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孙铭的底牌
今日对手居然多达上千人之巨，这些人绝对不可能都是九大门派的高手，其他人都是什么来历？孙铭想知道，想要把每一个人的蒙面巾摘下来，只是被他杀掉的撕掉蒙面巾，还真的不认识。
尽管衣着寻常，但是有一个额头上带着一圈隐约的印记，这是常年佩戴头盔才有的痕迹，居然有军中将领参与对自己的围杀！孙铭面容越发冷酷，不管是明军还是其他军队的将领，想要调动军中好手并不难！
七八个刺客扑上来，其中一人手中长枪居然是浏河山基地出品的制式装备，难道是京营中人？孙铭一言不发直奔拿着制式装备的家伙，旁边的人想要从侧面偷袭，孙大将军双枪左右开弓！
铛啷啷！双方兵器瞬间碰撞在一起，这一声是开始也是结束，孙大将军枪身上带着逆天的巨力。一声巨响过后，一把刀一支剑飞上半空，丢了兵器的二位吓的亡魂皆冒：“救我……”
来不及了！孙铭出手一向干净利落，就在两把兵器被击飞的刹那，他的枪尖已经从二人胸前划过！一道血光崩现，两个人的胸铠在铭公子的钢枪面前，像是纸壳一般被切割，胸骨就像是小鸡的脆骨一般被斩断！
这一幕太吓人了！两个人互相看到彼此，胸前被切开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的脏器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只是这喷涌而出的脏器，已经跟小孙大人无关，孙铭脚下不停从二人身边一闪即逝，枪尖精准刺中使用军中制式武器者的眉心！
砰！那颗头被枪尖蕴含的暴力崩碎，那个人甚至来不及一声惨嚎已经死亡！只听侧面一声虎吼：“将军！啊啊啊！杀！为将军报仇！”
真的是军中将领？孙铭没想过看清袭击自己的是谁，如果真的被人看清这个将军是谁，随后会在大明军中引发无尽的腥风血雨。孙铭会借势甚至擅长借势，但是借助他掀起的风波，让那个刻薄寡恩的家伙恣意杀人换将，这绝非铭公子想要的！
再说来这里伏击他的，谁也不敢保证跟其他人有关，但是一旦这种事落在锦衣卫或者东厂手中，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孙铭不想看到：“那就跟你的将军一起去死吧！”
一双钢枪没有变化莫测的枪花，只有直来直去的杀戮，明明是简单到极点的招数，却让人无从招架。在强悍的实力面前，任何招数都没有意义，花架子在战场上只能是让自己更快一点沦为尸体。
一个家伙居然用地躺刀，铭公子不知道地躺刀是不是这个时候该有的，但是一旦被这样的杀手缠上会很麻烦。只见他眼疾脚快，噗一脚踩在刀身上，另一脚轻描淡写的踏出去，轻飘飘踏在地躺刀杀手的头上！
看上去轻飘飘的一脚，却让地上的家伙的头如遭重锤撞击，从足尖爆发出来的巨力，瞬间让杀手的脑浆变成浆糊！偏偏整个脑壳完好无损，小孙大人着实不想自己的脚上沾染污垢，这要是鞋子上都是脑浆岂不是恶心死人？
脚下踏死一个，手上也没闲着，噗！啪！砰！一枪刺入一人的胸膛，第二枪砸中一人的头，第三枪枪身横扫，直接把一个人的脖子打断，剩下无头的身子挺立良久，脖子的位子筋肉纠结恐怖异常！
只是杀手太多了，一千多人前赴后继，京营配给的一千名士兵，在这些人面前，就像伏击者在孙铭面前一样。他们一招都接不下来就被杀，若非二十部马车上，都有藏匿其中的枪手，估计二十部马车早就被砸烂了！
看上去孙铭是没是，但是二十部马车却是岌岌可危，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三个士兵被一个高手追杀，这三个武功低级的京营士卒，刚刚接受孙大将军配合战斗的训练，远远不到纯属的时候。
实际上即便是应用纯属，也不可能是人家的对手，顶多多支撑几息罢了。三人岌岌可危，前面厮杀的孙铭，仿佛身后长了眼睛一般，随手向后一指，砰砰砰！
三支袖箭导弹一般精准，全部刺入追杀者的后心连箭杆都不见了，瞬间在追杀者体内爆开！明明是一个高手高手高高手，偏偏要袖箭取胜，那个追杀三名士兵的高手，只来得及骂一句：“不要脸！”
到底谁不要脸？铭公子没心情跟人斗嘴，他在战场上是超级BUG一般的存在，就要承担更多更大的责任。左冲右突拯救陷入困境中的将士，只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眼看着一帮人要冲杀到马车边上！
就听一股怪异的号声响起，随即从各个角落钻出来一群人：“杀！”
足足两千多人，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掩藏的，居然在最关键时刻冲出来。伏击者顿时大惊，这个时候冲出来的两千多人，无疑是改变战场态势的存在，最要命是孙某人一如既往的有底牌！
姓孙的每一次战斗都有底牌，这一次也不例外，被坑了！所有人都这么想，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伏击者看着冲过来的人：“哈哈哈！姓孙的你也有今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伏击者齐齐猖狂大笑不止，原来这一帮人一个个伤痕累累，甚至有人缺胳膊少腿，这样的人也想阻止他们痛下杀手？一个手握禅杖的家伙冷笑道：“孙大将军被皇帝老儿抛弃了吧？拯救你的就是这帮砸碎？”
“所有人都不能留！全都杀死！”
伏击者毫不留情反杀围上来的一群，简直是送人头的菜鸡么，也敢到战场上献丑？只是这一次伏击者失算了！明明是一帮伤兵，偏偏一个个战斗力彪悍，五人一组七人一伙儿，组成一个个战阵向武林高手扑来。
这一帮从沙场上生存下来的伤兵，跟京营护卫没有可比性，他们几个人构建的战阵，简单至极却十二分的有效。长枪、盾牌、弩箭远打近攻配合默契，最要命是其中有人拿枪！
几个人精妙配合，绝对不是为了跟武林高手单打独斗，只是为了保护枪手射击！那位被保护在中间的枪手，也的确没有让兄弟们的付出白费，一个枪手把长枪架在盾牌手的肩膀上，瞄准飞速接近的武林高手，怒吼一声勾动扳机：“去死吧！”
第481章 火枪时代宣告来临！
砰！高手的身体在空中瞬间停滞！浏河山基地生产的子弹不够精致，炸药没有四百年后的威力大，但是子弹的拒止作用却一样有效。高手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那个头上包着纱布的菜鸟，居然一枪击中他的胸口！
像是被重锤撞击一般，高手慢慢低头终于看到胸前冒出来的鲜红血迹：“我不服！”
噗通！高手只留下这么一句遗言，就轰然倒地，枪手兴奋的大叫：“我杀了他！我杀了白银宗师！嗷嗷嗷！”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一边是身手超卓的武林高手，一边是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战斗画面却让人瞠目结舌，几乎是一边倒的虐杀，是火枪对武林高手的碾压！
近千人的武林高手，还有某个集团的精英战士，居然被一帮伤残人士围杀！连江湖监察使司的干将都看傻了，很明显这是孙大人的安排，因为只有浏河山基地才有这么犀利的火铳。
太凶残了！孙铭为首的诸多高手，只需要击杀冲到马车周边的漏网之鱼，剩余的高手在强大的火器面前，简直就是活靶子！唰！一道罡炁在空中闪过，对罡炁极度敏感的孙铭，百分之一秒都没有耽搁，整个人炮弹一般射出去。
一个超级高手，居然避开七八支火铳的围杀，一道罡炁击杀三个枪手！这样的高手在战场上，跟小孙大人一样，是枪手的噩梦，他对枪手的威胁太大！
一招得手，超级高手大吼一声：“所有人注意避开正面！近战杀敌……啊啊啊！”
唰！铭公子来的速度太快，身手之强悍更是超乎高手的想象，他只来得及举剑一挡，却被孙某人的枪尖刺入肩膀：“杀人者恒杀之！”
小孙大人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之下，那一枪更是带着极度冰寒，枪尖一挑高手的肩膀带着胳膊飞上半空！这一幕太凄惨，一个超级高手，肩膀被硬生生从身体上撕裂扔掉，鲜血喷泉一般溅射出来。
换做一般人，仅仅是撕掉肩膀的剧痛，已经足以让人死掉。这位的强悍也着实超乎想象，居然受到重创后飞快后掠，避开了铭公子随后的追杀，仅此一点足见这位的强悍！
砰！武功再高也怕子弹！一枚子弹毫不留情击中高手的眉心，一个直径三分的弹孔，却足以取走人的姓名。那个最少也是白银宗师中阶高手，就是如此窝囊的死在残疾枪手之下！
这一幕太让人震惊了！如果没有火铳，没有浏河山基地生产的新式火铳，这位超级高手堪称战略武器。只是他命不好，生在新式武器诞生的年代，他的强大只能是成为新式火铳的广告！
有人兔死狐悲对孙铭破口大骂：“无耻之尤！黄金武圣跟火铳联手攻击，你还要脸吗？”
哎呦！居然还有这么纯洁的高手，孙铭哈哈大笑：“如果要脸，九大门派就不会围杀我的车队，而是找人跟我单打独斗，问题是你们敢吗？强盗逻辑！武力强就杀人越货，打不过就要跟我讲道理，武林铁律就是惩治你们这帮人渣！”
打仗不行斗嘴更不行！孙某人来自网络时代，曾经跟无数的键盘侠交手过招，如果他想要骂人三天三夜不重样。只是铭公子没有那个嗜好，现在杀戮才是最有效的反击，六支弩箭从袖口飞出！
两个扑到车边的杀手，被孙铭射中后背，随即扑倒在车轮之下。伏击者终于明白，这二十部马车是孙大将军的逆鳞，不管谁敢靠近一步都必死无疑。
藏在马车上面暗格的少年团成员，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样，他们甚至比伤兵们的枪法更精准。别看这一帮只是总角少年，但是他们经受一年多近两年的操练，大概是当今世上枪法最好的一群。
孩子们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尽管没有超卓的武功身手，但是强大的武器让他们成为高手的终结者！砰砰砰！子弹在空中交织，伏击者内外交困，外围有两千多伤兵，这些伤兵中间超过二百名枪手，成为高手们的噩梦！
若仅仅是外围的枪手也就罢了，原本被他们包围的内圈，居然还有上百名枪手。原本是要围杀孙铭和他的家人，却被孙某人一套组合拳反击，打的毫无反击之力！
越打越胆寒！不只是因为内外交击的火铳，最要命还是孙某人太强，说还的功夫七人命丧他手。死亡的都是超级高手，能避开乱枪射击的高手，在孙某人面前却一击必杀，这家伙恐怕真的是黄金武圣级高手啊！
“风紧扯呼！”
扯呼？怎么可能？孙铭气沉丹田扬声道：“一个不留！全都宰了！今儿就是要给武林铁律立威！胆敢违反武林铁律杀无赦！”
想要跑？纯属痴心妄想！周边埋伏的伤兵，根本不给武林高手靠近的机会，他们的火铳太过犀利。冷兵器和热兵器最极致的一次碰撞，一群武林高手被两千多伤兵围杀，如果没有孙铭这样的超级高手搅浑，也许会是不一样的结果。
但是当枪手跟超级高手珠联璧合，这帮武林中人注定沦为新式火器的背景板，如果不是有京营残余的数百名护卫，杀戮会更凄惨！一千多武林高手和军人的组合，在山谷中变成了活靶子，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高手被子弹击中，枪手显然知道谁的战术价值更高，知道谁能给大家带来威胁。每一颗子弹都瞄准一个高手，在人群中蹿高伏低的高手，第一时间被盯死，甚至被几支枪瞄准！
“杀！啊啊啊！”
今天是武林高手的噩梦，也注定要成为无数江湖人士的噩梦，他们终于知道武力不是无敌的：“姓孙的你不得好死！”
哼哼！孙铭的双枪还在收割生命，口中冷笑反击：“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噗！的确看不到了，超越距离的击杀，几枚弩箭刺入嘶吼者的胸膛！伏击者在迅速减少，他们想要寻找障碍物躲避枪弹的狙杀，只是四面都是敌人，把所有人围在很狭窄的空间之内。
更要命圈子中间，一样有超强枪手伺候，几乎是四面八方无死角的狙杀！杀戮在一刻钟后结束！孙铭一方死伤的，绝大多数是京营那一千护卫，枪手死伤不超过五十人，车顶的少年团更是毫发无损，却完美击杀近千人的武林高手，火枪时代宣告来临！
第482章 震动江湖！
这场战斗把孙铭手下的高手也吓到了，这种战法简直是武林高手的噩梦，被一个个残疾的伤兵击杀，多憋屈的死法？死在孙铭手中反而成为一种荣耀，死在无名小卒手中，一辈子武功白练了。
看着山谷中遍地尸体孙铭也是心有戚戚焉，如果未来某一天，自己被人伏击会不会也如此凄惨：“打扫战场！每一个人头部补枪！既然他们见不得光，那就全部毁掉容貌好了，全部装备聚在一起烧毁，烧不掉的全都送给前面的铁匠炉，就地融化！”
孙大人太精明了！很多人都想到了，孙铭显然不想跟九大门派死磕，如果对方识趣儿的话，绝对不会继续跟孙某人找麻烦。孙大人毁灭所有证据，就是不想沦为所有人的公敌，不想让江湖中人人人自危。
车队就地宿营，仅仅是处理尸体就是一个大问题，不过这些都不是孙某人需要考虑的。篝火晚餐还是很丰盛的，孙铭跟监察使司同仁在一起：“今日一战，想必很快就会传遍江湖，那些魑魅魍魉以后想要偷袭，就要考虑一下后果。”
的确如此！一群江湖高手发动伏击，结果全部阵亡这边伤亡的还不到一千呢！方正化迟疑一下还是说：“恐怕以后也不会正面对战，只会发动偷袭，大人以后要多多小心才是。”
还真是这样，大家都看向孙铭，小孙大人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否则还能如何？难不成任人宰割？俗事太多，否则我不介意登门拜访所谓的九大门派，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强！”
一帮人真真是无语了，近日之前孙某人说这话，大家会嗤之以鼻。但是看到不久前这位，宰杀高手如同宰杀鸡鸭一般，没有人敢质疑孙某人的战斗力，他们只是怀疑，九大门派中到底有没有可以抗衡的高手。
他到底是怎么练的？要知道孙大人还不到十七岁，刚刚被他一枪劈掉膀子，能发出罡炁的那一位超级高手，看上去五十出头了。李若链手臂上被流弹擦伤：“孙大人，日后战争是不是不需要武艺了？”
怎么可能呢？孙铭摇摇头：“首先现在新式火器生产难度很大，其次火器的弹药资源短缺，也就是说子弹没有那么多。没有子弹的火铳不如烧火棍，今日反伏击这帮家伙，就是因为他们太强。为了保护低级武者保护寻常人，只好拿出杀手锏，这些新式火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普及。”
终于有点放心了，想到被乱枪打死的画面，没有人不心存忌惮。孙光问道：“此次去西秦省要上终南山拜访，若去游龙观需要带神机营吗？”
铭公子笑了：“游龙观是要去的，神机营就算了，我们去宣传武林铁律不是灭门去了。这些火器是给北元准备的，只要我们的弹药充足准备充分，就杀向北元收回河套地区，为我大明王朝开疆拓土，难道你们不想建功立业吗？”
收回河套地区？一帮人眼睛都蓝了，安南那边一场大战，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封赏。别看小孙大人没有享受任何待遇，但是崇祯皇帝对中低层将校赏赐还是有点的，否则真的没有人给他卖命了。
接下来孙铭的车队护卫扩张到三千人，只不过其中伤兵还是占据相当的部分，当这么庞大的车队重新出现在江湖之上，顿时引爆无数的流言蜚语。所有人都在怀疑，那些伏击车队的高手哪儿去了？
那可不是一群乌合之众啊！那是九大门派纠集在一起的精英弟子，居然被这些人全歼了？怎么看都不可思议，即便这些伤兵都是那些精英弟子造成的，也太不可思议了一点啊。
事后有人前往雁门关：“师祖快看这里！”
其实战场打扫的不那么细致，大家很快看到了被烧成焦炭的尸体，长须飘飘的老人一脸悲戚：“太惨了！怎么会全都死了？他们一共派出多少人？”
几个年轻人捂住口鼻，这味道太刺激了：“九百一十四！一共有一千四百具尸体，也就是说其中绝大多数是九大门派的人，怎么会这样？”
每一个人都在质问这个问题，老人深吸一口气：“莫非有内奸？否则近千人，足以跟万人队抗衡的强大战力，怎么可能被一举歼灭？”
如此一想真的有问题，要知道伏击孙铭车队的高手，都是九大门派就近集合的精英弟子。纵然不是门派中最精锐的力量，聚集在一起也是堪称恐怖的，战阵之中可以一抗十甚至更多。
偏偏如此彪悍的一群高手，就这么无声无息被人灭杀，这很难让人相信：“师祖！这里有很浓烈的火药味，这里石头都被扎碎了，这里还有一枚弹丸！嘶！他们一定是动用了那种手雷和火铳，这个似乎才是他们全军覆没的关键。”
“不可能！绝无可能！”老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火铳从填药到射击，足够被杀死三次的了，就算那个孙铭发明的新式火铳，也不可能造成如此凄惨的局面吧？”
很显然老人的消息渠道不够时效性，不知道新式火铳已经是第三代产品，跟老式火铳相比，新式火铳无限接近四百年后的现代步枪。所差的不过是枪管耐用性和精准性，还有现在无法生产高爆炸药，这个也是时代局限。
小孙大人还做不到颠覆性创新，毕竟化工产业是一个系统工程，全部构建起来需要足够的时间和人才储备。现在最缺少的就是人才，铭公子一个人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让他整天搞科研也不现实，乱世想要生存，只有武器没有人白搭啊！忽然有人问：“兵器都哪儿去了？”
嘿嘿！另一个人沉声道：“兵器全都被送给山下的铁匠，据说是官兵监督当场全部融化，才离开的。”
兵器被融化了？白胡子老头眯起眼：“他是告诉我们，不打算赶尽杀绝么？还是说让我们不要穷凶极恶？嘿！此人不只是武力彪悍难逢对手，这心智也绝非我等可以相匹敌的，收手吧！最少在准备充分之前，去找他的都是送死！”
嘶！还真是这么回事，连白银宗师都不是人家对手，难不成要出动宗门终极力量黄金武圣？那是宗门赖以生存的底牌，不管哪一个宗门，一旦把最后的底牌消耗殆尽，九大宗门中就要减少一个名额了！
第483章 少年巡抚
大家终于明白了孙大人的潜台词，一时间江湖安静了很多，也许有人开始酝酿下一次伏击，却不得不先掂量一下孙某人的战斗力。如此一来一路上顺风顺水，再也没有人敢冲撞孙大人的车队，九月三十终于赶到延绥镇。
延绥布政司布政使都任、延绥总兵王定、副将惠显、参将刘廷杰等文武官员，出城相迎，都任躬身施礼：“延绥布政使都任携文武官员恭迎孙大人！”
延绥总兵王定抱拳：“王定见过孙大将军！大将军征南的功绩让我钦佩之至！”
排场不可谓不大，按理说都任和王定大可不必出城迎接，但是孙大将军的威名，延绥城内真没有人敢无视。跟每一位互相客套，孙铭抬头看向延绥城的城墙：“这就是余尚书打造的延绥重镇！”
各位大人一呆，王定赶紧回答：“成化十年巡抚余子俊将治所移置延绥城，其防御区域东起清水营，接山西偏头关；西至定边营与花马池相连。为防御北元的侵扰，从成化七年起，余大人主持修筑清水营至花马池的长城，并在长城内外险要之地，筑城、堡、营34座分别驻兵守御，这里的确是三边重镇。”
三边重镇啊！铭公子点点头：“据说这里古称上郡，自古以来就盛产精兵良将，嘉靖年间驻军延绥镇58000多人。其中延绥城驻军11000人，遇大战可集结兵力多达40多万，眼下延绥有多少兵力？”
早就听说这位博闻强识，这些数据张口就来，只是不知道他要干嘛。都任眉峰一挑：“延绥精兵在历次战争中损耗殆尽，剩余都是老弱病残。而且延绥地区土地贫瘠，靠近沙漠的居民多为军籍人口。若是没有内地的粮草供给，延绥没有持久作战的能力，这个恐怕要让孙大将军失望了。”
还真是！不只是延绥镇，小冰期时代整个大西北，包括辽东地区后勤补给是硬伤啊！延绥各位都盯着车队后面的军队，前排的居然全都是伤残人士，后面也有多人包扎伤口。
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征南大将军部下？这也太惨了一点吧？到现在为止，官方还不知道孙铭车队遇袭，孙大人跟上面通报，要求各方保密，看来消息还真没转递到延绥。
咳咳！副将惠显忍不住问：“大人这是……”
“路上……”
方正化刚要说，孙铭打个哈哈：“这些都是安南大战受伤的将士，他们将会在这里度过后半生，还希望各位大人帮忙安顿。”
带三千人来延绥养老？这里资源匮乏到了一定程度，粮食产量全国最低，九成粮食需要从外面搬运。这位却弄来三千伤残人士，凭空给延绥增加了巨大的负担，要知道一石粮转运到延绥，路上消耗达到惊人的三石。
也就是说，一石粮的成本达到江南米乡的四倍，现在却全都成为延绥的负担。面对新任少年巡抚都任只能苦笑：“里面请！住宅早就为大人准备好了，军营也已经准备好了，大人请！”
小孙大人微微一笑：“本官早就派人过来买房了，所以官衙还是给其他人好了，军营只是暂居之所。他们要在这里牧马，住在城里多有不便，回头在城外找个地儿吧。放心不会平白贪占老百姓的土地，我们会跟老百姓置换，用安南一年三熟的土地，跟这边的老百姓置换土地。”
他要干嘛？延绥重镇周边都是军户极少寻常百姓，之所以凋敝，就是因为历年征战死了太多的军人。以至于少壮男人都离开，剩下的老弱病残让地方缺少了生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九年后李自成十万大军围城，全城三千老弱病残守城数日全员殉国。
军户规定给50亩土地，只是这里土地太过贫瘠，若是全部置换给军户，搞不好剩下的军户会一窝蜂去安南。都任哈哈一笑：“此事过后再议，城里为各位准备了丰盛的美食，为各位大人接风洗尘，进城吧！”
铭公子对这里的军户很敬重，一边进城一边笑问：“据我所知这里有几位赋闲家中的老将军，不知能否请来一起？史料中有延绥是将薮的说法，就是武将之乡，余尚书修边墙构成了防御体系，成了九边重镇之一有了36城堡。这里是我朝边塞，更是九边重镇，尚武之风浓厚。据说我朝出自延绥的总兵达154人，是我朝武将产生最多的地方之一！”
咳咳！都任看向总兵王定，后者挤出一个笑：“刘参将还不快去？请诸位老大人参加宴会，没想到孙大将军还记得那些老人，他们真的很老了，已经不可能上场杀敌为国征战了。”
哼哼！孙铭摇摇头却不想说话，这位王总兵在李自成的大军围城之前，就逃之夭夭了。这样的家伙铭公子不屑一顾：“古色古香果然是一座历史名城，将来平定北疆之后，把这里开发成一座旅游名城赚大钱，这里的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O！这位的思绪太跳跃了一点吧？从哪些老将军瞬间跳跃到赚钱，边上副将惠显嘴角一扯：“孙大人不愧是来自富庶江南，只是这里城外就是贫瘠土地，到处都是黄土丘陵，谁能来这里……旅游？”
想多了，刚刚脑子突然搭错线，一下子回到四百年后的场景，铭公子哈哈一笑：“戏言！戏言！只是看到因为战乱导致百业凋敝，身为延绥巡抚的我很对不住老百姓，想要寻找一个赚钱的法子，让我们的黎民百姓过上好日子。”
骂人呢！到现在您还不是延绥巡抚好吧？在此之前这里文都任武王定负责，你初来乍到就往身上揽债，这不是揽责任而是在叱骂前任呢。现场气氛有点尴尬，到了巡抚衙门，孙铭站在门口却不进入。
所有人都只能是站在一边，很多人心中疑惑，却偏偏不敢问。幸好没等多久，几位老人在刘廷杰陪伴下缓步走来，孙铭紧跑两步迎上去，居然一躬到地：“末学后进孙铭，拜见各位老大人！”
哎呦！谁也没想到他来这一出，连几位老将军都呆住了，为首的前延绥总兵官李昌龄赶紧以手相扶：“使不得！孙大将军名扬天下，我等老朽久闻大名，今日一见着实被吓到了，太年轻了呀！”
第484章 意外之喜
原山海关总兵王世钦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孙大帅的公子，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老夫甚为欣慰！”
哈哈哈！原辽东总兵尤世禄大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看到孙大帅有了传人，我等死也无憾了！”
这话有点重了，孙铭赶紧谦逊道：“各位世伯过奖！小子不过是侥幸，今日能来延绥跟各位世伯比邻为居，是铭倧的幸事。日后当登门拜访请教，还望届时不吝赐教，各位世伯里面请！今儿贤侄借花献佛，请各位世伯一顿薄酒，千万莫要客气！”
说实话延绥的伙食真的不咋样，以牛羊肉为主看似高档，对来自金陵城的孙铭来说，并不算合口味。只有八菜一汤，无论是品类还是精致性，跟京城时候的宴席没有可比性。
铭公子反而很欣赏，过度奢华绝非他追求的，举起酒杯向前固原总兵官侯世禄：“各位世伯虽然年事已高，却豪气不减当年，让小子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老兵不死！让小子敬您一杯！”
铭公子对各位老人的尊重，超乎各位官员的想象，他甚至无视在座的各位当权派。原宣府总兵王学书有点看不下去了：“孙大将军不用在意我等老朽，延绥是年轻人的延绥，已经深秋即将入冬，孙大人可知意味着什么？”
怎么可能不知道？孙铭欠欠身子：“多谢世伯提醒！秋冬之际当是鞑靼人劫掠的大好时机，故而小将需要详尽的鞑靼人资料，包括他们的驻地包括他们的动向。一切和鞑靼人有关的消息都要，各位世伯如果有此类消息还请告知，小子感激不尽！”
原孤山总兵王永佐一皱眉：“往年此时，当是修缮长城和碉堡的好时机，在鞑靼人来之前做好这一切准备，否则势必为敌所乘！你要小心！”
营堡是延绥重镇防线的一大特色，不过此类营堡每年必须维修维护，否则要不了几年就垮塌了。要知道营堡是延绥抵御鞑靼人的利器，面对北元骑兵守城战才是关键，即便将士不够精锐也可以抗衡。
原山海关总兵尤世威：“正是如此！虽然近年鞑靼人式微，被金人从东方不断侵占土地，然则他们的掳掠本性不会变。毕竟到了冬季，如若没有劫掠的财富，他们是无法生存的。”
说到点子上了，孙铭正色道：“尤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小将不喜欢防守也不擅长防守！即日起延绥镇要大批养马，一旦来年春暖花开，这些马匹将会成为反击鞑靼人的利器！”
荒谬啊！这边说冬季防守，他却想着要春天反击，难不成冬天就忍受鞑靼人的肆虐？这顿饭因为铭公子的一句话不欢而散，小孙大人却根本不管其他人咋想的，当天晚上就派人出去侦查。
他没说谎，孙大将军的确不喜欢防守，第二天孙大人就出城了。三天之内走遍了周边百里方圆，居然被他发现了好东西，这个发现就值回票价了：“这些全都采集回去！这是最好的牧草！”
被他折腾的刘廷杰搞不懂：“大人！草原上一向是游牧，马匹吃过一遍的牧草，不会回来吃第二遍，这就是所谓的好马不吃回头草。”
铭公子笑了：“没打算让我的马吃回头草，这些明年种下去，将会在秋季收获大量牧草储存过冬。而且你看到没有，这些牧草可以忍受盐碱地和干旱，什么叫做盐碱地？这个你不需要懂，把这些牧草采摘种子后全都收回去，我们的告示都发到每一个屯兵点了么？”
“全部发到了！”刘廷杰忽然想了想，“最远的地方大概明天能回来，大人您真的要让这些军户离开？这个不符合规矩！”
不符合规矩的多了，孙铭冷笑道：“这些老弱病残种地勉强，让他们上战场那是大明王朝的耻辱，是大明军人的耻辱！我们即将征服安南北部，那里的男人全都被我迁移到国内，会有一部分来这边屯田种草，你放心这里不会缺人！”
可是你那些人不也是伤兵么？不过刘廷杰不敢顶撞年轻的巡抚大人：“安南人过来？我听说您让西秦省的那些贼兵俘虏去了安南，他们要填充安南的男人空挡，安南男人过来……”
啪！孙铭毫无征兆的给刘大人肩膀一巴掌：“想什么呢？知道为什么安南人迟迟未到？因为他们需要在半道动点小手术，而且冬天这边粮草匮乏还要猫冬，就等明年春天把他们招来就好！”
动点小手术啥意思？刘廷杰隐约想到了什么：“您是说？太狠了吧？若是安南人全部如此处置，岂不是说十几二十年之后，他们要绝种了？”
不算傻么，孙铭微微一哂：“不然呢？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大秦人尚武东西血脉传承不会丢，华夏人的血统不会被玷污！刘大人你要加油，北元不会消停的，届时我们需要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不是说明年春天么？刘廷杰搞不懂小孙大人要做什么，原本三天的巡视，因为发现大片野生紫苜蓿草，变成了十天。这原本是一片双方争抢的战略缓冲地带，也许是数百年鲜血灌溉，长出来的紫苜蓿草居然格外的茂盛。
只是刘廷杰很紧张：“孙大人我们必须回去了，就凭我们这两千多老弱病残，一旦遭遇北元打猪草的骑兵，你我谁也逃不掉！”
“放心吧！马上结束了！”孙铭很清楚，在西北的冬季，这些紫苜蓿草对马匹来说多么重要，“看到那些草籽了吗？明年春天这些草籽，会种植在这片土地上，不！要比这面积扩张百倍！沙漠以南全部栽种这种紫苜蓿草，会给我们的畜牧业带来巨大的收获，届时我们不止可以吃牛羊肉，还能用马匹牛羊换取大量的粮食！”
多么美妙的画面啊！问题是真的可以做到吗？不只是刘廷杰怀疑，包括都任布政使也怀疑：“孙大人你们太冒险了！万一鞑靼人过来打猪草，你让我如何向圣上交代？”
为什么？孙铭笑了摇摇头：“布政使大人你想多了，来之前我已经跟圣上解释过，本官不习惯跟人交流，故而喜欢自行其是。我不会让任何人为我负责，但是我会履行我的职责，我会承担我该承担的一切，包括守土有责！”
第485章 直捣黄龙！
没见过这么狂妄的少年，可是想到自己面对的是孙大将军，都任只能捏着鼻子忍了：“既如此，本官不再过问大人的事情，只是您要求各营堡士卒收缩，导致某些营堡没有驻军，一旦北元进入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担心这个，孙铭笑笑：“我也让相关防区黎民百姓离开了！这也是变相的坚壁清野吧，我不想把有限资源浪费在线性防御上，而是要攥紧拳头给入侵者致命一击。对了从回收士卒中精选将士的工作不要停，我想这里现在兵力太多花费太大！”
历史上线性防御很多，包括著名的马奇诺防线、大西洋壁垒、巴列夫防线，其结果没有一个起到预期的作用。倒是让防线构建者，花费巨量的人力物力，其实长城何尝不是一条万里防线？
这一世铭公子的便宜老子孙承宗，也在辽东构建了一条防线，花费大力气构建城堡。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束缚了金人的扩张脚步，只是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以至于让大明王朝的辽饷成就一番恶名。
小孙大人不想遗臭万年：“驻扎在延绥的兵马有八万，牲口饲料靠内地，如果今年冬天敌寇不向北退却，又需要准备下一年的军需供应。约略估计米豆需银九十四万两，草料需银六十万两。每人运米豆六斗、草四束，应该动用四百零七万人，大约花费用八百二十五万两。公私冗杂繁乱到这种地步，怎能不改变谋划！”
额！都任一呆，这个是当年余子俊巡抚请求筑墙建堡的奏章，正是有了非常详尽的数据，才跟朝廷要来了巨额资金，打造了一道坚固的防线，阻止蒙元南下功不可没！
现在小孙大人居然用这个，来否定什么线性防御：“问题是我们想要追踪北元很难，最寻常的情况下，是北元劫掠一番后逃之夭夭，我们是没有办法追踪的。无论是战马还是骑术，我们的将士足够勇敢，但是在野战上特别是追逐战，我们不占优势，除非夜袭或者伏击！”
哈哈哈！孙铭大笑：“说的好！没想到都大人对军事如此了解，没错我打算引狼入室，然后上演瓮中捉鳖的戏码，都大人以为如何？”
太大胆了吧？都任有点晕，那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会造成巨大损失的！”
怎么可能？孙铭忽然向都任凑过来：“所以这是我找你的原因！收缩营堡防线，今冬让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总之避免那些小股部队驻扎。集中在大城中坚壁清野，只等北元骑兵深入，我们的大城务必坚守待援。只要三五天时间，我们的快速反应部队，就能赶到内外夹击，消灭入侵的北元。”
真的这么简单？小孙大人虽然名声显赫，但是其中有多少水分谁知道呢？要知道延绥重镇包括周边营堡，本身就是战斗堡垒，每年都会跟北元发生摩擦，小战不断大战也很寻常。
故而这里的老兵，对小孙大人取得的辉煌战绩，还是有着七成疑惑的。谁知道是不是其他人帮衬的，谁知道是不是崇祯皇帝为了打压老将，故意树立起来的一个旗帜？
不好说啊！所以都任难以置信，只是孙铭只跟他说这么多，接下来的一个月，孙大人是延绥最忙碌的人。忙到没时间回家陪娇妻幼子，忙到几天在外面不回家，忙到延绥重镇的官员找不到他，也找不到城外三千伤兵，还有从营堡抽选的五千将士。
铭公子在练兵，也在不断探查北元在河套地区的军事布置，河套地区的土地太好了。如果不能把这片土地拿回来，对不起他在延绥重镇驻扎呀，现在缺少一个契机，一个让北元人贪性大发的契机。
十月十五大西北已经很冷了，在这个小冰川时期，延绥城比四百年后的鸡冠子更冷，滴水成冰并不是夸张。所以这里才会不适合农业生产，每年的产出少的可怜，西北人民根本无法用种地养活自己。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能带兵出征，但是这样的天气，却是鞑靼人打猪草最佳时机。得到消息鞑靼人出手了，孙铭率领八千人昼夜兼程，出现在北元察哈尔部林丹汗境内，按照历史轨迹，这里两年前就已经被金国征服了。
也许因为第一关之战的蝴蝶效应，金国实力大损西进成为泡影，林丹汗非但没有被颠覆，反而活得很滋润。现在居然有能力南下犯边，眼前是一片蒙古营帐，周边只有鹿砦防护，这种防护对铭公子的大军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今晚风雪太大，偌大营地外面居然没有一个哨兵盯着，估计也绝对没想到，苟延残喘的大明三边卫所，还能有能力发动一次奇袭！孙铭长枪一举：“记住！不管男女老少，胆敢拿起武器者杀无赦！按照既定安排进入！”
铭公子一马当先，带着一百多少年团成员，直奔最深处的黄金大帐。马蹄上裹着厚厚的布，即便踏在雪地上也不会发出太过的声响，不过这声音对北元人来说已经足够刺耳，一个人从营帐内探出头：“什么人在大营内驰骋？不想活……”
一道血线在那人颈下突现，一蓬鲜血喷涌而出，泛着青白色光芒的雪地上，瞬间出现一片冒着热气的暗色。刹那间李定国已经冲进营帐，几声杂乱的轻响之后，李定国已经旋风般冲出来。
直到此时那具尸体才摔倒在地，冒着热气的暗色，刚刚变成一个坚硬的冰壳。历史上曾经两厥名王的李定国，马上就要十四岁了，少年依旧彻底展现出明将的气质。
出手犀利行事果决，深得孙大将军信任，否则也不会带在身边。李定国率领的少年团，依旧成长为铭公子手中的一张王牌，这些能文能武被新式火铳武装的少年，必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军中的中坚力量！
风雪暗夜之中的杀戮快速展开，孙铭根本不管后面的杀戮，他骑着玉顶乌骓马，十息之后已经冲到金顶大帐前：“什么人？站住！放箭……”
噗噗噗！扑通扑通！金顶大帐门口的十二名侍卫，瞬间被铭公子击杀，七个人报销在袖箭之下，五个人死在钢枪之下！哗啦！孙铭钢枪在金顶大帐侧面划开一道门，一个跨步冲进去：“谁？”
第486章 征服林丹汗部！
“勾魂恶鬼孙铭孙大将军在此！”孙铭带着一身寒气站在大帐中，风夹着雪花从身后新开的门涌进来，原本温暖的大帐内瞬间降温二十度，“林丹汗你被俘虏了！”
啊？一声惊呼，火炕的被子里钻出来两个人，男人显然有点懵：“你是谁？勾魂恶鬼孙铭？”
铭公子到延绥重镇一个多月，如果林丹汗还不知道自己才见鬼了呢：“正是在下，抱歉惊扰你的好梦，如果不想你的部落全灭，起来劝你的部下投降吧，否则就是金人和安南人的下场！”
提到安南人，林丹汗终于彻底醒了，刚刚灭一国的征南大将军孙铭谁不知道？一战淹死五十万大军谁能忽略？还以为他到北方来是被贬谪了，万万没想到孙铭还是孙铭，梦中醒来就成了他的阶下囚！
真的是勾魂恶鬼没错了！眼前的少年如同传说中一般英俊年轻，林丹汗倒也大气：“好！不要伤我部族，我会命令他们放下武器，只求孙大人网开一面！”
杀人不是孙铭想要的结果：“把蒙元玉玺也拿出来吧！”
孙铭？即便沦为俘虏都很淡定的林丹汗，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有玉玺！”
怎么可能不知道？历史上多尔衮就是从林丹汗这里获得的，小孙大人攻打林丹汗，七成原因为了传国玉玺：“不交是不是？别穿衣服了！光着出去跑两圈，让你的臣民投降，冻不死你算你命大！”
太狠了吧？滴水成冰让自己光着出去？这位还真是勾魂恶鬼，林丹汗脸都绿了：“别！我！我给你！”
说着话从枕头下面的暗格里面找出一个盒子，咬着牙递到孙铭手中，真的是玉玺啊！铭公子随手扔给身后的李定国：“拿好了，回头送给圣上，还等什么？再等一会儿我的大军杀进来，你的部落剩不下几个人！”
砰砰砰！此时外面杀声阵阵枪声不断，几个全副武装的鞑靼人刚冲出帐篷，就被少年团的枪手点名！有聪明的鞑靼人，躲在毡房里打开窗户，张开弓箭射击。
的确有人被弓箭射伤，滴水成冰的时节受伤不及时救治，就等于死亡。李若链反应迅速：“手雷招呼！凡不投降在帐篷内负隅顽抗者，一律手雷攻击！”
轰轰轰！话音未落就有手雷扔出去炸响！这东西在冷兵器时代，简直是核武器一般的存在，最要命是扔进毡房之后，里面的人躲无可躲藏无可藏，一枚手雷所有人受伤！
太犀利了！跟羽箭的点伤害没有可比性，这东西是面积伤害，鞑靼人被炸蒙了：“明人手炮厉害！快逃！”
手炮什么鬼？手雷直接断了鞑靼人藏匿射击的念头，越来越多的鞑靼人，不得不从毡房冲出来。在里面还不如出来安全一点，只是在营帐中纵横的十大高手，和已经完全伤愈归队的两千伤兵，成为鞑靼人的噩梦。
孙大将军的军队，战斗分工一向明确，高手务必把敌人的高手一击毙命，绝对不能让他们给将士们造成更多的伤害。鞑靼人的高手，不过是勇武过人的黑铁武者罢了，遇上这帮青铜武师甚至白银宗师，只能给人家送人头！
而那一百多的少年团，则占据制高点，只要有鞑靼人发起反击，立刻被子弹点名。最先被击毙的，是鞑靼人中最强的武力，也是林丹汗部最后的底牌，问题是这底牌在孙铭面前太过没用！
还以为孙铭只是极少人赶来，看到这一幕林丹汗彻底绝望：“传我号令！不得反抗！全体投降！”
“全体投降！”
不投降只有灭族！这一点林丹汗很清楚，鞑靼人早就没有了四百年前的彪悍，再也不会誓死捍卫北元人的荣耀了。何况遇上强大到令人绝望的对手，除了俯首称臣，难不成真的发动自杀式攻击么？
这一场简单到极致的风雪夜袭，铭公子的八千人只有百十人冻伤，几十人战斗中受伤。寒风中的鞑靼人，绝大多数只穿着简单的衣服，一个个快要冻死了，他们被绑缚在一起。
只是这么一点收获，着实不能让孙某人满意：“不是说林丹汗控弓十万吗？昨日南下去打猪草三万骑兵，这里勉勉强强算是一万骑兵，剩下那六万在哪里？”
没想到人家对自己了如指掌，很显然知道自己精锐全数出击，人家才会上演夜袭的戏码。林丹汗终于明白自己败的不冤：“在东西方向还有两个部落跟我成掎角之势，难道你们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就那两个部落么？孙铭笑了：“那两个部落有点小，充其量也就是一万多两万人，不值得跑一趟啊！”
难怪勾魂恶鬼凶名在外，还以为姓孙的漏掉了两个部落，没想到人家根本没看上眼。只是林丹汗看看自家被绑缚的族人，残存的一点点希望迅速落空，人家不是狂妄，而是有狂妄的底气。
曾经不可一世的林丹汗，终于低下高贵的头颅：“我愿意帮助孙大将军劝降，只求对我的部族网开一面，不要斩尽杀绝！”
不错么，居然还知道心疼自己的部落，孙铭微微一笑：“罢了！回兵！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的事情，三千人押送俘虏，有胆敢反抗或者逃跑的杀！连同一家人全杀！有知情不报者全杀！”
够狠的！孙大将军对敌人一向够狠，否则不会震慑群丑！实际上铭公子以攻代守，最重要一点，就是要杀到敌人恐惧。就如同汉武帝时代，杀到敌人不得不远离故土，杀到敌人再也不敢南下打猪草！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这一点铭公子和他的部下都知道，李定国大笑道：“尔等当庆幸可以在明国越冬，否则不知道多少人会死于非命，若是不识抬举杀光了刚好免除麻烦！”
说的好！不愧是两厥名王的李大将军，孙铭也不歇着，之前在山坳里面早就睡够了：“其余人等马上用餐，四刻钟后跟我出发！”
第二天风雪依旧强劲，孙铭的大军有了鞑靼人战马的补充，三个时辰内再度狂飙一百里。卯时中他的战队冲入第二个鞑靼人的营地，卯时中是早上六点，大西北十月末正是夜长的时候，也是鞑靼人睡的正香的时候。
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一点防范没有，铭公子的大军毫无阻碍冲入大营，铭公子气沉丹田一声断喝：“林丹汗已经被我俘虏，所有人投降不杀！”
第487章 锦囊妙计？
这一嗓子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在整个大营中炸响，尚在睡梦中的鞑靼人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变天了。还有人想要抵抗，刚刚拿着兵器冲出毡房就被一枪击杀：“林丹汗在此！投降不杀！”
看着部族中精锐战士被击杀，林丹汗的心在滴血：“所有人听着，我是林丹汗，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不得不说林丹汗识时务，因为他的出现，让所有的部族放弃抵抗的念头。征服和被征服，在北元各部落之间是家常便饭，不同的是今天被明人征服，打不过就臣服，这是草原生存的法则！
从获知鞑靼人出兵迅速反应，七天内奔袭五百里，连续征服鞑靼人林丹汗三大部落！此战俘虏林丹汗以下王公贵族、百姓人口共计四万七千余，马匹三万余匹，牛两万余头，羊二十万只。
这些马匹不只是是纯种的蒙古马，其中甚至有西域来的汗血宝马呢，仅仅是作为种马或者繁育的母马，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小孙大人要在延绥重镇启动大畜牧业，首要一点就是要有丰富的种群资源。
这些牲畜就是铭公子眼中的战略物资，至于说其他的收获，却远没有安南人的丰富。毕竟林丹汗这边算不上强大，充其量是北元鞑靼王朝的一个中等部落，不过今日的收获，却也足够小孙大人打造自己的延绥镇了。
留下五千人押送俘虏后面缓行，孙铭短暂修整一昼夜回援延绥城，铭公子身边这三千人，绝大多数是跟他征战安南的将士。其中两千多是复原的伤兵，这拨人跟在孙大将军身边，一个个心气儿极高，征服两国了呀！
一切如孙铭所料，当孙铭向延绥城飞奔的时候，一队北元骑兵在延绥镇范围内打猪草。只不过这一队骑兵有点倒霉，他们袭击了十三座营堡，居然一无所获，连可以燃烧的木柴都没有！
寒冷的冬天，没有取暖的烧柴，就意味着死亡！总不能让大军充当伐木工吧，即便有了木柴没有水和粮食也要命，现在他们饥寒交迫，只有向延绥城发动强攻。
否则这三万大军，不得不奔驰三百里返回自己的部落，要知道部落中的妇人老人和孩子，等着此次的收获过冬呢。林丹汗手下大将所部精锐三万人，已经抵达延绥镇城下：“准备攻城！”
城上延绥布政司布政使都任，神色凝重盯着外面的鞑靼人：“终于还是来了！”
延绥总兵王定脸色惨白，他感觉自己的腿在抖，其实他浑身都在抖：“巡抚大人去了哪里？”
副总兵、副将惠显斜睨一眼王定，忍住心中的鄙夷：“幸好孙大人要求营堡合并，现在我延绥重镇屯兵两万，有精兵和坚城在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起这个更生气，王定咬牙切齿道：“若是没有这两万人，延绥重镇内粮草储备能坚持半年，现在顶多支持一月余，这可如何是好？”
怂货！前延绥总兵官李昌龄冷哼一声：“若非有着两万人在延绥城内，仅仅是之前的三千守备军的话，恐怕站满城墙都不够，如何守城？虽然小孙大人不知去向，却似乎早就料到今日之事，相信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没有人怀疑孙大将军当逃兵，人的名树的影啊，这位先战金人后战贼兵，不久前更是取得安南大捷。这样的勾魂恶鬼，绝对不会当逃兵，尽管所有人都奇怪，孙大将军和他的军队去了哪里。
前固原总兵官侯世禄哈哈大笑：“孙大将军回来如何？不回来又如何？我等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家伙，可曾怕过谁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冰天雪地攻城一方愚蠢至极，届时上演一场一夜冻城又如何？”
原山海关总兵尤世威叫道：“正该如此！外面的鞑靼猪，千不该万不该选择这时候劫掠，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登上城墙！拿刀来！”
这几个老家伙居然如此乐观，一个个穿着闲置多年的盔甲，手中是铮明瓦亮的刀枪。王定却慌极了，他可不是什么高手：“他们要攻城了！”
这声音也太打击士气了吧？还带颤音的，感觉要被外面三万大军吓破胆了，一帮老将齐齐对王定侧目而视。要知道这一帮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谁会在乎一场攻城战？
原辽东总兵尤世禄冷笑一声：“王大人害怕了？若是被吓破胆了，还是滚回家里去，我等自当守城为国！”
能不怕么？王定很想回到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只是看到杀气腾腾的一帮老将，他真心不敢逃：“我回去准备守城物资！”
能不能找个更无聊的理由？参将刘廷杰扬声道：“孙大人早有吩咐，所有守城物资都已经在城墙上备好，甚至还有充裕的备份，毕竟收缩营堡收回来诸多的守城物资。”
那位消失无踪的巡抚大人，居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让王定找不到离开的理由。原宣府总兵王学书冷哼一声：“王总兵你是主将，我看你瓜娃子不成啊，或者我们选出自己的主帅，让他这么一个怂货掌兵，恐怕一个冲锋就垮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老将们比谁都清楚，就凭现在王定的表现，被士卒看到绝对是一场灾难。一员统兵大将，如果不能给予将士们充分的信心，这场仗怎么打？
看看神仙鬼卫和和皇家近卫军的战绩，就知道一个统帅对军队意味着什么。孙铭亲手打造的两支军队，都被称为天下最强军，但是一旦换了统帅，战斗力和战绩截然不同。
对此老将们有着刻骨铭心的理解，原第一关总兵王世钦大声道：“正当如此！”
原孤山总兵王永佐一抱拳：“或者请李大人取而代之如何？大人原本就是延绥总兵，只是奸人陷害被迫赋闲在家，您对延绥兵知根知底，充任大帅无可置疑！”
“说的好！就让李大人率领我等杀敌！”
“速速决断！攻城战开始了！”
所有人都看向前延绥总兵官李昌龄，后者忽然笑了：“老夫算是服气了！孙大人走之前，对今日这一幕早已有了预判，甚至还给我和都大人留下了锦囊妙计！且待我等打开看看！”
第488章 太难了！
还真的有锦囊妙计？各位大人面面相觑，那位少年巡抚能料到今日不足为奇，但是料到王定怂到家是怎么做到的？居然事先就决定，让李昌龄和都任统帅延绥大军，这脑子可以跟诸葛亮一较短长了！
其实小孙大人不过是通晓历史罢了，历史上李自成大军围攻延绥重镇，时任总兵的王定就当了逃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其他事都有蝴蝶效应，但是逃兵却是一个人的秉性，改不掉的！
都任拿出锦囊中的信笺，向在场的各位展示：“此乃延绥巡抚孙大人亲笔：着令五千老弱病残守城示敌以弱，只等城外午夜时分号炮响起，一万五精兵出城内外夹击，务必全歼来袭鞑靼人！”
五千老弱病残守城示敌以弱？这位居然有埋伏？李昌龄也是一愣：“孙大人是害怕吧鞑靼人吓跑了？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愧是征服安南的征南大将军，难怪人家能歼敌九十万，我等只想着如何守城，孙大人想的却是全歼！惭愧！惭愧啊！”
各位意气风发的老将军，都感觉有点丢人，被一个少年将军比下去了。也难怪各位老将军不敢想全歼，他们诞生在大明走向落末的时代，军事实力和综合实力都大不如前，而他们的对手却如日东升。
一个是日渐苍老的帝国，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王朝，双方没有可比性。都任哈哈一笑：“不管了！按照孙大人的安排行事，城墙上五千人抵抗，我等老兵是不能退的。惠显和刘廷杰下去整顿骑兵，务必保持随时出战的态势，不要在孙大人面前丢人！”
鞑靼人的攻城器械可不少，毕竟祖上曾经横扫欧亚大陆，攻城战并不陌生。回回炮、攻城车、攻城塔这种复杂的攻城器械，都是攻城所必须的。蒙人的回回炮是抛石机的进阶版，可以远距离抛出巨石，砸倒城墙，让人从豁口杀进去。
攻城车则是一种撞城门的推车，上面搭上厚实的木板，阻挡弓箭，里面有个攻城锤，可以撞破城门。攻城塔则是让士兵登上城池，进行肉搏的大型器械，这些东西最初全都由汉人提供。
还有火铳、震天雷、火油桶，这些装备在数百年前绝对是高科技产品，只是现在对上大明王朝最牛的五丈高城墙，这些设备未免太过落伍。当组装好一系列设备，已经是午后了，攻城战在风雪中打响！
这帮鞑靼人真的是穷疯了拼命，居然冒风冒雪攻城，仅此一点就足以说明，鞑靼人缺粮严重。任何时候粮食，才是真正的战略物资，李昌龄大笑道：“打井水来淋下去！冻死这帮蠢货！”
用井水充当守城器械，绝对是久经战阵的老将才能想得出来，李昌龄不懂什么叫做超冻水。但是在这零下三十度的冬日，从井中打出来的水还冒着热气，但是提到城墙上的时候，水桶中已经全都是冰晶掺水了！
这样的水兜头淋下去，浇到鞑靼人身上迅速冻冰，特别是遇上鞑靼人身上的盔甲，更是干柴遇烈火……咳咳！是超冻水遇上超低温的金属，转眼间攻城将士成了冰人，连同手中的兵器都变得晶莹剔透！
冷啊！真是极致的冷！如果单纯是冷也就罢了，更要命是衣甲都冻成冰了，整个人像是被冰盔冰甲定型了一般，举手投足都成了难以企及的梦想，何况冷不丁增长了十几斤份量，真真是要命了！
哈哈哈！看着攻城的鞑靼人举步维艰，甚至因为攻城梯滑溜至极而纷纷坠落，一帮老兵狂笑。梯子都成了冰梯成了滑梯，还是角度超过七十度的超级滑梯，鞑靼人上来的速度远没有滑落的速度快！
摔在地上的时候，冰盔冰甲终于起到了一点保护作用，只可惜并不能带来什么好结果。原孤山总兵王永佐竖起大拇指：“李大人此计大妙！”
都任大人连连点头：“如此一来，让鞑靼人以为城内缺少守城器械，相信会让他们奋起余勇攻城！只是这样一来，今日鞑靼人的消耗甚巨，孙大将军夜晚袭营必定马到成功！”
攻城战远非几位大人这般轻松，其实延绥城已经没有老弱病残了。孙大人撤并营堡采取精兵政策以后，整个延绥重镇十余万人精简到四万，几乎是三选一的比例，剩下的都是壮丁，哪里还有老弱病残？
这五千人在城墙上，下面有上万的延绥民众，其中绝大多数是精简下来的军卒。这帮人快速往城墙上运水，渐渐地井水供不上了，早有人凿开穿城而过的榆滨河，直接从冰下面取水。
冰下的河水几乎是冰水混合物，如此低温的水淋在攻城士卒的身上，那种伤害不亚于刀斧加身。不过冻人战术并不能阻止鞑靼人疯狂攻城，有人突破冰水冲上来，随即被城上的守军砍翻跌落城下。
这些跌落城下的伤兵才是最痛苦的，不止要忍受伤口带来的痛苦，还要忍受冰冻带来的痛苦。不断淋下来的冰水，更是把城墙根的伤兵变成冰人，这可是零下三十度的超低温，这种诡异的战法，结果就是冻死的远比砍杀的更多。
带兵的鞑靼人，看着延绥城的城墙，渐渐地被一层亮晶晶的冰覆盖，他更加的焦急：“督战队！谁敢后退一步给我杀！”
没有办法他们没有退路！一路南下后勤补给早已经消耗殆尽，本以为可以以战养战的。却没想到明军早有准备，一路上一无所获，导致携带的羊群消耗一空，只剩下一点干粮和肉干怎么回去？
最关键部族内粮食不多了，如果这一次没有抢到粮食回去，这个冬天多少人会冻馁而死？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就算知道挂满冰的城墙难以攀附，他们还是要拼死一搏！
杀！绝境中总是能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今日的鞑靼人真的拼命了，一个个悍不畏死的冲上攻城梯。只是他们遇上一群久经沙场的老兵，各种守城手段层出不穷，一次次把爬上城墙的鞑靼人打下去！
攻城战一向是最残酷最血腥，鞑靼人太难了，如果不是部落穷疯了，绝对不会让他们挑战勾魂恶鬼的防区。现在却是骑虎难下，到了这一步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狭路相逢勇者胜！
第489章 内外夹击！
足足两个时辰的攻城战，超过一千人死亡两千人受伤，夜幕降临天更冷了！一阵锣响鞑靼人收兵了，今日的攻城战太糟糕了，鞑靼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这场仗打的窝囊。
资料显示延绥城只有三千守军，其他的全都分部在各个营堡中，现在看来不是那么一回事。最要命是延绥的大将，绝对不是那个怂蛋王定，居然是一帮老家伙，若非他们在上面呼喝鼓劲，也不会打的这么艰难。
守城一方却欢欣鼓舞，李昌龄大手一挥：“救治伤员！换防！后备将士随时准备出击！”
风雪在继续，此时的孙铭和他的三千将士，已经潜行到距离延绥城三十里外。这里有一个营堡，这里已经被鞑靼人搜过，除了那些破窑洞什么都没有。现在这里却成为三千将士最好的休憩地，冒烟雪完美掩盖了烟火的痕迹，让长途跋涉后的将士，可以享受一顿完美的战前餐。
司礼太监江湖监察使司监军方正化，喝下一口羊肉汤：“舒服！这鬼天气冻死个人儿！”
今年的冬天来得早，最要命是温度低的吓人，在外面上个厕所都要拿着棒子！江湖监察使司指挥同知孙光哈哈一笑：“等这一仗结束，回到延绥城内才是舒服，你想那些步行来延绥城受降的鞑靼人，该是何等的糟心？”
岂止是糟心啊？原锦衣卫南镇抚司镇抚使李若琏点点头：“这天气风雪中长途跋涉数百里，那些老弱病残注定是要被淘汰掉的，剩下的才有资格享受大明的粮食。”
还是李大人懂自己，孙铭笑笑：“大明王朝的福利，是给自己人享用的，不是给敌人和俘虏的。老弱病残就自生自灭吧，大明王朝的资源有限，有限的资源必须养活最有价值的人群。”
指挥佥事赵泗洲和刘应袭交换一下眼神，还以为少年将军会文弱会心怀悲悯，却没想到这位比所有人都凶残。镇抚使齐昌国一口咬下一大块羊肉：“我都等不及回城了，巡抚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发动进攻？”
什么时候？所有人都看向小孙大人，孙铭看向外面的风雪冷笑道：“这样的天气，相信鞑靼人比我们更难过，现在就是要等！相信他们前半夜会很警醒，子时前后应该进入梦乡了，那时候就是我们发动攻击的时候！”
原西司房堂上指挥马国瑊打个哈哈：“还有几个时辰，不知我等可否睡一觉？这几天来回奔袭数百里，着实有点辛苦，恳请孙大人体谅！”
长时间骑马奔驰，还是在这样的天气，对宦官来说的确太痛苦。孙铭正色道：“当然！饭后所有人都睡觉，我来执勤！”
额！原北镇抚司理刑指挥梁清宏尬笑两声：“如此不妥吧？”
为什么不妥？孙铭摆摆手：“没那么多说道，本官年轻体力好武功高，恢复力也远超各位，你们尽管歇着。我先去各营看看士卒，记住吃过之后马上歇着，谁也不许违令！”
前世今生没有见识过这么大的风雪，即便做了最完美的防护，还是有士卒冻伤。不愧是小冰河期，刚刚十月末就已经冷到这种程度，难怪鞑靼人出来打猪草。就凭他们储备的粮草，这样的冬天绝对会非常艰难，不知道多少人会死于非命。
当午夜时分来临，孙铭和他的大军出发了，行进到距离鞑靼人大营只有三里路，铭公子一挥手：“放烟花！”
砰砰砰！三颗硕大的烟花冲上天空，随着这三颗烟花升起，前方不远处再度升起三颗烟花！一路上五拨十五颗烟花绽放，顿时把夜空渲染的美轮美奂，也只有浏河山基地打造的新式烟花，才能绽放如此炫目的美丽！延绥城内守城士兵看到硕大的烟花，飞一般冲下城墙：“有信号了！孙大人有信号了！”
其实不用他下来喊，如此绚丽的烟花谁能错过？李昌龄早已经全身披挂，此刻翻身上马大吼一声：“开城门！冲营！杀！”
“杀！”
这一刻士气如虹！延绥城本就是盛产骄兵悍将的地方，白天被鞑靼人不断攻打，早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现在终于可以出去冲杀了！嘎吱吱城门大开，一万五千人从三个城门奔流而出，将士们一个个煞气冲天！
后面都任大吼一声：“我等待你们凯旋归来，请大家吃羊肉！”
“好！”
这边都大人还在鼓舞士气，鞑靼人的后营已经遭遇袭击，孙大人的军队袭营是日常。跟袭击林丹汗部落不同，鞑靼人营地内的明暗哨还真不少，大军刚刚出现在大营附近就被发现。
“敌袭！哦！”
嗖嗖嗖嗖！跟孙大将军征战过的老兵，早就习惯了夜战，大家分工明确出手果断。第一拨弓箭袭击，顿时把有限的哨兵灭杀，没有第一时间用枪，是尽可能拖延一点对方警醒的时间。
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冲到大营跟前，孙铭长枪一探挑在鹿砦上，双膀一叫力低喝一声：“走你！”
需要三四个人搬动的鹿砦，瞬间被铭公子挑飞！几乎跟他出手的同一时间，江湖监察使司的十位高手，齐齐向鹿砦发动攻击！转眼间鹿砦变成一地碎屑，鞑靼人的大营最外层防护，瞬间被扯开一道口子！
一个近十丈的口子！足够了！三十米的口子超过双向八车道公路宽度了，三千人化作一股洪流，从这道口子蜂拥而入，转眼间冲入大营。
有反应快的鞑靼人，刚刚冲出营帐，就被箭矢射杀。近距离的则是被斩杀，一时间营帐内告警不断：“敌袭！敌袭！”
越来越多的鞑靼人冲出营帐，终于不用隐藏了，李定国第一时间举起枪，砰！论起发动攻击时机的掌控，两厥名王的李定国不愧是名将，对战斗时机的掌控堪称完美。
刚一露头的鞑靼人，不断被火铳点名，有懂蒙语的士卒用蒙语大吼：“投降不杀！”
“杀！杀死明军！”
轰轰轰！说好的投降不杀呢？三千人同时向周边扔手雷，瞬间把鞑靼人的大营炸翻天，无数声惨嚎声响起。太狠了，尽管跟在孙大将军身边已经有一段时日，方正化还是被孙某人彪悍的战法吓到了。
第490章 大捷！
仅仅是第一拨手雷攻杀，就造成上千人的死亡，这还是有营帐防护。若非有营帐防护，这三千枚炸响，会造成上万人的伤亡。风雪怒号中，骤然掺入震天的炸响，鞑靼人像是炸营的夜鸟一般，疯了似的冲出营帐。
首先冲出来的鞑靼人，遭遇的是子弹的问候，数百人在第一拨步枪攻杀中伤亡。新式火铳杀伤力太强悍，这东西不用前装弹，每一次拉栓就能上子弹，否则只有几百支枪，绝无可能造成团灭的效果。
三波射击之后，一千多人死在枪弹之下，孙铭的声音震天：“不想死的双手抱头走出营帐，面朝营帐站好！身上不得有任何器械，身上不得有任何武器，否则一概杀无赦！”
就在此时，从延绥城冲出来的大军，从前面冲入鞑靼人的大营。尽管没有火器的攻杀，但是这帮骨子里流动杀戮血脉的秦人，对鞑靼人造成的伤害丝毫不弱。火箭四下攒射，转眼间前营烧成一片火海，无数的惨嚎声响起！
下午攻城战，鞑靼人倾尽全力都累惨了，午夜时分正是睡得香的时候，突如其来的打击根本反应不过来。原本被他们视作软蛋的明人，居然发动如此犀利的攻击，着实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其实后营来袭的人数最少，只是这却是一群猛虎，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前营攻击力弱很多，问题是这边却是一万五千人，人数甚至比前营更多。而且人家有备而来，遭遇这样的袭击，让鞑靼人大败亏输。
短短三刻钟不到，四万多的鞑靼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余的全部被俘。这是一场大捷，是西三边前所未有的大捷，城内军士倾巢出动打扫战场。全部鞑靼人被赶往之前孙铭休息的营堡，这些都不需要小孙大人操心了，他和他的将士太累了！
回到衙门响起一阵掌声，都任一拳打在孙铭肩上：“孙大将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们果然是老了！”
王定躲在角落里，今天的胜利跟他无关，他暗恨自己在关键时刻怂了！李昌龄大笑道：“这几天你们一直在附近的营堡藏身？是怎么躲开鞑靼人斥候的？”
铭公子笑了，他身后方正化忍不住：“躲着鞑靼人？你们太小看孙大将军了，知道我们这几天干嘛去了？我们掏了林丹汗的老巢，虏林丹汗以下王公贵族百姓人口共计四万七千余，马匹三万余匹牛两万余头，羊二十万只……”
嘶哈！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还以为孙大将军只是给鞑靼人设伏，万万没想到这位掘了人家的老根。都任一拳打在自己腿上：“还等什么？大捷！超级大捷！必须上奏必须大庆！来人上菜！为孙大将军庆功洗尘！”
的确应该庆功洗尘，孙铭却打个哈欠：“都大人饶命吧！自我以下这帮将士，已经七天七夜没休息好了，咱们的庆功宴明天举办。把延绥城的乡绅老兵，全都请到一起，特别是那些在战场上伤残的老兵。还有牺牲将士的家属都请来，他们为守卫边疆献出了生命，我们必须对他们的家属致以崇高的敬意！”
七天七夜啊！换做一般人早就累趴下了，这位却依旧神采奕奕，要不是自己说辛苦，大家真的以为他是铁打的。李昌龄双手抱拳：“孙大将军辛苦！既如此我等就不再耽搁您休息，好久没回家了，早点回家歇着吧，娇妻美妾等着呢，哈哈哈！”
人都累散架了，有娇妻美妾也只是看着，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才起炕，听到外面喧闹异常醒来的，徐文秀居然笑眯眯看着他：“睡饱了？整个延绥城都在呼唤孙大将军呢，你出去看一眼么？”
拉倒吧，孙铭摇摇头苦笑：“不出去都会被人密奏弹劾，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好，三元过来老爸抱抱！”
去！徐文秀一瞪眼：“你有点偏心了！大元雅元也要抱抱才好，三元都快成你身上的猴子了，快点来烤肉，都等着你动手呢，别人没有你烤的好吃。”
果然多会多累，小孙大人却也不生气，抱着三元出现在大家面前：“这以后可以猫冬了！”
不容易啊，最终还是选择一起过来的顾眉生，小心翼翼问：“不是说要去终南山求护身符么？夏天再去么？”
这女子就知道吃喝玩乐，虚荣心是女人们中最大的，徐文秀微微皱眉：“你家相公跟九大门派为敌，你却要上九大门派的根据地终南山，你是多希望他回不来？”
哎呦！惹大夫人生气了，顾眉生赶紧换上讨巧的笑脸：“瞧您说的，孙大将军也是我的夫君呢，可不敢让他有一丝丝的闪失，不去就不去吧！”
文秀跟当母亲之前不一样了，孙铭欣赏徐文秀的成长，欣赏她每一个变化：“去还是要去的！不过现在还不行，擅离职守可不是一个好罪名，本官也承受不起那样的罪名。去终南山需要一个契机，我希望那样的契机永远不会来，只是有些人未必这么想。”
女人们懵懵懂懂，柳如是忽然道：“公子是说西秦省民乱么？妾身一直想要问您一句，不是说最大问题是西秦省乱民么，为甚把您安顿在延绥城而不是永安城？”
如是比其他人更敏锐，孙铭很乐意跟柳如是聊天：“别人怎么想的我们无法左右，既来之则安之好了，也许在外人眼中这里贫瘠荒芜，甚至空气都充斥着黄沙和尘土。但是在我看来，这里的土地，可以养活无数的牲畜，这些转卖出去就是巨大的财富。”
就算是在家里，也不能说那个人一个不字，否则就会危及生命。第二天孙铭终于出现在巡抚衙门，延绥镇的文武官员全都赶到，之前的孙某人很容易被人无视，因为他经常性消失，甚至不在衙门办公。
但是现在没有人敢无视，这位刚刚为大明王朝回收大片土地，整个河套地区在失去近百年之后，再一次回到王朝手中。这一功绩必将彪炳青史，超越诸多的名臣良将，最少百年内没有人可以跟孙大人相媲美。
少年巡抚一进门，就迎来一片恭喜之声：“恭喜孙大将军！”
“贺喜孙大将军！”
“大将军南征北战无敌天下啊！”
第491章 草籽
吹捧绝非什么好东西，特别是有一个疑神疑鬼的大老板，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孙铭一挥手：“各位大人请坐！收回河套地区，是圣上的福分，小将不过是秉承圣上旨意，收回属于我们大明王朝的土地。至于说收获的人口牲畜和物资，不过是这些年鞑靼人给付的利息，开春后我们将向北发展。包括在河套地区种植作物豢养牲畜，包括在那边构建全新的城市，打造一个繁荣富庶的新河套！”
一开口就让在座的所有人惊叹不已，这才是征服者的口气，人家似乎根本没在乎这么一点功绩。听听人家少年巡抚的语气，让人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这是其他人无法相提并论的。
最厉害是人家的野心，居然要站稳脚跟，都任拱手道：“此次征战收获众多，其中俘虏很多伤病，正在想延绥城赶来的那些鞑靼人，更多的老弱病残当如何？”
非要说出来？孙铭幽幽道：“延绥城被鞑靼人多年劫掠资源匮乏，药材短缺医生短缺，只够为延绥人和军士服务的。生死乃是自然规律，上天虽有好生之德，却也难以拯救自己作死的，你懂？”
都说的这么明白怎么可能不懂？这就是让鞑靼人自生自灭呗，都任喜欢这样的少年巡抚，不做作不满口仁义道德：“下官懂了！”
懂了就好！铭公子点点头：“那些强壮的鞑靼人是财富，那些身体健康的妇人同样是资源是财富，前者请西秦省派兵送往安南北方，到那里为我大明生产粮食和战略资源。后者许配给那些精简下来的军士，开春后可以跟随新丈夫回到河套地区，为延绥镇搞生产豢养牲畜吧！”
他真的是儒生出身？跟那些儒生完全两种人，居然把人口都作为资源，这在儒教众人看来简直是一个奇葩。幸好延绥人都是久经战阵，早就对杀俘见怪不怪，相比之下孙大人如此处置，反倒是很仁慈了。
铭公子看向王定：“王将军可优化跟我说？”
啊？王定一呆随即反应过来：“末将在守城战中奋勇争先……”
咳咳咳！呕！居然有人当场吐了，孙铭冷笑道：“你当我聋子瞎子哑巴？若你是文官怯战不足为奇，身为武将还是延绥镇第一武官，却在兵临城下之际逃离前线蜗居家中，你可知罪？”
咕咚！王总兵脸色惨白：“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啪！孙铭一掌拍在尚方宝剑上，吓的王定一哆嗦：“若是本帅在场，这把剑一定会斩了你的狗头！来人把他拿下！跟随林丹汗一起解送京城！”
太雷厉风行了吧？在场的各位都惊呆了，王定跳起来：“谁敢？本将乃是钦命总兵，乃是延绥镇最高军事长官，谁敢……你敢打我！嗷呜！”
打你算了？孙铭一脚把王定踹倒在地：“战场上无胆匪类，居然敢威慑我的士卒，扒了他的官服，打入囚车！你当我不敢杀你吗？只是我不想杀自己人而已，你也不配玷污本将的剑，拖下去！”
官署内鸦雀无声，谁也没想到小孙大人出手如此犀利，几位武将心惊胆战。谁也不知道，自己在战斗中的表现，能不能让这位少年巡抚满意。连应邀来衙门的老将军，一个个都呆住了，这也太粗暴了。
小孙大人回到椅子坐定：“此次征伐林丹汗，关键不在雪夜奔袭数百里，而是在各位大人的守城战。坚壁清野收拢战线，都是为河套之战准备的，拳头收回来攥紧了打出去才有力量。若是拳头收回来却承受不了攻城战，我等在前线征伐所有收获全都化为泡影，故而守城战居功至伟，我当为各位大人和老将军请功！”
都任起身向孙铭施礼：“巡抚大人太客气！我等乃是守土有责，不敢妄言战功，倒是大将军战功显赫。首先示敌以弱收拢军队，之后引蛇出洞同时奔袭数百里，先敌一步直捣黄龙，实乃是千古之功业！”
这就有点夸张了，孙铭哈哈一笑：“不过是数万人的收获，不敢妄言什么千古功业，此话以后莫要再提。延绥重镇乃是我大明王朝的软肋，而河套地区却是西北难得的富饶所在，各位此后当为河套地区恢复生产做准备。看到这种草和草籽了么，即日起向全民征集草籽，按照粮食价收购，任何人不得克扣！但凡有人舞弊，本官尚方宝剑不是吃素的！”
居然用粮食价格收购草籽，前延绥总兵官李昌龄轻咳一声：“巡抚大人……”
“老将军千万别如此，您只需称呼铭倧即可，我跟各位老大人不是同朝称臣，也就没有上下级关系，各位还是小将的长辈！”
铭公子对几位老将军尊重的很，李昌龄一怔之后笑笑：“这草籽跟很多种子相仿佛，想要分辨异常困难，很难保证没有刁民滥竽充数。”
老先生想的周到，前固原总兵官侯世禄点头称是：“李大人所言极是，这种草在固原很多，相似的草也很多，如何分辨的确难度很大。”
还别说真是一个问题，孙铭终于遇到难题了，即便是他辨别也是需要一点功力的：“此种草对河套地区开发建设意义重大，对大明王朝的屯垦政策意义重大，还请各位群策群力，帮我收集足够的草种，用于明年春季种植。”
少年巡抚刚刚完成一次征战，创下不世功业，就已经想到明年春季的生产，一群老人对孙某人钦佩之至。换做其他人，打一场胜仗，足够吹嘘半辈子的了，少年巡抚却不骄不躁，着实是大将风范。
想想征南大将军的功绩，区区林丹汗部还真算不得什么了，原山海关总兵尤世威一拱手：“那日孙大人说老兵不死，老夫虽然年迈却还没死，当为延绥镇贡献一份力量。明日开始，老夫亲自带领民伕，到野外搜寻此种草和草籽。”
原辽东总兵尤世禄也开口表态：“此等造福延绥民众的事情怎么可以让老尤专美于前？老夫猫冬实在是无聊，就跟老尤一同出手吧，不妨跟尤大人打个赌，看谁收获更多如何？”
哈哈哈！所有人爆笑，原宣府总兵王学书、原山海关总兵王世钦、原孤山总兵王永佐齐声道：“我等亦当同行！”
第492章 苛政？
没想到各位大人如此给力，孙铭站起身深深一躬：“各位老将军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实是令我等后人万分钦佩，不过务必请各位老将军注意安全，严冬天寒地冻着实难以承受。本官将会送几位老将军四轮马车，希望可以为各位大人解决一点难题，小将代表延绥镇数十万军民，感谢各位老将军的无私奉献！”
哎呦喂！这个人情大了！谁都知道，小孙大人的四轮马车，乃是救命的宝贝呀！尽管没有官宣，但是众口悠悠，很多人都知道在从京城来延绥的路上，小孙大人被近千人伏击围杀。
若是没有这些四轮马车，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毕竟一大堆家人跟着呢。甚至还有蹒跚学步的婴儿，现在孙大将军把救命的宝贝献给大家使用：“孙大人这似乎太……”
太什么？孙铭微微一笑：“物件使用才是有用的，就像银钱流通才是钱，藏在家里只能是废铜烂铁。本官的四轮马车有诸多的奇技淫巧，这些不足为外人道，只好拆除后给各位老将军使用。不过如此一来，当可扩张空间，同时安置防寒设备，相信可以让老将军使用的更舒适。”
来延绥的路上遇袭，因为小孙大人未雨绸缪准备的好，动用两千多伤兵给予伏击者重创。家属车队并没有受到近距离冲击，因此四轮马车上，也仅仅是发动了夹壁层藏人的一项功能。
至于说防箭防枪的装甲性能，还真没有被激活启动，不过这种最后的保命手段，一辈子用不上才好呢。小孙大人不想自己的家人处于危险之中，这才把孩子老婆都带在身边的，就是防止九大门派的人狗急跳墙。
不要指望那帮人讲什么仁义道德，如果真的侠义为怀也就不会触犯武林铁律！只有置身在这样无法无天的社会，才知道人的生命多脆弱，才知道什么梁山好汉都是一群社会败类地痞流氓。
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才是最可怜的！李昌龄哈哈一笑：“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夫愧领了，只希望早日为延绥镇收集到足够的草籽，待开春就能让河套地区绿草遍地，只是不知此种草可有什么好处？”
小孙大人正色道：“此草名为紫苜蓿，耐干旱抗寒性强，在有雪覆盖的情况下能安全越冬。紫苜蓿的根系发达，分布在0—75厘米土层中的根量，约占总根量的60%。额就是说此草生命力顽强，即便在干旱的延绥镇也能生长旺盛，可以为畜牧业提供最完美的牧草！”
种草啊！种庄稼都不能养活自己呢，种草岂不是更惨？延绥府尹迟疑道：“那些宜耕地耕种牧草，百姓粮食全部外运不成？长途贩运粮食损耗甚巨，成本高企不下，届时本地粮食价值几何？”
笨呢！孙铭摇摇头：“有丰富的牧草供应只需要五年，河套地区生产的牛羊家禽，就能提供充足的银钱，换取南方的粮食。届时只需要商人带着粮食来交换，甚至不需要我等操心，这里的硬通货不是铜钱而是粮食和纹银，各位以为如何？”
不愧是甲戌科状元，这位真真是博闻强识，居然想到这样的法子抓钱。都任竖起大拇指：“孙大将军能来延绥任职，实是我等幸事，是延绥民众的幸事！五年后老百姓当不用忧心食粮，再无出门乞讨的惨状，军户必会安心生活，此举大妙！”
大妙么？孙铭忽然冷了脸：“即日起张贴告示，本官在衙门理事，有人告诉尽管来此击鼓。但凡有官吏贪赃枉法，地方刁民横行霸道，豪强大户欺压百姓者，主动投案减轻处罚。若是被百姓告到本官这里，一旦查实严惩不怠，轻则让他倾家荡产，重则其人砍头家属发配安南。”
嘶哈！这也太狠了吧？刚刚还一团和气的衙门，突然之间气氛冷了下来，在座的都是延绥镇高层。这帮人家中或者附庸者，必然有仗势欺人之辈，现在孙大人解决掉外患之后，就要对内忧下手了么？
没有人敢怀疑小孙大人的决心，这位可以水淹五十万大军，可以一战歼灭金人六万精锐，还有什么他不敢的？何况这位有尚方宝剑在手，有先斩后奏的大权，刚刚比他级别高的王定，已经被他拿下了呀！
这位翻脸也太快了点，这还只是开始，孙铭的声音似乎比外面的空气更冷：“若有人敢阻挠百姓告状，主谋者城墙悬挂冻毙，胁从者罚没家产发配，轻则亦当罚没家产为官衙做工五到十年！有官官相护或者官吏跟豪强勾结欺压百姓者，官吏和豪强一律悬城冻死，全部家产罚没充公，家属女者官配军户男者发配安南！”
杀气纵横啊！在场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寒意，赤果果的威胁，这样的天气悬挂在城墙上？只需要半天功夫，就会被冻死的，而且罚没全部家产，让他们根本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这才是最狠的刑罚！
此时再看小孙大人，仿佛真的是勾魂恶鬼，谁都怕自己一不留神落在他手中。谁还没有一点灰色收入呢，在地方为官谁还没有几个朋友呢？平平常常人家请吃送礼，还不是为了仰仗官方的权利？
现在继续为那些豪强提供庇护所，自己就要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看来小孙大人是要动真格的了！不知道多少人会倒霉，这位有皇上钦赐的尚方宝剑，据说一省巡抚都能斩了，何况延绥镇这边的小官小吏？
说来小孙大人也是奇葩，别人的尚方宝剑都是有专人捧着跟在身边，这位却是时时刻刻挂在腰间。简直是大不敬么，只不过没有人当面指责，至于说也没有人告黑状，谁知道呢？
暗暗擦一把汗，都任挤出一个笑：“大人，庆功宴可否举办？”
“这个可以有！”孙铭点点头，“不过鉴于延绥镇穷，庆功宴就由本官私人举办好了，只是要延后几日。我不想在宴席上看到即将身陷囹圄的官员，故而这几天请各位大人积极举报，但有违规官员都可举报，本官会为任何一位举报人保密。此外任何人不需要担心报复，因为只要被我处置，他就已经没有报复的能力了！”
第493章 侵占军田
咕咚！所有人都吓一跳，听这话发配充军已经是最轻的处置了，严重的就是杀头啊。看上去笑容可掬的少年巡抚，居然会如此的犀利狠辣，这是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有几位曾经在孙承宗手下任职的老将军，倒是感慨孙大帅后继有人了！
孙公子颁布命令迅速传遍整个延绥，包括下面的州县，顿时引发老百姓的街谈巷议，只是来衙门告状的还真没有。小孙大人忘记了，任何时代民告官本身就是困难重重，搞不好官员没有下去，自己先身陷囹圄了。
铭公子坐堂五天一无所获，晚上回到家闷闷不乐，徐文秀最是理解夫君：“公子！这边老百姓怕是不敢告状呢，毕竟民告官不是那么容易的，纵然有《大诰·民陈有司贤否》，也难以让百姓出头控诉，老百姓还是有顾虑的。”
这个还真是，小孙大人也认为老百姓有顾虑，顾眉生扁扁嘴幽幽道：“人道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大人就不怕有人构陷官员么？”
也不是没有可能，据说太祖高皇帝时代，就曾经有刁民打击报复地方官。孙铭笑了：“所以到现在都没有人告状，应该是各种原因造成现在的结果，甚至有人在恐吓老百姓，明儿让李定国他们下去。还是家里舒坦，这热炕坐着躺着都安逸，三元来这边，小心烫屁股！”
火炕的确有点热，三个小家伙还穿着开裆裤呢，坐在炕上热得很。见三元要过去，雅元抢先一步扑上来，大元见怀里没有了地方，直接从后面忘肩膀上爬，轮到三元到跟前扁扁嘴：“我也要！”
小家伙不抢上啊，就像出生的时候，硬生生落后一天。孙铭一伸手把三元揽在怀里，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大元却骑在脖颈上像是骑马一样撒欢：“这才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噗！徐文秀几人都笑了，不过文瑛文浛很懂规矩，在徐文秀面前从来不会抢先。顾眉生想要抢先，还是先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再说，这个时代没有孩子的女人没地位。
就算小孙大人不说，看他对孩子和对孩子妈的态度就知道，有孩子和没孩子不一样啊！现在看人家天伦之乐其乐融融，顾眉生冷哼一声，扭扭哒哒的回自己房间了。
看着离开的背影徐文秀摇摇头：“顾眉生和如是的身子见长，以后多去那边陪陪，卞玉京怎么回事儿？一直没有动静，是你去的少了？”
这才是大妇风范儿，孙铭叹口气牵住徐文秀的手：“难怪古人说铁杵磨成针，放心吧相公一定做到一碗水端平了，不过你才是女主人，这一点谁也无法改变！”
孙公子就是会说话，让徐文秀心里暖暖的：“相公！上菜上酒，让老爷喝几杯，喝一点就过去吧。”
后院幸亏有徐文秀这样的好女人，否则以小孙大人的本事，管理后院恐怕会累死。每一晚铭公子都各屋走一遍，至于住在哪一屋，纯粹是凭心情。铭公子后悔后宫了，人多了果然麻烦，女人多了更是麻烦大了。
第二天中午李定国就回报：“回大将军，我们在衙门周边路口抓到这些人！”
嗯？还真有人敢，孙铭看着跪在案前的几个汉子：“把手伸出来看看，这可不是拿锄头的手，当兵的！谁的手下？从实招来，否则罪加一等，让你全家跟着遭殃！不说是不是？把他们扒了外衣吊在门口，让人前来认领，没有人认领冻死也罢！”
外面滴水成冰啊！这位却要扒光外衣挂在外面，什么样的汉子都冻死了，当真的被拽到门口，顿时有人怂了：“饶命！我说！我们是总兵亲兵！”
就知道王定不会善罢甘休，居然明目张胆跟自己作对，真以为他在延绥城的势力，可以跟巡抚大人抗衡？小孙大人冷笑道：“说话的拖回来，那些有钢条的拽出去冻……”
“大人饶命！我们说！我们的确是王定总兵的亲兵，只是不想王总兵被人陷害……”
小孙大人气乐了：“你们是说我陷害你们的王总兵咯？你可知构陷官员乃是重罪？足以让你全家发配充军！”
“小人不敢！小人是说……是说害怕有人把那块地说出来！”
你已经说出来了，孙铭喝一口茶：“很好接着说，身为总兵如果没有占用一点土地，岂不是太清廉？我观王定绝非清廉之人，之前找个理由把他拿下，就是等着有人来告状，你等倒是胆大包天！现在还不从实招来！等着出去冻成冰棍么！”
冰棍这个词倒是形象，几个当兵的瞬间明白：“不要！我说！王定大人在延绥城周边有近万亩土地，很多军户都是他的佃户，不用给官家缴纳，却要给王大人贡献。此外王大人在各营堡都有土地，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有五千亩，小人曾经帮大人收租，故而得知详情！”
一万五千亩耕地？只比徐阶少四分之一，貌似可以跟皇族那帮败家子相提并论了，据说中都的福王，也不过两万多亩土地罢了。边关这帮骁兵悍将，一个个还真是狗胆包天，难怪很多武官会就地坐大。
联想到唐朝那些节度使自成一方豪强，也就理解了崇祯皇帝疑神疑鬼了，孙铭冷笑一声：“好！很好！还有其他人的罪证吗？尽管说来，今日只要你等说的足够多，而且证实全部属实，本官恕你无罪还有赏赐！”
拿下几个小兵小校，孙铭直接拜访都任，把卷宗扔给都大人。看着卷宗都任被孙铭的效率吓一跳：“厉害！临阵脱逃不足以把王定怎么样，但是有了这些控诉的材料，姓王的再也别想逃脱制裁。侵占军屯田罪名他承受不起，只是您把这个给我什么意思？下官没有侵占民田也没有侵占军田！”
想多了，孙铭摇摇头：“我只想告诉你，这只是开始！延绥重镇以后不再是边陲重镇，这里将会是通往北疆的转运枢纽，这里的官员必须有素质有效率有能力。所以军队我出手，地方官你来抓蠹虫，不管多大的官。也不管是贪官、贼官、庸官还是污吏，找出来一个弄死一个，全部换上优秀的干部。”
太狠了吧？都任犹豫一下：“大人，如此一来，怕是会牵连一大批人，不知道多少人会被拿下，这样真的好吗？”
第494章 铁汉柔情
嘿嘿！孙铭冷笑道：“大明王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爱做官的人，也不缺人才。当然也不缺前赴后继的贪官，但是在延绥这一亩三分地上，出现一个揪出一个，出现一批杀一批！”
忽然发现这位少年巡抚，跟杀人如麻的大明太祖高皇帝有得一拼啊，都任轻咳一声：“其实延绥困顿，那些人想要贪占也着实有限，毕竟跟富庶之地没有可比性。”
“以后不一样了！”孙铭看向外面，“以后延绥大力发展畜牧业，大力发展对西域贸易，大力发展对南方贸易。然后时不时的向外扩张，从鞑靼人那边倒腾一点人口，转卖给安南那边充当劳动力……”
噗！都任一口茶喷出去，这位根本不像是堂堂的延绥巡抚，更像是一个二道贩子：“这样真的好么？”
哼哼！孙铭冷哼一声幽幽道：“有什么不好？延绥不是大明的边界线，河套地区也不会是我们的终点，无论是向西向北向东，我们都可以扩张！”
O!都任没想到，小孙大人有如此赤果果的野心：“我们需要征兵？您有皇上钦赐的征兵权，就是要让大人向外扩张的么？”
想多了，孙铭喝一口茶：“非但不需要征兵，还要不断的精简，我们只需要一万精兵，两万战略预备队。然后三万储备兵员，这些储备兵员同时可以养马，可以大力发展畜牧业，可以成为我们的经济支柱。以后延绥的兵不会成为地方的吞金怪兽，反而会成为地方经济建设的助力，比方说扩张地盘劫掠财富。”
简直是强盗理论，偏偏都任喜欢听这些，在延绥城当官这两年，都大人都快穷掉裤子了：“如此地方将会成为军方最坚实的后盾！提供最好的兵源，提供最好的后勤保障，也争取让境内海晏河清！”
还算是能吏，最起码够聪明，孙铭点点头：“境内反而是最麻烦的，他们放下刀枪就是老百姓，拿起刀枪就是乱民。甄别还是算了，只要延绥的经济向好，只要老百姓有钱赚有饭吃，能看到光明灿烂的未来，他们就永远不会拿起刀枪。”
真真是父母官！还以为小孙大人对乱民会更犀利，没想到反而采取不一样的策略，都任很好奇：“然则很多乱民都是叛而复叛，很多人认为，对乱民就该一棍子打死。”
那不是小孙大人的风格：“西秦省成为大明王朝的乱民之源，罪魁祸首是气候原因，是因为年平均气温降低，无霜期严重缩短造成的农作物减产。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官吏贪念不断增长，各种苛捐杂税不断增加，导致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否则不会此起彼伏的动乱。”
一连串新名词从孙铭口中冒出来，都任似懂非懂：“您是说他们生乱是有原因的？故而想要放他们一马？据我所知，中都守卫战残余贼兵，想要过来找你报仇。”
哈！孙铭笑了：“好事啊！我最怕去找敌人，这帮人就是水中的浮游生物，不聚集在一起根本找不出来。只要他们敢来，我给他们机会，就怕他们不敢来。”
豪气冲天啊！不愧是勾魂恶鬼，都任还是有点担心，都大人很欣赏眼前的年轻人。他给延绥城带来全新的气息：“他们无所不用其极！当年曹文诏如果不是被您拯救，那一次会被围歼，他们非常狡诈，您务必小心！”
小心还是必须的，孙铭一抱拳笑道：“多谢都大人想的周到，本官会很小心，这些都不是问题。倒是延绥民众，这个冬天恐怕会有点难过，这一份是水利建设规划图。为了明年能有一个好收成，征召青壮年兴修水利，没有青壮年的家庭，派出妇人帮助负责后勤，全部现钱结算饷银。”
这个时候搞水利建设么？没有过先例，都任被吓一跳：“这么冷的天，土地都会冻结，寻常的锹镐拿冻土没有办法啊。我知道大人是想要让老百姓多一点收入，或者可以换一个方式，否则一旦出现伤病会很难熬的。”
这些都不是问题，孙铭笑笑回答：“延绥土地贫瘠，老百姓一年下来收入不足以养家糊口，这才是冬天最难的关口。有偿劳务可以让他们多一点收入，同时为明年农耕生产打下良好的基础，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家中有牛马的军户，可以献出参与到水利建设中来，也算是一个劳动力给付银钱。”
他是真打算让老百姓捞到实惠了，对敌人残酷到冷血，随黎民百姓却暖到了心里。都任却有点担心：“如此一来耗资巨大，延绥城没钱啊！”
真的不是哭穷，孙铭哈哈一笑：“此次征伐林丹汗部所获，本官有支配权，不止有牲畜可以出售，还有战俘可以换粮食。不妨跟江南产粮大省直接挂钩，缺少劳动力的可以跟我们交易么！除了给安南准备的壮劳力，其他人都可以交易，延绥城养不起这些，出售乃是两全其美啊！”
此前战争俘虏也有出售的情况，但是像小孙大人这么赤果果的，还真是没有过。都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谁让人家才是延绥重镇一把手呢：“下官会好生安排，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其实西秦省内也有人需要战俘。”
卖给西秦省就算了吧，孙铭摇摇头：“西秦省内征召战俘，也会消耗本就不宽裕的粮食，会争夺我延绥民众的资源。所以以后但凡延绥重镇的战俘，只能送往江南，日后农闲还要送本地民众去江南打工赚钱。”
还有这样的操作模式？大明王朝还是很注重户口管理的，不过假如巡抚大人想要如此操作的话，还真的没有什么难度。只需要跟目的地官方一纸公文，想必各地都能通融一二，毕竟有些地方还是缺少劳动力的。
如此一来也算是互通有无，都任站起身向孙大人一礼：“如此下官回去筹备，同时跟各方联系，尽快把战俘推销出去。”
被一个钻钱眼的少年巡抚带着，都任也被带跑偏了，小孙大人却没有一点觉悟。他有一个野心，要把延绥打造成一个富庶的地方，打造成一个战略基地。一个为大明军队提供战马的基地，一个为大明王朝提供肉食的基地，也许还能发展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