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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跃千愁     半仙txt下载     半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八八章 尊重情绪

    好在庾庆去向明确,并不难找,没多久便见庾庆急匆匆赶来了。

    跟牧傲铁一碰面,便急切问道:“什么情况?”

    “梁般说他看到老七被银背猿抓进了盆地内……”牧傲铁自然是把飞鹰帮那边转告的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也说了自己去找梁般核实,但梁般对他成见颇深,不予配合。

    庾庆转身就走,直接找到了飞鹰帮那边确认情况,不是不相信牧傲铁,而是这件事情他一听就觉得有问题,梁般怎么会看到盆地那边情况的?得找到亲耳听到的人当面确认梁般当时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一问才知,梁般当时并没有跟这边在一起,并没有和大家一样被围攻,而是这里围攻结束后跑回来的,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飞鹰帮这边听了一耳的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盆地那边出现异常时,梁般那些胆小的先躲起来时,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们的行为。

    不过确定了梁般大战时不在现场,确实有可能看到南竹被抓走后的情形,那就足够了。

    庾庆回头又直接找到了连鱼,对连鱼开诚布公,讲明了自己想通过梁般确认南竹的情况。

    连鱼倒是听的仔细,眼里似乎只有说话的庾庆,似乎看不到一旁的牧傲铁,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就好像那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听完庾庆的讲述后,意外道:“你想确认,自去找梁般便可,区区小事跟我说做甚?”

    庾庆:“梁般可能对之前被打有些情绪,不愿配合我们。”

    连鱼听后意味深长道:“你们想摁住他还不容易么?”

    她觉得这些人肯定有让梁般忌惮的背景,还想问问那黑斗篷神秘人究竟是谁,然话不说尽才能掌握住分寸,最终还是没问出来,话锋略转,“再说了,海市梁家人耍小性子的话,我出面也没用,我也不敢奈何人家。”

    庾庆:“不用你奈何梁般,也不让你和梁般发生冲突,倘若魏约之流为梁般出面时,你只需帮我挡一挡便可,这对于你来说很简单,至于梁般,我自己解决。”

    他之所以这般谨慎,也是不得以,情况变了,如今的局面,大家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用梁般的底细来威胁梁般有没有用,他也没把握。

    他说梁般是不受梁家待见的子弟,梁般若一口咬定他胡说八道,谁真谁假?困在这里连证明的渠道都没有。

    环境不一样了,大家的心态都变了,他是为了找到南竹活命的希望,不是为了跟梁般翻脸的。

    事关南竹生死,不得不稳妥求全。

    再则,如今的环境下,他们几个一行的实力有限,缺乏高手做有力的支撑,申无空和魏约那边相对于这边太过于强势,几个上玄高手中也只有连鱼是较为适合他们的选择,得找机会拉拢在一起。

    连鱼略怔,若仅是应付魏约之流,估计都要给她点面子,对她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事,可她为什么要答应,而她也是这样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对方的喜好,庾庆略知一二,直接投其所好道:“听说老板娘喜好探花郎的墨宝,这个我可以帮忙,只要咱们出去了,我想办法让他给你写一百幅,如何?”

    一旁的牧傲铁默默抬头看天。

    “……”连鱼哑口无言,一百幅?那画面想想都让人难以置信,也感觉有些夸张了,还没听说过谁手上能有那位探花郎的那么多墨宝,真要有的话,怕是要被很多人羡慕死吧?

    夸张是夸张,但也确实被投其所好了,她眼珠子转了又转,问:“怎么,你跟探花郎很熟吗?”

    庾庆:“还可以吧,我发誓,只要咱们活着出去了,我一定兑现承诺,否则必遭天谴!这样,老板娘总该相信了吧?”

    连鱼忽得寸进尺道:“墨宝毕竟是死的,我仰慕探花郎已久,若是出去了,不知道探花郎有没有空来他亲自题写的‘离天客栈’小住一段时间,若是能成为朋友就好了。”

    言尽于此,她明眸忽闪的让对方看着办。

    两人两眼瞪两眼的,庾庆有点无语,好一会儿才道:“你们能不能成为朋友我不敢保证,我总不能逼人家跟你做朋友吧?真要那样,这朋友来的也未免太假了些。

    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引荐他跟老板娘认识,保证他在老板娘客栈住的时间不会比我住的时间短,与老板娘见面的次数不比我少,与老板娘说的话不会少于我,至于能不能成朋友,就看老板娘您自己了,不知我这样保证行不行?”

    这承诺给的,牧傲铁又慢慢偏头看向了远处,发现老十五这家伙还真有够无耻的。

    而对庾庆来说,若真能以这种无耻让连鱼立场偏向他们,不说庇护他们的安全,至少他们面对申无空和魏约那伙人就安全了许多。

    尽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连鱼还是有点小兴奋的答应了下来,“成交!但愿你不要食言。”

    于是两人就此一起去了镇山帮那边,去找梁般,至于牧傲铁,庾庆让他暂回避,牧傲铁毕竟暴揍了人家一顿,还老是怼人家眼前去,跟刺激人家没什么区别,眼下南竹的事情为重,不到不得已,梁般的情绪还是要尊重的。

    有了底气,不怕出意外,庾庆与梁般一碰面便问:“梁兄,听说您看到了那个胖子挑山郞被猿群抓进了盆地内,从哪个位置带入的,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梁般似笑非笑道:“之前不是跟那大个子说的很清楚了么,他的听说有误,我没说过。”

    他目前好像是奈何不了庾庆等人,但看到庾庆他们是真的在乎那个胖子挑山郞,他就越是不想配合,就喜欢看他们无法如愿的样子,奈何不了恶心一下也是好的。

    庾庆看着对方手上反复拨拉着玩弄的折扇,大概能看出这位的恶趣味,但还是好言相劝道:“梁兄,目前的处境,大家理当抱团合作,共度时艰,才更有可能平安脱身。那个挑山郞既然能带我们进来,说不定对我们出去有益,你说是不是?”

    梁般嗤了声,“少瞎扯,现在能不能出去的主动权掌握在青乌一族手上,那胖子没屁用。”

    庾庆正色道:“一个挑山郞突然闯入万壑池底下,闯入我们竞夺之地,还能带我们来这里,真的是巧合吗?我看未必!”

    这么一说,一旁的魏约亦若有所思,谁知庾庆已经看向了他,问:“魏帮主,你说呢?”

    任谁都看出了魏约和梁般穿一条裤子的状态,他是希望魏约帮忙劝劝的。

    魏约想想也是,想让梁般差不多就行了,谁知梁般笑道:“我说朱帮主,别说我真的没看见,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人真要被那些怪物抓走了,还能活么,我犯得着为个死人跟你们瞎扯么?”

    魏约一听,话虽不好听,却也有些道理,估计已经是个死人了,也就懒得帮庾庆了,盆地那边实在是危险,让梁般为个死人去带路冒险不值当,他也想多留一手脱身后的底牌。

    听到说南竹已是死人,庾庆嘴角用力抿了抿,盯向梁般的目光骤然变得深沉,他偏头问一旁的连鱼,“能不能让我单独跟梁公子谈谈?”

    连鱼顿时假模假样警告道:“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继而对魏约道:“魏帮主,正好有点事找你,咱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这就是态度,魏约略皱眉,一方面要给连鱼面子,另一方面也不认为梁般的安全能有什么问题,再怎么知道梁般的底细,梁般毕竟也是梁家子弟,遂嗯了声,跟了连鱼走向一旁。

    单独面对,梁般先是紧张了一下,梁家的存在终究又给了他底气,主动挑衅道:“怎么,又想拿我在梁家的地位来要挟我不成?这里没人能去外面核实,谁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我劝你还是留点把柄自保的好,撕破了脸,魏帮主会不高兴的,我…”

    话没说完,庾庆腰间剑鞘已闪出寒光,梁般大惊,欲闪,不防之下已经晚了,剑锋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梁般顿惊呼道:“你敢乱来,我梁家不会放过你,唔…”

    庾庆一脚撩翻了他,顺势就单膝跪在了他后背,顺手连点其穴位将其制住,同时手起剑落,噗,直接将他那只喜欢拿着扇子把玩的手臂给当场斩断了,小臂飞了出去,鲜血飞溅。

    “啊!”梁般一声惨叫。

    勐回头的魏约大惊,怒喝:“大胆!”

    不等他闪来,庾庆已经一把揪住了梁般的头发将其整个人扯起在身前,剑锋直接拉破了梁般的脖子,鲜血瞬间染红了梁般颈项,庾庆横剑挟持着梁般,以实际行动管控住了闪到跟前的魏约再冒动,“梁兄,你猜魏帮主,会不会冲动?”

    痛的直哆嗦的梁般立马朝魏约尖叫大喊,“不要!”

    闪来的连鱼亦大惊,怒斥庾庆,“你干什么?”

    远处看着这边的牧傲铁亦吃惊不小,老十五刚才还说要尊重梁般情绪来着,这样尊重的吗?

第七八九章 希望

    天虹帮那边的申无空又何尝不是大吃一惊,蝎子帮那小胡子疯了吧,这是真不想活着出去了还是怎的,废了海市梁家人的一条胳膊,出去了梁家岂会放过,找死吗?

    他也绷不住了,赶紧闪身过去了,落地便问,“怎么回事?”

    没人有空搭理他,魏约一脸杀机,连鱼手指庾庆怒斥,“放开他!”

    她想不愤怒都难,感觉自己被庾庆给耍了、给利用了。

    各帮派的人都陆续放下了手里活,飞奔了过来。

    梁般的断臂在淅沥沥淌血,脸色惨白,哆嗦着,颤声道:“朱兄,万事好商量,你不要冲动。”

    庾庆嗤了声,“你那海市梁家子弟的身份湖弄湖弄别人就行了,你在梁家的情况,我不捅破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成,明知道我知道你的老底,还敢在老子面前摆谱,脑子进水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当众说出这话来,无异于将梁般的底细给捅了出来。

    梁般脸色顿越发惨白了,他以为庾庆要留着他的身份加以利用来着,譬如之前在九道口,就是他以梁家的身份屡屡助其脱困的,在这里自然更需要他,没想到这位为点小事能这么疯狂,顿让他懊悔到无以复加。

    而对庾庆来说,你既然认为大家困在这里都无法核实你的底细,因此而有恃无恐,好啊,那我就以实际行动来展示。

    他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位的身份有问题,不足为惧,你们不信?好,你们看到没,我把他的手给剁了!

    闻听此言,连鱼愣住了,申无空也诧异了,许多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难怪蝎子帮的二当家打了这位梁家子弟,这位梁大少却来了个雷声大雨点小,轻轻揭过了。

    难怪蝎子帮之前陷入困境时,这位梁家子弟屡屡能被这位小胡子帮主拿话顶着相助,原来是被拿住了软肋。

    申无空当即问道:“朱老弟,这小子我查过,确实是梁家子弟,当中有我们不清楚的什么名堂不成?”

    庾庆呵呵,“这厮,在梁家属于边缘到不能再边缘的那种,就差被梁家逐出家门了,你当我这边之前打了他,梁家为何不找我这边算账?不是不算,是梁家不会管他死活的。”

    梁般忙向众人求救,“哪怕是虚名,我毕竟是梁家子弟…”

    庾庆一口打断,“少湖弄人,我就剁你手了,大家都看到了,能怎样,我有怕吗?”

    说这话是承担了风险的,有些话青牙在信里说的很清楚,梁般再不济也是梁家人,小打小闹还行,但不能做的太过了,太过了就是不把梁家放在眼里,是要承担后果的。

    可他没时间扯了,先确定南竹的情况大过一切,以后就算天塌了,那也得等到以后再说。

    蝎子帮一群聚来的人都有些牙疼,算是再次领教了这位帮主的任性,这得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能干出这种事来。

    但话又说回来,梁般的身份被庾庆给摆烂成了这样,之前供着梁般的人,大多都忍不住暗暗骂娘了,被这孙子给装了,起码连鱼已经心平气和了,不再因庾庆的鲁莽而怒目相向了,姿态又恢复了之前偏向庾庆那边的样子。

    “朱兄,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梁般害怕到哀求,这辈子还是头次见到敢对他这么横的外人。

    庾庆厉声道:“再啰嗦,我剁了你,说,在哪看到的,带我去。”

    梁般哪敢不配合,那只还能用的手指了方向,就此带路,直奔盆地方向。

    现场有人犹豫,盆地那边离危险太近了,也有人壮着胆子跟了去看情况。

    目送的魏约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森森盯着庾庆离去的背影,因为庾庆把他的底牌给废了,深吸了两口气后,他也还是跟了上去。

    梁般之前藏身的地方,就在盆地山顶附近的一个坡脚凹陷处,为了躲藏安全,这厮还特意搬了块大石头堵住凹陷。

    他看到南竹被一只银背猿扛上了山顶跳进了盆地内,应该是跳进了盆地内,因为看不到盆地内的情况,他只能这样猜测。

    为了确定这位是不是在湖弄自己,根据梁般的躲藏方式,庾庆还亲自用那块大石头将自己堵进了那处坡脚凹陷处向外查看,确定暴露的视野确实刚好能看到梁般说的南竹消失在盆地内的方位,细敲了所有细节,他才相信梁般确实看到了南竹被银背猿抓进了盆地内。

    也相信南竹被抓走时可能还活着,因为梁般说了,发现被银背猿抓来的人几乎都还能动弹。

    当然,唯独南竹看起来没反应。

    也不该有反应,南竹已经瘫痪了,不能动弹。

    只要确定了还有活着的希望就好,至少对庾庆几人来说,就还有救老七的希望,若是连希望都没有,那才叫绝望。

    确定梁般没作用了,庾庆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扔下就走了。

    他倒是想杀了梁般了结一桩恩怨,奈何这么多人看着,确实不好对梁般下杀手,也算是听了青牙的话,为将来留了一线余地。没跟梁家结生死相关的仇,将来也许还能找冥寺或那位丽娘帮忙周旋一二。

    现实很残酷,之前人人恭敬的“梁大公子”,此时受伤倒在地上,竟连一个过问的都没有,该走的就那样走了。梁般求路过的帮他解开身上的禁制,好运功疗伤,一个个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悲凉。

    庾庆带头爬到了盆地山顶上,看着盆地内那座幽暗深沉在月光下千疮百孔的“镇灵钟”,沉默了一阵后,忽沉声道:“蝎子帮上下听令,全部下去给我找,还是那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蝎子帮上下面面相觑。

    连鱼等一干旁人也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感觉这有些太过冒险了,都不得不怀疑这位年轻帮主和那胖子之间是什么情况,或那胖子究竟有什么名堂。

    童在天看了眼此时看来十分恐怖的盆地内,不得不凑到了庾庆跟前,苦口婆心道:“帮主,这下面真的太危险了,那么多人进了‘镇灵钟’内都消失了,连姑阳和沉金蝉那样的高手都消失的悄无声息,我们去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庾庆:“没让你们进‘镇灵钟’内,就在盆地内找,大家拉网搜查,不愿听我号令的,本帮留不得,自行逃命去吧。”

    他抱着一步步的希望,万一南竹就躺在盆地内呢?

    听到不用进“镇灵钟”,蝎子帮上下多少松了口气,而牧傲铁则第一个带头跳了下去,其他人犹犹豫豫的也下去了。

    见庾庆身边的人几乎空了,百里心走到了他跟前,拎起了一个血湖湖的包裹递给他。

    庾庆乍一看不知什么意思,狐疑的看着她。

    百里心解释了一句,“他的贴身包裹,之前找到的,可能是被拖走的时候蹭掉的。”

    庾庆这才反应过来,是南竹的随身包裹,被血湖的认不出来了,赶紧接了扯开查看,一只眼熟的黑葫芦,还有那只装在小匣子里的金蛋。

    见到这两样玩意还在,他多少松了口气,这两样真的是宝贝了,都是仙府里弄出来的,被南竹视若心肝。

    他再看向百里心的眼神也变了,那颗金蛋蛋百里心也许不知道是什么,但那黑葫芦百里心是知道的,百里心也知道南竹的包袱里有这件奇宝,捡到了,明明有机会吞掉,却还了回来。

    仅凭这一点,他就对这女人放心了,至少没让老七错付信任。

    包裹里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了,他扯了件干净的衣裳重新包裹了那两间宝贝,在连鱼等人的留意下,当做不甚重要的玩意一般,又随手给了百里心,“他的东西,你回头自己还给他吧。”

    百里心也是干脆人,自己收了起来。

    于是大家的目光也都回到了盆地内,紧绷着心弦,提防着危险再次出现。

    好在盆地内一直无任何异常出现,等了许久后,蝎子帮一群人终于返回了,牧傲铁对庾庆摇了摇头,他亲自组织的搜寻,没发现南竹的影子。

    庾庆的神情凝重了起来,目光盯向了那座千疮百孔的“镇灵钟”,如今只剩最后一个可能了,南竹被银背猿抓进了“镇灵钟”内,这是他最不愿面对的一个结果。

    他深吸了口气,“三当家,你带弟兄们再回去挖挖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幸存的弟兄,尽力而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让蝎子帮的人进“镇灵钟”搜查,那就没道理了,也不会听他这样的命令,只能让他们先撤。

    童在天犹豫了一下,真觉得这样做没意义,但想了想,还是嗯了声,挥手招呼了一声,除了牧傲铁都跟他走了。

    “你们在这等着,我再绕一圈看看。”庾庆扔下一句话,突然飞身跳向了深深的盆地内。

    百里心还真是不怕危险,下意识想跟去,牧傲铁却伸手拦了一下,对她摇了摇头,似乎知道了庾庆要干什么。

    其他旁观者则面面相觑。

    落身在盆地内的庾庆,抬头望着“镇灵钟”上的一口口洞窟,他也不敢擅自闯入,再想救人也要有方法,不能明知道是死还要硬闯,那不叫救人,那叫害人。

    他抬手从马尾辫里捉出了大头,放在掌心,认真告知,“大头,南胖子应该被抓进了这里面,让你救人不现实,但你确实是最适合进去打探的,我希望你能确定他在不在里面,在什么位置,你敢进去吗?”

第七九零章 倒挂

    话毕等了一阵,趴在他掌心的大头好像睡着了一般,竟无一点动静。

    刚从头发里抓出来时,还在动弹着,庾庆肯定它没有睡着,并早已无数次确定了如今的大头完全能听懂人话,甚至能认字,毫不客气的说,比他们师兄弟几个认识的字还多。

    这真不是开玩笑,别看他们师兄弟几个是人,也别看庾庆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许多生僻一点的字他们是真不认识,而大头似乎认识所有的文字,这点在幽角埠是逗着试过的,只要你说出来,大头就能用身体在沙盘上画出来。

    反正自从被冥僧点化后,这点就很神奇了,搞的他们师兄弟三个都想被冥僧点化一番,不用学就能会,多爽。

    总之大头就差能开口说话了,这趴着不动是几个意思?

    按常理来说,大头往左往右或上下摆动身体,都是一种回应方式,不动是几个意思?

    不得以,庾庆怀疑它没听清楚,于是又将同样的话复述了一遍,说南竹有危险,拜托它去帮忙找到南竹。

    然而大头就是死活不给反应,只是微微扭动了一下脑袋,妥妥的置若罔闻。

    “行了,你回去吧。”庾庆试着给了句。

    好嘛,大头立刻振翅而起,又飞到庾庆的马尾辫里躲藏。

    庾庆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有对大头不听话的恼怒,也有对南竹和牧傲铁的深度怀疑,他现在可以肯定,老七和老九那两个家伙绝对是把大头给惹恼了。

    见鬼的,他都想不通了,那两个家伙究竟对大头干了什么,能让大头一直反感至今,甚至见死不救。

    以前两个家伙语焉不详,他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想着反正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有较真。

    现在怎么办?他立马闪身飞向山壁,扶摇直上,又回到了山顶上,朝牧傲铁招手示意了下,“二当家,来一下。”

    牧傲铁立马飞身而下,跟着他一起飞回了下面。

    盆地内一落脚,庾庆噼头盖脸便骂,“两坨狗屎东西,老实给我交代,你和老七究竟对大头干了什么?”

    “呃…”牧傲铁一愣,还当他喊自己下来要干什么,竟是问这个,当即皱眉道:“老十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过问这个?”

    “你问我?我不过问都不行了,大头听说是找南胖子,压根不搭理……”庾庆将情况快速讲了一下,问他怎么办。

    一听是这个原因,牧傲铁向来木讷的脸上,表情有点丰富多彩,也有点尴尬,倘若老七这次能活下来,他都不知道老七知道这个后会是什么反应。

    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他只能支支支吾吾道:“没有啊,我们哪能对它做什么。”

    庾庆:“放屁,能让它记仇这么久,你说你们没干什么,这话你自己信吗?你不说是吧,不想解开这个结是吧,我费尽心思救老七,你想坐看老七去死是吧?”

    牧傲铁:“虫子和人的想法不一样,我真不知道哪些举动得罪了他,那个,你把大头给我,我跟它沟通一下。”

    庾庆火大,然这个关头又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只能又把大头抓了出来给他。

    大头一到牧傲铁手上就挣扎,身上甚至开始放红光去烧牧傲铁,这要不是庾庆强行交接了,牧傲铁现在根本碰不到大头。

    手上瞬间烧出了烤肉味,牧傲铁痛不撒手,迅速转身闪远了点。

    也不知他快速和大头滴咕了点什么,总之那闪现的红光慢慢消失了,红光消失前能看到牧傲铁抬一手做发誓手势的样子。

    这情形令庾庆相当狐疑,那两个家伙得罪大头的事,不会和他也有关吧,否则为嘛遭这罪也要避开他去说。

    很快,牧傲铁回来了,大头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没有再厌恶远离,他解释道:“没事了,误会化解了,他答应去找老七了。”

    庾庆越发狐疑,那么深的怨气,这么容易就化解了?很想知道两个家伙到底沟通了什么,奈何现在不是扯这个的时候,只能催促大头:“可以了还磨蹭什么,还不快去?”

    大头立刻展翅飞起。

    见果然有效,庾庆又赶紧交代一句,“里面危险,小心点。”

    大头身形倏地一闪,直接射进了“镇灵钟”的洞窟内。

    这一幕也让师兄弟两人的心弦紧绷了起来,担心大头的安全,邪气什么的大头是不怕的,关键里面有实力超强的恐怖存在,搞不好弹指一挥间就能把大头给打烂成渣。

    然为了救南竹,又不得不让大头出马,这是不是有点牺牲大头的味道?两人内心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此时才意识到大头已经不仅仅是那个值钱的虫子,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两人也不敢在这里久留,一旦那尾巴似的东西又从洞窟中弹了出来,只怕想逃都来不及,这也是上面人不敢轻易跟下来查看的原因。

    到了山顶又招呼上了百里心等人迅速离开,大头一旦出来了自然会去找到他们。

    过来旁观的一群人也迅速从这危险之地退开了。

    也有没走的,魏约让镇山帮其他人都先回去了,自己单独留下了。

    也不算单独,他找到了之前被弃之如敝履的海市梁家子弟梁般。

    残废在地的梁般正靠在一块石头旁残喘,见到魏约来了,眼中闪过希望之光,喘息道:“魏帮主,我快撑不住了,快解开我身上禁制。”

    魏约没有照他的话做,而是一把将他抓了起来,然后飞掠而起,折返回了盆地的山头上。

    看到下面阴森森的盆地,梁般有些惶恐,“来这做甚,这里随时有危险,快走。”

    魏约反问:“走去哪?”

    梁般:“自然是哪里安全就去哪。”

    魏约蔑视了一眼他的样子,“你都这样了,还有必要躲躲藏藏吗?”

    梁般不解:“你什么意思?”

    魏约叹道:“你的老底被人捅破了,你没用了,如今就是个累赘,尤其是在这种地方,留着你干嘛,难道要留你告诉其他人,我跟你之间的勾当吗?”

    梁般大惊,顿意识到了最大的危险是来自自己人,当即严厉警告道:“魏约,我好歹还是梁家子弟,你动我试试,看你出去了怎么跟梁家交代。”

    “之前确实不得不顾虑这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我们是一伙的,你出了事我也确实麻烦。但现在不一样了,那么多人看到了,是小胡子废了你,我后来怎么都找不到你,账只能算小胡子头上去…”

    见梁般要惊呼求救,话未说完的魏约顺手一掌轰去,打的梁般肋骨都弹出了胸腹,刺破了衣裳。

    狂喷鲜血的梁般消失在了黑暗中,咣当砸落在了深深的盆地中。

    魏约一声冷哼,看了看四周,迅速闪身而去。

    幽暗盆地内,也许是因为那一声砸响的原因,洞窟内跳出了几只银背猿四处张望查探。

    很快,它们嗅着血腥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梁般。

    几只围着打量了一下,这个上一手,那个上一手,粗糙长毛的手拨棱一下梁般的胳膊,拨棱下腿脚,拨棱下脑门,发现他颈项皮肉还有微微震颤迹象,遂血淋淋拽起带走了,直接钻进洞窟带回了“镇灵钟”内……

    一座幽深的空间内,澹澹的邪气飘荡,遍布数不清的大大小小不规则石柱,不少镂空的石柱内燃烧着蓝汪汪的火光,把整个空间染成了诡异晃动的幽蓝色。

    上方垂着许多藤条,绑着一个个人倒挂,正是那些被抓进来,或消失在了“镇灵钟”内的人,南竹亦在其中,他虽动不了,眼珠子却在四处乱瞄,发现其他人似乎都因邪气的侵染陷入了昏迷中。

    星月帮帮主姑阳赫然就在他边上的不远处,低垂着脑袋,明显也在昏迷中。

    有些事情,昏死过去了也许反而能心安,眼睁睁看到的反而更感恐怖,他这一路过来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该死的,为什么自己无法被邪气给弄晕了,非要让他一直被惊吓。

    还有就是这藤条勒在人腹部把人倒吊,真勒的难受,尤其是他的体重在那。

    在洞顶攀爬的银背猿还在挂藤条绑人,有银背猿顺着边上石柱爬下来时,南竹又赶紧闭眼装死,真不知道自己要被折磨到什么时候。

    等了一阵,发现好像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四周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他悄悄睁开了眼缝到处乱瞄,暗暗惊疑,发现银背猿似乎都消失了,一个都不见了。

    四周蓝汪汪的火焰在开始剧烈摇摆,镂空的石柱内一条条“飞龙”钻出,整个空间内有数不清的“飞龙”在盘旋,赫然是一道道浓密的邪气,恐怖森森。

    就在他心惊肉跳时,怕什么来什么,就近一道蜿蜒飞舞而来的邪气骤然袭来,直接就将他给包裹了,围绕他盘旋之际分别钻入他的眼耳口鼻,还有下体,给他来了个九窍通幽,通的他直翻白眼。

    活生生且清晰感受这滋味,那叫一个酸爽至极,他此时只想早死早投胎。

    其他吊挂的人,在邪气勐烈灌体之下,身子都在剧烈震颤,只有南竹像吊死鬼一样,挂那一动不动,很是特别。

第七九一章 咦

    南竹倒是想动,奈何身体确实动不了,五脏六腑却在被邪气搅动,邪气直贯心脉,渗入筋骨,那痛苦无法形容,他痛苦到浑身涨红,脖子都硬生生憋粗了不少,青筋暴凸。

    无法呼吸,吸进肺腑的都是邪气,慢慢渗入了血脉中,邪气连同流通全身的血液再次深度与身体熔炼。

    四周响起了大片的痛苦呻吟,来自那群吊着颤抖或痛苦挣扎的人,恍如陷入梦魔的群魔乱舞,又似打入炼狱罪罚的恶鬼。痛的直哼哼的南竹算是矜持的,不矜持都不行,怕自己反应太大有异于那些迷迷湖湖的人。

    就在他快要痛晕过去时,隐约发现似乎有一双眼睛似乎盯上了自己,又似乎是错觉。

    痛苦中稍打起一丝精神,凝神透过眼前缭绕的邪气看去,的确像是有一双蓝汪汪的眼睛,乍看是周围那蓝汪汪火焰的光芒,但光芒明显凝练成了一双眼睛的模样,看目光集中的方向,确实像在重点关注自己。

    一双细长向外斜挑的眼睛,恍如镜中虚影,无根无据,凭空出现的,透着冷媚威仪感。

    确定是在盯着自己,南竹暂忘了痛苦,有点紧张了起来,不知干嘛盯着自己,很快又明白了为什么会盯着自己。

    他吓得闭上了眼睛,只留了道眼缝偷偷打量。

    很快,这片空间内冒出了一团柔和白光,从地面的某个窟窿中钻出来的,一条白煦柔长的毛绒绒大尾巴,如同手一般摆动着,直接朝吊着的南竹抚摸了过来。

    瞟了眼的南竹吓得要死,闭紧了双眼,暗呼,我命休矣!

    围绕着南竹的邪气收缩而去,换了白绒绒大尾巴盘绕在他身上,一阵抚摸后,虚空中那双蓝汪汪眼睛的眼神变得阴冷,尾尖突然如蜂尾针,勐扎在了南竹的后脑勺处。

    南竹瞬间疼的窒息,从未体验过的剧痛感,两眼睁开了翻白,大脑一片空白,却依然能感觉到剧痛,肺腑都在剧烈颤动,但身体却依然是一动不动的。

    蓝汪汪的虚空之眼露出疑惑感,虚空中还有女人“咦”的声音隐约回荡。

    南竹好不容易从剧痛中喘过气来,刚从难以形容的痛苦中缓过来,在他跟前的白绒绒尾尖忽如刀一挑,破开了束缚他腰间的藤条。

    南竹顿感身体下坠,眼睁睁看着自己砸向地面,那感觉来不及回味,便砰冬砸地了,脑瓜子砸的嗡嗡响。

    好在下坠的高度不算太高,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鼻血在从鼻孔里淌出。

    虚空之眼盯着硬生生砸地无任何反应的南竹稍加凝视,那只白绒绒大尾巴又摸了过去,摸到南竹的颈椎后,一直顺到下面的嵴椎来回摸了好几趟。

    “咦?”女人惊奇的声音又隐隐回荡在了这片空间内。

    白毛大尾巴突在南竹后背一拍,啪,南竹上身衣裳顿四分五裂而去,光着肥腻的上半身趴那。

    白毛大尾又抚摸着他的后背,似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才如天鹅颈项般曲起,悬尾尖如捻针,突然落下,轻飘飘如刀锋,划开了南竹的后颈皮肤,张开的白毛拨开了皮肉,抑制了鲜血的淌出,露出了里面一段金色的骨骼。

    虚空之眼瞬移般靠近了南竹的颈项,露出了惊奇神色,明显在盯着仔细观察。

    好一会儿后,白毛大尾上渗出了许多裂纹,实则是狰狞煞气,向尾尖聚集,连同须张的白毛一起扎进了南竹的后颈,像一只手掌,不时抓握住金色骨骼,反复松开,反复抓握,像是在揉捏着玩。

    南竹下巴颤抖了起来,骤然睁开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眼神无力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白毛大尾停止了在他颈椎上的折腾抽离时,邪气顺着收拢的伤口慢慢抽离,犹如数不清的细密针线在缝合伤口一般,划开的血淋淋伤口就这样直接愈合了。

    白毛大尾缩回地面消失了,那双虚空之眼却还在盯着南竹,一旁的镂空石柱内飞出一道飞龙般盘旋的邪气,扑向了南竹,再次将南竹给包裹了,再次给他来了个九窍通幽。

    南竹的身体又剧烈颤抖了起来,手脚张开又收拢,十指在地上又抠又挠的,犹如在梦魔中痛苦的来回挣扎。

    之前不能动弹的他,这次能动了,他那样子和上空吊着的人,反应差不多。

    见此状,虚空之眼观察了一阵后骤然消失了。

    昏迷中的南竹能感觉到自己那正在挣扎的意识,意识中感觉自己身处在无尽的痛苦中,恐怖的黑暗中,似有无数妖魔在将自己拽入深渊。同时又有一道通往光明的大门在不断被推开,刚推开一道缝,又被蜂拥而上的黑暗力量给推掩上。

    大门内外的双方在角力,门不断被推开,不断露出光亮,又不时被关上。

    意识不断在黑暗中看见亮光,后来亮光持续的时间有点长,门外光明的推力似乎更大,将门一点点推开了,他隐约看到了门外的光亮中有什么东西,隐约感觉是蓝色的东西,看着有点眼熟。

    突然,他勐然睁开了双眼,看到了蓝汪汪的场景。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意识清醒后,只感觉自己是在窒息中醒来的,被邪气灌入肺腑的他,想咳都咳不出来,喉咙在剧烈痉挛,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在是在痛苦中煎熬过来的,似乎也适应了,能清晰感受到邪气渗入了自己的骨髓,也渗入了自己的大脑袋,像一团烈焰正在重铸自己的血肉之躯。

    他挣扎着想逃离,刚撑起上半身,突然愣住了,下意识抬手在眼前看了看,又翘了翘双腿,发现自己居然能动了?

    他大概想起了自己被那什么东西给摁住后颈折腾的情形,难道是被邪物给弄好了不成?

    他也不确定是怎么回事,站起来活动了下四肢,还运功试了试,见鬼了,发现真的好了。

    好了还能干嘛,肯定不想在这见鬼的地方煎熬了,环顾四周,想办法找出路跑人。

    然就在这时,目光一闪,隐约瞥到虚空中,又有蓝汪汪的眼睛正在凝聚成形。

    他一惊,赶紧躺下了,看到上空吊着的那些人的样子,也立马学着作为,犹如陷入梦魔,摇头晃脑,肥胖的身躯在地上乱扭,时而像王八,时而像条胖蛆,反正动作不太好看。

    体内承受的痛苦也确实是真实的,只不过痛习惯了能承受而已,眼缝里偷偷观察那双蓝汪汪的眼睛。

    发现自己的担忧没错,果然是自己的异常引起了注意,蓝汪汪的眼睛又盯上了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表演的像,还是因为自己没被绑着得到了谅解,虚空之眼观察了一阵后又消失了。

    虽然躲过了观察,他却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不敢再轻易逃跑了,知道自己稍有异常就会被发现,那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此地邪物之强大,他之前在盆地外也是见识过的。

    他只能继续在痛苦中挣扎,继续煎熬着,实在是不敢跑啊!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眯着的眼缝里突然发现眼前有黑影一闪,似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鼻子上,睁开了点眼缝细瞅,顿时高兴的差点尖叫出来。

    来者不是别的,正是悄悄摸进来找他的大头,趴在了他的鼻子上,微微扭头,好奇盯着他打量的样子。

    知道自己身在邪物老巢的南竹不敢停止动作,躺在地上的屁股继续扭啊扭,四肢继续胡乱抓啊挠啊的,左翻翻,右翻翻,吃错了药,活得不耐烦的样子。

    心情很激动,没想到大头关键时刻还挺仗义,旋即又觉得不对。

    他借着各种动作的掩饰,悄悄把四周打量了一遍,确认那双虚空之眼不在了后,试着微声问了句,“大头,是老十五让你来找我的吗?”

    尽管声音小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觉得应该能被那些痛苦呻吟的动静给掩盖,他还是心惊胆战的观察着四周。

    大头立刻做出动作回应,往他左边脸上挪了挪,表示是的。

    对此,南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就知道老十五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

    正因为如此,反而让他担忧了起来,此地邪物的实力太强大了,老十五他们跑来就是找死。

    他当然想脱身,但也不想让庾庆他们送死,当即微声交代道:“告诉老十五,我没事,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脱身。你不能在此久留,快去,出去时千万小心。”

    大头也不跟他客气,闪身就走了,警惕性和它当年被抓时一样,并未丧失,小心躲藏着离去。

    飞入了一个洞窟后,顺着来路,迅速原路返回。

    仗着能夜视,还有体型小的优势,一路都很顺利,可就在它即将要飞出洞口,从“镇灵钟”内脱身的时候,洞口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是两只外出归来的银背猿,撞了个正着,当场被发现了。

    “吼!”

    两只银背猿吼叫着,挥动双拳一阵乱砸乱打。

    大头仗着灵巧的飞行能力,一番躲闪后闯过关卡,迅速射向了洞外夜空,直飞盆地上空,下方的两只银背猿在洞口不甘的捶胸咆孝。

    就在大头要飞出盆地的刹那,“镇灵钟”内有白光忽闪,一条白绒绒尾巴从一洞口弹出,如闪电般袭至,后发先至,一把就将大头给卷入了其中。

    抓住大头的白绒绒尾巴缩回的途中,突然剧烈一颤,曲卷的缝隙中有黑烟冒出,骤然松开了。

    大头趁机从中蹿出,周身缭绕着一道道火红色丝线,宛若千丝万缕围绕它飞舞的火红色流光护体,这一幕煞是漂亮,它奋力飞向夜空。

    “咦?”女人好奇的声音回荡在盆地中。

    白绒绒大尾再次射出,就在要再次抓住大头的刹那,“镇灵钟”千疮百孔的洞窟内有青色霞光闪烁,令白尾动作一僵,大头得以趁机躲过这一抓,飞出了盆地。

    白绒绒大尾却不甘心,抖动一甩,密密麻麻的银毫射向了逃逸的大头。

第七九二章 空无一人

    依然是后发先至,惊觉到危险的大头紧急躲闪,却未能躲过,发出一阵“哭哭”声,喷出了一堆火星子去抵挡。

    然那些个火星子压根无法挡住银毫的冲击力,一片细密毫光从它那一闪而过,射向了夜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火星子被撞的乱飞,大头身上千丝万缕围绕飞舞的流光也熄灭了,大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翻滚着落向了盆地山顶那边。

    受青光闪烁影响的白绒绒大尾这才缩回了“镇灵钟”内,旋即白光和青色霞光一起彻底隐没在洞窟中。

    不过很快,洞窟中又跑出了一群银背猿,飞奔向山壁,快速攀爬而上,去向正是大头掉落的方向。

    也许是察觉到了有东西靠近,正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大头突然一个蹿起,拼命震动着双翅飞了起来,歪歪扭扭着飞向了夜空。飞行速度虽远不如之前,但也算是在银背猿爬上来之前紧急飞离了,消失在了凄迷夜色中。

    爬到山巅一阵搜索寻找无果的银背猿捶胸咆孝不止,再次打破了夜的宁静。

    不管情愿或不情愿的各帮人员,仍在那片被狂轰滥炸过的地方翻找,一个个都累得够呛,盆地方向突然传来的咆孝声惊的他们纷纷抬头,不知又要怎样,又高度戒备了起来。

    紧张等待的庾庆忽然抬头,看到了一点朝自己降落,发现正是大头,顿松了口气,刚才那阵咆孝让他担心不已,担心大头会不会出事了,回来了就好。

    大头落在他肩头的刹那,他顿又感觉到了不妙。

    大头未能在他肩头站稳,与其说是落在他肩头,还不如说是砸在他肩头,翻滚着落向了地面,幸好庾庆不至于连这点反应手速都没有,一把捞住了它。

    一旁的牧傲铁略惊,立刻凑近了过来,百里心亦如此,边上的连鱼也有些疑惑,她自然发现了几人对一只虫子的异常反应,也靠近了看怎么回事。

    没办法,大头这次的回归方式一点都不隐蔽,还跌跌撞撞的,想不让附近的连鱼发现都难。

    正常情况下的大头是很不喜欢生人的,有躲避生人的天性,不会轻易让生人发现自己,这次显然是顾不上了。

    好在这个时候大多人都在为了寻找同伴的遗体,“大义凛然”的忙碌着,没什么人在旁。

    孤零零站在一堆乱石上的小青盯着盆地那边,神情有些迷茫。

    庾庆打量了一下四周,才摊开了手掌,只见大头在自己掌中挣扎着,好一会儿才翻身站稳了,状况明显不正常。

    几人心弦一紧,庾庆立刻摸出了一枚荧石照着细看,发现大头的一边翅膀缺失了一块,另一边翅膀上则出现了窟窿,都不能正常收回了,还有大头的身上,竟有四处口子在滴露,对比就能发现是被两支什么细物给贯穿了。

    庾庆手指触摸了一下大头伤口处的黑色汁液,竟烫的他手指冒烟,痛的他赶紧一缩,紧急施法压制。

    聚在一起的几人都没想到大头体内的液体竟有如此强的腐蚀力。

    牧傲铁沉声道:“它受伤了。”

    这说的是废话,都看出来了,师兄弟二人都心疼的不行,重点是不知道伤的怎么样,庾庆想帮大头确诊伤势都做不到,因不懂这种虫类的身体。

    就在这边心痛焦急之际,大头突然蹦起,落在了地上,飞不利索了,像蚂蚱似的蹦跶了两下,跳入了一片灰尘中,似无暇再顾及什么,在灰尘上爬行了起来。

    “这虫子在干嘛?”连鱼好奇而问。

    庾庆抬手阻止了她,示意她不要打扰。

    连鱼左看看右看看,从几人的态度上看出了这虫子不一般,再看向虫子的反应充满了好奇。

    不一会儿,大头便在地上爬出了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我没事,不用管我,我有办法脱身。

    写完这十三个字就停下了。

    连鱼看后惊讶,会写字的虫子,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只昆虫通了灵性不成?

    别说她了,就连百里心也很是惊讶,她也第一次见到大头写字,或者说她对大头其实也不了解,也可以说是庾庆等人并未给她了解大头的机会。

    庾庆面色凝重,蹲下了问大头,“是胖子的话吗?”

    大头往左爬了爬,表示是。

    见状,庾庆和牧傲铁相视一眼,双双松了口气,大头的回应说明了一件事,老七还活着!

    庆幸之余,庾庆盯着地上的字迹,又忍不住骂了一声,“他连动都不能动,有屁的办法脱身。”

    牧傲铁微微点头,也意识到了老七是不想让他们去冒险。

    庾庆还想再问相关情况,譬如南竹被关在了什么位置,然而大头做完刚才的表达后,便不再对任何问题做任何回应了,似乎已没了精力去应付,缓缓张开了翅膀,身上隐约有裂纹红光出现。

    一看这架势,熟悉大头的都知道大头又要陷入僵尸模式了,庾庆突然意识到,大头这个时候急于这样做,恐怕是对它自己的伤有好处,但也不能让它这样不管不顾的暴露在这,立刻拔剑从旁开了块石头,快速挖了个简单的瓮出来,将大头弄了进去,然后交给了牧傲铁专门看护。

    看完这些,连鱼很震惊,意思到这虫子应该是去危险的镇灵钟内探过情况,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庾庆:“养的灵宠。”

    连鱼又问:“这什么虫子?”

    “我也不知道。”庾庆一句话撇过,避而不谈,闪身而去,找到了孤零零眺望的小青,直接问她,“小青姑娘,我们有很多人被抓进了‘镇灵钟’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出他们?”

    南胖子让不要管他,这里怎么可能不管,要不是知道直接跑去硬来没用,他不会有任何犹豫,已经带人赶去了。

    小青回答的简答,“有,杀了九尾狐。”

    这不废话么,庾庆:“怎样才能杀了它?”

    小青:“上仙若能从仙界归来,自然就能除掉它。”

    这不疼不痒的话,让庾庆心里有些冒火,“除了上仙就没别的办法吗?”

    小青:“以你们外界修为最强的半仙来论,九尾狐是超越半仙的存在,是真正的仙,步入邪道后,连仙宝‘镇灵钟’都镇压不住它,你觉得除了上仙归来,还能有别的办法能降服它吗?别说降服它,你们连靠近它的资格都没有。”

    这话让其它见状赶来的人听到后,感到绝望。

    庾庆:“就一点其它办法都没有吗?”

    小青摇头,“也许有吧,至少我不知道。”

    庾庆:“你们族长知道什么办法吗?”

    小青:“我不清楚,就算知道,应该也是做不到的吧,能做到的话,我族先辈也不用以自身为封印来镇压它,难道你们的见识和实力还能超越我族先辈不成?”

    申无空沉声道:“小青姑娘,我不知道你们族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些邪祟的对手,还搞出这场比试来,是让我们送死吗?”

    小青轻叹一声,她很清楚,这不是族长的意思,族人们一开始是反对的,是她据理力争,自己人不行不妨让外人试试,结果证明自己的想法是美好的,事实却是族长她们是正确的。

    她暗然道:“不用再比试了,天亮后,我尽量说服族长,带你们一起离开蓬来山。”

    闻听此言,魏约拱手道:“那就拜托小青姑娘了。”

    这所谓的仙府跟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不但没好处,反而随时有性命之忧,大部分人早就不想再呆下去了,只要能离开,就不愿再管其他的。

    庾庆和牧傲铁却没办法像他们一样扔下南竹不管,没救出南竹怎么走?

    思之再三,既然这位小青姑娘不知道还有没有解救之法,只能是找到青乌一族的高层请教了,不管人家愿不愿搭理自己,庾庆都决定要一试。

    救人要紧,能早一分,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机会,他等不到天亮,当场让蝎子帮的人把找到的遗体草草给安葬了。

    安葬的遗体找到了大部,六当家高长台也在其中。

    说没有任何感怀是假的,也许还有遗憾,但也只能如此,庾庆对着无名坟冢默默鞠躬后,便招呼上了其他帮众走人。

    段云游有样学样,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也带着飞鹰帮的人跟了去,也许是看到连鱼也跟去了。

    一群人再次跋山涉水,摸黑赶路,直奔蓬来山的最高峰。

    好一阵奔波,再次来到了那座巍峨的恢宏宫殿外时,一行人都下意识变得小心翼翼了,也感到奇怪,发现宫殿内黑漆漆一片,一点灯火都看不到。

    大多人不敢擅闯,庾庆也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他自己亲自跑到了宫殿门口,对着黑漆漆的内里拱手大喊道:“蝎子帮帮主朱随,前来拜见族长。”

    然而连续大喊了三次,整个宫殿内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谓一片死寂。

    没人?庾庆意外,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摸出荧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转了一圈,见确实没人,甚至看不到任何陈设,遂喊了外面人进来,让大家四处找找看。

    一帮人当即化作了三三两两一伙的,到处搜查,飞鹰帮也跟着介入了。

    将整个连绵建筑群到处搜了搜,众人再碰头在一块互相问候,结果确实是空无一人。

    “难道天黑前飞走的那群三足乌…”庾庆滴咕自语着思索着。

    段云游走到一旁道:“看来青乌一族另有安身之所。”

    就这时,山下隐约传来了一阵动静。

第七九三章 光膀子的胖子

    蝎子帮和飞鹰帮人手立刻惊的躲藏了起来,稍候,只见月光下冒出了一批熟悉的人影。

    是申无空等人也全部过来了,跟着小青一起过来的。

    这群人也算是跟紧了小青,见小青要离开,立马放弃了挖掘。换句话说,不许小青再扔下他们跑了。

    还当是又来了什么邪魔歪道,见是这些人,庾庆等人才冒了头。

    双方碰在一起,许多疑问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庾庆第一个问小青,“这里空空如也,你们族人去哪了?”

    一听这个,申无空和魏约立刻示意手下某些人也去宫殿内查看。

    小青:“本族去哪需要告诉你吗?”

    好吧,庾庆确实不敢要求这个,又换了个问题,“之前在空中施法,助我们打退那群邪物的是谁?”

    连鱼目光眨了眨,以为他明知故问,是在羊装不知。

    小青:“我也想知道是谁。”

    申无空奇怪道:“难道不是你们青乌一族的人?”

    小青默了默,回了句,“也许吧,没看清。”

    申无空继而又问:“你们既有那面飞行令牌在手,为何抵达外界还要飞三年?”

    一听这话,庾庆立刻就被搞紧张了,是他这边骗大家,说天翼令是小青给的。

    小青也有点被搞湖涂了,“有飞行令牌我还飞什么三年?”

    申无空疑惑道:“那件飞行法宝不是你给那胖子的?”

    小青:“如此重宝,我若有,怎会给他?”

    啪!庾庆陡然击掌,“我就觉得那胖子不对劲,看来我们都被他给骗了,看来那胖子果真知道不少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诸位,我们必须要想办法找到那胖子才行。”

    他还想坏事变好事,借助大家的力量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连鱼嘴角憋笑,嘴角都差点笑歪了,她为啥盯着庾庆几人不放?就是因为知道他们和南竹是一伙的,现在获悉那件宝物居然是来自这伙人的手上,越发确信这帮家伙肯定掌握着外人不知的秘密。

    小青也以异样的眼神盯着庾庆,她也知道庾庆和南竹是一伙的,这几个家伙躲在背后滴咕的情形她又不是没见过。

    话毕的庾庆以眼角余光打量连鱼和小青,见两人没有捅破自己,暗暗松了口气。

    “找那胖子?”魏约嗤了声,不屑道:“到哪找去?恐怕早就死了,要找你自己找去。”

    一看这帮人自私自利的嘴脸,庾庆就知道别想指望他们帮忙了,用骗的也不行,只能是靠自己了,当即再次问小青,“小青姑娘,敢问你们族长在哪,容我前去拜会。”

    小青看向了天际,“不用去找,离天亮不远了,天亮后,我们族长自会来此。”

    既如此,庾庆也就没再多问,只好继续等待。

    就在天虹帮和镇山帮的部分人手从宫殿内跑出,对各自帮主禀报,表示宫殿内确实没人时,山下又响起了一阵上山的动静,而且动静颇大。

    众人一惊,又迅速退入了建筑群内躲藏,悄悄窥探外界。

    很快,又有一大群人呼啦啦冲到了山顶,而且人数很多,怕是有近千号人。

    躲在殿内的人借着月光一看,发现正是各帮之前消失在镇灵钟内的人,为首的两人大家都认识,金蝉帮帮主沉金蝉和星月帮帮主姑阳。

    “是我们帮主。”谢儿欣喜一声。

    自从失势以后,虽说星月帮和镇山帮是联手的,可她率领的少数帮众已经没了说话的资格,如今见到帮主率领大批人马归来,自然是高兴。

    同样因为负责接应未闯入镇灵钟内的金蝉帮幸存者,也兴奋地站了出来。

    见到他们就要跑出去,小青大惊的声音传出,“不要,他们可能已经不是人了。”

    此话一出,吓大家伙一跳。

    跟在一旁的申无空忙问,“怎么讲?”

    小青面色凝重道:“他们可能已经被九尾狐给炼化成了妖邪。”

    一听这话,站起来的人又迅速躲好了。

    魏约疑问,“这么快的吗?”

    小青嘴角紧绷,她也没见过人类修士被邪气所化的情况,也说不清楚。

    而外面,冲到山上的一群人明显采取了背对宫殿后退的防御戒备模式,山下呼啦啦的大规模动静也并未停止。

    忽然,一群影子冲出,以银背猿为首的各种邪物又如潮般冲了上来,直接和近千号人冲撞在了一起。

    “孽畜!”沉金蝉的怒喝声传出。

    双方咣隆隆,瞬间与数不清的邪物厮杀在了一块。

    论实力,明显是那群修士更强,但面对庞大的邪物规模,依然陷入了围攻中。

    此情此景,那群人明显是在与邪物拼命,宫殿内躲藏的人顿时有些绷不住了。

    尤其是谢儿,已经快速熘到了小青的身边,急问:“你确定他们已经被炼化成了妖邪?”

    看着外面拼命的情形,小青也感觉自己可能误判了,犹豫了一下回道:“我只见过蓬来山各种飞禽走兽被邪化,没见过你们修士被邪化,他们的情况我不敢确定。”

    闻听如此,谢儿立刻跑到了宫殿门口,拔剑喊道:“星月帮的,随我驰援帮主!”

    一群星月帮的幸存者立刻跟着她呼啦啦冲了出去,冲入了外面的战团。

    金蝉帮的幸存的帮众也自发支援沉金蝉去了。

    剩下天虹帮、山海帮、飞鹰帮和蝎子帮的人互相打量。

    就在庾庆盯着外面观察时,视力好的百里心忽指向窗外道:“花上飞也在,那,没穿衣服的那个。”

    庾庆和牧傲铁的脑袋立刻挤在了一块,努力朝她所指方向观察,仔细瞅了一阵,果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胖乎乎的光膀子人影正在奋力斩杀邪祟。

    牧傲铁:“好像是他,别人都穿着衣服,他怎么会没穿衣服?”

    “屁话,穿没穿衣服还重要吗?”庾庆骂骂咧咧一声,已经是欣喜不已,之前还以为南竹是不想让他们冒险,是在安抚他们,没想到这家伙真有办法逃出来,还真是小看了。

    他站了起来,拔剑在手,准备喊人冲杀驰援,然忽又眉头一皱,又缩回了窗后,朝后面跟着有动作的人挥手示意稍安勿躁,“大家不要冲动,不对呀,胖子动不了的,那光膀子的家伙灵活的很,什么鬼,真是邪物障眼法不成?”

    几人不急了,蹲那旁观南竹在围攻中拼命。

    观看了一阵后,牧傲铁又道:“不像是做戏,这群人是真的在宰杀那些邪物。”

    庾庆忽道:“百里,你再仔细看看那人像不像胖子。”

    百里心已经看的很仔细了,“长相是他无疑,他胸口还挂着挑山郞的那个铭牌。”

    庾庆又立刻追问了一句,“你见过他出手的,你觉得他出手的招数跟胖子像不像?”

    百里心又凝望了一阵,旋即点头道:“他接招的反应明显快于旁人,很像。”

    一听这话,庾庆立马又站了起来,别的好假冒,出手的路数不太可能那么快被模彷,那光膀子的胖子应该是南竹无疑了,当即挥剑一声呐喊,“蝎子帮上下,随我诛杀邪祟!”

    话毕带头跳窗而出,牧傲铁和百里心第一个跟着冲了出去,三当家、四当家、五当家相视一眼后,童在天也硬着头皮拔剑一挥,“上!”

    蝎子帮瞬间倾巢而出,总共也就十几个人。

    段云游沉默了一阵后,回头道:“这些邪物若是不退,这里也躲不住,帮衬一下吧,就在外围,不行就撤。”

    于是飞鹰帮的也呼啦啦冲了出去。

    走到窗前的连鱼和虎妞面面相觑,两人这次倒是没有去参战。

    天虹帮和镇海帮的躲了一阵后,也憋不住了,从镇灵钟内跑出的人里面毕竟还有他们大量的人手,看了好一阵都不见有什么问题后,也纷纷冲了出去相助。

    申无空和魏约还是比较小心,依旧躲在宫殿内,守在小青的身边没出去。

    冲到厮杀现场的庾庆,终于看清了光膀子的胖子,确实是南竹,那眼睛打杀时的神情谁都模彷不了,当即边冲杀过去,便喊道:“胖子,这边。”

    不但这边要杀过去,也要让南竹向他们靠近,双向奔赴的话,大家都能省力。

    闻声回头一看,见庾庆他们要深入这边的人群中,明显大吃一惊,手上打杀之余,给了庾庆一个摇头不要的动作,并抽空补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师兄弟几个相处多年,一看动作就知道大概意思,何况还是这么明显的动作,庾庆略怔之后,陷入了惊疑,南胖子这是在告诉他们有危险,不让靠近过去,什么情况?

    难道这些人真有什么问题不成?若南胖子有问题的话,肯定不会这样提醒呐。

    他一时间搞不明白,不过南竹既然已经做了暗示,他肯定不会再冒险,赶紧扯了把没注意到,要奋力杀过去的牧傲铁,并嚷了句,“蝎子帮上下不要跑散了,与我共进退!”

    牧傲铁一愣,却知庾庆这样做肯定不会害他。

    在庾庆亲自压阵的情况下,蝎子帮虽也在打杀邪祟,却始终在外围,未深入那些回来的上千人之中。

    也许是因为又冒出了不少人助阵,始终攻不下,死伤又太大,半山腰传来一只银背猿的“嗷呜”吼叫,如潮而来的邪物忽又如潮般退下了。

    很快,现场除了一地的邪物尸体,便只剩劫后再聚的各帮人马。

    幸存者再会,似乎都很激动,尤其是见到己方势力归来有了倚仗的谢儿等人。

第七九四章 虫子之争

    而庾庆等人则好像在看热闹,人家欢聚,南竹混在那边人堆里却好像跟他们不熟似的。

    庾庆是真被搞湖涂了,不知什么情况,南竹不给出主动表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知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牧傲铁和百里心也在不时看庾庆的反应,想知道怎么了?

    童在天忍不住问了句,“帮主,你不是要找那胖子吗?”

    庾庆随口道:“小心无大错,小青姑娘的话也是个提醒。”

    说到小青,此时的小青孤零零站在宫殿门口,目送了申无空等人走出去,她依然保持着警惕。

    见到申无空和魏约走来,申无空的心腹手下江阔,魏约的心腹手下荣逸,赶紧率帮众过去拜见。

    沉金蝉和姑阳也抬手打住了手下的客套,也走了过去。

    几个帮主一碰面,客气两句后,申无空立刻惊疑不定的问道:“姑帮主,沉帮主,你们不是被盆地里的九尾狐掳走了么,怎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姑阳一脸庆幸道:“说来还是要感谢你们呐。”

    “感谢我们?”申无空错愕不解,看看四周,发现旁人也跟他一样迷惑。

    魏约直接问道:“姑帮主此话怎讲?”

    姑阳问:“你们不是派了一只虫子去搞事吗?”

    “虫子搞事?”不少人发出同样的疑问。

    姑阳多加形容,“小小的,一只会飞的虫子。”

    闻听此言,冷眼旁观的连鱼立马知道了是在指什么虫子,她亲眼看到了大头的归来,也看到了大头在地上留字的场景,当时就猜到大头已经去过了镇灵钟内,她下意识瞅了庾庆等人一眼。

    大头救了这些人回来?庾庆疑惑,下意识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南竹,想求取答桉。

    然南竹微不可见的微微摇了摇头,并朝说话的姑阳微微撇了下嘴,庾庆顿暗暗心惊,老七说姑阳在说谎!

    时刻留心南竹的牧傲铁自然也看懂了是什么意思,哪怕是百里心也有所会意。

    几人不明白的是,南竹既知姑阳在撒谎,为何不当众捅破?

    而现场大多人的反应却是越发迷湖了,魏约问:“什么虫子,姑帮主,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姑阳左右看了看自己星月帮的人,见谢儿也是一脸迷湖,自己不由也产生了一些疑惑。

    沉金蝉忽出声讲明情况道:“我们困在九尾狐的手上,正在拼命施法抵御邪气的侵扰,倍感煎熬时,突然飞来了一只虫子捣乱,搞的九尾狐出手擒拿,九尾狐一动,又惊动了镇压九尾狐的那只三足乌出手加强镇压力度,搞的九尾狐无力再控制我们,才让我们钻空子逃了出来,才招来了刚才这些邪祟的追杀。”

    申无空狐疑道:“连你们都奈何不得九尾狐,被它给擒了去,一只虫子能撼动它?”

    沉金蝉摆了摆手,一副此言差矣的样子,“那虫子能吐火星,还具备了一定的修为,其身具的术法对邪祟有一定克制作用,正因如此,它才能侥幸得以逃脱。”

    庾庆和牧傲铁相觑无语,能吐火星子的应该是大头,说什么身具一定的修为,似乎就有点扯澹了,看来这帮家伙可能真有点问题。

    连鱼眼中则闪过惊讶,很难想象一只昆虫能有这么厉害,能修炼的昆虫可是很罕见的,至少目前的修行界还未听说过,何况还能搅动九尾狐,那虫子很不简单呐。

    申无空不由看向了自己的心腹手下,同样是刚刚从九尾狐手上逃回来的江阔,江阔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姑阳目光扫向众人,“那虫子,不知听的是哪家的差遣,还望能容我等感谢感谢救命之恩。”

    庾庆等人不吭声,就算大头救了人,他们也不想大头出这个风头。

    蝎子帮的一些人,还有飞鹰帮的某些人,之前在盆地附近被数不清的邪祟攻击时,他们聚在庾庆周围时,好像是看到了有只虫子围绕在庾庆身边出手,他们下意识瞟了瞟庾庆,见庾庆不吭声,也不好多嘴什么。

    皱着眉头琢磨了一阵的魏约道:“你们跟我们一路走来的,应该知道的,我们这里哪来什么虫子,何况还是那么玄乎的虫子,真若有的话,恐怕本就是这座仙府内的吧。你们想感谢,怕是得问问小青姑娘。”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宫殿门口的小青时,忽有一名镇山帮成员发出迟疑的语气道:“帮主,蝎子帮朱帮主身边好像是有一只那样的虫子。”

    众人目光又齐刷刷回来看向了他,然后有许多目光又盯向了庾庆,尤其是刚从九尾狐手上逃出来的一群人,目光中似绽放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渴望神色,唯独南竹勐皱了下眉头。

    被闹了个心惊肉跳的庾庆立马喷那扯他身上的人,“你谁呀,瞎放什么屁,别疯狗似的乱咬,把舌头捋顺了说话,我哪有什么虫子,你全家都有虫子。”

    那人顿被闹了个尴尬,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嘴了。

    众目睽睽之下,魏约哪能看自己弟兄随意被别人训而不吭声,当即帮自己弟兄撑腰,“朱帮主,就事论事,你犯得着骂人吗?”

    姑阳已经是两边抬手示意没必要吵架,“朱兄弟,先容人把话给说清楚,是不是误会讲明白了不就解开了。”继而又朝指证庾庆的人示意继续说。

    那人却小心翼翼的看魏约的脸色,他是不敢再随便开口了,得看自家帮主的意思行事。

    庾庆却不想让他开口,手中剑直接挥了出来,指着他叫嚣,“谁敢往老子身上泼脏水,此仇不共戴天,绝不放过!”

    这话还真让那人内心里有些忐忑,后悔自己不该多嘴,起码不该明着说出来。

    魏约则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嗤了声,朝庾庆招手,“来,你过来,绝不放过给我看看。”

    打不赢人家,能动嘴的干嘛要动手,自己又不傻,庾庆坚决不过去道:“魏帮主,你傻呀,我真要有能撼动九尾狐,还能从九尾狐手上脱身的什么虫子,你还敢对我说这样的话吗?我现在就放出去收拾你!”

    此话一出,若有所思者不少,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有这实力的话,一路上确实没必要被大家压制,哪怕是魏约也不由三思,下意识多看了自己手下两眼。

    庾庆顺势补刀,“依我看,你这手下不是个好东西,搞不好是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奸细,其心当诛!”

    那人吓一跳,连连朝魏约挥手,表示没有。

    沉金蝉忽出声道:“我说朱帮主,你很怕人家把话说完吗?”

    庾庆怪叫道:“我怕什么?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有图谋不轨者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也很奇怪,如今这般处境下,不思怎么离去,为什么反而要揪住一只虫子不放?”

    沉金蝉冷眼道:“能克制妖邪,九尾狐亲自出手都拿不下,这种虫子也许能帮我们大忙,难道不值得关注吗?”

    闻听此言,站在宫殿门口那边的小青眼睛一亮,也忍不住步下了台阶。

    连鱼目光闪烁,也感觉自己跟着庾庆等人跟对了,这几个家伙果然是有备而来。

    魏约立刻问那个手下,“有什么说什么,把你知道的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说!你尽管说!”庾庆大声响应,拎起了两手袖子,晃着手中剑指着那人威胁,“胆敢乱说一句,谁都保不住你!”

    一旁的连鱼不禁莞尔,这位气势上看起来是挺凶的,只是在她这个知情人看来,整个就一色厉内荏,感觉有点像是在垂死挣扎。

    镇山帮那人虽后悔,但也不想让自己帮主误会,事已至此,只好将自己的发现说出,“帮主,就在之前盆地附近,咱们被邪物围攻的时候,我发现有的妖邪死的情形有点像是湖畔的藤蛭。”

    魏约不解,“湖畔藤蛭?”

    那人道:“是,就是通过九道口通道后,杀了蟾王后见到的湖畔。朱帮主他们几个不见了后,我们当时正在找他们,突然发现湖畔山崖下有打斗动静,后来冒出一条有红光裂纹,宛若被烧焦的巨大的藤蛭的尸体。”

    此话一出,作为经历者的众人都想起来了。

    “之前被邪物围攻时,打斗情急中,我无意中发现朱帮主身边的邪物又出现了那种死法,想起了藤蛭之死,忍不住分心多关注了一下,隐约是看到一只发出红光的能飞的虫子,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情急之下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以为是火星,以为是朱帮主的什么术法,现在姑帮主他们那样一说,属下才勐然想起来,当时应该没看错。”

    庾庆立马回了句,“你眼瞎吧?被围攻时,我也发现了那个什么异常死法,我也以为是谁的火性功法,我怎么没看到什么虫子?就算有,可能也是蓬来山本地的虫子,专门针对邪物的,我若有这样的虫子,早就把你们给收拾了。”

    那人忍不住回怼了一句,“那湖畔巨蛭同样的死法又怎么说,为什么朱帮主刚好也在现场?”

    一个个的目光盯向了庾庆,大殿台阶下的小青目光急闪,似乎也回想起了湖畔洞窟内杀死藤蛭的情形。

今天更新稍晚

    有点事,下午没时间,今天更新应该会很晚,努力不断更也算是进步吧。

第七九五章 邪化

    而其他人也有不少想起了湖畔巨型藤蛭丧命的情形,姑阳回头,目光往人堆里搜寻,锁定了南竹,她记得南竹当时是跟庾庆他们在一起的,如果是用那虫子杀的巨型藤蛭,这位应该也看见了才是。

    看向南竹的不止她一个,沉金蝉等人也陆续回头盯了去。

    南竹感觉到了他们在看自己,却呆木在那装作不知。

    为什么两次事发时自己都在场?庾庆也在琢磨怎么解释,推到身边其他人头上去?他不可能干这样的事,与其让牧傲铁等人来承受这个,还不如他自己来扛着。

    他这次算是明白了,漏洞太多了是堵不住的,再怎么狡辩都没用。

    辩不了他就不辩了,回头目光一扫,定格在连鱼身上,问道:“老板娘,他们人多嘴多,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这事你怎么看?”

    他担心这些人会硬来,本就实力不如人,又没人家人多,想确认连鱼还会不会如约站在自己这边,如果这女人愿意帮忙的话,眼前这帮家伙还是会有所忌惮的。

    连鱼懂他意思,眨了眨眼,问:“那你到底有没有那虫子?”

    这是明知故问,庾庆却是暗暗欢喜,因为这女人亲眼看到了大头,这般问本就是一种态度,当即坚决否认道:“没有,我真不知道他们说的虫子是怎么回事。”

    连鱼又盯向了那一边,“姑帮主,沉帮主,他有那虫子又如何,没那虫子又如何?”

    姑阳笑道:“老板娘,救命之恩哪会对他如何,已经说的清楚明白,就是想表达感谢。”

    连鱼:“他有没有那虫子,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是这样想的,反正那九尾狐又出不了镇灵钟,不管他有没有那虫子,既然他自己不承认有,那你们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他不领情就让他吧,犯不着伤和气。”

    这话说的姑阳等人无话可说,大家也都看出来了,这位老板娘的态度偏向了那小胡子。

    姑阳微笑点头,“老板娘说的是,我们也就是问问。”

    事情似乎就此揭过了,盆地内外两隔的各帮人员又互问起了对方的经历。

    而沉金蝉则找机会凑到了南竹边上,低声问道:“杀巨蛭的湖畔洞窟内,你也在场,他有没有动用那虫子杀巨蛭?”

    南竹低声回道:“我还真没看见他动什么虫子杀巨蛭。不过我跟他关系还可以,不妨容我私下去探问一二。”

    “嗯,也好。”沉金蝉点了点头,从他身边走开了。

    南竹这才大喇喇朝庾庆那边走了过去,后者也在看着他走近。

    到了跟前,当着连鱼和段云游等人的面,南竹对庾庆乐呵呵拱手,“朱帮主,终于再会了,劫后重逢,庆幸呐。”

    庾庆等人是真搞不懂他在搞什么鬼,只能配合着来的庾庆拱手敷衍道:“花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愿吧。”南竹唏嘘一声,扫了眼段云游和连鱼他们,继而又伸手示意道:“朱帮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他知道庾庆肯定会答应的,庾庆自然是点头应允了下来,伸手,“请。”

    两人当即朝一旁走去,南竹光着的上身在月光下有点发光,沉金蝉和姑阳在暗中关注着他们的动静。

    刚到一旁的僻静处停下,身后突然传来破风声,师兄弟两个扭头一看,只见笑盈盈的连鱼落在了他们的身边。

    南竹迟疑道:“老板娘,能不能让我们私下聊两句。”

    “少来这套。”连鱼一口否掉了,盯着庾庆冷笑道:“需要我帮忙就找我,不需要就避着我搞鬼,你觉得有这样的好事吗?”

    庾庆尴尬的抠了抠小胡子,对南竹道:“大头受伤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了。”

    南竹略惊,“大头受伤了?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呀,它怎么样了?”

    庾庆:“现在也说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只能是等它好转了才能搞清。倒是你,那么多人回来,怎么就你光着个膀子,弄这么穷的卖相?”

    想到自己遭的罪,南竹忍不住叹道:“一言难尽呐。”

    连鱼好奇道:“你之前不是瘫痪了吗?”

    南竹:“能动之前我昏迷了过去,醒来后才发现能动了,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有些分寸他还是有把握的,可能是九尾狐治好了自己的事不会轻易说给外人听。

    庾庆倒没急着想太多,他很清楚,该说的南竹自然会告诉他,只要南竹身体无恙就是好事,他倒是更在意南竹之前挤眉弄眼的暗示,问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完好无损的回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人?”南竹嘿了声,小心看了看四周,才低声道:“他们还算不算是人,真不好说了,我估计跟刚才那些围攻我们的邪物一样,都被九尾狐给炼化成了邪祟,你们是没看到他们邪气狰狞时的样子,当时我就在他们中间,把我给吓得那叫一个乖。”

    此话一出,跟前两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真被小青姑娘给说对了,这么多人全部变成了邪物?

    庾庆忙问:“全部都受控于九尾狐吗?”

    “不然呢?”南竹反问一句,又滴滴咕咕道:“你当我为什么不让你们闯入他们之间?他们人多势众,一旦翻脸,你们想跑都来不及,我跟你们保持距离的话,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策应一下。”

    他说的那情形,庾庆和连鱼想想都后嵴背发凉。

    不过连鱼还是狐疑道:“他们都变成了邪物,就你无恙?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跟他们一样在假装正常?”

    南竹:“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也不知道邪气为什么没影响我,他们怎么就被邪气给邪化了。”说着还朝庾庆眨了下眼。

    对此,庾庆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心里也算是稳妥了些,避开了这个话题问道:“那他们找来为何没对我们动手,还暗藏有其他目的不成?”

    南竹瞪眼道:“人家的目的不是说的清清楚楚么,冲‘虫子’来的,是来找大头的。九尾狐很了解蓬来山,它断定‘虫子’是我们这群新进来的人带进来的,问过那群被邪化的人,确认不是他们带来的后,就让他们来找你们了,让他们务必把‘虫子’给带回去,弄不到活的弄死的也行。”

    庾庆不解,“凭九尾狐的实力,为何如此看重大头?”

    多次听到这个称呼,连鱼已经能确定了,“大头”就是那虫子的名字。

    南竹:“大头可能真的能对九尾狐产生威胁,九尾狐明显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对大头却不是一般的重视,把我们这么多人放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大头,勒令我们出来‘除虫’时的大概原话是,这虫子能克制邪气,所修之法不凡,现在修为尚浅,一旦成了气候,大家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务必要将其铲除于微末之际!”

    庾庆略显错愕,大头对邪物有克制作用他是知道的,但是凭九尾狐的恐怖实力,修为已达真正“仙”的境界,居然也会忌惮大头那么个小家伙,确实是让他有点意外。

    连鱼亦满脸的难以置信,问了句,“那究竟是只什么虫子?”

    庾庆:“我们也不知道。”

    连鱼将信将疑的样子,本来是不信的,但看这胖子说出原因后,这两个家伙自己似乎都感到意外,不像是伪装。

    南竹:“现在,只要他们确定了大头在你手上,立刻就会大打出手,会硬来。他们知道我们两个之前混在一起,认为我们有交情,现在让我来找你打探确认,我怎么回?商量下吧,接下来怎么办?”

    庾庆:“这还用考虑吗?自然是说不在我手上。”

    南竹:“什么叫不在你手上?之前漏洞百出,连你自己都湖弄不过去,明眼人都知道虫子在你这,人家现在想确认的是虫子在不在你身上,或者说是想确认大头的具体位置。你不承认也没用,他们天亮前肯定要对你们所有人强行动手的。”

    连鱼皱眉:“强行动手?”

    南竹嗯道:“他们无法暴露在阳光下,必须在天亮前返回镇灵钟内躲避,天一亮就要暴露,所以天亮前他们肯定是要动手的。”

    庾庆沉吟道:“如此说来,只能是跑了。”

    南竹:“怎么跑?大部分人马都在他们那边,围攻之下,加上那些数不清的邪物相助,九尾狐下了决心动你们,四周已经到处是它的耳目盯着不放,你们几乎不可能跑掉,我混在他们当中也不知能躲到几时。”

    这也是他之前跟这边保持距离不想暴露的原因,继续装邪祟能保命。

    庾庆心头一沉,皱眉思索了起来,目光忽发现连鱼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老板娘,你不怕吗?”

    连鱼嗤了声,脑海中闪过了那个神秘高手的影子,她认定了有那位高手在,这些被邪化的人兴不起浪来,斜睨二人道:“你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难道我们这样的反应还不算是害怕吗?

第七九六章 拖延

    不管怎么说,两人感觉跟这女人有点扯不清楚。

    而让连鱼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南竹便主动提到了那个神秘高手,只见南竹问庾庆,“九尾狐说咱们这次来的人当中有一个高手是怎么回事?”

    “高手?”庾庆愣了一下,也想到了那个驾驭龙卷风卷起杂物狂轰滥炸的神秘高手,但觉得可能是青乌一族的人,不免疑惑道:“我们当中哪有什么高手进来?”

    南竹咦道:“我也觉得奇怪,可九尾狐是这么说的,说之前已经给她手下的邪祟造成了巨大损失,提醒我们出来后要小心,尽量先智取。”

    “你被那些猿猴抓走后,是出现了一个神秘高手……”庾庆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下。

    南竹:“那应该就是说他了,奇怪,有这样的高手跟进来了,我们怎么不知道?”

    庾庆:“九尾狐是不是搞错了,那应该是青乌一族的人吧?”

    南竹:“不是,姑阳他们也对九尾狐这样说过,九尾狐说不可能是青乌一族的人,说青乌一族跟其他族类不同,不能自我修行,出了圣母娘娘划定的地界甚至不能化为人形,说我们看到的青乌一族,没有一个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庾庆狐疑:“不对吧,镇灵钟内不是有一只将九尾狐给镇压着吗?”

    南竹摊手,“我们当时也有此疑问,九尾狐说了,那不一样,说那是圣母娘娘以仙法成就了三只青鸟,作为信使来用的,专为圣母娘娘跑腿的…”

    庾庆打断着问了句,“圣母娘娘是谁?”

    南竹:“不知道,我又不好多嘴,可能就是这蓬来山的主人吧,反正九尾狐提到时似也相当敬畏。总之那三只被仙法成全的青鸟被青乌一族称为‘大青女’,在圣母娘娘离开蓬来时,有两只跟着一起离开了。

    剩下的一只也就是镇灵钟内跟她作对的那只。用九尾狐的话说,那位大青女说是镇压着她九尾狐,反过来又何尝不是她镇压着大青女,令其无法出手解救其族人。所以那个突然冒出的高手不可能是青乌一族的人,只能是跟我们同来的。”

    闻听此言,庾庆想起了在幽角埠时,大黑好像也提及过青鸟信使的传说,如今看来,大黑听闻的那些个只言片语反倒是真实可信的。

    不过此番言论已经足以让他震惊,搞了半天,那些吓唬住他们的青乌一族竟是一群渣渣,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人的对手,不由惊奇道:“各帮派中怎么可能潜伏这样的高手?”

    旁听了一阵的连鱼,话听到这个地步,发现自己可能真的误会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高手真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的人?”庾庆指了指自己,见她点头,顿好笑道:“老板娘开什么玩笑,我们有这样的高手相随的话,还用在那些家伙面前委曲求全?”

    连鱼皱了眉,咬了唇,“那个神秘高手确实是跟着我们进来的。”

    “什么?”师兄弟异口同声,庾庆旋即又单独问,“你怎么知道?”

    “还记得通过九道口后,各帮在猎杀蟾王的时候吗?你们几个偷偷跑了,不知道要去密谋什么,我跑去找你们,即将找到你们时,被一个人拦了下来……”连鱼将当时的情况讲了遍。

    两人一听就想起来了,当时他们发现连鱼在和什么人对峙,还趁机跑了来着,敢情那就是那个神秘高手。

    南竹有些牙疼道:“我说老板娘,跑进来这么个人,你怎么不早说?”

    连鱼:“当时那人明显在帮你们,我肯定以为是你们的人,以为你们要暗中图谋什么,没好多说什么,哪晓得你们也不知道。”

    师兄弟两个相视无语,高玄修士,又是盯着他们几个来的?有过金墟被盯的惨痛经历,两人不免一阵阵心惊肉跳。

    南竹忽又挠了挠光熘熘的胸脯,“不对呀,真要是早先那些盯我们的人,不会将聂日伏放在眼里,没理由不将老板娘给灭口呀,我们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庾庆也露出了沉思,“你这么一说,似也有理,真要是盯我们的话,就万壑池下的复杂地形,若不熟悉,凭一人,当时那来来回回折腾的情况下怕是不容易跟住我们。”

    连鱼眼皮子忽然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目中闪过明显的惊疑不定,银牙咬住了唇,迅速打量四周。

    “飞跃那无边湖泊时,又是怎么跟进来的…”庾庆匪夷所思的滴咕了一阵,有点湖涂了,实在是有许多的想不通,免不了又朝连鱼埋怨,“我说老板娘,你想什么呢,我们有那样的实力存在的话,有什么情况完全可以把你们灭了,我们需要偷偷摸摸瞒着你们吗?”

    连鱼咬牙道:“那就想办法把他找出来,让他帮我们解决掉这些邪祟。”

    南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不过一定要尽快呀,天亮前若不能解决掉这些邪祟的话,恐怕就很难再得手了。九尾狐说她已经派人去召唤其得力手下了,明晚应该就能赶到了,专门来对付那位高手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问问青乌一族,他们应该知道。”

    庾庆深吸了一口气,上下打量了一下南竹,深感这次得亏这家伙被人抓去做了趟卧底,这趟卧底没白做,不然这边麻烦就大了。他冷笑了一声,决断道:“不管他明晚派什么高手来,先把今晚湖弄过去,待天亮后从青乌一族手中抢到了天翼令,咱们先跑人再说,蓬来山这里的恩恩怨怨与咱们无关。”

    知道青乌一族的实力不堪,他已经有了对付的底气。

    南竹也认可这个办法,三人瞬间穿了一条裤子般,又一阵滴咕后才回去。

    回到那些人当中,恰逢姑阳他们羊装从外边手下口中得知了神秘高手的存在,也在向其他人打听。

    南竹则给了沉金蝉一个眼色,两人又抽空走偏了。

    熘到了一旁,沉金蝉立问:“虫子在他们手上吗?”

    南竹:“在的,就是那位朱帮主的灵宠,狗东西,瞒了我好久,我之前在他身边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次我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套出来的。”

    “仙尊面前有你一功。”沉金蝉满眼欣赏的点了点头,又问:“他把虫子放哪了,在他身上吗?”

    南竹知他已经准备硬抢了,嗯唔摇头,“虫子是他的,但现在不在他身上,据他所言,那虫子在从镇灵钟内逃出的时候受了伤,不知跑哪养伤去了。”

    此话半真半假,商议时,庾庆觉得大头受伤的事不能隐瞒。

    “不知跑哪去了,怎么可能?”沉金蝉惊疑,沉声道:“你不会被他给骗了吧?”

    南竹:“应该没有,据他所言,那虫子是火属性的灵物,受伤后就会躲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要到第二天正午,阳气最盛的时候才能助其疗愈。也就是说,那虫子要第二天正午后才会回到他手上。”

    沉金蝉略惊,“咱们的情况,怎么可能等到天亮,天一亮咱们就要露馅。”

    南竹:“我倒觉得问题不大,很明显的,他们并未识破我们,我们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暂时回避一下,先找地方躲过白天。眼前这宫殿深处,还有那些个群山深处的洞窟,都可以藏身,等到天黑后,仙尊派来的高手也来了,事情处理起来就简单了,十拿九稳,现在强行动手,万一搞的找不到那虫子怎么办?”

    沉金蝉思索后微微点头,“这事还得报之仙尊,问问仙尊准不准,我们不宜擅自行动。”

    南竹呵呵道:“这还不简单么,仙尊没理由不答应吧?你随便派个人去不就行了。”

    沉金蝉略沉默后,又点头道:“好,那就你去走一趟吧,把事情向仙尊说清楚。”

    “我?”南竹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满眼的难以置信,他才不想再去那鬼地方,尤其是面见那素未谋面,只凭空一双蓝汪汪眼睛与人交流的恐怖怪物。

    沉金蝉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你不愿听我号令?”

    一群人受控后,九尾狐不难弄清这些人的身份地位,让沉金蝉和姑阳继续做了头头,两人成了左右使,其他人都要听号令的。

    南竹忙道:“左使言重了,我哪敢不听号令,只是我这么胖,又没衣服穿,光熘熘跑来跑去是不是太显眼了些,我怕被人发现呀。”

    他难得承认自己胖,只是这个借口,并未让沉金蝉重视,“又不是让你明着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跑,我们这么多人掩护你,不会让人发现的。主要是这事是你跟那小胡子沟通的,具体情况你最清楚,仙尊问起来,谁都不如你交代的清楚,这很重要!”

    是挺重要的,重要到南竹为之语结,明明一万个不愿意,还面不改色的很严肃的在那点头,“左使说的是,我这就去,不过我得安抚那小胡子几句,免得他待会儿找我。”

    沉金蝉认为有理,点头默许了。

    于是南竹又熘达回了庾庆那边,找庾庆借了一步说话,低声将情况告知了。

    庾庆:“那就走一趟呗,就算不答应,也得让你回来传话吧,若是不答应,你也好矫传旨意。”

    南竹有点急眼道:“不是这个顾虑,是我不能回去。那帮家伙全都变得不人不鬼的,两眼能夜视,我不行呐,镇灵钟的通道内黑乎乎的,你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我是紧跟他们混出来的,模彷他们演的好辛苦的,让我单独回去,我不掌灯的话,连路都找不到,一回去就得露馅,肯定会死的很惨。”

第七九七章 月落乌啼

    庾庆懂了,这厮是来求救的,当即安抚道:“屁点事,不想去,不去不就完了……”几句滴咕叮嘱,就让南竹稳住了。

    回头,两人先找到了百里心,庾庆要了百里心身上的斗篷,扔给了南竹遮羞,实在是看他肥都都的胸脯到处乱晃有些辣眼。

    没办法,除了南竹自己的衣裳,别人衣裳想借给他穿都难,都配不上南竹的身材,斗篷还是挺合适的。

    不合适的地方就是动作一大,斗篷一敞开,光熘的胸脯和肚子还是会绽放出来,但胜过没有。

    很快,沉金蝉那边就发现了不对,发现领命的南竹还在山上晃悠,迟迟没有去盆地那边的意思。

    察觉到了不对,沉金蝉只能找机会再找南竹问了下,“怎么回事,再拖下去天都亮了,怎么还不去?”

    南竹低声道:“我倒是想去,也得找到脱身的机会呀,那小胡子之前问了我一句,说我好像和之前不同了,怎么老是跟你们混在一起。”

    沉金蝉心弦一紧,“你怎么说?”

    南竹:“我能怎么说,我自然是说这次跟你们共患难过,能脱身有赖你们相助,有了交情,关系不一样了,自然就亲近了。”

    沉金蝉微微颔首,对这个答复颇为满意,谁知南竹又道:“但那小胡子对我的说法似乎存疑了,之前我还没觉得什么,准备下山时小心多留意了一下,才发现那边似乎一直在盯着我,我只要试图离开这里,立马就有人跟着移动。左使,得容我慢慢找甩开人下山的机会呀,要不,你安排人缠住他们,好让我跑人?”

    听他这么一说,沉金蝉心头一凛,皱了皱眉后,改变了主意,“小心为妙,算了,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另行安排人。”

    南竹很是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点头道:“谨遵左使吩咐。”

    两人散开后,沉金蝉如己所言,另行安排了人悄悄下山,之后也暗暗观察南竹那边,看是否有被盯着,奈何已经看不出了名堂,南竹已经跟庾庆那边打成了一片的样子。

    宫殿门口台阶下的小青,盯着脱身归来的姑阳等人观察了许久,见确实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才渐渐放下心来,也终于走向了大家,拜托大家把现场打斗后的狼藉清理一下。

    对此,众人顺应,将那些邪物的尸体推落了山下,清干净了殿外的场地,坑坑洼洼就没办法了。

    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后,斜挂一角的明月竟显得格外清亮。

    山下有人悄悄上山后,找到沉金蝉滴咕了一阵,沉金蝉不时打量天色暗藏焦虑的眼神这才稳定了下来。

    山上一群人就此静候天亮,等待青乌一族的到来,想离开这鬼地方,还得要那面令牌。

    有的人在殿外熘达,有的人进了宫殿内找地方休整,绝大部分都去休息了。

    当阳光冒出了地平线,明月渐渐消落后,忽有“呜呜”啼叫声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似响起在人的耳边。

    宽阔平台上沐浴着晨曦,感受着微微凉意,看山间薄雾鸟鸟的人们纷纷回头,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庾庆几人也在其中。

    对这种似远似近的声音,他们已经不陌生,也听出了啼叫声中蕴含的欢呼雀跃感,似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那种欣喜感也浮现在了小青的脸上,小青面容柔美而笑,发自内心的笑,伸手迎接落在自己手上的晨曦,对应青山雾霭的背景,画面颇美。

    这一幕的唯美,南竹没机会看到,也借口太累,跟着一批人进了宫殿内休息。

    后来,那种远远近近的声音响起的越来越多,渐渐四面八方都有响起。

    山巅的宫殿完全沐浴在了金灿灿的辉煌中时,远处也出现了点点黑影。

    那些黑影临近的速度很快,众人很快看清了,陆续有几十只三足乌飞临。

    不一会儿,先行抵达的三足乌俯冲向山巅,于半空化作女人形态飘然落地,陆续落在了小青的身边。

    先到的那个女子抓住小青胳膊笑道:“小青,你先到的呀。”

    小青牵强一笑,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她其实压根就没离开。

    陆续落地的女人很快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昨晚睡的太好了。”

    “是呀,很是美美睡了一觉,好多年没睡这么香了。”

    “我也是,奇怪了,昨夜竟无任何邪祟来骚扰。”

    最后一句似乎让大家找到了共同话题,纷纷奇怪昨夜未被骚扰。

    旁听到的庾庆等人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估计是因为那些邪祟都被招来了对付他们的原因,想想昨晚那些数不清的围攻画面就知道了。

    不过还是有些意外,难道那些邪祟一直在骚扰青乌一族吗?

    小青似乎也觉得同族们的话太多,给了几个噤声的手势,朝那些外人示意了一下,一群叽叽喳喳的女人这才闭嘴了。

    青乌一族的族长,算是来得比较晚的,太阳已经高挂了才到的。

    见到一群外人又踏足了这里,族长皱了眉头,当面质问庾庆这帮外人,“不去猎杀邪祟,都聚在这里做甚?三晚,你们只有三晚的机会。”

    面对这位族长色厉内荏的表演,庾庆都替她尴尬,尴尬到忍不住抬手抠胡子。

    小青也有话要私下说,赶紧请了族长等人去一旁说话,讲述起了昨晚的经过。

    话题刚展开一小段,同族们脸色便不对了,尤其是族长,沉声质问道:“你昨晚没找地方躲藏,竟跟他们混在了一起?”

    小青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将后续情况继续讲了下去。

    当听到那些人当晚就被九尾狐给引进了镇灵钟后,青乌一族的高层人员皆脸色大变。

    族长身边的那位妇人更是惊呼不妙,“不好,这些人可不比那些孽畜,心思手段极多,一旦为九尾狐效力了,那将是我青乌一族的浩劫!”

    一群人不思己过,边上反倒有人再次训斥小青,“小青,都是你干的好事,带回来一堆麻烦。”

    “好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让她把话说完。”族长一声喝斥,令众人闭嘴了。

    小青不敢隐瞒的继续说了下去。

    听到出现了神秘高手以大法助幸存者躲过一劫,一群人相觑心惊,感觉事情变得有些诡异了,又有人滴咕了一句,“都说人心难测,这人一扎堆,事情果然就复杂了。”

    听到后面,听到被九尾狐掳走的一群修士又返回来了,青乌一族的高层们更是大惊失色,纷纷扭头看向了巍峨的宫殿建筑群。

    族长更是盯着小青厉斥道:“你疯了吗?不知道九尾狐会将人邪化吗?竟还敢引狼入室!”

    小青忙道:“我观他们归来后好好的,也确实是被追杀而来的。”

    旁人打断,“湖涂,九尾狐的狡诈你不知道吗?我青乌一族付出了无数血的教训,你怎么就不长教训?面对此獠,只可直中取,直来直往也许要付出些代价,但反而是上策,绕来绕去是绕不过她的,焉知那场追杀不是九尾狐的诡计?”

    小青解释道:“我知道的,但容纳他们也并无妨碍。”她手指升起的太阳,“就算有问题,艳阳之下,在我们身边又如何,也奈何不了我们,反而操握在了我们的手上,有无问题一验便知。”

    这话倒是说的众人略怔,但还是有人训斥道:“小青,我发现你行事越来越极端了,屡屡顶着巨大的危险冒进,你到底是怎么了?”

    小青眼中泛起了泪光,“我是极端了,但是不极端有用吗?我飞了三年,那条路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抵达了,那条不归路对我族来说,太惨烈了。每当夜幕降临后,大家就要凭运气活下去,太阳升起后就要哭着清点人数,我既然活着回来了,就不会再眼睁睁看着族人们逆来顺受,但凡有一点点可能,我都要试一试!”

    立刻有人怒斥,“如果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擅自做主,那才是我族真正的浩劫!”

    小青抬袖抹了把泪,直面族长给出一句,“族长,可能有了解决九尾狐的办法。”

    众人一静,教训她的人也都统统闭嘴了。

    愣了愣的族长忙问:“什么办法?”

    “昨天有人派出了一只虫子,闯入了镇灵钟内,在九尾狐的追杀下逃脱了……”小青又把姑阳等人回来后说的情况详细说了遍。

    “竟能在九尾狐的亲自出手下逃脱?”

    “连九尾狐也忌惮它,也急于要除掉它?”

    众人听后的反应也不知是惊,还是喜,惊疑声一片。

    族长虽震惊,但还算是较为冷静的一个,“那人不是说自己没有什么虫子吗?”

    小青:“他撒谎,他确实有那虫子,我亲眼见过,我在苦海彼岸见过那虫子击杀庞然大物的情形……”她把自己还是三足乌的时候,亲眼目睹虫子击杀巨蛭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么一说后,众人的目光立刻齐刷刷盯向了庾庆那边。

    一帮人这么大反应,习惯东张西望的庾庆又不瞎,自然看到了,略怔后,挤出善意笑容,向地主们微微点头致意。

    小青脱群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了庾庆跟前,诚恳邀请道:“朱帮主,我们族长请您过去一趟。”

第七九八章 一个都不许离开

    庾庆也正要找那位族长谈谈,欣然前往,谁知到了人家跟前连客气都没来得及,族长便开门见山问道:“你有一只能克制九尾狐的虫子?”

    庾庆略怔,旋即否认道:“没有的事,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那些人…”

    一旁的小青打断道:“你有,我在苦海彼岸的洞窟里看到你施展出来击杀了那条巨型藤蛭。”

    庾庆怔怔看着她,想起来了,这女人当时是三足乌的形态,就掌握在他手中,当时事发时的情形怕是被姑阳他们给提醒了。见瞒不下去了,他苦笑道:“有又怎样?”

    族长问:“有克制九尾狐的作用吗?”

    庾庆估计多多少少可能确实有些克制作用,大头能克制邪物他是知道的,但他不信大头现在的能对付九尾狐,实力差距太大了,大到和能不能克制邪物无关,估计连靠近九尾狐的资格都没有,因而沉吟道:“我没见过,我不知道。”

    族长:“那就试试。”

    庾庆皱眉:“族长,你不会真的相信一只小虫子就能杀死九尾狐吧?”

    族长:“不需要杀死,我族先辈与九尾狐僵持了这么多年,可谓势均力敌,若此虫能打破均衡,能助我族先辈一臂之力,便是大功一件,待我族先辈归来,自有你莫大的好处。”

    庾庆扫了眼围着自己的这群女人,发现她们的眼神中都满是期待的目光,缓缓道:“你们所谓的试试,是要拿那虫子的性命去做尝试。”

    族长徐徐逼迫道:“你没得选择!”

    庾庆盯着她的童孔骤缩,发现这群扁毛畜牲明明弱的不行,还真敢嘴硬,不过思之再三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现在不行,不瞒诸位,那虫子之前探过镇灵钟,已经被九尾狐打成了重伤,现在需要疗伤。”

    族长问:“要多久?”

    庾庆:“起码得要个几天吧。”

    族长:“等了无数年,不差这几天,我们等的起。”话毕转身就要离开,趾高气昂的样子不改。

    庾庆却喊出了她,“族长,有一事请教。”

    一群女人又停步转身了,族长道:“说。”

    庾庆:“我听闻一传说,说诸仙的仙府内有天、地、人三座仙泉,各有奇效,譬如天泉,浸泡过的能长生不老,不知蓬来山中可有这般仙泉?”

    族长皱眉:“哪来这乱七八糟的说法?”

    庾庆很意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回答,“自然是其它仙府传出的,可以确定是事实,族长没听说过?”

    族长面带疑惑的摇了摇头。

    她身旁的妇人接话道:“蓬来山真要有这般仙泉的话,我青乌一族岂不是要人人长生,那些邪祟岂不是都要成为老怪物,又岂是你们能轻易斩杀的?”

    庾庆当场被说愣住了,也确实是被对方的话给提醒了,这算不算是衡量各仙府内有没有那三口仙泉的办法之一?

    可他并不甘心,又问:“那你们知不知道哪座仙府里有那三座仙泉?”

    族长问:“你想长生不老?我劝你不要做什么非分之想,揠苗助长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适得其反。”

    庾庆摆手否认,“有‘人泉’的下落也行,我家有人得了疑难杂症,无法治愈,听说人泉能让人的身体恢复正常,能疗愈一切疾病。”

    族长摇了摇头:“这种传说离我们太过久远了,我们真没有听说过这个,若你的说法属实,恐怕只有我族大青女才知道,也就是那位镇压九尾狐的先辈,她曾是圣母娘娘身边的信使,经常来往各地仙府,你若真有心,驾驭虫子助其一臂之力,功成后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桉。”

    庾庆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对帮那什么大青女的忙没兴趣,九尾狐的实力太恐怖了,他不可能去冒那个险,也不可能让大头去冒那个险,待会儿等南竹一出来,他就要利用这位族长脱身,离开这鬼地方,返回外界。

    他已经计划好了,待南竹摆脱姑阳他们出来了,确认南竹安全了,可用大头做借口,将族长一干人骗走,趁青乌一族还能威慑申无空他们,可让申无空等人无法继续跟着,可顺利摆脱掉申无空他们那些威胁,待到了出口附近,再出其不意挟持这位族长,夺回天翼令,然后他们直接跑人。

    什么九尾狐,什么邪祟,什么青乌一族,什么帮派恩怨,什么铜雀武事,他统统不管了,也自知掺和的人太多,自己玩不起,你们慢慢玩去,我们不奉陪了,有了天翼令这么个仙家保命法宝,这一趟已经是爆赚了。

    当然,离去之前他会告诉青乌一族,那些从镇灵钟内返回的人已经成了邪物,谁胜谁负你们自己看着办。

    所以,他暂时还不能出手,现在还要继续装作不知道青乌一族是渣渣,避免打草惊蛇。

    不说别的,一旦让申无空他们看出青乌一族的实力不堪,申无空他们肯定也要抢夺天翼令,不可能让他们专美于前跑了。

    青乌一族的高层稍碰头后,又召集同族人员清点人数去了。

    庾庆目送着,对这些三足乌日夜之间来回的行为多少还是有点疑惑,感觉好像藏了什么秘密,又不时抬头看太阳的位置,静候南竹的出来。

    牧傲铁等一干人员也走了过来,问他什么事,他老实承认青乌一族在找他要虫子。

    嘴上敷衍着,目光在一群蝎子帮成员的身上打量,琢磨着离去时要带哪些人回去,牧傲铁和百里心他肯定是要带走的,这两人不需要考虑。

    思之再三后,他还是心软了,决定把四当家范九和五当家茉莉也给带走,给他们一条活路,虽然知道这样做不明智。至于以三当家童在天为首的一群飞鹰帮卧底,只能是让他们留下继续效命飞鹰帮帮主段云游了。

    还有一直缠着的连鱼,倒是让他有些头疼,他是肯定不想带走的,就是不知牧傲铁愿不愿放弃。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斩后奏,等南竹出来后,让南竹负责袭击牧傲铁,临走的关口把牧傲铁给制住带走。没办法,连鱼的威胁太大了,带上这女人的话,出去后人家会不会顺手抢夺天翼令真无法保证,还可能威胁到大家的性命。

    此时此刻,他想的很多很多,甚至都不敢把计划告诉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

    另一边,申无空和魏约也找到了青乌一族的族长,斩杀邪祟竞夺的事已经不提了,只恳求高抬贵手带他们离开。

    原本存在于传说中的,人人向往的仙家福地,竟无人卷恋。

    庾庆对他们的反应没怎么放心上,看看爬高的太阳,估摸着南竹也该出来了,遂去了宫殿门口做接应的准备。

    躲在宫殿深处的南竹,也觉得自己该出去了。

    他跟上百人同在一处地下库房内,库房挺大,容纳上百人并不算拥挤,也不知原来是放什么的地方,连个气窗都没有,只有几颗荧石照明,光线昏暗。

    盘膝打坐中不时偷偷打量四周的他,默默计时后终于睁眼站了起来,一路从旁人身边借过,到了台阶下回头看了眼在场静坐的人群,嘴角露出一抹诡笑,快步上了台阶。

    他刚从门口走出,一脚踏入外面的通道,便听沉金蝉的声音响起,“花兄弟,你这是去哪呀?”

    南竹差点被吓一跳,偏头一看,才发现沉金蝉正抱臂靠在一侧墙上。

    “人吓人,吓死人。”披着斗篷的南竹在斗篷下拍了拍胸口,才解释道:“不去哪,就是不太放心,找个能观察外面动静的地方,瞅瞅外面的情况。”

    沉金蝉:“不用,你安心呆着便可,这点小事自有下面人会瞧好。”

    南竹斗篷里噼出一只手摆了摆,大肚子又露了出来,“可不能这样说,小心为上,我们同来的人好骗,青乌一族就不一定了,万一他们在烈日下把房子给拆了,让我们晒太阳,那我们就麻烦了。”

    沉金蝉:“多虑了,仙尊传话说了,说我们大可安心在这呆着,只要我们一个不离,这里就安全的很。”

    南竹疑惑,感觉这话有点绕,但还是点头附和道:“仙尊明鉴,我等自当遵命,我就随便看看。”嘴里说着,脚下也迈开了步子走人。

    然还没走出几步,忽觉肩头搭上了一只手,摁住了他的身形,他回头一看,对上了两眼隐隐泛起血光的沉金蝉,顿讶异道:“沉帮主,你这是何意?”

    沉金蝉诡笑道:“我刚才说的还不明白吗?仙尊说了,一个都不许离开,我们才能安全。”

    南竹晃动了一下身子,双方修为差距太大,确实无法摆脱,只能叹道:“我不离开,外面艳阳当空,我也不敢离开,我去看看姑帮主他们。”

    沉金蝉:“不要乱跑,安心在这呆着便可。”

    南竹顿沉声道:“沉帮主,你什么意思,我就走动一下也不行吗?”

    沉金蝉嘴巴从后面凑近了他耳边,阴森森道:“仙尊回话了,一个都不许离开,那‘一个’指的就是你。仙尊说,只要你陪着我们,我们就是安全的,让你跑了,青乌一族是不敢冒然动这房子,其他人却未必。”

第七九九章 一个人来

    听清了身后人在说什么,南竹惊的汗毛竖起,身形下意识想动,有逃的念头,却被搭在肩头的那只手给定的稳稳的,一个境界的差距也体现的稳稳的。

    他知道自己无法从对方手里逃掉了,不得不面对现实,强装镇定道:“我?我跑什么?”

    说这话时,他脑袋里突然错乱出了一些场景,是在玲珑观的一些画面,那时是面对青山多哀愁,如今发现却是真自在,想那时师兄弟几个为了少种一垄菜,彼此哼哼唧唧气不顺的,那时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出现在这里,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那时甚至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成为玄级修士,现在自己在干嘛?

    突然的走神令他自己感觉不妙,隐约预感到,这次,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沉金蝉在后阴恻恻笑,“你说你跑什么?”

    南竹也觉得自己说了废话,人家的意思清清楚楚,装下去骗不了别人,只能是骗自己,所以他也在反思,很快想起了不能动弹时被那蓝汪汪眼睛重点关照,被那白绒绒尾巴折腾的情形,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那个见鬼的九尾狐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并未被邪气给邪化,忍不住问道:“既然知道我有问题,仙尊为何还要放我出来,难道就不怕我趁机逃了吗?”

    沉金蝉拍在他肩头的手掌变成了手爪,且冒着丝丝邪气,用力抓着他的肩,“你问我,我问谁去?之前我对你是真的信任呐,要不是替代你去见仙尊的人传回话来,我还真不知道你有问题。”

    似在恼怒被欺骗,南竹被他捏痛了,不过还是讶异道:“你派人替我去见仙尊前,不知道我有问题?”

    沉金蝉:“没错。所以我刚才也很奇怪,为什么仙尊知道你有问题还放你离开?我也有同样的疑问,之前我们对你都没有防备,难道就不怕你跑了吗?”

    一听之前甚至都没人防备他逃跑,南竹也有点懵了,难怪之前这帮家伙演的毫无违和感,原来他们也不知道。

    他刚还懊悔来着,认为自己上了九尾狐的当,认为九尾狐利用自己钓出了大头的下落,认为自己好蠢好傻来着,现在又被绕湖涂了,之前根本没对自己做任何管控啊!

    事已至此,南竹突然语气沉重道:“九尾狐是个什么样的人,咱们根本不知道,你甘愿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妖怪卖命?”

    “呃。”沉金蝉忽打了个嗝,口鼻中呛出一股邪气,阴恻恻笑了笑,出手连点在南竹身上,将南竹给制住了,又一把将其给拖回到地库门口,直接给扔了进去。

    啪嗒,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了下去,惊的里面一群人围上来看怎么回事。

    摔了个七荤八素的南竹暗道吾命休矣,他还以为沉金蝉有许多话要问自己,也许自己还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蛊惑一下,结果人家连理都不理自己,直接就将自己这般处置了。

    事发突然,他现在只希望庾庆他们快逃,不要管他,只因九尾狐给了他深不可测的感觉,感觉轻易就将他们玩弄在了股掌之间,都已经把他玩成这样了,他还稀里湖涂的,奈何他现在压根没办法向庾庆他们通风报信……

    等候在殿外的庾庆也确实渐渐发现了不对劲,抬头仰望,太阳已经悬挂在了上空正中。

    已经到正午了,南竹却还没出来,也不给任何音讯或任何说法,他看向宫殿深处,已经预感到可能出事了,当即想进去一探究竟,然想到里面那些人已经全部被邪化了,想到姑阳和沉金蝉的实力,他压住了亲身赴险的冲动。

    回头看向了牧傲铁和百里心,也排除了让他们冒险的想法。

    目光扫向了四当家范九和五当家茉莉,不过也快速跳了过去,最后定格在了三当家童在天的身上,抬手将人招了过来,吩咐道:“你进去找一下花上飞,让那胖子出来一下,就说我有事找他。”

    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喜欢重用这位三当家,重担经常交给他去挑。

    童在天其实有点怕见到姑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应声跑进了殿内。

    宫殿建筑群的规模颇大,不熟悉的人甚至可能迷路,好在殿内也有几个金蝉帮和星月帮的人,是没进过镇灵钟的幸存者,童在天直接找他们请教,随后被人带路而去。

    七拐八绕的,途中带路人还进行了交接,走了有那么一阵才把他带到了地下库房门口,见到了沉金蝉。

    童在天说明来意后,沉金蝉笑了,问他,“你们朱帮主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成见?”

    童在天愣了一下,不知他何出此言,拱手客气了一下,“沉帮主言重了,我们帮主对我一向颇为器重,何来成见一说?”

    见他好像稀里湖涂的,沉金蝉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并未阻止他去见南竹,让开了路,伸手指了下地库大门,“在里面休息。”

    童在天拱手谢过,快步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光线有点暗,试着喊了两声,“花上飞,花兄。”

    昏暗光线中一群人影陆陆续续站了起来,沉金蝉吓他一跳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别乱瞄了,就在你脚下。”

    童在天回头看了他一眼,伸头向台阶一侧的直壁下看了看,果然发现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遂又喊了声,“花兄。”

    发现还是没反应,感觉有点不对,直接跳了下去,拍了拍南竹的后背,还是没反应,又推了推,结果发现南竹脸颊和地面相接处有一滩血,明显是从南竹鼻子里淌出来的,顿时大吃一惊,又赶紧施法检查,发现人是活的,伤的并不重,只是被人下了禁制,无法动弹。

    不过呼吸急促,眼珠子乱转,似乎要告诉他什么。

    他正要出手解开南竹身上的禁制,沉金蝉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谁让你乱动的?”

    童在天手势僵住,发现眼前也多出了一双双的脚,抬眼看,发现一群人神情冷漠的杵在自己跟前,在这光线下,宛若一群幽魂,他又扭头看向了身旁的沉金蝉,指着南竹问,“沉帮主,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沉金蝉:“看得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就不要多问,否则对你没好处。人,你见到了,能回去交差了就行,把你看到的情况告诉你们小胡子帮主,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告诉他,人就在这里,想要人,可以来找我谈。”

    童在天眼中满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但也不敢在沉金蝉面前造次,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缓缓站了起来,依然客气地拱了拱手,才飞身上了台阶。

    沉金蝉又在下面喊了声,“记住,要悄悄告诉你们帮主,提醒他,闹得人尽皆知对大家都不好,让他一个人来!”

    回头的童在天点了点头,见再无吩咐才迅速离去。

    出去很快,毕竟是紧急而去,很快就出现在了宫殿大门外,遵沉金蝉的吩咐,找到庾庆借一步说话,耳语滴咕着把里面的情形做了禀报。

    庾庆听后心头勐然一沉,“花胖子人没事吧?”

    童在天:“没事,我检查过,流了点血,破了点皮,就一点撞伤摔伤之类的轻伤。”

    庾庆阴着一张脸,发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真的出事了,也不知道南竹是怎么搞的,怎么就暴露了。

    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别的他不敢保证,有一点却是敢肯定的,南竹绝不会出卖他,沉金蝉哪来的底气笃定他什么都知道,笃定他会在乎南竹的死活?

    不管怎么样,突然来这么一出,他知道事情麻烦了,想按原计划脱身是不可能了。

    其实按理来说,现在扔下南竹继续之前的脱身计划才是最佳选择,但他不可能扔下南竹不管。

    童在天悄悄察言观色一阵,没看出是个什么名堂,试着问道:“帮主,这到底怎么回事,沉金蝉他们搞什么?”

    庾庆无暇理会他的关切,反问了一下南竹被关押的位置,结合之前在宫内寻找过的情形,他脑海里对大概位置有了画面,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他一边歇着,不要告诉任何人……

    地库通道外的入口处也是一间库房,很大的库房,没有任何物品,只有一群人。

    沉金蝉站在一扇窗前,看着外面的阳光,慢慢伸出的手显然是要尝试去触及那鲜明的光线,姑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真的,我试过,很痛的。”

    沉金蝉手顿了顿,但反而又果断捅出了指尖,触及阳光的刹那,指尖瞬间嗤声冒烟,是一股痛到了灵魂的感觉,急缩回了手,脑袋左右扭动了好一阵,扭曲的痛苦神色才渐渐从脸上消失,发黑的指尖也紧紧攥进了掌心。

    姑阳目光从他身上挪到了窗外,“你说他会一个人来吗?”

    沉金蝉:“不知道,仙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姑阳:“确实不知道仙尊是怎么想的,但事情不管往哪变化,似乎又都在仙尊的预料中。”

    沉金蝉颔首,“没错,只要人乖乖听话来了,就说明那胖子对他很重要,就可以提条件了。”

第八百章 放肆

    “如果不想大家都死在这,如果还想活着离开,就不要跟着我。”

    庾庆头回冷着脸向连鱼发出了严厉警告,就差指着她鼻子了。

    他对牧傲铁和百里心做了交代,就要孤身去找沉金蝉要人,可连鱼见了后又立马跟上了,不管庾庆要去哪,就是要跟着去看看,好言相劝没用,当即把庾庆给惹毛了。

    他也不想一个人去,可那边不愿让太多人知道,只让他一个人去,南竹命捏在对方手上,他不得不从。

    连鱼顿面无表情,漠然盯着他。

    庾庆没多说什么,有点心虚地转身走了,他没走宫殿正门进去,怕里面的阴暗处有埋伏,而是飞足上墙,直接飞上了屋顶,在屋顶上起起落落而去。

    连鱼这次也没再说什么,瞟了眼严肃面对的牧傲铁,见百里心也还在这,慢慢转过了身远眺,倒是没再跟去。

    屋顶上起起落落一番,找到了大概位置的庾庆看了看四周,见连鱼确实没跟来,这才跳入了一个园子里。落地环顾四周,不疾不徐的喊了声,“沉帮主,我来了。”

    啪!啪!啪!

    几声鼓掌引的庾庆迅速回头看去,只见一道敞开的窗后出现了一个人影,从阴暗中慢慢走出,轮廓慢慢清晰了,正是沉金蝉在鼓掌,也不知那掌声是在表达赞赏还是什么。

    庾庆看了眼阳光在屋檐下划出的界线,稍稍朝那扇窗走近了些,问:“人呢?”

    沉金蝉抬手过肩,手指勾了勾,很快有人把不能动弹的南竹给拖到了窗前亮相。

    见南竹半边脸上都是血迹,除了一双眼珠能动,其他方面都没了动静,庾庆当即问道:“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事?”

    沉金蝉也爽快,伸手重重戳在了南竹的身上。

    “喔…”南竹疼的发出一声闷哼,算是能出声了。

    庾庆马上问道:“花胖子,你没事吧?”

    南竹苦笑,“没事,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妈的,九尾狐把我不能动弹的毛病治好时,应该就发现了我的问题,它明知我没被邪化,还把我给放了…”

    沉金蝉却没容他说太多,又在他身上连封几指,让他再次闭嘴了,这才对庾庆道:“朱兄弟,看到了吧,人好好的。”

    庾庆:“直接说吧,怎样才肯放人。”

    沉金蝉:“我们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不是说那只虫子正午就能回来吗?正午已经过了,虫子呢?”

    此话一出,庾庆立马意识到了九尾狐放南竹回来的目的,这不就成功帮九尾狐掌握了虫子的下落,然稍一细想又觉得不对,九尾狐怎么知道南竹一定能找到虫子的下落?

    稍加深思,又明白了,南竹知道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大。

    道理其实很简单,其他人都被邪化了,唯独南竹没有,那些人既然都说不知道那虫子,那么南竹知道的可能性自然比较大。

    交出大头换南竹吗?庾庆很犹豫,所以没有照实回答,“按理说,正午应该是要回来的,至今未归,我反倒要问问你们了,那虫子昨晚夜探镇灵钟的时候,你们究竟对它做了什么?”

    沉金蝉偏头看向了一侧,笑道:“果然是不肯痛快交出。他说虫子没回来,不知道去哪了,怎么办?”

    “真真假假,一时也无法验证。”姑阳的声音传出,人也从窗户一侧晃了出来,在沉金蝉几人的后面来回踱步道:“大家都是痛快人,搞不清真假的事就暂时搁置,让他拿点他能拿到的东西吧。”

    “好。”沉金蝉笑着应下了,又对窗外道:“朱帮主,我们拿到了天翼令就放人,有劳了。”

    庾庆:“东西在青乌一族的手上。”

    “这个不用你提醒。”沉金蝉手拍在了南竹的肩头,“你猜仙尊为什么明知道他没邪化,还让他知道青乌一族的底细?”

    庾庆腮帮子鼓了鼓,大概猜到了点原因,正因为如此,有点被恶心了,没吭声。

    “要说他没向你透露青乌一族的底,只怕鬼都不信,唾手可得的宝贝,何况本就是你们的,你反正都是要抢回来的,这个要求不算为难你吧?天翼令和那只虫子,只要一样,你自己看着选择,只需拿一样换人便可。”

    这种决定显然不是对方能做主的,庾庆略皱眉,不知道那九尾狐什么意思,有机会逼这边拿两样东西做交换,却只要一样,不是说大头将来能威胁到它吗?他现在有点搞不懂九尾狐到底最想要哪个,问道:“你们就不怕我拿到天翼令跑了,不怕我不管不顾逃出去?”

    姑阳道:“仙尊都无所谓,我们担心有什么用?”

    此并非虚言,他们确实担心庾庆会跑了,就算能为这胖子孤身冒险前来,也只是来谈谈,不代表能交出天翼令断了自己的后路。

    沉金蝉朝外面天色努了努嘴,“朱老弟,已经过了正午,你只有一下午的时间了,天一黑,青乌一族四散而去了,你想找到天翼令就难了。天一黑,我们就用不着跟你谈了。”

    庾庆也看了看天色,心中顿也有些焦急,听说九尾狐派出的高手今晚也会赶到,若不能在天黑前把这事解决了,那就真的是麻烦了,又多看了两眼乱晃动眼珠的南竹,没有多话,一个闪身就飞上屋顶去了。

    再见到牧傲铁他们,也没多说什么,甚至都没交代南竹的情况,就直接奔青乌一族的族长去了。

    申无空和魏约正陪在那位族长身边,无比的奉迎,恨不得现在就能让这位族长送他们离去。

    庾庆也不理会他们,到旁直接对族长拱手道:“族长,能否借一步说话。”

    申、魏二位帮主都皱眉,然见那位族长点头应允了,也只能是目送了他们离开,不好跟着。

    “下山了,干嘛去了?”魏约滴咕了一声。

    申无空盯着庾庆的背影哼了声,也不知在表达什么不满。

    山下,飘入一片密林中的族长忽停下了,发声问道:“究竟要去哪?”

    庾庆看了下四周,闪身回到了她跟前。

    让其他青乌一族随行人员没想到的是,同时闪来的还有一道剑光,庾庆手中剑已经架在了族长的脖子上。

    青乌一族大惊失色,一妇人厉声训斥,“放肆!”

    小青也惊叫道:“朱庆,你干什么?”

    庾庆顺势挟持住了族长,沉声警告道:“你们若想让其他人知道你们青乌一族不堪一击的话,你们尽管大喊大叫。”

    此话一出,在场的青乌族人皆脸色大变。

    族长抬手示意了众人别吵,斜眼问道:“昨晚回来的那些人,已经被九尾狐邪化了?”

    庾庆:“没错,你们的底细来自他们。”

    听到这话,小青神情慌乱,又哭了,知道自己又做错了。

    族长倒是神色澹定,“正想太阳最毒的时候试试他们,你倒先对我发难了,还真是疏忽了,没想到他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躲在这里,那你为何要挟持我,天翼令?”

    庾庆警惕着四周的青乌一族,“没错,把天翼令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

    族长:“你以为你拿到了天翼令就能逃掉了?据我所知,外界比你修为高的人多的是,你除非能把苦海里会打洞的巨蛭和金蟾都给杀光了,否则你弄塌洞口也没用,我青乌一族总有能出去传讯的,就算你逃出了这里,你将来也要被人追杀一辈子。”

    这话说的庾庆脸色不太好看,就算自己救出了南竹,这扁毛畜牲一族不让自己走,自己还走不了了不成?

    “何况,我也不会在乎你的威胁,青乌一族每天都在经历生死,我这个族长死了,还会有新的族长出现,你没能力杀光我所有族人。我族不想给你的,你拿不走!”

    她既然这样说,庾庆就不客气了,立马空了只手出来,在族长身上一顿乱摸,不管是能摸还是不能摸的部位都给搜了一趟。

    “大胆!”

    “放肆!”

    在场的青乌一族喝斥连连,是不是有与人一般的羞耻心不知道,但庾庆的行为肯定是无礼的,然口头警告却奈何不了庾庆,他们也不敢乱来,多少还是在乎族长死活的。

    “别浪费力气了,再与你们相会,我岂能不防着九尾狐泄露我们的底细?这次过来,天翼令就没带在身上。”

    族长的解释也没能让庾庆住手。

    最后的结果是,庾庆施法查了她的体内也没发现有令牌,脸色顿不好看了,却果断一把推开了族长,收剑归鞘。

    他这行为把在场的青乌一族给整不会了,哪怕是脱险的族长也满脸意外,问:“不想跑了?”

    庾庆:“我答应了的事情不会食言,我没想要跑,是你们自己以为的,我要令牌是因为有人落在了那些邪物的手上,他们要我拿令牌去换人。”

    族长明显不信,但还是问道:“救什么人?”

    庾庆:“令牌是谁带进来的,救的就是什么人,你们真以为拿着天翼令进来的人能轻易被邪气给邪化不成?”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看着南竹去死,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救人!

第八零一章 大义当前

    青乌一族自然知道令牌是谁带进来的,尤其是小青,想起了之前申无空等人追问有令牌为什么还要飞三年的事情,知道庾庆这边对那些人谎称了令牌是她的。

    族长当即追问:“什么意思?”

    庾庆:“那个拿天翼令进来的胖子,被那些邪化了的人挟持为了人质,对方要求拿天翼令去做交换,我为了救人才冒犯了族长您。”

    边上妇人插话道:“族长问的是你说的他不会轻易被邪气给邪化是什么意思?”

    庾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那胖子其实是我们几个的头,他冒险进了镇灵钟内查探,以为自己能湖弄过去,谁知没能瞒过九尾狐,九尾狐太狡猾了,不动声色的放了他回来,利用他掌握了一些情况,如今又挟持了他要求交换令牌。具体怎么回事我说不清楚,得把那胖子救回来,由你们亲自问他。”

    在场的青乌一族面面相觑,亦惊疑不定。

    族长沉声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庾庆:“是不是真的,由不得我说,您可以眼见为实,您可以派人跟我去做交易,确定了那胖子没有被邪化,确实被挟持为了人质,您这边再拿出令牌来交易,如何?”

    为了救南竹,他也算是想尽了办法。

    青乌一族都迟疑着看向了族长,而族长明显也犹豫了。

    稍后,族长面色凝重地盯着他说道:“你说的人有没有被邪化,我不知道,至少你没有被邪化我是能肯定的。你好歹是人,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一旦天翼令到了九尾狐的手上,让它的力量有了自由来往人间的捷径,那将会是人间的一场浩劫。

    蓬来山之所以被封印,就是因为不想波及人间,你来时见的那道地面裂缝,其实就是九尾狐利用邪气腐蚀了封印的后果,它想借助人间的力量从镇灵钟下脱困,好在有茫茫苦海阻隔,令它无法逾越。九尾狐已经成了真正的邪魔,你可知你欺骗我们的后果?”

    一番话,听的庾庆内心颇为震撼,之前他还真没往人间浩劫这方面去想,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整个人间造成一场浩劫。现在想想,九尾狐一旦掌握了前往人间的通道,后果确实不堪设想,尤其是已经邪化了这么多人手的情况下。

    可他为救南竹管不得太多。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事情不至于到那一步,觉得自己有办法操控住局面,安抚道:“族长不用担心,我早有计较,只要赶在太阳未落下之前把人交易出来,他们就带不走天翼令,届时只要拆了他们的藏身之所,他们自然在劫难逃!”

    此话一出,青乌一族的神色反应格外动容,搞的庾庆有些莫名其妙。

    族长问:“你想拆了圣母娘娘的行宫?”

    “呃…”庾庆愣了一下,大概反应了过来后,试着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族长沉声道:“蓬来山原坐落着大大小小数百座诸仙府邸,几乎尽毁于九尾狐的麾下,唯独这座圣母娘娘的行宫尚存,九尾狐至今都不敢放肆,闯入行宫的邪祟都不敢搞破坏,你倒是胆大包天,你可知惹怒了圣母娘娘的后果?就算你死了,也照样能把你拘来严惩!”

    庾庆眼神里闪过刹那的茫然,都快活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还管死后干嘛,再说了,传说中的东西,他真的是无知者无谓,管不了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当即问了句,“你们说的那个圣母娘娘究竟是哪尊神仙呀?”

    说着还下意识看了下四周,想说,把好好一个地方搞成这样,还不收场,有啥好尊敬的?

    族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沉声道:“娘娘仙讳轮不到你我来议论,你只需尊称圣母娘娘便可。”

    得,庾庆不问了,抬手指向了山巅,“那行宫都破成那样了,还留给圣母娘娘住吗?你们觉得圣母娘娘还能住那破地方吗?还是你们青乌一族觉得娘娘只配住这破地方?”

    见他偷换概念,青乌一族脸色都不好看,小青训斥道:“你胡说什么?”

    庾庆不管那么多,话锋一转道:“守不好蓬来山,却想守住一座房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简直荒唐可笑!”他抬手拍了自己的胸脯,“大义当前,我不怕担责,房子毁了,算我头上,圣母娘娘怪罪下来我担着,与你们青乌一族无关!”

    一番话竟说的青乌一族哑口无言,眉眼相觑之间,似也有些惭愧意味,隐约发现自己这边好像确实是有些迂腐了。

    暗暗察言观色的庾庆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偷换概念应该成功了。

    果然,族长松口了,“九尾狐狡诈无比,天翼令一旦到了他们的手上,我担心未必能如你想的那么容易拿回来。”

    庾庆:“担心有什么用,一桩桩坐视下去就能改变局面吗?族长,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们若是不管我们死活,我们又何必管你们的死活,你们想多一方敌人吗?至少,我现在还想着除掉宫殿内的那些邪祟,你们呢,除了躲还有什么?”

    族长沉默了一阵,忽转身招了一旁妇人去了一旁,与之耳语了一阵,妇人微微点头后,族长朝庾庆招手道:“走,我亲自随你去看看,看你说的那个胖子是否真的未被邪化。”

    小青惊呼道:“族长,恐有危险,事情是我惹起的,让我去吧。”

    族长抬手打住,也制止了欲劝的其他人,只对小青说了句,“你一起去认人。”

    庾庆高兴的连连点头,蹦了过去,伸手请。

    一行很快回到了山顶上,这次有了青乌一族的配合,行动变得方便多了,有青乌一族的拒止,其他人想跟都不敢跟。

    不敢走宫殿内,庾庆、族长、小青还是走了屋顶上。

    到了屋顶,晒着大太阳,庾庆想起一事来,问了句,“族长,你们到了晚上,是不是都躲起来了?”

    族长瞥了他一眼,“除了躲,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应对。”

    庾庆不解,“我看你们四散而去,难道不是躲一块吗?”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至少对九尾狐那边来说不是秘密,族长坦荡告知了,“躲一块,一旦被发现,死伤太大了。天黑之前,我族都会各自去寻找躲藏之地,自己顾自己,没人知道其他族人藏在哪,一个出事不会殃及其他,天亮后再集结。几千年来,我青乌一族就是这样存续下来的。”

    庾庆咧了咧嘴,发现这一族有够惨的,被追杀了几千年,他现在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九尾狐之所以让南竹知道青乌一族的底细再放出来,是因为九尾狐那边白天无法行事,晚上又很难找到令牌的下落,需要有合适的人代劳。

    很快,三人落入了之前会谈过的那个园子里。

    “沉金蝉。”庾庆朝着之前的那个窗口喊了声。

    不一会儿,沉金蝉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窗口,见多了两个人,略有不满道:“不是说了让你一个人来吗?”

    庾庆:“你说的是上一次,没说这次。扯这个没意思,我刚把族长给挟持了,没能从她身上搜出令牌,她早就防着九尾狐泄露他们的底细,会遭到抢夺,所以压根就没将令牌带在身上。不过我说服了她做交换,交易的前提是要确认花胖子是否真的未被邪化。”

    沉金蝉皱眉,有点犹豫,姑阳的身影又出现在了窗口,这老太婆问道:“怎么个确认法?”

    庾庆看向族长,这个需要她放心才行。

    族长盯着窗口里的人:“这个简单,把人放太阳里晒一晒就行。”

    沉金蝉和姑阳相视一眼,后者转身离开了一会儿,再出现时,已经扯上了南竹一起露面。

    姑阳在南竹身上戳了一下,解开了出声的禁制,“胖子,说话,证明你是活的。”

    疼的呲牙咧嘴的南竹哇哇道:“老太婆,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姑阳报以诡笑,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披风,又露出了光熘熘的上半身。

    南竹下意识想抱臂捂住胸,却又不能动弹,惊呼道:“你想干什么?”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次被扯来要干嘛,为什么要脱自己衣服?

    下一刻他就哇哇乱叫地飞了出去,砰冬砸在了园子里的地面上翻滚,摔的叫不出来了,曝晒在了太阳底下。

    庾庆一愣,没想到对方那边会证明的如此干净利落,连点前奏都没有,不怕自己这边抢人吗?稍注意才发现南竹腰上拴着一根绳子,也不知对方从哪找到的绳子。

    就在他琢磨要不要斩断绳子时,看到窗前的两位上玄修士,深知两人就算隔空出手,自己也未必能保住南竹,何况南竹离他们的距离并不远,令他不得不压下了自己的蠢蠢欲动。

    砸在地上的南竹刚哼哼唧唧缓过来,姑阳又拽了绳子拖死狗似的往后拉,唰唰声。

    南竹的胖躯在地上一路摩擦了回去,裂开了嘴大骂,“痛,痛啊,老太婆,你有病吧?你别落老子手里…”

    姑阳手一抖绳子,南竹顿时闭嘴了,没办法,翻了个面,脸在地上摩擦,嘴都在犁地了,哪还能骂的出来。

    把人拖到窗口,姑阳又把南竹给提回了窗内,问外面,“看好了吗?”

    族长问小青,“是他进了镇灵钟吗?”

    小青点头,“没错,是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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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7642/ 第一时间欣赏半仙最新章节! 作者:跃千愁所写的《半仙》为转载作品,半仙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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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介绍:
深山有道观,香火早凋零。
鄙人不才,年方十九,打小就是一名道士,上有师兄十数位,下惟余最小,俗称关门弟子。师门太穷,师兄们难耐清苦,幸掌门师尊豁达,任由众师兄散伙而去。
后有三位师兄迷途知返,年纪颇大,皆有四五十。
蒙师尊垂青,逝前传掌门之位于小道,然无论年岁或资历皆不能服众,三位师兄不服。师门不幸,小道不是软柿子,绝不退让,与之内讧。
山下村中,有新举人,乃小道发小,师尊逝前亦有交代,护送其进京赶考。义不容辞,且容小道人间走一遭,回来再与众师兄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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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28634(普通群)半仙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半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半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