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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汮小道     侯门夫人娇且贵txt下载     侯门夫人娇且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尚贤馆

    尚贤馆就在天子脚下,皇城根下,当初选址还是皇帝选的,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院子,安了个名字,便是了。

    只不过不是寻常人家的院子,这里有专人看守,宫里拨出来的人,当然这里还有着别的用途,那就是官员歇脚,文书传递的其中一个途径。

    所以早朝前和散朝后这里总会有人横眉冷对,又或者高谈阔论,更有在这里对文书做修修改改的事,但那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这里大多时间是一众学子的地盘。

    如今这个时辰正是孙先生弟子张迢授业的时候,孙先生带着顾婼锦就来了。

    顾婼锦远远的就听到了读书声,读的是: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孙先生敲了敲门,这才走入了室内。

    如今张迢乃是孙先生颇有些得意的弟子,虽然没有官身,可是却一直在此授业,对于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毕竟他便是那个例外的,他父亲过世,自己还没有考取功名,早就已经不应该站在尚贤馆了,可是孙先生却对他例外让他留了下来,传道授业,他也算是乐得自在。

    “孙先生。”

    张迢见来人是孙先生连忙行礼,而后一众学生也跟着行礼。

    孙博元点头示意,随后说道:“今日多一名学生,认识一下。”

    顾婼锦自门外走入门内,看着这些人,可是并没有看齐全了,只说道:“学生顾婼锦。”

    “这是你师兄张迢,而今你便在这里好好的听学吧。”

    孙博元对顾婼锦还是很是殷切的期盼着的,顾家可以出皇后并不代表着到达了顶峰,子女各个都是争气的,那才叫真正的登峰造极。

    顾婼锦答了一声:“是。”

    张迢知道今日会有人来,可是不曾想,竟然是顾家的人,他一时之间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

    毕竟这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妹妹,是不是应该特殊对待,无人教他。

    但幸好顾婼锦还是很懂规矩,见孙先生离开之后便问候道:“张师兄。”

    张迢虽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可是一想在这里没有什么特殊可言,也就释然了。

    “那边,最后一个位置,你坐过去吧。”

    他只是一个空的位置说道。

    顾婼锦很是熟门熟路的就走了过去,毕竟这个位置还真就是她的,上辈子也是这个位置。

    那是这房间的最后一排,刚好是靠窗的位置,开开窗就能看见院中的景色。

    她曾经无数次对着此发呆,因此耽误了很多的学业。

    可是这一次会成为例外吗?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毕竟在这里的日子实在是枯燥无味。

    而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又会在这里掀起什么样的波浪呢?

    她不过才刚一坐下,就有人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没有,她把她表姐推进了河里。”

    “是吗?也不知道有什么仇怨。”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有什么疯病。”

    “她怎么来这里了,不需要考试的吗?”

    ……

    那窃窃私语的声音,顾婼锦每一句都听见了,无外乎是因为她的初来乍到,突如其来。

    这尚贤馆虽然是每三年送走一批人,可是却是每年年首招生一次的,如今是暮春三月,早就已经过了时候。

    可是顾婼锦却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了,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羡慕嫉妒呢,毕竟他们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坐在这里的。

    但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她们都是凭借着父母的官职,若是无官无职,这里绝对不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顾婼锦完全就不在乎这些人说什么,她事情都已经做出来了,还怕别人说嘛。

    可是她看了一圈,发现并没有杜青萱的身影,于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她把杜青萱推进了河里,只是没有死,那生病了也是应该的。

    想到此处她还是很快慰的,毕竟杜青萱舒服了她就不舒服。

    尚贤馆课业并不紧张,每天也只不过是一上午的时候在这里上课,其余时间自行安排。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孙先生收这些徒弟根本就不是自己愿意的,所以也会偷懒,只怕若不是挂了名,尚贤馆能否开下去还不一定呢。

    这原本是有一则传闻的,孙先生起初根本就没有教书育人的念头,不过是因为他是当世大儒,有一个特别投缘之人想要拜入门下,他也就应允了,不曾想皇帝得寸进尺,这才有了尚贤馆。

    说到底孙先生的本意是好的,皇帝的本意也不是差的,原本是指望着孙先生能多教出一些像孙先生这样的人,可是孙先生年纪已经大了,本就无心教学生,也就只能敷衍了。

    所以尚贤馆的这些人都是挂在了孙先生的名下,真正能学到精髓的只怕也只不过是寥寥数人而已。

    真正像孙先生这样的当世大儒到如今还没有出现呢。

    顾婼锦本来就去的晚,所以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收获并不是很多。

    她当然可以明白顾老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她有事可做,可是她真正要做的事并不是在这里,她要救的是这一家,不是满门的荣辱,而是满门的性命。

    她没办法再接受那样的事,自己的亲人手足一个个离开,而她竟然不曾亲眼看到,却要别人来奚落的告诉。

    原本的一大家子,就那样一夕之间陨落了,这如何能让人接受。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如今她却要改变这样的事实。

    她虽然不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可是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为时不晚。

    她相信只要自己找出那个改变这一切的真凶,那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最先从什么开始的?

    她哥哥死于一场刺杀。

    威名显赫的大将军死了,又将会有利于谁?

    她这满门荣耀的一家倒台了,究竟谁会得到好处呢?

    自然是他们的敌人,那些看不得他们好的人。

    可是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顾氏一门有皇后,有将军,有丞相,这样的人家,只怕是人人艳羡的,想要毁灭这样人家的人自然随处可见。

    如今看来唯一能做的就是暗敛锋芒。

第十七章 我要自由

    第一日风平浪静的就度过了,顾婼锦都觉得惊奇,但说到底不过是她安安稳稳的到时间就离开了尚贤馆的缘故,毕竟尚贤馆的那些人就算是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难。

    她知道一旦要是停留下去必定会有事非的,所以也就尽早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她迫不及待的就去见顾老夫人了,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要告诉顾老夫人她不是做不到,而是有些事不想做。

    “祖母,我已经去了。”

    “所以呢?”

    “以后您能不能不管我了?”

    顾婼锦目标很简单,那就是她的亲祖母能不能不管她了,她还有事要做,总不能一直都被牵绊着,要不然很多事就没办法解决了。

    虽然有些事不是急不可耐的,但总不能耽搁的太久了,她需要时间,属于自己的时间。

    “你想要干什么?”

    顾老夫人瞧着顾婼锦,只觉得是要反了天了,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坐在这里和她谈条件,和她谈条件会是一件简单的事吗?

    她记得上一个人可是败兴而归的,总没有在她这里占了便宜,她也不会让别人从她这里占了便宜的。

    “孙女不想干什么,只是祖母也不能太圈着孙女,孙女也是有自由的。”

    顾婼锦据理力争,她觉得这种事还是越早解决越好,要不然将来就是麻烦。

    她需要自由,这是所有事之前必须要做的,她的祖母不能阻止她,要不然很多事她都做不了。

    “自由?你跟我谈自由?顾婼锦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别说出去一天又惹出事了,我可受不了!”

    顾老夫人年纪已经大了,受不了惊吓了。

    她现如今一点儿也不觉得顾婼锦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怕一时半刻就能闯出祸来。

    “没有没有,只是我已经去了尚贤馆,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我的了,祖母放心,承平侯的事是我僭越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犯相同的错误了。”

    顾婼锦知道顾老夫人肯定是因为沈呈慕的事所以害怕了,可是这没什么可害怕的,她现如今已经想的很明白了,那么以后就不会出现相同的事。

    更何况她已经明白了谨言慎行的道理,以后断然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沈呈慕那样的事肯定不会再发生了。

    “你明白就好,如今满门的富贵,可千万不能败在你的手里。”

    顾老夫人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她生怕顾婼锦再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她可接受不了。

    一次也就算了,如果要是再多上几次,那可怎么得了?只怕这一家子都要赔上性命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祖母放心,我一定知错就改,祖母无需担心,我还是知道这富贵得来不易的。”

    顾婼锦一点都不希望有人时时刻刻的看着,毕竟她要做的事肯定是出乎常理的,就比如说现在她也只不过是在给顾老夫人提个醒而已。

    她要开始做事了,不能有人拦着。

    顾老夫人还能做什么,但其实她心里也只不过是在想,顾婼锦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还能惹出什么泼天的大祸吗?

    她倒是拭目以待,这个从小没有看着长大的孙女能否让她都接不住祸事。

    这是一种试探,可是伴随着危险。

    于是顾婼锦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顾老夫人战战兢兢的想要看看顾婼锦要做什么。

    她总有一种感觉顾婼锦与众不同,从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她终究还是要看一看的。

    毕竟就算是有天大的事都还有她,顾婼锦一个小女子又能做什么?

    顾婼锦再一次出现在承平侯府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依旧还是来道歉的,可是万一要是有意外,那就不知道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了。

    承平侯府大门紧闭,顾婼锦只好敲了敲门,大门这才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那人问道:“姑娘找谁?”

    顾婼锦要做的事自然是自报家门,但她一想自报家门实在是不好,万一沈呈慕还在生气,一气之下不让她进门可怎么办?那她所有的准备岂不是就用不上了。

    “承平侯在家里吗?”

    “在的,姑娘找侯爷吗?”

    那人忽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一时间想起来也就想到了,毕竟昨日才见过,如今再见也不算是时间久了。

    “是顾小姐吗?小的这就去告诉侯爷。”

    这话说完人拉都拉不住的就跑了,顾婼锦明明还想说点什么,可是面对她的就是开着的门了。

    她只得走了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毕竟站在外面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多事者看了去岂不是很没面子,虽然被撵出门本来就很没有面子,她早就已经没有面子可言了。

    不消片刻沈呈慕竟然自己就出现了。

    顾婼锦实在是意料之外,毕竟上次见还是拖了她很久的,这次竟然主动出现了,这未免有些让人诧异。

    “侯爷。”

    她声音柔柔的请安,毕竟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态度必须要好。

    她总不能再经历上次的事,被人撵出门无功而返,那岂不就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你还来做什么?”

    顾婼锦的出现对沈呈慕而言又何尝不是意料之外,他以为顾婼锦一气之下不会再主动出现了呢,不曾想不过才一夜的光景就又出现了,也不知道这次是来做什么的。

    “我仔细想了想,的确是对不起侯爷,所以这一次我是带着诚意来给侯爷道歉的。”

    顾婼锦很真诚,毕竟不真诚是不行的。

    沈呈慕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只看见了一个顾婼锦。

    顾婼锦知道沈呈慕这一刻肯定会失落的,所以她又打开了门,然后走出了门,再出现在沈呈慕眼前,可就不只是一个顾婼锦了。

    “富贵,旺财,快点道歉,谁让你们不识好歹敢追着承平侯的,还不快点认错!”

    没错,顾婼锦是一个人来的,但却带了两只狗,就是她哥哥留给她的那两只,当然也是追着沈呈慕跑的那两只。

    如今就进了承平侯府。

第十八章 下不为例

    当着沈呈慕的面,两只狗伸着大舌头,打着哈欠,一副很是悠闲地样子。

    两只狗如今都比人过的要好,更比着人还要潇洒自在,沈呈慕这个人更是比不上。

    “你们就知道吃了,怎么连道歉都不会吗?”

    顾婼锦平日里对这两只狗还是很好的,毕竟这是她哥哥留下的,又和她很投缘,她整日都好吃好喝的对待着,这才会乖乖的听她的话,追着沈呈慕咬实在是她一时昏聩之举,她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来,她想要报复总要找一种高明的手段,总不能让自己陷入如今这般的境地。

    至少不能追着人家道歉,这样也太丢面子了。

    “你想要做什么?”

    沈呈慕顿时就黑了脸,面对这两只狗,他如何能够做到坦然以对,害怕都来不及。

    原本他根本就是不害怕的,可是现如今却害怕恶犬伤人,更害怕这恶犬的主人是个十恶不赦的,想要伤害他,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不想做什么,就是来给承平侯道歉的,毕竟是这两只狗险些伤了侯爷,那便应该由它们来,侯爷是个明白道理的,想必可以看得出我的诚意,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侯爷能否原谅?”

    顾婼锦已经是诚意十足了,态度自然也是好的不得了,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若是再得寸进尺,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索性撂挑子走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至于这两只狗走不走就不知道了。

    她是个很好商量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可是面对沈呈慕她一点也不想商量,只想这个人能够死无葬身之地,这样一来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用不着,本侯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你道歉,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还是说你听不懂人话,只会和狗说话!”

    沈呈慕的一颗心好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拳一样,心痛的难以自持。

    顾婼锦如今这般对待他,他是真的难以接受。

    这根本就是在对他捅刀子,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错的离谱。

    他想要真心对待顾婼锦,顾婼锦怎么就不知道呢。

    顾婼锦一听只觉得沈呈慕是还不满意,要不然也不会说这种话。

    现如今她也怪不得别人了,只能怪这两只狗太不懂事了,竟然连道歉都不会,当初追着人跑的时候是那么的威风,如今可真是丢脸。

    可是她人仗狗势,当时也很威风,而且还看戏了呢。

    果然是报应。

    “侯爷难不成还在生气吗?只要侯爷消气,小女子愿意为侯爷马首是瞻,当然它们也是。”

    她也只能做到一再的妥协了,毕竟顾老夫人说的没错,满门的富贵,不能因为她一人而消失殆尽。

    她不经过深思熟虑的举动如今有了后果,她总要承担才行,更何况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仇恨,她总不能让家里人因为自己而付出代价。

    “你……”

    沈呈慕竟然对此无话可说,顾婼锦如此的低头认错,他若是不做出回应,顾婼锦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算了,我原谅你了,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顾婼锦听到此言就差高兴的跳起来了,毕竟沈呈慕这一言就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沈呈慕将来不找麻烦,那么一切就都好说,她还怕什么。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异议吗?”

    沈呈慕又何尝不是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顾婼锦若不是紧紧相逼,他何至于到如此地步。

    顾婼锦真的错了吗?

    也许错了,可是究竟从何而来,他也不知道。

    “你为何放狗咬我?”

    他始终都不明白,他明明救了顾婼锦,救命之恩顾婼锦不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放狗咬他算是什么意思?

    要么顾婼锦就是真的疯了,要么就是有仇。

    前者顾婼锦就在这里,看着眼神清明,竟无半点疯癫之态,后者何来的仇?

    他竟然一概不知,现在他想要知道。

    顾婼锦需要个理由答复沈呈慕,可是一时之间又该如何说?

    难不成说实话吗?可是他们的仇可不是这一辈子的,是上一辈子的。

    “是我落水之后失心疯了。”

    ……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坐吧。”沈呈慕对顾婼锦还是有着很多的宽容的,要不然何至于站在这里说话,有些时候他总觉得顾婼锦变了,而且变得很是莫名奇妙,可是一看过去顾婼锦还是顾婼锦,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不用了,打扰了,我这就回去教训它们。”

    顾婼锦完全就不想在这里停留,毕竟沈呈慕在这里,她根本就不想面对沈呈慕,这原本就是理所应当的。

    若是让她若无其事的面对自己的仇人,这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她还不至于自己为难自己。

    可是沈呈慕哪里就那么好说话了,他哪怕就算是纵容着顾婼锦,可是也是有缘由的。

    “不想坐一会儿吗?”

    “……”

    顾婼锦很想说实话,可是看着沈呈慕的那张脸,顿时也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坐吧。”

    顾婼锦终究还是留了下来,她可不想让自己得来不易的原谅就那么消失了。

    她也再也不想登沈呈慕的门了,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也是她害怕沈呈慕。

    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自己的亲爹是丞相,自己的姐姐是皇后,她也依旧还是要谨言慎行,要不然很有可能就会为自己为家人带来祸端。

    她根本就做不到嚣张跋扈,那样的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的。

    “喝茶。”

    “好。”

    顾婼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是根本就品不出滋味,她现在只想回家,没有别的可能。

    “怎么伤还没有好就出来了?”

    沈呈慕依旧还是面色铁青,就好像是谁欠了他银子一样。

    顾婼锦对于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不想回答的,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沈呈慕,可是沈呈慕却在这里问她,她能实话实说吗?

    害怕报复,所以才会出门来的,而且还是很着急的那一种。

    “无碍,原本就没什么大事,所以也就出门了。”

第十九章 不打扰

    “怎么就伤了脑袋?落水的时候可没见着你受伤,那日在你家也不见你伤了。”

    沈呈慕还是很好奇顾婼锦这脑袋是怎么伤了的,毕竟他所见的时候可没有伤到,这只怕就是后来伤的了。

    可是既然受了伤,那总要有个说法,不是别人要的说法,而是他想要一个。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伤了顾婼锦。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脑子了,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没有礼法的事来。

    他记忆里的顾婼锦可是安安静静,乖乖巧巧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

    他不相信一个人一夜之间就会变了,更不相信一个人会变得不一样了,而且是那样大的差别,这期间只怕总会有着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可是关于顾婼锦他怎么能不知道。

    顾婼锦很是不想提起这件事,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件倒霉事。

    她能对人说自己的心腹丫头一个花瓶砸了下来,差点把她砸死吗?

    当然是不能了,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她要是说了倒霉的也就不仅仅是自己了,只怕家里也会遭受非议,到时候年年也就不只是被打一顿巴掌那么简单了,扒层皮都是有着可能的,毕竟是伤了她这个主子。

    如今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还是在沈呈慕的面前,那就更应该少一事了。

    “不小心磕的,不过是一时之失,多谢侯爷关心。”

    她捧着茶杯眼睛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毕竟看着沈呈慕并非是长久之计,沈呈慕看着她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以后可要小心一些,头上的事可不是小事,万一要是……”

    “要是什么?”

    顾婼锦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事后自己都嫌弃自己多嘴。既然不能说出口的话那就不说,干嘛还要问一嘴呢。

    沈呈慕抬眼瞧着顾婼锦,答道:“若是出了事就不好了。”

    顾婼锦自然是明白的,可是有些事不是自己就能控制的了的,就比如说这一次,年年打她,她怎么可能会提前知道。她但凡要是提前知道也就不会挨打了,更不会让年年得逞。

    可是有些事就是控制不了的,就比如说现在,她依旧还要坐在这里。

    她根本就不敢轻易的离开,毕竟沈呈慕在这里。

    她算是怕了沈呈慕了,以后见面也绝对绕路而行。

    “不会出事的,侯爷,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也应该早点回去了。”

    “留下来吃晚饭吧,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不用担心。”

    沈呈慕细细想来既然做不到一见钟情,那细水长流,多多见面培养感情总可以吧。

    他总不相信此生就要与顾婼锦错过了,他是何其的不幸才能与顾婼锦错过。

    机会有着那么多,可是若是总是错过可怎么行,他总要使些手段。

    如今顾婼锦自己送上门来了,他若是再错过岂不就是太对不起自己了,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错过。

    “不用了,侯爷客气了,家里已经准备了,若是不回去实在是不好。”

    顾婼锦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态度很是坚决,坐下来喝茶已经是她最大的底线了,如今还要吃晚饭。

    还是算了吧。

    她当真是享受不起承平侯府的待遇,也不知道沈呈慕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竟然无缘无故的让她留下来。

    按理来说沈呈慕应该是恨极了她的,毕竟她放狗让沈呈慕很没有面子,顾老夫人说的很对,男人在乎面子,可沈呈慕正因为她而没有了面子,这是时候不恨她,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她看着好像不太像,上次被赶出了门,这次都让留下来吃晚饭了,难不成沈呈慕还真就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吗?

    她怎么就不信呢。

    若是宽容大度她怎么可能会死,若是宽容大度她怎么可能会和孩子一起死,说到底不过是顾家倒了,不过是墙倒众人推的道理,沈呈慕焉能留下她?

    “怎么?我侯府的饭是吃不得了吗?”

    沈呈慕只觉得气,顾婼锦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算是什么?是在害怕他吗?

    可是他有什么可害怕的吗?

    他并不觉得自己长的凶神恶煞,更不觉得自己有多让人难以接受。

    “不是。”

    顾婼锦毕竟不是觉得吃不得,就是觉得吃不了,还不知道会有着什么危险在等着她呢。

    留在这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吃晚饭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就是实在是打扰侯爷了,不敢再打扰了。”

    “这有什么的,我都不觉得打扰,你何必想的那么多。”

    沈呈慕主意已定,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人跑了。

    朝夕相处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这感情是从何处来的,那不就是从朝夕相处里,他相信自己的真心迟早有一天是会得到回应的。

    既然如此那顾婼锦总不能拒他于千里之外。

    “留下来,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你不用担心,你家里我也会派人去说的,家里人也无需担心。”

    顾婼锦有一种感觉,沈呈慕会不会在晚饭里下毒啊。

    毕竟下毒这种事沈呈慕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自然是轻车熟路的,可是她很冤枉。

    她还不想死呢。

    “侯爷,真的不用了,祖母会担心的。”

    ……

    沈呈慕的决定果然是没人能反抗的,就算是顾婼锦也不能,转眼间两个人已经坐在饭桌上了。

    顾婼锦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小命就没有了,可是沈呈慕却很开心。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和顾婼锦同桌吃饭了,他那时候很忙,很忙,朝廷里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为了保护自身,更为了保护顾婼锦必须掌握局势,为之付出努力,所以一直对顾婼锦疏于关心,着才会酿成惨剧。

    他每每想到此处就会觉得心痛不已,终究是因为他而错过了太多,更是因为他而害了顾婼锦,更害了孩子。

    这一辈子他想要弥补,无论是以任何的方式,任何的方法,可是顾婼锦总要给他这个机会,若是没有机会他如何能弥补?

第二十章 晚饭

    “你怕我?”

    经过这半日的相处,沈呈慕发现顾婼锦似乎是很怕他。

    可是他根本就不曾伤害过顾婼锦不是吗?

    这一辈子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拼了命的想要对顾婼锦好,无论是初见的时候,还是救顾婼锦的时候,他都没有片刻的迟疑,顾婼锦如何能害怕他?

    又是因何害怕他?

    究竟是害怕他的权势,还是害怕他这个人?

    但这都是不应该的。

    “侯爷说笑了。”

    顾婼锦眼观鼻鼻观心,只希望时间能够快点的过去,她就不信了,沈呈慕难不成还能留她在此过夜,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事。

    “那你为什么不看着我?我很可怕吗?”

    沈呈慕一双眼睛盯着顾婼锦,是片刻都不愿意离开。

    可是顾婼锦却不愿意看着沈呈慕,这便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没有。”

    顾婼锦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被动了,每每被说起来她都是不知所措的。可是沈呈慕怎么就有着那么多的问题呢,她也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可是她又不得不必须要回答。

    “既然没有,那你看着我。”

    沈呈慕其实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可是看着顾婼锦的疏离,他心里终究还是很不是滋味。

    他们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们是夫妻,是一家人,应该琴瑟和鸣,莫不静好,可是现如今他们之间只剩下了疏离。

    顾婼锦很是艰难的抬起了头,看着沈呈慕。

    她哪怕是不愿意,可是还是去做了。

    “算了,你就算是勉为其难又能如何呢,终究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吃吧。”

    沈呈慕当发现自己在为难顾婼锦的时候,终究还是心软了,毕竟这是顾婼锦不愿意做的事,他又何必强求呢。

    顾婼锦得到了这样的话,当即就低下了头,可是却发现一桌子的饭菜竟然都是她喜欢吃的。

    这是她刚才根本就没办法注意到的,现如今她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原本打算吃两口就回去的,沈呈慕总不至于再拦着她。

    可是现在就不行了。

    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是吃的,她怎么能够舍得只吃一两口,沈呈慕这分明就是在诱惑她,而且还找对了地方。

    她很是不明白怎么就能偏偏如此的凑巧,这一桌子的饭菜就能是她喜欢吃的,这实在是有些诡异。

    她的口味只怕连自己的亲生父母现在都还不知道,可是沈呈慕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是一想到曾经她就喜欢了这么一个人,她还是觉得有一些道理的。

    她喜欢的不正就是沈呈慕喜欢的,要不然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可是习惯是需要经年累月去累积的,一时之间哪里会有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改变了。

    且不说她改变不了,沈呈慕又怎么可能会改变。

    可是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和沈呈慕一样,所以也就需要她去改变了。

    但这是改变自己的口味是何其艰难的一件事,喜欢什么就是喜欢,若是不喜欢了也是有理由的。

    虽然沈呈慕就是那个最大的理由,可是她当真是舍不得这些吃的。

    “怎么?不喜欢吗?”

    沈呈慕皱眉,他可是记得很清楚,这些都是顾婼锦喜欢的。

    可是顾婼锦迟迟不下筷子的样子,让他为此很是担忧。

    毕竟这是他后来才了解到的,那个时候的顾婼锦喜欢这些,并不代表着这个时候的顾婼锦也喜欢。

    “没有。”

    顾婼锦摇了摇头,她当然喜欢这一桌子的饭菜了,可是她真的应该喜欢吗?在外人眼前表现出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只得每样都尝了一口,然后就道:“我已经吃好了,侯爷……”

    这时候她才观察到沈呈慕竟然什么都没吃。

    这一桌子前坐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当然可以感受到沈呈慕的目光,可是她只觉得很是多余。

    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和沈呈慕有什么牵扯了,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她只想要报仇,只想要让自己的家人都活着。

    仅此而已,哪怕没有现在的富贵也好,活着终究比什么都要重要。

    沈呈慕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顾婼锦是在敷衍他,他就算是眼神再怎么不好也看得出来。

    顾婼锦胃口不小,哪里是几口菜就吃不下的。

    可是勉为其难终究不好。

    “我派人送你回去。”

    顾婼锦听到这种话自然是欢喜雀跃的,终于可以回家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更何况今日事情终于可以解决了,她也就更加高兴了。

    “多谢侯爷。”

    沈呈慕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顾婼锦。

    他想顾婼锦和他从前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吧,无论是一颦一笑,又或是一举一动,都是不一样的。

    可是究竟哪一种才是真的顾婼锦呢?

    顾婼锦坐上了回家的马车整个人都高兴的不得了,面对着旺财和富贵自然也就更加的和颜悦色了。

    “今日你们是大功一件,回去之后我肯定会好好的犒劳你们的。”

    她相信今日是旺财和富贵的功劳,如若不然也不会旗开得胜。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沈呈慕的报复了,但她却一点儿也不甘心。

    她死的冤枉,甚至是还害了自己的孩子,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如何不报?

    以后看准了时机她一定会报仇的,可是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冲动行事。

    顾婼锦回府顾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的,可是那个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她如何能够装作不知道。

    所以顾婼锦回府必须要去见的人自然是顾老夫人。

    “你怎么又去承平侯府了?”

    顾婼锦要面对的并不是别的问题,就是来自顾老夫人的担心。

    顾老夫人是什么人,自然知道有的时候逼急了对方不仅会无功而返,反而会让事情更加严重。

    顾婼锦此举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

    “自然是求得原谅,这不是祖母的意思吗?”

    “我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难道是没有听见吗?如今你再去若是惹怒了承平侯反倒是不好。”

    顾老夫人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毕竟承平侯府地位不一般,哪里是轻易就能招惹的。

第二十一章 知道错了

    “祖母错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上门反倒会显现我的诚意,更何况现如今承平侯已经原谅我的一时之失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顾婼锦对此觉得还是觉得很好的,毕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此事就算是解决了。

    “好事一桩?你可知道他是否心里记恨着你?秘而不发也是有着可能的,毕竟这世上的人心最是难测,谁又会知道谁的心是好的呢。”

    顾老夫人的担心还是有道理的,承平侯那样的人家不是什么能轻易得罪的,可是顾婼锦已经得罪了,那事情也就另说了。

    一次登门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只怕是不妥。

    那已经不是求得原谅了,而是任人羞辱。

    可是她这府邸好歹也是丞相府,丞相府也是需要颜面的,不是说什么人都能上来招惹一下。

    顾婼锦就算是不为了别的,就算是为了丞相府也不能腆着脸厚着脸皮去赖,那是最下下之策。

    顾婼锦直接就闭上了嘴,毕竟那些她都是不知道的,甚至是一无所知。

    但她却知道沈呈慕不是个好人。

    但现如今也是好的,毕竟她与沈呈慕有了龃龉,那么以后丞相府和承平侯府永远都不可能会有着姻亲之好,更不会有关系好的时候,也就会少了小人的作乱。

    她突然间也就没有那么后悔了,毕竟如今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办。

    “你知道错了吗?”

    顾老夫人一直以为这个家里都是聪明人,毕竟家里的人有很多,一个个都各司其职,这么多年以来都没有出事,可若是顾婼锦出事了那就不一样了。

    顾婼锦已经回来了,那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这若不是个聪明人,那可就糟了。

    “我知道错了。”

    顾婼锦还是知道低头的,毕竟这件事终究是她一开始就错了,可是错了又能如何?沈呈慕现在总不会吃了她。

    “既然知道错了就应该明白以后不能再冲动行事了,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以后别再犯相同的错了。”

    顾老夫人苦口婆心,且不说顾婼锦应该学会聪明,就说丞相府现如今正处于风口浪尖,顾婼锦也应该谨慎行事。

    满门的富贵哪里是有那么容易就得来的,更何况如今是仰仗了一个女人。

    丞相府远没有外面看着的那么好,如今的富贵是能享受一日就是一日,说到底终究还是有问题的。

    顾婼锦既然已经回来,那就必须要融入这个家里,这便是回来的代价。

    无论顾婼锦在肃平是如何的,在这里必须要懂规矩。

    在这一众富贵王权里,真正能做到安享一生才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假的。

    尤其顾婼锦又是个女子,那就更应该谨言慎行,如若不然将会有着更多的苦难等着。

    “是,孙女明白了。”

    顾婼锦现如今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要像顾老夫人说的吸取教训,要不然只怕还会闯下大祸。

    她知道自己的斤两,但绝对不至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白就好,明日我带你入宫去给娘娘请安,你们多年未见,好好准备一下吧。”

    顾老夫人说完这话就一脸倦态,好似许久都没有休息过了一样。

    顾婼锦自然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孙女就先回去了,祖母好好休息。”

    出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顾婼锦就直奔自己的院子去了,年年正在焦急地等着,当然现在已经照顾好了富贵和旺财。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了?”

    年年很是关心顾婼锦,毕竟顾婼锦一个人出府,她还是很担心的,虽然带了两条狗,可是终究还是一个人,若是出事了可怎么的了。

    “好着呢。”

    顾婼锦也不至于是无功而返的,毕竟顾老夫人说的没错,可是她做的似乎也没有错,管沈呈慕是不是口头答应呢,只要答应就是了。

    “承平侯有没有为难小姐,小姐有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年年没有一刻不是担心顾婼锦的,顾婼锦上次做的事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如今若是再做,那岂不就是死定了,不仅是顾婼锦死定了,她也死定了。

    毕竟人是她放出去的,这万一要是出事,她定然是要被扒一层皮的,她如何还能安稳的等着。

    “没有,我是吃过晚饭才回来的,但去给我准备些糕点,没吃饱。”

    顾婼锦现在并不着急别的事,只着急吃的,毕竟她根本就没有吃饱,吃不饱怎么睡觉,只怕睡觉都是睡不好的,明日还要去宫里,那就更应该吃饱一些了。

    年年见顾婼锦一副无事的样子,心里难免也跟着高兴。

    毕竟前些日子顾婼锦凶神恶煞的,甚至还有些疯疯癫癫的,实在是让人担心,现在好起来了,总算是可以让人放心了。

    “小姐,我这就去准备,你等着。”

    ……

    第二日一早,顾老夫人果然是如昨夜所说带着顾婼锦进了宫。

    顾婼锦虽然已经到了上京城,可是说到底到现如今还没有进过宫,拜见过皇后娘娘。

    顾婼锦也不知道大人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总不能自己主动嚷着要进宫,所以也就只能等着了。

    她还以为要等到父母回来才能入宫去呢,不曾想顾老夫人竟然现如今就主动带着她去。

    她也是时候见一见自己的姐姐了,毕竟细细算起来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了。

    见皇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并不是说见就能见了,是要提前报备,请旨才能入宫的。

    但皇后的娘家人想要见皇后也就简单的多了,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皇后会不批准,只需要等着一个时间就是了。

    想来顾老夫人是早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第二日才能入宫的。

    这一点顾婼锦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既然可以入宫,她还是很乐意的。

    上辈子死之前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皇后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自己总是想着情情爱爱,这才忽略了这个姐姐,所以已经许久都没有见面了。

    记忆里的皇后是个雍容华贵的女子。

第二十二章 皇后

    只可惜只有一点是让人遗憾的,那就是中宫皇后多年来没有子嗣,哪怕就算是有着皇后的位置,可是却因为这一点皇恩稀薄,日渐失宠。

    但那已经是多年以后的事了,现如今皇后与皇帝成亲不过才一年之久,子嗣还并没有成为这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可是多年以后终究还是要成为问题的,顾婼锦难免会有这担心,也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终究会不会重蹈覆辙。

    若是真的重蹈覆辙那可就糟了,整个家里只怕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这一日一大早就出了门,可是重重宫禁,见到皇后顾婼容的时候已经是辰时了。

    “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安。”

    顾老夫人携着顾婼锦在皇后的寝宫凤栖宫见到了皇后顾婼容。

    皇后果然依旧雍容华贵,可是少女的青涩依旧还是没有褪去,这个时候的皇后依旧还是很年轻的。

    年轻便是美丽,是一切珠宝华服都没办法比拟的,那些也只不过是陪衬而已,只会衬着皇后越发的华贵异常,是真正的贵人。

    “祖母,快快请起。”

    皇后坐在凤座上,仪态万千,宫殿的华丽远比不上皇后的华贵。

    “谢皇后娘娘。”

    “赐座。”

    宫殿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座位,只等着人去坐,当然那是顾老夫人的位置,至于顾婼锦依旧跪在地上。

    顾婼容打量着这个妹妹,很是陌生,毕竟已经是许多年没有见面了,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她早就已经忘记了。

    他们家里就这么三个孩子,她和弟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唯独这个妹妹不是一起长大的,现如今看来,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她长得像母亲,弟弟长得像父亲,唯独这个妹妹也不知道长得像谁,也许是父亲和母亲的结合,可是和他们一点儿也不像。

    但骨子里的血脉亲情却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割舍的,就如现在她看到顾婼锦是满心的欢喜。

    当了皇后之后很不自由,就连见自己的家人也没有之前那么自由,面对这个多余出来的家人,她终究还是满怀欣喜的。

    毕竟对于她而言并不多余,她并不知道大人们的想法,可是她却知道每一个亲人都是没办法割舍的血脉亲缘。

    哪怕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可是总是会相见的。

    “这便是妹妹吧,长高了,变漂亮了。快些起来吧。”

    “多谢皇后娘娘。”

    顾婼锦一想到如今眼前的这个明媚的姐姐多年以后会成为这皇宫里的一个怨妇,就觉得世事无常。

    这世上的事当真无常,也许许多年前是这个样子,许多年后又会是另外一个样子,谁又会料到呢。

    “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顾婼容对着顾婼锦招手,这是她的妹妹,她应该好好看一看的。

    顾婼锦并没有直接就走过去,反而看向顾老夫人,见顾老夫人点了点头,她这才走了过去。

    “姐姐变得不一样了,和许多年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顾婼锦对于顾婼容姑娘时候的样子早就已经模糊了,那已经是两辈子以前的事了,她如何能将那个时候记得清楚,只是她终究还是隐隐约约的记得的。

    很不一样。

    也许这就是当了皇后之后的变化,人终究是会变的。

    “是吗?咱们都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难为你还能记得我,我记得你那个时候还小,几岁来着?”

    顾婼容去过肃平,就在那一年,好像是外祖母过寿,那个时候顾婼锦还是小小的一个人儿。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妹妹,从前只听别人说起,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见面。

    顾婼锦还会哭鼻子,想来现在是不会了的。

    “臣女那时候年纪小,忘记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顾婼锦就更忘了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了,毕竟两辈子的光景,她如何才能记得起小时候的事?

    “不怪你,我也忘了。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往后咱们总能见面的。”

    说起来也是尴尬,她们两个人竟然都忘了,顾婼容想着从前见不到,以后总可以时常见到的。

    如今都住在上京城里,虽然一个在皇宫里,一个在皇宫外,可是这也没有肃平隔的远。

    “是。”

    顾婼锦对于这个姐姐并没有那么亲厚,哪怕是从前也是的,还不是因为他们分别的实在是太久了,久到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但这都是父母的过错,她根本就不能说的过错。

    说到底终究还是她长在了外祖家的缘故,所以才会造成了她们这样的疏离。

    “如今你在家里住的可习惯?若是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千万别不说,告诉祖母。”

    顾婼容对于这个妹妹满眼都是担心,毕竟她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柔弱,她在宫里见过那么多的女人,眼前的是个妹妹她自然也就能看得出是个什么样的人。

    初来乍到,难免会有缺东少西的时候,哪怕就算是丞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

    她总不希望这个妹妹受了委屈。

    “习惯,一切都好,府上很好,并没有缺了少了。”

    顾婼锦对于这个姐姐的热切一时之间难免有些接受不了,哪怕这是亲生的姐姐,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她心里是苦涩不已。

    来到上京城,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犹记得当年她对所有人都有着防备心,毕竟对于她而言,这些所谓的亲人都是陌生人。

    哪怕就算是对这个亲姐姐也是如此。

    她虽然不是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可是从前的那么多年这些亲人不过是她生命里的过客,如今朝夕相处,她如何能够轻易的接受。

    也许她生来就是有着防备心的,直到后来,过了许久这种防备心才解除,她才知道对自己最好的永远是父母,永远是自己的亲人。

    “皇后娘娘放心,她虽然不过才回来,可年纪大了,终究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娘娘无须担心那么多,更何况管家办事娘娘还不知道吗?那是个周全人,我也不会亏待了她的。”

第二十三章 子嗣

    顾老夫人只觉得好笑,如今是关心则乱,顾婼锦住在府上怎么可能会受到亏待?这可是顾婼锦亲生爹娘的府上,顾婼锦真正的家,就凭这一点顾婼锦也不会受了亏待。

    如今皇后却生怕亏待了这个妹妹,可见是心里想着。

    但这也是好的,若是能姐妹情深最好不过。

    她倒是乐意得见这两姐妹感情能够好一些,这样一来顾婼锦也就能多为着家里想一些,也就不会惹出那么多的事来,大家也就多能过一些好日子,不至于总是战战兢兢的。

    说起来顾婼锦究竟应不应该回来这件事原本就没有一个定论,只不过是顾婼锦年纪大了,快要议亲了,这才把人接回了身边,毕竟是亲生的女儿,总不能连亲事都交到旁人的手上。

    如今回到上京城,议得一份好亲事也不枉这么多年多了这么一个女儿。

    “原来是本宫多虑了,本宫也是担心妹妹。”

    顾婼容虽然早就已经是一个姐姐了,可是却不是普通人家的姐姐,她也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姐姐是什么样的,难道不是对妹妹嘘寒问暖,关心加衣与否,吃饱穿暖吗?

    她是个姐姐,可惜却不是一个称职的姐姐。

    “娘娘关心妹妹,是她的福气,这原本就没什么,家里一切都好。只是你父亲母亲还未回来,算算日子也快了。”

    顾老夫人缓解着此刻的尴尬,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了,总是说些不应该说的话。

    “也是,去了那么多日了,也的确是应该快回来了。”

    提起父母,顾婼容也是担心的,虽说是去贺寿,可是毕竟路途有些遥远,更何况妹妹不过才刚回来而已,父母就不在身边,也不知道顾婼锦心里怎么想。

    是否会觉得父母薄待了她,又或者……

    “娘娘不必忧心,此行一切顺利,已经来过家书了。”

    顾老夫人言道。

    顾婼锦入宫见皇后还不如说是顾老夫人要与皇后闲话家常,祖孙二人一直就那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顾婼锦有的时候能插上话,有的时候是什么都说不上的,只能站在一旁看着,无聊的很。

    直到午饭的功夫才出了宫,至于为什么没有在宫里用午膳,还不是因为皇帝相邀皇后用膳。

    顾婼锦此时见皇帝和皇后的感情是还算是好,可是一想到将来的事她就忧心忡忡。

    没有子嗣终究是有问题的,无论感情再怎么好,将来终究还有皇位延续困境,皇帝面对无子的皇后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祖母,姐姐怎么还没有孩子?”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顾婼锦提出了问题。

    她在想这可是一件大事,难道家里就没有重视吗?毕竟若是没有皇子,家里的富贵也就没办法延续了。

    可是一想到上辈子似乎家里也没有什么举动,要不然皇后怎么可能会连个孩子都没有。

    但这种事似乎也不是别人着急就能着急来的,这要看皇帝和皇后的。

    “皇上和皇后成亲并没有多久,子嗣不着急的,将来总是会有的。”

    顾老夫人却并没有那么着急,新婚燕尔终究还是要再等等。

    可是顾婼锦却觉得不着急很有可能还会像当年一般,最终要面对的是皇后被废的悲惨境地。

    纵然夫妻多年,可是帝王家终究是绝情的,没有那么多的情分可言,既然如此想要这份富贵维持下去那就必须要有下一代。

    “是吗?可是我听说宫里已经有娘娘有身孕了,那岂不就是有长子了?”

    “长子又能如何?终究不是嫡子,中宫皇后所出的那才是真正的嫡子,这些事你都不懂的,不要乱说。”

    顾老夫人看着顾婼锦,也不知道顾婼锦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说起了这件事?可是顾婼锦还是一个没有嫁人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些事。

    这些事根本就不需要顾婼锦操心,真正需要顾婼锦操心的事是别的事。

    顾婼锦也不知道顾老夫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信心,这嫡长子可是很重要的,无论是嫡子还是长子,都关系到皇位传承,如果这位嫡长子是皇后所出那便是天下安定,举国安宁,将来皇子们长大了,断然不会有什么争端,可是一旦要是嫡子和长子并不是一个人,那将来可就有的纷乱了。

    谁能保证顾家能够一辈子荣华富贵,没有富贵一朝消失的一日,谁又能够保证皇后永远都是皇后,这辈子都没办法改变。

    只怕根本就没人能够保证,她已经亲眼所见富贵崩塌,满门皆灭了,到那个时候谁不会后悔从前的决定。

    只可惜那个时候顾老夫人已经去世,再也看不到这一家的悲惨了。

    今日如果不想未来的事,只怕未来会后悔的不得了。

    “祖母可曾想过姐姐生下嫡长子?”

    “这没什么可想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顾老夫人对此事看的很开,她已经不需要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那一步是最危险的一步,万一要是走错了谁都没办法轻易的收场。

    “怎么?你是在担心吗?”

    她忽然之间就想到了,顾婼锦现如今是在担心些什么?

    皇后,又或者是皇位?

    “没有,只是看着别的娘娘有了孩子,难免觉得姐姐也应该有,到那个时候姐姐膝下定然会很热闹吧。”

    可惜顾婼锦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那样的景象,更没有看到事事顺遂的皇后。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将来总会看到的。”

    顾老夫人淡然一笑,她不曾想顾婼锦竟然会担心这种事,这原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吗?”

    顾婼锦终究还是不知道顾老夫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可是一想到将来就会觉得害怕,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总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可是她忽然发现盛极必衰的道理,如今顾家的富贵已经有很多了,若是皇后再生下了嫡长子,岂不是更富贵了。

    但这样会挡了谁的路呢?

    她想总会有人不择手段想要得到这一切的。

    可是她总要保住自己家人的命才行。

第二十四章 你为什么推我

    富贵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是个疑问,很大的疑问。

    可是她并不懂得权谋,上辈子一心就只是扑到了一个男人的身上了,其余的事一件都没有做。

    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该如何保住这一家人呢?

    ……

    尚贤馆的日子很是枯燥,顾婼锦接连好几日都在想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家人,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

    这一日杜青萱来了。

    这是杜青萱在尚贤馆的最后一年了,可是也是最倒霉的一年,因为碰上了顾婼锦,重生之后的顾婼锦。

    当杜青萱发现顾婼锦来了尚贤馆的时候那第一件事就是当场对质。

    她根本就不明白顾婼锦为什么要对她下手,推她下水?

    她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错,可是顾婼锦却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把她推下了水,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当日你为什么要推我?”

    顾婼锦坐在自己的位置很不想看见杜青萱,见到杜青萱不是为了别的,这就是一个提醒她的存在。

    提醒她曾经她是有多么的愚蠢,多么的混蛋,多么的可悲。

    她原本就是一个可悲之人,喜欢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甘为妾室,可是那么多年的伏低做小,得来的结果却又是什么?无非一杯毒酒,还不忘了告诉她,他喜欢的是别人,而这个人不是别的十恶不赦之人,竟然是她最信任,感情最好的表姐,她如何能够心甘情愿的接受这种事?

    只怕当时她若是不死,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活着。

    毕竟那么多年都活在了欺骗之中,这是何其的可悲。

    “没有为什么。”

    杜青萱瞧着顾婼锦的态度是越发的生气了,这算是什么?

    她落水之后大病了一场,就是因为顾婼锦,顾婼锦却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一些。

    她原以为多年未见相见应该是高高兴兴的,不曾想顾婼锦竟然如此的害她,这都是因为什么?

    难不成不过才几年没见顾婼锦就变了心性,成了一个无耻小人吗?

    她怎么就不愿意相信呢。

    “你这算是什么态度?顾婼锦,咱们才几年没见,你不会就已经不认得我了吧?我是杜青萱,是你表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以这副态度迎接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婼锦现如今杀人的冲动都已经有了,如今这幅态度能有什么?

    杜青萱和沈呈慕害死了她,害死了她的孩子,还想要让她如何面对?

    难不成还要高高兴兴的,欢天喜地的面对杜青萱吗?

    她根本就做不到。

    “原来是表姐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能在尚贤馆里大吵大嚷的,想来也找不出别人了。”

    “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杜青萱就奇了怪了,细细算起来分别不过才两三年的光景,顾婼锦的改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她可是至今还记得小的时候顾婼锦总是跟在她屁股后面玩,如今一夕之间竟然成了仇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她走之后什么人教坏了顾婼锦?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可是人不可能一夕之间突然就变了,纵然很多年都不一定会改变的,可是顾婼锦就是变了。

    可是就在不久之前她们甚至还互通书信,就在上次见面之前,顾婼锦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

    顾婼锦从前的确不是这个样子的,温温柔柔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总是安安静静的,可是现如今看起来总是浑身带着杀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从何而起。

    “顾婼锦,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肃平……你是在气我离开了吗?”

    她突然之间就想到了一件事,顾婼锦是个喜怒不愿意言表出来的人,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不愿意表现出来,更不愿意从嘴里说出来。

    如今顾婼锦这个样子总是需要一个缘由的,可是顾婼锦偏偏不针对别人而针对她,可见是有着理由的。

    她也就要从自己的身上找理由,如今最大的理由就是因为她随着父母离开了肃平。

    顾婼锦很有可能是因为此事而生气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对她。

    “我没有。”顾婼锦当然是要否认的,毕竟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杜青萱离不离开关她什么事?

    可是杜青萱却把这个当成了是唯一的理由。

    毕竟她实在是想不出来别的理由了。

    “顾婼锦,你怎么能够如此的别扭呢?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又没有责怪你,不过是想要一个理由而已,有那么难吗?”

    想到此处杜青萱也就释然了。

    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顾婼锦从小就是一个性格孤僻的,没有别的朋友,只有她一个人。

    她突然之间离开了顾婼锦肯定是接受不了的,哪怕再怎么有书信来往,可顾婼锦需要的是有人陪伴在身边,终究是她疏忽了。

    可是顾婼锦怎么就能如此的别扭呢?既然如此,说出来就是了。

    竟然把她推下了水,这得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做出来的事?

    她不仅受到了惊吓,而且还生了病,何至于如此呢?

    “我都已经说了我没有,你是没有耳朵听不见吗?”

    顾婼锦恨是真的恨,这明明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是就是这个女人把她推到了无间地狱。

    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忘记。

    杜青萱已经知道了缘由自然也就想开了,顾婼锦原本就是一个别扭的人,她应该多多体谅的,哪怕顾婼锦推了她,可是她又何必和一个耍小性子的人计较呢。

    “我有耳朵也已经听见了,但是现如今我也知道是为什么了。顾婼锦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你若是再这样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顾婼锦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杜青萱麻烦,现如今杜青萱难道不应该恨她吗?

    毕竟杜青萱可是差一点就要死了,这个时候不恨她,又该恨谁呢?

第二十五章 谁推我落水的

    面对杜青萱的纠缠顾婼锦终究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她总不能当众打人,她还想不想在尚贤馆混下去了,所以打人这一条根本就不行。

    她也就只能继续的忍着了,可是杜青萱实在是太烦人了,她也不知道杜青萱究竟是怎么想的,她都已经把人推进水里了,当初可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态度,怎么杜青萱就可以理解为她有错,但是可以原谅呢?

    她们彼此之间可是血仇,如何能够原谅?

    就算是杜青萱可以原谅她,可是她永远都没办法原谅杜青萱。

    她们这辈子永远只有可能是仇人。

    “年年,我当日落水身边都有谁?”

    回到家里顾婼锦只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当时落水的时候究竟是被谁推的?

    她可不相信自己会一时想不开就跳进了水里,虽然现如今一时间想不起来当时都发生了什么,可是这件事的确是有疑点。

    她是一定是被人推进水里的,这一点她还是记得的,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

    “小姐你不是说是表小姐……”

    “我可什么都没说,现在我怀疑推我的人是另有其人,你赶快想想当时都有什么人,究竟是谁想要害你家小姐?”

    顾婼锦那个时候不过是随口一提而已,说到底终究不是杜青萱做的,要是杜青萱就好了,现如今她们的仇也就更多了。

    可是偏偏就不是,她总要弄明白那个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如果这个人不找出来,只怕将来还会有着相同的时候,到时候她就是真的死的冤枉了。

    年年仔细的想了想这才说道:“表小姐和承平侯是在的,那一日是表小姐家设了宴,请了一些人,说起来打的名头还是给小姐接风呢。”

    她又道:“只可惜小姐和表小姐都落了水。”

    “说正事,你怎么那个时候就不在了?究竟是谁把你调走的?”

    顾婼锦不想听那么多,只想知道那个推自己落水的人究竟是谁。

    年年很认真的想着当日的事,可是思来想去似乎就那样,一时之间忍不住眉头紧皱。

    “是个小丫鬟端了盘糕点,全都扣在我身上了,她带我去擦洗,奴婢这才离开了小姐身边。说起来奴婢也不认得那是谁,可是一回去小姐就掉水里了。然后就见小姐和浑身湿透的承平侯在一起,奴婢怕人误会连忙就把小姐夺了回来,然后小姐就醒了,可是醒了之后竟然又把表小姐推下去了。”

    她说起这件事只觉得奇怪,那时候顾婼锦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拦都拦不住的就把人推下去了,可是现如今看着人明明好好的,完全没有问题,怎么就会突然间成了那个样子?

    “人呢?都有谁?你倒是说都有谁呀。”

    顾婼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别的。年年却啰里啰嗦的说了那么多,完全没有说到正题上。

    年年掰起了手指头,“承平侯,表小姐,沈家小姐,齐家小姐,小姐可以去问承平侯,毕竟是他救了小姐,他肯定看到的比着奴婢多。”

    “我要是去问他,还问你做什么?”

    顾婼锦咬紧了牙关,这原本就是一件关于她的事,她怎么去问别人?

    她是不是要挨个去问一问是不是你推了我?

    谁会是那个傻子,会承认这种事。

    “小姐不是不知道嘛,要是知道了哪里还需要去问别人。”

    年年只觉得委屈,毕竟是顾婼锦先问的,她也不过是回答了自己认为对的,怎么就被挤兑了?

    “小姐,其实承平侯还是很好的,至少他接二连三的救了小姐,要不然小姐只怕就要淹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说话。”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顾婼锦横眉冷对,她才不会感谢沈呈慕呢,那可是要她命的人,她若是感谢那成了什么了。

    年年却点了点头,她是很认真的,顾婼锦真的应该去谢谢承平侯,那可是救命之恩,不得不报,就算是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行的,毕竟这可是救命大恩。

    “你……”

    顾婼锦快要恨死年年了,她怎么能感谢沈呈慕,除非她死了吧。

    她要是不死,沈呈慕休想得到她的感谢。

    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要有个说法,她就是要把这个人揪出来,揪不出来便是她的无能了。

    “年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以后你会不会把我卖了都不一定。”

    “小姐,你多虑了。”

    年年只觉得顾婼锦想多了,她好歹也是顾婼锦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把顾婼锦给卖了。

    顾婼锦终究还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要不然她也不会上了沈呈慕的门。

    也许顾老夫人说的没有错,这再一再二不再三,可是顾婼锦已经是第三次登门了。

    “承平侯,好久不见。”

    “不久。”

    沈呈慕自然是不知道顾婼锦登门是为了什么的,毕竟顾婼锦能够再次上门,实在是让人意料之外。

    “侯爷难道就没有什么疑问吗?”

    虽然此刻顾婼锦自己都会觉得尴尬,可是自己想要弄清楚,总要上门的。

    “顾小姐难道来找我不是有事吗?”

    沈呈慕只觉得好笑,这个时候主动权虽然在他这里,可是也不是他一定就要用的。

    “的确是有事,侯爷救了我?”

    顾婼锦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如果这就是事实,她没办法不承认。

    沈呈慕倒是觉得有些好奇,这件事不是应该很早以前顾婼锦就应该知道的吗?怎么到了今日才说起来?

    “所以你是来感谢我的?”

    “自然不是,我就是想知道侯爷为什么要救我?”

    顾婼锦目的很简单,那就是要知道沈呈慕究竟是为什么要救她,他们之前似乎是并不相识。

    而且他们并不应该以这种方式相识。

    想起来上辈子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上辈子她在并没有落水,可是却对沈呈慕一见钟情,但这次竟然成了沈呈慕救了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从何而起。更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怕她重生了,可是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按照之前的来吗?

第二十六章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救人一命难道不应该吗?更何况是救你。”

    沈呈慕也不知道顾婼锦今日是要质问什么,可是他救了顾婼锦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哪怕抛开前情不说,救人一命也是应该的,顾婼锦难不成是有什么想法吗?

    他原以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毕竟他救了顾婼锦,顾婼锦无论如何也应该报答他,而不是放狗咬他。

    “为什么是救我?”

    顾婼锦最不明白的就是这里,为什么救她?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难道不应该救杜青萱吗?

    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什么,目的,沈呈慕接近她一定是有着目的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做没有好处的事。

    可是接近她能有什么好处?

    “我表姐……”

    “救人难道还需要理由吗?我是一个人,救一个人已经是无暇分身了,难不成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沈呈慕突然之间就发现了问题,顾婼锦来到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意。

    如果说是来感谢他的,也不是应该这样登门,更不应该是在这种时候,那么还能是来做什么的?

    这样的顾婼锦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对于他而言就好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不仅陌生,而且还莫名其妙。

    顾婼锦摇了摇头,她自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沈呈慕救了她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呈慕了。

    如今的确是有着救命之恩,可是上辈子杀了她也并不是不存在的,她如何能够忘记?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沈呈慕瞧着顾婼锦,满是审视。

    实在是顾婼锦太过于莫名其妙了。

    “我……”

    “留下来吃晚饭吧。”

    沈呈慕看着天色不早了,顾婼锦应该留下来吃晚饭的,既然来了,他总不能让人轻易的就走了。

    “不用了,我就是想着当日自己被人推下了水,想知道究竟是被谁推的?”

    顾婼锦不怕沈呈慕知道自己的目的,哪怕是就是沈呈慕推的。

    她一双眼睛直直的瞧着沈呈慕,生怕是错过了什么,毕竟一旦要是错过了,可就找不到真相了。

    “你是跑我这里来找人来了,怎么?你是不是怀疑我?”

    沈呈慕还是知道的,顾婼锦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就到了他这里,既然来了也就需要一个理由,可是这个理由又是因为什么呢?

    如今已经有了答案,可见顾婼锦是一个心思深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想到了他的身上。

    可是这件事就真的是他吗?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拿着顾婼锦的性命开玩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伤害到顾婼锦的。

    顾婼锦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可是如今能想到他的身上,自然也就能够想到别人的身上。

    “侯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敢怀疑,只是我明明感觉到自己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侯爷能否解答我的疑问?”

    顾婼锦现如今已经从沈呈慕的脸上看不到什么了,也只能放弃了,毕竟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如今沈呈慕的那张脸上反而多了一些释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从何而来。

    “我若是说了你会相信吗?”

    沈呈慕嘴角含笑,这原本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当时在场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多,不是他,总会是别人的,顾婼锦既然已经感受到了,那就说明是真的有人推过。

    “自然会相信。”

    顾婼锦给出的答案很简单,沈呈慕要是说了,她自然也就会相信的,毕竟沈呈慕好歹也是一个侯爷,总不能骗她。

    更何况这件事能有什么可欺骗的。

    可是沈呈慕却道:“这件事你不用关心了,我自然会解决的。你只需要记住了,是我救了你,对你有救命之恩就行了。”

    顾婼锦怎么能不关心,她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

    “侯爷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她明明记得不是杜青萱做的,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至于为什么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沈呈慕偏偏要在这件事上打哑谜,竟然顾婼锦都已经来了,那他总要给自己一个称心如意的机会。

    顾婼锦的仇他来报,总不能让顾婼锦陷入危险之中。

    他对这件事没有别的想法,仅此而已。

    他看见了,不仅仅是看见了。

    顾婼锦却不知道沈呈慕为何要维护这个人,告诉她难道不好吗?

    还是说这背后有着什么阴谋。

    可是沈呈慕在那之后竟然只字不提,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顾婼锦怎么能不觉得奇怪。

    是真真切切的奇怪,就好像沈呈慕把这件事忘记了一样。

    可是她人明明就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侯爷,我就先告辞了,祖母还在家里等着我。”

    “不用了,我已经派人去说过了,晚饭留下来。”

    ……

    顾婼锦当然不知道沈呈慕究竟是什么时候把人派出去的,只知道自己现在是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为什么要留下来吃晚饭?

    这是个疑问。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沈呈慕有什么很好的关系,对于陌生人沈呈慕当真就是如此的热情吗?

    更何况是和她这样的陌生人,他们应该是有仇的吧。

    毕竟沈呈慕不过才刚刚原谅她而已,留下来是不是也太牵强了一些?

    “侯爷家的饭的确是很好,可是实在是不能再打扰了。”

    “你不用觉得打扰,那么多菜我也吃不下,多你一个人也不多,更何况我已经说过了,你家里也不会担心的,晚些时候我会派人把你送回去的。”

    ……

    同样的一番话,如果顾婼锦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是在不久之前就听到过,可是为什么会有相同的话出现呢?

    她实在是有些弄不明白,难道是沈呈慕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癖好吗?

    可是夫妻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怎么就从来都不知道呢?

    而且她从来都不觉得沈呈慕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的热情,她难不成成了什么特殊的存在?

第二十七章 留下来吃饭

    她看向沈呈慕,只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沈呈慕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明明与之夫妻那么多年,可是竟然不知道。

    她直到死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对于沈呈慕而言,更是一个一厢情愿,破坏了他大好良缘的人。

    可是那么多年沈呈慕当真就对她没有半点感情可言吗?

    她自问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她面对沈呈慕都是安安静静的,从来都没有破坏过沈呈慕的事。

    更从来都没有让沈呈慕生气。

    她以为身为一个妻子,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惜根本就不是沈呈慕心仪的妻子,无论做成什么样子,只怕沈呈慕都不会满意。

    她想到这一点就会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原来这么多年就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说到底没人让她做那么多,可是她自己偏偏就是做了。

    现在说起来后悔已经晚了,可若是说真的不后悔,那根本就是假的。

    “侯爷为何总是想要留下我吃饭?”

    她突然就提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她问了沈呈慕真的会回答吗?

    沈呈慕似乎是愣了一下,面色异常,然后才说道:“一个人太无聊了。”

    ……

    仅此而已。

    可是沈呈慕有着太多的选择了,想来只要沈呈慕想要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哪怕是找一个人吃饭呢,无论找谁都行,没有人会拒绝的。

    “可是我不无聊,家里还有祖母在等着。”

    顾婼锦觉得他们并不是一样的,她还有亲人,可是沈呈慕似乎已经没有了。不对,沈呈慕还有母亲,就算是不为了别的,为了孝道,吃一顿饭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留下来吃饭有那么难吗?还是说我是在为难你?”

    沈呈慕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想为难顾婼锦,但顾婼锦根本就没有那个觉悟和他在一起。

    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他既然不想为难自己,那就必须为难顾婼锦。

    “没有,也没什么可为难的。”

    顾婼锦这一刻突然之间就学聪明了,她若是说是在为难她,沈呈慕又会做什么呢?

    这就是一个小人,而且还是一个会隐忍不发的小人,那么多年夫妻她都没有看出来沈呈慕有多讨厌她,沈呈慕能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吗?

    她既然明白了这一点,那就不需要试探了。

    如今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说不定这也只不过是沈呈慕一时兴起而已,过几天也就会没有那个兴趣了。

    她最多也只不过是陪着吃一顿饭,又不会掉一块肉,这原本就没什么的,那也就不要说那么多了。

    沈呈慕也就不再说别的了,只是静静的看着顾婼锦,好像要把顾婼锦看出一个窟窿一样,可是哪里会有那么容易。

    顾婼锦也只是静静的坐着,虽然不知道沈呈慕最近在想什么,可是自己的想法她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隐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晚饭时候依旧还是在沉默中度过,毕竟大家都没什么可说的了,也就只能默默的吃饭了。

    顾婼锦很是自觉的填饱了肚子,这一次根本就没有亏待自己。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桌子的菜究竟是谁准备的,可是她很喜欢,很好吃就是了。

    这没有什么别的可能,既然如此她倒不如好好享受。

    “我吃饱了。”

    可是沈呈慕吃的缓慢,至今都还没有吃完。

    沈呈慕却放下了筷子,“我派人送你回去。”

    顾婼锦最喜欢的就是沈呈慕的这一点,说到做到,这样很好。

    “多谢侯爷,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管沈呈慕是有多么的不舍得,可是顾婼锦却走的十分迅速,就好像是这里有不得了的事,让她必须要离开一样。

    回到家里要面对的自然是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都快要雷霆大怒了,她都已经说过了,不要去,可是顾婼锦偏偏就是要去,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她是十分的生气。

    当得知顾婼锦又去了承平侯府的时候她是气的不行,就差被气晕过去了。

    可是这里有什么的,这是顾婼锦的想法。

    “你怎么又去了?我说的话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是不是?”

    顾老夫人就差要直接拍桌子了,可是依旧还是忍住了内心的愤怒,并没有那么做。

    她害怕的也不是别的,就是害怕吓到顾婼锦,这但凡要是家里另外两个,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更不会让她如此的生气。

    “祖母生气了?”

    顾婼锦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毕竟现如今顾老夫人气的不得了,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来。

    “我能不生气吗?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不要去,不要去,那样的人你招惹一次也就够了,难不成还要再招惹一次吗?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吗?”

    顾老夫人是苦口婆心,她知道顾婼锦不过是第一次来上京城,所以对一切事情都很好奇,可是招惹达官显贵这种事,一次也就足以有了教训,干嘛还要做第二次呢?

    这根本就是在自己找死,谁又能拦得住呢?

    她算是知道了,自己是根本拦不住的。

    任她再怎么的苦口婆心,也是没有办法的,这种事还是需要顾婼锦自己去体会,自己去领悟,如果体会不到,领悟不了,那便是滔天大祸。

    “可是我去找他也是有理由的,祖母难道不理解吗?”

    顾婼锦始终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认为能屈能伸是一种美好的品格,她如果要是能够做到,有些事自然也就不需要经历那么多波澜了。

    “我知道你有理由,可是那现在已经不算是理由了,你不需要再去道歉了,家里已经不在乎这件事了,你应该能明白这个家里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颜面,你能不能别再出门去丢人现眼了?”

    顾老夫人不得不说了重话,毕竟顾婼锦根本就不知道分寸,这个时候如果她要是再不提醒,将来迟早还是要生事的,可是那怎么能行。

第二十八章 名声颜面

    “祖母觉得孙女错了?可是我却分明就是有理由的,既然有理由,为什么不能去?”

    顾婼锦想要据理力争,毕竟这次去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何人推她下水而已,并没有掺杂别的感情,仅此而已,为什么就错了呢?

    “有理由也不能去,那毕竟是侯府,你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招惹,像什么样子?你可知道女子最注重的就是名声,如今你总是上门去难不成是有什么想法?”

    顾老夫人已经很早就提醒过顾婼锦了,那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承平侯说到底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顾婼锦就真的能够算计的过对方吗?

    她看根本就是不行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出现在的事。

    “我没有,怎么可能。祖母你多虑了。”

    顾婼锦怎么可能会对沈呈慕有什么想法,毕竟那是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事,而且下辈子也不可能。

    她上辈子已经为之付出代价了,这辈子怎么可能还会重蹈覆辙。

    她就算是去死,也不可能会有什么想法的。

    “如今是我多虑吗?分明是你让我多虑,你可知道现如今自己的身份?你是丞相的女儿,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难不成是要让人知道你与承平侯有私吗?那丞相府成了什么了?你到如今是还不明白吗?我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你当真就半点都听不进去吗?”

    顾老夫人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生气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顾婼锦,顾婼锦但凡要是能够识趣一些,她也就不至于在这里说这么多了。

    顾婼锦不过是才刚回来而已,初来乍到,也许不明白那么多事,她可以理解,可是都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了,这还让她如何理解?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丞相府的颜面,祖母当真以为我是一个厚颜无耻的吗?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如今所做的事有哪一点不是为了丞相府,祖母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我?”

    顾婼锦如今也是有道理的,她自然是不愿意让别人想那么多的,可是有些事她不得不去做,如果要是做不了,她只怕会后悔一辈子。

    更何况如今她原本是不愿意的,是沈呈慕……

    说到底还不是她惧怕沈呈慕的威势,要不然她何至于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你让我如何体谅你?顾婼锦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事,难道自己不知道吗?那承平侯怎么就留你吃晚饭了?一次又一次,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想?如今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这个时候才回来,你让我如何不担心?”

    顾老夫人当真就有那么肤浅吗?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如何能不让人多想,如今顾婼锦父母不在身边,她这个祖母自然不能宽于管教,更何况是这种事。

    一次她可以理解,可是第二次她完全做不到理解,而且没办法接受。

    顾婼锦当然知道沈呈慕的做法很是让人难以理解,毕竟留她吃饭这原本就是一件不该发生的事,可是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办?

    “祖母,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了。”

    她今日既然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怎么可能还会有以后。

    她现如今已经想的很清楚,很明白了。

    沈呈慕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总是有着理由的,那是其中肯定有着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做徒劳无功的事呢,还是自己去寻找答案比较好。

    自此以后她和沈呈慕总不会再见面了的,顾老夫人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你的话我能相信吗?”

    顾老夫人却产生了疑问,顾婼锦的话真的可以让人相信吗?

    最近顾婼锦的种种举动很是可疑,让她总是不知所措,如今就算说了又能如何?

    “自然可以,祖母放心,我既然都已经说了,那就绝对会说到做到的。”

    顾婼锦说出口的话自然会做到。

    顾老夫人这才放松了语气,“你能明白最好,如今我是在提醒你,京城里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你也不知道,万一要是被人骗了可怎么办?更何况还是个男人。婼锦我的苦心你可以明白吗?”

    顾婼锦好像是可以明白,毕竟这种事说多了就是她上赶着,她又并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而且还知道这种事很丢脸。

    可是上辈子她却做的乐得自在,到最后甚至还不惜嫁了出去。

    可以见的顾老夫人当时有多生气,可是这对于她而言都不是重要的,哪怕是有人的苦口婆心,哪怕是有人真心实意的劝阻,可是她通通都不在乎,在乎的也只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可是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死得很惨,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自己作来的,没有任何人的胁迫,也没有任何人的威逼利诱,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她失去了所有。

    “孙女明白,孙女断然不会做不应该做的事,更不会让祖母丢脸的。”

    可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颜面,但颜面问题对于这个家而言至关重要,至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知道你是一个聪明孩子,自然绝对不会做愚蠢的事,那承平侯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家,你可要好好想想自己的将来,绝对不能泥足深陷。”

    顾老夫人终究还是忍不住多说一些,她知道顾婼锦年轻,想的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通透。承平侯那样的人家的确是大富大贵,可是那样的人家需要什么样的人相配?总不会是顾婼锦这样的,顾婼锦若是能够识相一些自然也就能够明白那是一条不归之路,不是一般女人就可以走上去的,可若是想不明白,一头扎进去,那可就糟了。

    顾婼锦却接连说明白,知道了。

    她也的确是真的明白,她已经吃尽了一厢情愿的苦楚,怎么可能还会再犯从前的错误。

    更何况这一辈子早就已经没有了一见钟情,有的只是仇恨。

    她就算是再怎么不济也绝对不能看上沈呈慕,这辈子嫁猪嫁狗,也绝对不能再嫁给沈呈慕。

第二十九章 又有人落水了

    又是一个天朗气清的好天气,顾婼锦早早的就要出门了,可是一想到要面对杜青萱,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天气有多好,只觉得人有多麻烦。

    可是偏偏她就是不能够翻脸,也不知道这该如何是好。

    可是如果要是照此以往下去,她迟早是要接受不了的,毕竟日子难过。

    可是依旧还是要出门。

    “小姐,该出门了。”年年是不需要跟着去的,自然也就不理解顾婼锦的感受。

    可是顾婼锦的痛苦何人才能够理解。

    “年年好好看着家里。”

    顾婼锦嘱咐着年年,但其实哪里需要嘱咐,年年在家里一直都是老老实实的。

    “小姐放心,奴婢我会照顾好那两只狗的。”年年知道顾婼锦在担心什么,无非是那两只狗而已,既然担心,她一定会照顾好的。

    顾婼锦也就只能放心了,毕竟现如今这个时候担心也只不过是多余而已。

    尚贤馆。

    来到这里的人都很自觉来得很早,毕竟下午有着属于自己的享受时光,上午的日子也就没有那么艰难了。

    杜青萱当然也不是那个例外的,今日来的也很早,第一件事也不是做别的,自然是找上顾婼锦。

    可是她说了一件事,让顾婼锦很关心。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齐嬛儿在自家花园里,失足掉进了水里,说是见到了鬼,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杜青萱带来的这一消息顾婼锦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她与齐嬛儿交集并不多,也只不过是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而已,说到底这个人于她而言没什么的,可是这落了水就不一样了。

    她也落了水,这难道是巧合吗?

    可是这得是什么样的巧合才会一前一后的落水?

    但昨日沈呈慕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是会为了她报仇雪恨的,可是这又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昨日沈呈慕的种种举动实在是可疑,知道而不说,那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她想多了,还是沈呈慕做多了?

    “齐嬛儿那一日在你家吧。”

    她只能再确认一遍,毕竟年年说的啰哩巴嗦的竟然一点都没有说到正题上,齐家小姐,究竟是哪一个齐小姐她还不知道呢。

    她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冤枉了好人,可是也绝对不能冤枉的坏人,坏人就是坏人,根本就不需要同情。

    “你说的是哪一日?”杜青萱有些不明所以,毕竟顾婼锦根本就没有指明究竟是哪一日,她哪里会知道。

    可是突然之间就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一日,顾婼锦有哪一日去了她家里,还不是那一日,大家都过的不好的那一日。

    “在的,的确是在,有什么问题吗?”

    顾婼锦只觉得问题大了,而且是很大很大的问题,这是不是说明那个真正的凶手就是此人?

    可是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这巧合究竟从何而来?难不成真的是沈呈慕?

    她不愿意相信,一点儿也不愿意相信。

    “表姐应该记得那一日我落了水,可却是有人推的,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看着杜青萱,想要看一看杜青萱的反应。

    可是不曾想杜青萱竟然是满脸的惊讶。

    “怎么会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杜青萱听到这种事怎么可能会不生气,顾婼锦是被人推下去的,她还一直以为是顾婼锦失足落水,不曾想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事。

    “我不确定,不敢乱说,后来才想起来了,可是依旧还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顾婼锦瞧着杜青萱竟然没有半点的可疑之处,也不知道究竟是装的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可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是谁做了这事,让她进了水里。

    此人其心可诛,她不得不揪出来,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你觉得是她!”

    杜青萱是何等的聪明,这就反应过来了,如今顾婼锦有着怀疑,又问起此事,想必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总要弄明白了这件事。

    要不然这件事根本就没办法过去。

    有人想要伤害顾婼锦,而且还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未免也太嚣张了。

    怪不得顾婼锦把她也推下了水,想必就是有着这样的原因在先。

    毕竟顾婼锦是在她家落的水,而且现如今还怀疑是有人推的,那肯定是确有其人,她无论如何都是责无旁贷。

    如今顾婼锦所有反常的举动终于有了解释,可是为什么之前竟然只字不提呢?

    “不敢说。”

    顾婼锦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轻易下定论的,如今说不定就是巧合,万一要是真的是巧合,她却下了定论岂不是不好。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谁推了你还不知道吗?你看没看到人?”

    杜青萱现如今甚至是比着顾婼锦还要着急,毕竟事情发生在她家里,顾婼锦又是她表妹,受了这样的欺负可怎么得了。

    她就觉得奇怪,顾婼锦原本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间就落水。可是却因为顾婼锦之后的举动气到她了,她才没有认真追究,现如今也是时候应该好好的追究一下了。

    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弄了这些手段。

    顾婼锦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人,正因为这样,我才什么都不敢说。”

    她倒是要看看杜青萱是何反应,这件事和杜青萱又会有多少的关系呢?

    总之她不愿意相信和杜青萱半点关系都没有,要不然沈呈慕怎么可能会维护。

    “你放心,这件事我来查。在我的家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断然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杜青萱还是有这觉悟的,这种好事可还真的有人做得出来。

    “想来我当时不过是想给你接风洗尘,这才找了几个人在家里,不曾想竟然会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我的错,也难怪你会生气。”

    “表姐客气了,谁又会想到会出这种事呢,我也是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对表姐……”

    顾婼锦并没有直接把话说完,后面的话留着杜青萱自己体会好了,究竟是对是错,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

    她是不愿意冤枉任何人的。

第三十章 看望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有那么小气。”

    杜青萱早些时候是对这件事疑点重重,只觉得顾婼锦疯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她也就没有那么小心眼了。

    更何况在这件事里受了委屈的也是顾婼锦,她还听说顾婼锦放狗咬了承平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故。

    但承平侯生没生气也不知道,看来她需要了解一下这件事,帮一帮顾婼锦解决问题了。

    可是说来下帖子也不过是试探一下,毕竟她与承平侯不熟,可是没想到承平侯竟然当真是够给面子的了,真的来了,还救了顾婼锦。

    说起来是应该好好谢谢承平侯的。

    但顾婼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得罪了承平侯。

    顾婼锦只觉得是自己没有肚量了,要不然何至于坐在这里说这些,可是杀子之仇,杀己之恨,哪里会有那么容易就轻易化解的。

    “我想去看一看齐家小姐,毕竟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而她落了水,也是可怜的很。”

    “也好,说起来齐嬛儿与我交好,不一定就会做这种事,可是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放心好了。”

    杜青萱言道。

    当日尚贤馆下学,顾婼锦和杜青萱就同路到了齐家。

    齐嬛儿是工部尚书嫡女,杜青萱来到上京城之后与之交好,也算是有些交情。

    工部尚书并不在家,也就不需要拜见,表姐妹二人直接到了后宅,见了人。

    齐嬛儿身边的小丫鬟碧翘前来引路,可是一路上都是满脸担忧的神色,就好像是她家主人不好的样子。

    杜青萱问道:“你家小姐如何了?”

    “杜小姐想必是不知道的,我家小姐自从落水之后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就说遇见了鬼,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鬼。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要好好的将养着。”

    碧翘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毕竟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杜家小姐和自家小姐交好,她也就说的多了一些。

    “可有换个大夫看看?”

    杜青萱言道。

    她心里其实还是有着担心的,虽然不是闺中密友,可是也是一条人命。

    “这一日大夫换了好几个,如今夫人正忧心不已。如今杜小姐来了可要好好的劝劝夫人,切莫太过于忧心了。”

    碧翘虽然也不知道这究竟管不管用,可是还是要说,小姐要是不好,家里始终不安宁。

    “好。”

    很快两个人就见到了齐嬛儿。

    齐嬛儿这个时候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是齐夫人正在照料着。

    见来了人齐夫人这才擦了擦眼泪,她见自己的女儿成了这样,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那又如何,依旧还是如此,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偏偏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们来了。”

    “齐夫人安好。”

    杜青萱和顾婼锦纷纷问安,毕竟这是长辈。

    “多谢你们能来看她,可是她刚刚喝了药,不过才刚躺下而已。”

    齐夫人瞧着齐嬛儿,一时间又忍不住,悲伤不已。

    “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会出这样的事?”

    杜青萱很是奇怪,说起来顾婼锦是被人推到水里的,齐嬛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呢,在自己的家里突然间就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祟。”

    齐夫人就是觉得齐嬛儿是中了邪,要不然绝不至于成了这个样子,可是自己的丈夫却根本就不相信鬼神之说,就这么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便应该请个法师来看一看,要不然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

    杜青萱看着齐嬛儿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这一日的光景,竟然觉得整个人都消瘦了,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这样的病终究还是要请人来看一看的,要不然怎么会好的了。

    “的确是该如此,可是你们伯父是个倔脾气,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东西,我也无能为力,只盼着她自己能够好起来。”

    齐夫人也不怕说出去被人笑话,在这个家里,她根本就做不了主,做主的是丈夫,如今说不行就是不行,哪怕是在人命面前也是不行的。

    “那可如何是好?”

    杜青萱眉头紧皱,竟然不知道齐嬛儿的父亲竟然是如此不知道变通的,也难怪在朝堂上处处受阻。

    “表姐,想必她是落水受了惊吓,这个时候还不如找一个好大夫来得好,我也落过水,表姐也是,应当明白当时有多害怕。”

    顾婼锦却不觉得这种事需要求神问佛,可是说害怕,不过是心里害怕而已。

    心里害怕就证明心里有鬼,心里有鬼就一定有猫腻,她可从来都不觉得这种事有多难。

    “也是,那个时候的确是很害怕。”

    杜青萱想了想,只觉得有些道理,自己落水的时候就更害怕了,她不会水,差一点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可是哪里去寻好大夫,这些大夫原本都是好的,可是偏偏在她这病上竟然就成了庸医了。”

    齐夫人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都已经一夜了,昨夜落水,可是今日竟然依旧还是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那些大夫都看不好的。

    “是吗?”

    顾婼锦走进了去看,只见齐嬛儿面色煞白,白的好像是一张纸一样。

    “呀!”

    突然间齐嬛儿竟然睁开了眼睛,把顾婼锦吓了好一跳,她连连后退。

    杜青萱扶住了她。

    “她醒了。”

    齐夫人连忙看了过去,只见人的确是醒了过来。

    “嬛儿你怎么样了?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齐嬛儿却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到了鬼一样,忽然之间大叫了一声:“啊……”

    顾婼锦和杜青萱皆是吓了一跳,都往后退了一步。

    “嬛儿,你这是怎么了?别怕,别怕,娘在这里。”

    齐夫人安抚着齐嬛儿,生怕在外人面前齐嬛儿做出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来。

    可是齐嬛儿直直的坐了起来,盯着顾婼锦和杜青萱就瞪大了眼睛,当真是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

    “娘,我害怕。”

    然后齐嬛儿就哭了,泪如雨下的样子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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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夫人娇且贵介绍:
顾婼锦到死都不曾想到自己竟然是被狗男人的一杯毒酒灌死的。
身为丞相的嫡女,亲姐姐是皇后,亲大哥是将军,根正苗红的名门贵女,一时想不开自甘为妾嫁了那承平侯沈呈慕。
多年的陪伴得不来一个正室夫人的名分,可以,只要他不娶妻,她便是府上唯一的夫人。
可是美梦破碎的那一日,她分外的清醒。
父亲身死,姐姐皇后被废,哥哥战死沙场,狗男人带着表姐上门认爱,人生是何其的狗血。
奈何她到最后都不曾说出口腹中已有骨肉。
一朝重生顾婼锦回到了对沈呈慕一见钟情的时候,这一次她恨不得扣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重生一世,她誓要扒开那些伪善的皮囊,护住一家上下。
——沈呈慕的世界——
一觉醒来带着前世记忆的沈呈慕再一次看见自己当做是白月光一样夫人的时候恨不得抱头痛哭。三番两次的落水,他上门送关怀,可是眼前这个粗鄙无礼,闲散怠慢,装疯卖傻的顾婼锦是怎么回事?
他的温柔大方,知趣识礼,善解人意的夫人哪里去了?
迎接他的还有两只大傻狗,看见他就不歇腿,一路追了三条街。
一日忽然传来消息顾婼锦要成亲了,沈呈慕拍案而起,他怎么不知道。
上门抢亲,暴揍新郎,抢走新娘。
沈呈慕:夫人我手冷。
顾婼锦:剁掉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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