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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小贝     那些热血飞扬的日子txt下载     那些热血飞扬的日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一章:一个天大的面子

    我听得出来陈经理绝对不是随便说说,而且我也早就隐隐察觉到他对月儿有着不仅仅限于兄妹的感情,只不过这似乎也绝非是那种寻常意义上的男女之情,反而更好像是一种责无旁贷的责任。

    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又不敢去问,只能默默地点点头,月儿终究还是个小女生,无论是从理智和道德上出发,我都不认为自己应该跟她发生什么,哪怕我确实在某一时刻有过那么点儿心动。

    陈经理安排我住下院就走了,转过天一大早,得知我住院的火机赶来探望我,看着他哈欠连天精神不振的模样,我不禁打趣道:“你怎么来了,昨晚你后来不是去找那对双胞胎了嘛,别累坏了身子!”

    “别tm提了,那俩丫头说要我去她们家修电脑,我还以为是在暗示,可去了我才知道,她们真的要我修电脑!”火机懊恼地捂着额头说,我则好奇地问:“你还会修电脑,我还真不知道!”

    “妈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家里是开网吧的,老子一直修到天亮,好悬累死在那儿,结果连顿早点都没混上!”火机叫苦连连别提多郁闷了,我被他的狼狈相逗得忍俊不禁,看来我们这对难兄难弟昨晚好像都不怎么幸运。

    笑够了,火机凑过来小声说:“你知道昨天打你的是啥人不?我可打听过了,那是市区周边一带最富裕的黄台村村长的女婿,胡柏航,老tm好使了,而且跟浩然哥还是发小,都是本市年轻一代里响当当的人物,他身边陈泽、李岩一伙儿人听说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你被打成这样算是走运了!”

    “这么说他比你们浩然哥还有实力?”我问道,火机想了想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应该是走的路线不一样,况且他是做上门女婿才起家的,咱们浩然哥可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所以我觉得还是浩然哥更有能力!”

    “你可真够维护你大哥的…;”我无奈地看着把陈经理视为偶像的火机,同时也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见识短浅,原来年轻人中的佼佼者并不是只有陈经理,这令我更有一种相形见绌之感。

    见我陷入沉思,火机又坏笑起来道:“乐哥,那个叫月儿的小丫头有点儿意思啊,就凭她这些哥哥,我断定她家里的背景绝对不一般,搞不好就是哪个大老板或者大官的女儿,我看她对你挺感兴趣的,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啊!”

    “你竟想好事儿,她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就更不可能看上我了!”陈经理的警告我自然不能抛到脑后,可火机却捅了我一下说:“瞅你这样好像还挺失望啊,你是不是心里头也…;”

    “别瞎说!”我急忙拦道“告诉你,这种话要说被陈经理他们知道了,我可就真要完蛋了,你千万别坑我!”

    “乐哥,咱俩是兄弟,我怎么会坑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不过,天赐良机要是不去争取就太可惜了…;”火机一脸惋惜着说,我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事情哪有想的那么简单,我还是不要轻易痴心妄想的好。

    在医院躺了一天,傍晚时分火机看了看手腕上的仿冒名牌表,忽然对我说:“乐哥,你都躺一天了,不如跟我出去散散心活动活动吧!”

    我不知道这家伙又要干什么,可实在扛不住他软磨硬泡,只好一瘸一拐地跟他上了那辆“小蹦蹦”,一路颠簸着来到了市内一所高中的门前,等了一会儿后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许多高中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

    火机忽然眼睛一亮,冲前方人群用力地挥着手,我这才发现昨晚那对双胞胎姐妹正朝他走来,而她俩身边的正是月儿,一见她,我身体竟不自觉地又疼了起来,心里只怪火机又要给我找麻烦。

    可是,那三个女生已经走过来跟我俩打起招呼,月儿更是冲我不住微笑,而我则无比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又有什么人冒出来打我一顿,她见状好奇地问:“何乐,你干嘛呢啊?”

    “我…;…;我就是随便瞧瞧,省得有危险…;”我不好意思地说,月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略显不快的撅了撅嘴然后说:“放心吧,今天不会有人跟着我了,就算有他们也只能远远看着不会出来!”

    “真的?”我有些不太相信,她哼了一声说:“骗你干嘛,我跟我哥说了,他叫所有人都不许再干涉我的生活!”

    “你哥?哪个哥啊?”我忍不住又问,月儿颇为自豪地说:“就是我哥呗,你不认识!”

    天知道这个丫头有多少哥哥,那些哥哥又都是干嘛的,不过看样子她所以非虚,我才多少放下了心来。

    火机兴致勃勃地邀请三个女生上了“车”,然后带着我们去到一家小烧烤店吃饭,看来修了一夜网吧电脑的他并没有死心,仍然对双胞胎姐妹大献殷勤,无时无刻不忘记装帅,弄得我在一旁都觉得尴尬。

    饭吃到一半,之前跟我还有些闹别扭月儿忽然主动给我倒了杯酒,然后很诚恳地说:“何乐,你昨天受苦了,我给你赔罪,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一个小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哪怕心里再委屈再不忿,也不可能再继续斤斤计较,更何况我也没有计较的资本,倒不如就豪爽些,也给人家留给好印象,想罢我痛快地把酒喝了下去,并表示这件事儿过去了,她也不用再提了。

    这让月儿感到很高兴,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吃完饭火机还打算请她们去唱歌,可三个女生不约而同地拒绝了他,这让火机好不失望,为白请了一顿烧烤而懊恼不已起来。

    临别时,月儿却把我叫到一边恳请道:“何乐,我想请你明天帮我个忙。”

    “什么事儿你说!”

    月儿见我这么痛快就答应了,立马一脸喜出望外的从书包里掏出封信,然后对我说:“我托你替我接一个人,到时候你把这个交给他,他看信就明白了。”

    我接过信封看了眼说:“哦,好!什么人啊,去哪儿接?”

    “明天下午三点,市第二看守所,你在门外等着就行了,我提前会给那人打电话的,晚上我再联系你,这之前还要耽误你些时间陪他一阵儿。”月儿很利落地对我安排道,而我不禁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要我去看守所接什么人。

    见我一副疑惑的神情,她解释道:“是我一个哥哥,他明天出来,可是我不太方便过去,所以就想让你帮忙,你不会不愿意吧?”

    “不会、不会…;”我挤出个笑容摇摇头,实在不知道她这些哥哥都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但既然都答应了我真不好意思反悔,只能硬着头皮承诺了下来。

    “你真好!”见事情很顺利的交代了出去,她高兴地跳起来抱了我一下,这一举动不但让火机一脸嫉妒,我也脸颊发烫,只知道摆手说着没什么。

    转过天的下午,我遵守承诺租了台车带着月儿的信去了第二看守所,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忧心忡忡地站在大铁门外,看向拉着铁丝网的围墙,不禁又勾起了一些不堪的回忆,对我来说墙那边儿根本就是人间地狱。

    这时,那扇漆黑的大铁门上的小门被打开了,一个身着泛黄白衬衫,外套随意搭在肩上神情颓废漠然的男青年缓缓走了出来,在四下观瞧一番后他注意到了我,迈步朝着还在发怔的我走来。

第三十二章:一个小丑

    途中,陈觉在一间铺子里买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并且把帽檐刻意压低,同时他还穿上了一整天都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很可能会在人群之中辨认不出他了,而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举动更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陈觉已经进入了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各色商家、买家更是遍布四周,看样子此处生意还不错。

    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低头走在拥挤人群里的陈觉,刚要费力地挤过去,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我连忙转身佯装看货生怕被他发现会迁怒于我,等我再回身看去时,发现他已经走进了一家门市。

    而他迈步进去之前的那种气势,让我马上就联想起白天他在旧货市场要账时的场面,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要去杀人,我或许都不一定会不相信。

    心里想着,我急忙给月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猜测告诉了她,电话里她也异常焦急,只是要我继续守在外头盯住,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距离那家门市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断朝里面眺望着,但暂时还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妈的,陈觉可真够装b的,居然撅我们面子!”

    “就是,老子跟他是看得起他,他还不识抬举!”

    “其实想想,跟咱们大哥也不错嘛,毕竟连黄台村长都要给咱大哥面子!”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路边摊求陈觉收作小弟的几个小子,而且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后也径直走向了陈觉进的那间门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不光是因为这几个小子被陈觉拒绝后明显起了怨念,更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认出伪装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陈觉,如果陈觉真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儿,那也许就要被他们坏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几个小子进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撞碎玻璃里飞出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我就看见陈觉迅速跟了出去,而那几个小子也各种拿着家伙什紧随其后,看样子是要去保护刚才那个飞出来的人。

    那几个小子确实还挺有胆量,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去挡陈觉,但很快就被陈觉接连撂倒在地,可正因为他们的插手,使地上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爬起来,并踉踉跄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打退了最后一个小子后,陈觉见目标要逃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大喝一声“躲开”后飞身跃过一排摊位从另一条路迅速截击,因为他们的冲突建材市场里乱作一团,我勉强才通过人群远远在后头追着。

    还没等陈觉追上前面那人,我就看见一伙儿人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并且很凶地喊着要所有人把路让开,而刚才那几个小子也在其中,看来是他们的人闻讯赶来救援了,可仍然对目标紧追不舍的陈觉对此似乎还毫无察觉。

    这下我更慌了,只好尽可能快点在那伙儿人前面跑,一心想快些追上陈觉好提醒他救兵到了,可我一个人开路的速度怎么比得上一帮气势汹汹连喊带骂的流氓,眼看陈觉飞扑出去将前面那人按到并纠缠在一起,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将旁边一个摊位拽倒在路当中,然后不顾摊主的痛骂扯嗓子吼道:“觉哥,来人了,快跑!”

    刚把对手压住的陈觉听见有人喊他马上一愣,等发现是我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伙儿人正越来越近,也正在他愣神之时,地上那人靠着强烈的求生**用力把陈觉推开,又连滚带爬地朝市场外逃去。

    而我刚才的举动虽然暂缓了那帮人的前进,却也暴露了自己,这下他们把我和陈觉都当成了目标,可陈觉起身后理都没理我,竟然又一路追了下去,我差点儿被他急得背过气去,有些后悔为了履行对月儿的承诺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又拽垮了几个摊子,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地痞和摊主在追我,我才好不容易也跑出了建材市场,趁那些人还没追上来急忙寻找陈觉,向前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之前那个男人正仰面倒在马路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可追他的陈觉却没法靠近,因为他的去路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好像堵墙纹丝不动地将陈觉追打的人挡在后面,而陈觉也没有出手,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等我追近后,终于看清,拦路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且英气飒爽的年轻人,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觉,而紧握双拳的陈觉则气喘吁吁地说:“给我让开,我要把事儿做完!”

    对面那人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陈觉见状咬着牙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人没有表示,只是缓缓地开口道:“走吧。”

    “我这是为了柏航,他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柏航很可能选不上村长!”陈觉十分不甘心地说着,可这人摆明了不想让陈觉再碰身后的那个人,无论陈觉怎么说就是不退后。

    这时市场里那帮人也已经出现在了远处,我急忙向陈觉示意了下,陈觉回头看了眼,然后对那人说:“胡俊,咱俩好像快有七八年没动过手了吧,上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你可别逼我!”

    “你马上走。”这个叫胡俊的白面男青年依然用比常人慢半拍的节奏说着话,陈觉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就打了过去,可让我惊讶的是,陈觉那沾上就倒的拳头竟被这人牢牢握住了,而他另一只要挥过去的手臂也被陈觉及时挡住。

    只不过之前追了那么远,陈觉在气力上已经明显不如对方了,他刚一露出疲态往回收力,肚子就被胡俊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随即在他疼得弯下腰之时,胡俊照着他后脖颈就是一下,扑通一声,身手高强的陈觉竟趴在了地上。

    如果说,陈浩然是打手、陈觉是高手的话,那这个白面男青年就应该是杀手了吧,虽说陈觉在体力上吃了很大的亏,可是能够几招就放倒陈觉的人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心里想着我忍不住旁边躲了两步,他则歪着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将陈觉一下扛在了肩膀上。

    他刚把陈觉扛起来,那帮人也追到了,看见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时没敢上前,而他则活动了几下脖子又慢慢地喊出了“都滚开”三个字,那帮人中似乎有人认识他,不但自己向后退去还拉住了其他尚不明所以的人。

    “大俊儿,你把他留下,敢tm动我,我要亲手废了他!”那个被陈觉追打的男人总算爬了起来,边咬牙切齿地喊着边伸手要拉陈觉,可他手还没到整个人就被胡俊一脚踹了出去,这下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后,一个面黄肌瘦有些猥琐的男青年怪笑着招呼道:“大俊儿,上车走啦!”

    同时我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月儿,她一脸忧虑地注视着车外面的陈觉和我,并迫不及待地要我也一起快些上车,众目睽睽之下,将此地几乎闹了个底翻天的我和陈觉就这么跟着胡俊上了车,并且毫无阻拦地离开了黄台村。

    见车上的陈觉还半昏迷着,月儿焦急地呼唤了好几声,然后无助地看着我,但这时胡俊却一字一顿道:“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第三十三章:一条生路

    时候已经不早了,经过和韩苏一番对话后,情绪明显变得低落起来的陈觉带着我又去了附近一个路边烧烤摊,在这里他要了几瓶啤酒,亲手给我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就闷头喝了起来,我还没见过有人这么邀别人陪喝酒的。

    “刚才那个是你老婆啊?”几杯酒下肚我胆子也大了些,陈觉只是嗯了声,看样子并不愿意跟我这么个萍水相逢的人谈太多自己的事情,但他骨子里透出的那股孤独感却在潜移默化地感染着我。

    还在喝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几个十来岁的少年,在旁边站下交头接耳了以后,他们个个一副又敬又惧地神情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我疑惑地看过去,还没等弄清他们要干什么,其中一个小子就冲陈觉恭敬地问候道:“你是陈觉大哥吧?”

    陈觉只是用余光瞧了瞧,也没有答言仍然继续喝着酒,这时那小子又说:“陈觉大哥,咱们从小就听说过您的大名,当初也有幸见过您两次,您能不能收咱们做小弟,让咱们几个跟您混啊?”

    原来是慕名前来投靠的,看来这个陈觉在社会上名号也不下,否则这些小子不可能几近将他视为偶像对待,对于能够跟随陈觉更是心驰神往。

    可陈觉好像并不买账,继续瞧都不瞧地说:“我不收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早点回家省得耽误上学!”

    “陈觉大哥,咱们早就不念了,现在都在外头混呢!”这几个小子并不死心,陈觉一听皱起眉头说:“既然你们也算是道上的了,你们还来跟我干嘛,这不是胡闹么!”

    “虽然咱们有大哥,可我更希望跟着您,这样才能有大前途!”一个小子兴冲冲地说道,觉得这样能讨陈觉的欢心,可陈觉把脸一沉:“懂什么是义气吗?懂什么叫规矩吗?就你们这样也配自称出来混的,真给我们丢脸!”

    此话一出,几个小子面面相觑,好像不太明白为什么陈觉会动怒,正这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艹,哪来儿的小b崽子,都给我滚蛋!”

    挺这声音有些耳熟,转头看去,只见穿着整洁的胡柏航迈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是仍然是陈泽、李岩两个人,不远处还有两辆商务面包车停在那儿等候。

    陈泽和李岩把那几个小子撵走后,胡柏航紧锁眉头看了下周围有些脏乱的环境,在掏出手绢擦了擦椅子和桌面后才勉强坐下,陈觉对此则微微一笑,但这笑容却是自从我见到他以来最为发自内心的笑意。

    “月儿告诉我你在这儿。”胡柏航面带喜悦,说着还将一盒烟扔到陈觉面前“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多事儿都不方便,所以不好去那儿接你。”

    “了解!”

    “你个装b犯!”胡柏航苦笑了下然后仔细打量着面前的陈觉,好一会儿才转头看向我说:“月儿说让你陪好我兄弟,你tm就带他在道边儿吃烤串呗,是没钱还是咋地啊,我可以给你报销嘛!”

    我不知道该怎么作答,陈觉摆摆手道:“二航,别逗他了,这样挺好的,起码比里面强不知道多少倍!来,一年没见了,咱喝一杯!”

    我立刻很有眼力见地帮他二人倒上了酒,胡柏航这才稍显满意地瞧瞧我,然后用戏谑的口吻对陈觉说:“艹,你不知道吧,月儿这小丫头片子跟这小子…;…;咳,别说了,真tm有意思!”

    “是嘛,没听他说啊!不过,月儿也不小了,这种事儿就由着她自己吧。”陈觉倒是没有胡柏航和陈浩然那么激烈的反应,随即两人相视一笑喝光了杯里的酒。

    看得出俩人关系匪浅,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俩之间话并不是很多,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全然没有要一叙离别之情的样子,就好像彼此都已经习惯这样了。

    最后,还是陈觉暂时放下酒杯沉声问:“他知道我今天回来吗?”

    “嗯。”胡柏航点点头又推了两下眼镜说“就是他告诉月儿的,不过,我也有阵子没见他了,而且除了月儿几乎没人能联系到他,我也不知道他现在都在搞什么…;”

    “他有他该做的事儿要做,不用去管他,从小他就这样。”陈觉若有所思地说,胡柏航闻听却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说:“可我现在正需要他帮忙,他躲起来不见人算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了,你出什么事儿了?”陈觉赶忙关切地问,胡柏航烦躁地把眼镜摘下来扔到桌子没有正面回答,可陈觉不肯罢休,还把椅子挪到胡柏航近前,抬手把胡柏航的头搂了过去低声说:“自己兄弟,有什么事儿就说出来,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这事儿不太简单,说了你也未必能帮上,可我又找不着他,我都tm闹心死了!”胡柏航懊恼地说着,为人冷漠的陈觉竟安慰起他道:“说出来我听听,就算真帮不上也能和你一块想想主意不是,再不济咱俩一块去找他呗!”

    胡柏航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要选村长了嘛,可毕竟咱们以前都不是干净底子,现在…;”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看向还在一旁伺候酒局的我,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退到了陈泽和李岩身旁,让陈觉和胡柏航单独说起悄悄话。

    远远看去,俩人说了好一会儿,期间好像还有过两次争论,最后陈觉站起来拍拍胡柏航的肩膀似乎是让他放宽心,同时我隐约听到陈觉沉声说道:“你就等着选村长吧,其他的事儿不用担心!”

    听到这话,胡柏航也难掩感激之情站起来紧紧搂住了陈觉,之后陈觉将剩下那一万多块钱拿到胡柏航面前说:“这是我去年没收完的账,现在交给你了,其余几笔我也会全都收回来的!”

    “艹,这钱你自己留着吧,用不着老是这么较真。”胡柏航见状忙说,可陈觉坚决地摇摇头说:“我那份已经拿出去了,这是大家的钱,我怎么能私自留下,你要觉得不好,那你把这顿酒买了,这样行吧!”

    “没有你哪有现在的大家!”胡柏航情绪有些激动起来,可又执拗不过只能照做,而在他结单的时候陈觉已经离开了路边摊向远处走去。

    我见状边跟过去边给月儿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得知胡柏航和陈觉见了面的月儿还挺欣慰和高兴,并感谢我陪了陈觉这么长时间,就在她表示明天会请我吃饭以表谢意后,我却忍不住把刚才陈觉和胡柏航见面后窃窃私语的情况告诉了她。

    起初月儿没有感到不妥,但我却谨慎地提醒道:“我看觉哥不太对,所以一直在后头跟着,他现在好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会不会跟航少和他说的什么事儿有关系啊…;”

    听到我这么说月儿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想了一会儿她才恳请道:“何乐,你还得帮我一次,你千万跟住觉哥哥,看他到底要去哪儿,然后马上通知我,我也觉得事情不太对,谢谢你了!”

    “放心吧!”我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挂断电话后就远远跟随陈觉来到了附近一处城乡部,离老远我就看见十字路口大屏幕上“黄台村欢迎您”的字幕在闪闪发光,虽然是农村,但这地方的繁华、富裕程度却相当高,也难怪那个胡柏航会如此看重一个在许多人眼中不过芝麻大的村长职位。

    不知道陈觉毫无缘由地来这儿干什么,心里想着,我用短信告知了月儿大概位置后就继续跟踪他往里走去…;…;

第三十四章:一份新工作

    “何乐,你来给大家解释解释吧!”队长果然转向我厉声说道,此话一出,周围其他人也全都向我看来,就连面沉似水的陈经理也皱了皱眉,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目光瞧着我,感觉上他似乎并不太高兴我又卷入了这件事当中。

    “你说他看见偷袭我的人了?”李梦阳将信将疑地指着我问队长,队长很肯定点了点头,李梦阳身旁沙发上的方蕾蕾此时脸色也有些发白,极为担忧地看向我,可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起身试图扶李梦阳坐下。

    可李梦阳却推开方蕾蕾,几步来到我面前,极力压住火气说:“咱也算是朋友吧,这事儿你能不能给我说明白了?”

    “何乐,你是不是因为过去和李鬼子有误会,所以故意知情不报,或者说袭击李公子那人根本跟你就是一块的?”队长时刻不忘落井下石,而我在和方蕾蕾对视了一下后,咬紧牙关用力摇摇头,决定放手博上一博。

    见我始终没吐露真相,李梦阳明显有些耐不住性子了,队长见状又说:“他不说没事儿,我找另一个当时在场的人出来,看看他还嘴硬不!”

    说罢,他径直走到门外招呼了一声,不一会儿在他的催促下,我就看见许长龙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实当队长要我出来说出实情时,我就大致猜到很可能是他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队长。

    日防夜防,结果我还是没能防住自己身边的人,想到这我心中不禁长叹,看来我非但没能搞掉队长,自己还反受其害,不知道现在我说实话还来不来得及逃过眼前这一劫。

    心里想着,我默默地看向许长龙,只等着看他如何出卖我,早就等不及要让我难堪的队长此时急声说:“你倒是说话啊!”

    “啊,说啥?”许长龙一副无知的模样问道,队长见状非常急躁的高声说:“跟李公子把你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说说昨天你和你们队长巡逻时候看见的情况!”

    “哦…;”一向机灵的许长龙今天一反常态,让人看着感觉既迟钝又木讷,还有些结巴地说“昨晚儿我和何队长一起巡逻,先从门岗出发,再到一号教学楼,再到体育馆,然后…;”

    “行啦,行啦,谁tm听你汇报工作,就说你们看见什么人了?”李梦阳怒道,许长龙一听满脸惊慌地看向队长,队长急得直跺脚道:“你瞅我干啥,倒是说啊!”

    “看见两个搞对象的,还看见几个下自习的女生,长得都挺漂亮,另外还有…;”许长龙絮絮叨叨起来,别说李梦阳,陈经理都点上一支烟有些不耐烦地看向窗外,队长更是气得脸通红,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

    “你tm的在这耍什么怪!”气急败坏之下,队长扬手给了许长龙一脑盖,许长龙疼得直咧嘴,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说:“队长,你到底想让我说啥,你直接告诉我,我全都照你的说!”

    “我让你…;”队长还要说话,李梦阳大吼了声“够了!”,重重将许长龙推开,转身指着队长鼻子就是一顿臭骂,队长还想解释两句,这时就听方蕾蕾幽幽开口道:“还说什么,这不都明摆着呢,无非是想借个由头整自己看不惯的人,找了个最孬的小保安来编谎话,可小保安谁也不敢得罪,搞得现在里外不是人!胆儿可不小,居然利用我老公来成全自己的小心思!”

    方蕾蕾的联想力和随机应变着实让我钦佩,也难怪她能在李梦阳这种人身边这么久,搞不好队长还真要死在她这张嘴上了,我渐渐开始庆幸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盟友,索性趁热打铁看了看李梦阳和陈经理后说:“昨天确实是我带着小龙巡逻,并且后来碰上了被偷袭的李公子,可就像小龙说的,一路上我们碰见不少人,我总不能一个一个都当成偷袭李公子的人拿出来诬陷吧!”

    说罢,我又转向队长说:“队长,我知道,从我一开始来这儿你就看不上我,后来我侥幸受到陈经理提拔,你更是瞧我不顺眼,可我敢发誓,我一直在心里都把你当成老大哥,从来不敢有跟你争什么的想法!如果你真这么容不下我,那好办,我走就是了!”

    听过我这一番表述,队长整个人都傻了,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候陈经理终于声音低沉地开口道:“老钱,你摆这出戏是不是拿大家当傻子呢,你以为你很聪明是不是?”

    听到陈经理的话,我微微一怔,似乎觉得他明着说队长,暗着却更像是在点我,莫非他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这可不太好办了,还在担心着,陈经理已经起身走了出来,到李梦阳身边后笑了笑说:“梦阳,让你看笑话了,是我没管好手下人。”

    “确实该好好管管了!”李梦阳恶狠狠地瞪了队长一下“怎么说这也是大学,保安队队长再不济也管些事儿,别随便弄个狗东西来糊弄!”

    “这样的人管安保,我是真怕啊!”方蕾蕾一脸担忧地说,而这好像让李梦阳无意间又想起了那次小树林里的事,干脆板起脸来继续对陈浩然说:“浩然,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我说多了不好!”

    “放心,我明白!”陈经理肯定地点点头,然后有些无奈地冲队长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钱老哥,事情闹成这样,就算你是我的前辈,我也不好徇私了,我看你不如换个地方吧,我会跟我叔说的。”

    “陈经理,你别啊,我可是从十几岁就跟你叔在外头卖命,如今岁数大了只想有个安稳的营生,这次我是被小崽子给耍了,你应该…;”队长苦苦央求,但陈经理却十分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声音平静的说:“是该给年轻人机会了,你就听我安排吧!”

    “行,陈浩然,你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你敢动我,我去找你叔说道说道!”队长再也忍不住翻了脸,陈经理的脸色也随之暗下来,但还是很淡定地说:“钱老哥,今天你就算找到天王老子也没用,别动不动就讲当年,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你早过时了!”

    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的队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像仍然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就被抛弃了,而陈经理“你早过时了”几个字不但像一盆凉水浇在他头上,也令我领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因为我知道队长曾经对陈经理他们绝对是有过些贡献的。

    “梦阳,你放心,这件事儿我一定会让人尽快调查,不过希望你别逼得太紧,就当给我个面子。”陈经理不再理会队长跟李梦阳心平气和地商量起来,李梦阳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想什么。

    这时候,那个李杰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似乎已经看见了全部经过,笑着跟众人打过招呼后来到李梦阳身边建议道:“梦阳,浩然可从来不会说软话,咱们做兄弟的是不是应该互相给面子啊…;”

    “这…;”李梦阳又思索再三,终于采纳了李杰的话,难得地露出笑容道:“浩然,你tm跟我太见外了,行,这事儿暂时缓缓,啥时候抓住啥时候算,你看行吧!”

    说完,李梦阳就带着方蕾蕾还有李杰一帮人离开了,陈经理也打发众人离开,但惟独留下了我。

    等赵助理关上门之后,陈经理把烟扔给我一支,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我今天才发现,这地方的聪明人也不少啊。”

    “哦?”我疑惑地看着他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他见状又点了支烟才缓缓说道:“方蕾蕾、那个小保安、还有后来的李杰,这都是聪明人!当然,你是最聪明的那个…;”

第三十五章:一帮小痞子

    我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陈经理已经昂首挺胸地走远了,那个卖切糕的年轻人则点头哈腰地对我表示着感谢,还掏出盒烟不由分说就塞进我兜里,摸着这多半盒烟,我有那么一瞬间还有些犹豫这算不算是在受贿,但随即我淡然一笑,要他尽快联系摊主后就返回了宿舍。

    沾陈经理的光,我也算稍微扬眉吐气了一次,望着挂在窗外的保安服,我又回想起当时那令人激动的场面,心绪难平之余,我抽了近一年来第一口烟,同时我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那样,难道我就注定要一在这个世上扮演弱者的角色,陈经理似乎正在影响着我对生活对社会还有自己的看法。

    好几天都没去听课的我,在恢复了些信心后终于又坐到了教室的角落里,正极为吃力地听课做笔记之时,一个人影从远处一排座位猫着腰来到我旁边坐了下来,我定睛一看竟是那个卖切糕的小子,莫非他也是学校的学生?

    他嘿嘿笑着打了个招呼,刚好瞥见我胸前的旁听证便小声问:“哥,你是旁听生啊?”

    “嗯…;”我下意识地挡了下证件,但他不以为意,还挺客气地说:“昨天谢谢你了,当时可给我吓坏了,还以为我也要挨揍呢!话说,那人是你大哥吧?”

    “他是我们的领导,陈经理。”我解释道,他却一摆手说:“哥呀,别当我是学生就什么都不明白,我知道,那人叫陈浩然,是全市都有号的人物,别看跟你我没差两岁,可就连道上不少老痞子都不敢惹他,这么个狠人昨天我算是亲眼见识了!”

    “我比你见识的早…;”我嘀咕道,他则拍了我一下说:“哥,出去抽根烟,这里实在太闷了!”

    听课听得头昏脑胀的其实早坐不住了,被他这么一怂恿也就没有拒绝,于是便和他偷偷溜出教室进了男厕所。

    “您怎么称呼啊?”

    “何乐。”

    “那我以后叫你乐哥啦!”这小子郑重其事地说道“自我介绍下,我大名吴成,道上兄弟都叫我火鸡!”

    我正奇怪他为什么会有这么怪的绰号时,刚将烟叼在嘴上的他就边冲我比划边说:“火机,借一下!”

    后来听他解释我才知道,这小子有个怪毛病就是常常抽烟不带火,总要管别人借打火机,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外号,而且我发现这个火机张嘴闭嘴都爱以社会人自居,可我觉得他不过就是我们大部分男生在初中、高中调皮捣蛋年纪时的程度而已。

    “你是在校学生吧,怎么还在外头摆摊呢?”我好奇地问,火机用中指和食指夹着烟抽了口后颇为自豪地说:“我是勤工俭学啊,只不过不像他们每天在学校干干杂活挣那么块八毛的,我有自己的生意网,我可不想把时光都浪费在这鬼地方,像你们这样早早就挣钱多好!”

    我不禁苦笑,他哪能体会到我有多么羡慕他们这些大学生,越说越起劲的火机还向我推销起生意道:“乐哥,有什么需要的没,小到衣服鞋袜,大到电话电脑,也别管办卡办证还是替课替考,我全都有门路,咱是熟人绝对最低价!”

    我无奈地摆手示意并不需要,他不但没死心反而凑近小声说:“这些你用不着,那艺术系的女学生有兴趣没,保证价格公道、服务一流,我现在就能打电话联系!”

    见他真煞有介事地把手机掏了出来,我脸一红连声说着有机会再说赶紧拦住他,他这才作罢,可片刻之后他变得正经起来说:“不过,乐哥,我觉着这个东西你应该需要…;”

    说着,火机拉开斜挎的背包,掏出把一尺来长的折叠刀拿到我眼前,见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他神秘兮兮地解释道:“乐哥,别怪兄弟没提醒你,这阵子你还得当心,毕竟你们干的是砸人饭碗的活儿…;…;当然了,我不是说你们不对啊,你们也是没办法,但那些利益受损的人可不会像我这么理解你们,我已经听说有人要对你们保安下手了!”

    “不会吧!”被他一说我也有点儿紧张了,但还是说“你不也说了,咱们陈经理是个人物,他们还敢找他报仇不成?”

    “咳,乐哥,你不会不明白吧?陈浩然他们不敢直接动,可你们这些底下的保安他们未必不敢动吧,更何况这次你们惹地不光是这群小商小贩,你以为他们平时那‘管理费”是白交的?”火机说的有鼻子有眼,况且他也是摆摊的对那头的消息自然更清楚,这让我不得不也有几分相信起来。

    “这个你揣着,算我送你的,以后有啥生意的话可要多关照我啊,乐哥!”火机继续说着并将折叠刀塞到我手中,不得不说,他一口一个乐哥的叫着还让我挺受用,为了顾及面子也为自身安全考虑,我最终又一次收下了他的东西,但愿我永远也不会用到这东西。

    一直到隔天上班,我都不停回想着火机透给我的消息,越琢磨越觉得危险,出于为大家安全着想,我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主动找到了队长,向他询问能不能联系上陈经理。

    听我要找陈经理,队长斜楞着我没好气地说:“找陈经理干啥,想跟人家套近乎啊,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心眼儿!告诉你,别以为得个破奖又和经理说了两句话,就是先进典型了,领导就会把你当盘菜,别忘了你还是在我手底下,少想那些没用的事儿!”

    本想好心提醒却被抢白了一顿,气恼之下我就没再多言,这也是我自打工作以来,第一次将个人感受放在了首位,我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没事儿,谁有危险都跟我没多大关系,要是队长出事儿说不定我还会挺高兴!

    好在一直到下班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我看着放在更衣箱里的那把折叠刀,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过虑了,想罢我将它揣进口袋,寻思着下次再见到火机就把刀还给他,毕竟对于曾差点儿有牢狱之灾的我来说,这东西并不太吉利。

    刚走出保卫处,我惊奇地发现沐沐竟然正站在门口,我几乎忘了上次见面发生的事儿,跨着大步就走了过去,而沐沐也送给了我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也让我不禁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兴奋之下连打招呼都结巴起来。

    “看样子,你心情应该是好些了吧,我之前还担心呢…;”沿着校园的石板路沐沐跟我边走边说,我满怀感激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应道:“谁让我就是干这个的,已经习惯了,那天真是对不起,我不应该跟你发火的…;”

    “我理解。”沐沐毫不计较地说“虽然当时我也有点儿不好受,可毕竟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情不好很正常呀!对了,何乐,你想没想过不干这工作了?”

    “为什么?你也觉着我这工作丢人?”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又敏感起来,她连忙摇头道:“当然不是,只要不干坏事,靠自己的本事赚钱有什么丢人的!我只是觉得,这工作太影响你的学业了,你想啊,你一上白班没法上课,上夜班也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这么下去你期末非得挂科不可。”

    听她这么说,我忍不住在想,难道直到现在她都从没怀疑过我的身份,究竟是她太单纯,还是她一直都相信我呢?我开始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坦白我只是个旁听生的事实。

    可挣扎了好久我也没有勇气开口,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道:“对了,我记着欠你的那顿饭还没还呢,本来上次就该请你,可哪成想出了那么档子事儿…;”

第三十六章:一次反抗

    那年还没满二十岁的我离开家来到了现在这座城市,那时的我既没学历又没背景更无一技之长,几经周折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个在大学当保安的工作,也是在这里,我开启了一段与众不同的全新生活,并遇见了令我铭记终生的她…;…;

    记得初遇她的那一晚,我正在学校园区里进行巡查,这是初来乍到的我第一次独自夜间巡逻,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儿紧张和不安,生怕会出现什么差池。

    好在走了好一会儿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时我忽然想起来上岗前队长和老队员的吩咐,赶紧拿起对讲郑重其事地汇报道:“巡逻岗报告,一号到三号教学楼一切正常!”

    “怎么这么久才汇报!”很快对讲机里队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去图书馆附近看看,给我认真查仔细喽!”

    “收到!”虽然我不知道图书馆那边儿发生了什么,可为了在领导面前表现的积极点儿,那自然是不敢怠慢。

    放下对讲,我一路小跑地奔向图书馆,开始认真仔细巡视了起来,放心下来后我就准备再照例向队长汇报,可恰巧也是在这个时候,我似乎听见馆楼后隐隐传来了异常的声音,这让我立马警觉了起来。

    侧耳倾听,那分明是一个女人在痛苦的低泣和求饶,尽管我心里也有些发虚,可一想到自己职责所在,即便有危险也不能轻易退缩,索性鼓起勇气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老子弄死你…;”走近一些后,那女人颤抖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什么人,别动!”来到事发地点我大喝一声,同时手中的强光手电也径直了过去,可接下来眼前的一幕却彻底把我吓呆。

    只见漆黑的角落里一辆敞篷跑,车上一对青年男女正在“车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说这也是堂堂的高等学府,竟还会发生这种事儿,虽然我早听说现在的大学生比较开放,可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这对野鸳鸯自然也被我吓了一跳,女的惊叫一声差点儿从车上掉出去,男的急忙将她按进座位,然后边起身提裤子边吼道:“谁啊,找死是不,还tm在那儿照,我m的!”

    初入社会,各种经验都还很浅的我哪见过这种阵势,长大嘴巴瞪着眼睛好一会儿都没动,感觉似乎倒比这对小情人还尴尬,恰巧这时手里的手电也凑起了热闹,可能是电量不足的原因,竟冲着车上的男女闪烁了起来。

    “你tm故意玩我是不是!”男的彻底火了,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手电放到背后,可为时已晚,那男的已经下了车而且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根棒球棍,走近之后不由分说就朝我挥了过来,尽管我极力躲闪和抵挡,可还是挨了好几下,帽子也被打落在地。

    “哥们儿,有话好说,我不是故意的…;”尽管挨了打又被刚才的场面惊着了,可我心里明白,就凭这小子一身光鲜亮丽的穿着,还有浑身上下难以掩盖的浓重优越感、以及几乎没哪个学生会开的敞篷跑车,我也能大概推测出这小子家里的背景不浅,因此我也只能试图跟他解释,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回应。

    可被我搅了好事儿的这小子根本不理会,反而还怒骂道:“谁跟你个sb是哥们儿,知道老子是谁不,你个看门狗不长眼睛是不是,拿个破手电你瞎照什么,给我助兴呢啊!”

    车里那个女孩儿此时也稳住了神,但她不但没劝阻自己的男朋友,反而还尖声怂恿道:“打这个臭不要脸的,让他再偷看!”

    正在我被这个公子哥追打得无处可逃之时,又有几个女学生赶了过来,看样子是在图书馆里听到吵闹特意出来观瞧的,不知道她们待会儿是不是要拍下这场面,等我被打趴下后发去网上来谴责和声讨这种暴力行为呢。

    “方蕾蕾,你怎么在这儿,我们还等你呢,这怎么回事儿?”几个女生一过来就问,原来都是认识的,那个叫方蕾蕾的女生见同学来了,整理了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然后佯装若无其事的说:“没事儿,就是碰见个讨人嫌的臭保安,我老公教训教训他!”

    “跪下,给我认错!”那小子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正被他死死抓住无法挣脱的我一听这话立马就愣了,见我没反应,他抡圆又是一记耳光喊道:“装tm什么傻,让你跪下没听见啊,信不信老子明天就告诉学校让你滚蛋,告诉你,连这图书馆都是我爹掏钱盖的,这学校就跟我家开的没两样!”

    “跟他说这些干嘛,看他那傻样知道什么!”那个方蕾蕾不屑的说,任凭几个同学怎么解劝似乎都不肯善罢甘休,临了还不解恨的说“老公,他要是不跪,你马上就给管理处打电话,把这个不要脸的二百五从学校撵出去!”

    本来还想反驳的我现在彻底怂了,尽管牙咬得嘎吱作响,可以想到饭碗很可能会难保,牙就算咬碎了我也只能往肚子咽,除了这份工作根本毫无出路的我强忍着内心巨大的屈辱,我默默地松开了棒球棍,双膝缓缓地弯曲了下去…;

    “b样,跟狗似的!”那小子骂了句,那个方蕾蕾也冷哼了下,然后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对那几个女生说:“回去告诉宿管老师我有病住院了,千万别说漏啊!”

    茫然地看着车尾灯越来越远,点点星光好像闪亮的泪珠,映射着我的无助与卑微,飒飒风声也好像是狂妄的嘲笑,告诉我这世界有多么的残酷和不公平,差不多的年纪,他可以肆意地欺辱我,而我为了生存只能默默承受下来。

    忽然,一双明亮的眼睛与我黯然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我怔了下但很快就强迫自己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尽力躲避着那双眼睛,尽管我能感到那双眼睛并没有任何的恶意,可我仅剩的那点儿自尊很敏感地将这当成怜悯,这绝不是我现在所需要的。

    我默默弯下腰拍打裤子上的尘土,可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就好像有东西塞住胸口无论如何都下不去,鼻子更一个劲儿发酸,被打的痛与内心的痛楚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你流血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抬头看去,刚才那双眼睛竟已经来到面前,我不得不承认,那双眼睛似乎有某种说不出的魔力,仿佛能融化最坚固的冰雪,能治愈任何的伤痛,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让我产生了看见阳光的错觉。

    在我发呆之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又将一条丝巾递了过来并指了指我的额头,然后轻声说:“他们欺负人,是他们不对,我替他们给你道歉…;”

    “啊…;”大脑短路的我竟忘记了谢绝她的善意,只是怔怔地借过丝巾,然后看着她将不远处地上的帽子拾起并拿给我,虽然动作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可在我眼里这却已经是最美丽的画卷了。

    “沐沐,咱们快回去啦,要查寝了!””室友招呼道,我这才知道了那双眼睛的主人的名字,在记住这名字的同时也将那双眼睛牢牢刻在了心里…;…;

    回到保安室,屋里的队长和几个老队员好像早早就在等着我了,见我回来,一个个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队长还批评我行动拖沓、工作不认真,而当我向他解释遇到的事情后,他居然怪我不会随机应变,明明是我受了天大的委屈啊,真是日了狗了!

    第二天早晨,我满心酸楚地坐在在员工宿舍回想着昨晚受到的屈辱时,同屋的张哥来到我近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张哥是个老保安,而且跟其他同事比起来人也比较好,见屋里没有其他人他低声对我说:“让人耍了吧?在这学校都知道那小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不干正事,咱保安谁不知道他就好在学校里头办事儿,队长他们是故意让你往枪口上撞呢!这帮玩意儿就爱欺负你这种新来的,想开点儿,你啊别往心里去!”

    听到张哥的话,我真恨不得马上辞职走人,可想到自己现在无比需要这份工作,也只能忍气吞声下来,毕竟苦都是人吃的,委屈也是人受的,而且昨晚那个叫沐沐的女生所做的一切,无形中让我对生活多少还增添了几分信心,至少她让我知道这世界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带着这份小小安慰,我浅浅地睡下了,中午又在闹钟声中匆匆起身,从储物柜里拿着书本直奔校区而去,一直到站在了三号教学楼门前,我才不自然地将旁听证挂在脖子上,尽量不看任何人向教室走去

    我之所以甘受侮辱与作弄,正是为了它这张小小的旁听证,旁听生、保安,这就是我扮演的角色,这两个角色注定我无论在校园还是社会都要低人一等,哪怕我也一样有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

第三十七章:一顿拳头

    途中,陈觉在一间铺子里买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并且把帽檐刻意压低,同时他还穿上了一整天都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很可能会在人群之中辨认不出他了,而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举动更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陈觉已经进入了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各色商家、买家更是遍布四周,看样子此处生意还不错。

    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低头走在拥挤人群里的陈觉,刚要费力地挤过去,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我连忙转身佯装看货生怕被他发现会迁怒于我,等我再回身看去时,发现他已经走进了一家门市。

    而他迈步进去之前的那种气势,让我马上就联想起白天他在旧货市场要账时的场面,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要去杀人,我或许都不一定会不相信。

    心里想着,我急忙给月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猜测告诉了她,电话里她也异常焦急,只是要我继续守在外头盯住,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距离那家门市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断朝里面眺望着,但暂时还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妈的,陈觉可真够装b的,居然撅我们面子!”

    “就是,老子跟他是看得起他,他还不识抬举!”

    “其实想想,跟咱们大哥也不错嘛,毕竟连黄台村长都要给咱大哥面子!”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路边摊求陈觉收作小弟的几个小子,而且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后也径直走向了陈觉进的那间门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不光是因为这几个小子被陈觉拒绝后明显起了怨念,更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认出伪装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陈觉,如果陈觉真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儿,那也许就要被他们坏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几个小子进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撞碎玻璃里飞出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我就看见陈觉迅速跟了出去,而那几个小子也各种拿着家伙什紧随其后,看样子是要去保护刚才那个飞出来的人。

    那几个小子确实还挺有胆量,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去挡陈觉,但很快就被陈觉接连撂倒在地,可正因为他们的插手,使地上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爬起来,并踉踉跄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打退了最后一个小子后,陈觉见目标要逃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大喝一声“躲开”后飞身跃过一排摊位从另一条路迅速截击,因为他们的冲突建材市场里乱作一团,我勉强才通过人群远远在后头追着。

    还没等陈觉追上前面那人,我就看见一伙儿人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并且很凶地喊着要所有人把路让开,而刚才那几个小子也在其中,看来是他们的人闻讯赶来救援了,可仍然对目标紧追不舍的陈觉对此似乎还毫无察觉。

    这下我更慌了,只好尽可能快点在那伙儿人前面跑,一心想快些追上陈觉好提醒他救兵到了,可我一个人开路的速度怎么比得上一帮气势汹汹连喊带骂的流氓,眼看陈觉飞扑出去将前面那人按到并纠缠在一起,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将旁边一个摊位拽倒在路当中,然后不顾摊主的痛骂扯嗓子吼道:“觉哥,来人了,快跑!”

    刚把对手压住的陈觉听见有人喊他马上一愣,等发现是我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伙儿人正越来越近,也正在他愣神之时,地上那人靠着强烈的求生**用力把陈觉推开,又连滚带爬地朝市场外逃去。

    而我刚才的举动虽然暂缓了那帮人的前进,却也暴露了自己,这下他们把我和陈觉都当成了目标,可陈觉起身后理都没理我,竟然又一路追了下去,我差点儿被他急得背过气去,有些后悔为了履行对月儿的承诺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又拽垮了几个摊子,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地痞和摊主在追我,我才好不容易也跑出了建材市场,趁那些人还没追上来急忙寻找陈觉,向前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之前那个男人正仰面倒在马路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可追他的陈觉却没法靠近,因为他的去路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好像堵墙纹丝不动地将陈觉追打的人挡在后面,而陈觉也没有出手,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等我追近后,终于看清,拦路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且英气飒爽的年轻人,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觉,而紧握双拳的陈觉则气喘吁吁地说:“给我让开,我要把事儿做完!”

    对面那人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陈觉见状咬着牙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人没有表示,只是缓缓地开口道:“走吧。”

    “我这是为了柏航,他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柏航很可能选不上村长!”陈觉十分不甘心地说着,可这人摆明了不想让陈觉再碰身后的那个人,无论陈觉怎么说就是不退后。

    这时市场里那帮人也已经出现在了远处,我急忙向陈觉示意了下,陈觉回头看了眼,然后对那人说:“胡俊,咱俩好像快有七八年没动过手了吧,上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你可别逼我!”

    “你马上走。”这个叫胡俊的白面男青年依然用比常人慢半拍的节奏说着话,陈觉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就打了过去,可让我惊讶的是,陈觉那沾上就倒的拳头竟被这人牢牢握住了,而他另一只要挥过去的手臂也被陈觉及时挡住。

    只不过之前追了那么远,陈觉在气力上已经明显不如对方了,他刚一露出疲态往回收力,肚子就被胡俊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随即在他疼得弯下腰之时,胡俊照着他后脖颈就是一下,扑通一声,身手高强的陈觉竟趴在了地上。

    如果说,陈浩然是打手、陈觉是高手的话,那这个白面男青年就应该是杀手了吧,虽说陈觉在体力上吃了很大的亏,可是能够几招就放倒陈觉的人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心里想着我忍不住旁边躲了两步,他则歪着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将陈觉一下扛在了肩膀上。

    他刚把陈觉扛起来,那帮人也追到了,看见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时没敢上前,而他则活动了几下脖子又慢慢地喊出了“都滚开”三个字,那帮人中似乎有人认识他,不但自己向后退去还拉住了其他尚不明所以的人。

    “大俊儿,你把他留下,敢tm动我,我要亲手废了他!”那个被陈觉追打的男人总算爬了起来,边咬牙切齿地喊着边伸手要拉陈觉,可他手还没到整个人就被胡俊一脚踹了出去,这下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后,一个面黄肌瘦有些猥琐的男青年怪笑着招呼道:“大俊儿,上车走啦!”

    同时我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月儿,她一脸忧虑地注视着车外面的陈觉和我,并迫不及待地要我也一起快些上车,众目睽睽之下,将此地几乎闹了个底翻天的我和陈觉就这么跟着胡俊上了车,并且毫无阻拦地离开了黄台村。

    见车上的陈觉还半昏迷着,月儿焦急地呼唤了好几声,然后无助地看着我,但这时胡俊却一字一顿道:“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第三十八章:一个新人

    途中,陈觉在一间铺子里买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并且把帽檐刻意压低,同时他还穿上了一整天都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很可能会在人群之中辨认不出他了,而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举动更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陈觉已经进入了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各色商家、买家更是遍布四周,看样子此处生意还不错。

    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低头走在拥挤人群里的陈觉,刚要费力地挤过去,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我连忙转身佯装看货生怕被他发现会迁怒于我,等我再回身看去时,发现他已经走进了一家门市。

    而他迈步进去之前的那种气势,让我马上就联想起白天他在旧货市场要账时的场面,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要去杀人,我或许都不一定会不相信。

    心里想着,我急忙给月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猜测告诉了她,电话里她也异常焦急,只是要我继续守在外头盯住,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距离那家门市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断朝里面眺望着,但暂时还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妈的,陈觉可真够装b的,居然撅我们面子!”

    “就是,老子跟他是看得起他,他还不识抬举!”

    “其实想想,跟咱们大哥也不错嘛,毕竟连黄台村长都要给咱大哥面子!”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路边摊求陈觉收作小弟的几个小子,而且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后也径直走向了陈觉进的那间门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不光是因为这几个小子被陈觉拒绝后明显起了怨念,更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认出伪装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陈觉,如果陈觉真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儿,那也许就要被他们坏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几个小子进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撞碎玻璃里飞出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我就看见陈觉迅速跟了出去,而那几个小子也各种拿着家伙什紧随其后,看样子是要去保护刚才那个飞出来的人。

    那几个小子确实还挺有胆量,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去挡陈觉,但很快就被陈觉接连撂倒在地,可正因为他们的插手,使地上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爬起来,并踉踉跄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打退了最后一个小子后,陈觉见目标要逃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大喝一声“躲开”后飞身跃过一排摊位从另一条路迅速截击,因为他们的冲突建材市场里乱作一团,我勉强才通过人群远远在后头追着。

    还没等陈觉追上前面那人,我就看见一伙儿人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并且很凶地喊着要所有人把路让开,而刚才那几个小子也在其中,看来是他们的人闻讯赶来救援了,可仍然对目标紧追不舍的陈觉对此似乎还毫无察觉。

    这下我更慌了,只好尽可能快点在那伙儿人前面跑,一心想快些追上陈觉好提醒他救兵到了,可我一个人开路的速度怎么比得上一帮气势汹汹连喊带骂的流氓,眼看陈觉飞扑出去将前面那人按到并纠缠在一起,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将旁边一个摊位拽倒在路当中,然后不顾摊主的痛骂扯嗓子吼道:“觉哥,来人了,快跑!”

    刚把对手压住的陈觉听见有人喊他马上一愣,等发现是我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伙儿人正越来越近,也正在他愣神之时,地上那人靠着强烈的求生**用力把陈觉推开,又连滚带爬地朝市场外逃去。

    而我刚才的举动虽然暂缓了那帮人的前进,却也暴露了自己,这下他们把我和陈觉都当成了目标,可陈觉起身后理都没理我,竟然又一路追了下去,我差点儿被他急得背过气去,有些后悔为了履行对月儿的承诺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又拽垮了几个摊子,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地痞和摊主在追我,我才好不容易也跑出了建材市场,趁那些人还没追上来急忙寻找陈觉,向前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之前那个男人正仰面倒在马路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可追他的陈觉却没法靠近,因为他的去路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好像堵墙纹丝不动地将陈觉追打的人挡在后面,而陈觉也没有出手,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等我追近后,终于看清,拦路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且英气飒爽的年轻人,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觉,而紧握双拳的陈觉则气喘吁吁地说:“给我让开,我要把事儿做完!”

    对面那人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陈觉见状咬着牙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人没有表示,只是缓缓地开口道:“走吧。”

    “我这是为了柏航,他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柏航很可能选不上村长!”陈觉十分不甘心地说着,可这人摆明了不想让陈觉再碰身后的那个人,无论陈觉怎么说就是不退后。

    这时市场里那帮人也已经出现在了远处,我急忙向陈觉示意了下,陈觉回头看了眼,然后对那人说:“胡俊,咱俩好像快有七八年没动过手了吧,上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你可别逼我!”

    “你马上走。”这个叫胡俊的白面男青年依然用比常人慢半拍的节奏说着话,陈觉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就打了过去,可让我惊讶的是,陈觉那沾上就倒的拳头竟被这人牢牢握住了,而他另一只要挥过去的手臂也被陈觉及时挡住。

    只不过之前追了那么远,陈觉在气力上已经明显不如对方了,他刚一露出疲态往回收力,肚子就被胡俊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随即在他疼得弯下腰之时,胡俊照着他后脖颈就是一下,扑通一声,身手高强的陈觉竟趴在了地上。

    如果说,陈浩然是打手、陈觉是高手的话,那这个白面男青年就应该是杀手了吧,虽说陈觉在体力上吃了很大的亏,可是能够几招就放倒陈觉的人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心里想着我忍不住旁边躲了两步,他则歪着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将陈觉一下扛在了肩膀上。

    他刚把陈觉扛起来,那帮人也追到了,看见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时没敢上前,而他则活动了几下脖子又慢慢地喊出了“都滚开”三个字,那帮人中似乎有人认识他,不但自己向后退去还拉住了其他尚不明所以的人。

    “大俊儿,你把他留下,敢tm动我,我要亲手废了他!”那个被陈觉追打的男人总算爬了起来,边咬牙切齿地喊着边伸手要拉陈觉,可他手还没到整个人就被胡俊一脚踹了出去,这下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后,一个面黄肌瘦有些猥琐的男青年怪笑着招呼道:“大俊儿,上车走啦!”

    同时我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月儿,她一脸忧虑地注视着车外面的陈觉和我,并迫不及待地要我也一起快些上车,众目睽睽之下,将此地几乎闹了个底翻天的我和陈觉就这么跟着胡俊上了车,并且毫无阻拦地离开了黄台村。

    见车上的陈觉还半昏迷着,月儿焦急地呼唤了好几声,然后无助地看着我,但这时胡俊却一字一顿道:“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第三十九章:一次会面

    航少听到陈经理果然没有再往前走,只是盯着陈经理看了一番,好一会儿才说:“浩然,你是在故意找我茬吧,好歹大家也是兄弟,至于这么撅我面子吗?”

    “柏航,不是我撅你面子,如果大家知道你就这么把人从我场子带走了,被撅面子的会是我!”陈经理很严肃地说,没想到航少却笑了起来,笑罢他摘下金丝眼镜和陈经理对视着说:“你这算啥理由,你真是怕丢面子的话,我鸟悄把他带走不就得了,我看你小子是有什么想法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厉声质问道:“艹,我tm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许乱说,你那嘴咋跟老太太的棉裤腰似地,咱们还能不能有点儿信任了?”

    他居然跟我说信任,难道忘了他是来要把我交出去的吗?心里想着,我却也只能求助地看向陈经理,航少见状无奈地摇摇头说:“浩然,看来这小子啥都跟你讲了,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我确实要把他交出去,毕竟小觉子做事儿的时候他也在场,这样至少能暂时先稳住宁强,好让我有时间跟他谈,出来混要的不就是个面子嘛!”

    我算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我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他们谈判的小筹码甚至是炮灰,想想自己的遭遇还真是可悲。

    见陈经理没作声,航少继续说:“浩然,我知道咱们早就不是一路的了,可你跟你觉哥的感情不浅吧,难道你不明白这也是在帮他减少有麻烦的可能!”

    “柏航,虽然我不像你走高端路线,可这点事理我还是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文明人不愿意跟像我们这种的粗人纠缠,所以你喜欢用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处理问题!可是,你怎么想我不管,既然我知道这事儿了,那我问你,那个宁强是不是放话要动觉哥?”陈经理这话一下就把航少给问住了。

    片刻之后航少才解释道:“他就是那么一说呗,毕竟你觉哥差点儿在大庭广众就废了他,他不放话出来哪有面子,但事儿都是可以谈的,他轻易不敢乱来!”

    “万一他乱来了呢?”陈经理一副逼问的架势,航少马上摆手说:“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我…;

    “那也就意味着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了!”陈经理没让他继续往下说,随即用不容商量的态度说道“既然知道了有人要动觉哥,那我就不能不闻不问,你去告诉那个什么宁强,让他有本事就来市中心找我,这事儿我管定了!”

    “浩然,你tm存心捣乱是不是!”航少把一对大小眼瞪得溜圆呵斥道“你做事儿不总是考虑后果,这么多年了还是没长进,你非得把事儿闹大是不是!”

    陈浩然也上来了脾气说:“我tm就这样!如果说条子要收拾觉哥,我可能会帮不上忙,可要是一帮地痞流氓,那就比比谁人多谁够狠呗!”

    “行,你跟你觉哥够意思,那这小子为啥你也要保?”航少无奈之下又指了指我,陈经理却哼笑了下答道:“柏航,你如果非要带他走,那你去跟李梦阳说吧,这小子现在可是他的朋友,而且很讨他欢心!要是不怕伤了李梦阳的面子,那你就动手抓人吧!”

    “就他?”航少似乎不太相信,可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我仿佛听见了火机在门外请示道:“浩然哥,李公子还等着何乐喝酒呢,他让我问问为什么这么久了人还没回去,看模样好像有点儿不高兴了!”

    听到火机这话,航少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陈经理则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航少最终只能懊恼地跺了下脚便气冲冲地推门而去,见他走了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而陈经理什么都没说也随即走了出去。

    “乐哥,没事儿了!”这时火机跑到我身边小声安慰道,我稳了稳心神观瞧了他一番才问:“李梦阳真找我了?”

    “哪儿啊,他tm喝多了,现在正搁包间里跟方蕾蕾搞着呢!是我之前一直在门外偷听,所以趁机编了个谎话想试试看能不能帮你脱身,看来还真有用!”火机有些心有余悸地说,我闻听后自然对他万分感激,可刚想说话他就挥手拦住我道:“打住啊,乐哥,咱俩的关系就别说那些了,你还是先想办法躲躲吧,谁知道他们这帮大哥的性情啥样,万一反悔也说不准啊!”

    我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正苦思冥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火机却忽然笑道:“乐哥,我刚才都听见了,你可真够nb的,居然跟西区最出名的打手陈觉一起办事儿,这么风光的事儿你咋不告诉我呢,我也好出去给他们吹吹nb啊!”

    “你可tm千万别乱说,现在惹了这么大麻烦,我怕自己命都要保不住了!”我不禁叫苦,他挠挠头似乎才反应过来问题的严重,正这时他看见有什么人从门外的窗口经过,急忙起身来到门边探出头观瞧起了。

    不一会儿,他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主意急忙招呼我过来,然后指着走廊小声对我说:“乐哥,你看,李梦阳的人来接他了,我看你不如混过去跟他们一块离开,我想全市也没人敢在李梦阳面前乱来吧!”

    想到航少他们很可能没有走,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我干脆心一横,抬手先抽了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下来,然后硬挤出一脸笑意朝李梦阳的包间走去,还没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被方蕾蕾和李杰搀扶着的李梦阳,后面还跟着几个和李杰一起来的保镖。

    “李公子,真不好意思,刚才有事儿出去了,您不是还要等我喝酒呢嘛,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迎上去相扶道,有些醉意的李梦阳看看我不禁骂道:“你tm的跑哪儿去了,我还以为你吓跑了呢,你个sb!”

    “行啦,下次再喝吧,先回去休息。”李杰笑着劝说道,同时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也会在这儿。

    “对了,李杰!”边被我们扶着往外走李梦阳边说“这小子想求我赏他口饭吃,我看不如就让他去你们保安队吧,反正他也是干保安的,你就随便给他个小头头当,让他跟着你混吧,咋样!”

    “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不过,我记得他不是给浩然打工吗,是不是得跟人家打个招呼?”李杰很谨慎地提醒道,李梦阳却一挥手高声说:“怎么,我说话他还敢不同意吗?我李梦阳做事儿不用给任何交代,就这么定了!”

    说罢他拍拍我的肩膀和脸颊道:“你小子给我好好干,另外,明天我还要跟你喝酒、听你唱歌、看你跳舞!你们不知道,这b太tm逗了,跟唱二人转的似地,那sb造型,哈哈…;”

    我和其他人一起笑着,好不容易把李梦阳架出了夜场,虽然没人告诉我什么,但我却想都没想就跟李杰几个人上了他们的车,跟随着醉驾的李梦阳离开了夜场门前。

    在车启动后,我朝车窗外望了眼,发现马路对面的两辆商务面包车果然还停在那儿,当看见我和李梦阳等人一同离开后,我看见航少领着陈泽、李岩已经下来站在了车旁,一齐注视着越来越远的我。

    “你小子挺会来事儿啊?”航少他们渐渐消失在视线里之时,之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杰忽然开了口,同时还递给我一支烟。

    我见状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可李杰手一松,那支烟直接掉在了脚下…;

第四十章:一团“和”气

    再次醒来,我和张哥已经被双脚离地吊绑在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借着微弱的灯光我模糊地看见几个人影在我面前,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家伙,此时一个尖声的男人正说道:“真tm狗,居然尿裤子了!”

    我下意识地向下瞧了眼,地上果然有一滩水,不过源头好像不是我而是旁边的张哥,我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也被塞着,现在我就跟一堆任人宰割的猪肉没什么区别,唯一宽慰的是,我似乎并没有被拿去送官,但落在这伙身份不明之人手里也肯定不是什么幸运。

    忽然,一双通红的眼睛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出对面站着的正是方蕾蕾的男朋友,那个逼我下跪的公子哥,看样子他是认定我欲对方蕾蕾不轨了,说不出话的我极力想发出声音,但他照着我肚子就两棍子,打得我几乎背过气去。

    “梦阳,这种事儿你别亲自出手啊,让我来!”那个尖声的男人说着就走过来对我又是顿拳打脚踢,打完对那个公子哥说:“你身娇肉贵的,打他们这种人再伤着咋办。”

    “李杰,你别拦我,我非打死这俩狗b不可,我的女人也敢碰,找死!”这个被称呼为梦阳的公子哥咬牙切齿道,之前我只听人说他姓李,今天才知道了他的全名。

    一旁的张哥开始死命摆动身体嘴里不断发出声音像是急于说什么,那个叫李杰的见状骂道:“你tm急啥,早晚轮到你!”

    “唔,唔!”张哥继续折腾着,李梦阳指了指他对李杰说:“把他嘴上那玩意儿拿下来,我倒要听听他说什么!”

    “得嘞!”李杰虽然看上去要比李梦阳大点儿,可对李梦阳却是言听计从。

    等嘴解了封,张哥便忙不迭地将全部黑锅都推到了我身上,在他的描述里,我成了借机报仇想要侵犯方蕾蕾的人,他则变成一心要阻止我犯罪的人,听着他的哭诉,我只能不住地摇头,既是在否认这一切,也是在感叹人心难测。

    虽然李梦阳是个混不吝,李杰一伙儿人也个个看着就是莽汉,可对于张哥的解释却还是半信半疑,对视一番后李杰把我嘴里的东西也拿了出来翻着一对圆眼质问我:“说吧,省得受苦,痛快把事儿交代了,你解脱,我省事儿!”

    “我没有…;”我吃力的说,张哥马上嚷道:“何乐,老爷们儿敢作敢当,不是你说要报仇嘛,不是你不让我管嘛,都这时候了你咋还不承认!”

    “我认你mb!”这还是我第一次骂张哥,李杰则不耐烦地用铁棍砸了张哥一下道:“让你说话没,你就瞎插嘴,来俩人给我大嘴巴子使劲儿扇!”

    在响亮的耳光和张哥的求饶中,李梦阳再次凑到我近前怒不可遏道:“记我仇是吧,好,我让你到死都记着!”

    就在我以为他要下死手时,一旁的李杰却叫住了他并将手机递过去小声说:“董事长找你,听动静好像挺不高兴…;”

    “喂,好,知道了!”接过手机的李梦阳一脸不耐烦,可叫他那个人似乎他不敢招惹,最后他只好恶狠狠地李杰交代道:“帮他俩看住了,水都不许给他们,我要把他们活活晾成人干!”

    等他推门离开后,屋子陷入了一段沉寂,而被打得狼狈不堪的我也渐渐体力不支,又半昏迷了过去,过了好久只觉得有人在搜我身,勉强睁开眼看去,发现一百块钱还有那条丝巾都被李杰拿在手里。

    “真tm穷,兜里就带这俩钱!”李杰嫌弃地把钱揣起来后瞧瞧那条丝巾讪笑道“还敢说没干,正常男的谁带这玩意儿,看样子你还是个惯犯,是不是片看多变态了?”

    我现在是有口难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丝巾飘落在地上,却无能为力…;…;

    不知有多久我被一桶凉水给浇醒了,早就口渴难忍的我也顾不得那是什么水,只是尽可能让水流进嘴里,以湿润下干得冒烟的喉咙,这时有人提醒道:“杰哥,梦阳昨晚不是说连水都不许给,要活活让他们干死嘛。”

    “啊~”李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的同时给了说话那人脑袋一下道“用你提醒,我又不聋!不动脑子想想,梦阳现在不在这儿,万一真搞出人命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傻乎乎的!”

    李杰心眼儿倒不少,应该是个出主意多于出力的角色,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我也听出,这伙儿人确实有着可以说手眼通天的势力,而我现在也正是被关在他家的某处生意之中,昨晚被拷打时我似乎还隐约听见从头上传来音乐的动静。

    暂时脱身无望的我在适应了全身的疼痛后,脑子也冷静了些,而且我发现那个李杰好像也几次在偷眼打量我和张哥,并且多少还面露难色,这让我又产生了一些求生欲,至少除了李梦阳外并非全都一定想要我死。

    “杰哥…;”我有气无力地唤了声,李杰闻听愣了下才狐疑地向我走来问:“你喊我呢?”

    “嗯…;…;杰哥,求你行行好,帮我跟你老板说下,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你可以让他去问方蕾蕾,她应该多少有点儿印象的…;…;”我断断续续地央求着,果然李杰隐隐露出了迟疑之情,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老实呆着吧你!另外,他可不是我老板,我们是兄弟…;”

    话是这么说,但兄弟俩字出口后他自己好像都不是特别信服,看着他转身走开,我也再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但不一会儿,李杰眼睛转了几转就推门走了出去,而这一走便好久都没再露面。

    似乎察觉到我的不甘心,伤痕累累的张哥忽然开口道:“小何,别挣扎了,他已经认定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了,你要承认的话,至少我还能活,不然咱俩都得没命…;”

    真没想到,他还能如此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种话,就好像一切都是我自找,我就应该逆来顺受当替罪羊似的,面对这种人我一时竟然无言以对,亏我还一度把他当成和沐沐一样的好人,这简直是对沐沐极大的侮辱。

    “砰”地一声,门重重地被推开,只见李梦阳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然后急不可耐地冲向后招呼了声“进来”,紧接着就见他身后李杰带着两个人一同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便是昨晚小树林里的方蕾蕾,而搀扶着她一起到来的竟然是沐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沐沐既拘谨又胆怯的目光落到我身上,那快要吓哭的表情才让我确信眼前出现的确实是她,没等我有所反应,方蕾蕾已经猛地挣开沐沐冲到了我和张哥近前。

    仍然面容憔悴精神萎靡的方蕾蕾在仔细打量了我俩一番后,整个人好像突然打了鸡血,冲着张哥就又打又挠起来,嘴里也不停用各种恶毒的字眼儿痛骂着,看样子她已经认出了昨晚对自己欲行不轨的人,最后还是李梦阳喊来两个人才勉强拉住了她。

    “是他吗?”李梦阳立着眼睛指向张哥问方蕾蕾,怒气难消的方蕾蕾重重地点点头道:“就是这个sb,我要杀了他!”

    一见这场面张哥也慌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极力争辩道:“你记错了,真不是我干的,你肯定是昨晚喝太多记不住了,我冤啊!”

    “冤?”方蕾蕾头发都要竖了起来嘶吼道“老娘就算再喝多,你这身狗皮我总有印象吧,你个臭保安还想打我的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行啦!”李梦阳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毕竟自己的女朋友差点儿被人侮辱,这说出来可不太好听,随后他指了我一下问:“那他呢,这b当时干啥了你能记住不?”

    方蕾蕾疑惑地看着我,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没什么印象了,就记着当时一个保安把我压住,另外还一个人喊我让我跑来着,他如果也在场,那应该是喊我的人吧…;”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第一次对这个女生产生了好感,她的话对我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不只能帮我澄清事实,更能救我一命啊!

    “这…;”李梦阳虽然仍有些不太愿意相信,可毕竟当事人都这么说了,无奈之下他用埋怨的表情看向了李杰等人,李杰见状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其他人也是默不作声。

    “既然可能是抓错人了,那就先把他放下来吧…;”这时沐沐小心翼翼地说道,似乎也同意她说法的李杰询问地看向李梦阳,李梦阳皱了皱眉只好做了个手势,我才终于被解开放下来,而我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了下去…;…;

第四十一章:一场混战

    “我艹,疼死我了,你…;”火机揉着腰还没把话说完就也看见了后面追我的人,而一心逃命的我也顾不上许多大声对他说:“火机,快帮帮我!”

    “这…;”火机瞬间露出了惊恐和犹豫的神情,但也就是两秒钟的工夫,他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急声说:“快,往学校大门里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慌乱根本是在瞎跑,现在只有逃进校园才有脱险的可能,于是我跟着火机快速地穿过马路,向最近的学校大门而去,可由于我已经快跑的没力气了,火机也在刚才和我的碰撞里闪了腰,眼看快到校门了,可他们也越追越近。

    “开门!”我冲门岗里喊了声,里面的保安不明所以地开了门,没等认出是我的他询问,我和火机一头就扎了进去,随即火机就将门反锁并慌张地对那个保安说:“快点儿喊人,快点儿报警!”

    “快tm滚出来!”这时门岗外响起一阵叫骂,紧接着岗门的玻璃就被石头砸碎了,我和火机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起身,任凭玻璃渣在头顶上四溅,而那个保安同事也吓得躲在角落里声嘶力竭地冲对讲机大喊着救命。

    终于,门外的叫骂声渐渐减弱消失了,又等了好一阵儿,我和火机慢慢直起身子向外观瞧,等确定那帮人果然没有胆大到敢冲进学校后,火机顿时就瘫软在了地上,而我也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最后头重脚轻的我眼前发黑失去了知觉…;

    等我睁开眼时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我吃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四下张望,才发现这好像是间学生寝室,火机正躺在旁边的一张床上呼呼大睡,尽管那模样狼狈得有些滑稽,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我也不比他好多少。

    过来好久,清醒过来的火机见我发呆地坐在那儿,他递过一支烟来边在屋里找打火机边说:“乐哥,昨天可太悬了,我不是都提醒过你了嘛,你怎么还去招惹他们…;”

    “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来招惹我的。”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然后问“我怎么来这儿了,这是你的寝室?”

    “是啊!”火机点点头道“昨天那帮人一走,你就吐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昏过去了,我看你那些同事都不敢管,就把你给架回来了,这床还是我给室友二十块钱让他去网吧包宿才换来的,看见我带个男的来,室友还都以为我…;太丢人了…;”

    “谢啦,火机!”我诚恳地说,昨晚要不是碰见他,昏头昏脑的我真的很可能最后还是会被抓住,而他听后歪嘴一笑道:“客气啥,我火机最讲义气了,咱是哥们儿嘛,你帮我我帮你都是互相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可他脸上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因此又说了几句还要了他的手机号,我便跟他道了别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儿,我越想越后怕,不单是因为自己差点儿被围殴,更让我心惊胆战地是,我清楚地记起自己把手里刀把二力子给伤了。

    虽说事出有因且我也不是有意为之,可我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开始后悔自己当时的做法,这无疑于将自己又置入了面临承担罪责的危险地步之中,如果因为此事而使自己要去过那种暗无天日、度秒如年的监禁日子,倒不如被人打死。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直到第三天傍晚,惴惴不安的我也没敢走出宿舍楼半步,而这三天也没一个人来找我,我仿佛与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可即便如此我却还是连窗口都不敢靠近,很怕楼下会出现我害怕见到的场景。

    吃掉了最后半块剩馒头,我无力地靠着床脚坐在地上,这时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我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地弹了起来,甚至四下寻找起能堵住门的东西,可还没等我有所行动,门就被重重的踢开了,只见陈经理面无表情地出现在视线里。

    我惊恐地向他身后看着,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其他人,见到我这幅模样,陈经理走进来后开口道:“看什么呢,就我一个人来的!

    我这才虚弱地打了个招呼,他则拉过把椅子很随意地坐了下来,在又仔细观瞧了我一番后哼笑了声说:“胆子不小啊,居然把二力子给扎了,你不知道他和他哥是这带出名的地痞吗,惹了他们,你还想过好日子?”

    “陈经理!”我腿一软半跪在了他面前,苦苦哀求道“我当时没想扎他,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求你帮帮我吧…;…;”

    “站起来!”陈经理冷声命令道,似乎对于我的惊恐和痛苦无动于衷,只是若无其事地说“我今天亲自来找你,不是为了看你像个娘们儿似的窝囊样,我是来通知你,保安队新增了三个副队长的位置,其中两个人选已经定了,这第三个我准备让你来当,你觉得怎么样?当然,在正式就职之前还是有一段考察期的,你可得提起劲头啊!”

    我使劲儿眨眨眼,以确定自己不是吓得精神出了问题,可陈经理正摆出一副坐等我答复的模样,我赶忙半信半疑地说:“可是,陈经理,我把人给扎了…;”

    他却耸耸肩道:“对,可你扎的是个地痞无赖,而且这个地痞无赖一直都在扬言要报复我们的保安,尽管不是在你的工作时间,可你也算做了该做的事,最重要的是你给保安队扬了威,我觉得这样的人应该配得上升职吧。”

    连续三天都担惊受怕的我不但再次因祸得福,而且居然还得到了升职的机会,这让我对这位有些崇尚以暴制暴的陈经理也不自觉地增添了份敬重和感激,但同时我也愈发惧怕起他,不光是怕他的拳头,更是怕他的这种行事作风,可我原本崎岖且卑贱的人生之路却也正在悄然被他改变着。

    尽管我没任何理由也没胆量拒绝陈经理的提拔,但又忍不住说出心中的顾虑道:“陈经理,副队长这个事儿咱队长不会有什么想法吧,怎么说这也算是变相消弱了他的地位…;”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儿。”陈经理对此并不在意,可我还是不放心的说:“我也是为工作考虑,上次您就开除了不少跟队长关系不错的保安,现在又要限制他的权利,我担心他万一心里不满,对公司、对工作只能是有害无益啊。”

    陈经理听后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何乐,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竟然也会在背后使坏,你是在暗示我应该让你们队长也滚蛋?”

    “没有,我不是这意思…;”我赶忙解释可眼神却在闪躲,因为实际上我就是这意思,毕竟队长之前对我的种种所为,早已让我对他心生怨恨,只可惜我还是经验不足,立马就被陈经理看穿心思。

    不过他并没生气,只是点了支烟边抽边说:“你以为,我不知道这老东西最爱偷奸耍滑、欺下瞒上,而且成天惦记他自己那点儿小算盘,可是没办法,谁让他当年跟我老板混过,而且在管理你们保安这方面表现也不错,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他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彻底泄气了,难怪那家伙在保安队作威作福且毫无顾忌,原来他背景也不浅,我竟还妄想在背后搞人家,我果然还是太年轻,这时就听陈经理继续说:“另外,你以为公司为什么会那么清楚那些被开除的保安的表现,我哪有什么去了解他们那种人的情况,还不少有人报上来的!告诉你吧,这就是社会,必要时就算亲爹亲妈也会有人出卖,更何况是几个天天捧自己臭脚的手下。”

第四十二章:一出猴戏

    等待的时间过格外漫长,不知道在屋里转了多少圈的我才七点钟便迫不及待地穿上三天前就洗干净收好的唯一一套自己的衣服,迈着欢快的步伐朝学校园区走去,路上还难掩兴奋的吹起了口哨。

    这所大学几个院光学生加起来得将近两万,平日也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不起眼的我,现在我不穿保安服出现在校园,基本上也装得跟普通学生没什么大区别,因此我很自然地站在六号教学楼外望眼欲穿着。

    就在我热切期盼沐沐出现有些忘乎所以时,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我脑袋一下,我被吓了一跳回头观瞧,发现原来是张哥正笑呵呵地看着我,看样子应该是刚喝过酒,醉酒上岗对作为老保安的他来说早习以为常了。

    “小子,跑这儿干啥来了,是不是偷看丫蛋呢?”一见面张哥就开起玩笑,由于住在一个屋,他为人又不错,我平时还没少吃他的东西,我一直把他当做沐沐之外我另一个贵人,所以对于他的调侃我嘿嘿一笑道:“张哥,今天您夜班啊?”

    “可不嘛!”张哥撇撇嘴“今天不是开工资嘛,跟我一起巡逻那sb陪队长打扑克到现在还没来,搞不好我自己得巡逻到半夜,艹蛋!诶,要不你陪我溜达会儿唠唠嗑,省得我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这…;”我为难起来,张哥见我这样打了个酒嗝然后喃喃自语道:“人呐,都一个样,怎么处也不交心,全是白扯!”

    说完他拔腿就走,我自然不是很舒服,想到以后还要和他朝夕相处,更何况人家一直对我不错,我这样岂不是让人寒心嘛,看时间还来得及,虽不情愿但还是追上去叫住了他。

    “干啥?”张哥回头盯着我问,我笑笑说:“那我陪您溜达会儿,不过八点半我真有事儿…;”

    “行啊,你就陪我唠十块钱的。”张哥总算又笑了,我则几步一回头的跟着他朝前走去。

    喝了酒的张哥今天话挺多,一路上从国家大事讲到柴米油盐,还打听我当旁听生的事儿,心里一直惦记和沐沐见面的我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就这么一直跟他逛到了一大圈,看时间差不多正想找个时机跟他告别,抬头一看我俩此时已走到校区一片偏僻的小树林外。

    “张哥,我…;”没等我把话说完,张哥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双眼警觉地朝黑漆漆的小树林里观望,并冲我指了指小树林说“你听!”,见他神情严肃,我也竖起了耳朵,果然在树林的沙沙响声中确实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呜咽,听着还挺瘆人。

    借着酒劲儿,张哥尽管脸色有些发白却还是硬拉着我上前查看,我只能随他顺着弯弯曲曲的石板路钻了进去,出于自我安慰,我还想起了自己上次的教训,就小声的提醒张哥,以免再发生那样的误会。

    可张哥却摆手道:“不可能,这小树林过去死过人,学生更是传这里闹鬼,在这里头办事儿的人胆子那得多大啊!”

    被他这么一说,刚松口气的我又冒了冷汗,既然不太可能是某对野鸳鸯在此私会,那这诡异的声音难道真是…;…;我不敢再往下想,那呜咽声也越来越近,我都快迈不开腿了。

    “别动!”张哥到底是老保安,胆子比较大,在能清楚听见那声音的地方他拉着我停了下来,我俩一齐循声望去,只见在枝杈杂乱的树林里,一个长头发的黑影正靠着棵歪脖树不停抽动着。

    “我艹!”我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大叫出来,连张哥也呆若木鸡的站在那儿,而那个黑影也发现了我们,见此情形我一闭眼,心想这下是玩完了,原来这世界上真有鬼!

    这时那个“鬼”开了口:“谁tm在那儿瞎嚷嚷呢!”

    不是鬼?我睁开眼疑惑的盯着那个黑影,回过神的张哥则清了清嗓子道:“你是谁!”

    “你tm管得着我是谁嘛,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我恨你!”那个黑影声嘶力竭着,听上去还有点儿语无伦次,应该不是鬼了。

    “大晚上在这儿吓唬人,有意思吗?”张哥气呼呼地抱怨道,然后掏出手电走了过去,只见歪脖树下半蹲着个女孩子,地上还有好多空酒瓶子,此时那个女孩子在不住抽泣,了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个不停,而那骂人的语气我似乎在哪儿听过。

    “诶,诶,干啥呢这是,能听见我说话不!”张哥到近前唤道,那女孩子则慢慢将满是泪痕的脸扬了起来,跟在张哥后面的我忽然辨认出,眼前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孩子竟然是上次那个公子哥的女朋友方蕾蕾。

    看见是她,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既记恨着她上次的侮辱,但见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还有些可怜,这时张哥俯身拍了拍方蕾蕾的脸以确认她是否清醒,哪成想方蕾蕾一下就疯了似的开始扑打起张哥,差点儿给张哥打了个趔趄。

    “你个没良心的,我刚打完孩子,你转身就跟那个**勾搭,我tm跟你拼了!”看样子方蕾蕾醉得不行了,眼睛把张哥当成了那个公子哥又打又骂,莫非那个公子哥移情别恋,所以她才会一个人躲进这小树林喝酒宣泄,还好我和张哥发现了她,不然喝出事儿恐怕都没人知道。

    “张哥,赶紧把她弄出去吧,我那头还有…;”说着我不经意间瞥到了张哥的脸,却发现他的神情变得异样了,眼睛也眯缝起来不断瞄着方蕾蕾,而且好像是在偷瞧着她衣服里白皙的肌肤,赶紧跟平日完全是两个人。

    “小何!”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张哥沉声道“这丫头上次和对象欺负过你,你要是想报仇的话,今天是个好机会啊!”

    报仇的机会?我盯着张哥和被他紧紧搂住并正开始上下其手的方蕾蕾,大致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我脑海里确实再次浮现出那晚的一幕,可我一想到张哥接下来可能要做的事儿,那股恨意却被另外的情绪压制了下去。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不计较。”我佯作什么都没察觉轻描淡写道,张哥一听冷冷地看向我不屑地说:“你也得敢计较!正常情况,就你个b样的能惹起人家?你tm也就这点儿出息了,不敢就给我滚一边儿去,看我教教你什么是爷们儿!”

    “小贱人,平时你不是挺狂嘛,你不骂我是狗嘛,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越说越气的张哥目露凶光,好像饿狼一样将方蕾蕾按到在地,而神志不清的方蕾蕾只是喃喃地骂着毫无抵抗之力。

    “张哥!”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正要脱上衣的张哥“这样会把事儿闹大的,算了吧…;”

    “怕啥,你看她这模样,现在就算牵条狗来她也不知道!去年在后山,有个跟她差不多的丫头,我不也…;”意识到什么的张哥没往下说,而我也彻底看清,在这个外表邋邋遢遢、跟任何人都嘻嘻哈哈的男人心中竟藏着一只几乎无人注意到的可怕恶魔。

    而我已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阻止事态朝不好的方面发展,所以尽管张哥不停让我退后,我就是抓着他胳膊不放,来回拉扯了好几次,张哥终于不再发力只是黯然地看向我闷声说:“算了,你说的对,这样确实不好…;”

    说完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而我自然也如释重负地松开了手说:“张哥,咱快走吧!”

    “好,走!”张哥苦笑了下,突然冷不防一拳重重打在了我面门上,我顿时眼前发黑捂着脸仰面栽倒,放松警惕的压根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只能又疼又恼地在地上翻滚。

    “再碍事儿我tm弄死你!”张哥恶狠狠地威胁道,再次面向还在地上蜷缩的方蕾蕾。

    见他又要下手,我忍痛从地上爬过去用手抱着他一只脚,同时冲方蕾蕾喊:“喂,你倒是快点儿起来跑啊,方蕾蕾!”

    “还让人跑,先顾你自己吧!”张哥显然被我激怒了,抽出脚后对我的头狠踢了两下咆哮道:“她是有钱人,咱是穷人,你应该跟我一伙儿,你怎么能帮她!”

    “大丈夫不行不义之事”这是我想说却没说出的话,因为我已经快昏过去了,也是在这时,我仿佛看见从小树林外传来了几束光亮,不一会儿更是听见除了我们三人之外其他人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喊声、骂声,以及张哥的求饶和“不是我,是他”的辩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恢复了意识,但我马上感觉到自己似乎手脚反绑被人踩在脚下,耳中还清楚的听见类似发动机轰鸣之声,虽然尚不知晓我被什么人抓了,可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我心中,莫非我被当成了张哥的同党?想到这儿,我慌乱地想抬起头解释,可踩在我身上的一个人大喝了声“别动”,随即一棍子又敲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一个不希望出现的人

    “是月儿让你来的吧?”尽管对方头发略显凌乱,嘴边的胡渣看着也有几分邋遢,但说话却中气十足,而且离近后我发现这是张五官端正且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容,只不过他眼中满满都是冷漠和警觉,就好像是荒野中的孤狼一般。

    我回过神来赶忙点点头,然后拉开了车门请他上车,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站在原地向远处望去,就好像是在盼望着什么,但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司机都有些不耐烦地向我小声抱怨起来,他想看见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出现。

    “上车吧。”我十分客气地提醒,他这才木然地坐进了车里,一路上他始终目不斜视腰杆笔挺坐在车后座,这与我印象中从那里出来的人并不太一样,至少他对于外界显然没有过多的好奇和渴望,就好像仍然身陷囹圄一般。

    “大哥怎么称呼?”我偷偷观察够了,转身递上一支烟客客气气地问,毕竟月儿有所交代,我总不能跟此人太过疏远,以免让月儿知道后会觉得我并不是心甘情愿。

    “陈觉。”此人立即回答,这是大部分在那里待久了的人条件反射般地反应,我则马上叫了声觉哥,并告诉他晚些时候月儿会跟我联系,到时候他们就可以见面了。

    对此陈觉好像并不感兴趣,只是盯着我沉声问:“你是哪儿的?”

    “什么?”我以为他是在问我是哪里人,心里还有些纳闷,他见状再次问:“我是问,你在谁手底下干活?”

    我这才明白,他应该以为我是谁的小弟吧,我只好解释道:“觉哥,我是月儿的朋友,是陈经理他们公司在大学城的保安,我不是那个…;”

    “你是说浩然吗?”陈觉问,见我点头称是,他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原来是个白丁啊”

    在我的认知里,白丁好像是没有文化的意思,不过我知道他口中这个称呼肯定有其他含义,或许是在暗指我没有那些社会背景吧,这个词倒是还挺贴切。

    只不过,当他知道我不是社会混的后似乎有点儿失望,刚刚要打开的话匣子很快就关上了,车内气氛也再次沉闷起来,直到车上了大道,我才又询问:“觉哥,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先去吃顿饭吧,我知道,那里头没什么油水…;…;”

    “你知道?”

    “啊,我以前也呆过,不过就一个月…;”

    听我这么说,陈觉露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微笑的表情,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有些残破了的字条递给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去这上面的地址!”

    车在一条有些破旧和杂乱的街道停了下来,等下车我才看出这地方是个建在居民区附近的旧货市场,见我对此地什么陌生,陈觉向我又要了支烟然后问道:“不是本地人吧,以前是不是没来过西区?”

    “嗯!”我如实点头,他也没说什么,带着我径直走进了旧货市场,走了没多远我就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路两旁店铺和摊位中的人不少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俩,期间还有几个人上前跟陈觉打招呼,可他却视而不见,也不知道是把别人当成了空气,还是把自己当做了隐形人。

    走了有一会儿,他忽然停下脚步露出茫然的神情向周围看了看,好像一时找不到目的地了,我刚想问他怎么了,他已经转身冲一个卖旧货的摊主开口道:“夏雨的麻将馆往哪儿走?”

    那人立即将方位指给了他,之后还小心翼翼地问候道:“陈觉,你回来啦?”

    陈觉还是不答话,只是再次前行而去,一直来到刚才那人所指的麻将馆门前,这让我好生奇怪,这世上果然是爱好什么的人都有,我以为刚出来的人不是去喝酒、吃肉就是去找女人,可他第一件事儿却是来麻将馆,莫非他是个资深赌徒,关在里面手痒难耐了?

    正想着,他回头对我说:“麻烦你进去把他们的牌头喊出来,就说外头有人找他。”

    “觉哥,什么是牌头儿啊?”我不明所以地问,他微微皱了皱眉道:“就是这里面管事儿的负责人,明白了吗?”

    我连连称是,有些迟疑地走进麻将馆,此时麻将馆内热闹非凡,噼里啪啦的麻将牌声不绝于耳,看样子生意还挺兴隆,我一进来就有一个中年妇女笑着迎上来招呼道:“来了啊,有认识的没,还是我给你找桌。”

    我闻听摆摆手尽量大声说:“大姐,麻烦您把‘牌头儿’找出来,外面有人想见他。”

    “等着吧!”中年妇女脸一变,白了我一眼就朝后面走去,我见麻将馆里还有几个没打麻将的社会人士在打量我,便赶忙退了出去告知陈觉已经把话传达到了。

    等了有个十来分钟,门一开,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响了起来:“啥事儿啊,谁找我?”

    说话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而刚才里面的几个社会人士也跟在他身后,看架势还挺凶,但陈觉始终稳稳当当地站在那儿,见人出来了,他微仰起头朝台阶上说话的那人看去,而那人前一秒还在横眉怒目,下一秒就一脸的惊慌失措了。

    “觉、觉子,你回来啦…;”那人像见了鬼似的看着陈觉,陈觉没有任何客套开门见山道:“夏雨,去年我头被抓进去之前,跟你是不是还有笔账没清啊,那钱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你还记着呢啊。”这个叫夏雨的吞了下口水,寻思了好一阵才满脸带笑的说:“觉子,来,兄弟请你去喝酒给你接风,回来也没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啊!”

    “我问你,那笔钱什么时候还!”陈觉冷声重复了一遍,这令夏雨有些不寒而栗,但还是顾左言他地说:“都一年没见了,咱哥们先叙旧,今天只谈感情不谈别的,行不?”

    “我跟你没感情,你也不是我哥们!”陈觉斩钉截铁地说,这下夏雨脸上可挂不住了,瞧了瞧周围的人再看看身后的手下,终于硬撑着面子说:“陈觉,你这又是何必呢,不就是一万块钱嘛,我难道还会不还吗?”

    “当时你借走的是一万,可你别忘了,那是放给你的账,是有利息的!当时借的时候已经说好,按九出十三归算,我在里面蹲了一年,就算你欠一年,利滚利零头抹掉,你还两万一吧!”陈觉十分认真地说着。

    夏雨站那儿都傻了,估计他怎么都不会想到好端端地会突然来了个讨债的,好半天才咬着牙说:“陈觉,账不能这么算,你自己出事折进去了,我总不能去号里还你钱吧,这一年时间你咋能算我身上!”

    “是吗?可我在里头听说,你告诉别人这笔账不还了,还说我进去了账就黄了,有这事儿吧?”陈觉咄咄逼人地问,夏雨一听连忙争辩:“是tm瞎白话,我啥时候说过这话,咱得讲道理啊!”

    “道理?你跟它讲吧!”话语刚落,陈觉一个箭步蹿了上去,照夏雨脸上就是两拳,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夏雨喊疼的时候人已经仰面倒在地上了。

    另外惊讶的是,尽管夏雨还带了几个人出来,可这几个人谁也没敢动,只是眼睁睁看着陈觉一拳接一拳朝夏雨打下去。

    尽管在卫家堡我见识过陈经理以一敌多毫无怯意的场面,可陈觉出手后令旁人不敢上前一步的境界似乎要更胜一筹,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这么讨账打架的,真不愧是是月儿的哥哥之一,我算是开眼界了。

第四十四章:一如从前

    途中,陈觉在一间铺子里买了顶鸭舌帽戴在头上,并且把帽檐刻意压低,同时他还穿上了一整天都搭在胳膊上的外套,若不是我一直跟着他,很可能会在人群之中辨认不出他了,而他把自己伪装起来的举动更让我觉得情况不太对。

    此时,陈觉已经进入了一个建材批发市场,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批发市场里人声鼎沸,各色商家、买家更是遍布四周,看样子此处生意还不错。

    好不容易才寻见了低头走在拥挤人群里的陈觉,刚要费力地挤过去,他却突然站住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我连忙转身佯装看货生怕被他发现会迁怒于我,等我再回身看去时,发现他已经走进了一家门市。

    而他迈步进去之前的那种气势,让我马上就联想起白天他在旧货市场要账时的场面,而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他要去杀人,我或许都不一定会不相信。

    心里想着,我急忙给月儿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和猜测告诉了她,电话里她也异常焦急,只是要我继续守在外头盯住,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在距离那家门市十几米的地方停下,不断朝里面眺望着,但暂时还看不见有什么异常,可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

    “妈的,陈觉可真够装b的,居然撅我们面子!”

    “就是,老子跟他是看得起他,他还不识抬举!”

    “其实想想,跟咱们大哥也不错嘛,毕竟连黄台村长都要给咱大哥面子!”

    说话的正是之前在路边摊求陈觉收作小弟的几个小子,而且他们从我身旁经过后也径直走向了陈觉进的那间门市,随即一种不好的预感就涌上心头,不光是因为这几个小子被陈觉拒绝后明显起了怨念,更是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认出伪装起来不知道要干什么的陈觉,如果陈觉真想做什么危险的事儿,那也许就要被他们坏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几个小子进去也就几分钟的时间,突然哗啦一声,一个人撞碎玻璃里飞出来摔在地上,紧接着我就看见陈觉迅速跟了出去,而那几个小子也各种拿着家伙什紧随其后,看样子是要去保护刚才那个飞出来的人。

    那几个小子确实还挺有胆量,竟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去挡陈觉,但很快就被陈觉接连撂倒在地,可正因为他们的插手,使地上那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爬起来,并踉踉跄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打退了最后一个小子后,陈觉见目标要逃脱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大喝一声“躲开”后飞身跃过一排摊位从另一条路迅速截击,因为他们的冲突建材市场里乱作一团,我勉强才通过人群远远在后头追着。

    还没等陈觉追上前面那人,我就看见一伙儿人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并且很凶地喊着要所有人把路让开,而刚才那几个小子也在其中,看来是他们的人闻讯赶来救援了,可仍然对目标紧追不舍的陈觉对此似乎还毫无察觉。

    这下我更慌了,只好尽可能快点在那伙儿人前面跑,一心想快些追上陈觉好提醒他救兵到了,可我一个人开路的速度怎么比得上一帮气势汹汹连喊带骂的流氓,眼看陈觉飞扑出去将前面那人按到并纠缠在一起,急中生智之下我用力将旁边一个摊位拽倒在路当中,然后不顾摊主的痛骂扯嗓子吼道:“觉哥,来人了,快跑!”

    刚把对手压住的陈觉听见有人喊他马上一愣,等发现是我的同时也看见了那伙儿人正越来越近,也正在他愣神之时,地上那人靠着强烈的求生**用力把陈觉推开,又连滚带爬地朝市场外逃去。

    而我刚才的举动虽然暂缓了那帮人的前进,却也暴露了自己,这下他们把我和陈觉都当成了目标,可陈觉起身后理都没理我,竟然又一路追了下去,我差点儿被他急得背过气去,有些后悔为了履行对月儿的承诺把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又拽垮了几个摊子,也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地痞和摊主在追我,我才好不容易也跑出了建材市场,趁那些人还没追上来急忙寻找陈觉,向前望去我一眼就看见之前那个男人正仰面倒在马路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可追他的陈觉却没法靠近,因为他的去路被另一个人拦住了,那人就好像堵墙纹丝不动地将陈觉追打的人挡在后面,而陈觉也没有出手,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等我追近后,终于看清,拦路的是个身材高大、皮肤白净且英气飒爽的年轻人,他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看着陈觉,而紧握双拳的陈觉则气喘吁吁地说:“给我让开,我要把事儿做完!”

    对面那人摇摇头还是没说话,陈觉见状咬着牙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那人没有表示,只是缓缓地开口道:“走吧。”

    “我这是为了柏航,他难道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家伙柏航很可能选不上村长!”陈觉十分不甘心地说着,可这人摆明了不想让陈觉再碰身后的那个人,无论陈觉怎么说就是不退后。

    这时市场里那帮人也已经出现在了远处,我急忙向陈觉示意了下,陈觉回头看了眼,然后对那人说:“胡俊,咱俩好像快有七八年没动过手了吧,上次跟你交手的时候咱们还上学呢,你可别逼我!”

    “你马上走。”这个叫胡俊的白面男青年依然用比常人慢半拍的节奏说着话,陈觉再也无法忍受挥拳就打了过去,可让我惊讶的是,陈觉那沾上就倒的拳头竟被这人牢牢握住了,而他另一只要挥过去的手臂也被陈觉及时挡住。

    只不过之前追了那么远,陈觉在气力上已经明显不如对方了,他刚一露出疲态往回收力,肚子就被胡俊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随即在他疼得弯下腰之时,胡俊照着他后脖颈就是一下,扑通一声,身手高强的陈觉竟趴在了地上。

    如果说,陈浩然是打手、陈觉是高手的话,那这个白面男青年就应该是杀手了吧,虽说陈觉在体力上吃了很大的亏,可是能够几招就放倒陈觉的人已经不能用可怕来形容了,心里想着我忍不住旁边躲了两步,他则歪着头瞧了我一眼,然后俯身将陈觉一下扛在了肩膀上。

    他刚把陈觉扛起来,那帮人也追到了,看见眼前的一幕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一时没敢上前,而他则活动了几下脖子又慢慢地喊出了“都滚开”三个字,那帮人中似乎有人认识他,不但自己向后退去还拉住了其他尚不明所以的人。

    “大俊儿,你把他留下,敢tm动我,我要亲手废了他!”那个被陈觉追打的男人总算爬了起来,边咬牙切齿地喊着边伸手要拉陈觉,可他手还没到整个人就被胡俊一脚踹了出去,这下是彻底爬不起来了。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车缓缓开了过来,车窗摇下来后,一个面黄肌瘦有些猥琐的男青年怪笑着招呼道:“大俊儿,上车走啦!”

    同时我看见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月儿,她一脸忧虑地注视着车外面的陈觉和我,并迫不及待地要我也一起快些上车,众目睽睽之下,将此地几乎闹了个底翻天的我和陈觉就这么跟着胡俊上了车,并且毫无阻拦地离开了黄台村。

    见车上的陈觉还半昏迷着,月儿焦急地呼唤了好几声,然后无助地看着我,但这时胡俊却一字一顿道:“他累了,让他歇歇吧…;”

第四十五章:一个情敌

    进入一处幽静的住宅区,车在一栋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等我帮胡俊把陈觉抬进去后,直接累得够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开始后怕起来。

    月儿刚要过来查看我,那个开车的瘦子就走过来没用太大力气踢了我一脚说:“你小子哪儿的啊,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跟陈觉去黄台玩命,是不是脑袋不正常!”

    我揉了揉被他踢的地方没作声,月儿赶忙搀扶我坐在沙发上,既感觉又歉疚地说:“何乐,这次真要谢谢你,觉哥哥他…;”

    “既然答应了那我就一定得做到,你别太在意。”我勉强笑了笑,月儿听到这话竟再一次靠近过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而且这次要比上次时间长了那么两秒钟,直到那个瘦子咳嗽了声她才立马坐了回去,局促不安地低着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小月,这小子不会是你对象吧?”瘦子难以置信地指着我问,月儿脸红彤彤地扭到一边说:“张剑,你真够讨厌的!”

    “月儿!”正这时胡俊招呼道,月儿闻声便起身走了过去,令我想不到的是,月儿在对陈觉查看了一番后,她竟从柜子里拿出药箱处理起了伤情,那专注的神情和熟练的手法一点儿也不像个小女生。

    见我满是诧异,叫张剑的瘦子嘿嘿一笑道:“看来你不太了解咱们这个大小姐啊,她从小就在陈觉家的诊所里呆着,论起来也算半个老中医了!”

    没想到月儿还有这本事,这跟她生长的环境应该有很大关系吧,她是在陈觉家长大的又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童养媳?

    过了有一阵儿,衣服上还沾着零星血迹的月儿走过来,有些疲惫地坐在了我身边,沉默了片刻才松了口气似的说:“觉哥哥没什么事儿,也许俊哥说的对,他太累了,其实大家都一样,都很累…;”

    这话我倒是赞同,只不过那个胡俊不时投过来的警觉目光让我不太舒服,我竟莫名地担心起他会突然过来像电影里职业杀手一般扭断我的脖子,尽管我也清楚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不太大。

    “现在咋办啊?”张剑犯愁地问胡俊,胡俊只是说了声“等天亮”就径直走到屋外去了,有他在不管是月儿还是张剑似乎都很安心,而我虽然还是有些害怕会有危险,可看见连月儿一个小女生都不慌不忙的,实在也不好表现得太胆怯,只得陪月儿一起守着还在昏睡的陈觉。

    这期间通过和月儿闲聊我了解到,跟我之前猜测的果然差不多,陈觉已经是个十足的“惯犯”了,羁押、拘留、服刑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也难怪他老婆说他在里面的时间比在外面要多得多。

    “何乐,你说真的有人会不怕进监狱吗?”看着陈觉月儿神情复杂地问,我则摇摇头道:“这个我说不清楚,但不怕告诉你我曾经也被关起来过,虽然只有不到一个月,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至于你觉哥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也许有些事情在他看来要比自由更重要吧…;”

    “你知道吗,小时候觉哥哥对我最好了,可自从十五岁被关进少管所两年多,出来以后他就完全变了个人,我总觉得他好像不喜欢外面的世界而且无时无刻都想回去!就好像他这次被判刑,当时他伤人后明明走得了,但他竟然留在现场直到警察来抓,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不想给别人添麻烦,可我看得出事情没这么简单!”月儿说着眼圈也泛了红。

    可以看出她跟陈觉的感情特别深厚,甚至要高于对其他几个哥哥,因此对于陈觉的所作所为,她感到不解又觉得心痛,可是却毫无任何办法去改变什么。

    “他手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抬起右手示意了下,月儿这才收起感伤叹了口气道:“小时候打架断过几根手指头,虽然后来治好了,但还是落下了些毛病…;”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还在睡梦中的我就被院子里传来的车声吵醒了,靠着我臂膀睡了多时的月儿也慢慢睁开了眼,见到我正在看她,不禁脸红了下就匆匆起身到窗边去查看,随即她回头对屋子里的我和张剑说:“是小航哥来了!”

    门一开胡俊果然带着航少走了进来,看这样子胡俊应该是在院子里警戒了一夜,但精神头仍然十足,而他身后的航少一进门就焦急地问:“小觉子在哪儿呢,他没事儿吧?”

    此时,陈觉也已经恢复了过来,正在张剑的搀扶下走出房间,航少见状几乎是冲到了他面前既急切又担忧地查看着情况,当看见陈觉身上几处伤痕后,不禁情绪激动地搂住陈觉,连声说着“兄弟让你受苦了!”

    “不好意思,事儿我没办妥!”还有些虚弱的陈觉却向航少道起歉来,然后看了眼一旁的胡俊“胡俊把我挡住了,要不然…;”

    “别说这些了!”航少拦住了陈觉,松开怀抱后也转向胡俊问:“大俊,是谁让你去黄台找陈觉的?”

    胡俊没说话,张剑赶忙上前解释道:“航少,是小月给我和大俊打的电话,她听说觉哥去了黄台担心有危险,还好我和大俊及时赶到了,不然的话可真就危险了。”

    “月儿?”航少瞧了瞧月儿,月儿低着头没答眼,航少马上好像像意识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道“艹,不帮我忙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给我捣乱!现在那头已经知道昨晚的事儿是陈觉干的了,这不是把陈觉和我一起往火坑里推么!”

    “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月儿一听又担忧起来,航少懊恼地长出了口气才说:“让小觉子先躲几天,看看情况再说吧,那头我试着去谈谈!”

    “到底怎么了?”胡俊慢吞吞地问,但双眼却紧紧地盯着航少,航少皱了皱眉头回道:“现在问我出什么事儿是不是晚了点儿?”

    张剑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说咱们谁也不清楚啊,说出来大家商量嘛!再说了,航少,好端端地你为啥找陈觉去动宁强,我记得他以前不是帮你和你老丈人办过事儿吗?”

    “没错,但他现在正用这件事儿来要挟我,不但要我给他钱,还要我帮他把建材市场货运生意拿过来,不然就要把以前我找他做的事儿都捅出去。!”航少咬着牙道,张剑想了想说:“这点事儿对你来说不算啥吧…;”

    “这跟事儿大小没关系,人都是贪心不足,我今天如果答应了他这些事儿,明天谁敢保证他不会再要求别的!”航少斩钉截铁地说,胡俊闻听冷声道:“所以你要废了他?”

    “要不是你来捣乱,小觉子没准就办成了,而且只要他走的及时,根本不会有人认出他,又怎么会搞成现在这样!”航少略显气愤地说,我在一旁忍不住插言道:“就算走的快,那些人也知道是觉哥做的了…;”

    “艹,哪有你说话的份儿,瞎bb什么!”航少猛地摘下眼镜恶狠狠地注视着我,我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但月儿立马上前说:“小航哥,何乐没瞎说,当时确实有人认出觉哥哥了,要不是何乐一直跟着,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这…;这我真没想到…;”当听说了那几个小子认出陈觉的事儿后,航少逐渐泄了气,神情也愈发沮丧起来,陈觉则走过去拍拍他肩膀安慰了两句,然后对众人说:“既然已经被人认出来了,那我想先回家看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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