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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年王谢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txt下载     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撑伞

    一把陶鲁斯G3战术手枪从“老者”的怀里滑落到地面上,已经打开保险的枪口上安装有静音器材。

    剧痛之下,老者摸了一下头,白发头套脱落,漏出一个光头。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握着胸口的伞柄,像是要拔出来,但无济于事。

    最终,他后退几步,眼睛里的神采逐渐流失,抽搐的手指却无意间触碰到伞的开关。

    “噗”

    伞面在他的背部展开。

    血水飞溅。

    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雨水把血水冲向下水道。

    秦牧踢了一脚这个扮成老人的杀手,确认他已经死亡。杀手的后颈上有一处纹身,是一个数字47,秦牧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只是他在雨中笑的有些狰狞。

    从这个杀手上车的那一刻起他就起了疑心。

    他的装扮,仪态,嗓音都无懈可击。

    可是他的气味不对。

    不管什么年龄,体表分泌的油脂都会氧化,并与体表细菌作用产生了特殊的物质。人体在不同年龄,体表分泌物状况不同,抗氧化能力也不同,这也就导致了每个年龄段人身上有不同的气味,老年人的气味要更浓郁一些。

    即便每天洗澡也无法掩盖。

    这个杀手一路上三次尝试拔枪,第一次是在城区的红绿灯下,那确实是个杀人之后立马下车的好时机,反正都是堵车一动不动,没人会生疑,秦牧回头找他说话,打断了他的计划。第二次是在一处限度30的桥梁上,在这里干掉秦牧的话,车速较低,杀手可以从容控制车辆离开,秦牧猛踩了一脚刹车险些让杀手藏在怀里的枪漏出来。第三次就是下车的时候,这里除了他俩没有其他人,确实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秦牧从杀手的随身物品找到了,钢丝绳,能把一个人装进去的塑料袋,清理血迹用的化学原料.......

    于是秦牧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把工兵铲,按照杀手编造的那个故事,在北山公园的密林深处,给他挖了个大坑,把他埋了。

    埋完之后,秦牧吸了一支烟,看了眼旁边的一颗大松树,过几年啊,这棵树肯定要比周围树长的粗壮。

    把车和钢铁骨架的伞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清理一遍,在后备箱最底层放备胎的位置,取出一套新衣服,新鞋,跟今天穿的一摸一样。

    这个杀手是谁派来来的呢?

    仇家?组织?亦或是秦家大院里某个看他不顺眼的亲戚?

    都有可能。

    自从杜白走后,他就变得格外谨慎,今天看来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他将杀手一击毙命,而不是生擒留下来审讯,也是一种谨慎。

    有时候生死就是一瞬间的事,先下手为强得下死手。

    枪战电影里总有一种镜头,两个持枪,枪口互对,谁也不敢先开枪。

    小时候秦牧觉得这种电影拍的傻叉,主角有那种叨逼叨的功夫,为啥抢先一步开枪。

    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他知道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枪口互相顶着脑门的情况下。

    即便先开枪将对方的打死,对方身体应急反应也能扣动扳机。

    谁也没把握躲过近在咫尺的子弹。

    所以防患于未然,尽量不要给对手拿枪对准自己的机会。

    况且这种杀手,审讯也审讯不出什么来,做这一行的普遍比其他行业要有职业道德。

    驱车回城。

    他心如止水,杀个人稀松平常的像是喝了一罐牛奶。

    他不会对那个打扮成老者的杀手有一分一毫的怜悯,哪怕他本身就是一个老者。

    抛却这个杀手正准备要他命不说,死于非命本就是一个杀手的宿命。

    自然界中不会有老死的野生猛兽,不管是大象,狮子还是老虎,只要弱了总被潜伏的狩猎者捕杀。

    秦牧自己都时刻准备着有一天会死于一场战斗,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城里的雨好像总是比城郊下的要大一些。

    秦牧没有再拉乘客,天已经擦黑,他准备接谭教授会酒店了。

    谭韵有些厌烦了这场打着文学研讨实则不过是互相吹捧的会议。

    所以会议一结束,她就不顾几个男同学的挽留,早早的离开了,虽然大家心知肚明接下来晚宴才是会议的重点,评职称,论奖项都会在觥筹交错里决定。

    可这些玩意她不稀罕,她宁愿去跟秦牧吃个简单的夜宵,真正的聊聊文学。

    当然谭教授也不是生下来就这么清高,这么遗世独立。

    至少在她上大学的时候她还是个性格腼腆走路都有些佝偻的内向女孩。

    内向到每次坐公交车到站,都要给自己鼓好几回勇气,才敢怯生生的喊司机停车。

    那时候这些个对她热络的男同学可没人把她放在眼里。

    其实她的样貌从大学到现在并没有特别大的变化,那一页页书香累积起来的气质,才是丑小鸭变白天鹅的关键。

    她本就是骨相极好的女子,再配上书香气和岁月沉淀的成熟底蕴才有了今日的一瞥惊鸿。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回忆的岁月,秦牧是他的童年,炽天使是她在某国特战队服役的经历,谭教授最不愿回忆就是她的大学时光。

    那时候全寝室六个人,只有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姑娘,农村丫头的身份好像是带着某种原罪。

    她做什么事都会被她们窃窃私语的嘲弄。

    她的口音,她带的家乡食品,衣着朴素来送她上学的父母......

    今天这场会议最糟糕到事情就是有几个室友也参加了。

    如果早知道她们会来,她是肯定不会参加的。

    她脑子里闪过各种画面,她想摆脱,却摆脱不掉,那就让那些嘲笑肆意的在脑海里回荡吧!

    现在如何。

    她跟她们站在一起就是鹤立鸡群。

    她昂首挺胸,享受着她们嫉妒的目光,她们走样的身材,庸俗的言谈,珠光宝气也掩饰不住的生活不如意,就算是比孩子,她的儿子拿着常青藤名校的奖学金在国外留学,她们依然比不了。

    可命运总是开一些恶作剧一样无聊的玩笑。

    刚走出门不久,她脚下一滑,摔倒在湿漉漉的台阶上。

    那些个同学终于又见到她出丑的样子。

    她想赶紧起来,但尾骨的剧痛让她不敢动弹。

    这一下,好像让她直接回到了窘迫的大学时光,无助、无奈、无处闪躲。

    来往的人纷纷侧目,不管他们的目光里究竟是什么意味,可她感觉都是嘲笑。

    她淋着雨想要哭。

    一张伞及时罩住了一片天空,那一刻从伞研滑落的雨水都像是静止的。

    他把伞塞进她的手里,弯腰一个公主抱把丰腴成熟她抱起来。

    她看着这张脸,终于又恢复了谭教授该有的高傲和自信。

    就是他了,就是这个叫秦牧的男人,她愿意.......

第六十二章 确定要聊这些吗

    秦牧把谭教授从会议中心门口一路抱进车里,又从车里一路包到酒店房间。

    哪怕是坐电梯到时候都没放手。同坐电梯的住客都好奇的打量着对男女,估计心里在猜测他们的关系,这年龄差距吧,有些尴尬。

    好在秦牧谭韵二人都不是在意别人眼光的主,尽管在会议中心门口谭韵的心态曾有那么一瞬间崩溃,但是经过一路调整,心态又变得坚如磐石了。

    省城的希尔顿酒店装修的很豪华,最起码大厅得装潢给人一种没钱别进来的气派,政府每年给文学协会那点资金,这些家伙花起来倒是挺大方。

    房间在酒店的十楼。

    装修风格很复古。

    枣红色的美式家具,繁琐复杂的吊灯,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欣赏整个省城的夜景,落地窗边阳台上是一个浴池看规模可以坐的下俩人,一巴掌厚的进口地毯,踩上去很舒服,就像踩在了云朵上。

    秦牧把谭韵轻柔的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如同放置一枚名贵的瓷器。这仰仗于他足够的臂力,把一个丰腴女子这般轻拿轻放算的上是一个体力活。

    《水浒传》里王婆教西门庆勾搭潘金莲,说了五要素“潘,驴,邓,小,闲”。

    其中“小”字就是小心翼翼的伺候。

    当然小心翼翼不等同于畏手畏脚,而是一种无微不至的柔情。

    谭韵对秦牧的这份照顾也很受用,她摔到了尾骨,只能趴在床上。

    她的背又直又挺又顺滑,衬衣丝滑的面料紧贴在上头不见一丝褶皱,一个完美流线一路到腰,丝滑柔顺。腰肢自然不像吴暖暖这种少女那么纤细,却也有种妇人独有柔魅。

    秦牧贴心的把她的马丁靴的鞋带缓缓解开。

    随着一只马丁靴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谭韵的身子和心都不仅震了一下。

    秦牧柔声道:“还疼吗?我给你按一下吧”。

    谭教授脸趴在被子上,看不到表情,只是“嗯”了一声。其实在回来的路上痛感已经缓解,她只是有一些迷恋那个怀抱罢了。

    在秦牧的那个小团队里,杜白一直扮演着军医的角色,打打杀杀难免有个跌打损伤,杜白会用家传的正骨针灸手艺给大伙疗伤,起初大熊和炽天使这俩洋鬼子是对大夏这种古老的医术嗤之以鼻的,一直讽刺说这都是些封建迷信的巫术经不起现代医学的推敲,最后被杜白救过性命之后就都闭上了嘴。毕竟大家都是实用主义者,经不经得起现代医学推敲不重要,保命才重要。

    秦牧跟着杜白学过点皮毛,按摩起来还真有几分样子。

    谭教授丈夫已经去世十多年,作为一个未亡人她时刻注意跟男人保持距离。

    算起来这些年,除了一些不得不得礼节性的握手,她跟男人的身体接触就是个零。

    秦牧的手指从颈椎开始按压,隔着真丝面料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指纹。

    气氛忽然有点暧昧。

    窗外的雨噼啪打着落地窗,也敲打着两人已经存有却不说破的心思。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便是在一场文学公开课上。

    秦牧看着窗外,吟道:“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谭教授不假思索,回了一句:“昨夜闲谈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秦牧的诗出自陆游,谭韵这句诗张若虚的名句,两联诗不仅韵脚相合,还能传递情谊。这种明明不是一首诗却凑成一首无缝衔接的文字游戏叫集句。

    他为秦教授按压脊椎,长时间站立讲课侧身敲黑板,让她的脊柱有微微的侧弯,他说道:“咱们这么雨夜玩集句,还真些有古人风流,苏东坡就有过一首集句词,《南乡子》怅望送春杯。渐老逢春能几回。花满楚城愁远别,伤怀。何况清丝急管催。吟断望乡台。万里归心独上来。景物登临闲始见,徘徊。一寸相思一寸灰。开篇句“怅望送春杯”取自唐代诗人杜牧的《惜春》诗“怅望送春杯,殷勤扫花帚。谁为驻东流,年年长在手。”“渐老逢春能几回”,取自唐代诗人杜甫的《绝句漫兴九首》“二月已破三月来,渐老逢春能几回........”

    一只把脸埋在被子里的谭韵,扭头白了秦牧一眼,眼神里有羞恼有妩媚,她柔声说道:“你确定,今晚要跟我聊这些吗?”。

    秦牧一脸坏笑,说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总得聊点什么啊,要不咱们聊聊波多莱尔,王尔德,果戈里”

    没有搭理秦牧的贫嘴,谭韵起身去了浴室,显然尾骨的伤痛已经得到了缓解。

    秦牧不清楚谭教授早就不疼了,只觉得自己医术高明,当保安确实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若去开个正骨推拿的医馆,悬壶济世。

    哗哗的水声,打断了秦牧在医学上搞出一番成就的雄心。

    他转身坐到阳台的一张懒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他扫了一眼屋里的各个角落,凉衣撑,床头柜,台灯,电视。

    他关上所有的灯。

    看看有没有不该闪烁的电器光芒,尽管这里是五星级酒店,他也担心房间里会被人安装针孔摄像头。

    这是职业习惯,也是张二柱那厮满电脑的小电影让他不得不升起的警惕。

    检查完毕,没有异常。

    他转头望向春夜的雨,他从小就喜欢下雨天,因为下雨天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而秦冷娃则经常说一句民谚“下雨天造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当然老头子说的“造孩子”是和泥,烧胚,做瓷器。

    秦老一直有个梦想,就复原汝窑的天青色。

    为此专门去汝州境内某个已经寥无人烟的小山村里采集含有特殊矿物质的泥土,还非得带着小秦牧去。

    有一回去了已经是深夜,在一个荒废的小山村里住宿,跟一帮探险的旅游偶遇,互相吓了个半死。

    这事闹的,到如今秦牧都有点怕黑。

    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历经二十来年的时光,老头终究也是没烧成他心中的天青色。

    后来听说大夏瓷器研究院把这事给办成了,气的老头当晚就把自己一转一瓦垒成的窑洞给摧毁了。

第六十三章 龙城

    花洒里喷出来的温水。

    顺着发梢,流经锁骨,上围,小腹,最有又汇集成流。

    谭教授在水汽氤氲的浴室里满心都是少女怀春一样的甜蜜,浪漫,纠葛。

    她知道出去之后等待她的将是什么,虽然不知道是以何种方式。

    她迫不及待的要冲出去。

    又磨磨蹭蹭的想在浴室里多呆一会。

    吹干头发,擦干净身子上的水珠。

    对着镜子,直视自己的躯体。

    岁月都做了些什么?

    她在三十岁之前是不敢直视自己的身体的,因为大学的那段经历让她自卑怯懦,发育完美的胸脯让她时刻佝偻的背,因为那份饱满总会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

    等到而立之年她确信那是美,即便招来猥琐的目光那也不是她的错。

    现在呢,那饱满坚实如木瓜一样的胸脯,开始软了,塌了,垂了。

    如雪的肌肤开始泛黄,就像照片放久了一样。

    颈部细微的纹路,眼角也在逐渐往下弯。

    可她从不觉得衰老是件羞耻的事情,她甚至于反感有人恭维她说她长的跟三十岁一样。

    其实她觉得自己比三十岁更好,比任何一个三十岁的女人都要好。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

    她享受被男人剥去外壳的感觉。

    她准备走出门,去迎接狂风暴雨得疼和含情脉脉得温情,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是儿子发来的消息。

    算一下时差的话,这个时间应该是那边的清晨。

    异国他乡的儿子一大早就像她诉说学习生活中的苦闷。

    儿子跟她少年时期一样都不善于社交,在国外半年都没交到一个外国的朋友,又看不惯那帮同为留学生的少男少女大手大脚花钱的做派,所以在留学生圈子里他也没有朋友。

    这种孤独,作为母亲感动深受。

    而女人和母亲有些时候应该是一对反义词。

    女人追逐激情,浪漫。同时渴望得到更多的爱。

    而母亲呢,面对孩子的时候是包容,给予所有的爱,倾其所有的付出。

    当母亲的角色占据了大脑,谭韵被撩拨起来的情欲浅浅熄灭。

    她耐心听完儿子诉苦,又给予他鼓励和关怀。

    秦牧也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自龙城。

    电话那头是个爽朗的男人嗓音:“喂,是大哥吗”。

    秦牧听出来是谁了:“是东来啊”。

    秦东来,他二叔家的堂弟,常年跟着二叔秦叔夜做海外贸易,小小年纪已经是秦氏集团雅苏台分公司的老总,一年前还被雅苏台王室授予过精英勋章,真是年少有为啊,怪不得萧家愿意选择他做东床快婿呢!

    秦东来的声音里透着热情,好像俩人真是情谊深厚的血脉兄弟呢,他说道:“好久不见啊大哥,我是刚知道你回国了,还是从秦松那里知道的你的联系方式,最近怎么样啊”。

    秦牧语气不咸不淡,他讨厌跟秦家这帮人虚以委蛇,说道:“挺好的,当了一个区域安全系统检查员,负责进出路径依赖人群的赋能和熔断”。

    秦东来可能也没想到有人能把保安这个活说的这么高大上,如果不是秦松跟他说了真实情况,他还真有可能给绕迷糊,他说道:“其实当个保安也挺好的,爷爷不就常说吗,劳动不分高低贵贱”。

    秦牧心想这孩子真是越长大越装B,直截了当的问道:“大半夜的打电话什么事呀,二叔二婶身体都还健康吧,不用我连夜往回赶吧”

    秦东来听着这话有点别扭,也不绕弯子了:“这不是我和慕雪的婚期快到了吗,就是跟你说一声,到时候一定得来参加啊,兄弟们这么多年不见了都挺想你的。还有就是份子钱也不要太勉强,毕竟当个保安挣钱也不容易,你人能到场就行”。

    秦牧云淡风轻的说道:“一定到场,份子钱也少不了”。

    秦东来呵呵一笑,又说道:“那我等着您大驾光临了,对了大哥,你还跟小时候一样怕老鼠吗,如果还是这样话,我让家里人提前灭灭鼠”。

    小时候秦牧特别怕老鼠,秦东来那帮孩子就半夜往他被窝里塞老鼠。

    秦牧说道:“东来啊,你记得我临走的前一年,有天带了一串烤肉回家,你一把给我抢过去吃了,从那之后我就不怕老鼠了,因为我有个能吃老鼠的弟弟啊”。

    那头一声干呕,挂断了电话。

    秦牧知道秦东来这是在挑衅,他从小就喜欢抢他的东西,吃的喝的穿得用的,现在又抢了萧暮雪。

    他强做镇定的掏出一根烟,火机打了三下都没打着,打着了,烟却怎么也对不准火。

    盛怒之下,全身发抖。

    电话那一头的龙城。

    被相术大师称为秦家麒麟儿的秦东来。

    一脸的阴晴不定,他干呕了几次,一脚把一张海外进口的茶几踢翻,他不知道秦牧的话有几分真假,但一想到自己当年竟然抢了一串老鼠肉吃就又恶心又憋火。

    他看了眼拱手而立的秦松,问道:“你见过那个废物,你说说他有什么变化”。

    秦松在龙城附近几省的纨绔圈子也算一号人物,但在秦东来这里大气都不敢喘,秦家最讲个嫡庶,别说本他们就差着辈分,即便是同辈,秦东来这位嫡系二爷家的公子就是比他们这些旁枝有地位,秦松头也不抬说道:“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劲,混不吝,什么也不在乎”。

    秦东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什么也不在乎?好极了,我娶了他心爱的女人,我看看他怎么不在乎,老爷子好是偏心啊,这些年他为秦家做过什么,每年过年还在长孙的位置上留副筷子,他的房间还是按照当年陈设而且每天都有人打扫,就他一个是亲孙子是吧!”

    并不是所有大人物都喜怒不形于色,最起码秦东来就是个情绪管理能力很一般的家伙。

    秦东来又踹倒一张仿明清的太师椅,恶狠狠的说道:“何止是他,包括他那个老子,我的亲大伯,这些年除了吃吃喝喝张肥肉,他做过什么。生意场上的事有我爸撑着,社会上人情上的事有三叔罩着,这对父子就是秦家的寄生虫!”

    末了又自言自语道:“李渊想把江山传给李建成,可是李世民会答应吗?”

    秦松不插话,他也资格插话。

第六十四章 秦弗狸

    秦东来摆了摆手,示意秦松可以离开了。

    秦松倒退着走到门口,然后转身快步离去。

    他出门之后左转,沿着一条青砖铺就的花间小路走到了一处两层仿古建筑门前。

    建筑外观看起来像道馆一样,灰墙碧瓦厚重的木门。

    所谓秦家大院,其实是一个建筑群,足足占地有一公顷,上头杂乱无章的盖着一些或是独栋或是联排的小别墅,这些别墅建筑风格迥异,有哥特式,维多利亚式,巴洛克式当然大部分还是中式建筑。

    这里头的住户大部分姓秦,还有一些是跟老爷子一块打天下的老人。

    其实秦松这个岁数的年轻人除了秦冷娃那几个亲孙子,其他人都搬出去住了。

    这里距离龙城繁华地带太远,而且规矩太多,就”清晨及起,洒扫庭除”这一条,就劝退了当代大部分年轻人,都是能在夜店或者网咖里玩个通宵的孩子,谁愿意天刚刚亮就起来打扫卫生呀。

    私下里大家都管这个位于龙城以北,霸下河和卧龙山中间的这片别墅区叫做秦家屯。

    除了逢年过节,年轻人是没人愿意回来的。

    秦松敲了几下道馆模样建筑的门环。

    不一会,一个面无表情的妇人就把大门打开。

    秦松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薛姨”。

    薛姨是秦弗狸的保姆,据说是跟着秦弗狸她妈从苍东行省慕容家一块陪嫁过来的贴身丫鬟。

    “贴身丫鬟”?秦松觉得贴身保镖更合适,他是亲眼见过这个女人,是怎样气定神闲的掀翻十来个彪形大汉的,秦章那一身好把式就是她调教出来的。

    “小姐说,让你在客厅等她,她先开个视频会”,薛姨的声音如她的面部表情一样冷漠。

    秦松点点头,跟在薛姨的身后来到客厅,色狼如他,一路都没敢打量薛姨一身道袍也掩盖不住的风情背影,这个女人已经强大到他不敢直视。

    秦氏集团从全球来说也是个商界的庞然大物,这家为了不上各类财富排行榜都要花一大笔公关费的托拉斯巨兽,下属业务可以分做五大板块,地产及建材,文博及文娱,外贸,医药,金融。

    集团的董事长自然是秦老子担任,以文博和文娱项目为重心的分公司天盛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由秦冷娃的三儿子秦季彪掌控,以外贸为重心的天海进出口贸易有限公司由秦冷娃的二儿子秦叔夜掌管。

    医药领域的巨头,秦氏旗下唯一的上市公司天德医疗是跟着秦老子起家的萧白霜做老总,他就是萧暮雪的爷爷,而萧暮雪的父亲萧洪波则单独做了一家医药研发企业专门为天德医疗做新品研发。

    规模的相对较小起步较晚但是随着老爷子布局数字货币市场和投资市场而逐渐在业内展露头脚,被西路经济周刊称为“金融市场野蛮人”的天演投资基金,则是有老爷子的亲妹妹也就是秦牧秦弗狸秦东来这辈人的姑奶奶秦二妮和她的夫家霍家一帮人掌控。

    至于近些年势头正盛,赚钱也最多的地产公司天行健地产集团,这家在海内外都持有大量地皮,曾经承建过世界各地多起著名工程的建筑建材施工为一体的综合性企业,名义上属于秦冷娃的大儿子,秦牧和秦弗狸的父亲秦伯驹执掌,但是这位热衷美食美酒以及各种消遣娱乐的豪门败家子二十多年里去公司办公大楼的次数绝不超过二十次,企业的发展壮大一直都是秦弗狸的母亲慕容秋荻在操盘,近几年则是有秦弗狸在掌舵。

    秦松猜的到他小姑在开什么会。

    天行健地产集团下属子公司在某个城市一处写字楼项目出了质量事故。

    秦牧召集地产公司的高层和事故项目的具体负责人开一场线上视频会。

    这事现在在网络上闹的沸沸扬扬,买了写字楼的商户住户打着横幅维权,有个别情绪激烈的买家已经给售楼中心送花圈了。

    秦弗狸家的客厅很宽阔,甚至有些空荡。

    一百来评的客厅就简单了放了几张沙发藤椅,连个电视都没有。那些土老板附庸风雅的茶海茶台名人字画也统统没有,就是四面大白墙,说话大点声都有回音。

    薛姨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秦松受宠若惊的起身接过,接过杯子的时候手指难免碰到了薛姨的手指,若是换在寻常时候,换个其他女子,他不免要趁机油滑的多摸摸这手,嘴里姐姐妹妹的调戏一番。

    但是碰到了薛姨这冰凉如死人的手,他吓得差点把杯子里的水撒掉,这个女人龙城里的纨绔子弟都畏如蛇蝎,曾经却有几个南方来的公子哥不知道这娘们的厉害,在街上偶遇买菜回来薛姨意图调戏,最后啊,一条胳膊被折成七八节只有肉皮连着,秦松想想那九节鞭一样提留耷拉的胳膊心里就发毛。

    薛姨没理会他乱七八糟心思,虽然她跟着慕容秋荻嫁到了秦家,可秦家的男人上上下下她都瞧不上。

    就算秦冷娃在慕容家眼里也不过就是暴发户,只不过这个暴发户爆发的有点厉害,就跟富士山爆发了一样,火山灰都能把慕容家族罩住了。

    不一会秦弗狸就出来。

    秦松赶忙起立,跟小学生见了班主任一样。

    秦弗狸一身素色道袍,黑头发扎个道姑头,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木簪子插在上头,黑布鞋,全身不见任何饰品。

    脸上也没有化妆的痕迹,一双桃花眼格外的漂亮,嘴唇是一种病态猩红,面色有些苍白。

    她压压手示意秦松坐下。

    秦松连连称好,却也只是在秦弗狸坐稳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半个屁股坐在沙发座的前端,像是随时准备起身的样子。

    秦松也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怕这个小姑。

    即便是每年过年给秦冷娃磕头拜年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紧张。

    秦弗狸或许是有些渴了,毫不在意的拿过秦松面前的水杯就喝了一大口。

    旋即她问道:“刚从秦东来那里出来是吧”。

    秦松赶紧说道:“小姑,这水,这水我喝过了”

    秦弗狸笑了笑:“我知道,开了一下午会太渴了,嫌小姑脏啊”

    小姑不嫌弃他卑微喝他喝过的水,秦松感动的一塌糊涂,拿起水杯饮酒一样把还有几分烫嘴水,一饮而尽。

    然后接着秦弗狸的问话,回道:“东来叔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就发脾气了,砸桌子踢板凳”。

第六十五章泪

    秦弗狸长得有种病态美,说话做事却很豪爽:“秦东来从小就喜欢抢他的东西,玩具、吃的到女人,二叔也总是给他鼓劲,说什么大争之世抢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还总拿李世民抢了皇位名垂千古,乾隆把皇位禅让给了嘉庆,嘉庆就一事无成借古喻今。他就是想不明白,抢来的东西,不就是别人玩剩下的吗”。

    秦松恭维回道:“东来叔就是眼里只有那个秦牧,而小姑您眼里有全世界”。

    秦弗狸拨了一通电话,没人接。

    这个号码她打了三遍了,事不过三。

    秦弗狸说道:“看来你说的没错,我的这个兄长现在真的挺能打!”

    她把手机里那个标注为47号的号码彻底删除,有把薛姨叫到身边,没头没尾的说:“打安家费吧”。

    薛姨问道:“用不用我去一趟”。

    秦弗狸摇摇头:“我本来就是想跟他闹着玩,没想到他玩真的”。

    秦松听不懂这对主仆之间的对话,却也绝不会打听,在秦家大院的生存知分寸比人聪明重要。

    不该知道就当真不知道才好。

    他有时候还挺羡慕他那个傻弟弟秦樟的,这家伙脑子不够数,做事一根筋,没心没肺的反而人缘好。

    秦松小心翼翼的问道:“工地上的事搞定了吧,我有个同学在当地网监部门,您看要不要把舆情控制一下”。

    秦弗狸微微一笑:“不用控制,控制住了,我不白买热搜了”。

    秦松面露不解。

    秦弗狸真不拿他当外人,解释道:“建材方面采购这么多年一直是霍东楼负责,他是姑奶奶小叔子家的孩子,按辈分呢我得管他叫声叔,他吃点回扣,虚报点发票这种事啊我睁一只眼闭一只只眼也无所谓,他不该吃里扒外的,一块地三叔那边也看上了想做影视城,那就正常竞标呗,偏偏还有人把咱们的底价透漏给他,要不是我多个心眼,那块地可就飞了”。

    秦松多少有点懂了,项目出了工程质量问题,大概率是原材料出了差错,或者即便不是这样,秦弗狸说是就是,项目也不算大,事故也不算大,但秦弗狸想把它搞大。

    事大了就得问责,问责就得有人背锅。

    霍家那位爷怕是要遭殃了,又想这话是不是也是在点他不要脚踩两条船。

    他最近是跟三爷那边走的近了一些,可三爷是搞文化产业,那些三四线的小明星多的是啊,莺莺燕燕千娇百媚的他难免多往三叔的会所里多跑了几趟啊。

    秦弗狸又说:“你爸,我堂哥最近忙什么呢”。

    秦松先是一愣,继而是狂喜,霍家那位霍东楼得从地产公司采购老公的位置下来了。

    现在是谁接班的问题!

    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我堂哥,不是,不是,我爸,我爸最近赋闲在家,他在金融公司那边做的不顺心,跟霍家人不对路子,索性就不去上班了”。

    秦弗狸点了点头,又说道:“你爷爷跟我爷爷是亲叔侄,当年俩人一块上的战场,我爷爷回来了,你爷爷没回来。老爷子念旧,没能把你爷爷带回来是他的一块心病,过几天我去老爷子那边吃饭,你叫你爸跟我一块去,你爸性子醇厚,老爷子喜欢。”

    秦松忙不迭的点头,秦冷娃就是秦家的神,这些年深居简出,多少大人物来拜会都见不着,秦松知道想给地产公司换个副总级别的人,没老爷子点头怕是不合适。

    秦弗狸继续感慨:“这外姓人终究是靠不住!”又一扭头话锋一转问道:“听说你勾搭了小明星?”

    秦松被问得慌了神,确实是三爷秦季彪给他安排了小明星,演过几部电影,参加过几个综艺,不温不火的那种。他不敢撒谎,诚实的说道:“是是是,有次去三爷那边玩,偶遇的”。

    秦弗狸眨了眨桃花眸子,不咸不淡的说道:“散了吧,你们年龄不合适,女大三抱金砖,大十三抱的就是破铜烂铁了”。

    秦松脑门上都冒汗了,外头吹来一阵微凉的过堂风,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说道:“散,这就散”。

    秦弗狸笑了,很满意。

    秦松走的时候,她把他送到院门口,目送着他走远了才转身回屋。

    把那个古香古色水杯扔进垃圾桶,又去漱了三遍口。

    希尔顿酒店十楼六十九号房间。

    谭教授和秦牧并排依靠着落地窗下的护栏。

    一个成熟女人不仅在床榻间,男人拍拍屁股就知道换姿势,床下男人抽烟点不着火的时候也懂得过来用手拢火。

    就在刚才谭教授在浴室安慰漂泊海外的儿子。

    可能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在儿子竟然扬言要放弃学业的时候,谭韵的心态崩了。

    细声细语的安慰不管用就是狂风暴雨一样的教训。

    终于软硬兼施的把儿子的情绪稳定好了之后,谭教授身心俱疲。

    出门之后见秦牧在臂膀颤抖的点烟。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今晚是没有心思玩那种小众游戏了。

    谭教授把这秦牧的手,帮他点燃香烟,然后自己先吸了一口,又塞进了秦牧的嘴里。

    两人背靠着栏杆,同吸一支烟,听着窗外的雨声,逐渐放松自己的情绪。

    谭教授率先开口有一种平淡的语气,诉说着自己的过往:“我有个儿子,跟你应该差不多岁数吧,或许应该小一些。他在国外读书,他七岁那年他爸就没了,车祸。全国每年交通事故死十万多人,每天都有人出车祸,这是命,我认了。我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辅导学习,照顾生活,其中的酸甜苦辣不做父母体会不到,他也争气全额的奖学金出国留学,今天他跟我说他想回来,不想读书了,我本能就想答应他,跟同学格格不入的那种感觉我懂。但我没有,我骂了他,骂他懦弱,骂他辜负了我,骂他对不起他死去的父亲。我听到电话那头他哭了,他哭了我比他难受.......”说着说着谭韵也流泪了,她开始哽咽,抽泣,继而放声大哭,像是要把一个人拉扯孩子这些年的辛苦全都哭出来。

    秦牧也没有安慰她,连个拥抱也没有。

    他在她的哭声里掩盖自己的伤心,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初恋要结婚了,她的未婚夫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婚礼,我肯定是要去的呀,我想看看她穿婚纱的样子,如果我足够勇敢的话我应该去看看那些我们相识相恋的地方,你说我恨她吗?恨过,恨到极致恨不的一刀捅死她,现在还恨吗?或许不恨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爱情?像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婚姻呢”。又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像我这样满手鲜血的人,就该孤独过一生。”

第六十七章 爱情就是请客吃饭

    韩冰一大早又又又被她妈吵醒。

    因为上次在学校被王皓骚扰的事,她已经请了一个星期假了,今天头疼明天肚子疼,反正就是赖着不去上学。

    徐飞燕也担心她真的出点什么心理问题,也就放任她在家里呆了几天。

    今天终于受够了。

    她这个女儿,天天吃饭吃到打饱嗝,睡觉睡到自然醒,追剧追成熊猫眼。

    这能有什么心理问题,这不就是好吃懒做吗?

    韩冰睡眼惺忪,提溜着手臂趿拉着拖鞋,梦游一样刷牙洗脸,好日子到头了。

    徐飞燕把睡衣扔到她头上,也不知道自家女儿一起床就一丝不挂到处走动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家里是三楼,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她回到厨房做饭,试探的喊道:“我跟你说句难听的啊,就那个混小子王皓,脸都被打成那样了,三天就回去上学了,你都在家赖了一个星期了!”

    韩冰浮皮潦草的刷完牙,总算有了点精神:“他那是脸皮厚,我受的是心理创伤,外在看不出来,我可跟你说啊,童年阴影长大了可是容易出精神问题的”。

    徐飞燕见提到王皓那个杀千刀韩冰依旧能耍贫嘴就知道,这孩子没什么心理问题,说道:“精神病人精神好,弱智儿童欢乐多,咱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出了你这么个又精神又快乐的孩子”。

    韩冰洗漱完,见自己的水果沙拉配牛奶面包的早餐已经在餐桌上准备好,拿起面包靠在厨房门框上看她妈在里头忙活。

    好家伙,大大小小二十来个盘子,码好了各种菜,这是准备做大餐呀。

    韩冰问道:“妈,你这是要搞满汉全席吗”。

    徐飞燕低头切菜,看的出来刀工不错,说道:“今天你裴姨来家里玩,我们俩闺蜜享受一下怎么了”。

    吃货韩冰食指大动:“妈,我也好久没见我裴姨了,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吃吧”。

    徐飞燕摇摇头,说道:“你得上学了,笨鸟先飞都不一定能学好,更何况你算是又笨又懒”。

    韩冰从身后抱住她妈死皮赖脸的撒娇:“我不,我不,我就要在家”。

    徐飞燕后背能感受道女人发育日渐成熟的上围,无奈的说道:“你不是说今天要跟同学去游乐场吗?”

    韩冰惊喜道:“你同意了!”

    徐飞燕点点头:“同意了,注意安全”。

    韩冰高呼着“妈妈万岁”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就开始给自己的小闺蜜打电话去了。

    不一会就换好了一身黑色运动装,背着不知道装了些什么的大书包,摇晃着马尾,颠颠蹦蹦的出门了。

    临走还回身给徐飞燕开了个飞吻。

    徐飞燕无奈得摇摇头,要是去学习能有这么积极该多好,随机又想:傻孩子是来报恩的,长大了能留在身边,她要真有那考青北的脑子和毅力,长大了肯定就飞远了。

    想到这她笑了笑,继续准备今天中午的宴席。

    肯定不是宴请裴如衣啊!

    请闺蜜她哪会这么上心,她要请秦牧来家里吃饭,所以才凌晨四点多回去菜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

    提前半个月就在网上扒各种美食菜谱。

    通过厨房窗户她看到身材日渐高挑,三围日渐比例完美的韩冰一路小跑着出了小区门。

    她从一个母亲的角色上卸下来。

    完全回归到一个女人的身份上。

    她拿起手机,放了一首老歌。

    一边准备菜品,一边跟着哼唱。

    陈奕迅的《爱情转移》还有一个粤语版本叫《富士山下》。

    她觉得还是这些老歌好听,女儿平日听的那些东西简直就不能称之为音乐。

    或许这就是每一代人对上一代人审美的评判。

    ”烛光照亮了晚餐,照不出个答案

    恋爱不是温馨的请客吃饭

    床单上铺满花瓣,拥抱让它成长

    太拥挤就开到了别的土壤”

    徐飞燕跟着哼唱,凭良心说她唱歌有点五音不全。

    她唱着唱着觉得不对。

    恋爱就是请客吃饭呀!

    她是做火锅行业觉得爱情就应该像火锅。有人的爱情是清汤寡水的清汤锅,有人是热辣香浓的麻辣锅,当然最好是一半一半的鸳鸯锅。

    不管是什么锅,一开始都是冷的凉的,随着时间越长(感情升温),慢慢就沸腾的(肉麻的)让旁人不忍直视。

    但热情终会冷却,肚子也终会填饱,最后剩下一些残汤剩料(一地鸡毛)。

    顿顿吃火锅总会腻,可过段时间总会想。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恨不的把自己的这番见解装裱起来挂到店里,她觉得比那些广告公司想出来的千篇一律的文案要好得多。

    她给秦牧发了一条消息说:“我觉得爱情就是请客吃饭,你觉得呢”。

    此时的秦牧刚下夜班不久。

    因为昨晚在保安室里睡了很长的一觉,倒也觉得格外精神。

    这应该得感谢一下谭教授。

    他俩虽然真正的肢体接触并不多,但那个雨夜。

    她哭着自言自语,他借着她的哭声诉说自己的伤心。

    却都解开了一些心结,秦牧好像真的放下萧暮雪了。

    还真心想要祝她幸福。

    秦东来这孙子虽然坏,但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要不然他也不在秦家的那帮小辈里这么有号召力。

    秦家的这帮兄弟啊,现在都长大了。

    一个个都开始步入社会。

    当然绝大部分还都是在秦氏的下属企业里工作。而且很多已经身居要职。

    毕竟血浓于水。

    虽然一些经济专家经常鼓吹什么职业经理制度,但如果仔细研究一下全球百强企业,半数以上都是家族企业。

    确实家族企业在应对危机的时候有更强大的凝聚力。

    比如说前几年就有一个经典案例,是奢侈品品牌LVMH尝试恶意收购爱马仕。被爱马仕家族予以迎头痛击!

    爱马仕家族到已经有180年的历史,企业的掌门人也已经到了第六代。在整个家族中,至少有5位成员是亿万富翁。

    爱马仕面临的对手是LVMH集团,是一个以收购著称的企业。

    LVMH集团的董事长伯纳德,因为擅长恶意收购被称为“金融界的马基雅维利”。大熊和炽天使还曾为他解决过一些私事。

    为了收购爱马仕家族,伯纳德先生准备了一个十分狡猾的收购计划。他先通过注册两家子公司,一共获得了爱马仕4.92%的股份。这个数字很有意思,因为按照西陆金融市场的交易规定,一家股东增持股份超过5%的时候,就必须通知被持股企业和监管机构,4.92这个数字,刚好钻了一个空子。

    除此之外,LVMH和三家银行,签订了股权互换协议。协议说起来很复杂,但本质上就一个目的,让LVMH的所有股权交易,都低于5%的线,而不需要通知爱马仕。

    也正是通过这一系列掩人耳目的操作,LVMH在2010年突然公布,自己拥有了爱马仕17.1%的股权,并在年底,将持有的股份增加到了20.21%,成为了爱马仕最大的外部股东。

    面对来势汹汹的收购者,爱马仕家族企业的特质就发挥了优势。他们在关键时刻,聚集了72名成年的家族成员,向爱马仕员工发表公开信,将LVMH的行为定义为“恶性”收购,稳住了军心。

    最终50位拥有股份的爱马仕后人建立了家族控股公司,汇集了整个公司50.2%的股票,并且约定在20年内不出售任何股票。成功打赢了这场家族企业保卫战。

    当然这些只是金融市场上的较量,暗地里两个巨型集团可是没少死人,当年还是由大熊出面调停的。

第六十六章 痴情郎

    那一晚,谭教授和秦牧在自说自话里慢慢睡去。

    起初是秦牧侧身搂着谭韵

    早晨醒来的时候,却成了谭韵把秦牧的头揽进怀里,下巴压在秦牧的脑袋上,相拥而醒。

    秦牧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他见到多年没有梦到过的母亲。

    可能是最近他自己古诗文看多了缘故,本来没有什么文化,甚至言谈有些粗鄙的母亲在梦里还为他念了一首诗。

    “占位不是爱风尘,似被前身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是东君主。

    占位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他母亲姓梅名凌寒,他被接到龙城不久,母亲的坟茔也被迁到了秦家族陵啊,说起来真讽刺,母亲生前秦家是不许她进门的,死后却进了族陵。

    秦牧嗅了嗅鼻子,女人味让他彻底苏醒。

    谭韵也醒了,看了眼时间。

    又该去开会了。

    她看着窗外下过雨的天空,有些失神。

    没头没尾轻的说道:“有些可惜了”。

    不知道是在可以这种好天气要去开那种无聊的会,还是可惜昨晚那个窗外雨潺潺房内风平浪静夜。

    秦牧接话道:“百年修的共枕眠呢”。

    谭教授抿嘴一笑,笑容比雨后的彩虹都要绚烂。

    很大方的当着他的面换了一身衣服,昨天的衣服一夜没脱,皱皱巴巴的肯定是不合适穿出门了。

    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件黑色中腰圆领连衣群。

    秦牧眼睛好使。

    谭教授往外拿衣服的时候,他分明看到行李箱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物件。

    昨晚本该是个激情浪漫的夜晚。

    秦牧把谭教授送到会议中心。

    谭教授下车之后,秦牧也跟着下了车。

    谭教授开玩笑的问道:“怎么!你也要进去开会吗,不过说实话,会场里那帮人的水平远不如你”。

    秦牧摇摇头,说道:“我就是下来活动活动,你走你的,开会?我理解的开会,就像女人的裙子,越短越好,你们这种会议太冗长了,不性感!”。

    谭教授莞尔一笑,转身就走。

    走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

    她脸上带着一丝羞红,说道:“Howlongdidyouplaythisgame?”。她用的英文问他:这个游戏打算玩多久,心理学上有个词叫母语羞耻,就是用家乡话很难说出一些深情的话来那会给人一种羞耻感,就像人们很难用自己的家乡话去跟伴侣说“我爱你”。换成普通话或者英文就能大方的说出口。

    秦牧冷酷的说道:“playtillyoudeathorplayyoutodeath”。

    谭韵没在说什么,这场游戏终于拉开了序幕。

    毫无意义的会议又举行了一上午,拿腔作势的讲话,自吹自擂的发言,各怀鬼胎的交谊......

    谭韵冷眼旁观。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没跟任何人打招呼。

    跑到秦牧的车上,说道:“走,回家!”

    秦牧就载她回莱安了。

    一路上车外有山有水,春风和煦,风光旖旎。

    车内俊男美女,暗潮汹涌不可为外人道也。

    谭教授总是不断的接到同学们打来的电话,大家对她的不辞而别显得有些兴师动众。

    “哎呀,老同学呀,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也不大声招呼,本来说好了咱们同学晚上还要聚聚的”男同学的声音里带着一些假装的责怪。

    “我,我,我着急回莱安,有什么事吗?”谭教授的语调里带着几分不知何故的颤抖。

    也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女同学打来电话,询问当日抱她上车的秦牧是谁,旁敲侧击问是不是老牛吃嫩草。

    二百多公里的路秦牧慢慢跑,足足跑了四个钟头。

    没跑高速,不敢过收费站。

    国道省道上车流不拥挤。

    即便如此,面对来来往往的车流交汇。

    两人在车里都能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刺激。

    到家之后,谭教授已经筋疲力竭。

    秦牧没送她上楼,就去上班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得慢慢玩。

    徐飞燕新开的火锅店,今天试营业。

    应该是因为开业酬宾大搞促销的缘故,新店的门口格外热闹,甚至连小区门口的交通都有些阻塞。

    秦牧远远的停下车,打算步行走过去。

    没走几步就看到歪戴着保安帽的张二柱队长正在那里长吁短叹。

    秦牧拍了拍张二柱的肩膀问道:“怎么啦张队长,这是馋了想吃火锅啊”。

    张二柱扭头一看是秦牧,本能的就一缩脖子,一弯腰,身子顿时就矮了半截,说道:“是你啊,不是馋了,我就是有点感慨”。

    秦牧好奇的问道:“感从何来呢?”要是小冯有点感慨他能理解毕竟成功学的法门之一会就是瞎感慨,没什么新鲜的,但是张二柱这种阅尽天下毛片而心中无码的货色感慨必然是很接地气的真情实感,他想听听。

    张二柱略带伤感的问道:“你说一个外地姑娘,不远千里来到咱们这,找个男人,不图车,不图房,不黏人,脾气好,就图男人累了乏了去找她说说话,聊聊天,给端茶倒水,脱鞋洗脚,还给暖被窝,你说这种女孩男人给她个三百五百的不也是心甘情愿吗?”

    附近的人都知道这家火锅店的前身是一家足疗店,前阵子市里搞突击扫黄打非,没跟打招呼就对这边的几个足疗店进行检查。

    果然就出了一对对穿得很清凉的男男女女,想来张队长也曾是这家足疗店的常客,如今物是人非难免唏嘘不已。

    难得有人把特么这种破事说的跟琼瑶剧一样。

    秦牧也感慨道:“张队长你不应该姓张,你应该姓朴,我要给你起个名字就叫朴一生”。

    嫖一生队长点了点头,不以为耻,那也是个美好的愿望!

    徐飞燕曾经跟秦牧说过,火锅店装修店时候没少再犄角旮旯里发现一些带着不明液体的纸巾和计生用品。

    真是难为装修师傅了。

    看起来,徐飞燕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最起码从今天的客流量来看,这这家叫“堂前燕”的铜锅涮肉还是附近这条街上最火爆的。

    说起来,也有段日子没见这个风情老板娘了呢。

第六十八章 炽天使

    秦牧看到徐飞燕发来的消息。

    嘴角一翘,这个总是一身旗袍,带着一身红尘俗气的女人,总能让他反应到这个世俗的美好。

    他回道:“孔夫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孟夫子说:食色性也”。

    徐飞燕回了一句:“没看懂,别掉书袋”。她确实没看懂,她上学那会的情况比韩冰强不了多少,都是每次考试完公布成绩排名,都得从最后往前找的学渣。混到这个能有现在的成就完全是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社会经验造就的。

    秦牧想了想回道:“吃饭跟男女之间那点事一样,天天馒头咸菜也能吃饱,但是太无聊,要变换口味才算饮食健康。调情方式不下百种,体式不下五十,谁也不会甘心传教士姿势用一辈子。你说爱情是请客吃饭,我说情爱是请客吃饭”。

    徐飞燕没再回消息。

    却是那个沉寂了有段时间的万字符app上显示有一条信息。

    打开一看是炽天使发来的视频邀请。

    点开后面画面有些模糊。

    一会清晰了,那是个圆形镜头,中间一个十字框。

    明显镜头在调整。

    镜头的下方显示着距离变化。

    一千七百五十四米,这是狙击镜的第一视角。

    然后,看到出现了一个窗户,看样子是个咖啡馆。

    一个头发稀疏的白人老头,带着一定礼帽,坐在窗户旁边的座椅上,看他的样子像是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来之前,他打开一张报纸,在那端详。

    咖啡上桌,老绅士还和服务员开了个玩笑,逗得那个黑人女招待花枝乱颤。

    然后秦牧听到一声枪响。

    大约过了一秒钟。

    白人老绅士被爆头了。

    秦牧骂道:“你这个疯娘们,你给我这直播杀人呢!”

    就听得手机那头爆发出银铃般得话笑声:“我的修罗大人,这个老家伙出五百万美金要买你的命呢”

    炽天使把镜头对准瞄准镜的摄像头,转向自己。

    此时她一身紧身皮衣,应该是个温度不高的国度,金发碧眼的衬托下本就是白种人的她肤色更加白皙,脸上的几个雀斑也愈发明显,她的身材棒极了,把一套皮衣的那叫一个紧绷,整个人都是那种爆炸性雌性荷尔蒙气息,尤其是现在浑身还散发的血腥味,像是一头刚刚完成狩猎的母豹子。她五官如果单独来看的话都算不得漂亮,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让男人着迷。

    作为秦牧李从戎的文学圣经《金瓶梅》里有一段,写西门庆初见孟玉楼“素额逗几点微麻,天然美丽”。秦牧一直没搞明白几点微麻怎么就美丽,直到碰到炽天使这个外国娘们,她脸上几点雀斑就给她平添了几分少女的俏皮劲,再加上那能让八旬老汉回春的身材,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牧问道:“这老头可真是记仇啊,不就是把他那个仗着有点精神病就虐待女性不犯法的儿子给阉割了吗?至于吗?就要买凶杀我,他给钱了吗!”

    炽天使收拾枪械,准备离开,隐约能听到警笛声,她说道:“行业规矩,给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你得补给我”。

    秦牧思考了一会:“你这是自己把生意搞砸了,凭什么我给你补钱啊,咱们行本质上就是服务业。跟送快递一样,你送错件了,你得被罚款的”。

    炽天使把摄像头转了一圈,看的出来她在一个大楼的顶部,她问道:“感觉怎么样!”

    秦牧知道她说的是在狙击镜里以第一视角杀人的感觉,如实回答道:“没感觉”。快递员把快件放进快递柜肯定没有什么感觉。

    炽天使又说道:“你应该回来,没有你西陆,太平淡了,在大夏只会浪费了你的才华”。

    秦牧歪嘴一笑:“杀人可不算什么才华”。

    炽天使关断了视频,应该是开始撤退了。

    秦牧躺在藤椅上,想要眯上一会,夏天就要来,中午有些闷热。

    就在他将要睡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他习惯性走路无声,靠近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

    原来是徐飞燕。

    秦牧打开门,笑着说道:“知道送上门来就是羊入虎口吧”。

    这女人穿衣服呀,有时候就是反季节,他刚认识的时候是早春,她穿着一件短袖旗袍,冻的手臂通红。现在明明是晚春了,天气也热了起来。

    她又裹了一件能盖住脚踝的风衣。

    卡其色,双排扣,直筒不显身材,扣子一个不落的扣着,脚上踩了一双黑色高跟鞋。

    徐飞燕说道:“我今天来是要引狼入室的,我准备了一桌子菜,等着你去吃呢”。

    秦牧欺身几步,把徐飞燕壁咚在门外的大白墙上,一手撑墙,一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说道:“你说我是先吃菜呢,还是先吃呢或者一边吃菜一边吃你呢”。

    徐飞燕欠着脚,搂着秦牧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说:“你可能是你吃菜,我吃你呢!”

    秦牧心想:刺激,就是不知道你家的餐桌底下,够不够宽敞。

    事不宜迟。

    秦牧匆匆下楼坐上了徐飞燕的宝马五系。

    徐飞燕却让他来开车。

    秦牧也不含糊,开就开,现在开车,等会开你。

    从秦牧家到徐飞燕家不算远,几个红绿灯的事。

    可秦牧却觉得比唐僧一行人去西天还特么远。

    几个破红绿灯读秒如年。

    前面挡着他的车更是龟速慢行,秦牧瞬间化身路怒小青年,又是骂人又是按喇叭。

    情有可原啊,是在憋坏了。

    徐飞燕,吴暖暖,谭教授。

    三把火烧他一个人。

    就算他是贝加尔湖这功夫都得烧沸了。

    就算他那玩意不行了,

    这功夫也得百炼成钢了。

    偏偏徐飞燕还要火上浇油,浇的还是高燃高爆的航空汽油。

    她淡淡地说道:“我里头什么都没穿!”

    秦牧脑子都要炸了:“什么都没没穿,一点都没穿吗?”

    她嘴角一勾,笑的那叫一个颠倒众生:“什么都没穿!”

    秦牧眼睛都要充血了,说道:“内衣呢”。

    她淡淡的说:“说了,什么都没穿!”

    啊呀,要死了,要死了。

    绿灯已经亮了,前边一辆霸道磨磨蹭蹭的不起步,可能车主正在玩手机。

    秦牧恨不的取出个火箭筒来,直接给前头开路。

    今天老子非得把这事给办了!他恶狠狠的想。

第六十九章 危险临近

    霓士迪游乐场。

    看名字就知道是个诸如七个核桃、帅师傅方便面一样的山寨产品。

    其实目前大夏的国情,大都市有的东西小县城一样不差的也都有,就是多了点本土特色的土气。

    韩冰拉着闺蜜玩了三遍过山车还不过瘾。

    她的闺蜜同学陈絮却已经吓得小脸煞白。

    陈絮是个有点龅牙的眼睛妹,个头比韩冰还要高挑些,很瘦,麻杆一样,她两个眼分的很开,总是一副惊呆的表情。

    逃课出来的陈絮捧着一杯大号饮料,猛嘬了几口压压惊,然后说道:“冰冰,你不知道,你现在在学校里可威风了,都说你有个什么叔叔是咱们县的老大,王皓都被他给收拾了”。

    韩冰得意洋洋的拜拜手:“哪是什么老大啊,就是我妈妈的一个普通朋友啦,也是个普通人”。

    陈絮恭维的说道:“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咱们班主任袁老师都被赶出学校啦!都说王校长都对你那个叔叔很客气呢。”

    韩冰扭过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得太小人得志,这个岁数的孩子正是最虚荣的时候,秦牧的出现也正满足了她最欠缺的那份底气而且还给她在同学那里树立了威信:“王校长也是他的朋友吧”。

    陈絮有些巴结的说道:“韩冰你往后就是咱们学校的大姐大了,你那个叔叔一脚把咱们学校的楼梯栏杆都踢断了好几根,同学们都说他是那种王牌特种兵退役的,就是小说里那种,一声令下几十万铁血战士踏平都市的那种”。

    有人的地方就会谣言,秦牧明明只是踢弯了一根护栏现在已经传成踢断了好几根。他就是个小区保安,已经有人煞有其事的说他是个退役兵王。

    韩冰也没有去辟谣,她从小到大都没享受这种别人带着些许畏惧的憧憬,她留着陈絮的肩膀说:“再陪姐姐玩个摩天轮,大摆锤,往后我就罩着你了”。

    陈絮因为呆呆的,也是那种会被坏孩子欺负的对象,一咬牙就答应了韩冰的要求。

    俩人肩并肩走着,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裴如衣带着王知、王行兄弟也来游乐场玩了。

    裴如衣一身浅灰色长袖运动服,带着遮阳帽,带了一幅运动眼镜。整个人又飒又显身材,就是有点热,但是今天太阳有点毒,为了防晒也只能穿长袖,一身暴汗,本就贴身的运动服面料更加贴近,擦肩而过的男人不管什么岁数都会回头多看一眼。

    裴如衣远远的就跟韩冰打招呼:“冰冰,你也来玩呀,你妈妈来了吗?”

    韩冰惊讶的说道:“裴姨!我妈,我妈不是说要请你吃饭吗,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叮叮咣咣的准备食材了”。

    王知王行两个小胖子,简单跟韩冰挥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就继续游戏通关了。他俩被秦牧收拾过一顿之后确实收敛了一些乖张,挨过打的人才知道守规矩。

    裴如衣也纳闷啊,疑惑的说道:“请我吃饭?”同时脑子飞速运转,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猫腻,也不难猜。又是精心备菜,又是支开韩冰,想想也知道是要请谁吃饭了,怕吃饭是假吃人才是真!

    韩冰脑子是笨了点,也琢磨出了点门道,她是亲眼见过秦牧和她妈再保安室里没羞没臊的。

    虽然现在她不排斥秦牧,但是一想到两人要做那事,心里还是不乐意,凭什么当妈的天天耳提面命的要她不高早恋,有喜欢的男孩一定要跟妈说。她自己却暗度陈仓,都要把人领进门了。

    这不就是那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韩冰转身就往游乐场门口跑,一边跑一边用叫车软件打车,她和她妈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她还真没有做好跟别人分享徐飞燕的准备,谁都不行,小区保安不行,退役兵王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

    裴如衣喊了几声韩冰,她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外跑。

    裴大美人心想:这可坏事了,少儿不宜的场面,可不能让少儿看到。

    她给徐飞燕连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挂断了。

    秦牧和徐飞燕刚进门的时候还假模假式的聊了几句闲天,无非就是天气闷热,前几天那雨还下的挺大这种废话。

    秦牧坐在餐桌前有些口渴。

    徐飞燕给她递上一杯茶。

    秦牧拿着茶杯的手,环绕了徐飞燕的小腰一圈,把茶放在唇边点了嘴唇。

    茶有些烫,他们的心思更烫。

    他猛地站起身来,有些粗暴的俩只手拎住徐飞燕的前门襟。

    往后推了两步,略显粗暴的把她按在墙上。

    徐飞燕的后背猛地撞了一下墙,撞的灵魂震荡。

    喘息声彼此都听得真切。

    徐飞燕的手机一直响,她看也不看直接挂断,最后索性静音。

    四目相对,等这一天都很久了。

    徐飞燕放下了所有的矜持。

    却又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久疏战阵的女将,想要再次跨马迎敌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秦牧用脑袋顶着徐飞燕的脑门,一脚把自然脱落的短裤踢飞,稳稳的挂在门口的一个挂衣架上。

    这本事没个十几年的偷香窃玉,绝练就不来。

    又把短袖直接扯碎,漏出胸腹肌肉和一道道伤疤。

    肌肉是男人的铠甲,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徐飞燕呆了一下,又再次沉浸其中。

    秦牧说道:“金庸先生的人物,我最佩服的就是段誉他爹段正淳先生,这货为了泡妞的时候,不会因为熄灯而打断节奏,专门自创了一门绝技,乌罗轻烟掌专门吹灯用的,什么北乔峰南慕容,什么降龙十八掌,斗转星移,跟这门功夫比起来比起来,都是些没用的......”

    徐飞燕可是没心思听他在说什么金庸武侠了,搂着他的脖子就用红唇堵住了他总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嘴。

    就在一场盘场大战,抵死缠绵不可避免的时候。

    秦牧突然听到了,门口锁芯转转动声音。

    为什么传统的体位都是男上女下,面面相对,因为在远古时代,做这事的时候是在荒郊野外,随时都有野兽出没,女人还得负责观察男人的背后又没有危险邻近呢!

第七十章 擦脚布

    韩冰气喘吁吁第来到自家门口。平日里在学校体育课,哪次都谎称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参加跑步的她今天算是破了记录。

    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试图听听里头的动静。

    作为一个高中生,男女之间那点事虽然还不曾尝试,却也已经朦朦胧胧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何况生物课上有些东西讲的明明白白,她也偷偷看过一些她妈电脑上搜索记录里没有删除的网站。

    现在隔着一层门板,她听不到任何东西。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从门口的鞋盒里找出备用钥匙。

    缓缓的插入锁芯。这个世界上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所以她觉得她妈已经选错过一次钥匙了,这次应该慎重。

    秦牧不仅嗅觉敏锐,听觉也异常的发达。

    他能在枪战中听到对手打光子弹后换弹夹的声音。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自然也能听到。

    徐飞燕这时候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砰砰砰的心跳声,热气喷到她脖子上的喘息声。

    手摩擦着卡其色风衣面料发出的类似塑料袋被大风刮的声音。

    这些声音构成了一个迷宫,困住了她的五感。

    她离婚这么久了,男人的滋味她都快忘了。

    这些年她通过没日没夜的拼搏事业而麻痹自己的激情。

    而她内心深处那种渴望,那种诱惑,终于在遇到了秦牧之后迸发出的热情终于冲破了内心和感官的双重不满和抗拒,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事实上,任何一个,即便就是生活得再普通不过的女人,隐藏在平凡外表下的,往往都有些不平凡的思想和欲望。而女人,尤其是大夏女人,收到几千年文化的禁锢,这些欲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徐飞燕现在只想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出去,以一种最激烈最狂暴的姿态。

    她渴望着秦牧的占有和征服。

    或许是出于一种生物的本能,她渴望通过这些被占有和被征服来换取雄性力量的保护。

    随着锁芯转动,门缝的推开。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里。

    秦牧飞身进入卫生间,悄无声息的关上门。

    徐飞燕因为秦牧的骤然离去而不明所以,她靠着墙,睁开因为情动而水汪汪的狐狸眼。

    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女儿俏丽的倩影。

    她先是有些惊慌,开门带来的一阵风,吹过她微微敞开的胸襟,有些凉。

    然后又镇定下来。

    毕竟身上还穿着衣服呢,秦牧也已经不知去向。

    她有些惊讶的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游乐场不好玩吗”。

    韩冰见母亲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也没有其他异常,回到道:“不好玩,那些项目都玩过了,没什么意思”。她一边说,一边打开每个房间的房门。

    徐飞燕跟在韩冰的背后,嘟囔道:“你乱窜什么呀,你要是不想玩,回去上学吧”。

    韩冰猛地打开徐飞燕的衣柜:“我看看你有什么衣服是我能穿的吗”一番查看,没有人。

    徐飞燕说道:“要不妈妈带你去买衣服吧”。

    各种衣柜,电视柜,窗帘后头,连厨房的橱柜冰箱,韩冰都翻了一遍。

    房子本来就不大,现在就剩卫生间没进去了。

    韩冰说道:“好呀,那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

    徐飞燕拉住洗手间的门把手说道:“妈妈先去方便一样,你又没出汗,不用换衣服的。”

    在韩冰到处翻找东西的功夫,她扫了几眼手机,裴如衣给她发来的消息,让她心思七上八下。

    她知道洗手间里的那个男人,现在只穿了一条平底内裤,难道说是来家里借卫生间洗澡的,她大脑高速运转,组织措辞。

    韩冰却出人意料的很听话。

    她说:“那我先看会电视吧”。

    就在徐飞燕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突然被韩冰挤开,卫生间的门开了。

    徐飞燕难为情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卫生间里空无一人。

    秦牧闪进卫生间之后,就听到了开门声。

    当下没有一丝犹豫。抓起一块浴巾,就翻窗而出。最后,还细心的把贴了一层防窥膜的窗户给关上了。

    顺着楼房的排水管一滑而下。

    落地之后,在杂草丛生的绿化带里做了几个翻滚卸力,除了头发上粘了几根枯草,身上摸了一些烂泥,算是平稳着陆。

    打算把浴巾往下半身一围,让人看见又能怎么着,就说是出来晒太阳美黑的。

    拿浴巾一看,坏了。

    这不是一条宽大浴巾,就是一条普通的毛巾。

    还不如他的平角裤大呢。

    这他妈可如何是好,什么也遮不住呀!

    当下心一横。

    干脆把毛巾蒙在脸上,在脑后系个扣。

    顿时秦牧就变成了一个蒙面刺客,只是该刺客面部以下除了一个平角裤叉,连双袜子都没有。

    《阿甘正传》里头的经典镜头:有一次,有人欺负阿甘,他的朋友Jenny对他大声喊:Run,Forest,run.阿甘开始跑起来,跑着跑着,他腿上的脚箍散开掉落了,他飞奔起来。

    秦牧也飞奔了起来,在花容失色,目瞪口呆的人群中。

    他的车没放在小区里,他冲出小区,冲进公园停车场,打开车门一跃而入。

    他的车里总会备上几身衣服,本来是为了应对省城北山公园那种突发情况的,身上溅了血总要换衣服的。

    没想到却也让今天的尴尬局面得到了补救。

    真是黄天不负有心人啊。

    徐飞燕家里,韩冰有些疑惑。

    她也没想到卫生间里竟然没有人,徐飞燕也没想到,她也搞不清秦牧是怎么跑掉的。

    韩冰不甘心的继续在房间里溜达,一抬头看见挂衣架上竟然又个男士七分裤。

    她问道:“妈,这衣服是谁的呀!”

    徐飞燕恢复了镇定,只要没给抓到现行,她对上女儿就有心理优势:“多操心点自己学习上的事吧,那是你秦老师裤子,纽扣掉了,让我帮她缝缝,怎么了!”

    韩冰也无话可说,见她妈的嗓门提起来了,气势也就弱了下来:“这年头,还缝缝补补,真节减啊”她又扫了一眼洗手间里头,问道:“妈,我的擦脚布怎么不见了”。

第七十一章 上当了

    时间就像脱缰的哈士奇,一撒手,人可就再也追上了。

    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分不清几月几号亦或是星期几,这就是自从老陈走后秦牧一个人在保安亭里的日常。

    其实生活还是那个生活,工作还是那个工作,好像什么都能没有改变,只是少了个同事而已,但就像喝茶的茶具都还在,茶碗,茶壶,茶盖一应俱全,可就是少了茶叶,那泡出来就只是白水了。

    秦牧的那位网络棋友“墙角数枝梅”又不厌其烦的约战了,秦牧回道:手机上玩不了围棋,只能下象棋。

    对面也欣然迎战。

    这位“墙角数枝梅”楚河汉界里的棋风比纵横十九道里还要犀利。

    各种秦牧没遇到过的怪招层出不穷。

    网络对面的棋友连赢了两局之后,气焰愈发嚣张,说只要秦牧能让他动“老帅”就算秦牧赢,真是太欺负人了。

    秦牧打开另一个象棋软件,调成人机对战最困难模式。

    对面下一手他就在这个软件上仿一手,象棋软件是怎么应对的,他回头就怎么应对那个“墙角数枝梅”。

    结果下的难解难分,最后成了和棋。

    “你是不是,用其他象棋软件作弊了”墙角数枝梅问道

    秦牧当然不承认:“你才作弊了,你全家都作弊了”。

    墙角数枝梅坦诚的很:“我就是作弊了呀”。

    “散了吧,这样咱俩过不了招呀”

    秦牧不在搭理这位话唠棋友的喋喋不休。他扫了一眼抽屉里那副缺了一个马有时候得用瓶盖代替的象棋,老陈怎么还不回来呀。

    小区业主群里依旧有人津津乐道当日裸奔的那哥们。

    说是行为艺术的有之,说是偷情被抓紧急避险的有之,说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有之。

    总之是众说纷纭。

    只有张二柱表现出了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他至今还在为足疗店变成火锅店而长吁短叹。

    他问道:“秦少你们大城市那边也会这么不近人情吗?”张队长对于该怎么称呼秦牧斟酌了好久,叫小秦吧太不尊重,叫阿牧又没那么熟,因为知道秦牧是龙城来的,就按龙城那边的习惯叫秦少了。

    秦牧也是多年不在龙城,哪知道现在龙城那边对灯有多红酒有多绿,只是看秦松的社交软件时候看他发的一些动态,好想会让外围女打扮成外卖员,快递员的登门拜访,这样既满足了某种制服癖好,又能避免警惕的群众们举报,真是别出心裁。

    秦牧把这些将给张队长听,张队长又感叹良久,说大城市的人就是从聪明,这种先进的经验值得推广。

    秦牧开始还真以为张二柱是跟里头某个有技术的女人产生了感情,他非但不觉得这事肮脏,反而还觉得挺风雅,奉旨填词的柳三变那首大名鼎鼎的“寒蝉凄切,对长亭晚......”可就是写给风尘女子的。

    最后那句“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跟现在张队长一遍遍给那些注定不会再回消息的女子发消息,所暗含的情愫是一样的。

    直到张队长走后不久小冯来了。

    小冯看着火锅店幸灾乐祸的说:“张二柱那B,在以前那个足疗店里办了两千块钱的卡,刚用了一回就用不出去了”。

    秦牧这才知道张二柱不是为情所困而是为钱所困。

    这就可以理解了。

    这世上,谁不是为钱所困呐,《西游记》里唐僧十万八千里取经,最后到了大雷音寺藏经阁,两个看阁的佛陀竟然跟他索取好处费,唐僧没钱只能拿唐王给的路上化缘用的金碗相赠,这才取得了真经,而且一个和尚整天拖着个金碗出去化缘这事本身就挺黑色幽默的。

    小冯西装革履大背头,满身的奋斗者气息,他神秘说道:“秦哥,你知道前几天有人在咱这边裸奔吗”。

    秦牧心头一紧,这货难道看出了什么端倪,回道:“不知道啊,该不会是你吧”。

    小冯压低声音:“我还没到那个境界,那一定是位成功学前辈”。

    秦牧表现出一副愿闻其详,认真聆听的样子。

    小冯瞬间成功学讲师附体,挥舞手臂说:“要成功先发疯,这位前辈通过裸奔的方式把所有的东西全都舍弃掉,以一种绝对空杯的姿态面对世界而且有一种视天下为无物的傲气,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咱们莱安肯定会走出一个震烁古今的成功人士”。

    秦牧点点头,冲小冯挑了个大拇哥,要成功先发疯,可发了疯一般可就治不好了。

    他鼓励道:“不是一位,是两位,还有你,未来的冯总,未来的大师”。

    小冯很开心,骑上他的电瓶车欢快的走了。

    为了表示对小冯成功理想的支持,秦牧今后逢人便说当日裸奔的是保安小冯。

    据说因为那位裸奔男被拍下的几张照片身材还不错,小区里的几个守寡富婆很真有打小冯注意的,这可能是小冯自接触成功学以来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

    而物业杨青婷在距离自己梦想成功最近的时候,又亲手把这份命运馈赠的成功毁掉了。

    这应该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了吧。

    她上当了。

    杰克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她过渡给张樵的那一部分股权,张樵抵押给他了。

    现在张樵突然人间蒸发了。

    他杰克李就变成了这百分之五的颐养中心股权的主人。

    杨青婷为了避免秦牧的反对,她让渡的那部分股权是她那百分之三十里头的,这部分股权不仅涉及资金价值还有颐养中心对决策权。

    也就是说颐养中心未来的任何动作,建设,启动,资金结算,杰克李都能插手。

    杰克李的意思很明白,要么跟他好,要么就毁掉她的颐养中心。

    她现在后悔极了。

    后悔没有听秦牧的劝告。

    她坐在莱河桥的桥边上,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秦牧。

    实在是太对不起秦牧和他那个远在海外的表哥了。

    依照杰克李的小人秉性,颐养中心肯定是没戏了,那片地已经质押给银行,即便是重新找块地皮建成了也会被杰克李搞得乌烟瘴气。

    报警可以吗?

    她咨询过律师了,很棘手。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张樵和杰克李是一伙的。

    她会嫁给杰克李吗,她宁愿从这里跳先去。

    无可奈何了。

    只能发个社交动态了,拍一张桥下的流水和她悬着的双脚。

    设置成仅有秦牧可见。

    配上文案:好可惜河水不能倒流,时光无法回头。

    然后,等待。

第七十二章 条件

    秦牧翻手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杨青婷的社交动态,脑子嗡的一下。

    看样子这是要寻死。

    又仔细观察了下动态里的照片,河水,坡桥,不远处还有几栋烂尾楼。

    秦牧知道这是哪了。

    莱河桥。

    他为自己的敏锐洞察力而感到骄傲,殊不知这些线索都是杨经理故意留下的,就差直接发地图坐标了。

    秦牧驱车前往。

    路上看到一身碎花旗袍一步几扭的徐飞燕的背影,想起那天被迫裸奔的狼狈。

    不仅暗骂了几句“贼老天”。

    他现在的欲念就像是一根拉满的弓弦,一次次蓄势待发,一次次又半途而废。

    在这么折腾几回,他怕这张弓可就拉不开了。

    今年的莱安阳光明媚。

    明媚的有些过头,有些毒辣。

    没有风。

    树叶纹丝不动。

    秦牧远远的就看见一道倩影站在破败的桥头。

    杨经理今天穿了一身咖啡色无袖连体裤,上身是那种礼服样式的设计,紧脖领露肩膀的无袖,收腰收的很贴身,下身阔腿。

    这身衣服完美的勾勒出杨青婷比例协调的三围。

    她撑的一并张遮阳伞,在桥头踱步。

    秦牧想:她应该是不会跳河的,毕竟一个准备赴死的人应该不会害怕被晒黑。

    就像多尔衮第一次见被俘虏的大汉奸洪承畴,因为见他掸去屋顶落在肩头的灰尘,就断定他绝没有杀人成仁的气概。

    但是这份推断是不能说出口的。

    女人这种生物很奇怪的,有时候为了跟男人较劲真能跳河。

    杨青婷见秦牧走近,依旧是面如寒霜里带着几分凄婉,一双杏眼微微发红,她中庭长,嘴唇薄,若是仔细端详的话,她的面部轮廓跟吴暖暖那个小舅妈有几分神似,都带着几分刻薄。

    秦牧把一块石子踢进河里,激起层层涟漪,今年雨水足,莱河的水位比往年要高许多。

    他一贯的嬉皮笑脸,说道:“杨经理这是在钓鱼吗”。

    杨青婷白了他一眼:“我想跳下去喂鱼”。尽管表面上对秦牧冷言冷语的实际上对于他能及时的出现还是恨欣喜的,女人啊,天生就是用来哄的。

    就像现在吧,明明是杨青婷自己把事搞砸了,可她偏偏还要摆出一幅臭脸等着秦牧来哄她。

    秦牧还真有些担心她小性子一上来一个人猛子扎水里去,他水性不好,跳下去救人搞不好就变成殉情,他慢慢的靠近杨青婷,说道:“这莱河水可是脏的很呢,连着全县的排污管道,千家万户的大小便都在这头,这里头的鱼呀都是吃屎长大的,你这么个大美人与其让鱼吃还不如让我吃呢!”

    杨青婷被逗笑了:“你怎么说话这么恶心啊”。

    秦牧站到了杨青婷说身边,说道:“YoujumpIjump”《泰坦尼克里》屌丝杰克对白富美露丝说的泡妞名言。

    杨青婷笑着笑着就哭了:“对不起”。

    秦牧从她的身后把她拥进怀里:“没事的”。

    秦牧毕竟是颐养中心对大股东,股权信息变更这种事他是能查到的,不出所料的话那个张樵是有问题的。他就是没想明白他要这点股份有什么用。

    杨青婷靠近秦牧怀里,边哭边说:“那个张樵和杰克李是一伙的”。

    原来是杰克李这个王八蛋在捣鬼呀,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就这孙子能干。

    秦牧还是那句:“没事的”。

    确实,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别无大事。

    杨青婷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泪如雨下,自从杰克李给她打过电话,她心里就备受煎熬,对杰克李张樵的仇恨,对秦牧的愧疚以及对梦想破灭的悔恨,最最让他担心的还是秦牧会因此疏远她,冷落她甚至排斥她。

    她现在还没有身份去担心秦牧“不要她”。这种没有资格的患得患失让她更加难受。

    她继续哭诉,只是秦牧把她拥在怀里,口鼻间呼出的淡淡烟草味传递到她的耳垂上,她酥酥麻麻,软软绵绵,哭声都小了,她想要挣脱,却又贪恋这份温柔,她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现在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还说,还说,如果我不跟他好,他就让咱们的颐养中心做不成”。

    秦牧感受着怀抱里佳人玉体的凹凸有致,血气方刚的他难免起了一些反应。

    他说道:“没事的,我来收拾他们”。

    杨青婷听到秦牧这么说,顿时九感觉一块石头落地了,虽然理智分析,她不认为秦牧有什么方法能收拾杰克李和已经消失的张樵,但情感上却感觉很安心。

    她止住哭泣,张开双臂,身体前倾,因为秦牧在后边抱着她的腰,她身体倾斜出一个角度,好想飞机滑翔一样。同样《泰坦尼克号》里的台词:“我是世界之王”她大喊了一句。

    别说两个人的姿势还真有些电影里一对苦命鸳鸯在船头的姿势。

    杨青婷心情舒畅了,然后回头说道:“你裤兜里的车钥匙硌到我了”。

    秦牧一脸坏笑的说:“我车钥匙在车上呢”。

    杨青婷以为秦牧跟她瞎闹,拿出钥匙戳她屁股。

    一个回手掏。

    然后被烫的,被羞的,被臊的。

    小脸红彤彤,全身过电一样。

    杨青婷赶忙转移话题:“你真有办法对付杰克李吗?”。

    秦牧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搂着杨经理的手臂更紧了,女人的腰杀人的刀,女人的腚要人命,无妨!拿去便是!

    他带着一股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相水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就是有个条件”。

    杨青婷从他的怀里拧过身子,环抱住他的脖子,说道:“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说完闭上一双杏眼,微微颤抖睫毛能体现她如今激动的心跳。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秦牧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是她嬉皮笑脸跟她吟诗作对的时候?还是他为了她出头,把杰克李和赵银行两个公子哥整到狗咬狗的时候?还是他若无其事往颐养中心户头上打了几千万的时候?

    她不避讳谈钱的,挥金如土总归是男人的一个加分项。

    她愿意把自己初吻乃至整个身子都交给秦牧,哪怕就是这里,光天化日,荒郊野外。

    至少这样她就是他的人了,她就有资格埋怨他“不要她”了。

第七十三章 上道

    秦牧看着怀里任君采撷的杨青婷。

    不出意外的还是怂了。

    如果今天这里站着的是徐飞燕或是谭韵,他非把这豆腐渣工程桥梁给震塌了不可。

    但杨青婷凭嗅觉就知道第一次。

    拿走一个女孩的第一次,需要慎之又慎。他多少有点封建思想,以为夺了人家女孩贞操,就得陪人家白头偕老。

    可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他不确定自己的人生能走多远。

    他嬉皮笑脸的说道:“条件就是,你得请我一天假,还不能扣工资”。

    人得经历多少不如意,才能学会嬉皮笑脸面对人生。

    杨青婷本来都准备好献身了。

    一听秦牧这句话,恨不得一个大耳帖子,把这平日里满口骚话真事到临头又不解风情的家伙,抽进河里喂鱼。

    不一会。

    这座废弃的桥上还真来了几个钓鱼佬。

    一个装备齐全,配备各种饵料。

    他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秦牧不喜欢钓鱼,但于墨白是个钓鱼的行家,而且瘾很大。

    一钓一晚上,不睡觉的那种。

    秦牧上高二的时候于墨白上初中,有一次半夜从学校爬墙出去野钓。

    一个深山老林里头的野湖。

    于墨白钓到半夜去撒尿的时候发现一具尸体,明显是个凶杀案的抛尸现场。

    于墨白第二天早晨报警。

    巡捕司的探员问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

    答曰:怕你们惊了鱼。

    既然来了这么多钓鱼的人,秦牧和杨经理就不好再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了。

    秦牧送杨青婷回家。

    这应该是杨青婷第二次坐秦牧这辆二手国产车。

    跑了十几万公里的车况难免有些小毛病。

    比如玻璃升降器时灵时不灵,转弯的时候车身会滋滋响,车漆难免有一些剐蹭。

    杨青婷问道:“你有没有考虑换辆车呀?”

    秦牧回道:“你能给我涨点工资吗?”

    杨青婷翻翻眼皮,刻意拿出物业经理的派头来:“我说小秦啊,你这可就有点得寸进尺了,一会要请假不扣工资,一会又要涨工资,你当公司是你家开的吗”。

    秦牧也乐得跟杨经理耍贫嘴:“不是你家开的吗?咱俩什么关系呢,你家多不就是我家的”。

    杨青婷把安全带绑上,意味深长的说:“那你到说说,咱俩算什么关系。”

    秦牧顾左右而言他:“杰克李的资料你给我一份,就是他爸是干嘛,在哪住,我知道他妈叫黄桃,这点信息不够用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杨青婷敏锐的察觉到了里头的猫腻:“我就知道他爸叫李天明,在省城做酒水建材生意,哎,你怎么知道他妈的名字,听说他妈之前是个模特,还是在国家级比赛上拿过奖的那种呢”。

    秦牧如实说道:“前一阵子来找我来着,说要给我两百万让我离开你,被我义正严辞的回绝了,可以这么说吧为了你我放弃了一个做百万富翁的机会,你想想两百万能买多好的车”。

    杨青婷点点头,很得意:“算你有眼光,本姑娘千金大小姐,两百万算什么!”。

    秦牧添油加醋的讲了讲当日他是如何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唯独没讲他用苍蝇拍拍人家黄女士屁股的事。

    杨青婷家在莱山西麓的一片别墅区。

    秦牧把她送到大门口就没往里开。

    杨青婷临下车的时候,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这副驾驶坐过多少女孩子呀。”

    秦牧信誓旦旦的说“就你一个”。

    杨青婷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别墅区,走出十几步,突然转身,两只手臂高高举起,内弯手肘把手掌尖插在头顶上,这是冲着秦牧比了个大大的心。

    秦牧回之以飞吻。

    直到杨青婷彻底走远,他给杜白去了个电话。

    没有什么寒暄。

    直截了当的说道:“杰克李,原名李杰克,祖籍莱安人,现居苍东省省城,他爸叫李天明是个酒水建材商人,他妈叫黄桃以前是个模特,我想要知道今晚这个杰克李今晚会出现在哪,给我个地址”

    说完发动汽车,直奔省城。

    杜白好想有点感冒,说话带着鼻音:“什么时候要”。

    秦牧看了眼导航:“最迟两个小时”。

    杜白回道:“没问题”。

    省城,金莲酒吧。

    杰克李带着一众狐朋狗友前开捧场。

    金莲酒吧不是省城最热闹的场子,但绝对是玩的最开的一个。

    俊男靓女比比皆是,公主少爷都是省城里最拔尖的颜值。

    最近老板还从拜占庭搞来了一批洋妞。

    个个人高马大,腿长腰细。

    大洋马这个噱头可是吸引来不少慕名而来的客人。

    杰克李几人轻车熟路的选了一个最低消费三万块的卡座。

    又让服务员上开几打最贵的洋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杰克李朝打碟的DJ比了手势。

    DJ暂停了一下音乐,嘶吼道:“今晚,全场的消费,有李公子买单”。

    全场欢呼,接着奏乐,接着舞。

    杰克李随性的一个小弟,挑着大拇哥,一脸真诚的拍马屁:“李哥,牛逼,敞亮。出来玩还是得跟着李哥,到哪都有面子!”

    另一个跟班也不愿落人后,他是知道点内情的,恭维道:“知道咱李哥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不?因为给咱们找了个嫂子呀”。

    金莲酒吧的老板,一个早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的中年人,亲自带了一瓶酒,来敬个酒,杰克李可是大客户,满省城也找不出几个来的败家子,这种客户酒吧老板是要亲自出面好好维护的。

    杰克李意气风发,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他身上那种娘气的阴柔劲不见了,现在的他还真有那么几分翩翩佳公子的风度,酒吧里几个颜值身材都算顶配的女生,频频往这边抛媚眼。

    虽然不排除有一些好女孩也喜欢逛夜店,但大部分都是冲着男人或者钱来的。

    杰克李开口道:“什么嫂子不嫂子,就是个不识抬举的贱人,老子看上她了还跟老子摆谱,不自量力。不要face,还他娘的找了个保安当男朋友,保安啊,这不是疯了吗?”

    杰克李的几个小兄弟纷纷附和。

    “那个臭保安也是傻X,怎么敢跟咱门李哥抢女人呢”。

    “就是他娘的欠收拾,李哥你告诉我他在哪,明天我就去废了他”。

    “娘们就是不能惯着,咱们李哥这么一表人才的人物,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还挑三拣四的,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这就去弄死那个臭保安”

    几个小兄弟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狠,这功夫都要把那个未曾谋面的保安大卸八块了。

    酒吧老板来到杰克李哥身边小声说道:“李公子,包厢里来了几个拜占庭的年轻人,有男有女,都是模特出身,您看今晚怎么安排呀,包厢里的消费今天我请客”

    杰克李眼前一亮:“上道!”。

第七十四章噩梦

    杰克李当晚喝了很多酒。

    白色,啤的,红的,只要有人来敬酒他就跟人干杯。

    小兄弟们一声声道咒骂秦牧和杨青婷。群情激愤的都要去莱安找这对狗男女算账。

    他听的过瘾,痛快!

    最后兴奋到了极点,他冲进舞池中间的圆形领舞台上。

    把几个不明所以的外国娘们赶下台,在每个人的胸口塞了一把钞票。几个外国娘们也就都被杰克李的“钞”能力折服了,不在唧唧歪歪。

    然后在动感十足音乐声中,杰克李攥住钢管,扭胯甩头,来了一段别开生面的钢管舞。

    别说,那股子风骚和魅惑还真跟几个外国娘们不分伯仲。

    全场嗨翻。

    最后杰克李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睡着的。

    是在男人堆里还是在女人堆里?

    酒精,马屁声让他睡的格外香甜。

    他做了一个美梦。

    他坐在云端一张豪华的沙发上,犹如神仙。

    杨青婷侍奉在一旁,身上只披了一层薄纱。

    秦牧跪在他的脚下,像是一条狗。

    弗洛伊德说,梦境是愿望的达成。

    看来所言非虚。

    噗通,那云破碎了。

    他从云端跌落,直冲大地。

    原来是一场噩梦。

    人梦到从高处坠落的时候,那种大脑模拟出来的失重感会让人瞬间醒来。

    杰克李醒了。

    醒了之后才知道,这不是噩梦到结束,而是开始。

    耳畔的风声和视线可及的大楼外墙玻璃。

    都说明他正在从一处楼顶往下坠落。

    而且是一栋高楼。

    “啊啊啊”他不由自主的尖叫出声。

    噌!

    他猛地止住了坠落的势头。

    脚踝上传来一阵剧痛,一根两指粗的绳索,捆绑住他的脚踝,把他倒挂在虹桥大厦的楼顶。

    他听到楼顶上有个人在念诗。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他们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他们脆弱的善行

    可能曾会多么光辉地在绿色的海湾里舞蹈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一袭黑衣的秦牧站在虹桥大厦楼顶的女墙上。

    吟诵着疯子诗人狄兰托马斯的名作。

    如水的月光里,他踱步在几百米的高空一道窄窄的女墙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却站在危墙之上。

    “谁啊,救命啊,你要干嘛!”

    从小就有些恐高的杰克李此时被吓的不敢睁眼。

    秦牧冷冷的说道:“把张樵叫来,现在”

    杰克李这功夫大脑充血,嘶喊道:“老子不知道什么张樵,快拉我上去”。

    秦牧掏出一把水果刀,开始慢慢的去割那根绳索。

    杰克李清晰的感觉到了绳索的抖动,和一种可怕的摩擦声。其实这跟绳索里头绕了钢丝,一时半会是锯不断的。

    “你在干嘛,你要干嘛!”杰克李先生吓坏了。

    秦牧冷声说道:“你的手机我粘在你的裤兜里了,叫他来,或者我割断这个绳子。你从四百多米的高空落下,不出意外的话,十来秒之后,你将会变成水泥马路上的一滩烂泥,你的骨头你的肉都会摔的稀巴烂,如果你足够幸运,你的父母明天一早就能确定地上的肉馅是你的话,明天中午殡仪馆地工作人员就会用小铲子把你铲进火化炉,然后化成一缕青烟”。

    秦牧说着,手上割绳索的动作却没停下。

    杰克李已经被吓尿了,他再怎么坏,再怎么变态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多岁温室里长大的小青年。

    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死亡。

    他怎么可能不害怕。带着啤酒味的尿液,不由自主的就喷了出来。

    他大声喊道:“停下,你停下,我这就叫他来!”

    “打完电话记得关机,敢报警电话,我保证探员们来了,只能找到你的肉酱”秦牧阴测测的说道。

    他停下割绳索的手,坐在女墙上看着月亮发呆。

    他来的路上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从县道准备转国道的时候,发现有一辆路虎在后边跟着他。

    车牌号带三个八。

    这位报社的裴的主编,怎么就这么热衷于把他打造成一个网红呢!

    终于连转了三个弯,掉了一次头,贴着一辆拉水泥的半挂车终于把裴如衣甩掉了。

    他无聊的时候也会刷直播,偶尔也会给那些搔首弄姿,舞姿销魂的小姐姐刷刷礼物,捧捧人气。

    但真让他去网红,别说他那些经不起深挖的往事,就是脸皮这一关头都过不去。

    这个事却也提醒了他,现在摄像机无处不在,再有大数据做人像比对分析,他即便再小心去找摄像盲区,也有被拍到的可能。

    于是他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棒球衫带上帽子,口罩,胶皮手套,鞋套,甚至还在帽子里头到了的个发套,还有穿了一层隔离衣,怕再被渐上一身血。他打扮的像是一个准备上手术台的医生。这要给这个世界是一场手术,挖掉它身上的一个毒疮。

    张樵半夜三更接到了杰克李的电话,睡的迷迷糊糊的他瞬间就来了精神。

    这个雌雄难辨的可人儿可是他的心头好,作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这时候甭管是个什么玩意,只要能让他起反应,那就是千金不换的心肝宝贝。

    他兴冲冲的起床麻溜的像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这功夫约他去虹桥大厦的楼顶,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那点事吗。

    他神经半夜的洗了澡,仔仔细细多打扮了一下。

    临出门又回卧室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出一粒蓝色小药丸,枸橼酸西地那非,俗称“伟哥”。

    火急火燎的开车来到虹桥大厦的门口,因为已经是半夜没车也没交警,索性就没把车往地下车库开,停放在路边就跑着去大厅坐电梯里。

    他坐上电梯,嘴里哼哼着一首《最近比较烦》:“最近比较烦比你烦也比你烦,我梦见和饭岛爱一起晚餐,梦中的餐厅灯光太昏暗,我遍寻不着那蓝色的小药丸”。

    他爬上楼顶,笑着喊道:“我来了,我的小宝贝,你在哪呀!是不是我帮你搞定了那个姓杨的小丫头,你该履行承诺让我搞了呀,不要害羞呀,快出来让叔叔抱”。

    秦牧突然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眼前。

    张樵被吓退了几步,犹豫的问道:“你是?”

    秦牧答非所问:“张樵,原名乔恩铭,海城人,国家三A级通缉犯。涉嫌多起诈骗案,网络诈骗,信贷诈骗,会销诈骗、还涉嫌几起人口失踪倒卖器官案.......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全才”。

    张樵一脸的淡然:“兄弟你认错人了吧”他只当是一个被他诈骗过的受害者来寻仇,他不怕,他打死都不会承认,实在赖不掉就赔点钱了事呗。

第七十五章 地狱的使者

    秦牧没有理睬张樵的装傻充愣,说道:“去年一年,整个大夏因为杀猪盘自杀的女孩有一百多个,因为被骗光了养老金而轻生的老人有两百多人,被网络诈骗电信诈骗损失的资金有三千多亿,我不知道这些人命,这些钱有多少是你欠下的”。

    张樵耸了耸肩膀,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转身就走。

    秦牧也不是喜欢多说废话的人,从背后抓住张樵的手臂,一个转身上步,干净利落的一个过肩摔把老胳膊老腿道张樵拍在楼顶的水泥地上。

    这还不算完。

    抓在张樵的手臂还没放开,一只脚踩住他道肩胛骨,手臂一拉一拧,伴随着一阵磨牙一样的骨头断裂声,张樵一声惊呼,一条膀子从肘关节处就被拧断了。

    张樵或者叫乔恩铭,杀猪一样的嚎叫在寂静的夜空下更加刺耳。

    “你特么要做什么,CNMD,你是疯子吗?”张樵嘶喊道。

    秦牧没接话,一拳打在他刚刚断裂的肿胀处。

    张樵疼的起了一身汗。

    他脑子转的很快,大声叫:“我给你钱,我给你钱”。

    这次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认倒霉了,破财免灾是他的人生信条。

    秦牧笑了。

    从角落里取出个背包,背包里取出个笔记本电脑。

    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很厚重,这一部卫星电脑,网络频段是不受监管的。

    是的,他们这个小团队拥有一颗卫星,所以他们交流用的APP还有一些网络账户绝对安全。

    他打开笔记本,说道:“暗网账号和数字货币账号还有你藏匿现金的位置坐标”。

    张樵以为对方只是想要些钱,没想到却是想要他全部的钱,这怎么能给。

    他辛辛苦苦起早贪黑骗了这么多年才拥有的财富,怎么可能一瞬间拱手让人。

    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想要找个法子蒙混过关的时候。

    秦牧拎起他的脚踝,踩住他的膝盖。

    一掰。

    腿骨从膝盖处断裂。小腿和大腿从侧棉被掰成个L型。

    张樵疼的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秦牧阴冷的说道:“人体一共有206块骨头,78个关节。今晚的夜色正好,我有的是时间,一块块敲碎你的骨头,一个个掰断你的关节”。

    接下来就是一场守财奴和刑讯者意志的较量了。

    直到秦牧敲碎了张樵七块骨头三处关节。

    这位全球通缉的诈骗犯,终于把积攒了半生所有的钱财都交代清楚了。

    虽然现在还不能得到具体的金额,但肯定是个不菲的数字。张樵伤天害理了大半一辈子,终究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半个小时,妖僧把张樵所有网络上可以转移的财产,全部转进了一个秘密账户。

    明天,秦牧会让杜白和炽天使把这个老家伙藏匿世界各地的现金,洗劫一空,犯罪份子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秦牧他们这种刀口舔血的佣兵会看不起一般杀人越货的劫匪,而劫匪又会看不起小偷,小偷会看不起骗子。

    这个鄙视链的逻辑就是谁更作死谁就牛逼,谁经常作死却一直不死谁就最牛逼!

    张樵满面血污,钱虽然都没了,但只要能保住性命他就可以去骗更多的钱。

    他这次就不该回大夏的,他跟杰克李是在拜占庭首府的一间酒吧里认识的。

    这次回大夏本来就是想旅旅游散散心,没事在社交媒体上闲聊了几句,听到他的遭遇之后,就自告奋勇的来帮他出口恶气。

    谁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何止一把米啊,半天命都搭在这里了。

    他问道:“我可以走了吗”现在的他已经算个重度残废,但就是爬他他要爬走。

    秦牧问道:“这些钱是买你命的吗?”。

    张樵点点头。

    秦牧阴冷一笑,说道:“这一单我接了!”

    同样是一句“买你命”,两个人就有完全不同的理解,早在秦牧和谭教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课堂上讨论过,汉语是一流的诗歌语言,却不是一流的哲学语言,因为它不够严谨容易产生歧义。

    就像现在张樵以为他能生,而秦牧却要他死。

    秦牧就拎住他的后脖领,把一滩烂泥一样的他拖着往女墙边上走。

    张樵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突然明白了秦牧接下来要做什么。

    对于恐惧笼罩住了他的内心。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了,你为什么不放过我”。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我有用,我有用的,我可以帮你赚钱的,赚很多很多钱”

    “不要啊,不要啊”。

    任由这个江湖骗子如何哀求,秦牧的步伐没有一丝停顿。他并不是个嫉恶如仇正义感爆棚的侠客,但有时候也不介意顺手干掉几个人渣。

    就像没有人会仇视老鼠,但见到了都会打,因为很恶心。

    他一只手拎起张樵。

    手臂前伸,把张樵七十多公斤的身子悬在半空中。

    张樵知道这是在劫难逃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秦牧轻声回答道:“我是地狱的使者,人间的修罗”。

    他一松手,张樵自由落体坠落。这个位置扔下去,最像自己跳楼轻生。

    被倒挂了这么长时间大脑有些充血的杰克李,亲眼目睹了张樵更他擦肩而过之后,又如何逐渐加速坠落。

    最后蓬的一声巨响。

    砸扁了一辆停在虹桥大厦门口车。

    炸起一团血雾。

    上边又有声音传来:“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人自有天收,你说是不是啊?李公子”。

    杰克李忙不迭的喊道:“是,是,是”。

    上边那个声音又问:“你最近有没有做坏事呀?”

    杰克李一想最近就研究着怎么折腾杨青婷了,难道是因为这事?

    杰克李喊道:“做了,做了,我一定会改正的,给我个机会吧”

    “求求你了,我还年轻,我还不该死”

    “我家有钱的,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是因为杨青婷吗?我保证不会再去招惹她了”

    “我骗来的那些股份我会还给她的”

    上边没了声音。

    忽然绑着他双脚的绳索开始摆动起开,而且越摆动幅度越大。

    他荡秋千一样在几百米的大楼外摇摆。

    知道这秋千荡到了最顶点,他隐隐约约看了楼顶一个人影,正在用一只手臂甩动绳索。

    他再也忍受不住巨大的惊吓,晕死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李天明和黄桃一脸关切的围在床边。

    杰克林心想:难道是一场噩梦。

    可脚踝小腿上绳子勒过的痛感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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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绝色美女总裁介绍:
五年前秦牧被人陷害放逐出国,阴差阳错地加入了一个神秘组织,几年的血雨腥风让他成长为西陆暗黑世界的王者人间修罗。一年前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在各方势力的追杀下潜逃回国,开启了平静冗长又活色生香的都市生活.......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的绝色美女总裁,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的绝色美女总裁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