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无心和尚
寺庙额大门敞开着，有些陈旧的普通木门，连漆都没有上，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直可怜得被风摇摆着。
走进去，一个小和尚正在拿着扫帚扫着地，听见了脚步声，也没看他们，就算是从他身边走过，脚都踢到扫帚上了，愣是没抬头，好像有人进来了和他没有关系。风羽好奇地看着他，想要出声问些什么，却是被老黄给拉走了，他压根就没有看那小和尚。
“这~”
“闭嘴，继续走。”
风羽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只能悻悻地跟在老黄身后，看着他拄着拐棍，明明没有瘸腿，非要拿个拐棍撑着，要不是看见他用拐棍杀人，真以为他是个骗子。只有真正见到过的人，才知道这根拐棍的可怕，不，是他的可怕。
越往里走，碰见的和尚越多，不过也就是小两位数而已，前面的年轻，后面的年长一些，也没什么别的变化，就连拿扫帚的姿势都一样，都是在扫着这飘落的枯叶，往旁边堆积着。
终于，就快要走到一扇小小的木门时，突然，一把扫帚横挡在了两人身前，“阿弥陀佛，两位请留步。佛门清净之地，两位身上杀气太过旺盛，可能不适合此地，还是请回吧。”
语气中肯，但是没有半点给人商量的余地。老黄人狠话不多，灰白长发无风自动，拐棍落地，那强大的真气从地面上一直震到了里面，所有人都是同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中是惊讶和提防。
“原来是位高人，师傅早已养性多年，不见客，还望施主休要怪罪，原路返回吧，此地不适合香客，更不适合武者。”
老黄没搭理他，只是冲着那小木门喊道：“今日我来，是与你做一笔交易，这么久不见，难道要一直闭门谢客吗？还是说，你都忘得差不多了。”
声音由真气散发开来，所有人包括风羽在内，无不掩耳后退，一句话便是传遍了整个无心寺。
真气消散，风羽使劲儿揉了揉耳朵，还感觉整个脑袋都在晃荡，就好像被困在了钟下，被人重重一下敲响了金钟，“我说老黄，你下次出手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我这扛不住啊，现在还眼冒金星儿呢。”
“所以说，你弱。”不回头直接给了这么几个字，愣是呆的风羽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我~，得，你厉害，你说的都对，我不顶嘴。”
好半会儿过去了，里面依旧没有动静，不过那些和尚们倒也没再说话阻拦，估计是知道自己也没那能耐，只能在一旁乖乖看着。
这时，终于有一道年迈的声音从那寺庙最里面传了出来，声音不似老黄这般霸道，倒是平和静心，让人如沐春风。
“阿弥陀佛。”
“不愧是高僧啊，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杀性那么重。”
风羽逮到机会就想着鄙视老黄一句，以报侮辱之仇，打又打不过，嘴皮子还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老黄冷笑了一下，压根就没当回事儿，“是啊，我在英魂上上孤独了十几年，那漫山的孤魂野鬼都没能找到压制我杀性的办法，这个老家伙倒好，这满手的鲜血倒是让人蒙了双眼，还真是高僧做派啊！”
特地强调了高僧二字，无情地嘲讽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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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旁边的和尚们却没有半点动静，似乎是不敢，也是默认了这个事实。
一扇门打开，一个老和尚走了出来，身上的僧袍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颜色凋敝，线头也很多，胡子也是密布了半张老脸，但那精气神可不是老态龙钟，可与老黄相比。一脸温和的笑容，深深的皱纹就像是老树皮一样，但并不吓人。
“黄泉施主，快二十年未见，风采不减当年啊。”
“彼此彼此，怎么，这么多年里，又杀了不少人啊？我看你身上的血腥味儿很重，该不会每年总有那么几个倒霉鬼吧。”
“阿弥陀佛，呵呵，每年总有那么几个，没忍住，贫僧杀完他们，会给他们超度的。”
这就承认了？风羽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个世界陌生了，不是没见过和尚，不过刚才还是德高望重的样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笑眯眯地承认自己年年杀人了？而且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好像认识很多年了，不是说不配做朋友吗？这是几个意思？
老黄指着身旁的风羽说道：“这是我孙子，带他来见见世面。小羽，这位是无心和尚。”
风羽翻了个白眼，心中怒骂着老黄这老东西占他便宜，不过嘴上可没敢说出口，收回表情，略显恭敬地朝着无心和尚说了句：“前辈好。”
那老和尚只是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仿佛一座大山压了过来，风羽突然便是肩头一弯，差点没跪下去。
“筋骨很不错，你自那一天之后，不是从不收徒的吗？怎么，见猎心喜了？”
“他还不是我徒弟，也不配，我这一辈子也只会有一个徒弟。”
“那你还把他带到我这儿来，如果我忍不住，他可是就没命了。”
老黄点了点头，“我既然带过来，那就随你了，不过，他要是死了，你这儿除了你也就都不用活了。就看你舍不舍得。”
“阿弥陀佛，能不能活，得看他的造化了。”
无心和尚再次看向风羽，这一次没有给他施加压力，而是双目突然变成了金色，金光之下，能够洞穿一切。
“金刚体魄，只是过于残缺，看他这身真气修为，应该不是佛门弟子。”
“之所以交给你，当然就是因为这幅残缺的体魄，也只有你能够将此邪性修成真正的金刚不坏之身了。”
“阿弥陀佛，金刚不坏之身，乃是少林无上绝学，非佛门易筋经心法不可为。”
老黄咧开嘴大笑着，那只有一半的门牙有些让人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他就不会易筋经呢？而且他这金刚体魄也是你那好徒弟给的，难道你认不出来吗？哈哈哈！”
无心和尚的微笑表情终于有些动容了，他那金色目光中开始闪耀着杀气，若隐若现，让风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眨眼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风羽诧异地环顾四周，这一片漆黑的洞天之中，只有那头顶上的繁星点点，依稀有着几乎被磨灭的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风羽如同无头苍蝇似的在这黑暗中找寻着出口，偌大的空间没有一个人一件东西，空荡荡的，原以为会有指路明灯的星光排列，此刻也是错综胡乱，没有半点规律可循。
越走越着急，终于多了一丝恐惧的风羽开始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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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攻击着，东一掌，西一掌，拼命地催动着自己的真气，但都如同石沉大海，连点水花都没能起开。
“喂，这到底是哪儿？你是什么人？”
打累了的风羽也不管看不清地面上有什么，直接就是坐了下去，他相信老黄会救自己，可是没由来的又有些担心和害怕。这二人只怕是打不起来的。
渐渐的，风羽也疲了，开始席地打坐调息，慢慢修炼着，反正一时间自己也找不到办法。不过老和尚要真想杀了自己，也不至于费这么大力了。
易筋经乃佛门无上心法，风羽莫名的开始练起了这个玩意儿，也不知道是被谁牵引着。
体力慢慢恢复，那佛法竟是变成了一道道口诀文字围绕在他身边，一串又一串地将他包裹了起来，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在他睁开眼的那一刻，这些金光文字好似活了一般，不断地摇摆着，嗖的一声飞上了那天空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佛像，那相貌威严，就是那少林寺大殿上供奉的佛祖。
“你是谁？这片天地的主宰？”
“阿弥陀佛，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也可以是我，你也可以是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我很好奇老和尚的这武功竟如此奇妙，但我不想也不愿与你在这掰扯，能不能给条出路，老黄很显然是不想管我了。”
“阿弥陀佛”
佛号响起，却并非是那佛像口中说出的，在那佛像身前，一个小小的身影盘坐在那儿，穿着一身白色的僧袍，眉心一点红，让人觉得已悟大道，不似人间。
只是一句佛号，他没有再说任何话，金光开始下坠，变得与风羽同高，二人前后相对，盘膝而坐。不过那白衣僧人的一双眼睛睁开，有些让风羽差点沉沦了下去。
这和尚面容很好，一双桃花眼很是妖媚，眉心的那颗痣更是分外妖娆，绝对的美男子，即便没有头发，也是挡不住那魅力。
风羽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都快咬断了才转醒过来。
只见眼前又是换了一副景象，那白衣僧人周围，群莺环绕，一个个美貌如花的女子在那莺歌燕舞，衣不蔽体，有些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一双双修长白皙的娇嫩手掌，显得很是美丽动人，那白衣僧人的身上到处抚摸着，嘴里更是含春般的笑着，直入人心。
年轻僧人不为所动，一心修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好像是在看着风羽，想要告诉他什么。
突然，僧人的脸上变得七彩斑斓，颜色不断地变化着，眉头蹙起，合十的双手忍不住地颤抖，好似是在煎熬，很痛苦的样子。一番挣扎之后，双眼再度睁开，那双眼睛更加的吸引人，就好像想要融入他的眼睛当中去。
嘴角的笑容宛若桃花盛开，粉红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上，也包括着他身上那些美丽女子。
粉红色的云雾越来越浓重，风羽已经看不见里面的人了，但那让人面红耳赤地喘息声却是更加的猖狂肆虐，淫笑声也从白衣僧人的口中传了出来，伴随着那女人的放荡不堪，慢慢消失在了原地。
风羽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更加的黑暗，连那本就无光的星星都不见了，看不见任何东西，直至一束金光从天而降，照亮了他的一切和自己。
第四百九十七章 春色幻象，瀑布石洞
金光下，风羽被晃的睁不开眼，再回头，已经身处一片鸟语花香的桃花林里，蓝天白云，小桥流水，好不自在，整个一不通人烟的世外桃林啊。
最让他惊讶的，是那些在自己身上乱摸的小手，四周看去，一个个绰约女子正搂着自己，对自己妩媚地笑着。风羽一时间面红耳赤，都忘了推开她们。自己除了那一晚，可真没怎么跟女人这么打过交道，实在是有些颤抖着手不知道怎么操作了。
“你们是谁？为何要找上我？刚才那和尚呢？”
“哈哈，哈哈，公子，如此美景，一起快活啊！”
“来嘛，来嘛，奴家什么都会哦，保管让公子满意！”
“就是嘛，来，一起先划个拳吧，谁输了，脱一件衣服哦，公子好几件，奴家可就这一件哟！”
那声音犹如要把人引入十八层地狱，却又是心甘情愿。风羽赶紧挣脱开来，急忙撇开视线，捂住耳朵。
那桃花林四周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粉红色烟雾，风羽知道这东西绝对有问题，刚才的那白衣僧人就是迷失在了这烟雾之中。自己想要挣扎，竟是被那些女子轻靠着，又贴了上来，用不出半点力气。
慢慢地，风羽也是完全沉浸在了那粉红之中，无法自拔，也不知道是何东西，这般厉害，直接迷了心智。
连寻常静心咒都不知道的风羽，根本比不上那白衣僧人，眼珠子瞬间就是跟着那烟雾变得粉红，不知不觉间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少，不停地有人抚摸着自己，亲吻着自己。风羽只觉得自己全身麻痹，好似身处天堂一样。
对于一个年少方刚的正常男人来说，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场景了吧。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光着膀子的风羽，双眉之间的那一点，猛地金光放开，浑身真气涌动，那股力量再度显现出了一尊佛像，只是更像那白衣僧人而非佛祖。
白衣僧人盘坐空中，最终念着佛号，似是屈辱和不堪，又像是愤怒和仇恨，目光看向那粉红骷髅中的年轻人，终究是叹了口气。
“阿弥陀佛，极乐非极乐，何苦自来哉。”
粉红烟雾中，风羽的眼睛被金光覆盖，意识霎时间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有些后悔和厌恶自己。
“呸，什么东西！这竟然都管不住自己，又不是纯情小处男了，她们能有两个师姐好看吗！就是个垃圾的玩意儿，再陷进去回头就把自己给剁了！”
一股脑地骂着自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伸出手去，云水软剑飘出，风羽想到了江星晚和花妖娆的模样，顿时寒气释放，那乾坤合气诀全力运行阴字一脉，冰冷的感觉比之那静心咒似乎有用多了。眼神清明之下，真气暴动，那股寒气震开自己边上的片缕女人们，连着那粉红烟雾都给彻底冰封住了。桃花林顿时变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将自己也给冻住的风羽，全身气势终于回到了巅峰，龙卷之势龙啸升天，将那头顶冰块震得粉碎。人剑向上腾空飞去。
带着满腔的怒气，一招剑聚风云，连着那九天的雷霆之力。原本湛蓝的天空，忽然风云大作，灰黑的乌云盖住了整片天空，蓝色的闪电在那云中忽隐忽现，雷声滚滚，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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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灭杀！”
毫不犹疑地将全身的力量都激发了出来，誓要与这片天地同归于尽！以洗刷屈辱！
漫天的剑气肆意纵横，满树桃花成了碎雨落下，溪水倒飞上天，那一击落下，几乎是毁去了这美好的一切，不留片刻芳华。
从空中掉下来的风羽直接落在了溪水中，冷冷的冰水刺激着光膀子的皮肤，风羽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毁了。
“多谢高僧相助，晚辈心中感激不尽。”
没有人回答他，不过风羽也大概知道了，高僧曾经遭遇过的事情只怕是让自己经历了一遍，只是很可惜，自己竟然不能从中解脱出来，还得需要前人指点。
风羽自嘲地笑了笑，“呵呵，难怪老黄一直说自己弱，还真是弱的可怜啊。”
眼睛一转，已是回到了那无心寺中，风羽左瞧右瞧，依旧是站在原地，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无心和尚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弥陀佛，既然是他的执念想要助你，那你便留下吧。”
谁的执念？
风羽想起来了刚才梦中的那个白衣僧人，难道是说他？
“前辈和那白术是？”
“阿弥陀佛，玄风是我师兄。”
“那您岂不是少林寺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西夏？”
无心和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便是朝着那擅小门走去。
老黄走到风羽边上，小声地解释了一句，“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很好，一起入得少林，当年白术也是为了救他才最终成了那个样子，这个老和尚伤心欲绝，自此一念成魔，别看他道貌岸然的样子，实则杀人无数，可一点都不比我少，往来这无心寺的人估计没一个能活着回去的。”
“老黄，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也认识白术？”
“见过几面，不过是在他还是玄风和尚的时候，与他同归于尽的千灭，是我一个朋友。”
“你和前任剑圣是朋友？那和这老和尚岂不是敌人？”风羽有些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老头，不仅姓氏奇怪，就连江湖经历都是这般的不一般，自己老爹从哪儿找到的他？
“都是往事了，先进去吧。”
两人跟着无心和尚的脚步来到了这处山涧上的悬崖峭壁，其余的和尚们好似什么都没看见，继续低下头扫着自己的地。等到那扇小木门关上，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就好像无心和尚的心境，一直停留在了那一天，从未离开过。
三人看着那溪水源头的瀑布，无心和尚点了点那瀑布的最中间，“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里面有我当年学习易筋经和金刚不坏之身的一些心得，我可以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能领悟多少，是你的造化，也是你与我佛的缘分。”
风羽没有答应，而是转过头看着老黄，在这里，老黄才是他的顶心骨，来到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差点可能死了的，人总想着找一些依靠和慰藉。
老黄根本不看他，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一般人来到这里，期限只有七天，到了时间必须出来，出来后有一个考验，只有你能参悟佛法或是看见那最高天机，才能离开。”
“那要是我参悟不了呢？继续留下来参悟？”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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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老和尚为什么会杀那么多人？他以杀入道，离他自己的佛已经太远了，他根本悟不出那至高天机，所以一直在等，等一个点开他的人。不过，如果你帮不到他，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无心和尚身形突然近在咫尺，“阿弥陀佛，看在你与玄风师兄传承有缘的份儿上，我多给你七天造化，如若不成，黄泉老施主也救不了你。”
风羽再次看向老黄，嘴巴张开，还没说出口半个字，人就已经被一道真气席卷，飞到了那瀑布后面，一下子摔倒在了那山洞之中。
揉了揉自己的腰，想要看外面，却是被那洞口不知名也看不见的屏障给弹了回去。
“小施主，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记住，十四天后，我会再来找你，在此期间，你走不了。”
老黄也跟了一句，“好好学你的，真打起来，我也没有赢他的十足把握，未必护得了你，你最好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我先回青州城，十四天后再来接你。”
风羽气得只想骂娘，不过想到外面那两人的实力，还是心中想想算了，不然就怕嘴巴张开都能被知道，这老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就怕真一巴掌送自己去西天极乐了。
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了，两人早已离开，风羽也不知道老黄说的交易是什么。
“我还没问呢，在这里十四天，还弄了道屏障在这儿，我吃什么喝什么？”
也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在这山洞里逛了起来。
石壁上都挺光滑，也有光线，相比应该有小洞口能够通外界，不过也没打算走，这座山里面，估计自己是跑不掉的，万一出去就被杀，还不如现在这儿苟延残喘几天呢，说不定自己也真能悟个什么东西出来。
一座石台上，中间放着个莲蒲，应该是打坐用的。风羽拿出自己的火折子，点燃了起来，在那墙壁上照着，按常理说，秘籍都会刻在墙上才符合世外高人的身份。
“心得，秘籍，心得，秘籍，都在哪儿呢？快点出来给我答案。”
找了小半天下来，竟然都没发现，“只剩那个藤蔓了，这后面要是再没有，估计就只能等死了。”
风羽拔出云水剑，几番劈砍下来，剑气将那些藤蔓砍得是七零八落，终于是露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看着那一排排字迹和小人图，风羽总算找到了件儿顺心的事。
“果然在这儿，先看看再说。”
风羽找到了两边的油灯，将之点燃，然后坐在了那石台上，慢慢斟酌起这上面的字画。要不是之前跟空问一起探讨了许久，学会了易筋经心法，对这佛门武学也有一定的了解，估计是真的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怪前面来的人都死了，这要不是知晓佛理，估计读都读不通，别说学了，那些心比天高的人真是可悲啊，何苦来哉。”
这里到点儿了，倒是还真有饭菜被扔进来，估计也只有无心和尚有这能耐了，将饭菜完好无损的原封不动的扔进山洞口。吃了两顿之后，风羽就再没脾气了。
真要是拿鞭子抽他，他保证不吭一声，可你这每餐都是白面馒头，让他实在是有些倒胃口，只能就着山洞里的水源强忍着咽下去，想要说话，估计也是没戏，有的吃就不错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少林绝技
连着三四天下来，风羽几乎是除了睡着了，一刻不停地思考学习着那墙壁上留下的痕迹。这个时候，天才大脑和武学天赋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记下这整个墙面的东西就显得十分重要。如果连贯不起来，那还学个屁啊。
只是，外行人哪里是一下子就能看透这墙壁上都涂涂画画了些啥，几天下来，风羽愣是没看懂到底是啥。
风羽在那打坐修行，好不容易找出了点门道，却是破口大骂：“靠，这不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嘛，哪里是更深奥的佛法。”
原来，风羽看了好几天的被藤蔓遮掩住的墙壁字画，就是无心和尚自己学习少林绝技留下的东西，纷杂多乱。那易筋经心法和金刚不坏之身也就是其中两个而已，费了老大劲整理到脑子里的，结果发现大部分都不是，谁遇上了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以示嘉奖。
“老和尚说过，易筋经是金光不坏的前提，只有塑造经脉才能成就金刚之身的大道，那白术就应该是已经将金刚不坏练至大成了。不过，按照他们的历史记载，他好像也没有达到什么至高一步，否则当年前任剑圣千灭也杀不了他了。
老和尚想要突破那个境界，岂不是比白术还要强得多，难道是因为那个害了他们俩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已经达到了非至高无可匹敌的地步？”
风羽依稀想起了在饮马河边，老黄说过的话，雷门之中绝对有天人境的武者存在。看来这所谓的至高就是指达到天人境了，自己这半吊子有可能吗？
散去脑中疑虑，开始推演着金刚体魄的修行方法。既然找不到路，那就按照前人的老路走好了，走不到尽头，说不得也就能看见一条新路了。
金刚不坏之身的修炼心法在风羽脑海中环绕，双手自丹田气海运气，开始了一步步强化己身的步骤。易筋经的内力真气虽说佛法无边，但风羽已经算得上是内家三修，一时之间也是不可能独一家而长，总是不得要领。
来来回回尝试了很多次，但依旧不行，连那金刚体魄都聚合不了，更别说那金刚不坏之身了。早知道这样，当时在少林寺不如就直接问清楚这少林功夫了。风羽此刻有些后悔自己当时走得太急，啥都没学会，就连易筋经也是半路被教的，但现在也找不来空问呐。
找了半天方法，始终是不行。最后，风羽索性放弃了，撇开那金刚体魄不谈，按着墙壁上的法诀打起来了那七十二绝技中的套路。
“这老和尚够厉害的啊，这里恐怕足足有十多种少林绝学吧，能够一人兼修如此多的功法，还真是妖孽啊，那白术若是还在，只怕是天人境只是囊中之物，何愁至高不得。”
一套套打下来，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风羽倒是觉得自己身体有劲儿多了，越练越精神，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
风羽从头到尾，将那字画武学又是照葫芦画瓢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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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自己气血流畅，真气精炼有力。
“难道这佛门武学还有这种奇效？这完全是个假货啊，怎么越来越精神呢？不应该是越打越累吗？以前练易筋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终于，还是累了，风羽吃过几个馒头，靠在了那墙壁上坐着，缓缓睡了过去。
睡梦中，那白衣僧人再也没有出现，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重复地记着功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只有油灯还在亮着，外面的瀑布声音不小，不过早已经习惯了。
坐在洞口，听着外面的嘈杂，风羽的内心还是平静的，至少这四五天的佛法不是白学的，也难怪这老和尚还能如此假仁假义。不愧是中原两大传教之一，威名不是盖的啊。
风羽感觉不到外面的寒风，只能自己猜测这夜晚肯定不平静，山涧之中有大风才是正常。
啧，他们是怎么练的呢？这残存的金刚体魄力量过了这么久都能影响到自己，说明这股力量很强大才对，而且不同的时候带给自己的东西都不同，有邪恶，有善念，似乎是随着本心所为。莫非这佛门功法和心性有关。
风羽想到了那死在青阳山上的那个少林弃徒方信，与李元明对比下，他们俩的武功就有很大不同，虽然很大程度上类似，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差异很明显。
如果说，要符合自己的心境的话，那我岂不是差的更远了？我练的是武夫的剑道，可不是佛家的心性，上哪儿找那佛门弟子培养出来的感觉。空问那略显傻乎乎的样子，自己可做不到。
洞外开始下着倾盆大雨，透过水幕，还能看见那天空中的闪电，一逝千里，很是壮观。直到雨水渐渐停了下来，风羽也没能再睡着，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做出如此无聊之事，看了一晚上的暴雨，真是佩服自己。
转过头，啃下一个馒头，喝两口水，风羽又去睡觉去了。什么白天黑夜，什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都是空话，风羽只想着自己高兴就行，说不得再过几天自己人都没了。
不知道几天了，睡了几个时辰，没有人记得了，忽然，风羽猛地睁开双眼，从熟睡中惊醒过来，明明没有做梦，怎么了这是？刚刚想到什么了？
风羽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刚才想到了什么来着，怎么突然一激动又忘了。这时候的风羽，真是想给自己一耳光，该想起来的事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对！下雨，打雷，闪电！
闪电之后必有雷声！雷声也定在闪电之后！
可是，下雨好像不一样！下雨一定打雷闪电吗？云层中闪电惊人，狂雷震颤，就一定会下雨吗？
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命中注定只能有一种结果的，师傅曾说过，每个人有属于每个人的道，哪怕同样是剑客，也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爹也教导过，事在人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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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那只是自己的事，唯一不变的，唯心耳。
那这么说来，自己为什么要一味地去追求少林佛法，自己本就是剑客，剑势已成，只求剑心，怎么能够化剑为佛呢？
真气终将归一，在自己的气海中，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三教分流之说，只是在使用时有所不同而已，但都是唯一，这易筋经和金刚不坏之身难道就一定是按照既定的方式去修炼吗？
傻！真傻！不破旧，又怎能立新！这天下，只有做到自己，才能是真正的自己，从知道自己使命的那一刻起，自己不是也一直跳脱在他们执棋人之外吗？
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茅塞顿开！
为什么一定要以固有的思维去练功呢？少林武功，创造出来也就是给人用的，只是佛法才能更深的理解，可没人说过，理解过后也必须要用佛门心法才能催动。
想到这里，风羽眼前一亮，干脆抛开那易筋经的运行心法，将之化为自己真气的一部分，不用区分，直接用出来就是了。
那大慈大悲千叶掌、大力金刚掌、如影随形腿等，在风羽的手上依然气势雄浑，只是少了些佛性，但却更加的威力惊人。风羽的君天傲诀和乾坤合气诀，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天下皆知的正道内功，所谓的正气，也不过是心境之下所展现出来的气势。人正则气正，人邪则气邪。
山洞之中，一时间风光大作，招招气势十足，看破这一点的风羽心中也是少了郁闷和不解，随心之下，似乎都能掌握这少林绝技的施展要领。
几番操练下来，风羽终于开始琢磨起了那金刚不坏之身。易筋经塑造经脉为根基，这一点自己早已掌握，而且天生通脉运行起易筋经来无往而不利，没遇到什么阻碍和瓶颈。有了那金刚体魄转化的佛力，自己应该可以直接修炼这金刚不坏之身了。
闭眼盘坐，那佛门文字泛着金光，围绕着风羽慢慢转动，时不时地更加闪耀一下，渐渐的，人的身上也开始与之交相辉映，冒出了那点点金光，金色佛号和那金光纵跃玩耍着。如果有少林弟子在此，一定会惊掉眼球，身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最难修炼的武学之一，竟是有人一日入了玄机！
这淡淡的一层金光，与先天罡气不同，那是由真气聚集而成的体外罡气罩，而这金刚不坏之身的小成，便是那金刚体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根骨所致，所以说，易筋经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只是能修成易筋经的人，少之又少，非少林天骄不可习成。
风羽自身原有的残破金刚体魄此刻更是自由地带动着那真气运转，蕴藏在每一处经脉和根骨上，默默地帮助风羽修炼，想必是那佛法善念缘故。
唯一与那日少林掌门方丈施展出来的不同之处，那是宛如一尊佛的存在，而风羽自始至终都只有佛光，却无半点佛像普照，就连那仅有的佛光也是不似佛光，有些四不像的感觉，缺了佛性。
第四百九十九章 终成金刚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在风羽与空问小和尚在秦岭一别之后，空问便回到了少林寺。出外修行的他带来了很多疑问，一直想要像师傅师祖问个明白。
“师傅、师祖，弟子这次游走了好久，也见到过了这世上好多事，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学到的很多东西都是空想，是难以成真的。”
惠松大师笑着向自己的乖徒儿解释道：“空问呐，你可知道为何这世界与你所想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吗？”
“弟子不知，还请师傅教诲。”
“人有七情六欲，生离死别乃是因果循环，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定律。你从小所学，都是佛法，我佛慈悲，怜悯世人，在这少林之中，皆是摒弃了七情六欲的人吗？”
空问摸着光滑的脑袋，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啊。
“弟子愚钝，感觉也不全是，人怎么会没有感情呢？”
惠松点了点头，“你明白就好，情之一字方是人与人的根本，不可断念。让你下山历练，也正是希望你不要迷失了自己，我佛与人世有缘，不历经磨难，又怎能谈得上有所悟呢？正所谓拿起放下，你还未曾拿起过。”
“那师傅，您拿起过，也放下过吗？”
“哈哈哈，如果师傅放得下，也就不会一直待在这后山独自修行了。人间世事，放下谈何容易，这需要机缘，也是每个人的福分。”
“师傅，那怎样才算拿起呢？”
惠松回想着自己年轻时经历过的一切，那种笑容是平时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充满了眷恋和温暖，一时间竟陷了进去，空问也是惊讶住了。
“阿弥陀佛，拿起二字，只能个人意会，空问，这得问问你自己了，这次遍访，感觉如何，有什么一直想要回忆的事吗？”
说起这个，空问就高兴了起来，说的头头是道：“师傅，这次我认识了好多人呢，本来一直往南走的，后来认识了一个很奇怪的人，他叫风羽，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他好像总是想得很多，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转着，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是他放不下的。”
“空问，风羽此子，值得一交，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一直视他为朋友，或许这也是你们二人的缘分，对你的未来有所帮助。”
空问才刚刚提到风羽，一直未说话的玄德大师倒是开了口，空问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谢师祖指点。”
“对了师祖，弟子除了风羽，还认识了好多人，有的人也听到过名字，还有南楚公主呢！”
“阿弥陀佛，这是你的自由，也是你的未来。”
“未来，为什么啊？难道我还要历练吗？”
惠松看着师傅玄德不想在说话，也就叹了一口气，“唉，空问，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人心向善，才能有大造化，不要做些伤天害理之事。”
空问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不过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了，还有，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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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岭观剑的时候有个人好像一直想要杀我，我看见他也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觉，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惠松闭上眼去，“因果不解，该来的还是会来，你的命格注定了你不会是佛门中人，切记，如果下山再碰到此人，千万不能大意，要保护好自己。”
“师傅，你是认识他的对吗？是不是我曾经的家人哪里得罪过他啊，我可以给他赔罪道歉的。”
“空问，”惠松的语气突然变得凌厉，“你永远不需要向他道歉，也不要信他说的话，否则会有杀身之祸。行了，你且下去吧。”
等到空问走远，玄德才对惠松说了一句，“你，还是放不下啊，心已经乱了。”
空问回到房间，很多师兄弟都笑着跑来问他下山修行的事儿，也就先不再想这件事儿了，不过他也不傻，也能猜到一点其中的原因，毕竟这一路上自己也不是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他的脑海中始终是浮现出这次下山的点点滴滴，尤其是那些朋友，和看见她就脸红的那个人。
心中暗想：这难道就是山下人说的喜欢吗？如果我喜欢她，是不是就是拿起了，不喜欢就是放下了？还有小羽他们，认识了再装作不认识，不也就放下了吗？不行，自己还是得去找他们，尤其是那个要杀自己的人，跟他讲清楚，或许就能劝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那可是大功德，自己也不用一直想了。
就这么打算着，空问有一天，还是没忍住和师傅说起了这件事，原以为会被责罚，没想到得到的竟是师傅的笑容。
“师傅，您同意了？”
“孩子啊，你能主动去了结，这说明你的历练是很有效果的，这是你的自由，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方式，只有去做了，才能知道究竟是对是错，不要学师傅，此生都活在后悔当中。”
空问不懂师傅最后的话，不过也习以为常了，因为从小就经常看见师傅一个人发呆，时而哭时而笑，还偶尔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酒喝，佛门弟子是不该喝酒的。
“是，师傅，那弟子这就下山去找他们了结这段因果。”
“记住，那位要杀你的人，在西夏皇城，如果不是非要找到他，可以不去，师傅这儿是你永远的家。”
空问突然有些想哭，不过撇了撇嘴，他可不想在师傅面前哭出声来，不然师傅也要哭了。
看着他下山的背影，玄德大师突然出现在了惠松身旁，“其他倒还好说，空问心善，应该会去西夏找他那位一直想杀他的哥哥，你就不担心吗？”
“怎么会不担心？我就只有这一个徒弟啊，可这是他的命，我又能怎么样呢？”
“你可以选择下山保护他。”
惠松颤抖了一下身子，眼泪就这么下来了，“我发过誓，放下之前，绝不下山。”
“连空问都知道亲自去面对解决，你就打算这么在山上度过余生？”
惠松低下头，不再说话，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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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活在同一天，不曾有过半点变化，如果不去面对，终此一生，也就这样老死了。
“去吧，无论结果如何，回去见见她吧，毕竟是她的孩子，你养了他这么多年，也该和她说声招呼。”
惠松满眼泪花，半天也只诶了一声。
玄德转身离去，“如果我不是少林长老，你也不是少林门人，或许我很愿意称她一声徒弟媳妇儿。”
惠松顿时没能忍住，独自一人站在山门处，看向那远方的天空，像是有人在看着他。再转眼，人已是消失不见。
风羽在山洞里，十四天的时间转眼而过。修行中，也是没能发现时光如白驹过隙。
“小友，该出来了。”
无心和尚的话响在了耳边，惊醒了修炼中的风羽。
风羽感觉到了那洞口的屏障消失，心中一喜，径直飞了出去，穿过那瀑布便是来到了山涧边，看着好久不见的老黄也在，终于高兴了一回。
老黄看着他的确多了些韵味的样子，不由得打趣道：“哟，看样子这十四天没白待啊，这小身子骨，看上去结实不少啊。”
“老黄，青州怎么样了？”
“一出来就想着青州，还行，你爹不算看错人，青州一切安稳，西夏调兵，应该是打算先缓一缓，雷门的人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好像他们的目标现在不是青州，不清楚在防着谁？”
防人？难道是西晋反水偷袭？
不会，雷门还在，没人敢做，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无心和尚看着风羽，“阿弥陀佛，小友这么多年来是第二个有所成就的人，不知有何感想？”
“第二个？那第一个人呢？他没说什么吗？”
“他死了。”
好吧，当自己没问，这老和尚，压根不能光看表面，动不动就杀人。
风羽看着无心和尚，右脚稍后半步，突然发力，双手上磅礴的真气涌动。
“这小子，怎么感觉真气修为大涨，就这强度，绝对不弱于闻道境了。原来虽然强悍，可也没到这个地步啊。难道这金刚不坏之身还有强化的功效？”
金色的真气汇聚，连同那瀑布下溪流的水也都倒飞上天，徐徐汇入，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那淡淡的佛法之威，但又不像是少林绝学，有着很大的区别。
无心和尚倒是眼前一亮，他原以为风羽能够有所悟这金刚体魄就已然是个天才，却没想到这家伙连同那前面的少林绝技也一并学去了。虽说这一掌离正宗的大力金刚掌相去甚远，可绝对不会认错。
他口中也是念了一句佛号，右手轻轻向前拍去，很是轻柔，也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就好像想要抚摸刚出生的孩童一样。
几乎是红色的掌印与风羽的一掌对碰，那恐怖的真气将那山涧猛地炸开，一道道水流逆流而上，瀑布中央被切出了一个口子，直到那山壁上都留下了痕迹。
第五百章 捡回一条命
“阿弥陀佛，小友的这手大力金刚掌颇有实力，如果不是对你有所了解，只怕还真的以为小友掌法已经修习了数年了。”
风羽抱拳行礼，微微弯腰，“比不得前辈，前辈武功高深莫测，刚才那一掌，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细细品味，小友的这套大力金刚掌似乎与佛门武学有所不同，难道是另寻他法？”
风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前辈，您让我去寻找的佛法和至高天机，我都没能找到，我在山洞里这些天唯一的所得就是这个了。”
“哦，既然如此，那贫僧就只能不客气了。”
老黄看了一眼风羽，又看了一眼正欲动手的无心和尚，好像知道了什么，索性什么都不管，找了个阴凉之处坐下，自顾自地看戏。正好，他也想知道知道风羽有些什么变化，这一趟下来，总是觉得更缥缈了一点。
无心和尚站在原地，只是再次睁眼，人已经消失不见。风羽回头，他已经飘然凌空站在那瀑布前方。
“阿弥陀佛。”
一只大手从天镇压，想要将风羽就此泯灭。
风羽腾空而起，接连几招腿法打出，一道道金光攻向那掌印。瞬身之后，再次踢出，来回好些变化，一连串的主动进攻，却也不过是给那大手挠痒痒，眨眼消散，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老黄看着有些别扭的腿法，小声地呢喃着：“怎么看着有点像少林的如影随形腿？但好像又不是，这小子练的这什么武功。”
大掌落下，那溪水被轰起数丈高的水花，风羽施展天罗步才侥幸逃脱那攻击范围。但他没有放弃，而是凌空一跃，借助那水花带来的掩护，数百道掌劲一时间陡然迸发，直奔无心和尚而去。
老和尚眼前如若无人，只是这袖袍一挥，那数不尽的金光就已经被轰散的干干净净。风羽也被那劲气直接砸回到了水里，溅起了一岸的水花。
挣扎着游上了岸，风羽吐出了一大口，全身湿漉漉的直滴水，头发梢都贴在了脸颊上，好不落魄。
这就是真正的洞玄巅峰的实力吗？自己连接一招的资格都没有！
“阿弥陀佛，请继续。”
风羽一剑掷出，云水剑飞向无心，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又被反震了回来。风羽又是跃起，接住云水剑，那墙壁上的达摩剑法使出，每一剑都带着锋利的剑气，只是那剑上不再有佛光，而是属于风羽自己的淡金色。
这十四天的时间，风羽将那石壁上的所有东西都给刻在了脑子里，诸多武学当中，唯有这达摩剑法是最为熟练，因为他本身就是一名剑客，剑势之下，对剑招的学习事半功倍，但也更多地带着自己的剑道，比之其他绝技要更加不像是达摩剑法。
无心和尚没有直接一击必杀，面对这达摩剑法，颇有兴趣地游走了起来，两人穿过瀑布来到了那山洞之中。
强横的剑气劈开了那石台，也毁掉了莲蒲，二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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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拆解数十招下，就是那石壁上的字画也被毁的差不多了，几乎再看不清上面都描述了些什么。
老黄的眼睛像是能透视一样，坐在那树荫下也是砸着嘴，欣赏这一边倒的打斗。
“啧啧，真有意思，这老和尚竟然不舍得下手了。”
无心和尚在与风羽的对决中，自然不是因为看上风羽的天赋才故意相让的，只是在这剑法中，他似乎也看见了风羽这些天所经历的一切，想要一步步看个透彻。
风羽对剑法再有所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一巴掌的事儿，这剑法总有穷尽，耍完了也就跟不上别的什么了。
从头再来？
他可不想这么做，因为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估计活不过下一秒。
本家的剑法一经使出，风羽的实力也是不经意间提高了好几个层次。无心和尚面对着终于用出看家本领的风羽，眼中更是多了一份惊喜，因为这剑意就是刚才用达摩剑法的剑意，二者丝毫不差。
“小友竟然是将自身武学造诣与这洞中记载合二为一了，难怪方才观之不透啊。”
“前辈只是一时思维陷进去了，没能马上走出来而已。”
两人从洞中又是打到洞外，瀑布上的水四处飞扬，如同炸鱼一般。
“双龙出海！”
剑气激荡，两条青龙身影盘旋而出，那风羽身前数十丈之地，都被这青色剑气笼罩，比之适才达摩剑法的剑气不知要强出了多少倍。
面对着张开血盆大口的青龙，无心和尚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佛曰，一花一世界。”
在他口中，只是很平和的一句，可是传出来可就根本不一样了。
普通的一句话，竟是带着雷霆之威，浑厚到了极致的真气瞬间炸裂开来。那原本漫天的青色剑气陡然间就被压制。
不，也不是压制，而是被那真气碰到就会冲散于无形！
“这老和尚竟然将狮吼功练到了这等境界，当真可怕如斯！”
眼看风羽就要被这狮吼功彻底碾压成齑粉，就连那瞬间释放出来的金刚体魄也是坚持不到半个呼吸。
老黄终于出手了！
拐棍上的真气灌注，径直扔了出去，稳稳地停在了风羽身前一尺处。磅礴的真气散发开来，在一人一棍前形成了一道红色的真气屏障。
两股强大到极致的力量陡然间碰撞在了一起，天空变色，河水倒流，层云下垂，引动了那落叶城周围多少武道强者的注目。
究竟是哪两位前辈在比试功力，只怕是世间巅峰一战了吧。
老黄抱着早已被震晕过去的风羽落在地上，目光不悦地看着那浮在半空的无心和尚。
“老和尚，你好像越界了。”
“他知道的太多了，贫僧在报完仇之前，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
“报仇？达不到那个层次，就凭你也想报仇？真是痴人说梦！”
“原本贫僧的确打算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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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山涧之中，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位小友对武学的理解让我也多了一丝感触，即便突破不了，也得闭关一试。”
“呵，既然是他帮了你，你却反过来要杀他，这就是你的佛吗！”
无心和尚面无表情，他不想与老黄多废话，或者说，他从不跟天下任何人废话，只求能够为兄报仇。
“贫僧法号，无心，佛不渡我，我自成魔。”
“你~！”
看着眼前这个老东西的铁石心肠和心狠手辣，老黄也是早就猜到了，无论风羽能不能给他答疑解惑，他都会带他走，否则怎会有脸去见他爹娘。
这时，这山涧外大队官兵人马聚集在了无心寺门口，正叫嚣着要人。人数之多，小和尚们已经顶不住了。
“师傅！师傅！不好了，西夏官兵包围了无心寺，说是要拿下犯人，已经冲进来了！”
无心和尚好似没有听见，他已然在蓄力准备杀了风羽，其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哈哈哈，老和尚，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一定很替我高兴。老夫离开青州四处逛了一圈，去了江南上官家，知道我找到了什么吗？你那淫贼师兄的舍利！”
这句话彻底刺激到了无心和尚，只见他双目通红，隐隐有入魔的迹象，双手合十间，那诡异的红色越发的明显，强烈的杀气彻底扩散了这里的整片天地。
老黄背起风羽，捡起了那柄云水软剑，全力一剑破开那恐怖到让人呕吐的杀意，灰色的天空中，仰望的九天之上，竟然被划破了一道深深的天堑。
一些闭关中的老祖宗们也都被这一剑给惊醒了过来。
这一剑，足以让天下武者低头！
老黄带着风羽远遁而去，还顺手一掌破开了半个无心寺，让那群瞠目结舌的官兵看见了无心和尚和那天堑的存在。
不过临走，还是在无心的耳边留下了一句传音：“我黄泉问天承诺过的，就一定会做到，那笔交易一直都有效！”
无心和尚没有追上去，他看着底下那群蝼蚁一般的官兵，杀意再次弥漫。
没有人知道，这山涧中有一座小小的寺庙存在，这一天的山涧所留下的溪水都是红色的，这一天的残垣断壁中没有一个活口，这一天的西夏江湖都是看着一个共同的方向，一个突然之间就压得他们喘不来气的方向。
有几个不知名的人在巡视过这里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去往同一个地方。
无心和尚，至此杳无音信，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彻底消失在了视线当中，连个隐藏的身份和地点都没能找到。
老黄带着风羽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知道他并没有追上来，终于松了口气休息了一下。他心里明白，如果真的打起来，无心那老和尚的杀意升腾，他们二人只怕是难分胜负。至少，风羽是必死无疑。
老黄看着倒在地上的风羽，嘴角倒是笑了笑：“天赋的确妖孽，不过长得倒是像他娘，谁说他像他爹的，真没眼光！呸！”
第五百零一章 风雪，行将
“哎哎，别睡了，起来了，都睡多长时间了，也该睡够了吧，少装死了。”
老黄等了好久，有些不耐烦了，用脚踢了踢风羽，想要把他叫起来。
风羽被推搡的实在受不了，还是醒了过来，夕阳的暖光始终有些觉得刺眼，咳嗽了好几声。
“咳咳，咳咳，这是哪儿啊？”
看着装聋作哑的爬起来的小人，老黄笑了几声，不知道哪里搞来的一个小酒壶，摘了木塞，慢慢喝起了酒。
“老黄，你哪儿顺来的酒啊，还挺香啊，还有没有？”
“少打瞎主意，就你现在这小身板儿，你确定要喝酒？别到时候酒香没尝到，自己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风羽走到河边，胡乱洗了把脸，“我说，你们这种境界的武者，也太变态了吧，动都没动，就说了一句话，差点儿我就归西了。要不是你来得快，我估计连渣都不剩了。”
“那是你弱，别找借口。”
“得得得，我弱行了吧，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几个跟你们一样的变态，我还没见过几个呢。”
“你爹算一个，就你师傅哪儿搞得什么武绝榜，估计前两个差不多水准吧，其他的，你得慢慢在深山老林里找了。”
“怎么，武功高的都看开了？都喜欢往山里面跑？图什么啊？”
“这世间呆腻了，自然是想要那武道至高，就是那几个地方的老东西也不例外。”
风羽坐到老黄旁边，打理了一下衣装和头发，“还好，有你护着，倒是没受伤。”
“哼，我护着，天下谁敢伤你！”
“嗯，那现在呢？那老和尚难不成满世界追杀咱俩？他可不是什么慈悲为怀，动不动就是杀人灭口的，佛经都不知道读哪儿去了。”
老黄一下子喝了大半，爽地吐了一口气，“应该不会，对他来说，报仇才是第一位，无心寺没了，自然是要再选好地方闭关修炼去，要想跨出那一步，哪儿那么容易，老夫我在这境界都待了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算了算了，我有个差不多就行了，这也太难了！”
“你小子少废话，不想死的就乖乖练，雷门，天目，飞仙岛，甚至是蓬莱，想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
风羽撇了撇嘴，“干嘛都盯着我啊？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
“如果你小子只是姓夏，那还好一点，偏偏紫微命格，天生通脉，他们是不会让这么一个家伙活着达到那个境界的，不然他们岂不是地位不保。”
“这也太小气了吧。”
“人往高处走，越爬到上面的人越小心眼儿，不然老夫也不用一直在外面躲着了。”
“哟，还有你怕的人啊，说来听听啊。”
“听个屁，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离你还远着呢，休息好了，就接着跟我走。”
风羽才喝上两口水，傻眼地问道：“不回青州？又去哪儿啊？”
老黄咧嘴笑出了声，“最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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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好像西夏不少官兵都在抓人，悄悄看了看，貌似是有和尚过来了，不知道得罪谁了。怎么，你小子刚刚功法融合有所进步，不去看看去？”
和尚？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哪儿还没个寺庙了，咱俩不是刚刚才从寺庙里出来的。
“有啥好看的，别到时候看戏没看成，自己还栽了进去，你可别忘了，咱俩要是被西夏人发现了，估计只会比和尚更惨。”
“利用了他们一下，好歹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的，做人怎么能小气呢！”
风羽愣住了，这老头儿啥时候这么好心了。
“利用人家？你利用他们躲官兵了？你被发现啦？”
“笑话！就凭他们，插标卖首的蝼蚁而已，能发现老夫？我只是用他们的身份，把人引到了无心寺而已。”
无心寺？啥意思？
老黄说起这个，突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嘴角的肌肉明显抖了抖，“我冒充了一下西夏武者，暗中把他们逼到了落叶城这边，靠近无心寺的方向，然后给西夏官兵放了消息。”
“我靠，你闲的是吧！这种缺德事儿你也干！”
老黄收起嘴脸，一脚剁下去，河水都几乎暂停了，风羽被衣角拽住不住地往后退。
“有些事，得学会选择，我只是借由他们的手灭了无心寺而已。”
风羽有些惊讶，也没了开玩笑的神情，“无心寺没了？你引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无心寺？”
“哼，无心那老和尚的嘴靠不住，寺里的和尚人多眼杂，你的消息不能被透露出去，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就是让他们再也不能说话。”
风羽恼羞成怒，指着老黄的鼻子就骂道：“姓黄泉的！那可是一条条无辜的人命，你就这么把他们给害了！你还有良心吗！老子的死活还用不着用这些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来赎！”
老黄也不生气，一棍子下去，耳边也就清净了，“你嚷嚷什么东西，人命不假，无辜就算不上了吧，那些秃驴哪个不是多少条人命在手上，想要从寺里搞到点儿东西又没本事，只是碍于无心那老和尚的武力镇压，逃不走而已，你以为心甘情愿啊！
小家伙，别把人心想的太善良，这年头，哪儿有什么好人，先替自己想想，要是有一句话传了出去，现在追着那俩和尚的就该换目标了。至少老夫这么做，他们还不是咱俩亲手杀的。”
风羽坐在那地上，半天没说话，真要是这么说的话，老黄也是救了他，自己在西夏的消息的确不适合被人知道，乱世之中，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雷门的人在，老黄可是自己亲口承认过不是对手。
“行了，路上慢慢想，咱们得先走，谁知道老和尚会不会来，要是我们俩打起来，你肯定死路一条。”
被强拉着，两人离开了这里，往最近的风雪城里过去。说来也巧，被追杀的两个和尚如今就在风雪城中。
客栈里，乔装打扮的空问看着师傅惠松，“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我不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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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咱们回少林寺吧。”
惠松摇了摇头，二十年没来，既然来了，那就至少让他们母子二人见上一面，哪怕只有一面的机会。
“徒儿，有了目标就去做，畏畏缩缩的算什么男子汉。师傅二十年不曾下山，这次来，有些事情总该是有个了断的，而且，他们既然知道了你的存在，躲到天涯海角也会想办法找上你的，难道你真的要一辈子躲在少林寺中，永不出寺门半步吗？”
空问咬紧了牙关，没有回答，他想要找的人没找到，那些朋友也没见上，还有公主，还没跟她一刀两断呢。尤其是来到了西夏之后，他总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就应该是属于这儿的，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吸引着他。
惠松瞧了瞧他的小表情，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和蔼地笑着。
“放心，一切有师傅在，师傅一定用性命去守护你。”
“师傅，我~”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师徒二人的对话，“客官，你们的饭菜做好了，我给你们端过来了。”
惠松听着这人的声音，也从他的脚步声中，判断出了此人不是寻常百姓，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放进来吧。”
“小二”端着饭菜就走了进来，笑呵呵的，“我说二位客官，你们这饭菜也太没胃口了，我们小店的招牌菜可是那卤猪蹄，味道十里八乡都竖起大拇指的，要不，给你们来一点儿。”
空问人傻，心直口快，没有怀疑他的试探小心思，“不用了，我们吃素，不吃肉。”
惠松没有拦得住他，只能唉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傻徒儿。
这“店小二”冷笑一声，从那端菜盘子下面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来，一下子就朝着空问刺过去。
惠松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双指便是夹住了那匕首，再也动弹不得。
店小二知道自己遇上了高手，反手就是虚晃一枪，想要逃走。
惠松此时倒是和平日里的慈眉善目不太一样，一掌便是结果了他的性命。
“徒儿，我们速速离开这儿！”
空问跟在师傅身后，点了点头，就往外走。这些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杀人了，刚开始有些接受不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门外躲好的人，看见两人走了出来，便是直接冲了上去。
惠松不想浪费时间，以免有高人追来，默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双手猛地合十，一声钟响震颤在了小店当中，所有人都被真气轰了出去，死的死，伤的伤，再无人能爬的起来。
两人急忙向外走去，不过一道石碑在两人刚走出门口就落了下来。两人知道不对，施展轻功向外掠去。
“哈哈哈，两位，远道而来，何必急着走呢？少林寺的未名可是天下人尽知，我还没有好好向二位讨教讨教呢。”
一个穿着宽大衣服的中年男人从天而降，在那空中，犹如闲庭散步一般走来。衣服中间，坦胸露乳，硕大的肌肉证明着他的魁梧高大。
第五百零二章 她，说不得
惠松看着来人，虽然是一脸笑意，不过任谁都能感觉的到那透骨的杀意。
“阿弥陀佛，原来是柳施主，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中年男人大笑，那笑声震天发馈，宁静的街道上顿时一片凌乱，狂暴的笑声中掀起了一片飞舞的杂物和桌椅。
“惠松，原来你还记得我啊，看样子我柳不元在你心理还是有点分量的嘛。当年让你给跑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跑到哪儿去！”
惠松还是那般不着痕迹，“柳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咄咄逼人呢。”
“哈哈哈，哼！惠松，你还真的是健忘啊。当年你与我夏国王妃苟且偷情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一代高僧也会有成过街老鼠的一天！我师姐就是败在了你的手上，最后郁郁而终，这国仇家恨，我柳不元一定要亲手讨回！”
空问不可思议地望着师傅，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最为尊敬的师傅还有过这样的往事，这怎么可能呢！
“师傅，你怎么会？”
惠松深呼吸一口气，突然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双臂也是听见那苟且偷情一语时不由得抖动着，以表示他内心的愤怒。
“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妄动杀念，但你实在可恶，对她出言不逊，辱人名节，定不轻饶！”
空问看着师傅转眼就是杀气腾腾，整个人都蒙了，就这么呆住在那儿，连躲都忘了躲。
柳不元大手一挥，一群跟来的喽啰都冲了上去，“给我杀了他们！”
惠松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念着什么，突然双腿微分，成马步之态。
“佛光普照！”
一圈圈的金光波纹荡漾开去，将那众人逼退，周边屋舍摆设也都成了他们的背靠之物，毁坏了一栋接一栋。
柳不元纵跃至空中，一只大手猛然向下，朝着惠松的脑门拍去。
“阿弥陀佛”
自身金光乍起，一口实影的金钟盖在了惠松的身上。金钟上，莫名的符文抖动，绚烂的光芒充斥着，和那只大手带来的真气相互抵抗。
真气激荡下，金钟也是发出了敲钟响声，宛如佛祖膝下有一僧人在听讲经。
地面上，一只巨大的五指掌印出现，整个地面都陷下去了几分，唯有惠松长老的双脚巍然不动。
两人依旧相互耗着，柳不元根本没有撤回的打算，拼命的释放着自己的真气，想要压得惠松彻底翻不了身，只是怎么都没能如愿。
暗中，闻声赶来的老黄和风羽二人正躲在看不见的地方偷窥着，四只眼睛股溜溜的。
“我才来西夏几天啊，怎么就遇上这么多高手了，不是说九品以上都可开宗立派了吗？怎么在我见上的都这么不值钱了。”
“切~。那是你一来，就遇上了整座江湖的最顶峰一角，也只有这里的江湖才是真风流，小子，你以为自己的眼界够宽广了？就算是你师傅风傲那家伙，也未必就能见识过多少，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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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弱，那你说他们俩谁更强一点？”
“想考验我？告诉你，这个和尚要更强，已经是洞玄境了，旁边这个对掌的，看打扮和说话，应该就是他们说的笑面阎王了，不过我也不确定，没见过他。”
“哟，怎么了老黄，还有你不认识的厉害人物啊。”
“笑话，别什么层次的人都拿来和我比，就这个笑面阎王，他也配？”
那掌印中，惠松突然眼睛光芒一闪，又一股不弱于柳不元的杀气来到了附近。
“徒儿，快走，为师拖住他们！”
柳不元放声又是大笑，格外的吓人，“哈哈哈，想走，这个小和尚，想必就是你和当年那个贱人的私生子吧，告诉你，他的命会有人要！”
空问连退数步，本想帮师傅一把，可是这柳不元的话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自己怎么会是师傅的私生子？这不可能！
风羽瞧着这小和尚，也是一惊，“空问，怎么是他？”
“你认识他？”
“我江湖上认识的朋友，不过倒不知道他会有这般来历。”
老黄龇了龇牙，喝了口老酒，“朋友？你倒是真能交朋友，什么人都能被你遇上，希望以后不会后悔。”
“后悔？后悔什么？”
“没什么，不过呢，按照这个柳不元的话来说，貌似你这个朋友是个私生子啊。”
“你给我闭嘴！不准你玷污她！”
惠松怒吼一声，浑身金光大涨，一招大力金刚掌便是将柳不元震飞了出去。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还有软甲护体，只怕是这盛怒下的一掌就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不过，愤怒会使人丧失理智，就在惠松想要杀了柳不元的时候，一个黑衣人从背后杀出。那手上穿戴着一副尖锐的利爪，直接抓向了惠松的后背。
惠松双手握拳，猛地爆开真气，那人来不及守，也是和柳不元一样倒退了数步。不过那利爪还是在惠松的后背上留下了几道血红的划痕。
“师傅！”
惠松听见了空问的声音，也看见了这鹰一般的黑衣人，那尖锐目光已经是盯上了他。
大挪移身法运用到了极致，几乎是瞬间来到了空问身前，双手成掌，迎上了那双利爪。两人齐刷刷地后退，不过惠松倒只是呼吸急促了几分。
“师傅，你怎么样？”
惠松换上了那心疼的目光看向空问，“乖徒儿，你要记住，你不是私生子，你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女人，不要被那些人乱了心智，师傅不是你父亲，但此生最对不住的，就是你娘，将你救走带大，算是我对她的补偿吧。”
他看着柳不元和黑衣人走到一起，杀气扑面而来，却无半点惧意，“这世上，在我的面前，没有人可以说她半个不字！”
老黄也是点头夸赞道：“这和尚是条汉子，看样子是对那王妃用情颇深那。”
风羽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当然是不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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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朋友受到伤害，转头看着老黄，“你能救他们吗？”
“救？”老黄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你想多了，就凭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和尚的对手。刚才只是一时愤怒至极，没注意被偷袭，加上这个鹰人的身法的确有些本事，这才受了伤的。二打一也就多撑一会儿而已。”
风羽听见老黄这么说，才放心下来，心中也是感慨道：这少林寺不愧是千年门派，强者如云呐，眼前这位空问的师傅都是洞玄境了，还有那无心和尚也是少林出身，要是上次救自己的几个老的不成样子的，那得是什么实力，该不会真的是天人境吧。
鹰人和笑面阎王两人一冷一笑地盯着惠松，惠松也是反过来看着他们。
易筋经武学心法运转，体内的真气开始发挥出更为强大的能量。沟通天地之力，那滚滚而来的天地元气乘着狂风而来，在惠松手上成型。
两人看着惠松的这一手，知道他是要全力一战了，也是动用了全部功力来应对，只是都知道，恐怕二人是挡不住这一掌。
这一掌，正是风羽曾经只见过一次的如来神掌。
“不愧是如来神掌啊，威力惊人，只有一式，若是修为攀登至天人境界，这一掌，足以开天辟地！”
连老黄都不得不对这少林绝技称赞不已。风羽好歹也是学了不少少林功夫，懂些佛理，又有易筋经加身，看这如来神掌，也是有着一番感悟。
“啧啧，这两人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为什么不走呢？明明可以自保，偏偏要放弃，难道有杀招吗？看起来不像啊。”
老黄嘴里嘀咕着，他也有些想不通，只能是看着他们俩能有什么办法。好歹自己利用过这俩和尚，向着他们也不过分。更何况，不是还有这小子的朋友嘛，他们之间的命数，以后他们自己说去吧。
笑面阎王柳不元猛地脱下身上软甲，朝着那身前扔去。鹰人则是奋力一击，运足真气将那软甲打向了惠松。
这软甲的厉害刚才也是见识到了，甚至可以阻挡真气，降低对自己的伤害。
两人借着那软甲消耗如来神掌之际，猛地朝两人狂奔了过去。两股暗黑色的真气汹涌澎湃，宛如两颗炮弹，看上去很是狰狞。
惠松一掌击出，那如来神掌凝聚的卍字大手印惊天地，软甲碰上不过烟消云散，根本没能挡住半秒钟。
洞玄境的全力，岂是两个入道境的人挡得住的。那两个家伙之所以能够不后退，自然是有备而来。只见又是一人带着浓郁的黑色来到了那两股暗黑色真气中。原本还算有些亮光的真气眨眼间就成了漆黑一片，风羽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恶心的感觉。
那是尸山血海堆出来的味道！
三人合力，终究还是挡住了这坚不可摧的如来神掌，但也无人可以再战，尤其是肉身最为脆弱的鹰人，双爪尽断，躺在地上，只怕是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惠松正欲松一口气，背后却是让他有些惊慌。
因为他听见了心钟破碎的声音。
第五百零三章 往事不堪
“放开我徒儿！”
竟然是有另一个鹰人抓住了空问，一只利爪正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惠松见自己没有保护好徒儿，双眼满是自责。不过，这人也是没有下杀手，不知为何，只是利爪在空问脖子上留下了一点小小的伤痕。
柳不元和那突然出现的一人皆是有些诧异，原本计划的就是一击必杀，不至于会对他一个和尚手下留情，何况还是那位亲自下的命令，谁敢违抗。
惠松也是发现了不对劲，细细看去，原来，这鹰人的眉心处有着一个细小的血洞，并没有血流出，整个人动也不动，双眼睁着，就像还是活的一样，只是生机已经被彻底断绝了。
风羽睁大眼睛看着老黄刚才那一手，也不去嘲讽他洋洋得意的样子。这要是他能做到，别说得意了，摆酒席庆祝也做得出啊！
“我滴乖乖，老黄，我都没看清楚，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入道境嘛，小场面而已，等你学会了，也能做得到。”
笑面阎王看着空问从那鹰人尸体的手中挣脱出来，也是勃然大怒，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师傅，我没事，有人救了我。”
惠松急忙来到空问身边，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生怕再出意外。
柳不元想要再打，旁边那人将他拦住，朝着不知道哪儿巡视了一眼，赶紧带着他离开此地。
风羽看着他们走远，才出了去，来到了空问身边。
“刚才还真是好险，没想到能在西夏碰上你，缘分啊。”
空问看见是风羽，也是一阵高兴，“原来是你啊。”
风羽看着惠松，也是行礼道：“风羽见过惠松长老。”
“竟是怀王殿下相救小徒，惠松感激不尽。”
风羽哪里敢接这样的礼，赶紧摆手拒绝，“长老，您说笑了，我这低微本事，哪里能有这能耐，救人的可不是我。”
老黄见到风羽指了指自己这儿，才有些不情愿地走了出来，“正是老夫，怎么了，救错人了吗？”
空问赶紧行拜佛谢礼，弯腰歉首，“小僧多谢施主救命之恩。”
“我本来是不想多管闲事的，都是这小子非要救你，说是朋友，没办法才出手的。”
惠松倒是一直盯着老黄，有些警惕，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很明显。
“喂，你这和尚这么盯着老夫做甚？我可不吃这套。”
惠松收回目光，“阿弥陀佛，敢问前辈可是黄泉问天黄泉施主？”
风羽听得来劲，“长老，您认识他啊？看样子他年轻时候还挺出名啊。”
出名？在这位杀神面前，也只有怀王殿下敢这般说笑了吧，换了旁人，只怕是早已一命呜呼了。
“黄泉施主，又岂能用出名二字来形容，天下英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即便是在寺中，也是如雷贯耳，尤其是令徒成就剑圣一战，虽未亲见，仍不失佳话。”
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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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身去，白了惠松一眼，“怎么？想要给那淫贼报仇啊？老夫随时奉陪。”
这下子，空问和风羽二人就真的呆住了，令徒？剑圣？好像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玄风师叔虽然事出有因，但也终究造下太多孽障，贫僧无权责备。何况，故人已逝，他们二人借以尘归尘土归土，何必再提。
“哼，谅你也没那能耐能拿老夫怎样！”
风羽终于是插上了话，“老黄，那个前任剑圣千灭是你徒弟啊？”
“怎么，不像吗？”
“不是说，他的剑道修为已经是人间顶峰了吗？那你这个做师傅的怎么还不如他呢？”
老黄气得差点没一拐棍敲爆风羽的脑壳，“你小子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我这个做师傅的不如我徒弟喽？”
“没没没，就是觉得这个消息有些惊奇，一时间不敢相信而已。”
惠松倒是圆滑一点，中场打着哈哈，“黄泉施主的一身修为可是登峰造极，当年从蓬莱一出，可谓是技惊四座，收下一弟子千灭亦是人间佳话，可惜天妒英才。黄泉施主因为盛怒要给徒儿报仇，所以去了那几个地方，怕是因此留下的隐患吧。”
老黄嘟囔着，也不知道说了些啥，反正摇了摇头，叹气地走了。
风羽不知道怎么说，好像说错了话，小碎步跟了上去。
空问看着师傅背后的几道红色爪印，也是扶着他跟在了两人身后。
“老黄，抱歉啊，我刚才心直口快，说的不对还请见谅。”
唉声叹气的老黄自嘲地笑了笑，“没事儿，说的也是事实。我要是真的足够强，也不至于连给徒弟报仇都做不到了。”
“刚才惠松长老说，你出自蓬莱？”
“是啊，怎么了，算得上是叛徒吧，你可别指望我能帮你打听你爹娘的事儿，我没那么大本事。”
“你这怎么可能没本事呢，连剑圣都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
“可我还不是败了，输的很彻底，雷门的那老家伙武功很高，跟他交手，我伤得不轻，境界大跌，如果到现在都不死，怕是这世上第一人了。蓬莱也有蓬莱的规矩，我坏了规矩，就是叛徒，他们找到我，恨不得杀了我，不会跟我唠嗑的。”
风羽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老黄说的肯定是事实，那自己爹娘和蓬莱又能有什么关系，亲爹都不告诉自己，还能指望谁？变强，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目标好像有点远啊。
“老黄，你说你受了重伤，还境界大跌？”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你刚才可是秒了那个鹰人，还有和那个无心老和尚，天象突变了都！”
“你小子，都二十多年了，我这伤就不能好一点呐，再说，我要不是当年受伤来到青州，被你爹娘所救，你以为我会在那孤山上待这么多年！吃饱了撑的，切！”
“啧啧，难怪那个老和尚那么厉害了都不敢直接动手，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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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这样了，那个雷门的老家伙得强到什么地步啊？”
“所以说，你小子要尽快成长起来，最起码也得是洞玄吧，不然还打个屁，你连眼睛都不用眨，站那儿等死就成了。”
“我又没说要跟他打。”
“你不跟他打，他不一定会放过你的，你娘是蓬莱的人，你爹是夏家家主，你又是唐国王爷大帅，偏偏还跟我这个他死对头在一起，不杀你杀谁！”
其他的风羽都没听清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可是进都没进，只记得第一句了。
“我娘是蓬莱的人？”
老黄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砸吧了几下，打着哈哈走快了几步。
风羽知道自己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了，索性闭嘴不谈，就当是自己没听见好了。
后面的师徒俩慢慢走着，空问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疑虑，“师傅，他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住不问呢，你放心，你确实是当年的西夏王妃亲生，但不是私生子，是堂堂正正的皇族血脉。
当年，我随师傅游历，来到了西夏，是当时的王爷，也是现在的西夏皇帝招待了我们，住在了他府上。你娘辰王妃可是王爷的挚爱，身边妻妾不少，可唯独对你娘不同。她可是个奇女子，不仅是当年的西夏第一美人，还是个天赋极好的武道高手。”
“师傅，那他们为何要说她和您~”
惠松摇了摇头，“皇族的事，哪里有那么简单的，身为众多妻妾中最受宠的，当然是很多人的眼中钉，而且那个王爷又是最有势的，内忧外患，终究还是对你娘下手了。
我的确倾慕你娘，我们二人在王府里曾聊武学典籍，颇有心得，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没有逾矩。偏偏有些人借此机会，用此事陷害。王爷正值夺权之际，事务繁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什么羊胡子老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方法，竟是证明出我与王妃有染，王爷很是信任他，震怒之下，追杀我师徒二人。
你娘暗中保护我们离开西夏，自己去王爷那儿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最终被传自刎而死。那一年，西夏皇族大乱，好些年才稳定下来。
在那之后，我又来了一次皇城，想要去你娘坟前祭拜，但没有半点机会，就连你娘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只是有一老妇人，将刚刚学会说话的你抱到了我的面前。”
空问听着往事，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其中肯定还有更多更深的故事和牵扯。只是突然知道了自己还有爹娘，心中怎么都不会平静。
“难怪我要来西夏，师傅会暗中跟着我，你是怕我有危险才来的，对不对？”
惠松点了点头，“我若猜得不错，要杀你的定然是皇族中人，你的命格乃是七杀命格，若能称王，必将是一方枭雄，只怕是有人不愿你出现在皇帝眼前。
而且，我躲了很多年了，这些年，你娘一直都是在骂名之中，不曾雪耻，我是个懦夫，没脸见你娘，但如果能还她清白，这条命，不要也罢。”
第五百零四章 风雪夜归人
风羽在前面不远，也听得见两人的谈话，对于这种事他自然是不想管太多的。当空问是朋友，帮他这回已是可以。如果说要帮他杀进西夏皇宫，那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小羽，你和黄泉施主怎么会在西夏啊？我记得你应该是在青州才对啊，前不久还在草原上打了一仗呢。”
风羽撇了撇嘴，虽然知道了空问不少事，不过还是没有当他是敌人。
“你问前面那位啊，我又做不了主。前天，我差点还被无心老和尚给杀了呢，这里可比青州危险多了。”
惠松听见无心和尚的名字，也是有些震惊，“无心和尚？玄心师叔他在西夏？”
“哦，对，应该是长老师叔辈的。他之前在落叶城附近山涧里的无心寺，不过这个老和尚跟你们少林寺的和尚可就差太多了，一不满意就喜欢杀杀杀的。据前面那位所说，都死了不少高手在他手上了，不过现在不在了，无心寺彻底没了。”
“原来如此啊，我们也曾在那儿落脚，听说官兵杀了一屋子的和尚，原来是师叔那儿的。唉，他们二人原本都是少林一代天骄，只是可惜，一个被人所害，一个一心报仇，终究是回不了头了。”
“回头？长老，您多虑了，那个无心老和尚的实力，可是不在前面那位之下，一招之间，胜负未决。”
“莫非那次震惊整座城的天地异象就是他们二人过招所造成的？”
“嗯，不过我被狮吼功震晕了，什么都没看见，长老也不用问我了，我也不知道老和尚去了哪儿，只要别来找我麻烦就成了。”
惠松有些可悲地摇了摇头，“玄心师叔对玄风师叔很是敬重，殿下身上留着玄风师叔的金刚气息，他自然是不想留你的。不过，既然这次不成，应该也不会故意去找殿下麻烦的。他最想的，应该是和黄泉施主一样的目标。”
说起这个，风羽倒是很好奇，“惠松长老，当年那个白术成了淫贼真的是因为雷门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只是知道这件事恐怕几方都有所参与，真正的幕后黑手尚未可知，雷门的可能性最大。既然师叔和黄泉施主都曾去找雷门复仇，只怕就是他了。”
“这个仇，啧啧，难呐。”
“怀王殿下，您为何要救我们，现在还愿意搭上时间在这儿闲聊，就不担心~”
风羽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空问，无所谓地笑了笑，“别说这西夏皇帝认不认他，就算认了又如何？我风羽做事，从不后悔。即便将来有一天，你我会刀剑相向，那也是以后的事儿，现在至少还是朋友。”
空问双手合十，朝着风羽深深鞠了一躬，“小羽，谢谢你，我想，无论那个人认不认，我空问都该是更适合做一个小和尚，皇子什么的不适合我。再说了，就我这头脑，估计也活不了两天。我只想见见亲爹，祭拜一下我娘，别的都无欲无求了。”
风羽锤了锤他肩膀，“不是我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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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是从皇宫里过来的人，以我对帝王家族的了解，你怕是这个心愿很难成真了。”
“难道我不打扰到他们也不行吗？”
“呵，有些东西，只要你还活着，就始终是个祸患，对有些视权力如生命的人来说，只有死人才不会威胁，更何况他们都说你的七杀命格很特别，要是你，你会怎么面对一个突如其来的弟弟呢？”
空问也不说话了，三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时不时地有人就咳嗽一声。
老黄缓过神儿来，看着身边没人，回头一看还有那么远呢。
“喂，我说，你们三个属蜗牛的啊，走这么慢！”
四人找了间大一点儿的客栈住下，用风羽的话说，越大的客栈越不会惹人注意。而在还是在闹市，藏在敌人眼皮子底下，他们未必会发现，反而更安全些。
两晚素面，两晚牛肉面，一顿晚饭就这么对付了。
“你们接下里有什么打算？还要在西夏待吗？”
空问坐在那儿，想了好半天，看着师傅也跟着自己的决定，“阿弥陀佛，我是打算继续留下来的，虽然找那个要杀我的人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总算是知道了一点自己的身世，总想着祭拜一下我娘。”
风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和尚一直一根筋，要么傻要么犟。
老黄倒是不合时宜地挖苦了两句，“既然你娘被看做通奸的贱人，那就不可能以王妃之位厚葬，说不定随便打发在哪个荒郊野外都不知道，你怎么找得到她的坟呐。”
说完，看着三人都看着他，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吗？”
“我说老黄，虽然是这么个理，但你能不能稍微委婉点，就不能用词再琢磨琢磨再说？”
“屁，老夫可不像你读书长大的，我只知道有人让我不爽，那就用手中的剑平了他们！”
各自回房休息，老黄叫住了他，“你小子真的打算跟他们一起？”
“他们就两个人，做这件事太危险了。”
“你觉得自己能帮上忙？你以为这里还是唐国吗？真的会死的。”
“这不是有老黄你在嘛，我放心。”
“放心个屁，本来还打算带你去一趟天山和昆仑的，现在倒好，停在这儿了，还越走越深，真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怎么，你怕了？”
老黄双脚并起，搭在那栏杆上，舞着手中的拐棍，“怕？我怕个球啊！虽然我闯不了皇宫，不过自保还是没问题，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我最多一个人跑，带上你，咱俩都走不了。”
风羽微笑着点了点头，拿着一小壶酒陪老黄坐下，“那就好，老黄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老黄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放心？放心什么？”
“你能活着，我就放心啊。”
“疯小子，是我活，不是你活！”
“原本让你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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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上京城，就有些觉得对不住你。你说，你就是个英魂山上守墓的，就是受点儿恩惠，就这么帮我保护我，也太说不过去了。你还有仇要报，这辈子还不算弯。但我不同，我没什么事可做，去闯闯也好。”
“你不要青州了？”
风羽一饮而尽，乐呵呵地看着那月光，“这风雪城的月亮，好像没青州的好看，更没我唐国京城的好看。”
老黄一脸郁闷地看着他，眉头第一次紧蹙着，“你小子，还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直接说王脩不如你不就好了，当老夫没文化听不懂啊。就算青州能守住，你小子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啊？别忘了，你还没见到你娘呢！”
风羽贪玩地将酒壶扔向了那远远的花丛里，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语气也是略微更咽，眼睛不眨地盯着那月亮，“老黄，你知道吗？月亮，尤其是最圆的时候，总是能想着一家团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过，这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小家小户的要挣钱养家，有钱有势的呢，总要想尽办法让自己不倒，还要爬得更高。人这一辈子，该多累啊。
陪爹娘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空问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从小就没见过亲娘，都到了眼前了，不管机会多大，总要试试的。也正因为有同感，想着帮他一帮。”
“呵呵，就算你们俩身世类似，你同情他，但你也要知道一点，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他身世逐渐明朗，日后未必不会为西夏效力，到时候可就是你的敌人。七杀命格，功成必为枭雄！”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至少，我问心无愧。对了，老黄，如果我回不去了，你哪天见到我爹，就别让他给我报仇了，每次都要死那么多人，不值当。至于唐国，他那么聪明的人，总该有招留着的吧。”
老黄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审视着他，什么叫别报仇了？无非就是不想让他爹去西夏皇宫送命罢了。
“这枚玉佩，应该是和青州有关的东西吧，我娘留下的，，你也一并帮我带回去吧。”
老黄接过那玉佩，眼神一凛，这玉佩上刻画的东西就已经证明了它的来历。这可不是青州的，也不是京城的。换句话说，有这枚玉佩在，即便是蓬莱的老东西出山，也可凭此饶他一命。简单点，就是买命的宝贝！
“你是真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
风羽天真地眨了眨眼，有些呆萌的小表情，“知道什么？很珍贵吗？那你留着买酒喝也成啊。”
老黄白了他一眼，这小子，还在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东西是个好东西，知道自己与蓬莱也有些摩擦，把这东西给自己，也算是回了自己的恩情了。
“真贼啊你！告诉你，老夫可不干！这世上，还没人可以指挥老夫去做什么！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也管不着！”
拿着玉佩，老黄也是走出了房间。只是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伤感、高兴、怀念、愤怒、无奈、杀气，已经是分不清到底什么想法了。
第五百零五章 归途？去途？
半夜无声，大家伙儿都在熟睡，只是空问却是做起了身子。
他睡不着。
不是因为自己知道了身世，而是因为他在门口听见了风羽对老黄说的那遗言一般的话。自己和他好像也没有他说的那么熟悉啊，还有他说，他也从来没见过他娘亲，还有，还有，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的吗？好像也不是，他杀过人，有时候杀气很重，自己还打算放下尘世情缘的呢。
惠松念着佛经，知道空问没有睡着，“徒儿，你在想些什么？为何还不睡？”
空问看着榻上的师傅也未睡，还在念经打坐。他打从内心对师傅一直都很相信，他从来不会去怀疑师傅会骗自己，一股脑的把自己听见的和所想的，都给惠松说了。
惠松慈祥地摸着空问的脑袋，“徒儿，你要记得，这个人心叵测的世界上，你最能相信的，就只有你自己，有的时候，真正背叛你的，只有所谓的亲人和朋友，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如果要走上这条路，总该自己学着长大。”
“可是，师傅，就不能有亲人和朋友了吗？我有师傅，有师祖，还有很多寺里面的师兄弟，我相信你们不会害我的！真的相信！”
“傻孩子，听师傅说完，虽然要有防心，但人也不是断情绝欲的生物，一旦遇上了你认为能够托付真心的人，能够豁出性命去护你，那才是你真正能交心的人，我想，你会遇到的。你本就是这乱世中出声的王者，不该一生都留在少林寺。”
“我不！我要陪着师傅，我不需要这些！”
“现在你是这种想法，可是以后呢，天下将乱，身为皇室血脉，你也有自己的责任，你的命也承受不住平凡的，但也不要学你母亲，错将真心交给一个根本没资格的人。”
空问很是苦恼地蹲在那儿，今天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他一时之间根本接受不了。
原本是想找到娘亲埋骨之处的，可是听着风羽和师傅的话，总觉得很危险很危险，好像他们都要离自己而去似的。
第二天，风羽从起床到吃早饭就一直看见空问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两个黑眼圈很重，比人家一夜未睡的都要明显。
“我说空问，你该不会是因为有可能见到你爹激动的吧，瞧你这俩眼眶，跟被人打了一样。”
“阿弥陀佛，小羽，你说，我们去了是不是一定会死啊？”
风羽刚刚夹上筷子的辣豆腐掉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确实吓了一跳。
“干嘛这么说，没信心啊？说不定你亲爹见到你都不用打了就进皇宫了。”
空问摇了摇头，“昨天都能来四位强者来杀我们，皇宫肯定会更危险，就算是黄泉前辈也没有胜算吧。”
正喝着粥的老黄听见小和尚问他，也是顿了一下，“老夫，老夫，只是不愿意跟他们浪费时间而已。”
风羽白了他一眼，雷门的那个没打过，皇宫只会更难闯好吧，哪个皇帝会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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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随便就能被人一巴掌扇死的地方。
空问也是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抽了抽鼻子，“阿弥陀佛，小僧决定了，我不去皇宫了，也不想去见那个爹了，反正听起来他也是个坏人。至于我娘，师傅，回去之后，你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吧，等我武功大成之后，咱们下次再来。”
惠松知道他的担忧，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无法替他决断。
“师傅都随你，你决定就好。”
老黄倒是很高兴地笑出了声，“嘿嘿，小和尚，这才对嘛，干嘛活路不走，非得走死路。你娘既然以前那么出名，肯定有些人脉，你搜集搜集，说不定哪天回来就能把你爹给推翻了，那几个哥哥哪里还能反抗的了你！”
空问也是重重点了点头，“不就是找我娘的墓嘛，干嘛非要去那儿问，就不信这么大的西夏没人知道。”
离开风雪城的路上，四人依旧是一起向东走着，离上京城越远，追杀的人应该会少一点吧。
“老黄，那个，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啊，别对外传啊，不然咱们俩绝交！”
“好，不说就不说，你的玉佩我还给你，以后别再随便拿出来了。”
风羽一把拒绝，给它推了回去，“本王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给你你就拿着！”
“你这小子~”
惠松上前一步，“二位，既然不去上京城的话，那我们师徒二人就不打扰你们的远行了，我们打算从边境开始，慢慢地打探消息。”
风羽看了一眼老黄，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另一个地方，也是不好与之同行，反正目前也是安全了那么一点点，也就答应了。
“空问，我这儿有些细软银两，你拿着吧，看你们全程不喝酒不吃肉的，估计能吃上很久很久了。”
“阿弥陀佛，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还是你们留着用吧。”
风羽一股脑地扔到了他手上，“你和惠松长老都是出家人，身上哪儿有什么钱，找人是门技术活儿，挺耗钱的，拿着吧，咱俩客气什么。我要是需要钱，都到了唐国境内，上哪儿不能弄到去，还怕我能被饿死啊。”
“惠松长老，那晚辈就告辞了，咱们后会有期。”
“阿弥陀佛，多谢殿下慷慨，殿下，黄泉施主，有缘再会。”
告完别，老黄直接带着风羽往了北边而去，比那风雪城还要寒冷，得亏是提前准备了貂皮和袄子。
“我说老黄，来这么北边做什么？不会又是和无心老和尚一样的高手吧，这里感觉都能冻死人啊。”
“才这点风雪就受不了了？瞧见前面那座雪山了没，咱们要去那儿。”
风羽一把拉住老黄的胳膊，“等一下等一下，老黄，你是说咱们还得上去？”
“废话，不然拿什么锻炼你！凤凰雪山上面那才叫一个爽字！”
爽，连山脚都还没到的风羽，只觉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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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这是疯了，就拿这考验自己？难怪越往北走人越少，别说杀手和官兵了，两个人连个老百姓都没瞧见。
“这山叫凤凰雪山啊？”
老黄看着那老伙计解释道：“之所以叫凤凰雪山，是因为这山的形状宛如一只张开翅膀的凤凰，昂首望天，而且据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山上曾坠落过一只凤凰。”
“神话故事吧，这世上难道还真有凤凰这种神鸟吗？”
“那老夫可就不知道了，反正走南闯北从来没见过。这凤凰雪山也是我来过最北边的地方了，当年千儿也在。”
风羽听见千灭，想着赶紧跳过去，“那这山上还能住人吗？”
“当然有，有个老熟人了，当年我刚离开蓬莱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他了，上一面已经是快三十年前了。”
风羽撇嘴，心里吐槽道：这么冷的地方都能住得下去，果然和老黄一样都是变态。
“小子，别小看他，他跟我不一样，他可是上了武绝榜的。”
“就凭他，能在这里活上这么多年，不上榜都对不起自己。”
“榜上第二，一位道门的天师，名叫赵天陵。”
道门，和终南山道门一样的吗？
“也就是，他和终南山的人一样，主修天地法则之力？”
“的确，认道的人都这样，不过，他有个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在这凤凰雪山上，借雷霆淬炼，以冰寒塑骨，肉身修为早已臻至化境，我全盛之时，也不是他的对手。”
风羽嘴角抖了抖，“老黄，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着他学淬身炼骨吧。”
“也可以啊，不过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他是我认识的人中，对道门武术最精通的一个，你可以跟他学学怎样强化你的道术。”
风羽伸出手去，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什么时候要学道门武术了？我剑术都还没到家呢。”
“谁让你小子身兼数门绝世心法，却是应用不得当，否则以天生通脉之体，你现在应该不弱于任何一个入道境武者才对，真是白瞎了你领悟的剑势了。”
“这跟学道有什么关系？”
“道，分天道和人道，我们武者所修乃是人道，人不同则人道不同，而道术则是引经据典，直接与天地沟通，达到那闻道一层，纵然修为真气上不去，但领悟天道则是一把好手。这对九品之上的武者可是一种极强悍的手段。强大的招数或可越境杀敌。
天下侯列，可分阴阳，可分五行，可分八卦，你的惊神掌也是悟了些天道之力才能施展的，乾坤合气诀更是直接从心法上分出阴阳，借以不同的力量发挥最大威力。你也不需要学些深奥的道法道理，只要能够以剑势沟通天地，不浪费就行了。
就你那现在三脚猫的剑势，压根没把你的剑道强化多少，顶多真气上再强一点，遇上高手，他的势就能随便碾压你的势，只能任人宰割，就像我杀那鹰人一样，就算我不是巅峰，也是手到擒来。”
第五百零六章 凤凰雪山
二人走在那凤凰雪山的山间路上，风羽一直用双手死死地裹着身子，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的脚被冻的生疼，连真气都抵御不住这里的寒冷。他没好气地不想打理旁边这个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老头儿。
要来这么冷的地方，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歹多准备些衣裳，现在就浑身四件套，冻得要死。
“喂，你小子能不能走快一点，这才到山脚呢！像你这么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啊。”
风羽听见了老黄催他，但就是不说话，浑身不断地发抖，内心里不停地咒骂者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死老黄。本来还说去天山和昆仑的，这倒好，换了个比天山冷上十倍百倍的地方，还嫌自己走得慢。
“怎么不说话了？看你那小眼神就知道一定是在埋怨老夫。”
“我哪儿敢啊，您老好友遍天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我不配。”
老黄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着说道：“这个人和无心那老和尚不同，那个人只是因为我徒儿和他师兄同归于尽，互相寻过仇才认识的。我受伤之后没能拿下他，知道罪魁不是他们，也就不了了之了。上面那个参悟天道的不一样，他算是老夫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了。
老夫原意是带你去天山的，那里有个不世出的老家伙，道法不错，不过比起这位还是略逊一筹。看在你舍生取义的份儿上，带你来找这个厉害点儿的，等会儿别给老夫丢脸啊！”
两人才走到半山腰，就发现前面已没了路，只剩下天地之间的一片白。
“老黄，这里大雪封山了，咱们还上得去吗？”
老黄也是四处找找看看，发现的确没了上山的路，一时间无奈地抓着脑袋头发。
如果是他自己，倒是上去容易，问题是还带了拖油瓶呐，这可怎么把他也弄上去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道爽朗的笑声似是从九天之上传来，风羽和老黄被这笑声吸引，齐齐向着头顶上看去。虽然什么都没见到，不过风羽知道，这笑声的主人一定是个惊艳绝伦之辈。跟着老黄这么些天，更多地悟了那么点点道的深处，这引用天地之力的传音还是听得出来的。
老黄听见这声音，也是嘴角笑了出来，“哟，还活着呢！”
“哈哈哈哈，我当是哪位来到这凤凰雪山做客呢，原来是故友到访。有失远迎，还望问天兄莫怪啊。”
老黄摆了摆手，“哎哎哎，跟我还那么客气，文绉绉的，听着就不爽。今日我来是带了一位小家伙的，这大雪封山，找不到路，要不你接他一程？”
“既然是故友所托，那就上来吧。”
风羽只觉得一道十分温和的力量突然从脚下开始托住了自己，身体也变得暖和了许多，然后就开始徐徐上升。
原来这说的接他，就是这么接的，真是出人意料啊。
老黄笑着摇了摇头，“老朋友，你这修为是越来越高了，老夫我是望尘莫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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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老黄飞身而起，手边拐棍亮了一下，脚下好似出现了一柄剑，跟在风羽后面直接飞了上去。
这种上山的方式还是第一次见，难怪这里都荒无人烟的，雪一下，还出入个屁啊，等死好了。也就是这样的奇人变态才能做到来往自由的吧。
几次之后，两人终于是来到了凤凰雪山的山顶上。
和风羽想象的窄小山尖不同，这上面倒是白茫茫一片的平地，好不宽敞。那不远处的最中间有着一处小屋，还往上冒着烟呢，像是有人在烤着火。
“看傻眼了吧，走吧，进去，人在里面等我们呢。”
那股力量消失不见，风羽冷的浑身直打哆嗦。
“这位小兄弟，是你新收的徒弟？千灭呢？”
老黄顿了顿脚步，“千儿他先我这个师傅一步走了，至于他，不是我徒弟，我也不想再收徒弟了，只想给千儿报了仇，了结此生就算了。”
屋里面的人没有再说话，像是感受到了老黄言语间的悲愤和无奈。
屋门轻轻打开，一个深褐色道袍的白胡子老头儿站在了门后，微笑着看着两人。他的胡子和头发都是一水的雪白，和这白雪没什么两样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雪传染的。
“问天兄，你老了。”
“说什么废话，搞得好像你没老一样！进去再说，这小家伙快扛不住了。”
白发白胡子老头儿让开一步，伸出手去迎两人进去。只是看着老黄的眼神有了些不忍和变化。
“看来千灭的离开对你的打击不小啊。”
“呵，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也就这唯一的徒儿是我最在乎的人，我平生剑道的唯一传人。可是最后却是被人算计而死，老夫不报此仇，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
白发老头儿回忆着往事，也是叹了口气，“时间一去，已是这么多年了，原以为问天兄能够登顶那个令人向往的境界，没想到竟是跌落至此。”
“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势不算好，不过和小鱼小虾动手也影响不大。不过想要回到当初的巅峰，怕是此生无望了。”
“能让问天兄受伤的，那人是四大门派中人？”
“雷门的那个老东西，除了他，雷门里面也没人能将我逼成这样吧，怎么，你要去找他试试？”
“问天兄就不要笑话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曾立下誓言，如非达到那至高境界，证明天道传承，是不会下山的。”
老黄也是不去提往事，看着一旁紧紧靠着火炉的风羽，“对了，介绍一下，这个小家伙是夏轩辕的儿子，夏破军的孙子，风羽。小子，这位可是武绝榜上第二位的，不下老人，月看山。”
风羽终于在火炉边上缓过劲儿来，抱拳行了一礼，“晚辈风羽见过月前辈。”
月看山点了点头，“天生通脉，根骨可以，小小年纪，武道修为也很不错，英雄出少年那，只是，既是夏氏子孙，为何会叫风羽？随母姓吗？”
风羽有些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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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研个答案，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不是随母姓，我也不知道我娘姓什么，夏家早已是过去式了，我是跟师傅姓。”
老黄解释了一句，“他师父是天机楼前楼主，风傲。”
“哈哈哈，原来是风傲的弟子，难怪也是剑道天才啊！既然二位都有不想回忆的往事，那月某就不再多问了。上山严寒，我这儿有些好茶，先品一杯如何？”
“那就不客气了，老夫也很想知道知道，这雪山上面种出来的茶叶能有多香，能让你爱不释手。”
“一品便知。”
很快，两倍茶水就到了风羽和老黄的手中。
“多谢前辈。”
“谢个屁啊谢，规矩那么多，这月老头儿也没那么小气。”
月看山笑眯眯的说道：“问天兄，咱们一别也是有快三十年了，当日我还算中年，怎么就成了月老头儿了？”
“你现在都白了全头了，比我头发都白，不是老头儿是什么？”
“哈哈哈，这倒是，月某这一点不如常人，头发胡子白得太快，你离开凤凰雪山不过四五年，我就已经成这样了，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吓一跳？这是怎么把自己吓到的？”
“其实，我这也不是那一天天积累下来的白，而是一夜之间突然就如此了。那晚，我在山顶打坐，忽然大雪纷飞，本想先回屋的，可是天空中飘来了所谓的流星雨，一道接一道，我就看着那流星雨，入定了。再醒来就是这样了。”
“呦呵，有福气啊，看样子是大彻大悟才有的这般变化啊！”
月看山摇了摇头，“也不算大彻大悟吧，就是多了丝感悟罢了，那道门槛已经迈出一步，可还是缺了那后一步。”
“对了，说起悟道，我来是有事找你商量的。”
“问天兄有事能想到小弟帮忙，那是我的荣幸，但说无妨。”
“这小子兼修多门功法，真气修为不错，只是他对道的理解没法儿运用到剑上。俗话说，每个人的道都不一样，我现在的剑，除了杀就是杀，没法儿教他。你修的是天道，囊括天地万物。要不，指点指点他？”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何不找他师傅呢？那也是武绝榜上第四的高手了，这点道理还是教的明白的。”
“风傲？他？算了吧，境界跌的比我还惨呢，现在估计也就跟这小子五五开的实力了，剑心受损，修不修的回来还两说呢。”
月看山看着鹅毛大雪，有些感慨：“这天下心中牵挂太多太多，怎能比得上这世外雪山清净，踏入尘世，难免会走上歧路啊，可惜，可惜。”
“先别伤感了，这小子现在被人追杀，路很不好走，我又不能一直在他身边，但是又答应了他爹，不能不管，你要不行行好，帮帮忙？”
月看山看向风羽，他的眼神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波澜，哪怕是听到千灭不在、夏家不复、风傲堕境的事，也只是稍有惋惜罢了。
第五百零七章 雪山悟道
月看山看着两个眼睛冒光的一老一小，也是觉得有些好笑的样子，已经很久没见到自己以外的活人了。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不知该教他些什么，我并非剑客，亦不知如何将天道融于剑法之中。”
“但你对天地之力的领悟足够的深，教他这个就行了，剩下的靠他自己，能成则成，不能就算他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月看山想了想，对风羽说道：“好吧，问天兄的要求，我一向是拒绝不了的，就指点几句，你我共勉。”
风羽顿时很是惊喜，他竟然真的肯教自己，而且还这么文质彬彬的，这样的儒化大家是怎么和老黄这个臭屁还牛头不对马嘴的人结为好友的？
“风羽多谢前辈，能得前辈指点一二，实属荣幸。”
“你也不用急着谢我，我的功夫你学不了，剑道霸道，更非我所学，我仅能做的就是教你怎样无感悟天地，并且驾驭它。至于如何去用，还是得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旁人无法插手。”
“风羽明白，一切皆有自己的造化。”
“那你且说说，你如今的境界和实力吧，也好对症下药。”
老黄看着两人开始聊了起来，自己蹲着茶杯走到了窗口，独自欣赏山顶雪景去了。
“月前辈，我小时候并没有接触武道江湖，是后来长大才拜入师傅门下，师傅不惜牺牲自己以秘法传我真气修为，我才有了足够的底子，所以说，这最开始的路，不是我自己走的。”
“原来是这样，风傲也是用心良苦啊，冒风险传功于你，看来你是他最希望成长起来的那一个人了。”
“很久之后，我才慢慢知道他们布下的这个局，很复杂，复杂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连老黄可能都已经身在局中了。”
“这些就不必多言了，多说无益，而且涉及机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好，那晚辈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体内修习内功心法是出自师傅的君天傲诀，说是专门针对我天生通脉的，还有夏家祖上的乾坤合气诀，运用至惊神掌倒是颇有实力。
再后来，我行走江湖之际，遇上了一件棘手的事，差点没命，有位老前辈为了救我，将佛门舍利中的蕴藏金刚体魄的残余力量传到了我的体内，几番难熬，得南楚前辈炼化，入少林得高僧去除心魔，教我这易筋经功法以恢复经脉。
就在不久前，老黄带着我在西夏境内寻人，遇上了一个叫无心的老和尚，出自少林，不知道他们俩达成了什么交易，让我误打误撞地学会了一点少林绝技的施展。”
月看山倒是颇有兴趣，“也只有你天上通脉能够同时驾驭的了这么多内功心法了，你的经历还真是不简单那，不过，以我所知，这少林七十二绝技冠绝天下，每一门都是需经过千锤百炼，何以你不过数日就能习成？”
风羽不太好意思地红了红脸，“其实我并不会这少林绝技，只是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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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取巧而已，形似罢了，真要是说其中佛理奥妙，还是一窍不通的。”
月看山听明白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我并未从你身上看出多少佛法奥妙，只是淡淡的佛光气息罢了，应该是初成金刚体魄，对于其他佛理并未深究，这样一来，你所施展的少林绝技也会比佛门逊色一些。”
“我本意只是彻底解放体内的力量，佛门是最好的选择，不是想要遁入空门，了解一下就行了。”
“虽然如此，小友也是一代天骄了，天下能够兼修武道和佛法的人本就甚少，虽然我也不知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不过当下瞧你，倒是更胜一筹。你且随我来。”
风羽跟在月看山的身后，出了房门，来到了后院。
“看见那里了吗？”
“看见了，一块石台。”
“那石台是我修习半生的所在，这里也没有别的更合适的地方了，你先上去盘膝而坐，暗自修炼。”
风羽照做，坐在那石台上，石台早已被一层白雪覆盖，刚一坐下，屁股就已经湿了，刺骨的严寒差点让风羽直接跳了下来。不过想到前辈耐心指点，也就咬着牙硬忍着。
月看山看出了风羽的修为的确有些勉强适应这天下苦寒之地，但也没有伸手助他，有些时候，往往绝境之地可以激发人的潜力。
“先不去想别的，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以你的修为，如果一味地去抵挡这风雪，终将会失败。只要你能够做到在这风雪之中随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气息与天地等同，那便是成功了。”
风羽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体内真气分化阴阳二气，至阴之力按理来说，与这寒冷有异曲同工之妙，加上自己修炼成了真正的金刚体魄，怎么也该比旁人能更好地适应。
以阳气灌注体魄，以阴力沟通风雪，想要将这酷寒的威胁降到最低，风羽的真气已经运转到了极致。
老黄头发上沾上雪花，站在了月看山的身边，“这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这点东西都想不明白，还在那儿硬撑着。真以为自己的身体极限能够扛得住这凤凰雪山上的暴风雪吗！”
月看山没去管风羽，反而转身笑眯眯地看着老黄，“问天兄，怎会如此着急，还说不想收他做你弟子？”
“谁想收他啊！不过欠他爹一个人情而已，等到这小子能成长起来，真正坐镇青州，也就是我离开前往雷门的时候了。”
月看山沉默着，“问天兄还是执著于报仇啊。”
老黄怒视着这老天，语气平稳却又略显激昂，“你不懂，我此生虽然出自名门，但从小就没什么感情可言，蓬莱的事你或许也知道一星半点。我不稀罕那种人人向往的地方，所以来到了这花花世界，千儿是真正让我觉得世间还有真情的人，他天赋异禀，我收他为徒。可就是这么老实厚道的一个人，竟然成了那些人玩弄阴谋的棋子。
这口气，我咽不下！这天下大道，乃是人人皆可往之，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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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想要说了算！如果他们自以为天，那我偏要逆天而行！”
月看山知道老友的性格，也不再劝阻。于他而言，似乎这世间也没什么情可言，只有几个还在世的老朋友能让他稍微热情两分了。半只脚迈入天人境的他，已是无所谓任何人任何事。
老黄看着风羽体力渐渐耗散，眼睛里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看着他。
“这家伙，真是迂腐拘泥，不看了不看了，不死就成！”
回去屋里面烤着火，继续喝茶，月看山倒是很久没有指点过小辈了，还是颇有兴趣地站在院中看着他。
这哪有瞬间就成的东西，第一次能够想到此步已经算是不傻了。
风羽可是不知道自己在两个老前辈的眼中，一个是蠢货，一个是不傻，不然都得吐口老血来。自己拼死拼活，连一柱香都抗不过了，竟然还是别人眼中的傻子。
脸色开始有些苍白，手脚也是越来越冰冷，风羽动不了，但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只怕是现在都不如一具尸体。
月看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半柱香就是他的极限了，虽然不是想要他走的方向，不过倒是说明身体韧性很不错。一般的通脉境，估计根本上不得这山顶来。”
只是轻轻地大手一挥，好似一道透明的光柱从天而降，压在了风羽的身上。
风羽猛地睁开眼，身上如同炒豆子般的声响，噼里啪啦的，一下子就从那石台上被扔了出来。
月看山袖袍轻扫，风羽已经是被当成垃圾扫地似的扫进了房里。
老黄喝着茶，吃着花生米，看着这小子被扔了进来，也是一巴掌打出去。风羽只感觉腰好像断了，躺在那儿半天也不动。
“问天兄，何必呢？”
“看他不爽。”
风羽晕过去之际，听见了这两句对话，只是再没力气能够对骂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漆麻乌了，只是大雪还在下着，冷风呼呼。
“你小子，真是有些窝囊，都跟你说了不要试图去抵抗，你抗不过去的，非不听话。天道没有理解，反而自己没死在外面。”
风羽看着那米饭和花生小菜，自己也是有些饿的肚子咕咕叫。
“过来吃点东西吧，也累着了，能在这暴风雪下坐这么久，也算是同辈佼佼者了。”
风羽赶紧跑过来，大口的吃着喝着。
“真是没点规矩，吃没吃相！”
“您不是从来不喜欢规矩嘛，我还讲什么规矩，吃饱了最重要，不然您又该骂我傻了。”
“你，我~”
老黄顿时哑口无言，愣是没想出来拿什么话去说他。
月看山对这倒是无所谓，只是坐在窗边，看着那满天星辰。
“月前辈，您这位置可真好，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清晰明亮的夜空呢，真漂亮。”
“这俗世之中都是被烟火气覆盖，雪山上更显得幽静。”
第五百零八章 断天星
“你看着这漫天星辰，想到了什么吗？”
风羽抬头，仰望星空，虽说是漫天飞雪，但仍挡不住那银河璀璨。
“恕晚辈直言，我对天象还真没学过什么，除了这表面的粗糙知识，是真的不知道其内涵明理。在晚辈看来，这星光之下，也就只有给我们带来一些亮光了。”
月看山也不恼怒，他一直这么平易近人，对任何人都是同一种不亲近也不仇视的态度。
“直言不讳，不懂不装，这也是一种优点。你且细看。”
月看山右手伸将出去，食指指着那天空中的一角，“看见那处星星了吗？”
风羽顺着手指的方向，的确是有着一群，“看见了，那应该是北斗七星，武道和军事中有此为阵。”
“不错，正是北斗七星，这也是我辈中人最熟悉的星辰了。它们七个的排列很有特点，而且攻防相当，一些阵法也是极为强悍。但你有没有发现，北斗七星的运行一直都是一样的呢？”
“星星，难道不该是一样的吗？”
“其实不是，这缥缈的天空中，也是有着很多很多不一样的星星，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可是这北斗七星不同，相反，这尘世间有关于它的实在太多太多了。其间有一颗星，永远被他们所指，称为北极，亦是紫微，很多在山间打猎的猎户都是用它来辨别方向，正如白天的太阳一样。”
风羽也是知道这个常识的，只是不明白月前辈说这个的意义是什么。
“前辈是想告诉我，这有的武道亦是与这紫微星和北斗七星有关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那只是一种对星辰之力的领悟，可远远还不是终点。我想要告诉你的是，无论你何种参悟和运用，它依然在那里，即便是未来有一天它可能消失不见，那也是它的宿命。”
老黄在一旁剔牙坐着，也没说话，每个人走的路不同，但不一定就是敌人。
月看山走的就是天道之路，而老黄偏是要逆天而行，破了天道。一个是承自天地，一个是出自天地却要胜了天地。
风羽有些难以言喻地看着星空，那颗北极星让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就是有人称过自己的命格是紫微，空问还是七杀，难道有些东西真的是命中注定吗？只有顺应天道才能真正掌握天道？
“求大成，必然要先了解大成，无道便不会入道，入道必先有道，你的剑势之中，对于道与天地的结合又有几分呢？”
“前辈的意思是，我尚未真正理解天地之力，所以无法真正融于剑势当中，我的剑势也只不过是道的延伸，而非升华。”
“孺子可教，正如你适才说的阵法，那些创出阵法的人，自然是要先悟了这北斗七星，才能将之化为己用。”
“我好像明白一点了，多谢前辈。”
“无妨，我也很期待天底下能够多一个走到武道最终的人。”
这天晚上，风羽总是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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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踏实，因为这凤凰雪山上面实在是冷得厉害，虽然有两位老前辈，还有火炉，但还是有些寒冷。而且，他虽然受教于月前辈说的道，但仍然有些疑虑，内心深处一直有种抗拒。
看见他第一次这么不舒服，老黄倒是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了风羽身上，还用真气护住了他。
“这小子也是胆大，真不怕一早起来浑身不得动弹。”
月看山笑了笑，也没有点破老黄的心思，明明就是心软，嘴皮子还是硬。不过这特点，几十年前他就知道了，不这样也就不是他了。
风羽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跟着两个老前辈随便对付了一下早饭。本想着看看院子里的风雪还大不大，自己再去试试的，不能一直挨骂不是吗？
还没等他说话，这俩老头竟然是笑着打招呼，是要去外面比试比试。
一时间，两人对视之下，风羽来了兴趣。这可是天下第二的月下老人呐，还有老黄，一剑秒杀入道境的强者。他们俩切磋，这江湖上得多少人想看都看不到的！
“你们慢慢打，我去观摩！”
老黄白了他一眼，“就你？忘了你昨天什么憋屈样儿了？还观战，能活的过一柱香时间吗？”
风羽也是嘴硬，“你能不能在月前辈手上撑过一柱香时间都不知道呢。”
“你小子~你~”
老黄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儿没忍住一巴掌就让风羽脑袋搬家了。
来到那雪山顶的空地上，茫茫一片白，已经磨果了小腿，风雪还在继续。
不过风羽有些瑟瑟发抖，他们俩老人家倒是没什么反应。月看山已经住了几十年了，这种暴风雪应该不是第一次遇上了，他习惯性的就好。难道老黄的实力就算受伤，也是跟月前辈在伯仲之间吗？
老黄相比月看山之下，就显得邋里邋遢很多。但身上的味道更让风羽喜欢，觉得亲近自然。月看山双手背后站在那儿，总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微笑却不可逼视。
二人相距百丈而立，风羽躲得远远的，别到时候他俩没事，自己一命呜呼了。
月看山拿出右手，掌心仿佛裹挟着看不见的力量，挥动处，风雪也是随之变化。身边十丈地寒风卷起，雪花片以他为中心，旋转着，风卷势头也不知道有没有达到那天空的高度。
暴风雪的天气，九天之上，依旧是惨淡景色，只有昨夜停了小会儿之后才能看见那明亮的天空。
狂风大雪朝着老黄席卷而去，恐怖的力量能把人卷上天去也不为过。
老黄笑看这一手，“来得好，且看我一剑破之！”
同样是右手，双指并起，淡淡的剑意迸发，漫天的雪花突然被定住了，就连风似乎都停滞了。一片、两片、三片，千片、万片！
雪花犹如利剑，衔接在一起，弹指便是一柄巨大的长剑。雪铸剑身，风定剑势，随心而动。
这雪花形成的剑与那飞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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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相互碰撞，可怕的真气往外翻涌着。即便是离得已经够远的风羽，也是被这股力量压迫的有些难以喘气。那飘出的雪花宛如刀片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突然一声巨响，漫天的雪花或是剑气在眨眼间爆开，也是消失不见。暴风雪依旧继续，只是二人之间这百丈之地的没膝雪地，已经是空旷一片，露出了那两双腿脚和还藏着点绿的黄土地。
风羽暗自咽下了一口唾沫，这俩还可以称作为人吗？
月看山冲着老黄轻轻一点，好似一道无形的力量从天而降压制了老黄。
老黄眉间多了些不屈和不悦，他最不喜欢有人压着他，哪怕是这老天也不行。
他抬头望天，右手竖起双指朝天，浑身猛然气势爆发，“没有人能够压我一头！天绝！”
熟悉的名字在风羽耳中想起，这是当初上官行击杀血剑老祖的那一招，已经是破天之威了。如今在开创者的手上施展开来，不知道是何威力。
拐棍迎风飞来，在老黄头顶一剑横扫，贯穿百丈的剑气荡平了气机压制，瞬而落到老黄手中，拐棍竖指朝天，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几乎肉眼可见。
月看山看向那剑气逼向天空，有些皱眉，他借天道压制，却被破开压制，反而老黄用天道入剑，剑未出鞘，剑气便已然纵横天地。
他动用双手，掌心大开向天，只见那飞雪倒飞而上，九天上乌云滚滚，震耳欲聋的惊雷声响起。与风羽见过的引动天雷不同，那些只是借得一方水土，转瞬即逝。这月看山的一手，怕是真的要改天换地，雷声闪电，比之江南大暴雨时还要技惊四座。
老黄头上，拐棍之中，白雪之意，狂风之力，剑客之威，顺应自身集聚剑势极致，风羽看见的，就像是一条远古翱翔的战龙腾空，呼风唤雨，朝着那老天怒吼着。
在那百里高空，乌云密步，月看山身上，点点的白色之意升入九霄，无情的力量从那高山之巅释放。
风羽知道，接下来的一幕自己是看不得了，因为想要看见，就必须付出生命的代价。仅仅是双方举势的一眼，就已经对他构成死亡的威胁了。
风羽天罗步运用到了极致，闪身进了屋子里躲着。
屋外紫光笼罩，可怕的声音让风羽瞬间耳鸣，闭上的双眼都能感觉到那不断变化的局势。心跳加速到快要爆炸，腿脚站立不稳，已然半跪在地上，只能捂着耳朵贴在墙角动也不敢动。
渐渐的，好像那种地狱般的折磨少了些，睁开眼，已经恢复了白茫茫的一片。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耳朵好像能听见一点点的声音了。
打开屋门，风羽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只看见那两人还是这么对立站着，纹丝不动，眼神互相交锋，也是没有说话。风羽知道，就是那两个人站的姿势，都不是自己能学的来的。
许久，老黄还是收回了目光，略显惆怅地说了句，“是我输了，这一战痛快！”
第五百零九章 感悟天道
月看山也是有些无奈，身为老朋友，自然是知道二人的秉性脾气的，“你我二人，终究是道不同，此战胜负未分。”
“你的境界毕竟高我一段，尚未尽全力。”
“只是你受过重伤，耽误练功了，而且一心复仇，早已失了武道本心。问天兄，何不留下来，你我一起~”
“哎哎哎，别说了啊，我对你这儿冷冰冰的地方没兴趣，英魂山上都比你这儿好上百倍。”
月看山摇了摇头，“也罢，那就到此为止了，那小子心性不错，将来或可成大器，千灭还是走了，你就不想给自己的剑道再寻个传承？”
放下拐棍，老黄抠了抠鼻孔，莫名地看着这个老朋友，“月看山，你怎么老是对着我这件事不放，我看你不是劝我收徒吧，你是自己对他有想法了吧。”
“哈哈哈，问天兄心思缜密啊，不错，我一个人在这雪山上生活了几十年了，鲜有人来，的确少个说话的，如果他愿意，月某倒是很乐意收下他。”
“呵呵，这我可做不了主，你不在江湖已久，他的身世经历复杂，只怕是留不下来的。不过你要是能把他劝下，那也是你的本事。我只是个跑腿的，你得自己去问他。”
月看山摸着白胡子，神秘地笑了笑，也不再多言，像是胸有成竹。
风羽远远地见二人已经停手聊天，慢慢小心地走了过来。
“二位前辈，你们打完了？”
“打完了，你小子躲得挺快啊。”
“嘿嘿，不敢怠慢呐，腿脚不麻利点儿，容易小命不保啊，刚才那阵势也太惊人了。”
老黄摆了摆手，伸手一招，拐棍回到了手中，“行了，我们也打完了，剩下的时间你教他吧，再不学快点，估计青州那边就该着急了。”
老黄特意点了一下青州，月看山虽然不知道青州如何，但也猜得出这是不想让风羽留下。
风羽走到月看山面前，“月前辈，我仔细想了想，您昨晚借星辰之力，告诉我的该是天地万物各有其道的道理，我们往往顺势而为才能有收获。”
满意的点了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但也不是这么个理，今日你且继续昨天的修行吧。”
“好，晚辈这就去。”
老黄在屋子里看着风羽在那石台上闭目打坐，心中并没有丝毫担心。他之所以这么些天才把他带到这凤凰雪山来，就是为了多磨一磨他的性子，看看他的秉性，如果真的是选择留下，那他可就是好心办坏事了，这种事做不得。
为此，还特地先去了一趟无心和尚那儿，修炼小成金刚体魄和佛法，对这无上的道门心法也就更不会趋之若鹜了。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黄泉问天，走南闯北无数，怎么可能连个小家伙都拿不下！
风羽想着月前辈的指点，他开始用心去感受这风雪中所蕴含的生机和能量，并没有把它再当成敌人。加上刚才的那一战，他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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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的感悟。
不过虽然月看山胜了，但在风羽眼中，天道之威可以力压人间，天地自然皆在其中，可他可是剑客，老黄的一剑引天地共鸣，同样是对这环境，但用法却是截然相反。
骨子里的不屈和骄傲才让风羽心血沸腾！
月看山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这是为他人做嫁衣了，还自以为信心满满，刚才即便未尽全力，也是九分有余了。
风雪已经没了昨天的猛烈，一夜过后，更是有些减弱的趋势。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对决，这里的一切力量也是随之改变。
没了束缚，吃饱喝足的风羽这点寒冷和刺骨，还是耐得住的。
雪花落在发丝，肩头，手背，不一样的触感让风羽细心的感悟着。
渐渐释放出自己的剑势，面积虽小，可这方圆十丈之地也是够他学的了。剑势中，他看清了身边的一切，所有的东西都在观察之中。
顺应天道，放空自己的思想和抵触，他双手于丹田处蓄力，真气外放，牵引住这些雪花。冰冷透过真气传进他的骨子里，倒也没什么伤害。阴力调动，与那些飞舞的雪花共鸣，尚未落地，那残存的能量似乎也在回应他。
掌心之中，真气放开，外冲之下，雪花也是被吹得更远，不过受到真气的束缚，也是就在眼前。
散去力量，风羽想着，刚才他们二人是如何做到的，怎么能让这雪花随心跳动，还能停止在空中。强行用真气牵引吗？可是刚才随便一动，便是坏了这气氛，怎能维持下去？
月看山和老黄对饮热茶，吃着不知道哪儿带来的糕点，出口指点道：“用气去引，这是入门的手段，并不长久，每一点都会是一条线，可以用来练习控制力，但一被惊扰，哪怕只是个孩子在眼前奔跑，你的气也会乱。”
风羽闻言，慢慢练习着，自己的势中，气的威压开始一点一点的减弱，失败了很多次，一整天下来也是没能成功。
吃饭的时候，老黄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不过风羽这次没有反驳。这是老黄最欣赏的地方，脾气相投，无所谓的时候说说笑笑，认真起来，那就是一往无前，好赖话都听着。
“虽然用的一塌糊涂，不过还是有潜质的。要是能彻底掌握，说不定就能和那王脩真正地打一场了。”
“王脩他，真的那么强？”
“废话，不强你爹能信任他吗？我之所以敢带你出来，也就是因为他把控得住全场。只要不是那边联手，或是耍什么阴谋诡计，那就破不了天穹关。”
“所以，你带我来西夏，先让西夏境内有些惶惶的，这样他们那儿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毕竟晋国还没真正打算出手，雷门的人不在，西夏国内又有乱子，总该能多拖两天的，不过现在倒是更久了，来了俩和尚帮忙，也能省了我不少心。”
风羽大口吃着饭，也是一边说道：“我在无心寺的那十几天，你该不会到处去惹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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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到处找点麻烦，他们怎么能把心思放在我们俩身上呢？你小子想用青州来自保啊！”
“嘿嘿嘿，哪儿有，前辈真厉害，把人家小的刷得团团转。”
老黄切了一声，把玩着自己的拐棍。风羽今日感觉都得到，一道极为强悍的剑气就是出自这拐棍，虽然剑客本身才是根本所在，但差不多实力，一个拿着绝世名剑，一个拿着树枝，那是绝对不一样的。
“吃完了没，吃完了就接着练去，真慢！”
“好好好，我去练，您老慢慢睡觉去哈，碗就交给你洗了。”
说着，一溜烟的功夫，风羽人就溜到了石台上，留下瞪着眼睛的老黄和有些诧异的月看山。
“这小子，还敢让我洗碗，改明儿下山之后，老夫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哈哈哈，哈哈哈，问天兄，你可是遇到对手了，这脾气不顶用喽！”
风羽坐在石台上，也不急着修炼，刚吃饱饭总得给时间消化消化，养生的道理风羽还是学的不少的。
看着那头顶上的星空，北斗七星只是偌大蓝天中很微不足道的一串，这样的星星还有很多。雷霆之力几乎是气上九天引动云层所必然要有的，道法除了五行，也就是属它最多了。
那终南山道门的钟天师，一手绝学可是厉害得紧。可是他自己始终是扛不住那天道的威压。
在风羽的骨子里，其实并不想一味地顺应天道，那紫薇命格就真的是注定了命运吗？不，他不信命，也不相信空问会真的有一天二人刀兵相向。
自己难道不比这老天更有说服力吗？老黄能够利用天地之力，但也能逆天而上，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大风流啊！
剑，那就是百折不挠宁折不弯的兵器，如果低了头，那还有什么剑道巅峰所言。
不是有人说过吗？
我命由我不由天！
风羽抽出腰间云水剑，剑意带动着长剑，在那空地上舞起了剑，阴阳侯列，说再多也是手段，不是终点。
时而缥缈舍气的儒雅，时而天机封山的霸道，时而剑走龙蛇的灵动，时而无欲无求的随心。
“好剑法。”
老黄也是第一次看见风羽真正使出他所学的剑法，“不得不说，漂亮剑法使得不错，力与意都有，掌握的不错，对阵高手，只要势不被压，天下能胜他的不多。”
“是啊，如果能够达到化无形为有形，化有形为无形，那便是江湖中的佼佼者了，他日登顶不在话下。”
风羽挥动着云水剑，放弃了那所谓的漂亮剑法，而是贴着那漫天雪花找着那用意不用力的方式。雪花贴剑，但不能与剑共舞，怎么看，都是有些格格不入。一遍遍的尝试，也只是让这雪花与剑平行，难以做到挥洒自如。
“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不过这小子以后要是去跳剑舞，应该是个不错的出路，身段好，剑法也漂亮，会受姑娘欢迎的，哈哈哈。”
第五百一十章 剑势，融势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凤凰雪山上的雪似乎常年不休，也就是小了些而已，但总归还是冷的，只能是自己慢慢习惯着。
云水剑立在雪地里，风羽盘膝而坐，他身旁的雪花依旧飘飘洒洒。只是细心发现，十丈之地，飞雪比外面的要慢上一些，时不时地还有消停的感觉。
老黄站在一旁带着笑意，“终于有进步了。”
“天赋如此。”
“不不不，还得是找个好老师啊，我教就不行，只能是你来。”
“可惜啊，看他的神情，似乎是不想做我弟子了。”
“哈哈哈，你以为这小子那么好骗那！”
忽然，风羽睁开双眼，剑意释放到了极致，身边的一切终于是渐渐停了下来。
并指而起，一柄冰块儿组成的剑跃然眼前，轻轻地旋转着。虽无杀气，但依旧令他很开心了。那铸剑谷的前辈施展过的御剑之法一直摸不到诀窍，原来关键是在这儿。
飞剑杀敌不间断，能一直御剑下去，不假于手和真气，关键就在于剑势之中，能够随时随地化天地之力为气息，进而控制它。
难怪入道境和洞玄境的差距这么大，一剑可于百里之外取人性命。这洞玄二字实在是天堑。
风羽并没有将真气完全开来，只是简单地从这十丈之地中，借由风雪之力形成了这柄冰剑。
盘旋的冰剑让两位前辈也是更加高兴，尤其是老黄，此剑儒雅之上更添霸道，依然是风傲的传承那，如果假以时日，继承自己的那剑心之道也未尝不可。也算是自己消失在这天地间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了。
风羽有些疲惫，这玩意儿可是极为消耗精神力的，以他现在的修为，剑势根本撑不住多久，隐约也只有发出自己唯一的一剑就耗散了。
“行了，风小子，你这悟性不错，能够将这风雪视为势的一部分了。不过要记住，天地万物可不仅仅只有雪山，大江大河，滴水穿石，晴空万里，雷云滚滚，皆可为剑，只看你能把握住多少了。”
月看山虽然收不成徒弟，但排在天下第二，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天地的力量，可以有形，也可以无形，你要随处感悟，便能知道，这天下到处是上苍的赐予，等你能够无视环境随心为势的时候，就是你真正踏入洞玄的机缘。”
“风羽明白了，多谢两位前辈指点。”
“哈哈哈，咱们俩再多待几天，好好熟练一下，领悟了就要会用，不能是花架子。明天开始，我陪你练练。”
“那就多谢老黄了。”
“谢个屁，别被我教训的哭爹喊娘就行，别说夏轩辕不在，就是他在也奈何不了老夫。”
第三天，风羽和老黄空手对立，“来，用你的剑来刺我！”
风羽虚空一划，一道冰剑出现，用力推出，冰剑猛地刺向老黄。
只见他不慌不忙，等到冰剑到了眼前，才随便一指敲打，只一下就将冰剑给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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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力度不够，再来！”
风羽再次凝结冰剑，可还是一样的结果，无论怎么尝试，都是被一指破剑。
“空有形而无神，你只是把周围能利用的力量给利用起来，却从来不去想如何控制他们，怎
样控制他们，太肤浅了。你要时刻记住，它们是为你所用，而不是你把他们变出来，然后它们成了它们，是它们成全了你。”
风羽仔细想了想，好像有些明白了。自己所成就的是这天地元气转化而来，风雪聚成冰剑，可是这冰剑并非自己的东西，好像的确差了点儿什么。
回想着那老黄手中拐棍发挥威力的时候，似乎给力的方式的确不一样。
天绝之下，那是自己逆天的剑意，而那天地之力并不是自成体系，好像是融会贯通，辅助之力罢了。
云水剑祭出，风羽也是凭印象学着将那风雪之力聚集起来，冰剑融入云水剑中。
长剑之上，冰寒刺骨的杀意弥漫，风羽直接开启了魔神体，杀戮剑道带着赤红的血色，让云水剑变得有些可怕。
老黄看着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惊喜，“哟，这一剑，有点意思了。你小子藏得挺深那，这一招可是从未见你用出来过。”
“一剑绝世！”
面对这一剑，老黄也是认真了那么一点点，不过就是这一点点，也足以让天下人惊叹了。毕竟，这可是曾经打败过天下第二的男人。
依旧是上撩的一指，只是这一次的略有不同，指间雄浑真气凝聚，一道强悍的剑气破了开来。
风羽双眼顿时清澈，睁的大大的，脚下已经是被吓住了，连逃跑的想法都没有。
云水剑就好像是玩具一样被人扔出了百丈开外，绚烂无比的剑气如同海浪翻腾，吞没了眼前的一切生机，落雪消融，断风分流。
还是月看山反应快，直接一只大手伸出，无形的力量笼罩住了风羽，才躲过一劫。
“老黄，你吓死我了你！你来真的啊，差点我就成两半了都！”
挠着头发，老黄也是后知后觉，有些觉得不好意思，“那个，抱歉，抱歉啊，刚才一时兴起，没收住手。不过还有月兄在，也不至于伤到你。”
“外伤没有，我心里的创伤擦不掉了，你老这样我以后还学不学剑了！”
“没事儿没事儿，该学学你的，就当不知道，况且，总该有个可以超越的目标的嘛，不然哪儿还有什么动力。”
“你确定你那一剑是可以被超越的？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打击我。”
月看山倒是为老黄说了句公道话，“哈哈哈，风小友，别人我不敢说，你，还真有这个可能。你这几日的表现若是传出去，怕是早已让江湖众人瞠目结舌了。”
风羽瞧了瞧月看山，又瞧了瞧老黄，“瞧瞧，瞧瞧，月前辈一直都在鼓励我，老黄你倒好，一天不给我甩两句闲话自己心里就不痛快，刚才连闲话都懒得说，甩给我一剑封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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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是看你刚刚那一剑有点样子了，所以想要压压你的火气而已，别太往脸上贴金。走了走了，吃饭去。”
屋内，三人坐拥三角，月前辈吃饭倒是贵气很多，风羽和老黄就好像八辈子没见过饭菜似的，狼吞虎咽，生怕自己晚了就没饭吃了。
剔着牙的老黄，看了看那南边的黄天，又看了看吃饭的小家伙和月看山，“月兄，我们俩也打扰这么久了，打算明日就下山去了。”
风羽停住了筷子扒饭的声音，“明天走？”
月看山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就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也好像对此并不算太关心。
“准备好明日了吗？风小友可是还不算熟练。”
“那也没办法，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总该回去看看的，况且一直在这雪山上，他也只会变化这狂风暴雪，总要出去试试别的，不然以后打起架来多吃亏。”
“风小友，你觉得呢？”
风羽见问题甩到了自己身上，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站在了老黄的一边，“我觉得是该走了，空打扰月前辈这么久，心中实属过意不去。”
“不算打扰，往来有客，还是故友到访，这是月某的荣幸。我知道想要收你为徒是不可能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老黄点了点头，“月兄的天道乃是天下第一，论道老夫可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以后倒是多跟他学学，毕竟你的武学心法也是修天道的，不吃亏。”
风羽起身九十度弯腰鞠躬，抱拳相视，“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月前辈的教诲，风羽此生一定谨记。你我二人虽做不成师徒，但情分仍在，他日若是下山，欢迎来唐国青州或京城做客。”
“京城？”
月看山倒是一语中的，直接说出了风羽话中的唯一破绽。
风羽有些词穷，他们俩原本就没说风羽的身份，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身世而已，没想到自己口快，直接说出来了。
月看山瞧见了风羽的勉强之意，知道其中有些不好解释的地方，挥了挥手，大笑道：“无妨无妨，好奇罢了，不过这世上的事岂是好奇二字便可知晓的，不说也罢。先吃饭，吃完了再去练练，我和问天兄最后一晚也叙叙旧。”
第二天的凤凰雪山，不知道因为什么，天气突然放晴了，万里无云，晴空当照。
风羽看着这阳光下成了绝美画面的凤凰雪山，也是从未有过的眼前一亮，“天天都冷的成习惯了，没想到没了风雪，这凤凰雪山这么美，真乃人间仙境啊。”
远远回头，瞧着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好似一只凤凰高傲地仰起头颅，目光看向那朝阳升起的地方，双翅打开，绵延不绝，如同震天发力，要直上云霄。
风羽想着自己的经历和往事，轻轻笑了笑，“这雪山是来对了，看来我也得学学这不屈的凤凰了，道可道，非常道啊。”
老黄眉头挑起，“嗯，小子，这话说得有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