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穿越陌生朝代
大崇王朝。
一个标准的大一统封建王朝。
大崇王朝东边沿海的江东道首府临安府,正是文人荟萃,商贾云集之地,也是大崇王朝南边的重镇之一。
临安府衙后院。
苏轻从床上惊醒过来后,看到四周古香古色的房间和陈设,满脸的惊恐之色。
他记得自己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在街上走着,突然间感觉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便失去了意识,等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紧接着,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了,让他既觉得有些头疼,又满是惊骇。
通过这段记忆,可以初步得出一个结论,他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平行时空的古代。
这让他倏然愣神当场,脸上一片恍惚之色,就如同灵魂出窍一般。
苏轻是个十足的愤青,大学毕业后,眼高手低,历经社会毒打,到头来依旧一事无成。
也因此,他只觉得众生皆醉,唯他自己是清醒的。
到了快成家的年纪,却连成家的门槛都摸不着,为此,他连父母的电话都不敢接。
苏轻一想到自己竟然穿越了,先是自私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和此前失败的人生告别了。
可随之而来的,则是愧疚和慌乱。
他虽是个愤青,可也有对自己父母的感恩孝敬之心,也想过有朝一日,他功成名就后,要好好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如今他穿越了,报答双亲的养育之恩,侍奉他们走到最后的愿望,定是完不成了。
再想想他是家中的独生子,若他突然‘死’了,恐怕双亲也没活下去的意志,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想到这些,苏轻一时间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快要从眼眶里落下。
又想着,自己一朝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此后孤身一人,该怎么生存下去?
因此,又是满心的慌乱。
“少爷?你醒了!”
就在此时,外头进来一个身着青色纱裙的丫鬟走了进来,待看到苏轻竟然清醒了过来后,满脸惊喜。
苏轻则轻轻地瞥了她一眼,随即便继续黯然神伤,失魂落魄。
丫鬟见此,急忙过来问询安抚,又朝外头大喊:
“来人,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快去通禀夫人。”
外头有小丫鬟应了一声,便去通传了。
没一会,便看到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眼见苏轻醒了,也是满脸惊喜,轻快地走到了床边,轻声问道:
“轻儿…我的儿啊,你总算是醒了,再不醒,你爹都准备给你安排后事了。”
说话间,中年妇人开始呜咽起来,看起来是喜极而泣了。
苏轻见她哭得伤心,抬眼看了她一眼,顺着原主的记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是他这一世的母亲。
他魂穿的原主,也叫‘苏轻’,和他同名同姓,是临安知府老爷苏秉之唯一的儿子,这中年妇人,则是苏秉之的嫡妻苏唐氏,外人皆称‘苏夫人’。
苏秉之年少便成才,中了进士后,娶得佳妻成家,仕途也还算顺畅,十几年的官场生涯,让他不到五十岁,便当上了正四品的临安府知府老爷。
只可惜,唯一的不足,就是子嗣不盛,虽也娶了几房妾室,可唯有嫡妻生了一个儿子。
故此,苏秉之对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自然十分纵容,加之苏夫人对这唯一的儿子溺爱得紧,便让‘苏轻’养成了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无恶不做的性子,可以说是十分标准的纨绔公子哥。
苏秉之是本地知府,没有人敢惹‘苏轻’,越发的让‘苏轻’没了忌讳。
如今刚过十八年龄,便已经学得很坏了,在临安城内肆无忌惮,带着一群豪奴跟班,随处欺压弱小,横行霸道。
所过之处,有如蝗虫过境,让临安城的百姓,可谓是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
毕竟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苏轻’是知府老爷的公子,更没人敢惹,也不敢去告状。
不过,终究是有心怀正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人,有几个江湖游侠,眼见‘苏轻’在欺压百姓,便出手教训了‘苏轻’一番。
不仅轻松将‘苏轻’带着的豪奴和跟班打倒,还将‘苏轻’本人也狠狠揍了一顿,扔进了臭水沟里。
这‘苏轻’本就是一个浪荡少爷,身子骨孱弱,还日日酒色过度,哪里经得起这些练家子的捶打,又被扔进了臭水沟里,不过一会子功夫,就上气不接下气了。
这些江湖游侠教训完‘苏轻’后,也听到了附近百姓的警告,知道‘苏轻’来头不小,便急忙离开了。
待府衙的衙差捕快等赶到时,哪里还能见到他们的影子。
而那时的‘苏轻’,已经到了魂归故里之时,众人急忙将其带回了府衙。
苏秉之眼见自己儿子竟然被打成这样,大为震怒,连下几道文书,命令周遭县衙、巡检司等,合力将那些江湖游侠缉拿归案。
而‘苏轻’被带回府衙时,已经气若游丝了,前来诊断的大夫,皆是摇头叹息,直言让苏秉之准备后事。
可‘苏轻’是他唯一的儿子,苏秉之岂能甘心,一面威胁这些大夫郎中,一定要救回‘苏轻’,一面派大量官兵,去搜查缉捕那些江湖游侠。
这接连几天过去了,就在众多大夫郎中束手无策,都准备交代自己的后事时,‘苏轻’竟然醒了?
苏夫人眼见‘苏轻’醒后,满眼悲戚,失魂落魄的样子,急忙让人去讲苏秉之找来的大夫郎中请来。
一众大夫郎中也都觉得十分冤枉,‘苏轻’被抬回来时,已经是快落气的人,他们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挽救。
可苏秉之却让他们住在了府衙,还说如果没能救回‘苏轻’,他们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能被知府老爷说倒霉的,自然是真倒霉了,这些大夫都准备好跟自己家人交代后事了,却没想到,这会竟然会听到苏轻‘醒’了?
一个个皆是大喜过望,不管苏轻是怎么醒的,只要他醒了,他们这些人也就算保住了性命。
而苏轻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已经彻底想明白了,他不可能‘回去’了,如今,他就是这个世界的苏轻。
(ps:小白无脑文,大后宫,不喜慎入。)
02 乍来成囚犯
府衙后院。
苏夫人看着完好无损的苏轻,哭得不行,待众多大夫整断完后,言道苏轻没事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而此时的苏轻,也逐渐从最开始的失魂落魄,到这时的接受现实。
上一世他活的不开心,是个失败者,既然穿越开启新的人生,他就要好好的活着,开心快乐地过一生。
又想着他魂穿的人,是个官家少爷,是不是可以像原主一样随性而为?每日游手好闲?
回想起原主的记忆,苏轻倒是开始兴奋起来,他还从未体验过,当纨绔少爷的身份呢。
就在苏轻暗自兴奋之时,屋中又进来一人,是个中年男子,面白脸阔,不怒自威,身着青纱官袍,这人便是原主‘苏轻’的父亲苏秉之。
苏秉之进来后,看到苏轻真的醒了,也是大喜过望,来到床头问了几声后,便示意苏夫人出去说话。
苏夫人虽不解,可丈夫的示意,她自然没有违逆的意思,便和苏秉之来到了外间。
又见苏秉之满脸凝重之色,苏夫人和他是多年夫妻,瞬间就明白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急问:
“老爷,发生何事了?”
苏秉之则闭了闭眼,随后轻叹道:
“夫人,皇上暗中派了一个监察御史来,已经在临安府考察了好几天了,我也是现在才得到消息。”
“有人去京城状告我,说我贪赃枉法,纵子欺压百姓,买卖官职,胡乱征收课税等等罪名。”
说到这里,苏秉之脸上没了光彩,有些低落地接着说道:
“这几天为了轻儿的事情,我确实做了一些枉法的事情,加上在临安府做了好几年的知府了,总会有人送礼的时候。”
“这监察御史什么时候来到的临安府都不知道,说不定,已经暗中掌握了不少切实的证据。”
苏夫人听后,脸色大变,她自然明白这苏秉之说的话意味着什么。
一旦被朝廷的监察御史发现有不法之举,证据确凿之下,这御史有权当场撤拿官员,将其扣上枷锁带去京城刑,等待最终审判。
苏秉之此时也有些着急:
“夫人,现在来不及多做解释了,你现在就让人简单收拾行囊,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你带着轻儿先回京城去,找座师求助,若他也无能为力,那咱们只能来世再见了。”
苏夫人闻言,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苏秉之见状,只得轻声安抚几句:
“夫人,事情还未到最糟糕的时候,快些带轻儿走吧。”
眼见苏秉之还在宽慰自己,苏夫人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眼中泪珠一时间滚滚而下。
不过,在苏秉之的催促下,苏夫人也不得不忍着巨大的伤痛之心,转身离开,吩咐丫鬟下人们收拾行囊。
这边苏轻正躺在床上,被贴身大丫鬟迎夏服侍着喂刚刚煎熬出来的汤药。
这时的苏轻满心的惬意,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服侍着喂药的时候。
可苏轻还来不及多享受一会,就见几个粗壮婆子进来了,胡乱给他穿上鞋袜,就准备将他从床上抬下去。
这让苏轻很不满意:
“喂喂喂…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本少爷,哎呀…轻一点。”
苏轻还是头一次当少爷,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斥责人,自称本少爷时,还有点迟疑,不过也很快就适应了。
这时,其中一个婆子回道:
“回少爷的话,奉夫人之命,让我等抬少爷你上马车去。”
苏轻听后,极为不解:
“上马车?这是准备去哪?本少爷可是有伤在身,你们敢如此胡来,看少爷我此后怎么罚你们!”
话音刚落,苏夫人走了进来,满脸凝重和悲伤,说话也有些直了:
“轻儿,不得胡闹,眼下非常时期,你先忍耐着些,我们现在要回京城去。”
苏轻闻言,茫然地看着苏夫人:
“为什么啊?怎么好好的,回京城去干嘛?”
苏夫人原本内心就十分担忧了,又见苏轻如此不懂事,不由得气恼地回了一句:
“还不都是因为你……”
话刚出口,苏夫人便知道自己说错了,急忙改口:
“没什么,就是你舅舅想见你了,所以急着找你回去,你快别多问了。”
说完,苏夫人示意婆子们抬着苏轻离开。
苏轻虽不知出了何事,可听了苏夫人的话,哪里还不知,她刚刚说的不过是搪塞之言。
又见苏夫人满脸的担忧和凝重之色,苏轻内心猛跳,心道不会是苏秉之出了什么事了?
否则,以她知府夫人的身份,用得着如此急迫?像是在逃难一样。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几个婆子风风火火地抬着他,出了这院子,正准备朝后门去时,就被一些官兵给拦住了去路。
其中领头的官兵队长大声喊道:
“站住!苏秉之贪赃枉法,现已被革职查办,他的家属亲眷等也一并需要审讯,所有人不得离开,若有违抗者,当场砍头。”
说话间,这领头的官兵还抽出了大刀来,凶神恶煞一般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胆寒。
几个婆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腿脚发软了,抬着的苏轻,自然被她们给‘抛弃’了。
“扑通!”一声,苏轻一屁股摔落在了地上,整个臀部后背都是火辣辣的疼,疼得他‘哎呦’直呼。
还是跟在身边的丫鬟迎夏忠心,惊呼一声后,急忙过来搀扶着苏轻起来。
“少爷,你没事吧!”
苏轻借着迎夏的力量,缓缓起身,龇牙咧嘴的样子,想是摔得不轻。
正准备斥责几个婆子时,领头的官兵队长先问道:
“你就是苏秉之的儿子?苏轻?”
说着,这官兵队长拿出了一副画像来比对了一下,随后大喜:
“果然是你,来人,将苏轻带走,他可是大人嘱咐过要抓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给碰上了,哈哈哈……”
这话一出,身后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立马来到苏轻身边,将其扣押住。
迎夏见状,急着呵斥:
“你们做什么?快放开我家少爷!”
这领头官兵瞥了一眼迎夏,见其有几分姿色,瞬间笑眯眯地说道:
“少爷?你还当他是少爷呢?如今他可是罪犯,官爷我想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
03 推演系统
领头官兵眼见迎夏颇有几分姿色,又知这是官家丫鬟,内心更多了几分淫/心。
并且还知,如今苏秉之是戴罪之身,眼下这府衙后院里的事情,都由他们说了算。
想到这些,这领头官兵色心渐起,想着此刻抓走一个丫鬟,也无伤大雅。
便淫笑着看着迎夏,示意身后几个官兵去将其带走。
迎夏见状,满脸惊恐:
“你们要做什么?不怕我家老爷找你们算账吗?”
领头官兵听了,更为嚣张了:
“哈哈哈…小丫头,苏秉之自身都难保了,更别说替你一个丫鬟做主了,乖乖地跟官爷走,官爷我心善,若是服侍好了我们,或许可饶你一命。”
说着,又朝着身后的官兵淫笑几声,后边的官兵会意,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眼神肆意地在迎夏身上穿梭。
一旁的苏轻见状,此时内心已经惊惧到了一定的程度。
苏秉之竟然突然被革职了,成为了罪人,眼下他自己也要被捉拿审讯。
他都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当官家少爷的威风,就要成为阶下囚了?
眼看着几个官兵淫笑的样子,苏轻满心的愤慨,他虽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会欺负弱小,更不会去欺负弱女子。
虽然他才刚刚魂穿过来,可接受了前主的记忆,便已经将迎夏当做自己人。
眼看着她被一众官兵调戏,既惊怒又慌乱,心想着自己该做些什么?
是大胆站出来斥责,还是立马挣脱束缚,和这些官兵拼命?
就在苏轻暗自为难时,他发现眼前的视线突然变得模糊起来,随即便感觉时间停滞了一般,所有人的都站住不动了。
而且整个世界都成了灰白之色,就如同游戏里死亡时等待复活期间,屏幕都变成了黑白色。
“什么情况?!”
看到这一幕的苏轻,满脸惊愕和茫然。
就在此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三个选项:
“开始推演”
“重新推演”
“结束推演”
苏轻看到这里,依旧满脸疑惑,思索了一会后,用意念选择了‘开始推演’。
随即整个世界恢复如常,那几个官兵依旧在调戏迎夏,而且有两个官兵已经来到了迎夏身边,准备将其扣押住了。
苏轻见此,满脸憋红,回想‘推演’二字,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模拟一次事件的结果?
想到这里,苏轻星目闪烁,随即开口大骂:
“你们几个滚蛋住手,快放开她,信不信本少爷此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话让领头官兵,将目光放在了苏轻身上,轻蔑地耻笑:
“嗤…就你这阶下囚?还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兄弟们,让他先瞧瞧咱们的厉害,也好让他知晓知晓,现在这里谁才是爷!”
话音刚落,两个官兵来到苏轻身边,对着他便是一顿拳打脚踢,而迎夏也在惊呼之中被官兵给带走了。
看到一幕,苏轻知道这样肯定不行,想到脑海里的‘重新推演’,急忙选择。
即眼前再次一阵模糊,时间似乎倒退了,又一次回到了迎夏即将要被带走的时候。
苏轻见此,暗自松了一口气,也是满心惊喜,‘时间回溯’加‘多重选择’,这样的本事,可是只有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
他魂穿过来后,竟然也带有这样的本事,一时间内心兴奋地无以复加。
过了好一会,苏轻才逐渐平复心绪,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才能应对眼前的危机。
迎夏肯定是不能被他们带走的,看着这群官兵淫笑的样子,迎夏被带走后,定会被他们奸污,这是苏轻怎么也不想看到的。
若他没有‘推演’的本事,或许无能为力。
既然上天给了他这么逆天的本事,若还无法改变,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了一会,苏轻一时间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眼下的危机。
他虽然没有选择困难症,但若是给他一个开放性的题目,也会很折磨,这会他只想着,若能有几个固定选择给他就好了。
也就用不着思考,直接一个一个试就行,反正可以重新推演,直到最适合的结果出现。
可是脑海里除了三个选项外,并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答案’,似乎只是可以帮助他推演结果,该怎么做,还得靠他自己去想。
又冥思苦想了一会后,苏轻突然想起,此前苏夫人说过的话,其中提到了他的舅舅。
通过原主的记忆可知,苏轻的舅舅名为唐行让,是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不是什么小官。
想到这里,苏轻便有了主意,再次选择了‘开始推演’选项。
有了上一次的‘推演’体验,这次的苏轻不慌不忙,也多了几分底气。
只听他淡淡地说道:
“你们若胆敢动她一分汗毛,本少爷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我爹虽被革职了,可我舅舅还是都中的国子监祭酒,你们若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大可以试试!”
这话一出,在场的官兵,皆是愣住了,也没有人再敢嬉笑,就是领头的官兵,也是满脸讪讪之色。
国子监祭酒虽官位不大,可若有心要对付他们这些官兵小喽啰还是轻轻松松的。
为此,这领头官兵便急忙低头认罪:
“苏少爷言重了,我等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还望苏少爷别往心里去。”
说着,又示意几个官兵退下,不得再动迎夏。
苏轻见状,大松一口气,也是满心的惊喜,没想到他还真想到了应对之法。
就在此时,时间再次静止,苏轻脑海里只剩唯一的选项‘停止推演’。
看到这唯一的选项,苏轻突然明白了过来。
出现这个选项,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不可以再继续往下推演。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本事’不够,无法推演到下一步,所以也只能到此结束了。
想到此后自己可以‘推演’整个世界大局,苏轻内心猛跳,这无疑是可‘预知未来’的大本事啊!
越想越兴奋的苏轻,已经逐渐遗忘了前世的失败,彻底代入了这个时代。
只想着自己此后可借助这‘推演’之能,横行天下,潇洒人间,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选择错误,亦或是走错人生道路了。
04 危机重重
迎夏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自家少爷,也有如此冷静的一面。
不过短短几句话,就将这些官兵给镇住了。
再想想苏轻刚刚说的话,迎夏满心的触动,芳心微颤,很自然地来到苏轻身后,目光一直都在苏轻身上。
而此时的苏轻也回过神来,感受到迎夏‘炽热’的目光,苏轻下意识回望了一眼。
见她正痴愣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充满着敬仰,苏轻内心不由得有些骄傲起来。
朝着迎夏笑了笑后,便再次转过头来,看着领头的官兵队长说道:
“你们既知我舅舅的身份,那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领头的官兵队长听了,面色迟疑,想着放走苏轻,却又怕担责。
可若不放苏轻离开,此后苏轻的舅舅报复他们,他们也只有倒霉的份了。
就在这领头官兵队长纠结之时,从外头又进来一人。
是个中年文士,头戴方巾,身着青色长衫,面正脸白,显出几分正气。
这中年文士名叫张登荣,是监察御史程克山身边的幕僚。
领头的官兵队长自然认得张登荣,见他进来,急忙弓腰行礼。
张登荣则皱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官兵队长此时正好想着抛却责任,急忙指着苏轻道:
“张先生,他就是苏秉之的儿子苏轻。”
张登荣听了,挑了挑眉头:
“哦?既然是涉案的重要人员,何不快些带走?”
领头官兵听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张登荣见状,眯了眯眼睛,随后看着苏轻说道:
“苏轻,如今御史大人已经掌握了你爹贪赃枉法的确实证据,我看你还是早些束手就擒为好,免得我们对你动手。”
苏轻听了,内心微惊,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了,可还是有一丝的慌乱,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当犯人。
想了想,还是没有反抗,任由他们带走。
张登荣则轻蔑地看着被带走的苏轻,他知道苏秉之多次枉法,就是为了苏轻这个儿子。
如今苏秉之被革职查办,苏轻这个罪魁祸首,还真是‘立了大功’。
……
……
府衙一间房屋里。
这里原本是一间闲置的屋子,此时已经被监察御史程克山当做了临时的审讯室了。
而苏秉之此时,正戴着枷锁,站在屋中,程克山则坐在上首的位子,眯着眼睛。
只听程克山缓缓说道:
“苏秉之,本官都没想到,能有抓你的时候,咱们两个年龄相差不大,可官职却相差甚多,想想还真是不公啊。”
苏秉之听了,皱眉回道:
“程克山,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如今我已经被你拿下,我无话可说,但是,我的罪和我妻儿无关,你最好放了他们。”
“你应该知道,我那内兄,是国子监的祭酒,你若敢对我夫人不敬,没你好果子吃!”
程克山则不慌不忙地来到了苏秉之身边,笑眯眯地回道:
“谁敢动你家夫人,我程克山还想多活两年,不过,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可是有不少罪证,怎么也跑不了!”
苏秉之闻言,脸色微变,看着程克山,瞪大眼道:
“你想怎么样?”
程克山微微挑眉:
“不怎么样,只要你配合我办事,或许能保你儿子一条命,否则……”
“啧啧啧……听闻你苏秉之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死了,你可就无后了,想想都觉得可怜。”
这话是在警告苏秉之,苏轻一旦被判刑,最终的结果就是死罪。
苏秉之满心的惊颤,苏轻是他唯一的子嗣,若苏轻死了,他们这支就真绝嗣,更何况,他如今深陷囹圄,苏轻是他们这支唯一的希望和香火。
想到这里,苏秉之便暗下决心,无论如何,要保住苏轻的性命,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迟缓了一会后,苏秉之看着老神在在的程克山说道: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程克山一直在等苏秉之的反应,见他总算答应,瞬间笑容满面:
“哈哈,苏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的要求,想来对苏大人你来说,极为容易的,你只需……”
说着,程克山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苏秉之听后,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通红,气息也有些粗重,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程克山,久久未语。
而程克山似乎也知道苏秉之听后会有如此反应,便轻言安抚:
“比起你们苏家绝后,这点事情,想来对你来说,并不算什么为难的事情。”
“况且,你这么做了,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保住你的性命,这样你也不用和你的妻儿阴阳两隔了。”
话音刚落,苏秉之便重声回道:
“荒唐!我苏秉之虽不是什么清流,却也不耻做这样的事情,程克山,原来你来临安府,竟然是为了这个。”
“我还以为,你真是为了皇命而来,你要做那人的走狗鹰犬我拦不住,但是你想拉我入伙,是绝对不可能!”
看着苏秉之正气凛然的样子,程克山满心的愤怒,脸色一沉:
“苏秉之,我好心好意给你一条活下去的路子,你不领情也罢了,还敢如此狂妄。”
“你若是一条道走到黑,那就休怪我秉公办事了,你儿子苏轻做了这么多恶事,随便一件,都足够他死上一回了。”
说完,程克山也不准备再多和苏秉之说什么,甩了甩袖子,走到门口准备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重声提醒:
“苏秉之,你可想清楚了,我最多给你两日时间,若是还想不明白,那就等着先给你儿子送终吧。”
苏秉之听后,痛苦地闭了闭眼,身子微微颤抖。
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苏轻能做出这么多的恶事来,皆和苏秉之的纵容不无关系。
不过,苏秉之此时却认为,苏轻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过是蛮横霸道了一些。
而刚刚听了程克山的话,苏秉之这才知道,苏轻犯事,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程克山来查他,是带着其他目的而来的。
想着刚刚程克山的要求,苏秉之眼底闪过几分冷冽之色,脑中也出现了一个老者的样子,心里则想着,即便是全家赴死,也不可能做出背叛自己恩师的事情来。
05 困难丛生
苏轻看着自己被关押的地方,忍不住轻叹了几声。
一间阴暗又潮湿的牢狱,四周皆是一片狼藉,一地的污秽之物,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苏轻忍住内心的不适,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地地方,坐了下来,随即满脸恍惚,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亦或是能做什么。
他原本还以为,脱离了上一世失败的命运,可以重新体验全新的人生。
却没想到,刚穿越过来,就成了阶下囚。
唯一让他抱有希望的就是脑海里出现的那个‘推演系统’,这或许是他生存下去唯一的手段了。
可他不知道这东西该如何启动,亦或是如何触发。
想着这一世的父亲苏秉之,被人拿下了,那么他这个少爷的身份自然也就没了,说不定前主做的一些恶事需要他来承担?
想到这些,苏轻便满心的惊慌,他虽已经‘死’过一次了,可他并不想,就这么憋屈的再死一次。
故此,苏轻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活下去,他不信自己刚成为穿越者,就会被砍头。
回想着上一世看过的一些网络小说,苏轻觉得,自己也绝对可行的。
可是,这‘推演’系统该如何触发,他一直没弄明白。
此前突然出现,是因为丫鬟迎夏要被官兵带走了,是情况危机之时才出现的。
苏轻便猜想,或许应该到事情紧急之时,才能推演?
‘咕咕……’
就在苏轻暗自思索之时,肚子了发出了声音,苏轻惊醒过来,知道自己该进食了。
朝着牢狱外头看了看,发现有一个狱卒就在通道外不远处。
正准备呼喊时,苏轻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模糊,接着上一次推演出现时候的情况,再次出现了。
这让苏轻突然有些惊喜,他明白或许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情,都可以推演,并不需要去特意触发,而且他可以随时选择结束推演,恢复到现实世界。
惊喜过后,苏轻便开始思索,自己应该怎么让这狱卒给他一些吃的。
为此,苏轻不得不开始脑海风暴,首先想到的依旧是搬出他舅舅的名头来。
可那狱卒根本不在乎,他只是一个看牢狱的低级小吏,才不管什么身份高贵,只要在这里关押着的,皆一视同仁。
首次推演失败的苏轻,并不气馁,接着第二遍推演,这次他搬出了自己以前的身份,知府老爷苏秉之的儿子。
苏轻以为,再怎么说,苏秉之在这里当了许久的知府,应该也有些威望,虽被眼下革职了,可威严该没有这么快散去。
只可惜,苏轻依旧失算了,这里的狱卒皆是子承父业的,一干就是一辈子。
正所谓流水的知府,铁打的胥吏,这狱卒也是胥吏中的一种,自然不会给已经革职的苏秉之面子,反而讥讽了苏轻一番。
让苏轻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
平复心绪后,苏轻不死心,再次选择‘重新推演’,既然文的不行,那他就只能来武的了。
只见他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杀人了,有人要杀我苏轻啦,你们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看守的狱卒见此,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便再也不多看,似乎任由苏轻去闹了。
不过,苏轻眼下可是重要人犯,除了负责看守的狱卒外,外面还有两个是程克山派来的官兵守着。
二人一听苏轻在牢里大喊大叫,急忙进来查看。
眼见苏轻没事,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重声呵斥:
“住嘴!你再怎么闹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看你还是省些力气吧。”
苏轻眼见这次总算来人了,内心大喜,正准备回话时,突然眼前一阵模糊,时间再次停滞。
而这次,苏轻只在脑海里看到了‘结束推演’一个选项,没了重新推演的选项。
这个发现,让苏轻内心微惊,再三确认后,知道再不可以重复推演了。
回想着刚刚的一共进行了三次推演,而第三次结束后,便再没有重复推演的机会了,这让苏轻暗自猜疑。
难道推演的次数也有限制?只能推演三次?而且第三次便是最后的结果了?无法再改变?
想到这里,苏轻内心倏然一紧,知道这逆天的系统,还是有诸多的限制,看来他不能任性的做出选择了。
否则,推演出来的结果,可能是最差的。
再想想总共三次机会,其实也就是两次机会而已,因为最后一次,肯定是从两次里面选择一个最优的结果。
明白这些后,苏轻长呼一口气,暗暗想着,此后选择要慎重再慎重了,不能选择去胡乱试了。
而是要想出最佳的选择,才开始推演,否则,两次的机会,就白白浪费掉了。
心中有了定论后,苏轻这才选择了‘结束推演’,而后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道:
“你们管不管我的死活了?我都快饿死了,你们还不准备饭菜来?”
苏轻明白,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对于监察御史程克山来说,他唯一的作用,肯定是加重苏秉之的罪。
故此,苏轻也是毫无顾忌了,反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进来的两个看守官兵听了,对视一眼后,讥讽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饿了,看来这大少爷是一点苦头都没吃过,这才进来半天,就饿了…哈哈哈”
其中一人,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轻,鄙夷道:
“这才刚刚开始呢,你就喊饿了,你问问这牢狱里的人,谁不是饿着的?”
“我看你啊,还是歇歇吧,省省力气,想想怎么捱过去才是。”
说完,两人皆是轻蔑地‘嗤’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苏轻见此,虽满心的愤怒,却也明白,此时他什么底气都没有,即便回斥几句,也只是逞口舌之利,解决不了实际作用。
眼神一闪,苏轻便有了主意,大声说道:
“站住!我知你们家大人所需,不过,若是我突然死在了狱中,他肯定也不好过,传话给你们大人,就说这话我说的,让他来见我,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两个看守官兵听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若是苏轻真的自尽于狱中,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变数。
二人再次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不耐烦地挥手:
“鬼叫什么,不就是饿了吗,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弄来吃的。”
06 以小博大
看守的两个官兵,终究不敢让苏轻再继续闹下去,毕竟程克山嘱咐过他们,让他们定要看好苏轻,不得有失。
若苏轻突然自尽而亡,他们两个也逃脱不了干系,如此,苏轻说饿了,要吃东西,两人也只得依言,给苏轻弄了一些吃的来。
苏轻此时也不管是什么好坏的东西,肚子饿得呱呱叫了,只要能填饱就行。
一番进食后,苏轻便感觉自己身心舒畅,一阵困意袭来,也不再忌讳牢狱里的脏乱了,随便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下来便小憩起来。
两个看守他的官兵见此,皆是显露几分鄙夷和轻视,又见他们两个拿来了长长的铁链,走进了牢狱里。
正准备入睡的苏轻惊醒了过来,看着两人拿着长铁链进来,惊诧地问道:
“你们要做什么?”
其中一个官兵说道:
“不做什么,未免你寻短见,我们不得不给你牵上长链,免得你想不开,还连累我们受罚。”
说话间,一个官兵抓住苏轻,一个给他手脚都套上了长铁链,另一端则挂于牢狱里早就准备好的长勾上。
如此一来,苏轻便算是被长长的铁链束缚住了,根本无法有太多的动作。
此时的苏轻,有些后悔,早知如此,他就不该以死相逼,现在连动都无法动弹,手脚皆被束缚住了,除非咬舌自尽。
也就在此时,推演的界面再次出现。
这让苏轻有些奇怪,不明白此时有什么好推演的,
不过,瞬间明白过啦,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苏轻自然不想放弃,眼下这‘推演’系统,是他唯一活下去的路子。
知道只能推演三次结果后,苏轻变得极为慎重起来,同时也在思索,眼下这次推演,他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毕竟在他身边的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官兵。
思索了一阵子后,苏轻猜测,难道在这两个官兵身上,可以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和条件?
想到这里,苏轻便不急着去推演,而是仔细地想了起来。
两个普通的官兵身上能得到什么秘密?
突然,苏轻想起了,此前他来牢狱前时,偶然间听到领头的官兵队长抱怨的话。
那官兵队长似乎对张登荣有些不满,虽知张登荣是程克山的幕僚,可对他颐指气使的态度,还是十分不耻的,
同时也认为他们同样是给程克山办事,凭什么张登荣就高他们一等?
虽然只是那官兵队长随口发的牢骚,可此时的苏轻一想,倒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突破口。
想了想后,苏轻便选择开始推演。
只听他朝着两个官兵说道:
“二位,听闻你们那个张先生厉害得很啊,这次我爹被革职,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对吧?”
两个官兵听后,原本不想搭理苏轻的,可一听苏轻将所有功劳都算到了张登荣身上,瞬间不满起来。
其中一个偏高的官兵不忿地回道:
“我呸!张登荣就是小人一个,还不是仗着自己跟在大人身边好说话,鼻孔朝天,好像比谁高一等一样,说白了,还不是大人身边的一个跟班?”
另一个偏矮的官兵也跟着附和道:
“就是,张登荣原本不过一个落魄秀才,听闻此前连吃饭都成问题,若不是在大人这里谋了个闲差,哪里有这般情景。”
“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自以为是大人心腹之人,对咱们这些人都是低看一眼,还经常鄙夷咱们,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穷书生一个。”
苏轻听了这些话,内心乐开了花,心道,还果真被他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想了想,苏轻便接着说道:
“哎呀,若是如此,看来我不能对张登荣说什么了,我本想着告诉他一个秘密的,毕竟我爹在这里当了多年的知府,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
两个官兵听了,皆是惊诧地看着苏轻,二人对视一眼后,皆是眼神一闪,来到苏轻身边,其中一个恶狠狠地说道:
“小子,既然如此,说给谁都是说,我劝你现在说出来为妙,否则……休怪我们对你动刑。”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这两个官兵自然想从苏轻口中,得到这笔财富。
而苏轻眼见二人如此,内心微惊,脸上则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回道:
“你们若敢对我动刑,那就别怪我告知张登荣,到时候他拿了钱财,说不定还会帮我报复你们,来呀…现在就动手…”
话音刚落,两个官兵便直接对苏轻动手了,苏轻见状,急忙选择重新推演,他还是小看了两人想独吞财物的心思。
在知道程克山手下的人有矛盾后,苏轻便明白,利用这些人的矛盾,或许是一条不错的明路。
所以第二次推演时,苏轻不再提及张登荣,而是直接暗示两人,他知道苏秉之这些年藏的家底在何处,让他们去找能做主的人来。
两个官兵听了,大为惊喜,对视一眼后,两人便想着独吞,正所谓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他们看来,苏秉之当了好几年的临安知府,不知积累多少钱财了。
苏轻见二人的样子,便已经猜到二人的想法,淡淡地提醒:
“你们也不看看你们自己的样子,能拿下这么多银子吗?即便拿了,你们有命享用吗?”
“若你们将你们队长拉来,三人平分,也会多一个平分其中风险,他是队长,可以多担待一些,你们根本不用顾及,何乐而不为?”
二人一听,再次对视一眼,随后来到一旁低声商议了一番后,明白苏轻说的没错。
他们不过是最低下的官兵,若是突然拥有大量的银子,先不说银子怎么花,就算是要藏起来都是件难事。
还得谨防被人惦记,他们也不好向身边的同僚解释。
可若是拉上他们的队长,那么一切就显得简单得了,而且他们的队长本就有低阶官职在身,遮掩起来更加简单。
合计了许久后,两人便来到了苏轻面前,淡淡地说道:
“很好,只要你小子不再闹事,我们会好好善待你的,等着,我们这就去叫咱们队长来。”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牢狱,看他们离开时轻快的步伐,显然内心十分雀跃。
苏轻见此,在内心冷笑一声,知道这两人已经上道,只要将那队长骗来,后面就有很多事情可做了。
又想了想,知道这应该就是最优结果了,便不再重复推演,否则,若二人不再去喊那官兵队长来,反而是个麻烦。
07 步步推演
在府衙内的一间休息室内,作为队长的周元,此时正舒坦地躺在一张木榻上休息。
他虽只是队长,却也有最低级的骁骑校尉官职在身,只不过才从八品而已,手下领着五十人。
同时也是都察院直辖的官兵营其中一队,职责便是负责跟随各御史查案时的安危和执行各种命令等。
故此,严格上来说,周元并不是程克山的直系下属,只不过是例行调用而已。
这时苏秉之已经被拿下了,其余的事情,和周元自然也就无关,他才得以偷闲至此。
不过,就在他已经快入睡时,刚从府衙牢狱出来的两个官兵,兴冲冲地来求见了。
其中一个更是没轻没重地拍了周元一下,又激动地说道:
“队长,发财了,咱们这次发大财了!”
周元被人打扰了清梦,十分不满,便怒斥道:
“混账东西!没看到老子正在休息吗?一点轻重都没有,本队长是你们可以随意拍打的?”
两个官兵听了,吓得急忙承认错误,又给周元弓腰赔罪。
周元见此,心中怒气这才消散了一些,随即坐起身来,嗡声问道:
“刚刚鬼嚎什么?什么发大财了?发什么大财?”
两个官兵被周元怒斥后,也逐渐平复了心绪下来,两人先是对视一眼,由一人去门口望风,一个则在周元耳边说起了苏轻说过的话。
周元听后,眼神大亮,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还寻思着这苏秉之定然是个贪官,岂会没有脏银贪款?只是程大人说还不能搜查,否则,我早就去苏秉之屋子里去搜了。”
“嘿嘿,没想到这苏轻竟然主动提及此事,太好了,走,现在就去问问他,这些脏银到底被藏在哪里了。”
说完,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带着两人,朝着府衙大牢而去。
很快,三人便来到关押苏轻的牢狱内,周元挥手让两个官兵守在外头,只自己一人走了进来。
苏轻看着两个官兵这么快就将他们的队长叫了来,内心大振,知道自己的想法,总算没出错,接下来,就看怎么利用眼前的官兵队长做文章了。
周元则笑眯眯地看着苏轻说道:
“让苏公子你受委屈了,不过,这是程大人的意思,我们这些当手下的,也不敢违逆。”
苏轻听了,微微点头:
“差爷言重了,如今我是戴罪之身,算不得什么公子了,只希望能活得体面一些。”
周元则微微一笑:
“苏公子何必气馁,眼下苏公子的罪名还未定下,想来还会有转机的。”
说着,话锋一转:
“嘿嘿……在下听闻,苏公子想找我来交代一些事情?苏公子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在下能办一定办,绝不推辞。”
眼见周元有些急不可耐了,苏轻内心倒是松了一口气,周元越是如此,他的目的便越容易得逞。
微微迟疑了一下后,苏轻问道:
“我还不知差爷名讳呢……”
周元则毫不思索地告知了苏轻自己的姓名,随即又继续许诺道:
“公子放心,我虽不能替公子你脱罪,可若办一些小事还是能办到的。”
苏轻听了,眼神一闪,轻轻地问道:
“既如此,我想知道我娘,还有我那大丫鬟现在如何了?可也一同下狱了?”
周元也不隐瞒,急忙回道:
“令堂身份贵重,没人敢动她,不过如今也被限制在了府衙后院里不能出来。”
“至于公子身边的那个丫鬟,就关押在女牢内,暂时还算安稳。”
苏轻听到苏夫人没有被关押进牢狱内,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有些奇怪。
苏秉之这个知府老爷都被扣押了,为何他的夫人不用下狱?
虽说苏轻才穿越而来,对于这一世的父母,还没有太多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但毕竟顶人家身子在活着了,或许也有前主遗留的思维在,让苏轻对苏夫人还是有些担忧和关心的。
思索了一会后,苏轻看着周元,接着说道:
“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我那大丫鬟迎夏和此案无关,想来要放走她,也无关紧要,麻烦差爷将她放了,同时让她来见我一次。”
“对了,我爹的一些银钱,也需要她带领你们去才行,否则,你们也找不到。”
周元一听苏轻终于说起了家财,忍不住有些激动起来,对于苏轻的要求,自然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别说只是放走一个无关紧要的丫鬟,便是此时苏轻提再过分的要求,周元自认也可以答应。
……
没过多久,周元便带着迎夏来到了苏轻身边。
迎夏看着被铁链束缚住的苏轻,满心惊呼,急忙来到苏轻身边,询问苏轻可还好之类的话。
苏轻听后,倒是有些触动。
前主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公子哥,对待身边的丫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余的丫鬟,平日里都绕着苏轻走,唯独迎夏一直忠心不渝地服侍前主,这也是为何,苏轻清醒过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迎夏。
挥手示意周元等人离开后,苏轻看着泫然欲泣的迎夏,笑着安抚道:
“傻丫头,快别这样,少爷我还没有死,你开心点……快,先笑一笑,你现在苦着脸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迎夏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又哭又笑起来: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奴婢听闻…老爷犯了事,如今连累少爷你也无法脱罪了。”
苏轻则故作轻松,笑着摇头:
“哈哈…你说错了,不是我爹连累我,是我连累了他……”
这话让迎夏愣住了,惊疑地看着苏轻,如同重新认识苏轻一样。
迎夏知道自家少爷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自己主动承认错误。
可自从苏轻突然醒来后,迎夏就发现自家少爷和以前不同了。
就于眼下来说,身处囹圄困境中的苏轻,不仅没有奔溃大喊大叫,反而十分轻松和开心?
就在迎夏暗自惊疑之时,苏轻贴着她的耳朵嘱咐道:
“丫头,听着,少爷我有事情,让你去做,待你出去后……如此……这般……你可记清楚了?”
“少爷我…不,包括老爷和夫人的身家性命,都全部托付你了。”
08 引诱为主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程克山又去找了苏秉之,询问他有没有想清楚。
却被苏秉之严词拒绝,程克山满心恼怒,心道,看来不给苏秉之一些压力,他是不可能想明白的了。
微微思索过后,程克山便有了主意,将幕僚张登荣叫了来,耳提命面了一番。
张登荣自然是极为恭敬地应承了,很快便去执行程克山的命令了。
只见张登荣慢悠悠地来到了府衙大牢内,找到了关押苏轻的牢狱,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轻说道:
“苏轻,你爹不配合,那就休怪我们拿你当筹码了。”
说完,便准备让身后的打手对苏轻动手。
苏轻原本还想着,张登荣出现,就是他的机会,岂料张登荣倒是先亮出了目的。
看着一个粗壮的男子,手持大刀来到自己身边,苏轻忍不住惊呼:
“你们要做什么?!”
张登荣则眯着眼回道:
“做什么,自然是先砍你一根手指头,你爹若依旧执迷不悟,接下来就不是手指,而是手臂,甚至是双腿。”
苏轻听了,内心微微慌张,一边又想着推演系统也该出现了吧?他可不想真被砍了手指头啊。
可是,让苏轻失望的是,推演系统竟然没有出现,眼看着那刽子手就要动手了,苏轻心都快跳出来了,急忙大呼:
“等一下…且慢动手,我有话说!”
张登荣见苏轻通红着脸,满脸慌张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挥了挥手,示意打手先退后。
他则缓步来到了苏轻身边,平静问道:
“怎么?害怕了?”
苏轻见他满脸戏谑的样子,内心大骂,嘴上则故作轻松地回道:
“自然是害怕,谁也不想被人剁了手指,这以后还怎么活?”
张登荣听了,轻蔑地笑了笑:
“哈哈……苏轻,你可知你自己的处境?御史大人宽宏大量,没有直接砍你的头,已经是对你的最大宽恕了,你竟然连砍一手指都不愿意?难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苏轻则面色一沉:
“张登荣,你不要在这里假仁假义了,你们就是想利用我来逼迫我爹配合你们而已。”
“我想程克山肯定没有吩咐你砍我手指头,只不过是你自作主张,我说的可对?”
被苏轻唤出自己的名讳,张登荣内心微惊,随后满心不喜,毕竟直呼人名,是十分无礼的。
又有些奇怪苏轻为何知道他的名讳,按理说,他是头一次跟着程克山来到江东道的,苏轻应该不知道他才是。
更让他惊诧的是,只是纨绔少爷的苏轻,竟然能够看穿他的举动,猜到砍手指的举动,不过是他自己的主意,这倒是让张登荣收起了一丝对苏轻的轻视之意。
眼神一闪,张登荣继续眯着眼睛,盯着苏轻坦言道:
“你说的没错,让人砍你的手指,是我自己的主意,不过,这又如何,你的那些罪证,无论哪一项罪名,都足够你被砍头了。”
“我让人砍你一根手指,不过是提前让你感受一些痛苦罢了,也好让你死之前有个准备。”
苏轻听了这话,只觉得呕心不已,也彻底明白,周元以及那两个官兵说的没错,张登荣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又觉得他枉为读书人,满心的阴毒诡计和小心思,也难怪也考不中举人。
不过,苏轻倒也从张登荣话中,得到了一些信息。
前主做下的恶事,竟然每一项罪名都足够他被砍头,这让苏轻又在心里忍不住暗骂了前主几句。
同时在心中腹诽:‘你倒是轻飘飘的去了,留我在这里给你背黑锅擦屁股。’
可不管心里怎么不忿,苏轻也明白,眼下他就是砧板上的肉,是切是剐都是张登荣他们说了算。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扭转这一局势,至少要让张登荣等人有所忌惮,不敢再轻易拿他开刀。
而此前苏轻便有了一个小计策,准备利用周元对张登荣的不满,引发他们自己内部的争斗。
周元已经上了他的道,接下来就该张登荣‘登场’了。
迟疑了好一会,苏轻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张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我爹这些年当知府积攒下来的家财,不说百万银钱,七八十万还是有的。”
“如果张先生你能放我一马,这些银钱,就是张先生你一个人的。”
说着苏轻注视着张登荣,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张登荣虽脸色依旧,可发亮的眼神却显示出了他内心的激动和渴望。
苏轻见状,心如明镜,便接着诱利到:
“听闻先生中了秀才过后,日子便过的十分紧巴,跟在程克山这个御史身边当幕僚,一个月也不过五两银子的月俸吧?”
“若是先生得了这笔钱财,便再也不用给别人当幕僚,卑躬屈膝了,大可以去乡下置业买田,当个富家翁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更何况,我观先生还挺年轻,科场之上,还大有可为,没了钱财的后顾之忧,先生便可一边享受,一边攻读科场,岂不美哉?”
苏轻明白,张登荣是个读书人,自然是有脾性的,和周元这样的粗俗官兵自是完全不同的。
想要让张登荣上道,不给他足够多的引诱,定然不会这么轻松相信。
也不会像周元一样,什么也不问不管,直接答应了苏轻所有条件,只想拿到苏轻口中说出来的‘苏秉之的巨额家财’。
而张登荣此时听了苏轻的话后,虽依旧眯着眼睛,可眼神却已经痴愣住了,似乎已经在幻想着,他未来的美好生活了。
苏轻的引诱可以说直戳他的内心,就是因为没有足够多的钱财,所以他不得不中断科举之路,以谋生为主。
年龄才至中年的张登荣,自然很是不甘,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为何最终只得做一个寂寂无名的幕僚?
只有张登荣自己知道,幕僚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东家的下人和跟班,帮忙出谋划策不说,还得负责很多杂事,比从属、攒典等小吏还要卑微。
若不是为了每月的俸银,他早就不想再对程克山卑躬屈膝了,毕竟他也是个读书人,也有自己的节气和抱负。
09 逐渐上道
张登荣自己满心的不甘心,让他相信了苏轻的话。
在他看来,眼下苏轻没必要跟他撒谎,毕竟苏轻已经确定是将死之人,想要活命,自然要使出万全之力才行。
而他也知,苏秉之先是当了几年知县,随后又当了几年同知,到如今的临安知府,他不信苏秉之是个大清官,多多少少会积攒一些家财。
更何况,这话是作为苏秉之的儿子苏轻说出来的,可信度自然就很高了。
回过神来后的张登荣,挥手屏退了左右,看着苏轻笑道:
“看来苏公子还不算太傻,知道该如何自救……我且问你,此事你还和谁提起过?”
苏轻见张登荣总算上道了,内心大喜,急忙装作真诚地回道:
“先生放心,此事我只和你一人说起过,外人绝不知晓。”
张登荣听了,眼眉一挑,笑着说道:
“算你聪明,知道这事不得外传,我可告诉你,这事你找谁都没用,唯独我倒是有可能搭救你。”
苏轻则顺着他说的,接过话道:
“先生所言极是,我也是一直等到先生来后才开口的,原本我是想找那些看守的官兵,可他们一个个粗鄙不堪,而且对我还重手重脚的。”
一说起这些官兵,张登荣也跟着厌恶道:
“你说的没错,这些兵痞,低贱又恶心,要不是程大人出京,需要他们保护,我都不愿和他们多说一句话。”
“仗着自己脸厚皮糙,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便趾高气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皇宫内的禁卫军。”
苏轻听了这话,明白自己果然没猜错,张登荣和周元等人,竟然积怨如此之深?
他也有些奇怪,按理说,张登荣作为幕僚,和周元等随从官兵,应该没什么直接利益冲突才是,为何两边势同水火?
一时间难以明白其中缘故的苏轻,也不再多想,他现在只需要知道,张登荣和周元等官兵之间,有着很大的仇怨便可以了。
而且看样子,他们双方厌恶对方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只需要点一把火,就足够让他们‘火并’起来。
而这把火,苏轻已经慢慢在点燃了,便是他说提出来的‘苏秉之的巨额家财’。
其实,原主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关于苏秉之积累多少家财的印象,也没有这个概念。
因为前主是个标准的纨绔少爷,身上从来不带银子,需要付银子时,都是跟班随从帮他支付。
由此前主对钱财根本就没有概念,至于苏秉之积累了多少家财,前主更是一点都不曾知晓,也从未关心过。
眼下的苏轻,则是因为局势紧迫,危机重重之下,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幌子来替他开道。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还顺利,至少周元帮他放走了迎夏,而此时张登荣也透露出了对周元等人的厌恶,这些都是苏轻想看到的结果。
眼见自己目的达到,苏轻便跟着附和道:
“先生说的是,我就觉得,这些恶兵太不知轻重了,不知先生可否将他们给换了?换两个好一点的人来也行。”
张登荣为了得到苏轻的信任,自然不会拒绝,况且他对这些官兵也没什么好感,只听他义正言辞地说道:
“没问题,我等会就去奏请御史大人,换两个人来看守,绝对让苏公子你满意。”
苏轻听了,忍不住窃喜,他就是想利用这样的小事情,加深周元春等人和张登荣之间的怨气。
既然张登荣已经表现出了诚意,苏轻便明白,也该是他表现‘诚意’的时候了,只见他笑着说道:
“那就先多谢先生了,先生今日可去观塘楼上等待,会有人给先生送银子来,就当我先给先生准备的一点利钱。”
“待先生彻底搭救了我后,我会如实告知先生,剩下的那些钱财在何处。”
张登荣听了,也不疑有他,在他看来,眼下的苏轻已经无路可走了,该不会说谎。
而且他也不怕苏轻说谎,若是苏轻敢耍他,他也有的是办法让苏轻再次被关押进牢狱里。
所以,听了苏轻的话后,张登荣便笑眯眯地回道:
“好说,好说,还请苏公子静待几日,我定会想办法帮助苏公子你脱身而去的。”
苏轻见他如同笑面虎一样,便明白,张登荣这不过是假意答应而已,其实根本就没打算帮他脱罪。
不过,对于苏轻来说,也无所谓了,毕竟他也没真的想让张登荣替他脱身。
目送着张登荣离开的背影,苏轻大松了一口气,随后满脑子都在想着,为何张登荣出现时,推演系统并没有出现呢?
难道是有次数限制?还是说需要隔一段时间才能出现?
苏轻眼下就想着靠这推演系统渡过眼前的困境了,可刚刚危机来临的时候,推演系统竟然没有出现,这让苏轻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以他自己的才能智慧,想要破开眼前的困局,基本是痴人说梦。
眼下的局面,还是他靠着推演系统,一步步推演到这里的,若是以他自己的智慧,恐怕除了大喊大叫之外,也没其他有任何的办法了。
回想着此前被那两个官兵栓上长铁链时,推演系统的突然出现,再到这会张登荣都离开了,推演系统都讹未曾出现过。
苏轻便猜疑,这两件事情到底有何区别?为什么一次有推演,而另一次却没有了?
刚刚他真的差点就要被砍掉一根手指了,这么危机的时候,竟然没有触发推演?
这让苏轻开始有些不自信起来,他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仔细地思索了一会后,苏轻突然发现,前一次的事件里,他是主动的,而后面张登荣的到来,他则是被动的。
想到这里,苏轻便有些激动起来,知道自己应该是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了,便急忙想着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往牢狱外看了看,见只有一个狱卒在,想着拿他来试验一下。
而结果不出苏轻所料,当他在脑海中,主动思索自己应该如何如何时,推演系统便会立马出现。
就像最开始,迎夏要被官兵带走时,苏轻便在想自己能够做些什么,也是那时起,推演系统突然出现。
经过几次试验后,苏轻已经逐渐掌控了推演系统的一些机制,比如什么时候可以触发,每次触发只能推演三次结果等。
而且也知道了,第三次不可再重复推演,推演结束后,只能恢复到现实世界,也就是说,前两次可以重来,而第三次就是最终的结果,不可以再更改。
10 挑拨离间
观塘楼,位于江边的一座酒楼,是临安城内,有名的酒楼,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张登荣听了苏轻的话,出了牢狱后,便来到了这里,找了张桌子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待苏轻说的人出现。
这时,他才突然想到,苏轻是怎么在牢狱里安排外面的事情?
意识到这其中有某种不对时,张登荣突然感觉,事情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张登荣现在依旧以为,苏轻不可能耍他,除非苏轻是不想活了。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时,来了一个小子,约摸十二三岁的年龄,带着一顶粗布方帽,一身褐色粗麻短衣,一看就是家境贫寒的少年。
张登荣原本并不在意这个粗衣小子,直到来到他身边,开口询问他是否就是张登荣时,他才反应了过来,忙回应称他就是张登荣。
“先生,这是有人托我给你带来的东西,你收好。”
粗衣小子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篮子,用布盖着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过,张登荣却已经猜到,这篮子里装的定然就是银子了,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又挥手道:
“好了,东西我接过了,你可以走了!”
可粗衣小子听后,却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期待地看着张登荣,似乎再等待什么一样。
张登荣见状,瞬间明白了什么,环顾四周后,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了几枚铜钱,放在了桌上,又道:
“这是给你的赏钱,辛苦了你跑一趟。”
说完,张登荣也不再迟疑,拿起篮子便起身离开。
粗衣小子将桌上的铜钱拿在了手上数了数,忍不住撇嘴道:
“真是小气,竟然只给五个铜钱……亏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个吝啬鬼。”
对于这粗衣小子的话,张登荣自然是无从知晓了,眼下他正迫不及待地来到一个无人之处,掀开了篮子上的盖布。
待看到里面放着两张崭新的银票时,张登荣忍不住嘴角上扬,急忙拿了出来,至于这篮子自然也就被他随手扔了。
又见两张银票,每一张五百两面额,张登荣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仔细地拿在手中观摩了一番,查验完真伪后,张登荣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眼见没人看他,这才喜不自胜地将两张银票放进了胸口的衣袋中。
随后拍了拍胸口,显得极为自信,走路时也是昂首挺胸的,脚步轻快且带着风。
而张登荣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一茶楼上的周元三人看得一清二楚。
“队长,苏公子说的没错,这张登荣竟然真敢借御史大人的名头,私下收受贿赂,真是好胆。”
“我看咱们现在就去御史大人面前告状,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周元身边的两个官兵,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
而周元听后,则是阴险地笑道:
“去御史大人面前告状,只能让他受到惩罚,可若咱们以此为要挟,此后他还不是得乖乖受我们节制?”
两个官兵听后,皆是拍马溜须,直言周元想得周到,倒是他们想得简单了。
周元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这些话就先别说了,我问你们,可按照苏轻的说法,去看了那藏银之处了?”
两个官兵则急忙点头,其中一人谄媚地回道:
“自然去看了,只是那里是好像是个大院子,我们两个也进不去,只得在外围看了几圈,见里面戒备森严,而且鲜有人进出,一看就是个藏银的好地方。”
周元听了,眼神大亮:
“好,太好了,这下就等着那苏轻的丫鬟领咱们进去了……”
“眼下既然掌握了张登荣的把柄,咱们先去会一会这张登荣再说,而后再让苏公子让他那丫鬟来领路。”
两个官兵一听这话,内心一阵火热,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激动,又是对着周元一阵奉承和讨好。
……
……
周元三人刚回到府衙,就听到程克山召见周元的命令,周元不敢违逆,先去见了程克山。
而让他没想到的时,在府衙的一间衙署内,张登荣也在场,正眯着眼看着他进来。
上首的程克山见周元进来后,便立马斥责道:
“周元,你去哪里了?身为本官身边的随从,竟然不见了踪影,该当何罪?!”
周元也没想到,程克山上来就是一顿斥责,吓得急忙下跪,解释缘由:
“冤枉啊大人,卑职只是去了一下街上买吃的,没想到大人就要召见于我了。”
程克山听后,却依旧很是不满:
“哼!少拿这样的理由来诓我,若不是张先生说,本官还不知你们竟然敢对苏轻动私刑?”
“真是好大的胆子,本官再三嘱咐过你们,苏轻是极为重要的犯人,没有本官允许,不得对他做什么,若因你们坏了本官大事,砍了你们几人的脑袋都不够。”
眼见程克山说的如此严重,周元怨毒地看了一眼站在中间的张登荣,又指着他说道:
“大人,你别听张登荣胡说,卑职等人,皆是十分恭敬地执行大人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也没有对苏轻动私刑,都是张登荣诬告,为了报复卑职等。”
张登荣似乎早知周元会辩解,不慌不忙地朝着程克山躬身回道:
“大人,属下是去了牢狱内,听到苏轻说的,这才敢来回禀大人的,绝无半句假话,而且府衙牢狱里的狱卒可以作证。”
程克山本来就信张登荣多一些,听到张登荣说,还有证人可以作证时,便再没有查证的心思,直接沉声喝道:
“来人,将周元拉下去,重罚二十大板,若还敢不听本官之令者,当场革为庶人!”
话音刚落,外便进来两人,将周元拖了出去,没一会衙署外便传来了周元撕心裂肺的惨痛哭喊声。
张登荣听后,眼底闪过几分精光,心中一阵畅快。
突然感觉程克山在看着自己,张登荣急忙低头,回道:
“大人,那苏轻已经答应了,若是苏秉之明日还不肯松口,苏轻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程克山听了,微微扬手,面色凝重地说道:
“不好说,看苏秉之的样子,怕是想硬扛到底了,就算拿苏轻当筹码,估计也很难让他改变主意。”
说着,程克山看着张登荣问道:
“先生,以你之见,该如何让苏秉之改变主意?”
11 各怀鬼胎
张登荣听了程克山的询问,内心微跳,下意识想到了苏轻向他求助的事情。
急忙稳了稳心神后,恭敬回道:
“大人,何不拿他夫人做文章呢?”
一说起苏夫人,程克山脸色大变,急忙摇头:
“不可,不可…唐行让为人你还不懂吗?就算是皇上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本官可不想自找麻烦。”
张登荣听了,便装作愁眉苦脸地说道:
“既如此,那属下也无计可施了。”
程克山也跟着直皱眉头,思索了许久后,恨恨地说道:
“罢了,不管怎么样,明日苏秉之要是再不松口,就先拿苏轻开刀吧,反正苏轻身上的罪名够多,想来即便唐行让也不敢多说什么。”
说完,又挥手示意张登荣可以退下了。
张登荣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到嘴边的话,还是收住了,恭敬行礼后,退了出去。
他原本想提醒程克山,苏秉之可是四品知府,虽程克山按照官场规矩,在掌控了实证后,将苏秉之当场革职。
但知府毕竟是吏部挂名的官员,革职查问,也得经吏部和皇帝审批,才算是正常的章程。
眼下程克山利用监察官员的权利,先斩后奏,已经是十分胆大了。
这都接连两三天了,程克山依旧没有打算上报朝廷,以及上报江东督抚的意思。
故此,在张登荣看来,程克山不能再拖下去了,再不济也得派人去通知一下江东督抚,亦或是立即扣押苏秉之上京。
不过,张登荣在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决定不开口,因为他知道程克山还有其他的目的没有达成,若是贸然提醒,反而会让程克山厌恶。
出了衙署后,张登荣便看到被打得屁股开花的周元,此时周元正趴在两根合在一起的凳子上,在痛苦地呻吟着,看起来状况十分不好。
张登荣见状,眼底闪过几分鄙夷之色,轻步来到周元身边,淡淡地说道:
“周元,现在知道谁才是大人身边的心腹了吧?就你们这样子的小兵,也好意思来讥讽我,这次可知道痛处了?”
周元此时正龇牙咧嘴,满心的愤怒和不甘,张登荣的出现,瞬间让他有了发泄的目标。
只见他艰难地扬着头,盯着张登荣,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登荣,算你狠,爷爷我记住了,不过你也莫得以,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无人知晓了吗?”
“若是我去大人面前说起你做的事情,恐怕你比我要惨多了!”
张登荣看着周元狞笑的样子,内心一阵猛跳,下意识回道:
“我做了什么?难道你还知道不成?”
周元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两张银票,就在你胸口衣袋里,别以为我不清楚!”
张登荣听后,大惊,惊恐地看着周元,问道:
“你…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周元见张登荣总算脸色大变,便觉得很解气,又故作高深地回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登荣,你私下收受他人的贿赂,若是我去告知御史大人,想来你肯定逃不过牢狱之灾的,说不定这一辈子都得在牢狱内待过。”
张登荣原本满心的惊骇,还以为周元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了。
待听到周元说他是收他人的贿赂后,倒是先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知道他是从苏轻哪里得到的银子就行。
不过,眼看着周元不罢休的样子,张登荣也是满心烦躁和不安,明白被周元看到自己收银票的事情后,周元此后定然会以此来要挟他。
刚刚周元就可以当着程克山的面,将他的事情抖出来,可他却没有这么做,无疑是有其他更加险恶的用心了。
明白周元的阴毒之意后,张登荣内心微动,眼神闪着光芒,心道这周元怕是不能留了,否则会给他带来无穷的磨难。
……
……
牢狱内。
苏轻掌握了推演系统的一些机制后,已经逐渐上手了,可以随时让推演系统出现。
正好这时,张登荣再次来到了这里,苏轻看他的样子,便先触发推演。
接着在一番推演中,苏轻从张登荣口中,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首先就是程克山并没有掌控苏秉之多少枉法的证据,最主要还是因为苏轻犯下不少罪行,连累了苏秉之。
不过,按照张登荣所言,这些罪行,其实也并不大,可一定要上纲上线,那自然是重罪了,比如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纵使豪奴打人、欺压普通百姓等等。
苏轻在知道前主所犯的事情后,倒先在内心忏悔了一番,他错怪了前主,看来前主也并没有做什么大的伤天害理之事,无非就是纨绔了一些。
另外,就是程克山似乎想逼迫苏秉之做出什么违心的决定,可苏秉之却不松口,即便程克山有意拿苏轻当筹码,苏秉之都不为所动。
最后,张登荣告诉苏轻,想要脱罪其实也很简单。
只需有一个比程克山大一级的官员,给程克山施压,同时让苏秉之反供就行了。
苏秉之本来就没做什么枉法之事,只是因为苏轻的一些‘罪行’被牵连了。
说白了就是程克山过度使用了自己的职权,先将苏秉之革职,其实并不妥的,只是他想借机让苏秉之承认自己有罪,那么先斩后奏,也就有了理由支撑。
故此,对于程克山来说,时间也很紧迫,如果苏秉之一直不肯松口,对他来说,也会很不利。
苏轻在得到这些有用的信息后,便开始疯狂思索起来。
过了好一会,心里有了主意,便再次和张登荣虚与委蛇起来,又再次承诺,只要张登荣让他脱罪,此后那些‘巨额家财’,就是张登荣一个人的。
张登荣来牢狱里,一是想告知苏轻,自己已经拿到了苏轻许诺的银子,二者便是想询问苏轻,剩余的那些银子到底藏于何处。
苏轻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告诉他,还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同时他也猜到,或许眼下周元已经和他翻脸了。
此前苏轻告诉过周元,让他盯着张登荣,定会有收获。
周元本就对张登荣充满恶意,而苏轻又是他的‘金主’,自然是言听计从。
也正是如此,周元才会看到张登荣收了两张银票的一幕,误以为自己抓到了张登荣的把柄,要以此来要挟张登荣。
张登荣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别说他还想着拿走苏轻说起的‘巨额家财’,就算没有这个,他也不愿受制于人。
12 忠心俏婢
深夜。
府衙牢狱内,苏轻睁着深邃的眼眸,透过高高的窗子,眺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他没想到,自己两世为人,竟然会有牢狱之灾。
更没想到,重生一世,带着逆天的推演系统,也因此,让他充满了信心,他是可以渡过眼前危机的。
“少爷……”
就在此时,牢狱外响起了迎夏的声音。
苏轻急忙转身,星目直视眼前的女子,急问:
“你总算来了,怎么样了?”
迎夏见苏轻突然眼神炽热地盯着自己看,霎时俏脸微红,微微低头,回道:
“奴婢按照少爷说的做了,那两人已经去了哪里,想来此刻已经到了。”
苏轻听了这话,大喜,微微一笑,又问道:
“那我娘如何了?”
迎夏轻声回应:
“夫人好着呢,就是出了不院门,又担心少爷你,奴婢去见夫人时,夫人伤心得哭了好久。”
“后来还是奴婢,按照少爷你说话告知了夫人,夫人这才堪堪止住了哭泣,还给奴婢拿了五千银票出来。”
“除去少爷说的一千五百两,剩余三千五百两银票,都在这里了。”
说话间,迎夏那出了几张银票,想要递给苏轻。
苏轻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内心一阵触动,忍不住问道:
“傻丫头,你…你就没想过,拿着这些银票离开?”
虽说前主是个标准的纨绔少爷,对银子没什么概念,却还明白,五千两银子,足够在青楼里潇洒一个月不出来了。
来自后世的苏轻,虽不知这五千两价值如何,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明白古代的银子定然很珍贵。
就拿张登荣收了一千两银子后,对他十分恭敬的态度,就能够看出端倪,虽然张登荣如此恭敬,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想从苏轻得到剩余那些银子的下落。
此时的迎夏却毫不犹豫地回道:
“奴婢不能走,要是奴婢自私地离开了,那少爷就要被砍头了,奴婢不愿看着少爷被砍头,奴婢只希望少爷好好活着,就算给奴婢再多的银子,奴婢也不想要。”
苏轻听了这番话,内心十分感动,头一次感受到外人对自己如此重视。
他可知道,前主对身边的丫鬟十分粗暴,动不动就是打骂,要不是苏夫人管着他,房里的丫鬟恐怕都要遭到残害。
故此,众多丫鬟都是能绕着苏轻走就绕着走,实在绕不开了,也绝不会主动上前示好。
唯有眼前的迎夏不同,不仅对苏轻十分忠心,而且是丝毫没有畏惧怨恨之心。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苏轻明白,眼下迎夏对他表露出来的真诚和忠心,很是难得。
暗暗思忖一会后,苏轻问道:
“迎夏,我一直有个疑问,她们都如此害怕我,为何你却一点都不怕我?不论我此前怎么打骂责罚,你都没有背弃我,还如此忠心?”
迎夏听后,眼神一闪,脸色闪过几分羞赧之色,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回道:
“那是…是因为…因为奴婢…喜欢少爷啊……”
说道最后时,迎夏已经捧着自己的脸,背着对苏轻了,似乎十分害羞。
而苏轻听了这个理由,愣住了,一时间不知做何感想。
他不明白,像前主这样的纨绔少爷,竟然也有丫鬟喜欢?
这突然让他有些不忿和嫉妒起来,因为上一世的他,是个高贵的母胎单身狗。
一时间内心妒火中烧,脸色也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少…少爷…你怎么了?可是奴婢说错了,若是少爷不喜欢,奴婢不说便是了!”
迎夏原本是满心的羞赧,不敢看苏轻的反应。
可过了好一会,都没看到苏轻回应,便转过身来,待看到苏轻满脸阴沉甚至有些扭曲的面容后,吓得芳心乱跳,急忙告罪,害怕苏轻为她的喜欢而恼怒。
苏轻听了迎夏的话后,突然惊醒了过来,愣神地看着自责的迎夏。
迟疑了一会后,苏轻想给自己来一个耳光。
他虽然顶着前主的身子,可其实他已经和前主融合成了一个全新的自己,可以说他就是前主,前主就是他。
这时苏轻才明白过来,刚刚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
想了想,苏轻便急忙怜惜地看着迎夏说道:
“迎夏,不是的,和你无关,我只是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你快别自责了。”
“能被你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若不是你,少爷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说话间,苏轻想起了什么,急忙吩咐迎夏拿着手上的银票,去贿赂看守的狱卒,最起码可以让迎夏进来陪他说话。
迎夏听了,却心疼地说道:
“少爷,这里每一张都是五百两银子,若是给了狱卒,也太多了些,只可惜奴婢身上没有银子…”
苏轻则笑呵呵地劝说道:
“傻丫头,眼下再多的银子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关押在这里,不过五百两银子,给了就给了,少爷我此后给你挣五千五万两回来。”
“更何况,我想让你进来陪着我说话…”
迎夏见苏轻说的轻快,便已经不心疼了,再听苏轻说,想让她进去陪着,内心一阵猛跳,俏脸通红,急忙点头应承。
转身就给了看守狱卒五百两银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狱卒也是见钱眼开的,何况是如此大的手笔,别说迎夏只是要求进牢狱里见苏轻了,就算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恐怕也会考虑。
牢门被打开楼,迎夏立马来到了苏轻身边,仔细的盯着苏轻看。
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将苏轻脸上的一些脏污抹除,又细心地给苏轻整了整衣裳和发髻,看起来没有最开始那么凌乱和不堪了。
苏轻这两日手脚被束缚住了,别说梳洗了,就算是整理仪容都做不到,自然是蓬头垢面的。
这时迎夏突然哽咽起来:
“少爷……奴婢经常劝少爷,没想到,少爷还是被关押进了牢狱里,想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何来受过这样的苦…”
苏轻眼见她竟然小声哭泣起来,内心更加触动了,急忙劝说:
“好迎夏,快别这样了,此前是少爷不知道你的用意,竟做了一些糊涂事情,此后绝不会再如此了。”
“你放心,少爷我只是暂时被困在这牢狱里而来,最多不过两日,我便可以出去的,别担心了。”
13 反转伊始
清晨。
程克山从睡梦中醒来,刚准备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急呼:
“不好了,大人,出事了……”
程克山听后,内心一惊,急忙起身,胡乱穿了衣服,便问道:
“出何事了?”
只听外面地回道:
“大人,不知为何,张先生周统领二人,昨夜竟然一起去了临安府库房里,准备将里面的一些银钱都拿走,被人发现了,如今库房的人已经派人去告知江东督抚衙门了。”
“不仅如此,张先生和周统领二人,似乎还因此大吵大闹起来,互相指责对方,就差没打起来。”
程克山听到这个情况,满心的惊疑,很是不明白,为何张登荣和周元两人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临安府库,可不仅仅是临安一府的库房,还有来自江东道其他府的一些钱粮都汇集于此。
因为临安府正好是运河的终点站,其他地方的钱粮汇集于此通过漕运至京城去。
程克山不解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因为张登荣和周元二人,都算是他的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去库房里拿银钱,这和自己找死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还会连累他!
来不及多想,程克山便明白,眼下只有去了解到底什么情况,才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此时他心里已经将张登荣和周元两人当做了外人和犯人,吩咐人将二人带去府衙一间公堂内。
待看到两人被带进来时,张登荣以及周元皆还在互相指责对方,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狗东西,竟然敢阴我,要不是你,老子早就将那些银钱都拿走了,岂会被人抓住。”
“呵,真是粗鄙之人,分明就是你跟着我,所以才会被人发现,要怪也只能怪你……”
“……”
程克山见两人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知自己是处于什么状况,阴沉着脸色厉喝道:
“住嘴!都给本官住嘴,真是两个蠢货!”
张登荣和周元二人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公堂之上。
看着上首脸色十分难看的程克山,张登荣内心咯噔一下,急忙行礼:
“属下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周元也反应了过来,跟着张登荣一起给程克山问好。
程克山则继续厉喝:
“混账!你们两个是失了心疯还是怎么了?昨夜为何要去库房里拿银子?”
张登荣听后,急忙问道:
“大人如何知道我们去哪里拿银子了?”
周元也是不解:
“大人,难道你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了?”
程克山听着两人胡言乱语,气得浑身发颤:
“放肆!本官现在问你们,为何要去府衙库房里拿银钱?你们难道不知,府衙库房是什么地方吗?谁让你们去的?”
一听这话,张登荣和周元两人都下意识回想起苏轻对他们说过的话。
苏轻在昨天傍晚的时候,突然告诉了他们,‘苏秉之的巨额家财’到底藏于何处。
按照苏轻的说法,因为苏秉之是知府,所以积攒的银子财物等,都放在了府衙库房。
一来可以防盗,二来不易被人察觉,因为库房里的银钱可都是公家的,也不会有人去查这些帐,是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张登荣和周元两人因为被苏轻引诱,已经先入为主了,故此对苏轻说的,自然是深信不疑。
不仅如此,苏轻还告诉他们,里面没有熟人是进不去的,唯有他身边的丫鬟可以领他们进去。
二人也没多想,只想尽快拿到这一笔横财,在迎夏的带领下,二人先后进了临安府库房内。
此时听到程克山呵斥和质问,二人这才惊醒了过来,知道自己进了不该进的地方。
可随后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苏轻是骗他们的,为何在迎夏的带领下,他们可以轻易地进去?
当时二人同时来到存放官银的房间里,打开屋中放着的巨大木箱,看到里面摆放整整齐齐,崭新的银子,皆是狂喜,下意识便以为苏轻没有骗他们,这个银子就是苏秉之的。
可随后二人就碰面了,看到对方突然出现,张登荣和周元两人先是愣住了,接着便开始互相指责起来,皆以为对方是跟踪自己才进来的。
也就在他们争吵之时,外面负责看守库房的守卫进来,抓了两人一个现行。
二人却依旧以为,这只是对方使出的招数,并不以为意,大声指责对方,就差没打起来了。
“快说,你们到底为何去府衙库房,你们难道不知,私闯库房重地,其罪当诛吗?”
程克山眼见二人愣神了,气打不一处来,接着斥责道。
又指着张登荣说道:
“张登荣,你是个读书人,应该比周元清楚才是,为何突然犯傻到这样的程度,你们如今犯下如此大错,就别怪本官秉公处理了!”
这时候的张登荣总算回过神来,脸色大变,急忙朝着程克山说道:
“大人,冤枉啊,是属下上了苏轻那小子的当了,一切都是他……”
周元此时却还没有转过弯来,听到张登荣提及苏轻,还替苏轻说话:
“张登荣,你自己心思阴毒,何必扯上苏轻?苏轻和你又无冤无仇,他害你作什么?”
张登荣见周元还在做着春秋大梦,便面带怒气地看着周元,问道:
“周元,你还没明白吗?咱们都上了苏轻那小子的道了,我问你,苏轻是不是跟你说过,苏秉之积攒了不少家财,昨夜让你去府衙库房里拿?”
周元听后,依旧没明白过来,反倒觉得张登荣定然是逼迫苏轻,所以才得知的一些事情,便怒气冲冲地说道:
“张登荣,原来你还真是个小人,不,你连小人都不如,就是个低贱烂人,大人当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登荣听了这话,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管周元了,直接朝着程克山说道:
“大人,属下财迷心窍,上了苏轻这小子的当,犯下弥天大罪,望大人救我!”
程克山听了二人的对话,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又听到张登荣求饶,哪里肯帮忙,眼下他正想着怎么将自己摘出来呢?
毕竟张登荣和周元两人皆是他的手下,尤其是张登荣,更是他的幕僚跟班,算得上是心腹之人。
若是张登荣被定罪,说不定会牵扯连累到他,程克山此时只想着怎么自保了,如何能帮张登荣。
14 借力打力
苏轻看着隔壁牢房内,刚刚关押进来的张登荣和周元两人,内心忍不住一阵舒畅和欢喜。
面对着生死困局,他利用推演系统,真的做到了破局。
虽然还没有真正的脱身,可苏轻明白,张登荣、周元两人下狱,就是他脱身的开始。
“苏轻!你这个狗东西,竟然敢骗老子,看老子怎么弄死你!”
这时,在隔壁牢狱里的周元,带着枷锁,朝着苏轻怒吼。
苏轻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面露几分玩世不恭:
“哎呀呀…周统领,你光吼没用啊,你要行动啊,别光说不练……”
眼看着苏轻如此嘲讽,周元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苏轻:
“啊…我要杀了你,狗东西…敢骗我…”
苏轻则朝着外面吩咐道:
“这人也太聒噪了,快让他闭嘴吧!”
话音刚落,外面一个已经被苏轻用银票收买的狱卒,便走到了周元的牢房里,狠狠地抽打了周元几下,又将他嘴中塞满了污秽之物。
而同样戴着枷锁的张登荣,看着周元的惨样,忍不住内心发怵,再次看向苏轻时,眼中带着几分畏惧。
苏轻也在此时看向了张登荣,见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耻地说道:
“张先生不必如此害怕,你是个斯文人,只要不跟他一样大吵大闹,我想狱卒也不会乱动私刑的。”
说到‘私刑’二字时,苏轻加重了声调,瞬间让张登荣脸色微变,颤抖着身子说道:
“苏公子真是好智谋,张某不知不觉中,竟已经中了苏公子准备好的陷阱中,却一点都没察觉,今日方才醒悟。”
“此前是小人对苏公子不敬,看在小人如今已经落难的份上,还望苏公子高抬贵手,饶了小人。”
张登荣自然听明白了苏轻的意思,此前他想要对苏轻动用私刑,只是因为种种缘故,没有真的动用起来。
此时苏轻提及私刑,自然就是在提醒他了,毕竟周元只是大喊大叫,就如此悲惨了。
而他还想对苏轻动私刑,这会两边态势转变,张登荣为了活命,自然得求饶了。
苏轻见张登荣如此卑微,内心再次有些畅快,也忍不住感慨道:
“真真是天道好轮回啊,张登荣,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根本没打算放过我,因为在你眼里,我苏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公子哥对吗?”
“即便你真的拿到那些钱财,也不会放过我,因为你不想被人知道,这笔钱财,是你非法而得。”
张登荣听了这话,面色惨白,惊恐地看着苏轻:
“你…你…苏公子,你竟然都猜到了?”
说着,又唉声叹气:
“唉……难怪我会落得如此地步,原来早就被看穿了。”
苏轻则冷哼道:
“哼!张登荣,若非你贪财,心有不满,心思阴毒,又岂会落得如此下场。”
“你现在回想一下,你做的哪一件事情,是问心无愧,奉公守法,光明正大的?”
苏轻的连番质问,让张登荣脸色一变再变,最后整个人都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呆坐在牢狱里,一动不动了。
苏轻见状,撇了撇嘴,也不再多管张登荣和周元,闭目养神,静待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张登荣心思不正,对他一直抱着偏见和险恶用心,故此苏轻设陷阱让张登荣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不仅没有一丝负担,反而觉得应该就是如此。
至于周元,上来就想淫辱迎夏,苏轻早就将他当做了仇敌看待,眼下他落罪下狱,也是罪有应得。
同时苏轻也明白,随着张登荣和周元两人的下狱,接下来就该他出狱了!
……
……
府衙正堂。
来自江东道督抚衙门的一个传令小吏,传递了江东督抚屈治民的旨意。
首先,责令临安府衙立即彻查清楚,府衙库房被盗一事,限三日之内给出说法。
其次,询问程克山,苏秉之到底犯了何事,可有切实证据?
若有切实证据,也该由督抚衙门、巡按衙门先审查一遍,再上报朝廷。
若没有切实证据,应立即恢复苏秉之的官职职权,临安府不能没有知府管理。
更何况眼下还出了库房被盗一案,急需查清楚缘由。
毕竟临安库房里,有好几个府的钱粮,若是有一丝不对,没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屈治民的意思很明确了,是担保苏秉之的。
库房被盗一案,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说来说去,都是在给程克山施压,想让其恢复苏秉之知府的职权。
而程克山在知道张登荣和周元两人确定已经犯了案后,就已经明白,这趟临安之行,怕是要无疾而终了。
苏秉之上头也有人,其中就包括这江东督抚屈治民,更别说朝堂上还有一位副阁老,都是苏秉之的有力支持者。
眼下别说将苏秉之扣押回京了,就算他自己都有点泥菩萨过江的意味。
故此,程克山也不想再硬扛,只得收回了原本的旨意,暂时恢复了苏秉之的官职,待查清楚一切后再说。
这样的举动,对于程克山一个监察御史来说,无疑是十分被动的。
不仅得罪死了苏秉之,此后还会被人耻笑,毕竟他此前可是将苏秉之当场革职了的。
如今又恢复了苏秉之的官职,自然显得极为可笑了。
但对于程克山来说,这些都不重要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因为张登荣和周元两人,牵连到他,否则,他自己恐怕连临安城都出不去。
为此,一大早,程克山便亲自来到关押苏秉之的房间,客客气气地宣读的恢复其职权的文书。
又满脸和煦地请苏秉之出去,还贴心地让人准备好了官服官帽等,苏秉之可以随时换上。
苏秉之此时则满心惊疑,不明白程克山怎么突然间态度大变了。
原本他都想好了,大不了一家人一起上黄泉便是,也免得他死后还要担心苏轻怎么活下去。
可怎么也没想到,等待他的,竟然是奇怪的反转,这会程克山反倒对他客客气气了,似乎生怕得罪了他一样。
虽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苏秉之梳洗完后,不动声色地换上了官服官帽,恢复了四品临安知府的面貌。
待看到督抚衙门的人后,苏秉之便已经明白了,想来是屈治民知道他被革职的事情,所以才来给程克山施压了?
15 公堂对簿
苏秉之看到督抚衙门的人后,便下意识以为是屈治民知道了他被革职一事,故此派人给程克山施压,这才让他官复原职。
可随即,苏秉之就将这样的想法抛之脑后了。
作为监察御史的程克山,敢行先斩后奏的权利,直接宣布革职,自然有可以忽视督抚衙门的底气。
都察院各道御史监察百官和地方,是极为特殊的存在,地方上的督抚衙门、巡按衙门等,皆要配合行事,甚至还得小心讨好。
程克山既然敢直接将苏秉之革职,自然是不会在乎作为督抚的屈治民施压的。
可眼下程克山如此小心翼翼,苏秉之便满心的惊疑,实在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奇怪情况。
正当他疑惑之时,从督抚衙门的传话小吏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程克山手下的张登荣周元两人,竟然夜闯库房,准备将其中的一些银子‘偷’出来。
屈治民要求临安府衙三日内给出说法,并将案犯缉拿归案。
得到这个情况后,苏秉之瞬间就明白,为何程克山反而突然间对他如此客气了。
这临安府库房,是连屈治民这个督抚大人都不敢随意乱碰的,张登荣和周元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从里面偷拿银子,这可是犯了弥天大罪了。
而两人身份不显,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他们的上官程克山,说不定就是程克山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在知道程克山眼下畏惧的是什么事情后,苏秉之一下子便有了底气和主意。
更何况,恢复了官职后,苏秉之显得有些意气风发,比之此前,更为强势一些了。
立马升堂,提审了张登荣周元两个犯案当事人。
待从他们口中得知,是苏轻告知他们,府衙库房里有他的巨额家财后,苏秉之又变得惊疑起来,丝毫不敢马虎。
再加上程克山一直在一旁观审,苏秉之突然感觉,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余光瞥到坐在公堂之下的程克山,见他老神在在,眯着眼睛,苏秉之内心微跳。
思索了一下后,苏秉之还是将苏轻提上了公堂。
待看到苏轻带着枷锁走进来,蓬头垢面,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原本知府少爷该有的样子。
作为父亲的苏秉之,内心一阵猛跳,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自己替代苏轻受罪。
又想到苏轻从小到大,从未吃过苦受过罪,如今的牢狱之灾,也不知苏轻这几日是怎么度过来的。
一瞬间,苏秉之已经准备让人给苏轻松开枷锁了。
“罪犯苏轻叩见府尊大人!”
可就在此时,苏轻竟然轻快地下跪了。
苏秉之则愣住了,看着自然而然跪下的苏轻,苏秉之只觉得痛心不已。
想着让苏轻起身,却又知道,公堂之上,既然苏轻已经跪下,并自称罪犯,如何能轻易起来?
在此之间,苏秉之也发现了苏轻的一丝丝不同了,因为苏轻进来时,竟然没有向他求助?
在苏秉之看来,苏轻看到他时,不说大喊大叫,肯定也会叫苦连天,求着他救自己的。
可眼下的苏轻,竟然没有这么做,反而很自然地跪了下来,当了一个‘罪犯’,而且显得极为沉稳?
微微迟疑了一下后,苏秉之轻拍惊堂木,问道:
“苏轻,案犯张登荣、周元两人,皆一口咬死,说是你指使他们去的府衙库房,可有此事?”
作为知府的苏秉之,平日里并不需要亲自断案,因为府衙不仅有刑房还有推官,由他们专门处理刑狱诉讼等事情。
不过,眼下这件案子,是江东督抚提及的重案,苏秉之自然得亲自审讯断案了。
而堂下的苏轻则先是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程克山,随后嘴角微扬,朗声回道:
“冤枉啊府尊大人,这都是他们诬陷我,想我不过是一介犯人,如何能够指使他们去府衙库房。”
“府尊大人,以我之见,指使他们两个去府衙库房的,定是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必定身居要职。”
说话间,苏轻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程克山,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说的这个人,就是程克山!
程克山原本还只是看戏的状况,眼见苏轻赤果果地指明他是幕后指使之人,立马炸毛了。
只见他站起身来,大声怒斥:
“放肆!苏轻,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官指使他们两个这么做的吗?”
苏轻听了,撇了撇嘴:
“这位大人,我可没这么说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又朝着苏秉之说道:
“府尊大人,您听听,我可什么也没多说,这位大人便自己跳了出来,看来他的嫌疑很大了。”
程克山听了这话,气得满脸憋红,急忙斥责:
“胡说八道!本官身为监察御史,忠于朝廷和皇上,尽忠职守,奉公守法,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端坐在公堂之上的苏秉之,此刻内心一阵惊骇,因为眼下苏轻一举一动,皆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苏秉之对自己的儿子很疼爱,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的脾性。
平日里遛狗逗鸟、欺男霸女倒是挺在行,让他对簿公堂肯定不行。
可苏秉之怎么也没想到,苏轻这会,竟然能够条理清晰地喊冤,还激起了程克山的怒火?
眼见程克山突然间变得激动起来,苏秉之便淡淡地提醒道:
“程御史,这里是公堂之上,你这番话留着在朝仪上说才算最好吧。”
程克山闻言,脸色一滞,知道自己太过于激动了,便先朝着苏秉之拱了拱手,随后又回身,看着苏轻问道:
“苏轻,你说你没有指使张登荣和周元两人,可他们却有切实证据和证人,你还要狡辩吗?”
程克山和周元两人似乎也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急忙朝着苏秉之呼喊:
“府尊大人,小人等有证要言,望大人准许。”
苏秉之见此,内心一惊,可见苏轻十分平静,突然又变得安稳起来,便让二人说出证人和证据来。
二人的证据是张登荣收到过的两张银票,证人则是丫鬟迎夏、府衙大牢的狱卒、库房守卫等。
按照张登荣和周元的话来说,正是苏轻先命人给了张登荣银票,才使得张登荣对苏轻所言深信不疑。
同时,苏轻忽悠周元的话,狱卒可以作证。
其次,也正是苏轻的丫鬟迎夏,领着他们进到了库房里,不然他们也进不去,库房的守卫能够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