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这是一大章
第三百二十八章、这是一大章
“我...”哈林林愣住了，这才名字自己所说的和之前所说的自相矛盾了，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辩解，看着法文和杀人的目光，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哀嚎道“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真的不知道秦寿在哪。”。
法文和气得火冒三丈，转身对简言道“简大人，依法某看，这厮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继续用刑吧。”
简言差点乐出来，当即下令“动刑。”
“不，不要，不要，下官招，下官招供，下官什么都招，不要。”哈林林惊恐无比的哀嚎着，只可惜这次不管他再怎么哀嚎都没有用了，除非他说出毫无漏洞的证词，证明秦寿的所在，让法文和相信，否则再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因为他已经激怒了法文和，也在法文和哪里失去了信任。
刑罚再次开始轮回，不管哈林林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简言高坐在上，静静的看着在十字架上不断扭曲着身体求饶的哈林林，置若罔闻，眼神冰冷如冰川上的白毛风一样，阴冷刺骨。
手指在书案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当敲到第十下的时候，简言笑了，因为哈林林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恐惧，神情狰狞无比的大喊了一声。
“你们这群混蛋，不得好死，我哈林林诅咒你们。”
说完舌头用力一吐，猛地咬了下去。
施刑大汉察觉不对，上前就要捏住哈林林的下颚，但是晚了一步，当他捏住哈林林的下颚时，舌头已经被咬了下来，干净利索，顺着下巴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大堂上一片寂静，只剩下哈林林充满愤怒，不甘的眼神，随着头颅无力的垂下。
简言此时并未感到开心，心也揪了起来，心中默默念叨‘臭小子，希望你没有骗我。’
简言脑海中回想起当年洪四浩去幽州拜访他的场景，当时两人讨论刑罚的时候，说起咬舌自尽，洪四浩说咬舌自尽很蠢，因为舌头断了死不了人，简言当时不信，经过洪四浩的讲解之后，简言也是半信半疑。
今日他所做的一切，将哈林林绑在十字架上，困住双手和双脚，逼他自杀，而自杀的路也只给他留下了咬舌一条路。
之前喂给哈林林的大补之物，不只是为了让哈林林能承受住刑罚，还有就是咬舌之后死不了。
只是简言不敢保证有那些大补之物就可以让哈林林咬舌死不了。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凝聚在了施刑大汉身上，看着施刑大汉的手慢慢的放在哈林林的脖颈之上。
碰！碰！似乎空气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心跳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活着，还活着，还有脉搏，只是疼晕了。”施刑大汉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寂，让简言也彻底松了口气。
“快，快去请大夫，给他医治，万万不可以让他死了。”简言立即下令。
“是。”随后便有人领命上前，将哈林林从十字架上解下来，抬出去医治。
简言目送着手下人将哈林林小心的抬出去，一口气松下来，跌坐回去，暗呼侥幸，心道‘臭小子，还真让你说对了，咬舌果然死不了人。’
哈林林咬舌没死，但是舌头没了，而双手也早被施刑大汉摧残的不成样子，再也不能从哈林林身上得到什么了，这就是简言要的结果，给欧阳长青交代的结果，一个可以摘除自身责罚的结果。
有人欣喜有人忧，面对这样的结果，简言自是满意，但法文和就开心不起来了，呆呆的看着地上哈林林咬掉的舌头，双眼无神，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哈林林不能说话了，手也废了，秦寿的下落再也不能从哈林林这里得知了，法文孝的仇也就报不了了，法文和此时满嘴的苦涩，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
简言看了看法文和，轻咳一下道“法师爷，这，咱们怎么向欧阳大人交代啊？”
法文和闻言醒过神来，猛地抬头看向简言，本能就要呵斥，转念一想，此事从头到尾简言好像都没有任何的错误，也怪不到简言身上，嘴唇颤抖了半天最终化为了一声轻叹“哎~~！”
......
很快廷尉府大堂的事情就传到了启明坊中，欧阳复听完黑衣蒙面人汇报愣住了一下，道“你说哈林林咬舌自尽了，还没有死？”
“正是，属下也觉得奇怪，舌头都咬掉了人却活着。”黑衣蒙面人也一脸的不解之色，在他们看来这些已经超过了常识，属于奇迹的范畴。
“呵呵，这个哈林林到是命大，简言怎么处置的？”欧阳复笑了一下问。
“简言当时听到哈林林没死之后也很惊讶，第一时间就命人将哈林林抬下去诊治了。”黑衣蒙面人回答。
“抬下去诊治？”欧阳复自语了一声，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超出了预料，接着道“翰王哪里有动静吗？”
“没有，翰王还在自己的书房中没有出来过。”
欧阳复轻轻叹了一口气，眉头带着不解之色，挥手道“继续监视。”
“是。”黑衣蒙面人领命退了下去。
.......
欧阳府中，卫尉朗宁来到欧阳长青的书房报名请入，得到欧阳长青的许可之后，推门进去。
“下官朗宁，参见大人。”朗宁躬身行礼。
“嗯，免礼，朗宁啊，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啊？”欧阳长青挥手问道。
“前几日大人不是让下官调换皇宫内卫的驻防吗？下官已经调动完毕，今日过来是请大人过目，看看是否满意，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大人指正。”朗宁说着从袖笼中拿出一本奏本递上前去。
“嗯。”欧阳长青恍然点头，伸手接过，打开细细的看着。
还未等欧阳长青看完，外面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启禀大人，廷尉简言，师爷法文和求见。”
欧阳长青闻言抬头，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了，放下奏本下令“让他们进来吧。”
“是。”
随后简言和法文和联诀走了进来，上前行礼之后，欧阳长青直接问道“审问的如何了？”
法文和阴沉着脸，低着头不说话，简言见此无声的叹了一声上前道“大人，属下无能，未能审问出结果，云州刺史哈林林，畏罪自杀，咬舌自尽了。”
“什么？”欧阳长青顿时皱起眉头，冷声问“怎么回事？”
简言咽了口口水缓缓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欧阳长青听完眨了眨眼睛，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追问道“咬舌自尽，没有死？”
“是，下官也觉得很是奇怪，但是真的没有死，不过舌头也咬掉了，以后也不能再说话了。”简言低着头回答。
还未等欧阳长青再问，一侧的朗宁开口道“简大人，哈林林是因为什么自杀的？”
简言闻言眉头一皱，不悦道“郎大人什么意思？是怀疑简某吗？”
“不不不，简大人不要误会，郎某没有哪个意思，只是有些奇怪，因为云州刺史哈林林此人朗宁是见过的，此人胆小怕事，为人谨慎，简大人说他畏罪自杀，这个郎某觉得有些不像是郎某所见过的云州刺史所为，他没有哪个胆子自杀。”朗宁摇头解释。
简言嗤笑一声“郎大人，某非你是说简某说谎了？”
“那倒不是，只是郎某觉得有些奇怪罢了，所以就多嘴一问，简大人不要多心。”朗宁直言直语道。
欧阳长青看着朗宁和简言，神情冷漠，看不出什么心思，只是眼神悠悠。
简言连忙上前道“大人，下官所言一切属实，若是您不信，法师爷当时也在场，您尽可以问问他。”
欧阳长青闻言看向法文和，却见法文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顿时眉头一皱，不悦道“文和！”
“啊？”法文和回过神来，见是欧阳长青喊他，立即躬身行礼“大人，不知您有何吩咐?”
欧阳长青闻言差点气背过去，忍了忍道“简言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方才？哦，简大人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哈林林确实是畏罪自杀了。”法文和醒悟过来立即回答。
欧阳长青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一想哈林林没了舌头，秦寿就抓不到了，还有那些金砖也断了线索，就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们两个难道就是这么办事的吗？啊？”
“下官有罪。”简言连忙请罪，法文和反应慢了半拍，也跟着请罪“属下认罪。”
“请罪，认罪！你们除了说这些，就没有别的了吗？老夫养你们难道就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请罪的吗？”欧阳长青怒斥。
简言和法文和闻言身子又低了低，不敢回话。
欧阳长青见此无奈的闭了闭眼，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朗宁，你方才说你之前见过哈林林？”
“回大人，下官此前确实见过几次哈林林。”朗宁沉声回答。
欧阳长青闻言看了看简言和法文和，接着问道“你说哈林林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此言可是真的？”
“哈林林此人确实贪生怕死，下官觉得此人确实不太会自杀，而且方才简大人说过，在对哈林林用刑之后，哈林林已经招认了和秦寿有所勾结，虽然之后又撒了谎，可是依照我朝律法，哈林林认下勾结秦寿的罪名，最轻也是满门抄斩，为了保命连自己的家人都可以舍弃，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呢？您说对吗？大人。”朗宁缓缓回答，字字珠玑。
简言有些慌了，闻言连忙道“大人，郎大人所言虽然属实，但是哈林林咬舌自尽也是事实啊，当时堂上有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都可以作证的啊，大人。”
不等欧阳长青开口，朗宁便接着道“简大人，说起这个郎某更加奇怪了，莫非是简大人故意加重刑罚，让哈林林承受不住，绝望之下才选择自杀的？”
“你！朗宁，简某与你何仇何怨？你要如此污蔑简某？”简言不解的看着朗宁问。
欧阳长青闻言也看向了朗宁，朗宁却昂着头，沉声道“朗宁乃是军伍出身，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问对错，不对人。”
简言双目圆睁，怔怔的看着朗宁，最终无奈一叹“哎~~！”不再和朗宁纠缠，转身对欧阳长青道“大人，下官对您向来忠心耿耿，自问无愧于心，若是大人也怀疑下官，只管拿下下官就是，下官绝无半点怨言。”
若是简言辩解，欧阳长青或许还会多想，直接这么请罪，到让欧阳长青迟疑了起来，沉吟了一下转睛看向法文和，问道“文和，当时简言所用刑罚可有不对之处？”
欧阳长青问的委婉，法文和也心中明白，闻言立即回答“大人，简大人用刑并未过重，一切都是正常手段，只是那哈林林一心保护秦寿，先是出言欺骗，被我和简大人识破之后又狡言求饶，实在可恶，属下和简大人无奈之下才对哈林林再度用刑，谁知那哈林林自知骗不了属下和简大人之后直接选择了自杀，看来此人对秦寿真的忠心不二。”
欧阳长青闻言定定的看着法文和，见法文和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已经信了三分，因为相比简言，法文和和秦寿之间的仇恨更有说服力，因为这一点法文和是最想知道秦寿下落的人，所以法文和应该不会说谎才对。
想到此处，欧阳长青也是十分的不甘心，想了想道“简言，这次老夫念在你们往日的功劳上不予追究，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全力救治哈林林，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问出秦寿的下落，若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就会幽州继续做你的刺史去吧。”
简言闻言连忙谢恩“多谢大人宽恕，下官一定全力救治哈林林，请大人放心。”
“嗯，下去吧。”欧阳长青挥手下令。
“是，下官告退。”简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缓缓退了下去。
随后法文和也告退下去了，朗宁在汇报完皇宫的防务之后也离开了欧阳府。
等所有人走后，欧阳长青立即叫来了翎鸽，询问道“长孙良现在在干嘛？”
翎鸽躬身回答“长孙良自在中书省问过云州刺史哈林林一案之后便直接回了府邸，之后没有再出来过。”
“没有动静？难道是老夫猜错了？”欧阳长青疑惑自语。
第三百二十九章、欧阳复来访
第三百二十九章、欧阳复来访
“没有动静？难道是老夫猜错了？”欧阳长青疑惑自语。
“大人？”翎鸽不解的喊了一声。
欧阳长青抬头看了一眼翎鸽，道“老夫再问你一次，那个哈林林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实话。”
翎鸽闻言一愣，眼神躲开欧阳长青的逼视，迟疑了一下道“回禀大人，属下之前所言句句属实。”
“哈林林真的和秦寿有所勾结？”欧阳长青冷冷注视着翎鸽追问。
翎鸽心里其实也不能真的确定，也有疑惑，想了一下道“是。”
欧阳长青闻言吐出一口气，道“既然是，长孙良为何对哈林林的案子就只是问问便不再管了？难道他就这么肯定哈林林会保守秘密？”
“大人，从简言的审问来看，哈林林确实如此，连家人都可以不顾也不说出秦寿的下落。”翎鸽想了一下道。
“哎~！”欧阳长青眉头紧锁，有些烦闷。
“大人，依照属下来看，长孙良之所以对哈林林不问不闻，无外乎两种解释，第一种便是如大人所想长孙良相信哈林林不会说出秦寿的下落，第二种应该是想下杀手。”
翎鸽眼神一狠说道。
“你是说长孙良会刺杀哈林林？”欧阳长青眼睛一亮道。
“对，大人，不管哈林林多么的忠诚，口风再紧，对于长孙良而言，绝对没有死人来的踏实。”翎鸽接着道。
欧阳长青想了想道“哈林林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还在廷尉府中的大牢，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内，简言还派了两个人照顾。”翎鸽回答。
“你派人暗中看着哈林林，若是长孙良真的下杀手，务必拿下活口。”欧阳长青随之下令。
“是。”翎鸽领命，接着又道“大人，那哈林林呢？”
欧阳长青闻言一叹，心情烦躁，哈林林现在舌头没了，手也废了，已经不可能在从他身上得到线索，想了一下道“暂时留着吧，或许还有些用处。”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领命躬身领命。
“等等，小王爷找到了吗？”欧阳长青接着问。
翎鸽闻言低下头，惭愧不语。
欧阳长青立时明白过来，厌烦的挥挥手“下去吧。”
“是，大人。”翎鸽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匆匆离去了。
欧阳长青看着翎鸽背影，虽然烦躁，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生气，对翎鸽显得格外的包容。
寒府中，洪四浩独自坐在书房中，看着一份地图，仔细在研究。
吴桐无声的走了进来，见自家少主在看地图，没敢上前打扰，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什么事，说吧。”洪四浩察觉到吴桐进来，头也不抬的说道。
吴桐闻言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少主，简大人已经从欧阳府出来了，和您预料的一样，欧阳长青并未起疑心，只是对简大人有些失望。”
“嗯，还有吗？”洪四浩接着问。
“还有？还有什么？”吴桐吞吞吐吐的问。
洪四浩无奈一叹“欧阳复，他什么反应？”
“哦，欧阳复并未做出任何的举动，只是加派了人手盯住简大人还有翰王府。”吴桐恍然回答。
“翰王府？呵呵...”洪四浩迟疑了一下，接着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看来咱们的翰王要遇到麻烦了。”
“少主是说欧阳复打算对翰王下手了吗？”吴桐吃了一惊问。
洪四浩微微摇头“不是。”
“不是？那您为何说翰王要遇到麻烦了？”吴桐小心的追问。
洪四浩笑了笑没有回答，接着道“翎鸽呢？欧阳长青对翎鸽什么反应？”
吴桐闻言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道“说来也奇怪，欧阳长青似乎对翎鸽格外的包容，最近翎鸽不断的犯错，失误，失手，若是以前，欧阳长青应该早就惩罚翎鸽了，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不管翎鸽出了什么错，欧阳长青都只是呵斥，没有真的责罚他。”
洪四浩闻言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吴桐接着道“少主，您说欧阳长青是不是转性子了，开始对属下多加包容了？”
洪四浩闻言嗤笑了一声“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欧阳长青的性子也不会变，看来咱们还是遗漏了什么。”
“遗漏？没有吧，应该没有遗漏的啊。”吴桐不信道。
洪四浩看了看吴桐，道“吴桐，你知道你现在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吴桐闻言立时紧张了起来，小心的问“什么？”
“自负。”洪四浩直言道。
“自负？少主，您说笑了吧，我怎么会自负呢？”吴桐笑着搓着手道。
洪四浩直直的看着吴桐，直到把吴桐看的发毛了才说道“你也是好酒之人，应该知道一般喝醉了的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反倒是那些没有喝醉的会说已经醉了，你明白吗？”
吴桐想了想便明白了自家少主说的意思，惭愧的低下了头，道“可是我真的想不到哪里有遗漏啊？少主。”
洪四浩接着道“你也说了，依照欧阳长青的秉性，翎鸽出的那些错误足够欧阳长青杀了他的了，可是欧阳长青却一直都没有，甚至连责罚都没有，转性是不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种咱们都不知道的东西让欧阳长青没有责罚翎鸽。”
“某种东西？少主，您说的是一个人还是真的是某种东西？”吴桐追问。
洪四浩微微摇头“我天天在府中，消息都是你们告诉我的，我怎么知道？”
吴桐闻言脸色一红，接着道“少主，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不是注意，是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让欧阳长青对翎鸽百般包容。”洪四浩神色一正，严厉吩咐。
“是，我知道了。”吴桐立即领命。
吴桐刚刚离去，肖文便走了进来，禀报道“少主，欧阳复来了。”
洪四浩闻言微微一愣，欧阳复现在被逐出了家门，而洪四浩还是欧阳长青的人，本以为欧阳复不会再来找自己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想了一下问道“他来有说为了何事吗？”
“没有，欧阳复只是说找少主请教学问的。”肖文回答。
“请教学问，好，请他进来吧。”洪四浩笑了一下吩咐道，欧阳复这般借口，完全堵死了洪四浩拒绝见他的理由，毕竟欧阳复是拜过师的，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洪四浩总不能拒绝自己的弟子向自己请教吧。
不一会儿功夫，欧阳复就被肖文带到了书房之内，各自行礼待茶之后，欧阳复笑着开口道。
“先生，原以为您不会见复了呢。”
“公子说的哪里话，既然当初喝了公子敬的茶，肩上便有了责任，公子前来请教，寒某焉能将公子拒之门外？”洪四浩笑着回答，只是态度上表现的有些距离，不亲不热，不生不疏。
但是相比之前还是显得有些生疏了，欧阳复微微摇头“先生可是在意复如今的身份地位，不愿与复过于亲热？”
洪四浩低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欧阳复了然点头，也不深究，接着道“复理解先生，复也不为难先生，今日过府，只是想问问先生，先生可赞同复的举动？”
洪四浩明知故问道“不知公子所闻的是何举动？若是指公子被令尊逐出家门一事，还请恕寒某不能回答。”
“哦？为何？”欧阳复好奇追问。
“此乃公子家事，外人岂可随意置喙？”洪四浩笑着反问。
欧阳复笑了，点头表示认可，接着道“先生多虑了，复今日前来问的不是复的家事。”
“哦，如此甚好，多谢公子体谅。”洪四浩微微额首回答。
欧阳复顿时被噎了一下，轻咳一声接着道“先生难道不想问问复所问的是何事吗？”
洪四浩笑着回答“若是公子想说，寒某即使拦阻也是拦不住的，若是公子不想说，即便寒某问了，公子也不会说，寒某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欧阳复闻言苦笑连连“看来先生还是在意复如今的处境啊，没事，只要先生依旧肯为复解惑，复便知足了。”
洪四浩闻言只得一笑。
欧阳复见此，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先生，您应该知道复为何被家父逐出家门吧。”
“略知一二。”洪四浩淡淡回答。
对于洪四浩的态度，欧阳复已经不再在意，接着道“那先生以为复相帮长孙大人，是对还是不对？”
洪四浩笑了“公子此言差矣，寒某身为令尊属下，与长孙良本就对峙，让寒某评价公子相帮长孙良，岂不是问错了人吗？”
欧阳复闻言皱眉道“难道先生也认为复做错了吗？”
“公子身为欧阳大人之子，行事对错与否，都不是寒某可以评价的，公子还是不要问了。”洪四浩欠身回答。
欧阳复定定的看着洪四浩，思量了一会儿道“先生不是说可以为复解惑吗？难道就是这么解惑的？”
洪四浩无奈一笑“公子何苦苦苦相逼呢？”
“复只要一个答案。”欧阳复执拗道。
“哎，寒某受恩欧阳大人，公子为欧阳大人之子，长孙良为欧阳大人政敌，于情于理，公子都不应该相帮长孙良，且不论对错，公子此举便已然违背了孝道。”洪四浩无奈之下，缓缓回答。
欧阳复笑了“先生一向才思敏捷，行事不拘一格，眼光长远，怎么今日也如此迂腐？”
洪四浩闻言神色一冷，道“公子慎言，此为正统大道，不可有违。”
欧阳复闻言非但不恼，还笑着点了点头，道“先生所言甚是，是复错了。”
洪四浩看着欧阳复的笑容心里不由一紧，缓缓回答“哪里，公子能够迷途知返，自是公子之德，寒某亦感庆幸。”
欧阳复笑着抬手道“别，先生先别急，复还有疑问未曾出口。”
“公子请讲。”
“敢问先生学的一身本事，为何要投靠家父？”欧阳复看着洪四浩缓缓问道。
第三百三十章、商议人选
第三百三十章、商议人选
“敢问先生学的一身本事，为何要投靠家父？”欧阳复看着洪四浩缓缓问道。
洪四浩闻言一愣，沉吟了一下道“自是为了世人皆所求，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欧阳复立即拍了拍手道“多谢先生如实相告，只此一点，先生以胜过他人百倍。”
“不敢，公子言重了。”
“不不不，先生不必谦虚。”欧阳复立即摆了摆手，接着迟疑了一下道“先生，若是复现在请先生相助的话，不知先生可愿答应？”
洪四浩立即皱眉道“公子是要寒某背信弃义，背叛欧阳大人吗？”
见洪四浩生气了，欧阳复连忙道“先生反应何以如此激烈？”
洪四浩笑着摇头“公子若是再如此，寒某只能请公子离开寒府了。”
“难道先生真的不知家父近年的所作所为吗？”欧阳复轻喝。
洪四浩闭口不言，欧阳复接着道“复虽然与先生相识不久，却也看的出来先生不是和法文和一类之人，心中也有大义，也有底线，复不相信先生辅佐家父心中就真的无怨无悔。”
“公子慎言！”洪四浩立即打断了欧阳复，接着伸手道“公子，请恕寒某招待不周，肖文，送客。”
肖文愣住了，不知道说着说着怎么突然便成了这样，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请欧阳复离开，洪四浩立即眉头一皱，肖文不再犹豫，上前就要请欧阳复出去。
欧阳复却抬手制止了肖文，对洪四浩道“复相信先生不会是那种人，先生的才华，复一直都很欣赏，今日不能说服先生，复也不怨，复愿意等着先生，若是先生那天回心转意了，随时可以派人来告知，复等候先生。”
说完也不用肖文请，欧阳复自己就转身离开了。
肖文当然还是出去送了，送走欧阳复之后，肖文折返回来，不解的问“少主，欧阳复什么意思啊？”
此时的洪四浩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恢复了往常的平淡如水，闻言淡淡道“他在暗示我。”
“暗示？暗示什么？”肖文一头雾水的问。
“暗示我他可以取欧阳长青而代之。”洪四浩眼神一凛，一字一句道。
“取欧阳长青而代之？这，他疯了吧，就凭长孙大人他们？”肖文满脸的不信和冷笑。
“确实可笑，但是也确实是真的。”洪四浩缓缓回答。
“真的？少主，那他为什么要跟您说这些，难道他就不怕您告诉欧阳长青吗？”肖文不解的问。
“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拉拢我。”洪四浩回答。
“拉拢您？”
“对，拉拢我，为他以后提前收集人才。”洪四浩回答。
“少主，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拉拢您啊，即便是看上您的才华了，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您会愿意，或者相信您？”肖文接着问。
“因为他看出来我不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说白点就是良心未泯，心怀天下。”洪四浩苦笑道。
肖文闻言还是摇了摇头。
洪四浩无奈，接着道“欧阳复最近的所作所为可谓是贤良方正，正直无私，很受他人认可，特别是那些老顽固，现在对欧阳复的评价甚高，而我在欧阳复心里本质上也和长孙良在本质上一样，所以欧阳复才会有今日的举动，因为他相信我会答应他的，只要他可以取欧阳长青而代之，那么我就会投靠他。”
肖文终于明白了过去，点头道“原来如此，欧阳复还真是自信，难道他就真的有把握可以击败欧阳长青吗？我看不太可能。”
“这不重要，我想不明白的是，欧阳复为何选择这个时候表明心迹。”洪四浩皱眉苦思着。
洪四浩想不明白，肖文更是想不透了，看着洪四浩陷入静思之中，静立一侧，不敢打扰。
时间流转，黑夜缓缓降临
夜色中的长孙府正在密谋着什么，长孙良将朱子明，张落等人都请到了府中。
“诸位，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云州刺史哈林林被欧阳长青锁拿进了廷尉府，相信哈林林被罢官是难免不了的了。”长孙良率先开口道。
朱子明闻言笑道“是啊，云州刺史哈林林一向是唯欧阳长青马首是瞻，虽然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但是现在他们狗咬狗，对于咱们来说倒是一件喜事。”
“不错，欧阳长青现在是越来越自大了，连自己人都开始下狠手了，真是毒辣。”国舅张落随即附和道。
大理寺卿叶仕贞没有像朱子明他们那样只顾着欣喜，保持着冷静，见机对长孙良道“长孙大人，不知道您今日说起此事，可是有什么想法吗？”
长孙良闻言点点头“不错，今日请你们过来，主要是要商议一下如何拿下云州刺史这个位置。”
“拿下云州刺史？”
“不错，具老夫所知，廷尉简言审问哈林林时，动了刑罚，而且下手不轻，看样子哈林林这个云州刺史是做不了了，那么云州刺史的位置就会空缺出来，老夫想趁此机会从欧阳长青手中将云州夺过来，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长孙良点头道。
朱子明等人彼此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道“长孙大人所言甚是，想哪哈林林担任云州刺史之时，屡屡作恶，致使云州百姓苦不堪言，受尽折磨，若不是欧阳长青庇护，此人早就应该拿下问罪了，今次也算是老天开眼，恶人终有恶报。”
“对，哈林林问罪，也算是老天有眼，咱们不可再让欧阳长青的人接任云州刺史一职，继续祸害云州的百姓，此事我举双手赞成，一定要拿下云州刺史一职。”银光禄大夫赵世忠道。
长孙良闻言点头，扫视了一圈问“诸位也都是这个意思吗？”
“下官等，附议。”朱子明等人立即拱手回答，异口同声，没有一个人反对。
长孙良自是高兴，道“好，既然如此，诸位就推举一个能够担任云州刺史的人，届时老夫也好争取云州刺史的职位。”
朱子明等人一时都没有急着出来推举人才，都在思考谁合适。
长孙良也不急，静静的等着。
与此同时，夜幕中的廷尉府大牢外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蒙面人，打晕大牢的守卫之后，悄无声息的进到大牢内，轻车熟路的来到关押哈林林的牢房外，刚要打开牢门，便听到身后有动静，蒙面人猛地转身看去，只见双飞带着两名黑衣血刀人正在阴笑着看着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蒙面人转身就走。
“哼哼，来了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双飞冷笑一声，挥手下令“拿下他，抓活口！”
“是。”
黑衣血刀人随即纷纷现身出来，将蒙面人围在中间。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矫情的问候，蒙面人提刀冲着大门的方向便直冲而去，黑衣血刀人自是不会让他冲出去，立即围了上去。
刚一交手，黑衣血刀人便有两人中招，负伤被击退。
“点子扎手，兄弟们小心。”有人立即警觉，发出警告。
黑衣血刀人随即小心了起来，可是蒙面人却没有丝毫的停歇，挥舞着手中长刀，眼中只有大牢的出口，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
看着自己的手下节节败退，双飞本能就要冲上去，刚一动臀部便传了一阵剧痛，那是翎鸽的手笔，因为小王爷的事情，欧阳长青让双飞去翎鸽哪里领罚，翎鸽便赏赐了双飞四十大板以示惩戒，更是立威。
本来今天翎鸽安排的不是双飞来这里设伏，是双飞自己要求的，他要戴罪立功，只是万万没想到来得刺客武功这般高强，十几个黑衣血刀人竟然都拦不住。
咬牙忍着臀部的伤痛，双飞几次想要上去阻拦，但是看着刺客凌厉的身手，带着伤上去就是送死，想想还是作罢，大声下令“全部都上，拦住他，生死无论！”
“是！”
黑衣血刀人随即变得狠辣，既然生死都可以，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留手了，可是接下来蒙面人更加疯狂。
一把长刀挥舞的密不透风，整个人宛如被一团刀光包裹着向前横推一样，黑衣血刀人根本就进不了身。
“这，长孙良哪里请来的这般高手。”双飞在后看的都冷汗淋漓，看的出来对方的身手足以排挤风云阁高手榜前十的位置，这样的高手就算是他没受伤只怕也拦不住。
就这样，在双飞万般不甘心的目光中，刺客一点点的接近出口，撞破牢房大门，冲入牢房外无尽的黑暗之中。
“追！”双飞咬牙下令，随后又派人去请翎鸽，因为黑衣血刀人里只有翎鸽或许是刺客的对手。
只可惜等到翎鸽赶来的时候，刺客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翎鸽空跑了一趟，无奈之下，只得留下一队人继续搜查刺客的踪迹，他则带着双飞回去禀报欧阳长青。
长孙府内，经过一番商议之后，最终确定了三个人选，一个是国舅张落的小舅子袁志平，一个是大理寺卿叶仕贞的副职孙泯，另一个是富县子爵樊龙龙。
这三个人无论是现任的官职还是功绩都足够担任云州刺史一职了，而且都是长孙良一派的人。
商定着三人之后，长孙良便让朱子明等人离开了，只等明日上朝争夺云州刺史一职了。
......
欧阳府内，翎鸽带着双飞来到欧阳长青的书房之中。
“属下翎鸽参见大人”“属下双飞参见大人。”
两人先后行礼，免礼之后，欧阳长青问道“如何，刺客抓到了吗？”
翎鸽闻言没好气的看向双飞，双飞忍着臀部的伤痛，小声回答“回禀大人，刺客武功实在过于高强，属下又身上有伤，没有抓到，不过刺客也没有得手。”
碰！欧阳长青闻言一掌拍在书案之上，怒斥一声“废物！”
“是，大人，属下无能，还请大人息怒。”双飞浑身一抖，不顾伤势，直接跪倒在地。
翎鸽见此，微微皱了皱眉，道“大人，今夜的刺客确实身手了得，双飞失手也属正常，不过好在哈林林无恙，刺客没有得手，就一定还会再来的，届时再让双飞戴罪立功，请大人恩准。”
欧阳长青闻言无奈一叹，道“好吧，双飞，这次看在翎鸽的面上，再饶你一次，下去好好准备，若是再失手，你就自杀谢罪吧。”
“是，多谢大人。”双飞连忙谢恩。
“下去吧。”欧阳长青随之挥手。
“是。”双飞这才艰难的起身，退了出去。
等双飞走后，欧阳长青接着问道“长孙良哪里有什么动静吗？”
“回大人，之前属下得知，长孙良入夜将朱子明等人请到了府内，商议如何争夺下云州刺史一职。”翎鸽连忙回答。
“什么？”欧阳长青诧异的问。
“属下得知长孙良打算再推举一人担任云州刺史，舍弃哈林林。”翎鸽再次回答。
“这么着急？”欧阳长青自语了一声，想了想道“还真让你说对了，长孙良是想杀人灭口，再推举一人接任云州，看来长孙良对云州格外的重视啊。”
“大人，长孙良这般急着想要拿下云州，想来秦寿必定还在云州，而云州应该是他们的一个紧要的落脚点，只有如此，长孙良才会这么急切的想要拿下云州。”翎鸽随之分析。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冷哼道“哼，那就看这个谁说话做主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推举人选（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推举人选（上）
欧阳长青微微额首，冷哼道“哼，那就看明日谁说话做主了。”
翎鸽立即躬身道“当然是大人您了，长孙良即使再怎么折腾，只要大人您不点头，他也只能是折腾折腾。”
欧阳长青闻言笑了，翎鸽说的不错，这么多年了，只要他不愿意的长孙良一件事都办不成，能办成的都他默许的。
云州刺史的争夺在欧阳长青看来不算得什么，只要自己不点头，长孙良的人就得不到。
启明坊的宅院之内，欧阳复也刚刚听完黑衣蒙面人的禀报，沉思了一会儿，道“长孙良真的打算明日朝堂之上争夺云州刺史的职位？”
“确实如此，而且长孙良等人还商议出了推选的人选，看上去不像是作假。”黑衣蒙面人回答。
“都有那些人？”
“一个是国舅张落的小舅子袁志平，一个是大理寺卿叶仕贞的副职孙泯，另一个是富县子爵樊龙龙，此三人。”
欧阳复闻言神色微沉，道“为何没有寿亭伯孤独明？”
“属下也不知道，当时是有人提过寿亭伯孤独明，可是不知为何长孙良直接否定了，说孤独明乃是先皇钦此的伯爵，还是留在帝都好些。”
“除此之外，还说了什么没有？”
“没了。”
欧阳复沉默了，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有些事没有想明白，过了一会儿道“今夜刺杀哈林林的人真是长孙良派去的吗？”
“是，当时我就在廷尉府的大牢外看着，那名刺客身手不错，看身形应该是长孙良身边的夜榫。”
“夜榫？他能从双飞带领的黑衣血刀人手中进退自如，毫发无伤？”欧阳复有些不信道。
黑衣蒙面人回答“少爷有所不知，双飞因为之前小王爷莫名消失一事被欧阳大人责罚，身上有伤，应该动不了手，没有双飞，只是黑衣血刀人的话，依夜榫的身手想要全身而退虽然难了点，但也不是不可能。”
欧阳复恍然点头“看来哈林林真的和秦寿有所勾结了。”
“少爷，秦寿屡次迫害欧阳大人的计划，要不要属下出手找到他，将之除掉。”黑衣蒙面人接着请示。
欧阳复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一只丧家之犬，无伤大雅，就让他闹腾去吧，不用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难道就任由他在外继续嚣张下去吗？”黑衣蒙面人微微皱眉道。
欧阳复慢慢扭头看向黑衣蒙面人，眼神微凝的注视着黑衣蒙面人，黑衣蒙面人被欧阳复看的有些心虚，低下头避开欧阳复的目光凝视。
“你今日很奇怪，往日你应该不会对我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提出质疑的，今日怎么了，说说。”
黑衣蒙面人的额头瞬间就布满了细汗，心虚有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回答。
“哦？呵呵，不回答我的问话？这么多年来也是第一次，看来你的翅膀长硬了，不是吗？哦，我知道了。”
欧阳复笑了，缓缓品了口茶，忍不住露出笑意问道“是不是他来了？”
黑衣蒙面人显然是知道欧阳复口中的他是谁的，闻言本能向后退了两步，用力的摇了摇头。
欧阳复笑着点点头“呵呵，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
咕咚！可以清晰听到黑衣蒙面人咽口水的声音“少..少爷，您别问了，您知道的，我不能回答您。”
“嗯。”欧阳复微微额首“你下去吧。”
黑衣蒙面人闻言如蒙大赦，行礼之后转身就走，毫不迟疑。
看着黑衣蒙面人离去的背影，欧阳复的神情有些失落，抬手举起手中的茶杯，看着茶杯中的茶叶轻声自语“养了这么久的茶叶，到底还是没养熟啊，哎。”
轻叹一声，手腕轻甩，茶杯中的茶叶随着明黄色的茶水一起抛洒出去，落在地上。
虽然此时的欧阳复心情很不好，但是依旧保持着冷静，他来了，不止来了，还出手提醒了自己，即便欧阳复对他的心情很复杂，但是也知道来自他的提醒，应该有足够的重视才对。
“秦寿....”欧阳复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手指不断的在石桌上敲着，良久之后才接着道“看来是我小瞧你了。”
原本是打算无视秦寿的欧阳复就因为他的一个提醒，对秦寿起了格外的重视之心。
帝都城外的灵泉神庙后山上的小楼上，以为头戴金冠，面戴白玉面具的老者盘膝坐在二楼原来欧阳复坐的位置，手中拿着一本册子，册子上密密麻麻写了很多的字，不知写的什么，金冠白玉老者低头看的津津有味。
身边同样站着一位黑衣蒙面人，只是身形更加高大了一点。
“主君，您不是说您不插手少爷的事，一切都让他自己来吗？为何今日要提醒他？”
白玉金冠老者就是摘星揽月楼的主君，闻言，头也不抬，似乎此时没有什么比册子上的内容更加重要。
“你觉得我做错了？”
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闻言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俯首请罪“不敢，属下知错。”
“呵呵，这是干什么？起来吧。”
“属下不敢。”
“呵呵呵...”白玉金冠主君笑了笑，没有再让他起来，接着道“你是觉得我出手有失偏颇了对吗？”
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不敢回答，只是道“属下不敢。”
“不敢还是不说？”
“属下不...”话到嘴边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才察觉到这是一道送命题，回答不敢或者不说都是错的，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属下觉得少爷已然成年，时机早已成熟，没有必要让少爷多次一举，咱们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灭了魏国皇室，改朝换代。”
白玉金冠主君闻言从册子中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一眼，毫无感情的道“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明白吗？”
“是，主君。”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明白自己今日的话已经不仅不能再说也不可再想，这个念头彻底掐灭才对。
接着是一片沉寂，安静到了极点，只有白玉金冠主君不时翻动册子的声音。
“呵呵呵......”不知看到了什么白玉金冠主君突然笑了起来，道“这两个小娃娃还真是有趣，有趣的紧啊，哈哈......”
身形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还是第一次见主君笑的这么开心，似乎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一样，就是笑声有些渗人罢了。
也不知道为何，也不敢去问，只能坐在哪里陪着，看着，等着。
终于又翻了一页，这一页上的字依旧很多，不过可以清晰的看到两个人名，一个是洪世浩，一个是欧阳复。
日月更迭，新的一天来临，没有皇上的早朝似乎早已成为了魏国朝廷的习惯，文武百官早已习以如常，若是皇上突然出现在朝堂上反倒会让人有些不习惯。
一左一右，欧阳长青和长孙良各自分列班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两人的身上，等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率先开口。
长孙良斜着眼看着欧阳长青，今日该欧阳长青领班了。
欧阳长青挥了挥衣袖，半转侧身，睥睨着百官道“诸位同僚，今日可有本奏？”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了长孙良，不管是长孙良一系的人，还是欧阳长青一系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今日长孙良准备拿下云州刺史的职位。
等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见没有人回话，长孙良才出班道“既然诸位没有本奏，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说完还看了一眼欧阳长青，欧阳长青微微一笑，抬手示意“长孙大人有事只管道来，请。”
长孙良也微微欠身示意，这是基本的礼仪，清了一下嗓子道“相信诸位都已经知道了，云州刺史哈林林获罪入狱，现在云州刺史一职空缺，云州乃是大州，不可一日无主，老夫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尽早推选出能够胜任之人，早日前往云州上任，以免云州生出祸事。”
“长孙大人所言甚是，下官推举一人，足可胜任云州刺史一职，此人便是富县子爵樊龙龙，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长孙良话音刚落，银光禄大夫赵世忠便出班上奏，其他长孙良一系之人闻言自是纷纷响应，尽皆赞同。
相比之下简言这些欧阳长青一系的人就显得有些沉默安静，又等了一会儿，刚刚恢复治粟内史职位的梁风出班笑道。
“呵呵呵.....诸位大人，过于急切了吧。”
“梁大人此言何意啊？”赵世忠立即反问。
梁风接着笑道“诸位，云州刺史哈林林好像还未定罪吧。”此言一出赵世忠等人都愣了一下。
梁风接着道“依照我朝惯例，地方官员不论职位大小，获罪离职未定罪之前，不可再任职他人接任，这个诸位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赵世忠等人一时语塞，无人回答，长孙良见此只得接过话道“梁大人，老夫方才说过，今日只是商议一下接任的人选，而非就真的要定下接任之人，梁大人不要过于斤斤计较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推举人选（下）
第三百三十二章、推举人选（下）
赵世忠等人一时语塞，无人回答，长孙良见此只得接过话道“梁大人，老夫方才说过，今日只是商议一下接任的人选，而非就真的要定下接任之人，梁大人不要过于斤斤计较了。”
梁风闻言一笑，缓缓施了一礼道“原来如此，那是梁某失言了。”
说完梁风若无其事的退回到站班之中，好像没有出去过一样，但是经过他这么一搅，让赵世忠等人泄气了不少，在没了方才的气势。
看着梁风退回去之后，长孙良接着道“诸位，除了富县子爵樊龙龙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人选？”
“下官推举成县子爵赵章，此人无论年资还是功绩都再富县子爵樊龙龙之上。”欧阳长青一系的人上前道。
长孙良闻言微微皱眉，那个赵章他是知道的，确实比樊龙龙墙上一点，闻言也不多言，微微扭头看向驸马朱子明。
朱子明会意出班道“下官推举承门郎袁志平接任云州刺史一职，袁志平虽然没有爵位在身，但是在年资与功绩上比之子爵赵章有过之无不及。”
朱子明话音刚落，简言便出班道“下官推举平门郎袁珂接任云州刺史一职，世人皆知袁家二郎，志平难及王可，下官觉得由平门郎袁珂接任云州刺史更为合适。”
长孙良闻言眉头皱起，扭头看了看欧阳长青，满腔怒火不知该如何发泄，眼前的这一幕在这五年内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只要是推举人才，欧阳长青那边每次都能站在上风，处处压制着长孙良推举的人。
虽然这样的事发生了不知多少次，但是长孙良依旧怒火难消，冷哼一声道“老夫也推举一人，大理寺左卿孙泯担任云州刺史一职。”
欧阳长青笑了“长孙良难道睡糊涂了不成，大理寺左卿这个职位好像高于云州刺史一职，长孙大人推举大理寺左卿孙泯担任云州刺史一职，难道是这个孙泯哪里得罪了长孙大人不成？”
长孙良冷哼“云州乃是大州，治理近百万百姓，大理寺左卿孙泯爱民如子，自愿降职前去云州上任，这有何不可吗？”
欧阳长青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孙泯大人此举实属大善，照理说此事老夫不应该阻拦，但是诸位有所不知，黄门大夫李晶昨日在老夫府中做客，听说大理寺左卿孙泯愿意自降职位担任云州刺史一职，为民解忧，李晶十分感动，立誓要效仿孙泯，让老夫无论如何为他争取到云州刺史一职，老夫十分敬佩李晶的这种精神，所以诸位，长孙大人，不好意思，老夫推举李晶担任云州刺史一职。”
“你！”长孙良气得满脸通红，吹胡子瞪眼的，欧阳长青却丝毫不以为意，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长孙良。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就是从孙泯和李晶之中推选一个接任云州刺史一职。
但是很明显，孙泯和李晶相比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若是论起来，孙泯没有半点胜算。
见此情况，朱子明等人立即上凑“下官等认为大理寺左卿孙泯更适合接任云州刺史。”
简言等人这边自也不示弱，跟着大喊道“下官等认为黄门大夫李晶更适合接任云州刺史。”
长孙良和欧阳长青对于下面的争锋相对没有兴趣，两人彼此对视，一个恶狠狠的似要杀人，一个却云淡风轻，一副猫戏老鼠的样子。
最终一个早朝下来，双方都没有让步，争来争去，愣是没有确定下来人选。
长孙良气呼呼的从堂上下来，直接命人将朱子明等人直接请到了府中商议对策，可是他们哪里有什么好办法，你来我往的除了耗费口水之外，没有拿出一个切实有效的注意出来。
很快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就传了出去，欧阳复得知之后，只是犹豫了一下便起身来到长孙府。
得知欧阳复过去，长孙良也是愣了一下，暗暗奇怪欧阳复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想了一下还是让人将欧阳复带了进来。
欧阳复进来行过进本的礼仪之后，长孙良直接问道“欧阳公子，你怎么来了？”
“回大人的话，今日晚辈听闻朝上大人和家父争夺云州刺史之位的人选不知是否是真的？”欧阳复笑着反问。
“嗯，不错，却有此事，怎么，你今日过府，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正是，大人，晚辈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大人拿下云州刺史一职，所以就匆匆赶来了。”欧阳复直接道。
“你有办法？”朱子明惊讶出声，暗道自己等人在这里商议了半天都没有好办法，你一个嘴上没毛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转念一想欧阳复怎么说也是欧阳长青的儿子，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呢，想念至此，便道
“好，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欧阳复笑着回答“长孙大人，晚辈听说今日朝堂之上，您推举的是大理寺左卿孙泯，家父推荐的是黄门大夫李晶对吧？”
“正是。”
“嘿嘿，其实晚辈没有办法让大理寺左卿孙泯接任云州刺史。”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不满之声，就连长孙良也不由皱起眉头，不悦道“欧阳公子，老夫等人正在商议朝政，而非儿戏还请慎重。”
“是是是，长孙大人教训的是，晚辈知错了，不过还请长孙大人以及诸位听晚辈把话说完，晚辈是没有办法让孙泯接任云州刺史一职，不过晚辈有办法让皇门大夫李晶当不上云州刺史，若是没了黄门大夫，长孙大人想让孙泯接任云州刺史不是就简单多了吗？”
长孙良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真的有办法让皇门大夫李晶当不了云州刺史？”
欧阳复笑着点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长孙良扭头看了看朱子明等人道“诸位怎么看？”
朱子明闻言立即道“长孙大人，若是可以让李晶接任不了云州刺史，自是好事，只是下官不知欧阳公子如何能做到呢？”
所有人闻言皆看向欧阳复，欧阳复缓缓一笑，道“我知道诸位的想法，至于如何做到还请恕晚辈卖个关子，暂时不能相告，不过晚辈只要一天的时间，诸位给晚辈一天的时间，明日此时晚辈保证李晶就再也担任不了云州的刺史了。”
长孙良想了一下，又和朱子明等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才点头道“好，老夫答应你，给你一天的时间，你有什么条件也尽可以提出来，只要老夫可以办到的，绝不推辞。”
欧阳复闻言连忙躬身回答“长孙大人说笑了，晚辈被家父逐出家门，无处落脚，若不是您收留给晚辈一所宅院遮身，晚辈只怕早就露宿街头了，今日能为报答长孙大人晚辈已经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他。”
一翻说辞说的朱子明等人连连点头，亲情很爽，毕竟说这话的人是欧阳长青的儿子，在心理上让朱子明等人有了很大的满足感和虚而不实的胜利感。
长孙良也很高兴，点了点头道“好，知恩图报，孺子可教，老夫等着你的消息。”
“多谢长孙大人信任，晚辈告辞。”欧阳复躬身施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了。
.......
寒府中，吴桐得知消息之后，匆匆来到洪四浩的书房禀报。
“少主，太好了，欧阳复已经上钩了。”
“上钩了？什么上钩了？”洪四浩不解的问。
吴桐闻言愣了一下，接着道“今日长孙大人上朝推举云州刺史的人选，欧阳长青早就知道了长孙大人准备推举的人，所以早有准备，长孙大人推举一个，欧阳长青这边就紧跟推举一个，而且无论是年资还是功绩都比长孙大人推举的强上一点，最终确定下来两个人，一个是长孙大人推举的大理寺左卿孙泯，另一个是欧阳长青推举的黄门大夫李晶，双方为此争吵不休，直到散朝也没有确定下来，长孙大人回府之后就把朱子明等人请了过去商议对策，没想到欧阳复得知消息之后，主动去了长孙府，并生成可以阻止黄门大夫李晶接任云州刺史。”
一口气说完，吴桐也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抬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洪四浩听完却皱了皱眉，道“怎么这么快？”
“少主，什么这么快？”吴桐不解的问。
“我是说欧阳复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洪四浩接着道。
吴桐想了想问“少主，您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啊？”
洪四浩缓缓摇头“到是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太顺利了，有些不安。”
“那我要不要多注意点欧阳复？”吴桐眨了眨眼问。
“嗯，多留个心眼，看看欧阳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没有，随时禀报给我。”洪四浩微微额首吩咐。
“是，我这就加派人手盯住欧阳复。”吴桐领命。
“翰王哪里有动静了吗？”洪四浩接着问。
“没有，翰王一直呆在自己书房，这两天都没有出来过。”
洪四浩闻言隐晦的笑了一下，接着吩咐道“你去一趟翰王府，告诉王爷，有的人等得了，有的人等不了。”
吴桐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如实照做了，起身亲自去了一趟翰王府，将这句话亲自告诉给了翰王。
第三百三十三章、报丧
第三百三十三章、报丧
吴桐虽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如实照做了，起身亲自去了一趟翰王府，将这句话亲自告诉给了翰王。
目送吴桐离开自己的书房，翰王用力的闭了闭眼，别人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翰王心中清楚，皇上被软禁已经数日了，若是再拖下去说不得皇上还真的会出事，到时皇上驾崩，一切都变得不可控了。
翰王可以等，皇上等不了，洪四浩这是在逼翰王尽早对常宁出手。
犹豫了良久，翰王最终还是心神一狠，起身出了书房，沐浴更衣，翰王府的人见王爷终于出来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整个翰王府的气氛也为之一松，听闻翰王要沐浴更衣，管家欣喜答应，亲自去烧水，准备一应事物，伺候翰王沐浴。
“哎~！终于出来了，终于过去了。”王府的管家站在院子里扬天感怀，激动的泪流满面，在他看来翰王把自己所在书房里不出来，完全是因为小王爷失踪的事情对翰王打击太大所导致的，现在看见翰王出来沐浴更衣，就数管家最高兴，只要王爷没有被打到一切都还有希望。
感怀半天，管家突然神情一暗，感伤道“哎，就是不知道小王爷怎么样了？到底在哪啊。”
说完管家又突然惊觉连忙闭上了嘴，生怕别人听到了一样，因为现在的翰王府小王爷三个字是禁忌之言，谁也不能说，说了若是被王妃听到了，说不得又会出现什么事呢。
......
欧阳复从长孙府出来之后，没有回启明坊，也没有去黄门大夫李晶的府邸，而是隐匿行踪悄悄回了欧阳府中。
欧阳长青此时正在书房批阅奏本，听到外面禀报自己的儿子来了，欧阳长青也是一愣，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奏本，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是。”侍卫领命，推开了房门，欧阳复面带着笑意缓缓走了进来。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父亲安康。”欧阳复缓缓施礼，恭敬道。
欧阳长青看着底下的欧阳复，眼神很是复杂，道“你怎么来了？”
“孩儿想念父亲大人了，所以就过来看看。”欧阳复笑着回答。
欧阳长青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凝视着欧阳复，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解和发自内心的警惕意味。
“父亲，您为何这般看着孩儿？似是孩儿是吃人的妖魔一般，孩儿很伤心。”欧阳复假惺惺的伤感道。
欧阳长青冷哼“他，是不是已经来了？”
欧阳复闻言并未觉得惊讶，轻叹一声道“看来父亲也早就猜到他来了。”
“哼，翎鸽和双飞跟随为父这么多年既无失手之时，近段时间却屡屡出错，他们的能力为父是知道的，在魏国境内，能让他们屡屡失手又好无察觉的人只有一个。”欧阳长青缓缓道。
“原来父亲是猜的。”
“难道为父说错了吗？”
欧阳复没有回答，沉吟了一下道“父亲大人，孩儿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的。”
欧阳长青笑了一下道“什么事？”
“云州刺史。”
“云州刺史？怎么？你也想要云州？”欧阳长青不解的看着欧阳复，似乎很是惊讶。
“不是孩儿要云州，孩儿是来为长孙良向父亲要云州的。”欧阳复直言道。
欧阳长青屏气凝神看着欧阳复，迟疑了一下才道“云州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
“云州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孩儿之所要将云州给长孙良，是想借此机会找到秦寿。”欧阳复缓缓回答。
“你找秦寿？”欧阳长青更加觉得可疑了。
欧阳复坦然的看着欧阳长青微微额首。
“为何？”
欧阳复想了一下，才缓缓道“孩儿本来是不打算插手父亲与秦寿之间的事情的，可是当孩儿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人阻止了孩儿，所以孩儿想要会一会这个秦寿，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言当真？”欧阳长青看着欧阳复追问。
“孩儿不敢欺瞒父亲，还请父亲成全，还有，父亲不也一直想要抓到秦寿吗？何不让孩儿试一试，届时抓到秦寿之后，孩儿便将他送到父亲面前。”
欧阳长青闻言沉思了一会儿，道“是谁阻止了你？”
“一个仆人。”
“谁的仆人？”
“父亲为何对这个这么感兴趣？”欧阳复不解的问。
欧阳长青没有回答，接着追问“是他吗？”
欧阳复闻言露出一丝苦笑，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算是吧。”
欧阳长青闻言微微紧了紧眉头，陷入苦思之中，欧阳复不解的看向欧阳长青，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对秦寿之事这般谨慎，低眉想了一下道“父亲，难道这个秦寿真的不简单？”
欧阳长青抬眸看了一眼欧阳复，笑了一下道“是不是不简单，你会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欧阳复闻言一愣，道“父亲是答应将云州让给长孙良了？”
“为父何时拒绝过你的要求？”欧阳长青笑着回答。
欧阳复定定的看着欧阳长青，眼神闪了一下，默默的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了。
欧阳长青定定的看着欧阳复背影，神情变得奇怪，低声自语“难道秦寿不是他的人吗？”
欧阳长青所说的他自然就是摘星揽月楼的主君了，至于说秦寿是主君的人，欧阳长青一开始并不这么认为，后来秦寿接二连三的从翎鸽手中逃脱不得不让欧阳长青怀疑到主君的头上，因为欧阳长青不相信单凭秦寿就可以让翎鸽接连失手，那是绝无可能的。
现在主君又让自己的儿子去抓秦寿，一下子便打破了欧阳长青先前的猜想，让欧阳长青再度陷入疑云之中。
欧阳复从欧阳府出去不久，一匹快马从帝都北门快马加鞭的冲了进来，马上之人披麻戴孝，一身惨白的麻衣，就连拴马的缰绳都是白色的，这是报丧的快骑。
一路从帝都北门来到皇门大夫李晶的府邸，不等马匹停稳，报丧之人便飞身下马，快步来到李晶府门前，铛铛铛的直砸门。
“来人，快来人。”报丧之人急切的大喊着。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催命啊？”里面传来小斯的声音。
“快开门，我是李二，出事了。”李二满头大汗的催促着。
“李二？你不是在老家吗？怎么来帝都了？”里面的小斯一边开门一边不紧不慢的问道，嘴里还嘟囔着“在老家呆的久了连礼数都忘了，这般不成体统。”
说完便打开了门，刚打开一条缝隙，李二便迫不及待的推开闯了进去。
“哎！你怎么这般鲁莽...”话还未说完，就看到李二一身麻衣，立时明白了过来，知道真的出事了，迟疑了一下跟着李二跑了进去。
“咱家大人呢？咱家大人在哪？出事了。”李二一边慌张的往里跑，一边大喊着。
跑到二进的客厅，李晶皱着眉一脸不悦的从客厅中走了出来。
“成何体统！站住！”
李二闻言一愣，见是李晶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哀嚎出声“大人，不好了，祖奶奶过世了。”
“什么？胡说八道，祖奶奶一向身体安康，怎么会过世呢？你小子活腻了吧。”李晶当然不信，指着李二喝骂。
李二连连摇头，满脸泪水，道“大人，是真的，你看，小的就是来报丧的，祖奶奶还等着您回去收敛呢。”
李晶这才注意到李二身上穿的是麻衣，心里咯噔一下，向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一旁的仆人连忙过去搀扶。
“你，你说的是真的？”李晶指着李二问。
“是真的，是真的，大人。”李二哭着点头。
李晶闻言一口气没上来，就昏了过去，因为这消息来得不是时候，欧阳长青正在和长孙良争夺云州，而他是重中之重，这个时候出事耽误了欧阳长青的事情他可担待不起。
因为家中长辈去世，他身为家中长子是要回去守孝的，这是孝道，决不能违背，否则会被世人戳烂脊梁骨的。
李晶正是想到这里才吓昏过去的，李晶昏过去，一旁的奴仆都吓坏了，七手八脚的救治李晶，有抚胸口的，有掐人中的，有人去请大夫的。
大概弄了一盏茶的时间李晶才终于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伸手拔李二的麻衣，一边扒麻衣一边急切的道“脱下来，快脱下来。”
李二一脸懵逼，暗道自家大人是不是吓傻了？干嘛让自己脱麻衣啊？心里这么想，身体也不敢反抗，把身上的麻衣脱了下来。
随后李晶便把麻衣往自己身上穿，一边穿一边吩咐“快去准备马车，我要去欧阳府，见欧阳大人。”
奴仆虽然不明白自家大人怎么了，但是也都照搬了。
匆匆忙忙穿上麻衣之后，李晶便往外跑，坐上刚刚准备好的马车就直奔了欧阳府。
欧阳长青没想到李晶这么快就来了，也没想到李晶是穿着一身麻衣来见自己的，身穿麻衣面前上司可是大不敬，很不吉利，欧阳长青也很生气，呵斥出声“李晶，你犯什么糊涂？眼中还有没有老夫？”
第三百三十四章、丁忧
第三百三十四章、丁忧
欧阳长青没想到李晶这么快就来了，也没想到李晶是穿着一身麻衣来见自己的，身穿麻衣面前上司可是大不敬，很不吉利，欧阳长青也很生气，呵斥出声“李晶，你犯什么糊涂？眼中还有没有老夫？”
李晶闻言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下官也是无奈，大人，方才下官老家的奴仆李二来报，家中祖母过世了，呜呜呜...下官是来禀告大人的，下官，下官......”
欧阳长青闻言随即明白了过来，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手笔，故而神情也缓和了下来，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回去守丧去吧，老夫准许了。”
“啊？！大人，大人您是让下官回去守丧吗？”李晶难以置信的看着欧阳长青问，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错，人伦孝道，乃是人之常情，老夫岂能夺情？”欧阳长青点头。
“大人，您说的都是真的？您真的让下官老家守孝？”李晶眨了眨眼问。
“嗯，回去吧。”欧阳长青再次答应。
李晶懵了，他过来的目的是打算让欧阳长青下令夺情复起，让自己继续留任帝都，素服治事，他并不想回去守孝丁忧，因为现在回去守孝丁忧，以后只怕魏国的官场就再也没有他的事情了，想了一下迟疑道“大人，下官知道现在您需要下官，下官也想为大人出力，可以，可以不回去。”
“家中丧母，岂能不归？好了，你不用说了，老夫准你回去，丁忧三年，你放心，待你丁忧回来之后，老夫自会给你官复原职的。”欧阳长青挥手道。
李晶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表情变得呆滞，双目无神的点点头“是，下官遵命，下官告退。”
“嗯，下去吧。”欧阳长青头也不抬的道。
李晶这才起身，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他知道他这一去，自己的前途也就没有希望了。
李晶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瞬之间，原本一片大好的前途突然就变得一片黑暗，真正的体会了什么叫做世事无常，福祸不可预知。
很快黄门大夫李晶要回故土丁忧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最高兴的莫属长孙良他们的，着对他们来说宛如天上掉馅饼是一样的。
朱子明等人听说之后，立即来到了长孙府中报喜。
“大人，黄门大夫李晶之母突然故世，实在是上天庇佑，天佑吾等啊，哈哈哈....”银光禄大夫赵世忠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长孙良固然也很欣喜，闻言却没有一皱道“世忠慎言，李大人虽然与我等为敌，但事关亡灵，不可不敬，你这般作态非君子所为。”
赵世忠闻言笑容一凝，讪讪一笑，连忙道“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莽撞了。”
“嗯。”长孙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不过此事也确实值得高兴，如此一来云州刺史的人选便只剩下孙泯了。”
“是啊是啊，这下倒要看看欧阳长青还能怎么办。”朱子明跟着点头道。
大理寺卿叶仕贞却皱眉道“诸位，叶某决定此事或有蹊跷。”
“哦？叶大人可是觉得此事太过于巧合了？”朱子明随后问道。
“然也，诸位，你们想想，云州刺史一事刚刚开始，我等与欧阳长青还未真的开始争夺，身为云州刺史人选之一的李晶之母就突然故世，实在是太过于巧合，让人难以相信。”叶仕贞点头道。
“叶大人，我看你就是审案子审的太多，审出毛病来了，不管是不是巧合此事都确凿无疑，只要李晶丁忧一事不假，咱们又何必深究呢？”
“不然，长孙大人，诸位同僚，你们应该记得欧阳公子说过也有办法让李晶接任不了云州刺史吧。”叶仕贞接着道。
“记得，那又如何？莫非叶大人以为此事乃是欧阳公子一手所为吧？”
“怎么？难道朱驸马认为此事不可能是欧阳公子所为吗？”
“这...”
“长孙大人，下官觉得叶大人所言有些道理，不如将欧阳公子请来，咱们当面问一问如何，也好过咱们在这里乱猜不是。”
长孙良闻言点点头，当即命人去请欧阳复，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欧阳复就过来了。
见过礼之后，朱子明率先发问“欧阳公子，不知你可听说李晶要回故土为母丁忧一事？”
欧阳复笑着点头“朱驸马，晚辈自然是听说了，晚辈不但听说了，还早就知道此事。”
“早就知道此事？难道此事真是你所为？”银光禄大夫赵世忠有些惊讶的问。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欧阳复缓缓点了点头。
嘶~~！见欧阳复承认，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仕贞问道“欧阳公子，难道你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还是提前得知了李晶之母故世的消息？”
其他人闻言也都看向欧阳复，等着欧阳复的回答。
欧阳复闻言低眉一笑，道“叶大人说笑了，晚辈又不是神仙，岂能未卜先知？”
“嗯。”叶仕贞这才点点头，接着追问“既然事先不知，有为何说此事乃是你所为呢？你如何解释？”
欧阳复笑意不减，道“其实此事并不难，说出来也很简单，事实就是李晶之母故世的是假的。”
“什么？假的？”朱子明等人尽皆惊呼不已，惊讶的看着欧阳复。
叶仕贞最是冷静，想了一下道“具叶某所知向李晶报丧的人乃是李晶老家的奴仆李二，这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李二此人不仅爱才如命更加好色，晚辈只是投其所好给了他些许钱财和一位美人罢了。”欧阳复笑着回答。
其他人闻言恍然大悟，但是看向欧阳复的目光都变了变了，因为在他们看来欧阳复的这般手段有违君子之道，让他们有些不舒服了。
叶仕贞到是没有在意这点，接着道“李晶的老家在石州，距离帝都千里之遥，你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找到李二，加以收买的呢？”
欧阳复依旧笑着回答“叶大人有所不知，李晶和他石州的祖宅时常有书信往来，这次李二便是来给李晶送书信的，只是被晚辈拦下，将书信换成了报丧而已。”
叶仕贞闻言神色一凛，不再问话，扭头看了一眼长孙良。
长孙良也觉得欧阳复此举有些过于卑劣了，心中也是不喜，但是欧阳复这么也是在帮他，想了想道“欧阳公子手段固然不有些见不得光，但也是为了我等之事，可以理解，只是日后切不可再如此了。”
欧阳复闻言立时躬身受教“长孙大人教训的是，晚辈知道了。”
“嗯，孺子可教，起来吧。”长孙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其他人见此也都欧阳复重新露出了友善的笑容，至此欧阳复又进一步得到了长孙良等人的信任，虽然朱子明等人心中多多少少还有些忌惮欧阳复欧阳长青之子的身份，但是经此一事也将欧阳复当做了半个自己人。
虽然今日欧阳复的行为在他们看来是君子所不齿的，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斗不过欧阳长青不正是因为没有欧阳复这样的人吗？
所以明面上怎么样暂且不说，暗地里朱子明等人的心里还是十分希望有欧阳复这样的人加入他们的。
故而这次长孙良没有让欧阳复早早离开，而是给欧阳复安排了座位，让欧阳复加入到他们之中共同商议接下来如何让孙泯顺利上任云州刺史一职。
对于长孙良的这般安排，朱子明等人自是没有意见，虽不明说，也都默许了欧阳复加入他们核心的事实。
对此欧阳复自是高兴的，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夜幕降临，寒府中，洪四浩一边品着茶，一边听着吴桐的禀报。
听完之后，洪四浩放下手中茶杯，缓缓道“这么说，欧阳复已经进入到长孙大人的核心成员之中了？”
“嗯。”
“欧阳复没有觉得奇怪？”洪四浩接着问。
“从欧阳复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毕竟这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吴桐回答。
洪四浩缓缓点头，接着道“翰王那边开始行动了吗？”
“说来也是奇怪，我将您说的话告诉翰王之后，没多久翰王就从书房内出来了，出来之后便开始沐浴更衣，刚刚天黑之前他又出了府门，似乎是要去皇宫的。”吴桐回答。
洪四浩闻言皱了皱眉，想了一下道“盯住翰王，他在皇宫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漏掉，如实禀报给我。”
“是。”吴桐领命，接着不解的问“少主，您为何突然对翰王这么谨慎了？难道翰王有什么不对吗？”
洪四浩本来打算暂时慢着吴桐的，既然吴桐完了，洪四浩便也不再隐瞒，道“你知道我对翰王说哪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
“我是在催促翰王，让翰王尽早对常宁下手。”
吴桐闻言惊讶的瞪大眼睛，道“少，少主，您要对常宁出手？您不是说...”
“我当然不会动常宁，我这么做是要试探一下翰王，看看翰王和常宁之间有没有关系。”
此言一出，吴桐傻了，道“翰王和常宁？不可能吧，就算常宁当年是假意投靠欧阳长青，那他也和翰王扯不上关系吧。”
洪四浩闻言一笑，道“不管怎样，试试就知道了。”
吴桐认真的点点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少主放心。”说完吴桐就起身离开了。
皇宫内，翰王径直入内，因为他王爷的身份，加上皇上的特许，他进入皇宫是没有人可以阻拦的，走过长长的甬道，翰王直接来到了皇上的寝宫。
寝宫外常宁亲自把守着，远远的看到有人过来了，常宁立即警觉起来，凝视着来人，离得进了才发现是翰王，眉头不由挑了一下，似乎在说，终于还是来了。
“下官参见王爷。”远远的，常宁便抱拳行礼。
“嗯，免礼吧。”翰王随意的挥挥手，就要绕过常宁进入皇上的寝宫。
常宁自然不会让翰王进去，一个侧身挡在了翰王面前。
“干什么？”翰王眉头一皱，喝问。
“嘿嘿，夜深了，皇上早已安歇，您改日再来吧。”常宁笑着回答。
翰王抬头看了看天，道“夜深了？还不到二更天夜就深了？”
“王爷，您也是知道的，皇上身体不适，歇息的早。”常宁依旧笑着回答。
“本王有急事要见皇上，闪开。”翰王冷哼。
常宁当然不会让开，依旧挡在翰王面前，笑而不语。
翰王顿时大怒“你要干什么？本王你也敢拦？”
“王爷，请恕下官无礼，皇上有过吩咐，夜里谁也不见。”常宁依旧笑着回答。
“若是本王非要见呢？”
常宁笑容一凝，逼视着翰王道“那就不要怪下官无礼了。”
“怎么？你还敢跟本王动武？活腻了吗？”翰王冷喝。
常宁无奈，见吓唬不住，只得再次露出笑脸道“哪里哪里，下官怎敢跟王爷动手呢？这样吧，下官进去请示一下皇上，若是皇上答应见您，下官自不会再拦住王爷。”
翰王闻言脸色一缓，算是默认了。
“嘿嘿。王爷稍后。”常宁再次笑着拱拱手，转身示意了一下门前的侍卫，才推门进了寝宫。
门前侍卫随即向前一步接替常宁挡在了翰王面前，翰王见此自是不悦的皱起眉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常宁就从寝宫出来了，拨开侍卫，来到翰王面前，笑着道“王爷，不好意思，皇上身体疲惫，不见您。”
“什么？皇上不见本王？本王不信，闪开，本王要亲自问一问皇上。”翰王大怒，就要冲进去。
常宁自是寸步不让，神色一凛道“王爷，你要抗旨吗？”
“抗旨？哪里的圣旨？闪开。”
“王爷，皇上口谕便是圣旨，您若是再如此，下官只能‘送’您离开皇宫了。”常宁故意将送字咬的重了些，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你！”翰王气得满脸通红，最终无奈之下只得转身走了。
“嘿嘿。王爷慢走，下官不送了。”常宁在后笑着施礼相送，目送着翰王的身影隐没与夜色之中。
翰王刚刚出宫，翎鸽便得知了消息，来到欧阳府中禀报给欧阳长青得知。
第三百三十五章、让步
第三百三十五章、让步
翰王刚刚出宫，翎鸽便得知了消息，来到欧阳府中禀报给欧阳长青得知。
“大人，方才宫中传来消息，翰王入宫想要见皇上。”
“见到了吗？”欧阳长青追问。
“没有，被常大人拦下了，不过传来的消息说翰王虽然很是愤怒，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大人，咱们软禁皇上的事情只怕瞒不住了。”翎鸽回答。
欧阳长青倒是不甚在意，道“瞒不住是迟早的事情，捅出去了也好，如果翰王够聪明，他知道了也不会往外去说的。”
“现在时局到了这一步，谁也不会率先捅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这次也该轮到他们着急了。”
翎鸽显然没有明白欧阳长青的意思，一脸不解的样子，不过还是躬身奉承了一句“大人英明，翰王他们哪里是大人的对手，早晚将他们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哼，早晚吧。”欧阳长青扭头看了一眼翎鸽，嘴上说着，心思显然不在这个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翎鸽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欧阳长青他是了解的，只是最近感觉欧阳长青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对帝都内的事情似乎都不怎么上心，比如争夺云州刺史的事情，自家大人明明可以将云州拿下来，却只因李晶丁忧而直接选择了放弃，这让翎鸽百思不得其解，想来大人是有大人的想法吧，翎鸽这般想着，因为近来的多次失手，翎鸽也变得有些谨慎，也不敢多问。
于此同时，吴桐也来到了洪四浩的书房之中。
“少主，翰王进宫面见皇上，被常宁拦下，没有见到皇上，翰王竟然就直接回来了。”
洪四浩闻言想了一下，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吴桐接着道“少主，翰王似乎没有打算对常宁动手的意思，翰王是不是胆怯了？”
洪四浩笑着道“你觉得翰王会吗？他今天这么不是胆怯而是再找一个对常宁动手的借口。”
“借口？”吴桐沉思了一下，恍然道“少主您是说翰王今天是故意闯宫不成，告诉欧阳长青他知道了皇上被软禁起来，随后他在对常宁动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对吗？”
“嗯，不错，有进步。”洪四浩笑着点头。
“嘿嘿，这样一来，最多明日翰王就应该会再次进宫，就是不知道翰王打算怎么整治常宁。”吴桐嘿嘿一笑，似乎翰王对常宁出手他很乐意见到一样，幸灾乐祸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看来在他心里还是十分痛恨常宁当年的背叛的。
洪四浩扭头看了看吴桐幸灾乐祸的样子，略微无奈一笑，没有说什么，心里盘算着翰王会如何对常宁下手，而常宁又会如何反击。
日月更迭，转眼又是天明，皇宫前的御道上文武百官集结，硬着朝阳上朝，大殿之上左右排班站定。
很明显的可以看出来长孙良一派的人今日的士气很高，因为在他们看来今日或将是他们和欧阳长青的博弈之中为数不多的胜利之日，云州刺史一职将被他们拿下。
今日该长孙良轮值领班，等文武百官站定之后，长孙良出班道“诸位同僚，今日可有本奏？”
话音刚落，银光禄大夫赵世忠便出班启奏“长孙大人，下官有本奏。”
“讲。”
“昨日吾等商议云州刺史任职人选一事尚未有结果，而云州百姓任翘首以待朝廷委派给他们的父母官，为他们谋福利，下官认为应尽早定下云州刺史的人选。”
长孙良闻言看了一眼欧阳长青，见欧阳长青毫无反应，便接着道“那你认为何人合适啊？”
“下官觉得大理寺左卿孙泯可为云州刺史。”
长孙良再次看了一眼欧阳长青，见欧阳长青依旧没有反应，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道“诸位以为如何？”
朱子明等人立即上前回答“吾等附议。”
话音落下，朝堂上奇迹般的出现了数个呼吸的沉寂，不只是长孙良，就连朱子明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欧阳长青一派的人竟然没有一个出来表示反对的，让他们突然有种说不上的奇异之感，似乎有些不真实。
就连翰王也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仿佛元神出窍神游的欧阳长青，满腹疑惑，不知道欧阳长青打的什么算盘，难道就这么让长孙良把云州拿了去？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么此事就这般定了，免去孙明大理寺左卿之职，改任云州刺史。”长孙良反应过来接着道。
欧阳长青一派的人依旧没有人答话，仿佛整个朝堂只有长孙良和他那一派的人似的，简言这些人都像是不存在一样，简直是数年来的头一次，奇怪的令人莫名感到心虚。
若是没来上朝的欧阳复看到这幅情景，也难免忍不住会低估一声‘老爹啊，你好歹装装样子好吧，这样让的也太明显了吧。’
翰王也眉头皱了起来，眼神忍不住往欧阳长青身上飘去，似乎想看透欧阳长青的想法。
“欧阳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长孙良迟疑着开口询问。
“老夫没有异议，就依照长孙大人所言吧。”欧阳长青淡淡开口。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不阻止让这些人就觉得心里慌慌的，现在竟然有开口答应了，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知道欧阳长青今天是怎么了。
“欧阳大人真的不反对？”长孙良皱眉追问。
“呵呵，怎么，长孙大人觉得老夫应该反对不成？”欧阳长青笑着问。
“哦，那倒没有，既然欧阳大人不反对，那么就由老夫起草上报皇上吧。”长孙良连忙道。
“有劳长孙大人了。”欧阳长青笑着点头。
长孙良不由心生警惕，刚要再说什么，翰王站了出来“长孙大人，依本王看此时就不用起草了，下朝之后直接面前皇上，定下此事，不知长孙大人以为如何？”
长孙良闻言不由一愣，这样自是最好，只是由翰王说出来长孙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的，沉吟了一下觉得也没有什么，便点头道“王爷此言也妥当，便是如此吧。”
一旁的欧阳长青笑了，微微抬眸示意了一下站在龙椅一侧的老太监一眼，老太监会意额首，上前对着长孙良和翰王拱了拱手。
“王爷，长孙大人，皇上有过交代，最近谁也不见，要安心休养，老奴看请示之事还是由老奴代为前去吧。”
翰王哪里会愿意，道“皇上可是病情加重了？”
“这...呵呵，王爷，皇上龙体之事事关重大，老奴不能说。”老太监迟疑了一下笑着回答。
“哼，他们不能说，难道本王也要隐瞒吗？”翰王逼问。
老太监神情一顿，本能的看了一眼欧阳长青，欧阳长青见此情景上前道“王爷，既然皇上下了口谕，依老夫看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若是因为我等前去影响了皇上的病情，只怕谁也担待不起。”
翰王转身看向欧阳长青，冷笑了一下道“欧阳大人此言过于危言耸听了吧，皇上的病情难道会因为本王前去探望便会加重不成？笑话。”
欧阳长青神情不变，淡淡回答“莫非王爷要抗旨不成？”
“本王身为皇叔，探望一下自己的侄儿，算不上抗旨吧，欧阳大人。”翰王冷笑回答。
欧阳长青笑了，只是跳动的眼袋表明着欧阳长青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表现那样。
长孙良即便反应再迟钝，此时也察觉出不对来，再加上近些时日他每次就见皇上都没能如愿见到，心中更是起疑，上前道“欧阳大人，老夫以为王爷此言也是有理，老夫也许久未曾见到皇上了，皇上安危事关国运，他人也就算了，我等还是应该时常见到皇上才是，也好安抚百官之心啊。”
欧阳长青闻言不由在翰王和长孙良之间扫视了几下，眼神转冷，缓缓道“长孙大人说笑了，皇上要不要见尔等乃是皇上说的算，长孙大人与老夫似乎说不着。”
不等长孙良说话，翰王抢先道“那么说欧阳大人是不会阻拦本王与长孙大人面见皇上了。”
“王爷耳背吗？”欧阳长青反问。
“本王耳朵一向好使。”
“既如此王爷又何必再问？”欧阳长青冷着脸回答。
“呵呵，欧阳大人勿怪，既然如此，刘公公，就请前面带路，本王要和长孙大人面见皇上。”翰王直接转身吩咐老太监刘公公。
刘公公面露为难之色，偷偷打量了一番欧阳长青的神色，见欧阳长青没有表示，便无奈一叹道“哎，好吧，就请王爷和长孙大人跟老奴来吧。”
说完刘公公转身头前走了。
翰王看了一眼欧阳长青难看的老脸，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长孙良也紧随其后。
剩下的朱子明等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没说散朝他们也敢乱动，只得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只有站在简言身后的常宁在得到欧阳长青的示意之后，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翰王和长孙良跟着刘公公一路缓行，前往皇上的寝宫，只是走的速度有点慢。
第三百三十六章、飙飞的王爷
第三百三十六章、飙飞的王爷
翰王和长孙良跟着刘公公一路缓行，前往皇上的寝宫，只是走的速度有点慢。
一开始翰王没有说什么，等出了大殿之后，王爷便快步越过刘公公，直奔皇上寝宫而去。
“哎，王爷，且慢，皇宫内院，行止当有礼才是。”刘公公大急，快步想要拉住翰王。
翰王虽然腿脚不好使，此时却犹如神助一般，快步疾行，刘公公年迈体衰根本就追不上。
“王爷，王爷，慢点。”刘公公急的满脸是汗，在后伸着手喊叫。
“呵呵，刘公公，本王自幼长在皇宫，道路熟的很，就不劳烦刘公公领路了，本王自去皇上寝宫。”翰王头也不回的答应一声，脚下步伐有加快了三分，完全不顾及自己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形象。
长孙良在后跟着也有些追不上翰王的步伐，但是也感觉出似乎要出事了，所以也不再顾及仪表，快步跟着疾行，一路来到皇上的寝宫，翰王都有些气喘，见寝宫外只有四个内卫在把守，翰王松了口气，定定心神拾阶而上。
“王爷，皇上口谕，任何人都不见，王爷还是请回吧。”一名侍卫上前拱手行礼，拦住了翰王的去路。
翰王根本就不废话，伸手推开了，侍卫“闪开！”
四位侍卫也是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翰王竟会如此莽撞行事，脑子一时间都没有转过来，待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翰王已经推开门进去了。
“王爷！不可，王爷。”侍卫大失惊色，但是想拦已经晚了。
进入寝宫，翰王直奔皇上的龙榻，一旁伺候皇上的两名小太监见到翰王进来也都是一愣，想要上前阻拦，一人一脚都被翰王踹倒在地。
翰王不管不顾的来到龙榻前，低头一看，只见皇上已经快认不出来了，整个人像是一副骨架披了张人皮躺在那里，胸膛像是破风箱一样费力的呼吸着。
看着如此模样的皇上，翰王整个人像是被施法定住了一样，站在龙榻前，低着头，动也不动一下，只有衣衫下微微颤抖的双手和面颊。
“呵呵...皇叔，你怎么来了？”
皇上看清来人，努力的露出一丝微笑，短短的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翰王猛地握紧双手，想要伸手抚摸一下皇上的脸，但又忍住了，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是你下令谁也不见的吗？”
皇上闻言微微一愣，费力的扭头看了一眼跟进来不敢靠近，站在远处的侍卫，虽然他现在动一下手指头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头脑还是保持着清醒的，瞬间就明白翰王话里的意思，努力的扯动了一下嘴角，想要笑，但尝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有气无力道“朕，没有下过这般口谕。”
翰王努力克制着眼泪，不让眼泪流下来，微微额首，转身想要离开，身形有顿住了，用只能他和皇上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你放心，有我，魏国不会轻易易主。”
皇上闻言怔怔的看着这个皇叔，开心的笑了，虽然只是那双眼睛露出了笑意，面容依旧僵硬，但是也可以看出来皇上此时真的很开心。
“多谢皇叔。”
一句话差点让翰王老泪纵横，多谢？谢他什么，谢他这么多年来对魏国朝廷不问不闻，还是谢他当年和先皇争夺皇位？翰王此时心中五味杂陈，难受至极。
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只化为了一句“好好活着，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嗯，侄儿记下了。”皇上缓声答应着。
翰王不再多说什么，缓缓转过身去，他害怕再呆下去他会真的忍不住。
就当翰王打算出去之时，跟在后面的长孙良才终于赶到，气喘吁吁，看样子累的不轻。
“让我进去，闪开！”
长孙良毫不顾忌身份仪态的呵斥这些拦住他的侍卫。
“长孙大人，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寝宫。”侍卫寸步不让，回答道。
翰王闻言忍不住冷笑，这些侍卫也算是有些眼力劲懂些变通，知道自己进来再说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见他的话依然说不通了，所以才开了口说没有皇上的许可不得进入，倒也算的上机灵。
“王爷，王爷，皇上如何了？”长孙良硬闯不过，抬头看到出来的翰王连忙询问。
“皇上还是老样子，长孙大人不必忧心。”翰王淡淡回答，接着对拦住长孙良的侍卫道“好了，都闪开吧。”。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有动，让翰王进去已经是大罪过了，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向常宁交代呢，现在再让他们放长孙良进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怎么？本王的话，你们也敢不听？”翰王皱眉轻喝。
侍卫闻言尽皆低下头，但是身体却没有一个人闪开的，依旧挡在长孙良前面。
就在此时，常宁终于姗姗来迟，看着寝宫外的情形，微微皱眉“干什么呢？皇上寝宫，岂可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大人。”侍卫见是常宁，连忙躬身行礼，退到一边。
长孙良闻言也转身看向常宁，皱眉问“你不在朝堂上，怎么也来这里了？”
常宁闻言笑了“长孙大人说笑了，下官身为郎中令，驻守宫闱，本就是职责分内之事，而皇上的寝宫更是下官职责范围内的重中之重，下官来此难道不应该吗？”
“可是今日还未散朝，常大人来此，有违朝规，理该受罚才是。”长孙良一本正经的回答。
常宁笑了，对于长孙良到现在还能固执的坚守那些陈规烂矩无语又无奈，扭头看向站在寝宫门内的翰王，脸色转身冷，喝问“谁让你们放人进去寝宫的？”
侍卫闻言胆战心惊，上前想要辩解，翰王一步走出寝宫道“常大人，皇上本王已经见过了。”
常宁神色微微一变，道“王爷好快的腿脚。”
“皇宫的路不平，本王的腿不好，走起来却刚刚好，快一点也不奇怪，你说呢？常大人！”翰王冷笑回答。
“王爷的话越来越有深意了，既然王爷已经见过皇上，那就请回吧，常某职责在身就不送了。”常宁侧身回答。
翰王向前走了两步，道常宁身边停下，道“常大人，本王是要走的，不过常大人也是要送的。”
“王爷，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常宁婉言拒绝。
“当然有这个必要了，怎么会没有这个必要呢？常大人假传皇上口谕，有幽禁皇上之嫌，本王岂能放任常大人继续在此呢？”翰王看着常宁笑着说道。
常宁闻言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有些无语的看着翰王。
“什么？幽禁皇上，翰王，此言可当真？”
一侧的长孙良吓的瞪大眼睛，忍不住喝问。
翰王看着常宁缓缓回答“长孙大人有所不知，昨夜本王来过一次，想要面见皇上，却被咱们这位常大人以皇上口谕，不见任何人为由给拦下了，方才本王问了问皇上，皇上亲口所言没有下过那样的口谕，常大人，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啊？”
“这，这，常宁，你好大的胆子！幽禁皇上，你就不怕株连九族吗？”
听完翰王所言，长孙良也想起了，他前几日前来拜见皇上也都是被常宁用同样的理由给拦下了，现在才明白过来意味，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常宁闻言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外面的甬道，哪里有一名老者被一群太监侍卫簇拥着过来了。
翰王见状，顺着常宁的视线看过去，来着正是欧阳长青，若不看穿着只看架势的话，还以为是皇上来了呢。
“王爷，长孙大人，为何都站在此处？怎么不进去？”
欧阳长青来到近前，一脸疑惑不解的问，一副大家不要拘束，敬请随意的样子。
翰王当即冷哼一声“欧阳大人好大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来了呢。”
“呵呵，王爷就会说笑，皇上不是在寝宫里吗？这里那里还有皇上呢？”欧阳长青笑着打哈哈，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常宁，常宁则惭愧的低下头，不敢和欧阳长青对视。
“欧阳大人，老夫问你，为何让常宁幽禁皇上，你想干嘛，造反吗？”长孙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直接赤裸裸的问了出来。
翰王闻言心里也是一紧，微微皱了皱眉。
欧阳长青也是一愣，故作不知道“长孙大人什么意思？老夫何时让常宁幽禁皇上了？”
“还敢狡辩，皇上明明没有下口谕不见任何人，可是常宁却屡次声称奉皇上口谕，将吾等挡在门外，不让皇上见任何人，不是幽禁又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就在身后的寝宫里，给了长孙良无限的胆魄，竟然指着欧阳长青的鼻子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
欧阳长青终归的隐忍不住，脸色一寒，冷冷的看着长孙良，长孙良终归只是一时血气，被欧阳长青目光一扫，心底猛然一虚，气势弱了下来。
“哼！”
欧阳长青冷哼一声，不再理会长孙良，扭头问常宁“常宁，可有此事？”
“回大人，常宁身担守卫皇上安全职责，只听命行事，绝无假传口谕一说。”常宁自是不会承认。
“常大人，要不要咱们进去找皇上当面问问清楚啊？”翰王指了指寝宫道。
常宁眼神一躲，没敢应声。
“呵呵。王爷何必如此呢？依老夫看即便是如此也该是常大人心忧皇上安危不得已而为之，王爷又何苦苦苦相逼呢？”
“假传皇上口谕，可不是小事，欧阳大人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常宁身为郎中令，贴身维护皇上，本应该是皇上最忠心之人，却做出如此勾当，决不能容，来人，将常宁压下去，送到宗正府，以假传圣谕问罪。”翰王当即下令。
第三百三十七章、顺理成章
第三百三十七章、顺理成章
“假传皇上口谕，可不是小事，欧阳大人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常宁身为郎中令，贴身维护皇上，本应该是皇上最忠心之人，却做出如此勾当，决不能容，来人，将常宁压下去，送到宗正府，以假传圣谕问罪。”翰王当即下令。
翰王并未带随从来，下令也是对那些内卫或者太监们的，只是这些人都是心向欧阳长青的，但是翰王之令也不是他们可以坑距的，再说翰王言语之间也并无不妥之处，一时间这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领命。
欧阳长青此时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了，原本以为自己来了，翰王多少也会收敛一点，不应该和自己硬碰硬的才是，万万没想到翰王这般强势。
“夏侯林，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欧阳长青咬牙轻喝，言下之意却有两层，一是暗指翰王虽为王爵，但是在朝中的职位只是九卿之一的太仆而已，根本就无权下令缉拿任何人，更别说是同为九卿之一的郎中令常宁了。
另一层意思便是说自己在这里谁也没有权力下令，即便是堂堂的翰王也不行，挑衅之意甚浓，至于欧阳长青本人更倾向与那种意思，便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看翰王如何选择了。
若是翰王就此作罢，一切自是无事，若是选择继续，便要注意方式方法了，是强行以身份拿人，还是遵循朝规拿人，选择不同，欧阳长青的反应也会不同。
翰王自是明白这个道理，让他就此罢手是不可能的，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本王依法行事，欧阳大人难道要无视朝规强行阻止本王不成？”
很显然翰王选择了前者，欧阳长青闻言笑了一下，翰王果然还是不敢跟他彻底撕破脸皮。
“既然是依照朝规行事，翰王，且不说常宁是否真的假传圣谕，就算是真的，也应该有廷尉府出面审查，怎么也轮不到宗正府吧。”
翰王闻言脸色铁青一片，但也无可奈何，是他自己选择用朝规来解决此事的，那么欧阳长青所言便没有错，翰王除非改变想法，否则也只能答应。
“廷尉府？哼，世人谁不知道廷尉府简大人乃是你欧阳长青的忠心走狗，把常宁交给廷尉府又有什么用？”长孙良气愤不过，冷哼道。
欧阳长青笑着看向长孙良，道“难道长孙大人也认为理该由宗正府来审查常宁吗？”
“你！”长孙良语塞。
欧阳长青接着道“两位，放心，老夫会让廷尉府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说完也不再理会翰王和长孙良，转身对常宁道“常宁，就不要劳烦他人，你自己前去廷尉府接受廷尉府的审查吧。”
“是，下官遵命。”常宁立时躬身领命，却依旧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翰王见此不由皱皱眉头，难道欧阳长青连让常宁去廷尉府坐坐样子都懒得做了吗？正要发火。
欧阳长青突然有抬了抬手，其身后的人群中，突然出来一位身着衣官服饰的老者，翰王定睛细看，才发现原来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周川。
不知道欧阳长青把这个周川叫来干嘛，只听欧阳长青吩咐道“周御医，去吧，看看皇上的病情究竟如何了。”
“是，下官遵命。”周川躬身领命，弓着身子从翰王和长孙良面前穿行而过，进入到皇上寝宫之中。
翰王和长孙良不由对视了一眼，翰王道“欧阳大人这是何意啊？”
“自然是心忧皇上龙体，特意找来周御医前来诊治查看，两位难道不许吗？”欧阳长青笑着反问。
翰王和长孙良自然不会说不许，但是也不会相信欧阳长青真的只是想为皇上诊病，虽然不知道欧阳长青打的什么算盘，但是也知道众目睽睽之下欧阳长青也不会用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才是。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周川才从寝宫里缓缓走了出来，先是对着翰王和长孙良拱了拱手，才对欧阳长青禀报道“欧阳大人，皇上的病情又有所加重，只怕去日无多了。”
“什么？周御医，不可心口胡言！”长孙良最是激动，大声质问，不愿相信。
“长孙大人，下官别的或不敢保证，但是医术一道下官还是可以担保的，皇上的病情确实不容乐观了。”周川坚定的回答道。
“这...皇上。”长孙良脸色一白，转身就要进寝宫，周川却一把拦住了，道“长孙大人，切不可再去打扰皇上，皇上现在需要静养，不可再被搅扰了。”
“什么？”长孙良不愿相信的看着周川。
周川轻叹点头“欧阳大人，长孙大人，翰王爷，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皇上现在急需静养，若是至关重要之事，能不去搅扰便不要再去了。”
翰王闻言皱眉看向欧阳长青，欧阳长青此时笑的开心，轻咳一声道“传老夫命令，即日起封闭皇上寝宫，如何人不得探望，以免误了皇上的病情，若是有人胆敢搅扰皇上，格杀勿论！”
“是！！！”皇宫侍卫齐声高呼。
翰王此时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但是又无可反驳，只得狠狠的看着欧阳长青。
欧阳长青下达命令之后，转身就走了，根本就不看翰王和长孙良的表情。
若是之前欧阳长青幽禁皇上是带着欺君之罪的，那么现在幽禁皇上就是光明正大，忠心不二的，传出去不管谁说起来，都不会认为欧阳长青幽禁皇上的举动是错的，更有翰王和长孙良这两个亲眼目睹的证人在，谁也不会认为其中有假。
回到欧阳府，欧阳长青先是扬天大笑了三声，接着道“夏侯林啊夏侯林，这下老夫看你还能怎么办，没有皇上给你撑腰，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蹦跶。”
“大人英明，大人神武，原来大人早就想到了翰王会借题发难，现在可好了，翰王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大人幽禁皇上已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没了皇上，魏国这天下还不任由大人说了算。”翎鸽也高兴不已，上前道。
“呵呵呵呵...”欧阳长青也呵呵的发笑起来，这一次还真的让欧阳长青开心不已，光明正大的幽禁皇上，还让别人哑口无言，算得上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了。
启明坊中，欧阳复也很快就得知了宫中发生的事情。
“少爷，欧阳大人这一次算是把翰王和长孙良一并算计进去了，不仅幽禁了皇上，还让翰王和长孙良当了亲眼目睹的证人，以此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真是厉害。”
黑衣蒙面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消失了一夜的时间，今天一早刚刚回来，一回来就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禀报给了欧阳复得知。
欧阳复抬头看了看黑衣蒙面人，并未计较之前的事情，来回踱了几步之后，才悠悠道“这个常宁怎么会在翰王之后到皇上寝宫呢？”
“哦，这个属下也已经查问过了，当时在大殿之上，刘公公带着翰王和长孙良刚离开，欧阳大人便示意常宁悄悄离开大殿，打算在翰王之前到达皇上寝宫，拦住常宁，本来刘公公也刻意放慢脚步，拖延时间，不知道翰王怎么发现了端倪，突然甩开刘公公，不顾形象的瘸着一条腿在皇宫之疾走奔驰，而常宁那边本就比翰王走的晚，路上又被皇后的人拦住了，所以才在翰王之后赶到皇上寝宫。”
“皇后？”欧阳复微微一惊，看着黑衣蒙面人问。
黑衣蒙面人连忙点头“不错，正是皇后，若不是皇后派人无事生非拖住了常宁的脚步，就算翰王走的再快，也不会比常宁早到皇宫寝宫这么长时间的。”
“这么说翰王也是早有预谋的了？”
“应该是的，否则皇后不可能和翰王配合的这么默契。”
“那翰王是怎么和皇后取得联系，达成共识的？有查到吗？”
“这...属下还未查清楚翰王是怎么和皇后达成共识的，不过昨夜翰王妃悄悄去了一趟皇宫内院。”
“哦，翰王妃的病情好了？”欧阳复点头问。
“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还有不能接受小王爷不见了的事情，每日以泪洗面。”黑衣蒙面人回答。
“少爷，您说欧阳大人接下来会不会对翰王动手？今日在皇上寝宫外，两人差一点就彻底撕破了脸皮，现在皇上又被欧阳大人正大光明的幽禁起来，翰王没了皇上这个靠山，恐怕不会再是欧阳大人的对手了。”
想了一下，黑衣蒙面人，接着说道，欧阳复听完微微额首，道“他们斗就让他们斗去，咱们不用理会，对了边关可有送来消息？”
“边关的西夏大军虽然和卫国公他们时有碰撞，但是都是小打小闹，基本都是双方的斥候无意中撞到一起引发的战斗，最多不会超过百人，不足言道，至于大战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巴图尔似乎有点害怕了，再加上天下越来越寒冷，也不适合在进行大战，巴图尔索性就命令西夏大军回防修养了，看样子是打算明年开春之后再进行大战了。”
“明年开春？”欧阳复闻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不好道“不行，绝对不行，红道人在干什么？”
“少爷，不是红道人阳奉阴违，不遵令行事，而是巴图尔因为之前的打败已经开始红道人产生疑心，再加上红道人本就不是西夏国人，巴图尔的那些部将也多对红道人不服和不信任，众口烁烁之下，巴图尔也就开始不信任红道人了，所以.....”
第三百三十八章、术士
第三百三十八章、术士
“少爷，不是红道人阳奉阴违，不遵令行事，而是巴图尔因为之前的打败已经开始红道人产生疑心，再加上红道人本就不是西夏国人，巴图尔的那些部将也多对红道人不服和不信任，众口烁烁之下，巴图尔也就开始不信任红道人了，所以.....”
欧阳复闻言没有一皱，缓缓坐了下去，道“不行，这场大战必须在年关之前结束，绝不能拖到明年开春。”
“少爷，这是为何？”黑衣蒙面人不解的问。
“不该问的别问，告诉红道人，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务必再次挑起西夏大军和边关卫国公之间的大战，这次越大越好，不用保留！”
黑衣蒙面人看着欧阳复愣了一下，接着躬身领命“是，少爷，属下这就去传令给红道人。”
此时的鸿院之中，洪四浩和翰王面对而坐，翰王脸上的怒气似乎还未下去，仍有残留留在那张有些苍老的面孔之上。
“寒先生，相比今日宫中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翰王率先开口，询问出声。
“嗯，听说了，王爷联手皇后娘娘带着长孙大人一起被欧阳长青耍了。”洪四浩笑着回答。
翰王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道“寒先生是在嘲笑本王吗？”
“非也，非也，王爷为了完成寒某的嘱托，不惜让王妃进宫去求皇后配合，又和欧阳长青差点撕破脸皮，寒某感动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嘲讽王爷呢？”
洪四浩笑呵呵的看着翰王道。
翰王微微皱眉，不知道为何，面对洪四浩充满笑意的目光，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转念想想所有的计划应该都没有疏漏，才稍稍稳定住心神，道、“寒先生既然知道，不知寒先生对欧阳长青此举有何看法？”
“大战前夕的安静，黎明前的黑暗。”洪四浩缓缓回答。
翰王闻言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道“寒先生难道就这么任由欧阳长青随心所欲的行事而无动于衷？”
洪四浩说了什么对翰王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洪四浩的态度，让翰王有些不能接受，太过于置身事外了，仿佛这件事和洪四浩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这才是让翰王动容的关键。
洪四浩闻言看了一眼翰王，皱了皱眉问“王爷似乎很在乎寒某的态度？”
“不是在乎，而是寒先生应该做些什么了。”
“哦。原来王爷是在埋怨寒某置身幕后，什么都不做是吗？”
“难道不是吗？不错，之前寒先生确实做了不少事情，每一件都让本王佩服，不过那些终归只是一些小事，虽然重要却也很难影响到根本，欧阳长青这次幽禁皇上，下一步要干什么，寒先生应该心里清楚。”
“所以王爷打算像以前一样，示敌以弱，保存自身，龟缩不出？”洪四浩半是玩笑的看着翰王道。
“本王不是胆怯，而是..”
“我知道王爷想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以后，是为了魏国皇室，没问题，我同意。”
“你！！！”
翰王气得闭了闭眼，连饮了三倍茶水才平稳下烦躁的心情。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洪四浩笑了“王爷既然都打算再次隐忍下去，又何必打探寒某的心思呢？”
“废话，本王现在就算想要继续隐忍下去，也就真的可以办到吗？说出去谁会相信？你吗？开什么玩笑，本王现在已经被你个小王八蛋从最远处无人关注的地方生生推到了欧阳长青的面前，万众瞩目，本王还能做怎么隐忍？你告诉我？”
洪四浩笑着看着突然爆发的翰王，揣着手不说话。
翰王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改往日沉稳威严的状态，变成了隔壁碎嘴大妈一样，刀刀刀刀个没完没了。
“你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本王所说的隐忍只是想暂避欧阳长青的锋芒，你若是想让本王死在欧阳长青手里，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你不会如愿。”
“就算是本王被欧阳长青玩死了，你以为，你就能全身而退了吗？啊？你退不了！”
“谁告诉你，寒某要退了？”
“不退？不退你这么干什么？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总不能让本王一个人去面对欧阳长青吧？啊？”
洪四浩闻言沉默了，静静的看着翰王急躁的面孔，微微皱眉，试探着问了一句
“王爷真的害怕了？”
“怕？本王到是想不怕，可是本王有那个实力吗？现在皇上被幽禁起来，想见一次都难，没了皇上，整个帝都还不都是欧阳长青一个人说了算？你是没有看到长孙良那张老脸，知道再也见不到皇上之后，整个人都吓傻了，看都不敢再看一眼欧阳长青，哼！废物！就知道狐假虎威。”
洪四浩忍不住撇撇嘴，虽然知道翰王嘴里所说的长孙良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再夸张也是有的。
“长孙大人真的胆怯了？”
“本王现在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不要岔开话题。”
“长孙大人的事是你自己提的。”
“本王不管，今日你必须告诉本王，你接下来的打算，否则你别想离开，咱俩就在这耗着吧。”
洪四浩闻言苦笑，无语哀叹“王爷非要逼着寒某对欧阳长青出手吗？”
“哼！”翰王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呵呵，敢问王爷，寒某此时对欧阳长青出手，和找死有什么区别吗？”
洪四浩也不恼，只是苦笑了一下看着翰王询问。
翰王闻言脸色也是尴尬了一下道“本王也并非要你真的和欧阳长青对着干，只是需要你出手多少吸引一下欧阳长青的注意力也是好的，否则就只要本王一人，怎么招架得住欧阳长青的攻击？”
“王爷说的是，此事寒某会慎重考虑的，不过现在不能王爷答复，还请王爷见谅。”洪四浩微微额首，理解的回答。
翰王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但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
“希望寒先生早点做出决定，不要太迟了。”
“好，若是没有其他事，寒某就先告辞了。”洪四浩再次点头，起身拱手告辞。
“好，寒先生慢走。”翰王起身相送。
从鸿院回到寒府，一路上洪四浩都是沉默不语，直到回到书房之后，才吴桐道“吴桐，边关可是有消息了？”
吴桐闻言点头“少主不问，我也正要说呢，边关传来消息，谢宗主已经出发前往了西夏，而西夏大军又后撤了二十里，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时打不起来了。”
洪四浩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接着道“西夏大军中可有咱们魏国的人存在，或者从魏国回西夏的人？”
吴桐轻叹摇头“这个还没有查到，不过小七说，他听到过传闻，说西夏大军中有个来自咱们魏国的术士，颇有手段，很得巴图尔信赖，只是一只未能证实，不知道这个术士是不是欧阳复安插进去的。”
“查，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查出这个术士是什么来历。”
洪四浩第一反应就是立马确认术士的来历。
“是。”
吴桐连忙道答应，转念一想，与边关之间的传信每次都要许久的时间，不如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也不迟。
“少主，若是查出确定术士真的是欧阳复安插进去的呢？要不要除掉他？”
洪四浩沉吟了一下，缓缓摇头“不，一但确定之后，暂时不要打草惊蛇，严密监控即可，同时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谢宗主知道，让谢宗主根据西夏的朝局自己决定如何处置，或许对他有些用处。”
吴桐闻言点头“好吧，我这就去传信给小七，尽早确认术士的身份。”
说完吴桐便转身出去给小七传信去了。
洪四浩独自坐在书房中，陷入苦思之中，对于今天翰王设计常宁又反被欧阳长青算计的事情重头到尾又捋了一遍，看上去一切是那么的顺其自然，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仿佛今日发生的事情是早就安排的一样，没有一丝的破绽。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洪四浩一时也看不穿，只是满心的疑惑不解。
第三百三十九章、市井之言
第三百三十九章、市井之言
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洪四浩一时也看不穿，只是满心的疑惑不解。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的事情，翰王已经铁了心打算龟缩起来，暂避欧阳长青的锋芒。
洪四浩心里也清楚，即使这次欧阳长青站在了上风，大获全胜，也不会因此而大意，有所松懈，只怕会变本加厉，乘胜追击，而欧阳长青接下来的目标有点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近些时候以来和欧阳长青斗的难解难分的翰王。
所以洪四浩必须想办法缓解一下翰王那边的压力，因为现在还不是可以和欧阳长青摊牌的时候，还有诸多的不确定因素在其中，洪四浩必须维持住现在的局面，保持现状。
翰王现在还不能有事，借助翰王牵制欧阳长青的地方还有许多，洪四浩不能让翰王现在就倒下，独留自己应对欧阳长青父子会很难。
皇宫外，文武百官此时才陆陆续续的三朝回家，因为长孙良，欧阳长青和翰王先后离开大殿，并未宣布散朝，文武百官不敢散去，只有在大殿中等着。
最终实在是等不住了，眼看着日上三竿了欧阳长青和长孙良都没有回来，身为九卿之首的奉常施尚施大人便让值班的太监去寝宫问了一下，这才知道欧阳长青和长孙良、翰王早就离开了皇宫，所以文武百官这才散朝离去。
简言也跟在百官之中下朝准备，回家，走出御道之后，乘坐上府里的马车，缓缓的向廷尉府驶去，做进马车之后，简言一边揉着有些酸软的小腿一边忍不住抱怨一句
“都走了也不知道派个人来说一声，哎！小朱，慢些走，让我休息一下。”
小朱是简言的车夫，也知道今日大人回来的比平日里晚了许多，想来是站班站的有些疲惫，闻言连忙答应一声，稍稍勒了一下缰绳，将速度放慢下来，努力将马车驾驶的平缓一些，好让简言好好休息一会儿。
从连接御道的甬道出来，又走了几条街道，路边的行人百姓陆续的多了起来，简言斜躺在马车内，撩起一旁的车帘，透过车窗一边休息一边看着路过的行人，听着他们说些市井言辞，听到有趣的地方，简言也会跟着露出笑容，心情大好，这是简言平日里最喜欢的一种休闲方式。
小朱是知道自家大人这个习惯的，所以见行人多起来的时候，将马车的速度再度放缓一些，也就比寻常人散步快上一点而已。
“听说了吗？”
“嗯？”
“你不知道？我给你说，昨夜翰王爷去面见皇上，被郎中令常宁常大人给拦了，说是皇上下令，谁也不见，翰王爷想要强行闯进去，常宁硬是死活不让。”
“哎呦，这个常宁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翰王爷也敢拦？”
“嘿！这还不是最刺激的。”
“这还不是最刺激的？那什么是最刺激的？”
“哼哼~！”
“哎呀，别卖关子了，说呀，好奇的紧呢。”
“好好好，别急，我告诉你啊，最刺激的是今天上朝之后，翰王爷找了个借口带着长孙大人一起去了皇上寝宫，翰王爷特意的走的快些，赶在了郎中令常宁之前强行进了皇上寝宫，见到的皇上，一问，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说呀。”
“哼哼，皇上压根就没有下令不见人。”
“啊！那常宁不是说皇上谁都不见吗？怎么又没有下过令啊？”
简言坐在马车里，立时被这两个市井之人的谈话吸引住了，立即吩咐让小朱停下马车，自己攀在车窗上凝神听着，只听那人又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常宁虽然是郎中令，肩负护卫皇上安危职责，理应是对皇上最忠心的人才是，实际上这位常大人是哪位的人。”
“哦~~~！原来如此，啧啧啧，看来朝局又要大乱啊，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哼！你说的不错，这天下是要大乱了，你不知道，就在翰王也拿下常宁的时候，那位就带着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出现了，拦着翰王，说翰王没有权力抓人，又让太医院的首席御医给皇上诊了病，说是皇上病情严重，要静养，现在那位已经下令谁也不能见皇上，耽误皇上的病情，哎，如此一来，咱们的皇上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
“嘘~~！小声点，你就不怕被人听见，砍了你的脑袋？”
“咳！怕什么啊？现在这事已经传开了。”
“什么？这种事也能传开了？你别胡说了。”
“真的，我那个在皇宫里当差的兄弟给我说的，很多人都知道了。”
“哦，看来天下是要乱了。”
坐在马车里的简言听着这般言论，不由紧紧皱起眉头，这才知道，自己等人在大殿上苦苦等待的时候，欧阳长青和翰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稍稍想了一下之后，简言越发的感到心中不安，原本的疲惫之感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也直接消弭不见了。
“小朱，去寒府。”
“大人，不回廷尉府了吗？”
“不回了，直接去寒府。”简言直接吩咐。
小朱暗暗有些不解，因为简言刚刚下朝，身上穿的还是正式的朝服，现在去拜访被人除非是有公干的正式见面场合，否则就太过于失礼了，所以小朱才会多问一句，既然大人坚持如此，小朱自是不会多言，答应一声立即调转马头，改道前往寒府。
简言乘坐的马车刚刚离开，那两个乱嚼舌头的市井平民立即闭上了嘴，眼神神色都是一变，整个人给人的感官都变了，由市井小民一瞬间变为精干之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两人看着简言改道行驶之后，对视一笑，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此时的欧阳府中，郎中令常宁正在欧阳长青的书房之中聆听欧阳长青的训斥。
“常宁，你可知错？”
“下官知错，请大人责罚。”
常宁闻言直接跪了下去，若不是常宁在翰王之前晚到了一步，也不会让翰王见到皇上，被翰王拿住把柄治罪，也险些误了欧阳长青的谋算，欧阳长青自是愤怒，也对常宁起了疑心。
“说，你为何在翰王之后才到皇上寝宫？为什么？”
“大人息怒，不是下官有意在翰王之后到皇上寝宫的，而是下官刚从大殿出来就被皇后的贴身宫女拦下了，拦住下官不让下官离开，东拉西扯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等下官反应过来之后，就直接丢下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可是，可是下官赶到皇上寝宫之时还是晚了一步，请大人明察。”
“皇后？皇后怎么也搅和进来了？难道她也活腻了？”欧阳长青双眼一眯怒道，同时对常宁的怒火也稍稍下去了一些。
“下官不知，想来应该也是翰王搞的鬼。”常宁回答。
欧阳长青皱眉沉吟了一会儿，扭头吩咐命人将翎鸽传唤了进来。
“翎鸽，昨夜翰王府的人可有进宫？”
翎鸽闻言愣了一下，有些迟疑道“昨夜翰王妃进宫了，不过她只是去了后宫拜见了一下皇后就离开了。”
“那你为何不禀报过来？”欧阳长青怒视这翎鸽问。
“大，大人，翰王妃就只是拜见了一下皇后，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属下觉得没有什么，就，就没有禀报。”
翎鸽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有些心虚的回答。
“你！”欧阳长青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翎鸽连忙追问“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哎！你先下去，等一下老夫再收拾你！”欧阳长青狠狠的指了指翎鸽，最终还是没有当着常宁的面处罚翎鸽。
翎鸽闻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等翎鸽走后，欧阳长青扭头看向常宁，无奈一叹“你起来吧。”
“谢大人。”
“虽然此事不怪你，但是你假传皇上口谕的事情也被翰王知道了，你去廷尉府做做样子，就回去继续看住皇上，这一次不要再出类似之事，否则，老夫绝不轻饶。”
“是，下官领命。”
常宁俯首拜谢，缓缓退了出去，从欧阳府出来，常宁也不犹豫，直奔廷尉府而去。
此时的简言快要到长安坊了，他还不知道那两个市井之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看看简言得知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不过简言虽然不知道自己被人设计了，但是也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去寒府所在的长明坊，而是想去长安坊绕去长明坊。
当简言在长安坊的街头，正打算进去时，不知是否是天意，正好撞见从欧阳府出来，准备前去廷尉府的常宁。
“简大人，简大人留步。”
坐在马车内沉思的简言闻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常宁从马车里探出头向他招手，皱眉想了一下，吩咐小朱停下，原地等着常宁过来。
第三百四十章、天意还是人为
第三百四十章、天意还是人为
坐在马车内沉思的简言闻声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常宁从马车里探出头向他招手，皱眉想了一下，吩咐小朱停下，原地等着常宁过来。
“简大人，好巧，常某正要去廷尉府找你，不想在这里就碰见了，还真是天意啊。”
“呵呵，常大人说笑了，常大人不在宫中值守，怎么想着要去廷尉府找简某？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宁闻言一声轻叹，左右看了看，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我换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可好？”
简言闻言也是一愣，犹豫了一下，但见常宁似乎真的是有事找自己便点了点头“好吧，就去茶楼如何？”
旁边正好一座名为闻香的茶楼，简言指着闻香茶楼提出建议。
“也好，正好常某也有些口渴。”
两人说定，便都下了马车，进了茶楼，进了雅间之后，简言便直接问道“常大人有什么事，便直说吧，简某还有事情要办，时间不多。”
“哦，不知简大人还有何要紧之事要办？需不需要常某相助？”
简言闻言一笑，心里想的却是之前洪四浩的提醒，说常宁当年是假意投靠，当时简言和洪四浩还推测当年洪太尉手中的惊蛰或许就在常宁手中。
想到这里，简言不由心神一动，道“多谢常大人厚爱，一些小事，不敢劳动常大人。”
“简大人此言可是看不起常某？担心常某坏了简大人的好事？”常宁立即故作生气道。
“哈哈，常大人言重了，对了常大人不是说有事要找简某吗？还是先说说常大人的事情吧。”简言话锋一转，笑着回答。
“也好，既然简大人不愿常某相助，常某也自识趣，是这样的...”常宁直接将今日之事讲述了一边，说出来意。
“哦？不知欧阳大人打算如何做做样子？”简言接着问道。
“这，欧阳大人倒是没说，不过欧阳大人倒是交代让常某尽早回皇宫驻守。”
“明白了，常大人放心，此事简某已然心中有数，知道该如何做，常大人尽管回皇宫值守就是，简某会处理好的。”简言想了想道。
常宁闻言神色一松，拱手为礼“多谢简大人了，不过既然要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好，常某还是和简大人一起去一趟廷尉府比较好，简大人，不知现在可行？”
“这？没有这个必要了吧？”简言皱眉道，他还想着去寒府见洪四浩呢，自然不想跟着常宁回廷尉府做什么样子。
“哎，欧阳大人特意交代的事情，你我怎好敷衍了事，还是如实照搬的好，免得你我被骂那就不好了。”常宁不由分说起身拉着简言便走。
常宁直接抬出欧阳长青来，简言也十分无奈，挣脱掉常宁，轻叹“好吧。”
说完，简言便头前走了，看着简言不由不太情愿的脸色，常宁只是笑了笑，也不生气，跟着简言出了闻香茶楼。
启明坊的宅院中，黑衣蒙面人快步来到后院池塘边的凉亭中，欧阳复正在凉亭中品茶。
“少爷，依照您的吩咐，属下命人在简言下朝回去的路上将消息不经意透露给简言知道，简言听闻之后立即改变了路线，但是在长安坊的街头被郎中令常宁拦住了，两人一起去闻香茶楼聊了一会儿之后就一起回了廷尉府。”
“哦？常宁为何要拦下简言？”欧阳复皱眉问。
“具属下探查得知，常宁先是被欧阳大人召见，责骂了几句，随后欧阳大人便命令常宁前去廷尉府做做样子给翰王看，好堵住翰王的嘴，常宁是绕道去廷尉府时偶然和简言遇到了，所以两人便一起回了廷尉府。”黑衣蒙面人回答。
“绕道？常宁为何要绕道？”欧阳复有些不悦的问。
“这个，属下不知。”
欧阳复闻言起身，在凉亭中走了两步，神色有些阴沉。
“少爷，或许就是巧合吧，属下也调查过常宁，并未发现什么疑点。”黑衣蒙面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巧合？若是巧合倒也无妨，若是不是呢？”欧阳复紧锁着眉头，沉声道。
“不是？少爷，您怀疑常宁也有问题？不可能吧，属下这次安排的并无问题，就算常宁有问题他也不可能事先知道故意绕道拦阻简言的。”
“哎！”欧阳复闻言一叹，黑衣蒙面人说的也是有理，这一次的计划是他突然间想到实施的，事先没有一点点征召，不可能被人事先察觉出来。
“或许吧，不过常宁此人日后也要盯着点。”欧阳复随后道。
“是，少爷，属下记下了。”
“嗯，对了长安坊中可有朝中的大臣居住？”欧阳复接着问道。
黑衣蒙面人想了一下道“长安坊是商贾小贩汇聚之地，满地都是铜臭之气，朝中大臣没有人在长安坊中居住的。”
欧阳复想了想追问“那长安坊中可有朝中大臣的别院之类的所在？”
“哦，朝中大臣在长安，长治，长明三座坊市之中多有别院房产，在长安坊的也有不少。”
“都有哪些？”
“这个，粗略估计一下怎么也有几十个，少爷是怀疑简言去长安坊和在长安坊中有宅院的人有关吗？”
欧阳复没有回答，皱眉低语了一句“几十个？”
“中高等朝臣的有多少？”
“哦，这个就很少了，长明坊的多些，长治坊和长安坊都是只有十七位。”
“挨个查，看看谁有可疑之处，立即禀报。”
“是，属下这就去查。”黑衣蒙面人领命转身离去。
欧阳复则有些心烦的看着因为天气寒冷显得有些死气沉沉的池塘静默不语。
廷尉府中，简言十分不情愿的被常宁拉到大堂之上。
“常大人，现在已经到了廷尉府，你该满意了吧？”
常宁立即故作不悦道“简大人此言差矣，你我怎么说也是同级官员，即便平日里矫情不多，但是也同在朝堂中做事，当有同僚之情，常某到了您的一亩三分地，也不说上茶倒还罢了，怎么还要逐客似的？君子待客，岂能如是乎？”
简言无奈一笑，道“好，来人，给常大人上茶。”
“呵呵呵，这才对嘛。”常宁这才露出笑意，拉着简言东拉西扯的闲聊，待到茶上来之后，常宁刚品了一口。
简言便道“好了常大人，现在茶也喝了，样子呢也做了，是不是也该告辞了？”
常宁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随即又隐了下去，起身长叹一声“好，既然简大人不欢迎常某，常某就告辞了。”
简言立即起身道“不送，常大人慢走。”
常宁苦笑着拱了拱手，抬腿要走，突然又转身问“对了，简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常某假传圣谕一事？”
简言想都不想道“罚俸禄三年，以儆效尤。”
假传圣谕，这般惩罚怎么说也都是太轻了，常宁接着问道
“那他人若是问起，简大人如何回答呢？”
“常大人放心，你虽然假传了圣谕，不让他人觐见皇上，但是也是担心皇上的病情所致，无奈之举，虽然可恶，却也有情可原，不应重罚，轻惩便可。”简言沉声回复。
常宁闻言当即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难怪欧阳大人时常夸赞简大人乃是魏国刑律第一人。”
“常大人可是在暗讽简某？”
“没有，没有，常某哪里敢啊，只是有一则还是要提醒简大人，今日之事欧阳大人已经下令封口，知道的人不多，还望简大人不要外传，以免被咱们大人训斥。”
说完常宁不再理会简言，转身离开了。
简言却是愣住了，凝眉低语“早已下令封口？”
再看常宁已经走远了，想想那两个乱嚼舌根的市井之人，简言即使再傻也明白过来味道了，自己是被人设计了，想想若是没有常宁阻拦，自己若是去了寒府的后果，忍不住后背阵阵发寒。
至于是谁设计的自己，不用想也知道，因为之前自己的失误没有试探出欧阳复反让欧阳复起了疑心，这次自然而然就是欧阳复在试探自己了。
再想想洪四浩之前所说常宁当年可能是假意背叛，简言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复杂到了极点，忍不住暗道一声好险。
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冷静下来，静心之后，又觉得不对，既然欧阳复设计自己，而自己本来已经上当了，若是因为撞见了常宁，自己就哪里都不去了，岂不是明摆着告诉欧阳复，自己是因为常宁的出现才醒悟过来的吗？那常宁岂不是就被自己引火上身了吗？
不行，不能什么都不做。简言心中暗自决定，可是去哪里呢？
简言想着如何化解他人设计圈套，洗脱自己，同时不暴露常宁。
“法文和吗？”简言最终想到了法文和，随后又摇头否定了，因为平时自己和法文和并无来往，若是突然过去，说不得非但达不到目的还会加重怀疑的。
正在简言头疼之时，窗户突然打开了，吴桐从外面鬼头鬼脑的翻了进来。
“吴桐？你怎么来了？”
吴桐闻言愣住了，道“不是你传信让我过来的吗？”
“我给你传信？我什么时候给你传信了？”简言也愣住了，皱眉道。
吴桐怔怔的看着简言，随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简言“诺，这不是你派人给我的吗？”
简言连忙解了过来，快速看了一遍，吃惊的瞪大眼睛，因为纸条上的笔迹分明就是出自简言之手的。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糊涂了？”吴桐上下打量着简言，随后又摆摆手道“说吧，什么事？”。
“我...”简言话到嘴边突然醒悟过来，道“难道是他？”
“什么他啊你啊，你到底有没有事？”
“哦，有有有，你来的正好，你现在赶紧回去告诉你家少主.......”
第三百四十一章、应对之策
第三百四十一章、应对之策
“哦，有有有，你来的正好，你现在赶紧回去告诉你家少主.......”
简言将自己如何被人设计，常宁又如何巧妙的提醒自己的事情给吴桐讲述了一遍。
“那两个市井之人是欧阳复安排的人吗？”吴桐听完之后追问。
简言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是他安排的，别人都没有这个可能。”
“好了，你别问了，你现在回去将事情跟你家少说一遍，让他那个主意应对，我在这里等你。”
吴桐也知道时间紧急，不再浪费时间，点点头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看着吴桐离开，简言稍稍松了口气，回到书案后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心中想的却是常宁，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常宁真的可能是站在自己和洪四浩这边的，而当年洪太尉手中的惊蛰也极有可能在常宁的手中，不然今天的事就说不通了。
想到这里，简言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转，反而变得更加凝重，因为突然间发现自己的小命似乎不在自己手中掌握着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玩死的风险。
“常宁，惊蛰，当年的事看来真的不是我看到的那么简单，太尉，当年您究竟都做了什么？为什么要把惊蛰给常宁？那可是足以掀翻朝廷的力量啊。”
简言双手在拖着下巴放在书案上凝神细思，越想越觉得自己曾经亲身经历的事情有诸多不知道的隐秘。
越想简言越觉得可怕和恐惧，并不是说简言怕死或者什么，这种恐惧是人的本能，对未知神秘事物产生的恐惧本能。
同时也有对常宁的恐惧，虽然简言并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不错，今天常宁是救了自己，但是也证明了一点，自己在常宁眼里恐怕早已经是透明的了。
想到这里简言不由露出一丝苦笑，亏自己还认为隐藏的很好，瞒过了所有人，甚至还有一点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得意，而事实呢？无疑给简言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告诉简言，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丑，自以为是的小丑，至少现在来说在常宁眼中是的。
“哎~~！”
一声无奈又自嘲的叹息在房间中响起，显示者简言烦乱的心情。
寒府之中，吴桐以最快的速度折返回去，将事情告知洪四浩得知。
“少主，简大人还在等着，让您快点拿出对策来？不然会引起设计简大人之人的疑心的。”
吴桐讲述之后，接着道。
洪四浩此时也不由皱起眉头，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让他没有一丝丝的防备，很显然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不单是简言，常宁也会背上嫌疑。
虽然洪四浩对常宁并无好感，即使常宁已经向他说明了当年的背叛是无奈之举，洪四浩依旧对常宁怀着不确定的心情，但是常宁是知道自己的，若是让人盯上常宁，对自己也没有好处，至少现在来看常宁并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别人，保住常宁就是在保住自己。
洪四浩心里很清楚，必须要把常宁摘出去，至少不能让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常宁身上。
朗宁，施尚，法文和，梁风，梁家主，长孙良，等等等等，所有人的名字在洪四浩脑海中闪过。
简言听到欧阳长青光明正大的幽禁皇上，心急之下已经上当，必须要找到一个人嫁祸，而这个人不仅要可以去嫁祸，而且还要让人看不出破绽来才行。
谁呢？谁合适呢？洪四浩不断比较着，最终脑海中一个人的面孔定格住。
“梁家主。”
“梁家主？”
“不错，梁家主，告诉师兄，去找梁家主。”洪四浩定定的回答。
“少主，找梁家主合适吗？”吴桐有些担心的问。
洪四浩笑了一下道“世间世家，以梁家为最，凡是世家子弟，想要保护自家必然会先看梁家的动态，你告诉师兄，听闻欧阳长青正大光明的幽禁皇上，他之所以半路改道便是去找梁家主打探消息的，别无其他。”
吴桐虽然还是不明白，但是知道自家少主这么说简言一定会明白的，便用力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简言再次从廷尉府中出来，乘坐马车直奔梁风的官邸所在。
此时的梁家主还在梁风的官邸之中，答应欧阳长青在河南七州之地征调三万青壮的事情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只需要下令给分布在河南七州之地的梁家子弟便可以了，而他自己无需回去，而且欧阳长青也不会让他离开帝都的，所以梁家主安排好征调三万青壮的事宜之后便又回到了帝都，住在梁风的官邸之内，足不出户。
得知简言前来拜访，梁家主本以为简言是代表欧阳长青来的，所以亲自出来迎接了，倒是让准备利用梁家主的简言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而又庸俗的礼节之后，简言被梁家主带到招待客人的偏厅之内。
“简大人，不知今日过府，有何指教啊？”梁家主笑呵呵的问道。
简言闻言放下刚刚湿润了一下嘴唇的茶杯“梁家主客气了，简某今日过府不是公务，乃是有一件私事想要请教一下梁家主，还望梁家主能够坦诚相待。”
梁家主闻言也是一愣，微微皱眉道“难道简大人过来不是奉命？”
“不是。”简言笑着摇头。
“呵呵.....”梁家主礼貌性的笑了笑，双手交叉放在腹下，两根拇指来回交替摆动，心中猜测着简言的来意，是好还是坏。
简言见梁家主如此，呵呵一笑，道“梁家主不用多虑，简某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私事。”
梁家主扭头看着简言，笑意不减“不知简大人所为的私事是指？”
“哎！不满梁家主，简某也是出身世家之人，只是简某所在的简家与梁家相比相去甚远，想来梁家主也不曾留意过。”
简言轻叹一声，有些惭愧道。
梁家主恍然点头，听简言说出私事是指简家之后，梁家主便放松了许多，朝廷的事梁家主自是不敢大包大揽，但是世家之间的事情对于梁家主来说不算什么。
心神放松语气也跟着柔和了下来，笑着问“不知简大人所言可是何事？若是需要梁某相助，只要力所能及，梁某不会推辞，简大人尽管直言。”
“呵呵呵，梁家主果然快人快语，简某代简家在此先行谢过了。”
“哪里哪里，简大人客气了。”梁家主连忙虚抬手以示无需多礼。
简言便直接道“梁家主，不知你可曾听闻今日皇宫内的一些消息，或者说传闻？”
梁家主闻言一愣，道“皇宫内的传闻梁某确实听过不少，不过要说今日似乎并无传闻来自宫中吧，呵，当然也可能是梁某故居于此，消息比不上简大人来的灵通了。”
“梁家主真的没有听到什么传闻吗？”简言再次谁问。
梁家主微微摇头“今日确实没有听到过来自宫中的传闻。”
简言轻轻额首，心中更加相信常宁所言是真的，欧阳长青真的已经封锁了消息，想了想道“既然梁家主不知，简某便先说一说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
简言缓缓将欧阳长青幽禁皇上的事情跟梁家主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梁家主也是一脸的错愕和震惊“简大人，此事可不能乱说，是要杀头的。”
“梁家主，简某就是有十个豹子胆也不敢在此事上乱说啊。”
梁家主闻言心想也是，想了一下追问“不知简大人今日前来所说的私事和那个有什么关系吗？”
“梁家主身为梁家之主，城府必然也不是寻常人可比，难道梁家主不明白今日发生的事能够带来的影响吗？”简言反问。
梁家主犹豫了，他自然明白简言所说的意思，放言史册，有多少造反之人造反之前幽禁皇宫的？虽不能说很多却也不在少数。
欧阳长青这一举动，已经可以说是表明了态度，他和魏国皇室之间早晚都要开战的，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
历来皇朝的更替，不仅仅是那张椅子上的人换了，国号变了，朝代更替，朝臣大换血，朝政更改，除此之外，还有百姓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在朝廷和百姓之间，受到冲击最大的便是各个世家了，若是世家识趣倒还好说，若是一步踏错世上便会少了一家传承。
这一点身为梁家的家主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梁家早已经选择了站位，立于不败之地，所以听到这一消息固然震惊却也并不慌张。
“简大人今日过来是想让梁某为简家指点一二吗？”梁家主想了想问。
简言立即额首“不错，说来惭愧，因为简某立场问题，此前多有得罪之处，今日冒昧上门，还望梁家主能够不计前嫌，为我简家出谋，简某在此拜谢了。”
说完简言起身便深深的鞠了一躬，梁家主连忙起身扶起简言。
“简大人言重了，抛去朝职你我皆是世家之子弟，理应相互照应，之前的事情梁某也知道简大人立身所处的位置而不得已为之，梁某不会分不清是非黑白。”
简言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梁家主可是答应了？”
“哎，简大人，你既然亲自登门求教，梁某自是不会藏私，只是此时而言，对于简家来说只怕选择不多，相信简大人心中也是明白的。”
梁家主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谁都不傻
第三百四十二章、谁都不傻
梁家主轻叹一声，摆了摆手道。
简言神色一黯，无言的点点头“是啊，简某也是明白，只是简某一人之抉择怎可牵连简家？简某实在不愿如此。”
梁家主闻言微微皱眉，笑了笑道“简大人此言若是被他人听到传将出去，只怕会对简大人的仕途有所影响啊。”
“简某知道，不过相比简家，简某也顾不得这些了，梁家主，简某恳求您为简家出一条可用之策，来日简某必然报答。”
梁家主闻言在客厅中走了两步，这样的事情梁家主见得太多了，世家子弟为了自己的世家繁荣昌盛，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不管这个世家子弟身处何位无一例外，也不足为奇。
所以梁家主对于简言的行为也没有起疑心，实在是有太多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思来想去，梁家主驻足反问“不知简大人对如今的朝局，不知有何看法？希望简大人能够如实相告。”
“这，哎，梁家主，简某也不讳言，简某既然选择了欧阳大人，那么简某看来欧阳大人的胜面自然更大一些。”
梁家主笑了“既然如此，简大人当有打算才是，又何必来问梁某呢？”
简言苦笑“梁家主，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简某也不隐瞒什么了，不错，简某对欧阳大人自是坚信不疑，只是事关简家将来，简某也不敢有一丝大意，毕竟未来之事，谁也不能断定，所以为保万一，简某还是想请梁家主指点一二。”
梁家主微微额首，简言这番话可算得上是坦诚了，但若是被欧阳长青知道，简言只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为了自己的世家能说出这番言论，让梁家主产生了一丝共鸣之感，相比之下，他不也是为了梁家费劲周折，耗尽心血，甚至不顾自断臂膀吗？
只是梁家主心里也清楚，简家不是梁家，梁家可以左右逢源，两边都讨好，两边都不得罪，可是简家就不行了，没有其他原因，只是简言一人便注定了简家的选择。
梁家主也是想帮一帮简言的，可即便梁家主有办法也不能说，毕竟现在梁家的局势也在微妙之间，若是自己给简言出主意被欧阳长青知道，对梁家也不会有好处的，思来想去，梁家主还是忍了下来。
“简大人，以梁某来看，简家唯有一条路可选，别无它途。”
简言闻言不由深感失望，追问道“难道梁家主也没有别的办法吗？”
梁家主笑着问“难道简大人想要脚踏两只船吗？”
“这...”
“简大人，梁某言尽于此，至于简家如何抉择都与梁某无关。”
梁家主此话说的决绝，有些不近人情，却也是无奈之举。
简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了想道“梁家主，既然如此简某也不再强求，只是有一事不知梁家主可愿答应？”
“何事？”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不知梁家主可愿对简家施以援手，当然，简某并不奢望简家可以完全幸免，只求简家可以继续存在世间，不知梁家主可愿答应？”
看着简言真挚的目光，梁家主想要开口拒绝，又不忍心，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若是可以，梁家主自会伸以援手。”
简言感动不已，再次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
这一次梁家主并未伸手去扶简言，而是坦然受了这一礼，因为这是应该的。
随后简言便告辞离去，梁家主也没有出门相送，只是淡淡的看着简言离去，没有再说一句话，直到简言的身影没入墙角，梁家主才不由感叹了一句。
“世事轮回，庸庸碌碌，这世道，谁又能真的超脱物外，立于不败之地呢？”
启明坊的宅院之中，黑衣蒙面人出现在欧阳复的身边，拱手禀报
“少爷，简言将常宁从廷尉府送走之后，又待了一个时辰的时间，随后便离开廷尉府去了梁风的官邸拜见了梁家主。”
“拜见梁家主？”欧阳复闻言愣住了，一脸不解之色，道“他和梁家主之间都说了什么？”
“根据探查得知，简言去拜见梁家主是为了简家。”
“简家？”
“正是，属下猜测简言听闻皇上被幽禁之后猜测大乱将至，简言出身在简家，而天下世家多为梁家马首是瞻，简言去见梁家主便是想为简家日后某一条出路。”
“什么？只是如此吗？”
“只是如此，而且简言在梁家主哪里所说的话却是是为了简家的为了，依然不顾自身的安危，言论多有出格之处，似对欧阳大人没有十足的信心，不愿意把简家彻底绑在欧阳大人的战车之上，想要多一条后路。”
“想学梁家一样立于不败之地吗？呵呵，倒也不足为奇，世家子弟一切以世家为重，倒也说的过去，那梁家主怎么回答简言的？”
“梁家主到是狡猾，没有为简家出谋，甚至点明了简家早已没有了退路，让简言死了这条心。”
“哦？还真是老狐狸，那简言呢？他就这么甘心了？”
“简言自是不甘心，临走之前哀求梁家主若是日后有不测，希望梁家主出手保住简家一条血脉。”
“梁家主答应了？”
“是，梁家主虽然有所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哼，世家，还真是惺惺相惜，彼此不弃啊。”欧阳复冷笑摇头。
黑衣蒙面人接着道“简言从梁风官邸出来之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廷尉府，而是直接沿着贤良坊往里走了，似乎是要去欧阳府拜见欧阳大人。”
“哦？”欧阳复轻哦一声，沉吟了一下，笑了“这些家伙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难对付啊。”
“少爷，您.....”
“你去盯着，看看简言去见老爷子都说些什么。”
“是。”黑衣蒙面人躬身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此时的欧阳府外，简言从马车中下来，拾阶而上，来到侧门敲门而入，通报之后，得知欧阳长青此时正在书房中审阅奏章，简言便直接过去了。
来到书房外，通报，请入，见礼之后，欧阳长青开口问道“简言，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启禀大人，下官确实有一事要禀报大人。”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欧阳长青抬起头看了一眼简言，随后又低头在一本奏章上写了准字，放到一边，接着又拿起一本低头看起来。
简言躬身施礼“是，大人，您也是知道的，下官虽然出身不高，却也是世家子弟，简家虽然比不得那些大世家，却也有几百子弟，家中长辈今日得知大人您放赈救灾，又打算派兵前往边关支援与西夏的战争，家中长辈商议之后，送来书信，简家愿意倾尽家中资产以支持大人的国政，下官今日前来便是征询大人的意思的。”
欧阳长青闻言愣住了一下，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奏本，盯着简言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下官不敢欺瞒大人，家中长辈送来的书信下官就带在身上。”说着简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上前恭敬的递到欧阳长青面前“大人请过目。”
欧阳长青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遍，当即露出了笑意，点头道“好好好，简言啊，不枉老夫对于这般倚重，你简家的忠心老夫知道了，很好。”
虽然简言一直都是效忠欧阳长青的，但是官场是官场，世家是世家，简言在官场上只能代表他自己，代表不了简家，这完全是两码事，现在简家彻底表明立场，完全投靠欧阳长青，欧阳长青怎么能够不高兴呢？
当然简家在欧阳长青眼里算不上什么，但是欧阳长青要的就是这份忠心，至于简家的势力如何倒在其次了。
“简言，这里面应该也有你的功劳吧。”欧阳长青扬了扬手中的书信，看着简言问道。
简言立即回答“能够为大人尽上一份心力，乃是简言的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嗯，好，忠心可嘉，若是其他人都能像你这般，老夫就省心了。”欧阳长青开心点头，心情大好。
对此简言也只得报以微笑，不敢多加评价。
欧阳长青接着道“简言啊，说说吧，你想要什么？老夫都会满足你。”
“大人眼中了，简家能蒙大人不弃，对简言来说便是莫大的荣幸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真的不要赏赐？”
“大人，简言能有今日之地位，全赖大人提携，若是没有大人赏识，简言怎会有今日之成就，简家今日的决定不会其他，只为能够报答大人知遇之恩，其他再无所求。”
欧阳长青闻言很是满意，当即到“好，简家能有这般觉悟，老夫深感欣慰，老夫这边亲笔手书一封，回复你家长辈，日后简家定会飞黄腾达。”
说完欧阳长青便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吹干之后递给简言。
简言更是受宠若惊，恭敬的接过书信，连连叩首，激动的样子仿佛欧阳长青现在让他去死都不会有一点犹豫的一样。
“呵呵呵...好好好，起来吧，不用如此。”欧阳长青看的更加开心了，抚须大笑了三声。
“是大人，下官提家中长辈多谢大人赏识，简家以后便是大人的马前卒，倾尽所有报答大人。”简言呜咽起身，激动的浑身颤抖。
欧阳长青自是更加开心，简言的表现正式他所要的，所有更是留下简言好生亲近了一会儿才让简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