【你在害怕!沈宁雪你就是一个懦夫!】
【软弱可怜!怪不得顾修云会死!】
不!我会报仇的,我会查清楚一切!
阿修跟她们有关联,但不一定是敌人!
是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害怕!你怕死!你不敢!】
你在激怒我!你想让我发病!你想让我大闹一场!你想让我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你想要我含恨死去!
【哈哈哈哈借口!都是借口!】
你不想让我查清楚吗?
你不想!
因为你一直在骗我!你在骗我!
你只是享受杀人的快感!你喜欢折磨人直到对方死去!
你骗我,诱导我,哄骗我杀人!
你不敢让我查!
只会杀人的变态!
每次你一出来总有人死!总有人生不如死!阿修总会生气!
每一次你伤人总要我来替你背负一切!
你才是懦夫!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懦夫!!!
【哈哈哈哈哈你生气了!】
你一直利用我!
【我在帮你。】
你只是在找理由杀人而已!
【还不是因为你太胆小,不敢反抗,才会让我出来替你摆平一切!现在又装什么清高?!】
明明是你强占了我的身体!
明明可以很好解决的事情,你却把一切弄得一团糟!
你不敢让我拥有你的记忆,因为知道那有多丧心病狂!
你喜欢躲在角落里,侵占我的身体,完成你变态的恶作剧,之后又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你才是懦夫!
【说什么呢?】
【我,不就是你吗?】
不是!我才不会是这个样子!
【哈哈哈哈哈是吗...那你睁开眼看看,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沈宁雪思绪骤然回笼,眼眸清明的那一瞬间,她竟清楚的看见红酒痛苦到快要窒息而死的扭曲脸庞,而自己的手,正死死的掐住对方纤细的脖颈!
啊!
她倏地低呼一声,立即松开手放红酒自由,得到自由的红酒忙不迭的大口呼吸着空气,此时她就像是一条快要溺死的鱼,拼了命的汲取氧气...
这是比试,是测试,点到为止,受伤是难免,但绝不能伤及性命!
她...险些犯了大错。
沈宁雪心有余悸的望着红酒渐渐恢复气色的脸蛋,刚有疑惑,一转头,却见白酒不知何时已经瘫倒在地,昏迷不醒...
她不禁上前几步想查看情况,却忽地感觉脚下一重。
垂眸望去,却见红酒正死死的抱住自己将要踏出的脚,她刚刚从险些窒息的境地中缓和过来,力气并不大。
但沈宁雪却觉得,她仿佛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挡在白酒身前。
她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一双魅惑的狐狸眼里此时满是忌惮与惊恐...
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会伤害白酒。
沈宁雪察觉到她的担忧,便放弃了去查看的心思,停下了脚步,附身将死死抱着自己脚腕的红酒扶起...
“对不起...”她这样说道。
看这情形,她果然还是发病了。
不过还好,没有伤及人命。
她不禁有些庆幸,自己终于有一次战胜了‘她’,在没有完成‘她’的恶行之前,就及时的清醒过来了。
“你...清醒了?”
红酒声音干涩,有些微颤,她眼中的忌惮未消,但看沈宁雪明显的变化,心中便大致有了底,于是顺着对方递过来的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沈宁雪见她这副模样,便大致知道了自己发病的时候有多吓人。
但既然如此,为什么对方还要...
“你知道?”沈宁直接问道,“那为什么还要故意激怒我?”
红酒眼神躲闪了一下,沾血的红唇微动,欲言又止...
最后仿若是经过极大的斗争之后,才用轻到几乎微不可察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这就是我的任务...或者说,是我们这些人的任务...”
“至于为什么,这个我真的不能说...”
“沈宁雪,谢谢你清醒过来了,我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白酒去死...那样...我也会死的...”
沈宁雪拧着眉头,并不懂她的意思,刚要继续询问之时,对方却已经扶起了倒地昏迷的白酒,一步步搀扶着对方下场离去...
沈宁雪看着那两道相依的背影,耳边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
“你要相信,我们从未想过伤你...”
“无论是我们,还是夫人...”
第二百三十三章 生死之间
红酒白酒走后,沈宁雪明显感到看台上人望向她的目光变得炙热了,她们的眼中有惊愕,震惊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但不出意外的,她们发目光和善了许多,眼神中也带了抹忌惮与敬畏。
看来夏雨澜说的不错,这里的人都是强者为尊,能者为大,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凭实力说话。
她现在已经让那些人对她改观了,下一场,是不是就要开始与夏雨澜的对弈了?
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场而去...
很快,偌大的角斗场就只剩下她和夫人一行人了。
沈宁雪环顾一下四周,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可以离场了,结果下一瞬,就听见那道标准的机械声响起——
“第一百场,沈宁雪对夏雨汐,比赛——现在开始!”
角斗场的入口处传来一声声的脚步声,沈宁雪闻声望去,只见一道浅绿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
“想不到吧沈宁雪?你最后一场的对手,是我!”
夏雨汐的语气是说不出的骄傲,下颚微微扬起,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沈宁雪对她没什么好感,更何况是经历过九十九场战斗之后,她早已疲惫不堪,再看到面前人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一阵无语。
于是也不多废话,启唇道:“来吧,速战速决。”
夏雨汐眼神里满是嘲讽,勾勾嘴角:“行啊,确实不应该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沈宁雪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薄凉:“口舌之快。”
“是不是口舌之快,试试不就知道了吗?”夏雨汐得意的笑着,下一瞬眼神发狠,直接冲过来——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
说罢直接一拳挥了过去,沈宁雪本想接住,然而那拳风劲道太足,足以实质化,确实够强悍!
沈宁雪心中一震,下一瞬忙转变策略,一边躲避她的攻击,一边寻找她出拳的空隙见缝插针的攻过去...
几个回合过去,两人谁也没打到谁,只是出拳格挡的手臂一片青紫...
“嘁,学得可真快!”
夏雨汐不服,本来以沈宁雪的身手来说,根本打不赢自己,甚至可以说,是自己可以吊打的存在!
然而现在...
夏雨汐气息不稳的瞪着她,心中忍不住的骂道——
沈宁雪你丫是变态吗!我们历经磨难学了十几年的东西你几个小时就全都学会了?!
一边打一边学,上面九十九个人还不够?现在连她的拳法都要学会了!
她心中满是怨念与不甘...
同样的,沈宁雪心里也并不平静——
夏雨汐的身手跟前面九十九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无论是身法还是蛮力,横冲直撞都险些让她招架不住...
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过想想也是,她这个人没什么脑子,既然能在站夫人身边,想必定是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比如说,武力!
智力对弈的对手是夏雨澜,那么她应该就是智力的顶端;
而这个夏雨汐,居于左侧高位,怕不是武力巅峰吧!
一文一武,左膀右臂...
这个夫人还真是厉害。
沈宁雪心中忍不住想,或许自己本身要打败的就是这个夏雨汐。
只是自己与她的差距实在太大,直接对上撑不过几招,所以夫人才让自己先来场车轮战,由易到难,一点一点的开发自己身体的潜能,最后再对上夏雨汐。
不得不说,沈宁雪真相了...
只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只是消耗沈宁雪的一个手段罢了。
若是连续经过九十九战斗毫无败绩,体力被消磨殆尽之后还能打败武力天花板的夏雨汐,那可真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了!
至少,夏雨汐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愈加羞愤恼怒,一个满身疲劳的人还能在她手里撑过三回合,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所以她眸色一暗,蓄力直接一个连续扫踢将人逼到了角斗场的边缘——
“去死吧沈宁雪!”
她眼看沈宁雪被逼到角落几乎要贴墙站立,心下一双,直接一个拳风凌厉的拳头就挥了过去——
只听见“嘭!”的一声!
沈宁雪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她的身后,而夏雨汐的拳头直直的打在了石头砌成的墙上。
下一瞬,墙体凹陷,几块坚硬的碎片陆续散落...
可想而知,这一拳要是真的打中了沈宁雪的脑袋,那么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是真的想杀自己!
沈宁雪眉心一簇,下一瞬直接一手卡住夏雨汐的后脖颈,将对方死死按在墙上,低沉的嗓音在夏雨汐的耳畔响起——
“你要杀我。”
这是非常肯定的语气。
夏雨汐闻言一乐,艰难的扯扯嘴角,笑道:“你死了...对大家都好!”
她声音很低,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一样。
而这个‘其他人’,在场的也就是夫人那群人了...
所以,她是想偷偷杀掉自己,反正死了一个不知哪来的沈宁雪,夫人也不会再想要折损一个武力天花板的夏雨汐了。
顶多以一个‘不一心’的‘过失’惩罚一下罢了。
这计划是恶毒了点,但不得不说,确实有些道理!
沈宁雪思索间,对方已经摆脱了她的桎梏,当下一个原地的飞踢将沈宁雪逼退了几步,再沈宁雪还没来得及站稳的时候飞身上前一个剪刀腿将对方锁得死死的...
“你想当这个继承人?”
这下轮到沈宁雪呼吸不畅了,她面色潮红,双手被牢牢抓住,无法挣脱,脖颈间的压力越来越大,咽喉处也因为挤压而无法呼吸。
夏雨汐见她这样,心中得意,贴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一切,都会是我姐姐的!除掉了你这个祸害,我姐姐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原来是这样...
沈宁雪勾了勾嘴角,这笑容看得夏雨汐一愣:
“你笑什么!”
夏雨汐只觉得她这笑容笑得她心里发麻,心中一慌,忙想要彻底断了她的生机!
却不想——
沈宁雪骤然发力,她的双腿瞬间钳制住夏雨汐的脖颈,双手一个灵活的甩腕,顺利摆脱了夏雨汐的桎梏。
这下场面完全倒转起来了!
仅仅几秒之间,夏雨汐就成了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沈宁雪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一边活动着手腕,然后只听‘咔嚓’一声,关节重组!
“你!”竟把自己手腕弄脱臼了!
夏雨汐惊骇不已的瞪着她,心中满是震撼!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生死关头将自己的最重要的手腕关节强行撇脱臼以摆脱钳制?
要知道,这一个不小心,她就连最后一丝求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再次发病
“真是蠢~”
沈宁雪掀起嘴角,满是嘲讽:“夏雨澜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笨的妹妹...”
“你说什么!”夏雨汐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身体奋力的挣扎着起来。
只是沈宁雪并不打算给她机会,手脚并用,将她锁得死死的。
“认输吧。”她淡淡的说道。
这里终究是别人的地盘,贸然弄出人命来可不好...
她想放手,只是夏雨汐却不配合,仰着脸有恃无恐的叫嚣着:
“就不认!有本事打死我啊!反正我是不会让你抢姐姐的位置的!”
沈宁雪默默望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夏雨澜喜欢那个位置?”
夏雨汐想也没想的反问一句:“谁不喜欢?”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至高无上的位置,掌握滔天的权势,享受着旁人无法比拟的富贵,可视人命如草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试问天下人,这样的位置有谁不想?!
沈宁雪知道与她说不通,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要真是这么做了,估计你姐姐还会怨你。”
这世上谁不是在负重前行?
穷人有穷人的不甘无奈,富人有富人的殚精竭虑,底层人有底层人的辛酸苦辣,上层人有上层人的风雨飘摇...
处在怎样的位置,就会面临怎样的风雨。
是要披风斩棘,一路前行;还是愿意一生无风无雨顺顺利利的平凡过一生...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
夏雨澜渴望的是平安康健的一生,所以她不争不抢,乖巧懂事的静静等待着她这个被指定的继承人上位,等待着获得自由...
夏雨汐却早已被奢华迷住了双眼,迷失了向往,一心渴求荣华富贵,高高在上...
殊不知,这高位上的风雨,她是否有能力承受得住?
夏雨汐不是听不懂,只是她不愿听懂罢了。
她挣扎的更剧烈了,力气大的惊人,嘴里还在念念有词的说着:
“不该是你的你为什么要抢!我和姐姐从小在夫人身边长大,要头脑有头脑,要能力有能力,凭什么你后来者居上?!”
“所有人都认为处处完美的姐姐是唯一的继承人,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姐姐是她们所希望的继承人,是她们第一个承认的继承人!”
“只是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我们所有人都要给你让位?!”
“沈宁雪!你凭什么!凭什么!!!”
她面色涨得通红,明明已经有些缺氧的预兆,但还是这般毫无顾虑的嘶吼着...
沈宁雪垂眸看去,发现她嘴角竟勾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因嫉妒缺氧而慢慢涣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得意...
她想自尽!
沈宁雪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思,顿时眉头狠狠一皱,当即放缓了力道,阻止她自杀。
“蠢货!”
她低骂一声,没想到这个贪生怕死爱慕富贵的夏雨汐竟真有胆识自杀,然后嫁祸给她,以帮助夏雨澜上位。
“你才蠢!”
夏雨汐重新获得氧气,知道沈宁雪不敢让她死,当即更来劲了,直接趁着对方放缓力道的时候一个旋转猛扑——
将沈宁雪压在地上,一拳打在沈宁雪的脸上!
“嘭!”
她的力道很大,好在也是刚刚恢复力气不久,才没一下爆了头。
然而就算这样,沈宁雪也伤的不轻,一口鲜血直接从口腔中涌出,殷红的颜色染红了沈宁雪的嘴唇,为她添了抹妖冶诡魅的姿容。
下一瞬,沈宁雪抓住了夏雨汐再次回过来的拳头,想卸掉她的胳膊。
但奈何自己的手腕因为脱臼又刚刚接上,还有些脱力,无法成功...
于是两个战力天花板的人此刻就如同两个小孩一般相互钳制着对方在地上一顿扭打翻滚...
“沈宁雪...你还在挣扎什么?你本就不该活着!”
夏雨汐这下毫不顾忌的对着她嘲讽出声,两个人几乎都贴在一起了,不论说什么,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你这样的人就是煞星,碰谁谁死!”
“你看你好好的家庭,因为你,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无论是你小时候的沈家,还是后来的顾家,墨家...他们都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销毁...”
“多大仇多大怨啊~哈哈哈哈你就是个灾星!顾修云好好的一个人,前途无量,最后栽在你手上,死无全尸!”
“墨家人什么都没做,却因为你,整个墨家被搅得鸡犬不宁!”
“还有那什么叫雪梅的,是你的朋友吧?哈哈哈哈她可真可怜,被活活烧死...”
“沈宁雪,你就是天煞孤星,一生颠肺流离孤寡的命!”
“你说那些人有多想不开才会跟你扯上关系,落得个身败名裂,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闭嘴!”沈宁雪抽出手来一拳打在她那张讨人厌的脸上,力道之重,顿时也让她嘴角染了血...
然而夏雨汐非但没有闭嘴,反而笑得更加猖狂了——
“哈哈哈哈哈沈宁雪!你猜他们会不会后悔认识你?会不会在阎王面前发誓下辈子宁死也不愿再遇见你?”
“你就个会带来不幸的灾星,走到哪都会给人带来灾难!”
“顾修云会不会晚上来找你,将你骂个狗血淋头,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哈哈哈哈你看到顾修云的惨死的样子了吗?被鱼虾咬的面目全非,哪还有生前的一点光鲜尊贵?”
“闭嘴——!”
沈宁雪忍无可忍,内心深处最惶恐不安的因子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暴露在阳光下,她显得心慌意乱,生怕心中那温文尔雅的顾修云对她露出一丝一毫的不对劲...
“不要说了!闭嘴!闭嘴!”
她双目眦裂,血丝染红了双眸,整个人看起来狰狞又可怖,下手一次比一次狠辣...
然而夏雨汐却好似没发现一样,壮着胆子笑得肆意又张狂——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顾修云真是个可怜人啊...死在自己枕边人的手上,不知道会不会瞑目呢?”
“闭嘴!不许说他!不许说他!啊——你闭嘴!闭嘴!!!”
她一拳一拳的打在夏雨汐的身上,可对方却像是毫无感觉似的,抓住了能让沈宁雪癫狂的致命弱点,瞪着一双眼睛一点一点的看着她失去理智...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与虎搏斗
偌大的角斗场上,只余寥寥几人...
灯火摇曳,气氛沉重仿佛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暗...
角斗场上是不是传来打斗的声音,闻声望去,却只见那圆形战场的一侧,一个人正坐在一个人的身上,进行着单方面的殴打。
沈宁雪双眸猩红异常,看起来格外的可怖渗人,暴戾的气息充斥在整个角斗场,渐渐的,她的手法也从拳头变成了野兽般的撕咬...
夏雨汐察觉不对,忙不迭的挣扎着想要脱身,可却为时已晚。
失去理智的沈宁雪根本就不是她能抵御的!
她的指甲不知何时也变得尖锐而锋利,猛地冲她一挥,就让她衣衫破碎,白嫩的肌肤上顿时出现几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仔细看来,会发现她的牙齿也变得有些尖锐,就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那般,令人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栗,寒毛直竖。
“救...救命...夫人救我!”
夏雨汐惊呆了,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挑衅的心思,特别是那双像是看待猎物般的猩红双目盯着自己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震慑的不能动弹。
整个大脑里一片空白,只充斥着一个字——
【逃!】
......
看台上最高位的位置上——
夏雨澜看见了沈宁雪的异常,又看了看夏雨汐目前危险的处境,不由得心中一紧,忙焦急的走到夫人身边,满脸的急切与担忧——
“夫人...小妹不懂事,这种程度的惩罚应该足够叫她尝到苦头了,她必不会再犯了...”
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沙哑的声音低低道:
“不让她心有忌惮,她就永远不会停了心思,你明白吗?”
夏雨澜屈膝跪地,嘴唇都在发颤:“雨澜...明白...”
她从小就知道,沈宁雪这个人在夫人的心里无可比拟,虽不知夫人为何单单对这个沈宁雪青睐有加,不惜动用一切力量斩断沈宁雪的联系,将她带在身旁...
但夏雨澜明白,夫人很是执着,不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沈宁雪存在的人出现,否则...
岛屿下面那些成堆的森森白骨,就是下场!
夏雨澜是个拎得清轻重的人,她看得明白,夫人虽对她们宛若亲人,但终究不会推心置腹,所以她万不敢起什么心思。
夫人与沈宁雪相识应该是在她们之前,甚至可以说将她们这些人捡回来也是有沈宁雪的缘故。
原先夫人看她们的眼神友善慈爱,但她却总觉得那是透过她们在看另一个人...
知道沈宁雪昨日出现之时,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她们这些人,本就是沈宁雪的陪衬...
夫人为了沈宁雪可以狠到什么程度?
她想都不敢想,夫人竟会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对亲生儿子都可以痛下杀手的人,她有什么舍不得?有什么不敢舍得?
“请夫人放心,我与雨汐定会好好辅佐沈小姐,绝不会生出任何的不敬之心!”
夏雨澜语气诚恳,字字真言,眼神里满是敬畏与尊重。
没有夫人,她现在早就在山里被蛆虫啃食殆尽了,夫人是她的再生父母,对她有再造之恩。
所以无论夫人叫她做什么,她都会毫无怨言的做,哪怕是去死,也绝无二话。
又何况,放弃一个本就不属于她的位置?
继承人,会长...
这个位置谁做都可以,只是不让她做就行。
原先她也以为自己将来会是继承人,也曾苦恼过许久...
不过好在,她并不是。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她也有了心里只有自己的傻呆瓜,这辈子只想与他长长久久健健康康的度过平凡康乐的一生。
所以沈宁雪的存在,于她而言,是解开她最后一道枷锁的钥匙。
平心而论,她是欢喜的。
夫人是看着夏雨澜长大的,可以说,她的一切都是夫人教的,所以此刻她是真情还是假意,夫人看得还是清楚。
于是轻声叹了句:“起来吧,雨汐那孩子,还得你多费心了...”
这话里有托付之意,夏雨澜知道,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好,这几年似乎就快要到极限了,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的将沈宁雪接过来...
“是,雨澜定不负夫人所托!”
她声音微颤,却不是惊吓,而是由内而外的悲伤...
夫人闻言,点了点头,眼神微垂,看见夏雨汐将要到极限了,便抬起手招招侧后方的黑衣女子,轻声道:
“零,去吧。”
被唤做‘零’的劲装女子闻言微微颔首,下一瞬直接从数米高的看台上直接一跃而下,几秒后稳稳的落在角斗场的地面上。
她黑罩掩面,叫人看不清神色,只是那一身凌厉骇人的气势叫人忍不住腿肚发颤...
夏雨汐就是这其中一人。
她几乎绝望中终于看到一个人影过来救她,还没还得及惊喜,就看到了那张活阎王似的脸,当即吓得连哀嚎都忘记了。
只怔怔的看着这个眸色毫无温度的女人将自己从沈宁雪手里抢过来,落入熟悉到骨子里都在颤栗的气息之中,夏雨汐当即脑中一白,脑袋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零将昏死的夏雨汐一把抗在肩上,转身回眸看了眼还在发狂毫无理智的沈宁雪,一向冷漠的眸光微动,但也仅仅只一瞬,就扛着人回到了看台上。
夏雨澜带着夏雨汐去医治了,此可整个角斗场只余沈宁雪,零,和夫人三人。
“你觉得是什么?”
夫人忽然开口,望向台下正在寻找杀戮目标的沈宁雪的目光满是探究...
“虎?豹?还是...狮子?”
零始终缄默,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见状,夫人也叹了口气,轻声道:“去把老虎放出来吧。”
零点了点,下一瞬人已经消失不见。
再回来时,角斗场上已经多出来了一只体格健壮的大老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同样盯着这个外来之物的沈宁雪...
“吼——”
“呵——”
一个高声咆哮,一个低声哈气,两边都不好惹。
只见那台下一人一虎先是警惕忌惮的互相审视一番,而后便猛地一下飞扑过去,直接开打!
沈宁雪身材瘦弱,可奇怪的是,对上体格彪悍的老虎,却并不落下风。
两方都感到自己受到了挑衅,撕咬打斗的更加激烈了,角斗场上是不是便传来沉重的撞击声,老虎的嘶吼声和沈宁雪如野兽般凶猛的低吼声...
......
“苦命的孩子啊...”
夫人沉重的叹息一声,看着沈宁雪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心中不忍,掩面落下了一滴眼泪...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猛兽基因
“吼——!”
“嗷——!”
台下的一人一虎已经打了将近十分钟了,或许是老虎太过野性,竟将沈宁雪身上的野性也都激发出来了。
此刻的沈宁雪,肩膀被抓出三道血淋淋的伤口,黑发散乱的随着她的动作飞舞飘散,凄厉的美感却在看到她的面部表情的那一瞬间顿时消散殆尽。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惨白的皮肤尽显病态,殷红的嘴唇上还挂着老虎的鲜血与皮毛,满是血丝的双眸此刻满是猎杀的犀利凶狠,平整的贝齿竟不知为何慢慢长出了尖锐的齿尖。
她的全身肌肉紧绷,脖颈与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尤为骇人,透明的指甲断的断,伤的伤,皆被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此刻,她已经毫无人性可言,若非这具人形的皮囊,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深山野岭中野性难驯的森林之王!
然,无论是人还是野兽,体力虽强悍但也终究是有限度的。
夫人站在高台上,不知看了多久,终于发现台下那一人一虎的动作都渐渐慢了下来,它们都在喘着粗气,绷紧身体,沉声哈气,警告着对方...
“快了...要到极限了...”
夫人此刻显然有些紧张,她双拳紧握,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台下的人儿,根据她的动作来判断她是否已经身疲力竭,到了这副身体最大的极限。
零不知从哪找来的巨大铁链,那看起来像是特殊材质制作而成,银色的链条泛着冷硬渗人的冰寒光泽,“哗啦哗啦”甩动的声音听得人心中发麻,后脊一凉...
她知道,夫人在找到最佳的时间,既能让沈宁雪发泄完所有的狂躁力气,失去抵抗能力;又不至于不堪重负而力竭而亡的时间点。
这并不好把握,所以夫人才会显得如此紧张,整个人似乎都贴在看台边缘的围栏上,神情高度紧张而变得严肃异常。
倏地,她眼神一动,下一秒直接喊道——
“就是现在!快!”
闻言,零几乎在她说话的同一时间毫不犹豫的拿着金属链条一跃而下,几步就到了沈宁雪面前。
而后趁着沈宁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猎物而怔愣之际,零已经手法飞快的将链条牢牢绑在沈宁雪身上。
“吼——!”
沈宁雪嘴里吼出猛禽才有的低沉警告,身体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开束缚,于是看向零的目光更加愤怒凶狠了!
这时,空气中蓦地响起一声突兀的——
“嘭!”
正打算偷袭的老虎应声倒地,哀嚎几声后便彻底没了动静...
零将手枪对着看着这一幕的沈宁雪,只见她毫无理智的凶狠眼神中闪过一瞬的忌惮与惊恐...
很好,还有意识。
零终于放下心来,将金属制成的链条塞进沈宁雪,防止兽化的她咬伤自己。
然后将被绑住的沈宁雪一把扛起,跟在夫人身后,快步走向了决斗场的地下通道...
......
......
药房——
灯火摇曳,场地宽敞明亮,各种专业仪器都在闪烁着红绿的光,洁净的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试剂,有些还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
在这种地方,生活着一个年迈的老妪,她体态微佝,蜷曲的短发一片银白,双腿似乎有些不利索,移动的速度有些缓慢。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样看似毫无威胁的老人,竟也被铁链束缚着!
就在老妪右脚脚踝处,死死的锁着一个特质的铁链,那看起来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铁链虽被擦的铮亮,但岁月的痕迹却总是抹不掉的。
随着她的缓慢走动,那铁链摩擦在洁净满是凹痕的地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这倒是与门外传来的声音如出一辙。
门被打开,夫人与零面色焦急的走了进来,将沈宁雪放在事先准备好的躺椅上,飞快的解开特质的链条,又用躺椅上的铁环锁住她的手脚。
老妪缓缓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面目狰狞还在嘶吼的沈宁雪,语气带了一丝疑惑: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
夫人急切的看着老妪,语气里满是心疼:“就是她,婆婆你快救救她,在晚一会儿可就真的——”
老妪缓缓抬起手,制止了夫人未说完的话,只见她点点头,出声问道:
“看出是什么了吗?”
夫人回想着刚才搏斗的场面,眉头紧蹙:
“应该是虎!”
老妪抬眸看她,缓缓道:“确定?这一管下去,可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确定确定!”夫人连连点头。
速度不快,不是豹;力量不强,不是狮,那就只剩下虎了!
当初那些人竟给她的雪儿注射虎基因!
简直罪不可恕!
老妪见夫人如此肯定,便也没再耽搁,转身在一推五颜六色的试剂里面准确的找出了一只红色的试剂,拿到沈宁雪跟前来。
然后示意夫人和零牢牢按住发狂的沈宁雪,将她不安分的脑袋掰到一边,确定万无一失了之后,老妪才缓缓抬起手,然后迅速将针管插进沈宁雪满是血污的脖颈处!
随着试剂内红色液体的推入,沈宁雪的低吼声叫的更加凄厉渗人了...
试剂终于注射完成,老妪小心的拔下针管,用消毒棉球在那不断涌出鲜血的针孔处按了许久。
之后的沈宁雪,似乎慢慢的感受到了试剂的作用,先是极其痛苦的哀嚎着,挣扎着,扭曲着...
将近过了有十分钟才渐渐缓了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再然后,她的身体就慢慢软了下来,无力的瘫在躺椅上,双目紧闭,昏死了过去...
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紧,目光立即射向身边的老妪,满是疑虑与担忧。
老妪知晓她的想法,只淡淡的一句:“放心吧,试剂起作用了。”
“那现在...”夫人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老妪看了夫人一眼,转身又拿来一些药水药膏帮沈宁雪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一边处理,一边解释道:
“那东西将近在她身体里待了十年,早就深入骨髓了。现在想要完全除掉那些因子,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那她...会不会...”夫人抿抿唇,欲言又止。
老妪将她的心疼看在眼里,叹了口气,低声道:“其他实验体可都死了,她能活这么久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又哪能没点影响呢?”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她又补充道,“她先前压制的很好,基因虽然进入了她体内,但一直处于休眠状态,并不算太糟糕。”
“这次你强行唤醒她的兽基因,再用我的药剂抹杀,如今应该是已经除了一大半了。”
“剩下的那些并不活跃的因子,再注射两剂应该就能完全灭除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基因计划
顾修云的方法只是压制,他以为只要压制住了,让因子习惯性休眠,直至彻底沉睡就万事大吉了。
但那可是野兽的基因啊,凶猛桀骜,强势活跃,那是那么容易就能驯服的?
压制一段时间或许可以,但若是妄想能压制一辈子,那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一贯的压抑本性之后,只会让宿主爆发的欲望愈加猛烈,若有朝一日宿主再也无法压制住,那么那些年所有的压抑所导致的暴躁焦虑,都会以一种非常凶残暴戾的方式爆发出来。
若真是到了那种时候,先别说会对别人造成什么不可磨灭的深刻影响,就是宿主本身,也会因为一下承受不住这骤然爆发的情绪波动而损伤大脑,变得痴傻癫狂,甚至直接经脉俱断,爆体而亡!
这就是他与夫人的不同之处。
夫人想要的,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所以在得知沈宁雪被毫无人性的注射兽基因当实验体时,她暴怒的动用一切关系将那几个疯魔的科学家抓了起来,关在地下室,经过漫长的暗无天日的审问,他们才终于崩溃,坦白了一切...
原来,他们本是有正规编制的科学家,为国家工作,造福全人类。
只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与探索未知的诱惑面前,他们动了歪心思...
他们想,人类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高智商的灵长类动物统治了地球近万年,可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存在也会存在缺陷——
身体素质!
人类善于制造武器来弥补这一缺陷,但武器总不可能一直傍身吧?
一旦赤手空拳的遇上大型猛兽,人类的智慧又有什么用武之地呢?
所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人类从根本上解决这个不可忽视的缺陷呢?
于是乎,他们想到了改造基因的计划!
提取身体素质极佳的猛兽基因,输入人类的体内,进而改造人类的基因,使人类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领导者!霸权者!统治者!
一旦计划成功,这样强健的人类基因便会一代代的永久流传下去,人类将永远的摆脱‘弱小’一词!
这难道不是一向创世纪的伟大计划吗?!
若是真的研究出来,人类将永远感谢他们这群努力专研的科学家!
他们的名字会被永远的刻在人类文明发展的里程碑上!
世世代代,千秋万代,他们是每个人类都要仰望膜拜的存在!
改造基因计划,多么伟大的计划啊...
可是,国家却不同意!
因为危险性太大!
兽基因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提升身体的各项机能,但代价却是暴虐的兽基因会逐渐侵蚀大脑,使宿主逐渐痴傻癫狂,彻彻底底沦为凶残暴戾的野兽。
是,他们承认,会有这样的风险。
但是没关系啊...
这世界上这么多的人,一个一个的实验过来,总会有人能够承受得住那些狂暴凶残的兽基因。
为什么要制止呢?不就是会死几个人吗!
世上人这么多,死几个又怎么了?
他们是为了人类发展进步而光荣牺牲的!
这是他们的荣幸!
可是那些人却以超出伦理常纲,有违人类发展理念的由头将他们这些伟大的科学家赶出了实验室!
呵...一群没有远见的家伙!
不过,被赶出来也没关系。
谁叫他们是未来人人敬仰的科学家呢?
就当是他们为了全人类而无私奉献好了。
等他们将‘完美’的人类研发出来的时候,那么人就都会跪着求他,一脸崇拜的将他们捧在最高的位置上了。
他们是英雄!是人类永远无法遗忘的超级英雄!
全人类都将为他们的辉煌成果呐喊欢呼!
他们要用实际证明,他们是对的!那些不赞同他们意见的人才是目光短浅的蠢货!
于是他们就一步步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被国家除了名,无法再用国家的名头获得实验材料了,但是没关系,他们可以自己找啊。
死囚犯,流浪汉,孤儿院,甚是是红灯区的女人们...
只要是只身一人的,死了也不会惹出麻烦的人,就都是他们的实验体。
十几年来,他们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改进,一次次准备,一次次又失望...
人类的身体可真是脆弱的可怜,连个没有思想的基因都容纳不了!
他们开始反思,开始怀疑,开始胆怯...
他们的团队越来越少...
对实验体的要求也不那么高了,将死垂死濒死只要有口气儿就行了。
十几年一无所获,他们渐渐也开始疲惫了,于是对实验体的关注度也没那么积极了。
原先,他们会将人囚禁在实验室,24小时全天无间隙的监视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看看被注射过兽基因后的人体会如何?
但每一次,都只是看着那些没用的实验体在痛苦挣扎中死去...
又浪费了好多试剂...
一次次的失望堆积,再加上他们确实没有了资金,于是他们渐渐的开始将目标放在所有人身上,广泛撒网,等着会不会又什么人类进化的新闻上榜...
沈宁雪,就是其中一个实验体。
他们偶然遇见了这么一个韧性极强的女孩,她的坚韧不屈或许能与兽基因很好的融合。
所以,他们下手了。
在沈宁雪被打得濒死的时候,他们忽然出现,花了些钱,保住了这个女孩的命,然后给她注射兽基因,又将她送回了原来的地方,他们则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们惊喜的发现,这个女孩是至今为止被注射过基因后活得最长的一个!
他们或许成功了!
然而就在他们激动之时,却忽然传来实验体飞机失事的消息...
他们心中顿时一沉,连夜赶到事发地之后,却只看到一具焦黑变形的尸骨...
所以,希望一瞬间泯灭。
他们又失败了...
他们沉痛了许久才又开始了实验,本以为日子会这么一天天过下去,却不想,忽然有人绑架了他们!
她们问他们当初给那个女孩注射了什么?
可笑,那个女孩不是已经死了吗?还问这些做什么?!
他们闭口不答。
只是没想到那些女人比他们还狠,手段残忍到他们不得不屈服。
不过这似乎也透露出了什么信息,比如...那个女孩没死?而她们,是要救她!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自己的实验体不仅没死,反而还好好的又活了几年!
这说明他们离成功又进了一步!
至于注射的是什么?
他们可不想对方那么快就研制出解药,至少,要等他们看到他们的计划是否真的能成功了再说。
于是,他们以实验体太多,记不清为缘故,最终也只说了三个——
豹基因,虎基因,狮基因。
就让她们猜吧,反正,她们可不敢在没确定具体基因的情况下,那么快研制出解药救她。
毕竟,这些基因可都不是温顺乖巧的,一旦发生一点偏差,那个宿主就必死无疑!
第二百三十八章 其中渊源
药房——
沈宁雪已经沉睡了许久了...
夫人一直坐在她身边,用湿了水的毛巾帮她擦拭干净...
夫人的眼神里满是柔情,爱怜的伸手抚摸着沈宁雪的脸蛋,不自觉低声呢喃道:
“长开了...真漂亮...”虽然小时候也很可爱...
十九年了...终于又能见到她了...
夫人嘴角不自觉扬起了一抹浅笑...
......
十九年前,她崩溃的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了七年的丈夫,居然就是曾经毁掉自己的荣誉骄傲,推自己下地狱的罪魁祸首!
而她,不过只是他用来气他原配妻子的一个工具罢了...
发现真相的她一时间无法接受,发了疯的似的去找他求证,找他理论...
可结果,却只换来了一句冷硬的训斥。
她心灰意冷,绝望心寒,想要逃离那个令她感到恶心的地方...
但是那个男人并非善类,她可以走,但他要她一无所有的走。
什么叫一无所有呢?
大概就是没有钱财,没有衣物,一条腿被打断,艰难的爬出那个罪恶的地方吧...
路上有人心善,递给了她一件衣裳,被人发现了,却又遭到一顿毒打...
她浑身都是泥土,又脏又臭,发丝凌乱的像是个疯子,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血渍,一瘸一拐的竟走到了一个满是混混的平民窟。
这里的人都不富裕,有些甚至有吃不饱穿不暖的难题,所以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怜悯之心,更不会施舍一点饭菜来给她这个不知哪里来的臭疯子。
她绝望的瘫倒在满是苔藓的墙角,手上沾了一点臭水沟里的水喂到嘴边润润嗓子,不至于脱水而亡...
她不明白,明明她没有犯任何的错,为何老天会这般折磨她?
冥思苦想却得不到结果,她倔强的想要活着,却发现连活着都是那么的艰难...
终究是她奢求的太多了吗...
她快要饿死了,眼神迷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白嫩软香的馒头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她以为自己饿花了眼,苦笑一声伸手摸了去,却发现,手中冰冰凉凉的竟是个真的馒头!
只是没有那么香软罢了,摸上去硬硬的,应该是放了一段时间了。
腹中的饥饿感从未如此强烈,她甚至都没力气去想为什么会出现一个白馒头在她面前,就直接一把抓过大口大口的吃着...
她口干舌燥,噎得咳个不停...
就在这时,面前忽地又递过来一瓶水,小小的儿童水壶,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应该有些年限了。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接过来猛灌了几大口,舒服了之后才想起站在直接面前的小女孩——
她很瘦小,看起来面黄肌瘦的应该是营养不良,扎着一个可爱的双马尾,看起来极为乖巧。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猫儿般的黑眸里充满了纯真与无辜...
小女孩看着面前的人吃了馒头,似乎很是高兴,咧嘴笑了笑,声音很软:
“快吃吧,我藏了很久都没舍得吃呢,可不能浪费啊!”
闻言,饥饿中的女人动作顿了顿,怔怔的望了望手中的白面馒头,上面似乎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渍,又慢慢的抬起头望了望面前一脸纯粹的女孩,迟钝道:
“你...不吃?”
小女孩点点头,脆生生的回答道:“我还不饿,这个就送给大姐姐了,大姐姐慢慢吃,我先回家了!”
随后竟真的头也不回的背着破旧泛白的小书包,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她的视线...
真是个好心的小丫头...
她这样想着,又继续开始了吃馒头。
可这时,却听到街道上女人们七嘴八舌的八卦声——
“啧啧,沈家那个败家的小蹄子,这么大一个白面馒头就直接给了一个疯乞丐,回去还不得被她妈打死!”
“你说李红梅?”另一个人笑道,左右瞥了一眼,又靠近了那个女人,颇有些幸灾乐祸:“她家里的今天可把她打得不轻,怕是下床的功夫都没了,哪有力气教训小姑娘!”
“呦,又打了?这次是因为啥啊?”
“还能是啥,喝酒了呗!”女人鄙视的瘪瘪嘴,继续道:“她还真能忍,要是我摊上这样一口子,早就跟别人跑了断了干净!”
“只是那小姑娘,才真是苦,爹不疼娘不爱的,大人动手哪一次没打到她?天天还咧着张嘴乐呵呵的,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被打傻了...”
“也是...你看她头上的绑带,估计也是那个闲的没事干的老师给绑上的,回家她爹一看,估摸着又得挨一顿打...”
“啧啧...命苦哟......”
......
绷带...?被打...?
她又看了眼手中的白面馒头,上面的血渍早已干涸变暗,确实不是自己的...
她抬眸望向了小女孩离开的方向,眸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
原来,所有人都是那么不幸吗...
她苦练十八年的舞艺,一身伤痛却被诋毁的体无完肤;
她以真心待人,却被人心伤得遍体鳞伤...
她是无辜,但小女孩不是更无辜吗?
她还是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应该是天真懵懂的接受这个世界最纯真无邪的善意,而不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饱受折磨还要学会了笑脸相迎...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真正轻松的...
既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自怨自艾,自暴自弃?
几岁的孩童都能如此坚韧顽强,那她又有什么脸面寻死觅活?!
她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她得回去!
回到那个令她感到恶心的魔窟,去叫那些伤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可是名震世界的文雪柔啊!
那个十八年经历过无数次艰苦训练后磨炼出一身技艺的文雪柔啊!
况且,她已经一无所有,还怕什么呢?
既然身后空无一人,那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自己的靠山、自己去闯出一番事业、自己给自己建一个坚固牢靠的堡垒?
若是可以的话,她还想给这个女孩一个家...
一个真正温暖的,充满爱意的,固若金汤的家。
这个意外出现的小女孩,是上天赐给她的惊喜!
是她,将自己的颓废痛苦击得粉碎;
是她,给了自己重新振作的理由;
是她,给了自己对抗不甘的勇气!
之后的数年间,她更是凭借着这股毅力,几度经历生死,一次次在深渊里艰难爬行,最终一步步侵占了那个男人的领地。
她,成了那座岛屿的主人。
权力,地位,她终于尽收掌中!
第二百三十九章 雨澜心事
看着一向沉稳漠然的夫人流出这种柔情,老妪似乎并不是多赞同...
这个女孩子被带回来时的情况她也听说了,五花大绑,对这里的印象能有多好?
她面前的这个文雪柔,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十多年的忍辱负重,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能过些好日子了,可不能在一个小丫头上栽了跟头啊...
思及此,老妪还是提醒道:“你带回来的人,似乎对你有恨。”
夫人苦笑一声,淡淡道:“没有才奇怪呢,毕竟,我杀了他的丈夫。”
老妪:“你....真是造孽啊...这孩子怕是不会善待你。”
夫人并不在意,只是喃喃道:“我并不需要她的善待,我希望的,只是她今后能好好的,再无人敢欺负她...”
言罢,将手递给老妪把脉,轻声道:“如何?”
老妪冷哼一声:“能如何?还是老样子,准备准备后事吧!”
夫人轻笑一声:“正在准备呢,这不把继承人都找来了。”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可两人都知道,那并不是玩笑...
“您瞧瞧她,可像我?”夫人忽地问道。
老妪闻言倒是认真看了眼昏迷中的沈宁雪,五官大气,面容柔和却露出了些许锋芒,随后摇摇头,评价道:
“多了分戾气,少了分淡然,心中就像是锁了头猛兽,给把她刀子,她能把天都捅塌喽!”
夫人这下笑了,调侃道:“我还以为您会说她虽冷漠但乖巧。”
老妪不以为然,轻哼一声:“老婆子活了八十余载,岂会连这都看不出?”
夫人失笑:“倒是我多想了...”
“不过...婆婆倒可放心。
“她就算是杀了自己,也不会打开心中那把锁...”
自己可是特地让人捣毁了她的睡眠,又足足用上了一百人,在心理身体的双重攻击下才将她的怨恨不甘逼出来。
如此可见,沈宁雪的自制力已经到了多么强横的地步...
老妪不解,疑惑道:“哦?”
夫人抿抿唇,随即笑了声:“因为...那把锁...是修云锁上的。”
老妪闻言一惊,诧异道:“顾修云?那她?”
夫人点点头:“是他的妻子。”
老妪思索一瞬,蓦地一惊,眼神中有一瞬的愤怒,但忽地想到她的过往,竟也语塞,只落下一句——
“你还真是狠的下心!”
夫人闻言笑笑:“女人嘛,绝情之后,剩下的,可不就只有狠了...”
老妪这下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感叹一声:“......难怪”
随后又嗔怪道:“那孩子离家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夫人:“年轻嘛...”
老妪想起那个乖巧懂事令人怜爱澜的孩子,还是忍不住伤神...
“他是无辜的...你该知道...”
“有谁不无辜呢?”夫人起身,望了眼漆黑的天色,与摇曳的灯火,落寞道:
“婆婆,你说...我又能怎么做呢...”
老妪也沉默了,摇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继续捣鼓药物去了...
“你走吧,这孩子我会照顾的...”
夜色凉,夫人又咳嗽几声,嘴角越发苍白了。
零上前扶着她,一步步的离开了药房,回了卧室...
......
......
澜亭阁——
夏雨澜照顾着重伤的夏雨汐躺下睡着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今日可也是被吓得不清,夫人极度偏袒的震慑又重新刷新了她对沈宁雪的认知...
还好,自己从未有过那种心思...
苦笑一声,一抬眸,便看到了门前暖灯下,她的少年正乖巧的倚在门框,满眼笑意的等待着她...
“小白...”
她真的好想现在就上前抱一抱面前阴郁羸弱的少年。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墨白惊喜的怔愣在原地,耳边传来心爱之人软糯的呢/喃/呼/唤,耳/鬓/厮/磨,他的手因激/动/而/颤/抖/着/.缓/.缓/.抚/.上/.了/.她/.的/.背,抱/着/她,轻轻拍了拍...
他不知道她又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似乎很是疲/惫,于是便一把抱起了面前的女子,抬脚进了房门,将人轻柔的放在床上,随后转身倒了一杯温水。
“你.喂.我~”
夏雨澜鲜少有这么软糯粘人的时候,一直以温柔大姐姐形象示人的她,早就将此刻在了骨子里,融/.入/.了/.骨/.髓/.里...
闻言,墨白的手又忍不住抖了抖,听话的上前坐在床边,扶着夏雨澜,将水杯中的水慢/慢/.喂/.进./了./夏雨澜的/.口/.中...
耳尖也渐渐红了起来...
夏雨澜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自然也发现了他这个/可/爱/的/异./样,于是勾唇笑了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围/着/他/的/喉./结/轻声吐气:
“不抱我吗?”
爱/.人/的示/.好/是世界上最绝佳的/媚/药,墨白当即就呼.吸.急.促.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直接紧紧抱.住.了/面./前/.柔/软/的/女/人,可怜的水杯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
直至.大.汗.淋.漓...
......
“小白...”
夏雨澜枕着他的胸膛,笑着呢喃道:
“我终于要自由了...”
夫人对沈宁雪的执着她看得太清了,有沈宁雪,她和其她任何人都绝无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她们,或许一直都是因为沈宁雪而存在的...
说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毕竟,自己一直以为她和雨汐在夫人面前是不同的。
她们可是从小就被夫人收养,一直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养在膝下的啊...
可是如今看来,自己所训练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日后能够帮衬沈宁雪这个继承人坐稳这个位置,她们只是夫人为沈宁雪从小培养的左膀右臂而已...
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她们早就把夫人当做亲生母亲般看待了。
可如今,母亲又多了一个女儿,一个极为看中,任何人都比不上的女儿...
这叫人怎能不伤心呢...
只是她明白,没有夫人,没有沈宁雪,就没有她们如今的一切,她早就随着亲生母亲一块被蛆虫啃食的只剩一堆白骨了。
对于夫人,对于沈宁雪,她是该感激的,是该用一生去侍奉的。
她明白,她太清楚了,所以才会如此的难过...
难过的不是失去唾手可得的权力地位,而是即将失去夫人对她们的关心爱护...
夫人现在,满眼都只有沈宁雪了...
第二百四十章 扑朔迷离
沈宁雪醒来的时候,自己还在药房的躺椅上,被铁圈禁锢的动弹不得。
她眉间微蹙,观察了一下这个陌生的房间,各种仪器滴滴作响,试管药剂五颜六色的摆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忽地发现一个会动的模糊身影,她干涩着嗓音问道:
“这是哪里?”
老妪闻声转过头来,问道:“昨天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昨天的事...?
沈宁雪试着回想了一下,大概就是武力比试,她连赢了几十场,身体很累,特别累,又累又疼,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后来呢...
后来怎么样了...
“嘶~”
她低呼一声,脑袋像是被刺锥凿了一下似的,很是刺痛。
见此,老妪也不再问了,直接解释道:
“昨天你连赢100场,但是用力过猛,发了病,从前十几年被强制压下的暴虐因子一朝之间全部爆发,险些伤了人命。
“雪柔将你带过来医治,已经给你注射了解药,但要想完全消除那些兽基因,还需要两剂,每个三天过来注射一次就可以了。”
沈宁雪刚刚苏醒,一下子这么多信息真是给她听懵了,呐呐道:
“雪柔...是谁?兽基因...又是什么?而且你们怎么知道我发病有十几年了?又为什么要帮我?”
老妪闻之一顿,不可置信的走过来看着她,惊讶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宁雪被她的一惊一乍弄的一头雾水,如实道:“我...确实不清楚。”
见她不像作假,老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那些陈年的旧事一点一点的娓娓道来...
包括她被当做实验体注射虎基因,包括文雪柔就是夫人,包括夫人为了帮她消除虎基因所做的努力...
沈宁雪先是错愕,然后是震惊,愤怒,感激...最后又有些茫然的疑问道:
“夫人她...为什么要帮我?”
老妪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谁知道呢?或许19年你与她的渊源太深,影响太大吧...”
“什么渊源?”沈宁雪不明白,“我并不记得我从前见过夫人。”
老妪心中一阵惋惜,只道了句:“那就得问雪柔自己了,有些事情啊,她宁愿藏在心里一辈子,也不会与别人说...”
“不过...”她又看向沈宁雪,琢磨道:“若是你的话,或许她会知无不言呢...”
见此,沈宁雪知道再问也是无果了,于是点点头道了声谢,就要起身离去。
老妪也为她解开了枷锁,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沈宁雪正欲离去,却忽地停下来,问了一句:“婆婆怎么称呼?”
老妪怔了一下,随后笑笑:“我常年都待在这里制药,她们都唤我药婆婆。”
沈宁雪拧眉,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目光扫了一眼药婆婆的被铁链锁住的脚腕,不解道:“药婆婆一直这样?为什么不打开?”
“打不开的...”药婆婆呵呵笑道,“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没有钥匙,也锯不开,硬的很,雪柔费了好些心思,都拿它没办法...”
沈宁雪抿抿唇,迟疑着说了一句:“婆婆,您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
“哦?谁?”
“一个岁数蛮大的老爷爷,姓李。”
“李...”药婆婆低低念着,随后忽地问道:“全名你可知道?”
“不知道,但他在潭龙帮会担任会长,人称一声李会长。”
“李会长...”药婆婆细细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于是轻轻摇摇头,说道:“看来我并不是认识。”
“这样啊...那是我多嘴了,药婆婆再会。”
沈宁雪微微颔首,对于这个救助自己的药婆婆,她感受不到任何的敌意,所以一直以礼相待。
只是奇怪的是,她记得昨日自己伤的应该很严重,至少手腕该是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的。
可如今看来...
沈宁雪尝试着扭扭手腕,发现早已完好如初,灵活自如了。
身上的伤痕也是,除了一些痕迹比较深的还有印记,一些浅浅的抓伤,擦伤,和青紫的皮肤都已经恢复如初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药婆婆的医术这么的好吗?
还是那个上面兽基因改变了她的体质?
她没来得及多想,因为她刚走出角斗场的地下室,就看到了站在树下静静等待她的夏雨澜。
湛蓝色的衣裙,高贵而优雅,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神圣美感,很是养眼。
见沈宁雪终于走了出来,她便冲她得体的笑了笑,自然而然的与沈宁雪并肩走着,带领她参观一下岛上的景观...
这岛屿很大,最中央的建筑就是就是气势恢弘的奢华宫殿,里面足足有数百间房间,岛上的女人们都居住在那里。
宫殿前方是一座巨大华丽的音乐喷泉,每到夜晚,那里总会聚集一些喜爱歌舞的女人围着喷泉肆意的挥洒汗水,尽情的绽放自己的歌喉与舞姿。
左右两侧分别是她曾经去过的角斗场和她们自己建造的炼钢厂,据说她们的武器三分之一是抢来的,三分之一是买来的,剩下三分之一就是自己造出来的。
她们似乎很喜欢这种自给自足的感觉,就连海边潮湿的砂石之地也能找些可食用的植物种上。
周围的建筑就很是平常了,一些放松压力的娱乐场所,沙滩上还有很多身穿性感比基尼的女子正在欢声笑语的打着排球,嘻嘻哈哈你来我往的,看着好不欢快热闹。
礁石那边栓着几艘轮船,小巧的救生艇,还有冲浪的滑板...
看起来,她们的生活似乎很是丰富欢乐。
参观了一圈,夏雨澜便带着沈宁雪回了她的房间,还是第一次领她去的那间浮云轩。
路上,夏雨澜温柔的问道:“那上次你睡的那间房间,可还喜欢?”
“喜欢,感觉很舒适。”
这确实是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那种安心的感觉了。而在那个房间里,她竟前所未有的感到一种熟悉的舒适,情不自禁的让人放松下来,享受闲适。
沈宁雪很是喜欢那间房子里的装饰,干净整洁,多以白色或者浅色调为主,看起来既优雅又温暖,就像顾修云给人的感觉一样。
更让她惊喜的是,房间里甚至还有一架白色的钢琴,和原来家里顾修云的那架几乎一模一样!这她不自觉就生出了一种难得的亲切感。
她正想着,忽地身边的夏雨澜就满意的笑了,轻声道:“那就好,知道你要来,特地找人打扫的,之前的装潢全都没有动过,只是去了下灰尘而已,就怕你不喜欢...”
沈宁雪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于是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那间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是啊...”夏雨澜感叹道,“想来也该有个八九年了吧...”
“哦,对了!”她忽地转头看向沈宁雪,神秘一笑——
“沈小姐还不知道吧?那间浮云轩,可是你丈夫顾修云的房间!”
第二百四十一章 修云身世
“你说什么?!”
沈宁雪蓦地一滞,遂停下脚步,转头问她。
夏雨澜优雅的笑着,柔声道:“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下一瞬就轻飘飘的说出了让沈宁雪震惊到大脑一片空白的一句话——
“你的丈夫顾修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可以说,这就是他的家...话句话说,夫人她,正是顾修云的亲生母亲。”
亲生母亲...
母亲...
阿修的...母亲?!
沈宁雪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震慑茫然的状态,她不可置信的望着夏雨澜,张张嘴发出自己也控制不住的一声强烈的质疑——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阿修的死或许与鸾孆会有关,可是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阿修的母亲,是鸾孆会的会长,是整个孆鸾岛的掌权人?!
若夫人真的是阿修的母亲,阿修又怎么会死?!她怎会允许他死?!
而阿修呢?他怎会对她的母亲只字不提?
不,不对,他似乎是提过的...
提过的...
她曾经想要更多的了解他,就死缠烂打缠了他很久,他才含糊的说了一句——
“我的母亲,是一位很优秀的艺术家...”
很优秀的,艺术家...
是了,如果夫人真的是文雪柔的话,她的舞艺足以震惊整个艺术界!又何止是一个‘优秀’所能形容的?
阿修的腰间还有鸾孆会的纹身图腾...他是鸾孆会的成员!
可他那样温润谦逊宛如谪仙一般的人儿,怎么会参加这样一个与地下会所有牵扯的鸾孆会呢?
若是因为本就出生在这里呢?
是啊...若是本就出生在这里,那一切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若他的母亲本就是鸾孆会的主人,那他生来就该是鸾孆会的人,鸾孆会的少主,孆鸾岛未来的主人!
因为自己是阿修的妻子,所以如今阿修不在了,夫人才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绑过来做继承人,将对儿子的思念寄托在她这个儿媳的身上,代替死去的阿修,做这个孆鸾岛的主人?!
沈宁雪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就是如此这般有理可循...
所以,阿修的死,与鸾孆会无关?
不,不能说完全无关,或许正是因为鸾孆会太过强横惹恼了外面的什么组织,导致对方一气之下杀了鸾孆会的少主报仇...?
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并不少,所以沈宁雪完全有理由相信——
这,就是真相!
所以那位夫人...
是她的婆婆?
沈宁雪不禁有些惊愕,第一次跟婆婆见面似乎有些不愉快啊...
怎么办,婆婆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认为是阿修没有教导好我?
害死阿修的凶手找到了吗?报仇了吗?
婆婆应该会很伤心的吧...那么她身为儿媳,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夫人,陪伴着夫人?
阿修不在了,于情于理,她都该照顾好这个孤苦无依的婆婆...
沈宁雪怔愣在原地想了许久,夏雨澜见此也不再多言,只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道轻声道了句:
“去看看吧,少年自从年少离家走了之后,那屋子便没人去过了,里面有些他留下的痕迹,或许你会喜欢...”
接着,沈宁雪就意识朦胧的走进了房间,她思绪还在混乱着,等到完全回了神,人已经坐在了柔软的大床坐了许久。
她起身,四顾环视了一圈,发出一声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轻哼,缓步走过这间房子里的每个角落,抬手轻抚着墙上每一处的冰凉,最后目光停留在那架月白色泛着光泽的钢琴上,眸光微动...
“阿修,你看呐,你一直逃避的话题,如今我却亲身经历了呢...”
只是,这里似乎并没有那么糟糕,你的母亲似乎也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相反,从她的眼神里,我竟看到了我追求一生的慈爱目光...
我只是她的儿媳,她都这样待我,那么你这个儿子呢?
阿修啊...
我有些想不通...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提到她呢?
这样满目慈爱温柔似水的母亲,是她所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啊...
为什么呢...
她真是不明白,但她了解顾修云,他绝不是那种以怨报德、不知道感恩的不孝子弟。
所以,这其中,应该会有什么误会...
沈宁雪找来了一款精致柔软的抹布,动作轻柔的将钢琴从里到外又干干净净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遍,阿修是非常喜爱音乐的,他的钢琴每天都要擦拭三遍以确保不会有任何一粒灰尘落在其上。
他总会将一切都收拾的井井有条,面上温润儒雅的是个偏偏公子,内里却是个极度刻板的老古董,每天都规规整整的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出格的事情发生。
想起他板着一张脸教自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清不该做,该做的时候又该怎么的时候,她不禁也露出一副浅浅的笑意...
他怎会知道,那些幼稚的把戏都是她故意的。
谁让他总是出差,回来就知道抱着她,陪着她,话都不说几句的像个木头!
她想听听他说的话,哪怕是责怪她的,训斥她的...
然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录下来,等他再度出差的时候就放在床头循环播放,有他的声音在,他的气息在,她总是睡得格外安稳。
后来啊...
沈宁雪忽地嘴角一沉,眸光一暗,有些难过的回想着...
那些东西,都不在了...
她又将整个房间都里里外外清理了一下,从书架上拿出几本厚厚的书摆放在床头柜上。
尽管...她从来不看。
这是顾修云的习惯,喜爱一边将她圈在怀里,一边看着书,直至时间到了,便轻轻拍拍她的脑袋,要睡觉了...
而她却不喜欢看那些文字,当初初中未上就直接读高中,虽是文科,但她要强的想要做到最好,就不分昼夜的疯狂咀嚼着那些生涩的文字,真是要看到吐...
后来好不容易考上满意的大学之后,她便再也不想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眼了。
顾修云以为把她圈在怀里就能强迫她看,殊不知,当她一抬头就发现他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后,就堂而皇之的眯上了眼睛,偷偷睡了。
直到他一巴掌把自己拍醒...
......
而今天,她破天荒的洗完澡后,拿着一本小巧的笔记本上了床,兴致满满的翻开这个颇显幼稚的笔记本准备熬夜欣赏。
只因为——
这是阿修小时候的日记本!
第二百四十二章 修云的日记
日记并不薄,却几乎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黑黢黢的字...
沈宁雪小心翼翼的翻开,看见那里面并不工整却看出来写得很认真的字体,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笑出了声...
第一页——
**年*月*日:
今天,我终于学会了写字!是妈妈教我的!
妈妈说我很棒,说她最喜欢的就是我了!
嘻嘻,我也最喜欢妈妈了!
第二页——
**年*月*日:
真倒霉!
今天想去玩沙子,好不容易用铲子堆出了一个城堡,却被海浪打没了...
我的小人都还没来得及捏呢...
保镖叔叔们也不帮我,只会远远的看着我。
哼!再也不喜欢保镖叔叔了!
————
“噗嗤——”沈宁雪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没想到小时候的顾修云居然这么可爱,她似乎都可以想象到一个小小的身影委委屈屈的缩成了一个团子,满眼控诉的望着大海和保镖,会不会气得脸都鼓起来了?
还真是难以想象,古板老成的老古董,竟然还有这么萌哒哒的一面!
不过保镖...叔叔?
沈宁雪不禁有些疑惑,从她上了这座岛到现在,目光所及之处可都是一群漂亮的女人,根本连个雄性都没有,又哪来的男保镖?
或许是保镖姐姐长得太魁梧了,小修云认错了?
越想越对,沈宁雪不禁点点头,继续看下去——
第三页...
第五页...
第十五页——
**年*月*日:
妈妈今天好像不高兴唉,都不理我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爸爸也不知道,真是愁人...
唉,明天再去问问妈妈吧...
第十六页——
**年*月*日:
唉...大人可真是麻烦,忽然就生气了,那么温柔漂亮的妈妈居然被爸爸气哭了!
我想去安慰妈妈,却被保镖叔叔带走了...
他们说,那是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可是,妈妈都哭了啊...爸爸到底在做什么?
搞不明白...没心情写了,就这样吧。
第十七页——
**年*月*日:
真是气人!
妈妈不见了,爸爸居然还生气!居然不去找妈妈!还不让我去!
爸爸怎么能惹妈妈生气!
妈妈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爸爸真是不懂得珍惜!
妈妈,修云一定会乖的,修云一直在这里等妈妈回来,修云要快快长大,好保护妈妈!
第十八页——
**年*月*日:
妈妈不见的第一天,想妈妈...
......
第四十八页——
**年*月*日:
妈妈还没回来...
妈妈是不会回来的吗?
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为什么不去找妈妈...
为什么也不让我出去找妈妈...
大人的事情,很复杂吗?
为什么他们都不告诉我...
......
中间一些是有些杂乱的涂鸦,漆黑的阴影似乎正是小孩子此时阴霾的心情,寥寥几字却无不彰显了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思念,对父母的不解,对了解大人的世界的渴望...
沈宁雪的内心也不自觉有些伤感,她太了解这种思念的情感了,每天每天的翘首以盼,怕得就是所思念之人的不辞而别,从此再也不出现...
不过好在,顾修云与她不同——
在夫人离开的第二个月,她终于回来了!
——**年*月*日:
妈妈回来啦!
我终于又见到妈妈啦!我很开心!直接冲过去抱住了妈妈!
可是...
妈妈怎么好像没那么开心...
妈妈也像以前一样抱起了我,亲昵的亲亲我的脸,对着我温柔的笑...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妈妈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呢...究竟是哪里呢...
——**年*月*日:
我学着做了一块蛋糕,送给爸爸妈妈,爸爸不喜欢吃甜的,但还是摸了摸我的头,夸我是个好孩子。
妈妈在爸爸面前吃了一口,也笑着夸我做的很好,我很高兴。
可是...妈妈...
为什么爸爸一走,你就不笑了呢?
是蛋糕又不好吃了吗?为什么要扔掉呢...
......
——**年*月*日:
今天,是我十岁的生日,可是我开心不起来...
我的爸爸,生病去世了...
好突然啊...我很难过,哭了很久...
可是,妈妈没有陪我,妈妈好像很忙,不知道她在忙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妈妈并不伤心。
甚至...还有些高兴...
——**年*月*日:
家里的保镖叔叔一个一个都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
现在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了...
妈妈,你在哪?我有些害怕...
......
——**年*月*日:
家里来了好多漂亮姐姐,她们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又好像是开心的...
我不明白..
大人好奇怪啊...
不过她们对我很好,见不到妈妈的时候,她们总会过来陪我玩,陪我说话。
我喜欢这些姐姐。
......
——**年*月*日:
我学会了弹钢琴,姐姐们都夸我学得很快,写得很漂亮,我很开心,笑了很久。
我想弹给妈妈看,让妈妈也夸夸我,像姐姐们那样,对我笑笑。
但是,好像不行,妈妈好像并不满意...
她没有笑,只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不知道妈妈有没有看到我,有没有听到我的琴声...
我想告诉妈妈,我学会弹钢琴了,我很厉害,也很乖。
所以,妈妈,你对我笑笑好不好?
......
——**年*月*日:
今天,我的钢琴比赛得奖了,一等奖,老师说我才10岁,是最年轻最有潜力的学生,他希望以后能做个钢琴家,继续创作曲子,将钢琴发扬光大。
我纠结的很久,还是抱着奖杯去找妈妈了。
妈妈住的很远,我小心翼翼的跑了很久才终于找到妈妈,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妈妈,可妈妈却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随你”...
妈妈这是同意的意思吗?
很久了,我都忘记有多久了,妈妈终于再一次跟我说话了...
我很开心,但是也很担心...
妈妈的嗓子怎么了?
好沙哑的声音...
妈妈变得好陌生,脸上脖子上都受伤了,嗓子也不对劲,她看向我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像是在看路边的小猫小狗一样...
我好害怕,但还是想要关心妈妈,我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陪她去看医生,我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妈妈了。
可妈妈只是冷冷的笑了几声,那声音很吓人,我不敢听了...
......
——**年*月*日(这时他12岁):
我终于发现了母亲的秘密!
母亲似乎是什么组织的老大,我偷偷看到母亲叫那些漂亮姐姐们出去完成什么任务,还有些人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那样的母亲很吓人,她的眼里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
那究竟是什么组织?
为什么有些姐姐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为什么岛上的陌生姐姐又变多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其中牵扯
他唤夫人为‘母亲’?
沈宁雪不禁皱了皱眉,从‘妈妈’到母亲,语气分明是冷硬了些,可想来却也不怪阿修,毕竟从这本日记中看来,夫人整整四年没有理会过他这个儿子,母子间生分了倒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夫人看上去并不是个不疼爱孩子的人啊...
从失踪之前阿修对她的依恋可以很好的看出来,夫人原本应该是为很温柔称职的母亲,该是将所有的爱意都放在了她这个儿子身上了才对。
所以,为什么会转变这么大呢?
夫人失踪的那些日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怀着这些疑问,她继续看了下去——
——**年*月*日:
完成任务回来的姐姐们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痕,母亲让地下室的药婆婆给她们配药。
她们也好似早已习以为常,谈笑着涂上药膏,对伤痕不甚在意。
她们...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那些任务,又是什么?竟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我一定要知道!
——**年*月*日:
蔷薇姐回来了,但伤势太重,救不活了...
那一次,还有很多姐姐们没有回来,我隐约知道,她们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们为她举办了简单的葬礼,大家都哭了,我想去为姐姐们添些白菊,但是她们却拦着不让。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从姐姐们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我想救她们,可却感觉前路如此迷茫...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们究竟在做着什么...
我又该怎么救呢...
——**年*月*日(他14岁):
我终于知道了!
母亲经营着一个组织,这个组织名叫鸾孆会,姐姐们都是组织的成员!
而她们的任务...
我该怎么形容呢...
竟是不择手段的取缔周围城市里的权贵,夺走那些人的权力、金钱、地位和...生命!
以此来壮大鸾孆会。
这些是绝对违法的行为,她们说杀死的都是大罪大恶之人,可如此草菅人命的她们,难道不也是罪恶的吗?
她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了她们最痛恨的人...
她们真的是清醒的吗?
我又该如何唤醒她们,拯救她们呢?
——**年*月*日:
一直照顾我长大的茉莉姐也受了伤,我看着她浑身是血的被抬进地下室,我很难过,坐在地下室的门口偷偷哭了很久,谁能告诉我,我究竟该如何阻止这一切?
——**年*月*日:
茉莉姐的伤快养好了,我偷偷去照顾她,却听见几个姐姐们在讨论这种生活。
她们说,她们也想要过正常的生活,只是平凡的世界里容不下她们,在外界,她们都只是个死人罢了...
若是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谁愿意做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呢?
所以,她们是不得不如此吗?
是因为没有第二条路了吗?
我觉得这或许就是突破口。
——**年*月*日:
萧蔷姐想要离开这里回归正常的生活,我给了她很多的钱,希望她以后能有个好生活,母亲也同意了。
只是母亲说,为了避免离开孆鸾岛的泄露信息对岛上的人不利,需要喝了忘忧水消除记忆才行。
但是那忘忧水虽然有效,但确实以损害大脑神经为代价的。
萧蔷姐被救上岛的时候就喝过一次了,如今喝了第二次,怕是......
——**年*月*日(他15岁):
今天听见姐姐们在讨论萧蔷姐的事情,她们说,她死了...
原因是因为忘忧水损害了她的大脑,导致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后来她所选择的‘家人’为了永远的得到她的钱,就设计害死了她。
姐姐们都很难过,她们对外面的人防备更甚了,也更恐惧了...
虽然偶尔还听见她们对平凡生活的向往,但终究是胆怯的不敢离开这里。
——**年*月*日:
“我宁愿在这刀尖舔血的地方过着有一日没一日的杀手生活,也不愿再被人撕心裂肺的伤害一次了!”
她们这样说。
我知道,她们很难再放下过去,很难再获得新生了...
——**年*月*日(他十七岁):
母亲居然经营了那么多不正常的会所!
这是做什么呢?
说是要帮助那些女孩,可为什么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女孩饱受折磨?!
这真的是帮助吗?
姐姐们说那些女孩对世俗还有留恋,所以要顺其自然的等她们完全了解到社会的黑暗之后,想要自杀或是搏一搏的时候,她们才会出手拯救,赐予她们新生。
我不明白,要真相帮助她们,直接将她们从那里就出来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让她们经历那些!
我去找母亲理论,母亲却只冷冷的施舍我一句——
“因为,她们还对人心有期待。”
我不明白,有期待不是好事吗?这不正是说明了她们对生活还有希望吗?
难道非要让那些她们对整个世界心灰意冷,绝望心寒,才是对的吗?!
母亲,我不理解您!也绝不会赞同您!
——**年*月*日:
我避开母亲的视线,悄悄放走了一些被困住的女人,她们满怀感激的望着我,扬长而去...
我是开心的,我终于帮助了她们。
姐姐们已经完全被洗脑了,她们虽活着,心却早就已经死了。
我救不了她们,但可以去救下这些对未来还有希望的人。
人的一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算!
是不是新生,也只有自己说了才算!
——**年*月*日(18岁):
我偷偷溜进男人止步的监控室,想看看母亲究竟还想做什么过分的事。
却不想,入目而来的就是一双清澈坚韧的倔强瞳孔——
那一双明亮的鹿眸里藏着一丝痛苦与忌惮,但更多是对抗黑暗的顽强,黑亮的双眸中,那不甘的火苗灼烧的如此热烈...
好坚强的姑娘!
这是我对监控中那个浑身血污的女孩的第一印象。
这样顽强坚韧的人儿不该被黑暗吞噬,不该被绝望掩埋。
我想,我一定得救她!
——**年*月*日:
不知为什么,母亲对这个坚强的姑娘似乎格外执着,我用尽了方法却还是无法将人救走,甚至连靠近都不能。
监控室里她所遭遇的一切非人的折磨,我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间,我竟觉得有些心疼...
或许是她勇于对抗命运的顽强生命令我动容,我决定,与母亲撕破脸皮,强行带她走!
这个女孩,我定要好好看护她长大!
让她成为一个善良平凡的正常姑娘!
——**年*月*日:
今天,是母亲外出的一天,她似乎要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更是那个小姑娘唯一的机会!
我,一定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