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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专家全文阅读

作者:长春雪淞     破案专家txt下载     破案专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镜头中的案件3

    第二天傍晚下班后,杜青萍走出医院,坐着钟庆鸣派来的奔驰车来到他的公司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非常宽大,装修得也非常考究,还有个套间,里面有宽大的床,用作休息。钟庆鸣想要做男女时,就将杜青萍接到这里按摩,大约一周两次。按摩到兴起时两人就在套间的床上风起云涌。

    见到钟庆鸣,杜青萍说:“我昨天跟初文广之事了一架,搬到宾馆住去了。”

    “因为什么吵架呀?”

    “他跟踪我了,发现我们的事了。他还跟踪到秦皇岛,偷拍了不少我们在海滩亲热的照片。”

    “那又怎么样?我们又不犯法。谁让他没能耐,守不住老婆的。”钟庆鸣抽着烟,满不在乎地说。

    “可他还暗中调查了你,说你的公司有严重偷税漏税行为,要举报你。”

    听到这话钟庆鸣脸色变了,“他是怎么打听到的?”

    “这我不知道。”杜青萍看看钟庆鸣的脸色,“看来他说的是真的了?”

    “对这事我就不能掉以轻心了。如果真的被税务部门查出,我连补税带罚款,会倾家荡产的。”钟庆鸣铁青着脸色说。

    “那怎么办?”

    “他不仁,我只好不义了。”

    “你想怎么做?”杜青萍有些害怕地看着钟庆鸣问。

    “这你就不要管了。还有,你最好先忍一忍,先回家住,否则别人知道你们分居,会起疑心的。”

    “好,我听你的。”

    “还有,你最近也不要跟他吵架,他态度不好你也忍一忍,不要引起别人怀疑。”

    杜青萍点点头。

    晚上,杜青萍拿着行李回到家。

    初文广看着她说:“你不是搬到钟家住去了么?又搬回来做什么?”

    “你乱说什么?人家有老婆。昨晚我是在宾馆住的。”

    “那你继续在宾馆住呀,回来做什么?”

    “宾馆住费用太高了,一宿要二百多元呢。”

    “你不是傍上大款了么?这点钱算什么?”

    “你别夹枪带棒的,我们没离婚,这还是我的家,我想回来住就回来住。”

    “那好吧,我还是到书房去睡,我们继续在家里分居。”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我不想跟你吵。总吵架让邻居听了不好。”

    初文广收拾行李又到书房去睡了。

    杜青萍躺到床上却睡不着,她想,钟庆鸣会对初文广动手么?如果动手,他会怎么样?杀人灭口?一想到这四个字,杜青萍不由打了个寒战,心脏也“卟通卟通”急速跳了起来。

    丈夫现在与自己感情是很疏远了,可毕竟夫妻多年,他对自己也不能说不好。自己不愿他被杀死,更不愿他因自己的原因被杀死。那样是太对不起他了。钟庆鸣真的会狠下毒手么?以他的骄横脾气,在威胁到他的生存时,他是会下毒手的。那怎么办?告诉丈夫,让他不要控告钟庆鸣?可丈夫会听么?她了解初文广,他也是个一根筋的人,平日里很气恨为富不仁的人,钟庆鸣这个为富不仁的人又搞了他老婆,他更气恨了。自己如果劝说他,他会说自己是帮着情人说话,想为情人消灾,可能会加重气恨的。哎,怎么办呀?

    初文广正在写作,电话铃响了,他接起电话,没想到电话是钟庆鸣打来了的。

    “初作家呀,我是钟庆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可以么?”电话中钟庆鸣粗声大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时间!”初文广生气地拒绝。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请你务必答应。你不答应,我就得登门拜访。”

    他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谈?要不听听再说吧。“你实在要谈,就谈谈吧。”

    “那好,我就在今天晚上在四海海鲜酒楼订个包间,晚上六点请你光临好么?”

    “我们家附近有个悦然茶馆,就在那里谈吧。”初文广不想跟钟庆鸣在豪华饭店吃饭。

    “那也行,那就六点到悦然茶馆吧。”

    晚上六点,初文广来到悦然茶馆。

    钟庆呜已经先来了,他微笑着迎着初文广说:“我要了一个包间,咱们进去谈吧。”

    初文广看到钟庆鸣穿着一身笔挺的高档西装,背头向后梳得纹丝不乱,可以说是仪表堂堂。他想,难怪他能乱搞女人,这相貌和钱财比起西门庆也不差。只可惜他的钱不是来自正道。还有,他遇上的不是武大郎,而是我初文广,我虽没有武松英武,但有他的勇气和正义感。所以,为富不仁的你要遏到麻烦了。

    钟庆鸣把初文广引进包间。包间里沙靠墙有一张大沙发,沙发前有一具茶几。房间中间还有一张方桌,四边放着四把靠背椅。来宾可以坐在沙发上谈话,也可坐在方桌上打麻将。

    钟庆鸣指着沙发对钟文广说:“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谈吧。”

    初文广却不想和钟庆鸣坐在一起,他指指方桌说:“我们就坐在方桌的两边吧。”

    钟庆鸣笑笑说:“也行。”他心里想,这样就更像是谈判了。

    茶倌进来问:“二位先生喝什么茶?”

    钟庆呜笑望着初文广问:“初作家喜欢喝什么茶?”

    初文广淡淡地说:“随便。”

    钟庆鸣对茶倌说:“就来壶最好的茉莉花茶吧?”

    “好的,稍等。”茶倌应声而下。

    茶端上来后,钟庆鸣品了一口,笑说:“嗯,这茶还不错。”他又指指初文广面前的茶杯,“你尝尝。作家肯定都爱喝茶,会品茶。”

    初文广没碰茶杯,淡淡地说:“你找我想谈什么,请说吧。”

    “初作家,我听说你搜集了我的资料?”钟庆鸣的圆眼盯住初文广,但仍带着笑意。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只要不违法、违纪。”

    “你可以把这资料交给我么,并保持沉默么?我出五十万。”钟庆鸣伸出一个巴掌。

    “我做这事并不是为了换钱。”初文广冷冷地说。

    钟庆鸣又伸出两个手指:“我再加二十万,并保证今后不再同杜青萍来往。”

    “我说了,我做这事不是为了换钱。也许你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在我这行不通。”

    “那你要什么条件,清说。”

    “我要我行动的自由。”

    “你有你行动的自由,可你的行动断了我的活路就不好了。”

    “不是断了你的活路,是断了你的不法之路,不义之路。不法不义的行为作为公民都应该制止。何况我是作家,每天写的东西就是呼唤真善美,抵制假恶丑。”

    “不愧是作家,说起话来义正辞严啊。可你应该知道一个成语:困兽犹斗。”

    “你也有你的行动自由。不过你的行动如果违反了法律,那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初文广说罢站起:“我还有事,恕不多谈,告辞了。”他迈开双腿,沉稳而坚定地走了出去。

    钟庆鸣用阴森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镜头中的案件4

    10

    第二天上午,钟庆鸣把罗建叫到家里。罗建23岁,中等身材,因为长期打零工,身体很结实,动作敏捷。脸晒得很黑,皮肤很粗糙,手上都是老茧。他干过汽车修理工,也干过家庭装修,人很精干,手艺不错。可他脾气暴躁,所以不是被老板炒鱿鱼,就是炒老板鱿鱼。他给钟庆鸣家干过室内装修,钟庆鸣觉得他干活利索,以后家里维修电路,疏通水管,修理汽车什么的都找他。钟庆鸣出手大方,罗建也很愿意给他干活。今天罗建来到钟家,以为钟庆鸣又让他干什么活,可钟庆鸣却把他领进书房,并关严了门,好像是要谈什么事。

    钟庆鸣拿起桌上的精致啥瓦纳雪茄,递给罗建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罗建还没抽过这么名贵的雪茄烟,诚惶诚恐地接过,又非常享受地品尝着。

    “小罗,听说你爷爷得病住院了?”

    一听这话罗建神色暗了下来,“是的,心脏病很严重,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得花很多钱,可我家没钱呀。”

    “我可以帮助你。”钟庆鸣看着罗建说。

    罗建一听这话,“卟通”给钟庆鸣跪下了,“钟总,我父亲去世得早,我爷爷尽力抚养我。您能救我爷爷,就是我再生父亲,我会一辈子孝敬您,一辈子为您效劳。”

    “我可以给你十万块钱为你爷爷看病,但也求你为我办件事。”

    “钟总请吩咐,我一定全力去做。”

    “我想让你帮我除掉一个叫初文广的人。”

    罗建吃了一惊,“除掉一个人?”

    钟庆鸣点了点头,又说:“我本不愿意下手,可他铁了心要毁我,我只好动手了,我也得活不是?”

    罗建沉默片刻后说:“不给我爷爷动手术,他老人家就活不成了。钟总,我答应您。”

    “好,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做。”钟庆鸣盯着罗建,说:“首先要把握两个原则。第一,要做得干净,不露马脚。第二,如果你暴露了,就一人承担,不要露出我。”

    罗建点点头:“我知道了。”

    钟庆鸣看罗建脸上犹有顾虑之色,又说:“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为救爷爷而果断行动,是孝顺的行为,是义举,中国古代就有不少这样的义士。”

    罗建默默地点点头。

    两人又接着商议具体做法。

    11

    2011年8月15日0时10分,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接到报案来到案发现场。

    “田组长,在这里。很惨唷!”年轻刑警郝东对组长田春达说。

    田春达加快了脚步,风也更加强劲地扑面而来。

    “肇事逃逸吗?”田春达蹲了下来,看着死者,嘴里不由嘀咕:“……这还真惨。”

    “被车撞了开来,好像又被车拖行呢。”郝东说。

    田春达站起来,环视四周。这里是郊区公路的一个岔口,很僻静。

    “身份呢?”田春达问到,并取出笔记本。

    “初文广,男、三十八岁,住址是光明路79号三楼四单元。”一个搜查过死者身上的警察回答。

    田春达记录着,他的手腕不停动着。

    “他的钱包掉在后方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里面有身分证。钱没有掉,有两百多元。”

    “和身分证的照片对比,确定是他吗?”

    年轻警察说:“早就和照片比对过了,确定是本人。”

    “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我家不比你们的值班宿舍,来这里单程也要一个半小时啊。”

    年轻警察沉默了。

    “家属呢?”田春达又问。

    “按他手机上的妻子电话号码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钱包里有名片吗?”

    “有。”

    “是本人的吗?”

    “对。他是市文联的作者。”

    “那就打电话去他单位,应该会有值班的吧。叫对方告诉我们紧急联络电话,找到同事或领导的话,就找得到家属了。”

    接着田春达四处检查,偶尔和别人交谈。

    “好,尸体抬下去吧。”检查完现场,田春达下达命令。

    “师傅有什么看法?”郝东问。

    “还不能说什么——询问过发现尸体的人了吗?”

    “还没有。是名路过的女性。因为醉得很厉害的,报告110后,就——”

    郝东用手比划了一下,是呕吐的动作,又说:“她在休息。我想也差不多该询问她发现尸体的经过了。”

    “是年轻女孩吗?”田春达问

    “二十二、三岁吧。”

    “喝得烂醉,而且在这种时间一个人走夜路?”

    “听说是和同行的男人吵架了。”

    “噢。时下的女孩子啊!”田春达发出感叹。他又看看四周说:“这一带看样子,可能没办法期待有别的目击者吧。”

    郝东点头:“这里是个偏僻之地。正是适合杀人的地点呢。”

    “应该是预谋杀人。死者被汽车拖行了一段路,头部又遭到殴打,有给予致命一击的迹象。”田春达说。

    郝东指着前面说:“来了。就是她。”这时他手机响了,他走开去接电话。

    那酗酒姑娘走了过来。她穿着很时髦,长得也挺漂亮。

    田春达问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惠。”她声音有些沙哑。

    “在哪工作?

    “在百货商店上班。”

    “你已经好多了吗?”

    “看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没那么快平复的。”姑娘说。

    田春达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尸体的?”

    “在我甩掉那个男人时。”

    田春达默默听着。

    于惠的笑声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从头开始说。今晚我在常去的小饭店里刚认识的一个上班族。吃完饭他说用车送我回家。可车开出一段路后,他就用言语挑逗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我就想有技巧地甩掉他,于是说自己喝醉了,在中途下了车。这条路是回我住处的捷径。”

    “你可以告诉我们下车后到这里的路线吗?”田春达问。

    于惠带领田春达走了起来。夜里可以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回到现场的时候,田春达马上问她:“你晚上去的小饭店叫什么名?

    “叫香来饭馆。”

    “送你的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或许他还在这一带徘徊也说不定。”她一脸不悦地说。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单独一个人吗?”

    “对。吓死我了。”

    “有没有听到尖叫或什么声音?”

    “没有。我想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也没有看见汽车或什么人影吧?”

    “嗯,什么都没看见。除了那具尸体。”

    “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你不怕吗?”

    “比和意图露骨的男人走在一起要安心多了,而且当时我满脑子只想甩掉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偏是看不到警察的影子。”于惠板着脸说。“我也不喜欢走这条路,而且我也跟这起案子无关。”

    这时,一个警察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了过来。

    田春达对于惠说:“谢谢你的协助。我想今后可能还会麻烦你,但是今晚这样就行了。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这天晚上,终究没能和被害人的家属联络上。初文广单位的领导赶到现场确认了尸体。他不满地嘀咕:“他老婆去哪里鬼混了?老公都被杀了。她却没个踪影。”

    田春达没有吭声,他静静思索着。

镜头中的案件5

    12

    离开案发现场后,田春达和郝东一直在初文广家前面等他妻子,等了整个后半夜。说他们在监视她是否会回家也无妨,因为丈夫陈尸在外,而且时值深夜,妻子却行踪不明,是令人生疑的。

    中午,杜青萍终于回家了,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和女友刘莉在一起。

    田春达和郝东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通知她初文广已经死亡的噩耗。

    “啊!”一声惊叫之后,杜青萍向后晕倒了。郝东和刘莉连忙扶住她。

    田春达让郝东把杜青萍平放在地上,又让他去买了瓶饮料给杜青萍灌下些。过了一会儿,杜青萍神色缓和了一些。

    刘莉对田春达说:“我想她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认尸时,我可以一起过去吗?看她那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田春达允诺用警车送她们过去。

    刘莉说:“我和杜青萍在同一个医院上班。昨晚她到我家睡了。”

    “你平时是一人住吗?”田春达问道。

    “我丈夫出差到外地了,杜青萍到我家与我聊得晚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杜青萍以前也到你家住过么?”

    “嗯。我丈夫常出差,我一人时她有空就过来陪我。”刘莉爽快地说道。

    田春达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觉得刘莉似乎太过爽快了。

    过了一阵子,杜青萍醒转过来。所有人都坐上警车,前往公安局。

    询问杜青萍总共花了一个半小时。

    田春达向杜青萍诚恳地致哀之后,便利落地问起问题来:“说说你昨晚的情况。”

    杜青萍回答:“我丈夫昨晚说要去郊区采访,得晚些回家。所以我就去刘莉家串门。嗯,这件事我跟丈夫说了。他说我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你知道有谁对你丈夫怀恨在心吗?”

    “好象没有。也许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初文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田春达问。

    杜青苹想了想,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呀。”

    “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比如收到匿名信或匿名威胁电话等等。”

    “这也没有啊。”

    “你们夫妻间感情如何啊?”

    “这个嘛,就像一般夫妻那样生活啊。我们没有大的争吵。”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杜青萍的母亲也抵达公安局了,此时杜青萍才痛哭失声。

    之后刘莉对田春达说道:“警官,杜青萍昨晚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田春达看着刘莉的脸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嗯。因为你们要得到青萍的不在场证明嘛!”

    待对杜青萍的询问结束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初文广的死因查明了。法医向重案一组报告说:“初文广的死因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他应该是先被汽车撞倒并拖行,之后遭人猛烈捶打头部而断气——他是惨死的。”

    接着郝东向田春达报告了一些他上午调查的情况:“杜青萍在邻居之间的口碑不太好。说她很招摇,爱寻欢作乐……但没听说他们夫妻间有大的争吵。被害人好像是个很温和的老公。”

    “杜青萍的交友情况如何?”田春达问。

    郝东说:“有绯闻。邻居曾经在附近的路上,两次看到杜青萍从黑色高档奔驰轿车下车。当然那不是她丈夫的车,驾驶座上坐的是个男的。”

    “当然那不是她丈夫。”

    “嗯。”

    田春达哼了一声,说:“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无懈可击。”郝东接道。

    13

    女工贺芝一上午都有些神思恍惚。昨晚的可怕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昨晚她睡不着觉,索性起了床,披着睡衣,用安装在三角架上的高倍望远镜凭窗眺望星空。

    她小时候就喜欢眺望星空,看着那仙女星座呀,双鱼星座呀,牛郎、织女星呀,月亮呀,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神话。有在书中看到的神话,也有自己编织的神话。那黑暗的夜空让人感到无比的神秘,也让人无比的神往。长大了,工作了,她的爱好没有改变,用积攒下来的钱买了高倍望远镜,晚上没事就眺望夜空。

    贺芝租住的房间在八层楼。位于市郊南山脚下。这里比较偏僻,但对贺芝来说也有好处,一是她喜欢幽静;二是她喜欢眺望夜空,而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挡视线;三是这里的租金便宜。对于她这个从县城来到市里的打工者很适合。

    她在南郊的一家电子工厂打工三年,由于技术提高快,工作又认真肯干,她已提升为工长,工资比工人要高出一截。

    昨晚8月15日0时,她开着窗户用高倍望远镜眺望着夜空,感到一颗颗被放大的星星是那样美丽,那样精神,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夜空中舞蹈。突然,两道强光在地面晃动,贺芝知道,这是汽车驶过前面的公路。这强光拐入向这边的岔路口,停住了,似乎在原地打转。贺芝有些奇怪,把高倍望远镜的头调低了,向地面有强光处望去。这一望她惊呆了,那是一辆小轿车在撞一个人。那男人被撞倒了,爬起来向前跑,轿车赶上去又撞了他一下,但他还能动,在地上爬,轿车再赶上去撞他,他的衣服挂在了轿车的前保险杠上,被车拖了一段。接着司机从车上下来,用铁锤在那男人头上砸了一下,又砸了一下!贺芝不由惊吓得叫出声来。那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很响亮,又顺着风飘向远处……

    那司机似乎听到了尖叫声,他回到轿车,竟拿出付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惊呆了的贺芝,慌慌张张地把眼前的窗户关上。又拉上了窗帘,想了想,又关上了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贺芝起了床,她穿着睡衣,又不自觉地站到窗前,从高倍望远镜向昨天出事的地点眺望。啊,她又看到了昨晚那个行凶的人,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向她这边张望。那出事地点距离她住的楼房大约有三、四百米。她用高倍望远镜能看清他,他用肉眼能看清她么?不过,他能看到她居住的房间是肯定的,估计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年轻姑娘。

    午休时贺芝坐在一棵树下想:昨晚杀人案的目击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她又想:反正被害者与我毫无关系,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然而反过来想,既已知道杀人者,却又缄口不语,这使她感到很内疚。又总觉得凶手在盯着她,心神惶恐不安。

    凶手一定是觉察到了她是这场凶杀案的目击者。凶手为了保全自己,当然要灭她的口吧!

    她又一转念头:自己见到行凶状况,虽然对凶手不利,但还不至于马上身遭不幸吧?也许没人举报他,没人查到他,他就会放松了心的。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工厂不太景气,要裁员,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牵连到杀人案件里去很不利吧?那还是先不说吧。

    然而,照进高倍望远镜里的那张凶手的脸,又鲜明地映在她的眼帘。凶手夜夜出现在贺芝的梦境里。那个杀了人的凶手,如今仿佛又来掐她的脖子了。

    “我不知道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管她怎样表白,凶手总是冷笑着说:“只要你活一天,我就得不到安睡。”说着,把掐她脖子的那双手更加用上了力气。

    “我,什么也不说。一言为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哪!”

    “女人,是信不过的。除非死了以后。”

    凶手的握力逐渐加强,贺芝几乎听得见她的喉咙骨被捏得叭叭地响。她猛然地惊醒,像水洗似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做梦嘛!”她极力这么想,可眼里凶手的影子除也除不掉。

    她惶惶不安,恐惧越来越重。比什么都更可怕的是:对方知道她的住处,而她只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对于他的身世等等一概不知。如今再想逃命,已经太迟了。

    凶手从窗口的位置,总会弄清自己的身份吧?现在无论想往哪儿逃,也会被追上的。不,不,若是逃得拙笨,反而会加深凶手的疑心,说不定会勾起他凶杀的念头!唉!好在躲在自己的甲壳里。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这总叫人心神不安。凶手的那张脸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不是邻近的住户呢?还是……

镜头中的案件6

    14

    8月18日半夜,在床上睡着的贺芝忽然听到大门口有动静,似乎有人在开锁。

    贺芝胆战心惊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衣,想出卧室去看看。可刚打开卧室门,一个黑影就冲了进来,掐住她的脖子。

    贺芝想惊叫,但脖子被掐住了,她惊恐中不自觉地发出细微、颤抖的声音:“是你,那天……”

    那掐他的男人压低嗓音说:“你果然看见我了。”更用力掐住她的喉咙。她拼命地挣扎。但男女的力气相差悬殊,她挣不开他的手。“杀,杀人啦!”被掐死之前,她从声带里挤出的声音,几乎不成话了。只有把脸贴近些侧耳细听,才刚刚听到。

    看到她没气了,那男子把她拽到窗旁,打开窗扇一下子就把她推下去了。地面上是草地,她落地的声音不是很大,那时又刮风,就更难听到她落地的声音了。

    那男人戴着手套,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穿着黑衣裤,他除掉了脚印,把窗勾挂好,免得窗户被风吹得晃动,发出声响。然后悄悄离开了贺芝的房间,逃走了。他是用万能.钥匙轻轻打开贺芝家的大门的。

    第二天早上,本楼的住户发现了贺芝摔在楼下的尸体,马上打了110电话报案。

    田春达、郝东、孟晓春和另一些刑警来到现场。他们看到这女人身体已被摔得变了形。但检查她的脖子,发现有掐痕。田春达说:“她是被掐死后,又从楼上抛了下来。凶手是想把她摔得血肉模糊就看不到掐死的痕迹了,让别人以为她是不小心掉下搂摔死的,或是想不开跳楼自杀。可是尸体掉下楼后,掐痕并没有消除掉,这明显是他杀了。”

    这时楼里的一个邻居对田春达说:“这女人是住在8楼的住户,就是现在窗户打开的那一间屋。”

    田春达等刑警检查了贺芝的住处。

    检查后田春达说:“没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看来凶手是做了充分的防范准备的。”

    警察开始对公寓的住户,尤其是对8层楼的住户认真地进行了家访。

    然而,没人发现当天夜里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此楼。更没人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入贺芝的住处。

    这个公寓租房户很多,因此,住户动.迁频繁,居住期间很少往来。

    “她是叫贺芝吗?因为她总是关在屋子里,什么长相、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这是已经搬到贺芝右邻一个多月的那个男工人的话。

    住在贺芝左邻的美容师说:“偶尔在附近的市场碰过头,可她总是背过脸去,好像不愿意搭话似的。我也没有必要主动上前和她搭话。所以,即使偶尔遇见,也装作不认识。”

    连两位邻居都这样,其他同一层楼的住户,几乎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15

    三天后重案一组召开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组长首先宣读了法医验尸报告:“贺芝死亡时间是在8月18日夜里0点左右。尸体在死前没有被性.侵犯的痕迹,死者还是一名处女。此外,两肘和脖颈上有异常的挫伤伤痕,见有少量的内出血。这有力地证明:被害者是被人掐死后,从窗口扔下楼的。”

    田春达又说:“在贺芝住宅周边查不到可疑的人。我们又到贺芝工作的工厂询问,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那么,犯人一定是来自我们足迹未到的死角,来自贺芝不了解的生活领域。”

    田春达又继续说:“我想到了贺芝家里窗前的高倍望远镜。看来她是经常用这望远镜眺望的,那么,她眺望什么呢?会不会是眺望到不该眺望的事物?所以被杀人灭口?”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都赞同田春达的猜想。

    田春达领着郝东、孟晓春再次来到贺芝的家。田春达察看望远镜,郝东、孟晓春则再次搜查贺芝的家。

    田春达顺着望远镜观看,啊,下面的景物怎么这样熟悉?他又仔细观察,没错,望远镜中显现的是8月15日半夜汽车撞死初文广的现场。那么,贺芝可能是从望远镜中看到了凶手用汽车作案,然后又被凶手发现她是目击者,之后杀人灭口。

    田春达对组员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个组员都点头同意他的看法。

    片刻后郝东对田春达说:“师傅,在床底下发现一个日记本,可能是贺芝睡觉前在床上记日记,然后把日记本放在床边,睡着后笔记本从床缝掉到床下的。”

    “你看看日记中记了些什么?先看近几天的。”田春达说。

    郝东翻看日记本,片刻后他说:“师傅,你看这一段日记。”他指着一页对田春达说。

    田春达接过日记本,看那一页,只见上面写着:“那个开着黑色轿车撞人又打死人的凶手今天早晨又出现在杀人地点,还向我的窗口张望,他一定知道我看到他行凶了。真可怕呀!我该怎么办?”

    田春达对郝东说:“果然同我的猜想一样,贺芝看到了凶手行凶,凶手也发现了这一点,因而灭口。”

    郝东说:“可是,认识这个人的,只有贺芝一个。我们查找他很费劲呀!”

    田春达说:“这个凶手曾向贺芝的窗口张望,也许,他还会向这个窗口张望。我们把这个屋子保持被害人居住的原样,再支起摄相机来。”

    “嗯,这个想法好!”郝东和孟晓春赞叹。

    田春达又说:“在窗帘的背后安上摄相机,只把镜头露出来。凶手心里有鬼,他一看,死者的房间一如往常,没有变样,一定要奇怪。这个向这窗口张望的人,肯定就是凶手。”

    “好。我立刻安排摄相机!”

    田春达说:“虽然还不清楚凶手是否能入镜头,但可能性很大。”

    警察在贺芝房间的窗口两侧安了两台摄相机,通过镜头观看,下面出事地点及其附近的情况一览无余。

    拍摄四天后,警察看到,设在窗口左侧的摄相机拍到了这么一个人。他年龄二十五岁上下,上身穿棕色茄克。下身是蓝色牛仔裤。中等个头,身体很结实,方脸,眉毛很浓。连续四天早上上班时间,他骑车骑到前面那段公路上,都要停下车向贺芝的窗口张望一会儿,然后才离开。

    “狗东西!他是在奇怪哪!还是那个窗帘,为什么总是不拉开……”

    田春达一边看镜头里的画面,一边说:“连续四天早晨他都停下自行车向这里张望,说明他不是偶然地张望,而且他每天上班要走这条公路。我们马上按照录相追查这个人,他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

    “把他抓起来怎么样?他明天早上上班时间,还得骑车经过这里。”郝东说。

    “不,得再了解一下他的的情况。仅仅因为他张望贺芝的窗户,是下不得逮捕令的。我们还得进一步调查,获得充分证据才能动手逮捕他。”田春达回答。

镜头中的案件7

    16

    钟庆鸣的妻子柳叶平时不太看报,这天晚上她要用报纸包东西,就拿出数日前的旧报纸。她正要用旧报纸包东西,突然看到报纸上有市公安局的通告:市公安局在媒体上向全市市民发出通告,8月15日夜,在市郊南山脚下僻静处,发现一具男尸。死者为市文联作家初文广,系被一辆黑色捷达轿车撞倒,又被重器击打头部致死。有发现可疑人和可疑轿车线索者,请向市公安局报告。线索有效者有重赏。

    由此柳叶知道了初文广的被害情况。她听杜青萍说过,她的丈夫是搞写作的,名字叫初文广。

    于是她来到丈夫的卧室,钟庆鸣正在打电脑游戏。

    “你停下来吧,我有话跟你说。”柳叶声音冰冷地说。

    “我忙着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钟庆鸣头也不回,手仍在按着鼠标打妖怪。

    “你停下来吧,我有重要的话对你说。”柳叶立起眉毛放大了声音。

    钟庆鸣打过了这一关,才停下手。他看着柳叶说:“你要说什么呀?”

    “我看你应该收手了。”柳叶瞪起圆圆的眼睛说。

    “什么收手?什么意思?”

    “你应该跟杜青萍分手了,收束你的行为!”柳叶眼睛瞪得更大了。

    “为什么?她就是给我按摩,有什么不可以呢?她按摩手法很好呀。”

    “你们只是按摩么?你们的可耻勾当我已发现了。”柳叶露出鄙夷地神色,像是在看着一件肮脏的东西。

    “就是过点格也没什么呀。现在的大款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小蜜一堆。你别当回事,我就是玩玩,你还是家里一把手。”钟庆鸣厚着脸皮说。

    “你是玩玩么?我看你玩过火了!”柳叶柳眉倒竖。

    “你什么意思呀?”

    “初文广是不是你杀的?”

    钟庆鸣脸色沉了下来:“什么我杀的?初文广是谁呀?”

    “你别装蒜了!初文广就是杜青萍的丈夫,是你杀的吧?”

    “你,你怎么能把杀人罪名往你老公头上乱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钟庆鸣的脸色变了。

    “谁跟你闹着玩!你就是西门庆,杜青萍是潘金莲,初文广是武大郎。”

    “这都哪跟哪呀,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心里完全清楚。初文广的散文集我看过,他是个很有文采,很有正义感的作家。你搞了他的老婆不说,还杀害了他,你太无耻,太恶毒了。你这个杀人犯!我不能跟你过了。我们离婚,你给我三分之二的家产。”

    “你,昏了头了!给你三分之一就是便宜你了。”

    “你要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去公安局告发你。你和杜青萍狼狈通奸,还谋杀了初文广。”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四处乱搞女人,还为了女人杀人。我能不疯么?”

    “你别吵吵,安静下来好不好?有事我们好好商量。”

    “你快按我的要求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否则就不要怪我。”

    “好,好。什么都好说。你安静下来,安静下来。”钟庆鸣走上前按按柳叶的肩膀。

    柳叶甩开他的手,说了句:“你快准备办离婚手续吧!”然后离开。

    17

    第二天,钟庆鸣将罗建叫到一家僻静茶馆的包房。

    钟庆鸣点燃一支哈瓦那雪茄,又递给罗建一支。罗建接过雪茄,贪婪地抽着。

    钟庆呜望着罗建,关切地问:“你爷爷病好些了么?”

    罗建说:“手术后好多了。多谢钟总关心。”

    “这就好。以后还是要注意保养呀。”

    罗建点头:“是的。”

    钟庆鸣看看罗建又说:“今天我找你来还要请你办件事。”

    “钟总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钟庆鸣压低声音说:“还要请你除掉一个人。”

    罗建惊愕:“还要……”罗建嘴张开了就没有闭上。

    钟庆鸣点点头:“要除掉柳叶。”

    罗建嘴张得更大了:“柳叶?”他心里十分吃惊,柳叶不是你老婆么?那么美丽的贵妇,你怎么要杀他?但是他没敢张口问。

    钟庆鸣小声说:“柳叶发现了我们除掉初文广的秘密,要告发我们。不除掉她,我们就得完蛋。”

    罗建心想,我已经杀了两个人,罪孽夠深重的了。我原来能吃能睡,可现在食欲下降,晚上经常做噩梦,梦到那两个鬼魂来向我索命,惊醒后吓得一身冷汗。还要我杀人?

    钟庆鸣看到罗建面有犹疑之色,又说:“我们不行动,柳叶就会行动,那时咱们俩就完蛋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她不死,我们就得死。你还这么年轻,还没成家,生命就这样结束太可惜了吧?”

    罗建想到爷爷说的话:“小建,我就盼着你成亲呀,能抱上重孙子,四世同堂,我死也瞑目了。”

    钟庆鸣又说:“这次行动结束,我给你三十万,你安置一下家,然后就逃到国外去吧,这样就安全了。”

    在钟庆鸣的一再劝说下,罗建点头答应了。

    18

    三天后的下午,钟庆鸣到派出所报案。他满含悲痛地说:“我的妻子柳叶前天吃完晚饭出去散步,可一夜都没回来。我从前天后半夜开始就寻找妻子,昨天又寻找了一天。能去找的地方都找了,能打电话询问的地方也都询问了,可是都没有妻子的下落。所以我不得不向公安部门报案了。”

    一个民警记录下了他的报告,说:“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记录了,有消息就会向你通报的。”

    又三天后,一个护林员向公安部门报告:“我在南山巡视山林,在山深处密林中,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女尸。”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的刑警在组长田春达的带领下,赶到发现尸体的现场,这时已经天黑了。田春达看到一些好奇的民众在旁边观看,当地派出所的警察在附近走动着。他心里想,糟糕,现场可能又被破坏了。

    田春达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的旁边,地上已有很多不同的脚印,尸体的头部及衣服都被动过。他十分气恼,责问当地派出所的警察为何没有先封锁现场。从来没有处理过刑事案件现场的两名年轻民警支支吾吾地无以对答。

    由于现场维护不良,再加上微物证据保存不易,田春达决定争取时间,彻夜勘查。他和重案一组的刑警打着强光手电仔细搜查。田春达蹲下来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勘查尸体时,发现虽然尸体焦黑,手脚却可以看出绑住的痕迹。身上的T恤衫被拉上去罩住脸部,胸部裸露,上身和脸部均被烧毁,祼露的下体和双手也被烧焦。

    田春达蹲在烧焦的草丛旁搜索时,发现草丛中有一支仍未烧完的火柴棒,他便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拾起,放入收集物证的塑料袋里,准备带回公安局鉴定室化验鉴定。

    他对警察们说:“既然火是用火柴点燃的,可能会有火柴盒,大家在四周搜索,寻找火柴盒之类的可疑物证。”

    果然,在距离尸体十五公尺处找到了一个用纸板折叠起来的火柴盒。

    田春达压低身子闻了闻烧焦草丛的气味,再用现场检测剂测试了一下焦灰结果,说:“罪犯用的是无铅汽油。”他又说:“从女人脸上留下的烧焦物来看,凶手在强暴她时将她的T恤拉起,罩住她的眼睛,不让女人看到他的脸。这名强奸杀人犯很可能认识这个女人,有可能是她的邻居一类。罪犯强暴认识的人,都不愿意面对,所以把她的脸遮盖。”

    组员们都点了点头。

    田春达发现死者的双手和双脚都是被鞋带绑住,便将烧焦的鞋带装进物证袋,准备带回鉴定室作进一步的检验。

    田春达又检查尸体,说:“死者被刺了四刀,从伤势及伤口的长宽来研判,凶器是小型、可放入口袋内的单刃小刀。”

    经过大半夜的现场勘查,收集到不少物证,派出所长问:“是不是可以将尸体移走?”

    田春达回答说:“检查还没结束,还要从死者的下体收集男精证据。”

    派出所的警察都不相信,他们认为死者下体已被烧焦,男精证据都已被烧毁。田春达说:“不一定。”果然他用棉棒从死者烧焦的下体收集到一些液体。

    田春达又用放大镜在靠近下体的地面上寻找,发现了几根毛发,很可能是下部毛,他也将这几根毛发放入证物袋内。

    现场证据收集告一段落,刑警和派出所的警察回到派出所休息,抽烟、喝茶驱除疲劳。派出所长乘机让老资格刑警田春达给派出所的年轻警察讲一讲保护现场等破案知识。

    田春达认为给这些年轻警察讲一讲也有必要,就喝着茶讲了起来:

    “封锁现场,是侦破案件最重要的一环。在保留完整的现场上,刑事鉴定人员才能收集到犯案者的指纹,水脚印,毛发等。这些印痕及物证可能无法用肉眼看清,但是可以用一些化学药品、仪器将潜藏的痕迹显现并摘取下来。在户外的现场中,还可以从鞋印的深度及方向判断犯案者的体重及来去路线。

    刑事现场处理最重要的步骤就是要保全现场。最先到现场的警员必须完全封锁现场,不让任何人进入,以免现场的证据被污染或遭破坏。刑警或刑事鉴定人员,在进入现场前也必须对现场有大致通盘的了解,才能系统地收集物证。

    一般来说,天然的日光是勘查现场的最佳光线。鉴定人员往往必须与时间赛跑,至于夜间是否要在户外的现场进行勘查就视情况而定。天气的变化,下雨、下雪、刮风等可能使许多有用的证据消失。露水,植物成长,动物活动等都会埋没物证或痕迹证据。例如,草面上的沾血污迹很快就会改变颜色而难以发现。一阵小雨可能将一些血迹、污斑完全冲走。其它一些生物迹证如头发,精斑,尿液斑,粪便,鼻屎,皮肤组织和脑浆等等,也可能因为乾燥或被雨水冲刷而消失。在昆虫活动的季节,这些证据也有可能被吃掉。所以要保护好现场,并尽快搜查取证。”

    田春达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

    “虽然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我们还是可以从她的牙齿、指纹等体征很快确定死者身份。一般来说,刑事鉴识学有十六种辨认身份的方法,如指纹,牙齿,容颜,颅骨等。如果这些证据被摧毁,确定死者的身份会相当困难。嫌犯将被害者下体烧焦,很可能是一宗奸杀案,凶手试图将男精证据烧毁。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已使人身辨别更加容易了。即使人体的重要部位被烧毁,但是我们仍然有办法取得证据,例如手指外表皮被烧毁,但是仍可从第二层表皮看到指纹,可以用头颅骨通过电脑重建原貌。”

    吃完早饭,派出所长领着前几天报失踪案的钟庆鸣来辨认尸体。他看了尸体上残存衣物和没有太燃烧的鞋子,认定这就是他妻子柳叶,他跪在尸体旁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镜头中的案件8

    19

    一天后,田春达在重案一组宣布了技术鉴定室对柳叶尸体和现场证物的鉴定:

    “现场发现的毛发是男性的阴.毛,很可能是嫌犯在强奸被害者时摩擦脱落的。

    绑住死者的鞋带,是靴子的鞋带。在鞋带上还发现了蓝色油漆,这种油漆是家庭住宅所使用的单层油漆,经过漆片化验,油漆很新,因此推断凶犯在案发前不久曾做过油漆工作。

    从死者阴.部取到的液体中,找到了精.子。化验分析后发现疑犯血型为B型。对残留精.液进行酵素分析,也得出了结果。”他又说:“在树丛中找到一把单刃小刀,刀刃上仍有一些血痕。经技术鉴定小刀上的血迹吻合柳叶的血型,刀刃也与柳叶身上的刀痕一样,因而可以判定此刀即为杀害柳叶的凶器。”

    20

    派出所的警察和刑警们按照田春达的指示在南山附近挨家挨户寻找新刷过蓝色油漆的门窗。

    郝东走近一家林边居住的陈旧房屋,他眼前一亮,看到住宅门窗是不久前才用蓝色油漆刷过。

    郝东上前敲了敲房门。一个六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门。

    郝东向老人出示了证件,说:“我是警察。”

    老人看看证件,又看看郝东,问:“你有什么事么?”

    郝东问:“老人家,你们家门窗是新刷的蓝油漆吧?”

    老人点头:“是的。是半个月前刷的油漆。”

    “是你们家的人刷的,还是外请工人刷的?”

    “我雇用了一个工人刷的。”

    “这工人叫什么名字了?家在哪住?”

    “他叫罗建,就在这附近住。”老人向左前方的一所房子指了指。

    “他多大年龄?”

    “二十五、六岁吧。”

    郝东拿出手机给田春达打了电话。也在附近寻查的田春达马上赶了过来。郝东向田春达说明了情况。

    田春达拿出现场附近找到的火柴盒让老人辨认。老人指着火柴盒上一朵菊花说:“在给我家油漆门窗时,罗建就用这种火柴点烟抽,我还警告过他:“抽烟要小心失火呀。”

    线索都指向罗建,但不论要逮捕罗建或搜查罗建的家仍需要更多的证据。根据刑事诉讼法,如果并非紧急情况,警察要搜查民宅或入屋逮捕嫌犯,必须先向上级申请搜查证或逮捕票。申请时警察必须附申请书,具有充分理由认为民宅内有涉案证据或被逮捕对象可能涉案。

    不过,警察现在仍未掌握充分的证据。田春达提出一个方法,以发现的单刃小刀来试探罗建。

    田春达和郝东来到罗建的家。上前敲门,许久,没有人应门。又过了几分钟,才看到一位五十岁左右,脸上有不少皱纹的妇女掀开窗帘的一角打开一条细细的缝,瞧外面敲门的人。

    “我们是警察,想打听一些事情。”田春达掏出证件给女人看。

    “有什么事?”那妇女紧张地问道。

    田春达不想打草惊蛇,便说:“想打听些情况。”

    那妇人打开了门,田春达问道:“你是罗建的母亲吧?”

    那妇人点点头。

    “罗建在家吗?”田春达又问。

    这名妇人变得更紧张,急忙反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建究竟闯下什么祸?”

    “没什么事,我们不过想问他有关一把刀子的事。”田春达答道。

    “他不在家。”她回答说。

    田春达顺手将小刀的照片拿到她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过这把小刀?”

    她拿着照片端详了一番,皱起眉头想了一下,摇着头支支吾吾地连声说:“没有,没有。”

    田春达抱着试探的心理再问:“你能让我们进屋内看一看吗?”

    她马上警觉起来,问道:“你们想找什么?我已经跟你们说过我没有看过这把小刀,除非你们有搜查证,要不别想踏入我的家门。”

    罗建母亲守口如瓶,又难以进屋搜查,但是她异常的举动反而使田春达更加怀疑。

    就在田春达和郝东转身离开之际,没想到在门外遇上了兴冲冲跑回家的十来岁的小女孩。

    田春达便笑着问她:“小姑娘,你是罗建的妹妹么?”

    小女孩点头,“是呀。”

    田春达拿着照片问他:“小姑娘,你看过这把刀吗?”

    小姑娘掠过一眼,马上回答:“这不是我大哥的小刀吗?这是我老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进口货呢。他将这把小刀当成宝贝,从不让别人碰的。”

    田春达马上接着问道:“你知道这把小刀现在在哪里吗?”

    小姑娘答道:“他说他前几天不小心丢了这把刀。这怎么可能呢?自从我爸爸将这把刀送给他,他就随身带着。总是小心翼翼地保管这把刀,我才不相信他会搞丢这把刀……”

    “你不要乱讲话,赶紧进来!”罗建的母亲站在门前大声喝住小姑娘,小姑娘只好挥手跑进屋。

    田春达决定等罗建回来问个清楚。他和郝东就在院门边等候。

    不久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走到家门前,当他看到屋外有警察时,马上紧张起来,但是又很快故作镇定。

    田春达走上前问他:“你是罗建吧?”

    那青年点点头。

    “我们是警察。”田春达向他出示证件后问:“你爸爸送你的那把小刀在你身上么?”

    他支支吾吾地回答说:“我放在我屋里了。”

    田春达说:“那你进屋找出来好么?”

    “好吧。”罗建答应一声进屋去找。

    这时田春达小声对郝东说:“我看罗建很像在贺芝家摄相机摄下的那个人。”

    郝东点点头:“是挺像。”

    罗建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说:“我找了半天找不到那把小刀了,可能不小心搞丢了。”

    田春达想找个地方仔细盘问罗建,关于小刀,关于摄像机摄下的情况。他对罗建说:“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可以么?”

    这时罗建的母亲说:“罗建吃完晚饭还有外边的活要干。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问吧。”

    田春达和郝东现在还不能对罗建采取强制措施,又怕太坚持了反而打草惊蛇,只好告别。

    走在返回的警车上,郝东对田春达说:“组长,我看这罗建太可疑了,没准柳叶和贺芝都是他杀的呢。”

    田春达说:“还可能有一个人被他杀了。”

    郝东说:“初文广。”

    田春达点点头。他又说:“这个罗建太可疑了,事关重大,我现在马上请求上级,今天晚上就得派人暗中监视他。”他拿出手机给上级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并谈了他的看法。上级同意他的看法,并说马上派人来监视罗建的家,监视罗建。

    两个刑警很快来到罗建的家,暗中埋伏监视。

镜头中的案件9

    21

    第二天早上,田春达和郝东来到罗建家,说想找罗建谈谈。罗建的母亲说:“昨天傍晚你们刚走不久,罗建就被人叫出去干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田春达心想坏了,罗建可能逃跑了。他又问:“罗建说了到哪干活去了么?”

    罗建母亲摇头:“他没说。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干活了。”

    田春达说:“你可以给我们一张罗建的照片么?”

    罗建母亲晃着头说:“不知道儿子照片放哪了。”

    田春达板起黑瘦的脸,说:“请你配合我们工作,找一找照片。如果你坚持不合作,会增加对你儿子的怀疑的。”

    罗建母亲这才勉强说:“那我进屋找找看吧。”片刻后,她拿了一张罗建的照片出来交给警察。

    田春达、郝东回到公安局刑侦支队,拿照片和摄像一对比,那个向贺芝家窗口张望的可疑人正是罗建。田春达马上向上级报告,并请求马上搜查罗建的家,并在全市范围查找罗建。

    上级批准了田春达的请求,刑警立刻行动。田春达、郝东和几个刑警拿着搜查证来到罗建的家。这回罗建母亲没法阻止搜查了。

    刑警在罗建家搜查到了他的头发、指纹,还找到了蓝色油漆桶。

    公安局技术鉴定室向重案一组报告了鉴定结果:“罗建的血型、DNA与在柳叶身上发现的男精分析相符,毛发特征也相同。油漆桶内蓝油漆也与案发现场收集到的鞋带上的蓝油漆成分相同。”

    根据这些证据,公安部门开始在全国范围内通缉罗建。

    22

    10月12日,广西边境一个小镇的派出所里,两个警察正坐在桌子旁谈话。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年长些的叫黄民的警察看着他问:“老刘,有事么?”

    老刘点头,“我来报案。”

    黄民说:“你坐下说。”

    老刘坐下后,对两个警察说:“我发现最近公安通缉的那个罪犯了。”

    两个警察一听这话,挺直了身子,眼睛也发亮了。“是罗建么?”黄民问。

    老刘点点头:“我看是他。他在我家附近新租了房子,看样子要在咱们镇住下打工。”

    黄民又拿出通缉令,指着上面的罗建照片说:“你再仔细看看,是他吧?”

    老刘又看看照片,点头:“没错,就是他!”

    黄民说:“我马上向所长汇报。”

    黄民进入所长办公室,向张所长做了汇报。身材高大的张所长马上带领黄民等五个警察前去逮捕罗建。

    张所长对部下说:“这个人可是杀了几个人的凶恶罪犯,大家一定要小心,抓捕时动作要迅速、果断。”

    警察们都点头。

    在老刘引领下,警察来到罗建租的房子前面。

    罗建这时正在一家小卖店前买烟。他很机警,买烟时也注意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看到一伙警察向这边走来,感觉不好,撒腿就跑。

    警察连忙快跑追赶。

    罗建年轻力壮,又知道身负几条命案,拼了命地跑,很快跑到镇外的山下,又向山上跑。山上有森林,张所长知道罗建要是跑入森林,就不好找了,于是他下令开枪,又喊道:“朝腿上打!”

    几名警察都拔出枪来射击,子弹呼啸着向罗建飞去。

    罗建就要跑入森林,这时,他突然中弹倒下了。

    警察们赶到近前,看到罗建大腿中了一弹,血流如注。

    张所长说:“给他包扎一下。”

    一个警察撕开罗建的裤腿,给他包扎止住了血。另一个警察背起他,大家向派出所走去。

    23

    田春达和郝东赶到广西,对罗建进行了审问。

    罗建到底是年轻力壮,只几天功夫,腿伤就好了不少,可以拄拐走动了。

    他拄拐走进审讯室。坐到椅子上。一个当地警察给他带上手铐。

    田春达看着罗建问:“你的伤看来好多了?”

    罗建点点头。

    田春达又盯着他说:“你跑得好快呀。我们刚离开你的家,你就跑了。”

    “你们一走,我妈就让我快跑。我也知道你们找到一些我的罪证了,很快还要搜查我的家,逮捕我,所以我马上就逃跑了。”

    “可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跑不掉的!”田春达用坚定的口气说。

    “我也知道得全国通缉我,我很难逃脱。不过我还年轻,就想,能跑一天算一天吧。我来到广西靠近边境这个小镇,是想找机会逃到国外。没想到才到小镇三天,就被发现了。”

    “你年纪轻轻,为什么犯下这样的大罪?是谁指使你干的?”

    罗建沉默。

    “你已经被逮捕了,还要替指使你的人隐瞒么?其实你不说,我们也知道是谁指使你干的。不过你还是交待的好,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我要都交待了,能给我减轻一些罪么?”罗建的眼中露出了求生的欲望。

    “那要看你交待得怎么样。坦白肯定要比不坦白强。你还这么年轻,还是坦白了好。”

    “那我就全说了吧。”

    郝东拿笔记录着。

    “今年8月初,钟庆鸣找到我,说让我帮他干件活。我是修理工,能修汽车,也能修管道、刷油漆什么的。我给钟家干过活,所以钟庆鸣和他老婆都认识我。可这次钟庆鸣让我干的活却让我大吃一惊。他,他让我除掉一个人!”

    “他让你除掉初文广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又说:“我吃了一惊,然后摇头,说这活我可不能干。钟庆鸣就说你干了我给你十万块钱,你现在不是需要钱么?当时我爷爷得了心脏病需要做搭桥手术,要花很多钱。我一听他给十万块,有些心动了,想收下这钱给爷爷治病,就答应了。钟庆鸣说你怎么除掉初文广我不管,但是一定不能暴露。就是出了事也不能暴露他。我答应了。”

    这时田春达点燃一颗烟,他看到罗建用贪婪的目光看着他,就也递了支烟给他。罗建接过烟感激地点头,然后贪婪地吸了起来。

    “你继续说。”田春达说。

    罗建又狠抽了口烟,继续说:“我想,用汽车撞死初文广比较好,不容易暴露,就是暴露了,也可往交通事故上推。我在白天初文广家没人时,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他家的门,进去查看他的行踪。我在初文广的书桌中看到一个工作日记本,里面写着他最近的采访对象。8月15日晚,他要去郊区南山脚下采访一个老抗联战士。我想,这是个除掉他的好机会,因为是晚上,又是郊区南山脚下,那里比较僻静。于是在那天傍晚,我从我工作的汽车修理厂开出一辆刚修好的黑色捷达轿车,悄悄跟踪初文广。他在家里吃完晚饭,便出门骑上自行车去南山脚下。我开车一直跟踪他到那个抗联老战士家旁。又在那等待他采访后出来。他采访出来后已是半夜,骑上自行车来到一个公路的岔路口。我一看这时夜深人静,路上没有车,也没有人,就开车向他撞去。我怕撞在自行车上汽车会留下撞痕,就拐过车头撞他骑车的腿。他被撞倒了,可又爬起来逃跑。我就又撞上去。他又被撞倒,衣服挂在轿车保险杠上,拖行了一段,可他仍在挣扎。我想,得快些结果他,否则要是遇到车辆或人路过就糟了。我就从车上拿起扳手,向他的头打了几下,他这才断气了。我就开车逃跑了。”说到这他停了下来。

    “杀初文广的事说完了么?”田春达问。

    罗建点点头:“说完了。”

    “不对,你杀完初文广后并没有马上逃跑,还有情节。”田春达说,“你要完全交待,每个细节都要完全交待清楚。”

    罗建看了看田春达,从他睿智的目光中,罗建看出他对情况都了解。他说:“可以再给我支烟么?”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他点燃后继续说:“在杀死初文广后,我突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尖叫,我向那叫声望去,远处那栋楼房的最顶上一层有个窗户开着,还亮着灯,并有人影。我马上从轿车中拿出望远镜,向那窗口眺望。望远镜中那个人影比较清楚了,是个姑娘,她很慌张,她身边还有一架高倍望远镜。然后她就把窗户关上了,还拉上窗帘,闭了灯。我想,坏了,这姑娘肯定从高倍望远镜中看到我行凶了。这时又有一辆轿车向这边驶来,我马上开车逃跑了。”

    “你用泥水把车牌遮挡了。”田春达问。

    “是的。这样别人就看不清我的车号了。”

    “后来呢?”田春达又问。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我回到家也没睡好觉。一是杀了人心里害怕。二是被那个姑娘发现了心里不安。第二天早上,我骑自行车上班,路过头天晚上作案地点,我又停下车向那姑娘居住的窗口张望,看到她也用高倍望远镜向我这边张望。我想,这姑娘肯定是看到我昨晚的杀人情形了,她会不会报案呢?我心惊胆战地上了一天班,没有出事。我想,这姑娘今天没报案,要是报案了,警察肯定马上来抓我了。我又想,这姑娘没准过几天会报案呢,或是在警察查问时会说出真相。于是我决定除掉这姑娘。

    8月18日半夜,我戴上黑色帽子,黑口罩、穿上黑色衣裤,用万能的钥匙打开了那姑娘的房门,进了她的卧室。那姑娘听到动静下床了,我掐住她的脖子,她似乎认出了我,惊恐地看着我,说:‘是你。’我总干活,手很有劲,一用力就把她掐没气了。我又打开窗户,把她扔下楼去,想把她摔烂了,看不出他杀的痕迹,以为她是不小心掉下楼摔死的,或是自杀的。以后几天,我骑车路过她家前方,总要停下车看几眼,看看她家有什么变化。可她家总是那样,挂着那个粉色窗帘。”

    “你向姑娘家张望的情景,我们已经拍摄下来了。”田春达说。

    “是么?”罗建有些惊疑地看着田春达。

    “给他看看录相。”田春达吩咐郝东。

    郝东打开摄相机,罗建向窗口张望的情景都显现出来。

    “这时你就已经暴露了。”田春达说。

    “你们警察太厉害了。”

    田春达在心里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好猎手。又想,如果贺芝早报案,她就不会被杀害了。一念之差呀,一个姑娘的年轻生命,就这样悲惨地消失了。

    “你继续说杀害柳叶的情况吧。”田春达对罗建说。

    “再给我一支烟吧。”罗建请求。

    田春达又递给他一支烟。

    罗建抽着烟继续说:“8月末钟庆鸣又找我,让我把他老婆柳叶也除掉。我有些害怕了,说不想再杀人了。钟庆鸣说你已经杀了人,再杀一个也没关系,你除掉柳叶我再给你三十万元。我这时已经想到要逃跑,已经杀了两个人,迟早是要被抓的。我想在逃跑前给家里留下一些钱,就答应除掉柳叶了。”

    罗建吸了一大口烟,又接着说:“柳叶有吃完晚饭出去散步的习惯。那天天阴,天黑得早,我在她出来散步走到僻静处时,看看四周没人,就从背后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她很柔弱,一下就被掐昏了。我又把她拖到树林里,用刀刺死了她……”

    田春达打断了他的话:“在刺死她之前,你还做了什么吧?”

    罗建惊讶地看着田春达,“我都把她全身烧焦了,你们还……”

    “什么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田春达坚定地说。

    罗建只好坦白:“在刺死她之前,我看着昏迷中的她,觉得她太漂亮了,就,就动了邪念,把她强奸了。那时我怕她醒来看到我,就用她的衣服把她的脸蒙上了。刺死她之后我把她的尸体运到南山密林深处,放在一个坑里,浇上汽油把她烧了。我以为烧了就不会认出尸体来。”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柳叶后就逃跑?”

    “我爷爷那时病得很重,我想守候他动完手术再逃跑。”

    田春达想,没想到他还是个孝子。可他却是个双重人格的人。对自己亲人挺孝顺,但却残忍地杀害他人。

    24

    钟庆鸣感到形势不妙,办了澳大利亚的护照,想出国潜逃。但警察在机场逮捕了他。

    田春达、郝东、向海洋对钟庆鸣进行了审讯。

    田春达对坐在对面,戴着手铐的钟庆鸣说:“你想逃跑?是逃不掉的。你害了三条人命,是逃不过法律的严惩的。”

    钟庆鸣看了看田春达,说:“实际上我只害了两条人命,贺芝不是我杀的。”

    田春达说:“贺芝不是你亲手害死的。可是你也负有间接责任。如果你不让罗建杀初文广,罗建也不会杀死贺芝。”

    钟庆鸣不吭声了。

    田春达又说:“你把你杀人的过程都详细交代一下。”

    钟庆鸣无奈地交代了。最后他说:“我是为了保住我的财产才这样做的,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的。他们不逼我,我也不会下狠手。请警察考虑这个实际情况。”

    田春达冷冷看着钟庆鸣说:“初文广要检举你严重的偷税漏税行为,是正义之举。柳叶要同你这个杀人犯离婚,也是对的。不过柳叶和贺芝没有及时检举你,是最大的失误。如果及时检举你,她们就不会丢掉性命了。至于你,害了三条性命,要面对的只能是法律的严惩。”

骗奸女人的神汉1

    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田春达穿着便衣外出办事。路过明光胡同,他看到一家黑漆大门的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出于职业习惯,也出于好奇,他向大门口的一位老大娘打听,“大娘,这里怎么聚了这么多人呀?“

    老大娘说:“有来看病的,有来问前程的,还有来问吉凶的,可不就聚了这么些人。“

    听了这话,田春达又向院里张望,只见院里平房的大门内,摆着一张方桌,桌后坐着一个身穿中式裤挂,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手持羽毛扇子,正对排在队前面的一个中年女人活灵活现地述说着。

    那女人一副虔诚模样,洗耳恭听着。

    老太太见田春达留意望着,又对他说:“这刘传广大师可是个活神仙,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阴阳八卦,医术病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呀。看前程、卜吉凶,准得很哩。被他瞧出病,又治好病的人,可不少哩。“

    “是么?有这么神?“田春达神色平静地问。

    “当然了,我给你举几个例子你听听。”

    田春达还要办事,婉言谢绝了老大娘的讲述,说:“我还有事要办,不能多停留了。”然后离开了。

    在晚饭的餐桌上,田春达向妻子讲起了白天在神汉刘传广家的所见所闻。

    妻子吴敏华是他在警察学院的同学,现在在警察学院任心理学教师。她听了田春达的讲述后说:“我分析一下神汉这个人物吧。“

    因为两人都是警界人士,所以经常在一起讨论案情,分析人物,而妻子的话又往往一语中的,切中要害,所以田春达很愿意倾听妻子的分析。

    面容清秀的吴敏华张开红润的嘴唇说:“第一,这个神汉应该是懂得一些医术。特别是懂得一些中医望、闻、听、切之道。所以他能看出一些人的病症来,并把一些药放在他配的所谓神水里,有时也把人的病治好了,所以一些人说他神。第二,他看了些相术之类的书,懂得一些察言观色之道,他也懂得些心理学,能洞察一些人的心理。第三,他很会巧言令色,说起事来天花乱坠,很能迷惑人。″

    田春达听了点点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吴敏华接着说:“不过,这种人是旁门左道,不是正经人。如果是正经人,他就会努力去考医生,堂堂正正的坐堂行医。“

    田春达笑着接道:“或者是像你,去考心理学讲师。“

    吴敏华笑了笑,接着吃饭。

    田春达又接着说:“我是向来不信这些神汉、神婆的。如果他们真的能看准人的前程,看破吉凶,那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就由他们去指认真凶,追查罪犯好了。这些神汉、神婆说是为了给人消灾解难,其实还不是为了骗钱。骗些小钱也就罢了,要想骗大钱,那就会犯罪。″

    吴敏华笑说:“看来这个神汉要成为你的注意对象了。“

    “没错,我会注意他的。“

    一个多月后,神汉刘传广果然摊上事了。他举办了一场祈福会,不少信徒都来参加。他给每个信徒发了他们家做的祈福饼,说是吃了可以消灾解难,益寿延年。

    众人纷纷领取祈福饼来吃,又都纷纷捐出祈福钱,有捐20元的,有捐50元的,还有捐100元甚至几百上千的。神汉眼神里隐隐透着笑意。

    可是一个叫陆瑶的中年妇女吃下祈福饼后,却口、鼻流血,栽倒在地上,她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这祈福饼害人呀!”然后就断气了。

    祈福会场里一时群声哗然,惊叫声、哭喊声、质疑声响成一片。

    神汉一面让家人报警,一面安抚众人:“大家不要惊慌,这祈福饼绝对没事。我家的人吃了就没事么,除了陆瑶,其它人吃了也没事么。”

    一个妇女问:“那陆瑶是怎么回事呀?她吃了祈福饼就倒在地上,口鼻冒血,她临死前叫着祈福饼害人。”

    “她是特殊情况。”

    “什么特殊情况?”那妇女又问。

    “这得警察来调查了才能清楚。”

    “你不是神算么?能算准人的前程。这怎么算不出了?”

    “这……”刘传广一时张口结舌。但他脑筋转得快,马上改变话题:“事情会弄清楚的,大家先回去吧,我也得静下心来想想。”

    众人在神汉及家人的劝说下,逐渐离开了。但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都对刘传广产生怀疑,他的神奇光环蒙上了浓重的黑影。

    田春达和重案一组成员及刑事鉴定人员赶到了现场。法医初步鉴定陆瑶是中毒身亡。

    田春达组长和郝东刑警在刘传广家装修豪华又古香古色的客厅里,对他进行了询问。

    田春达看着刘传广冒着油光的脸问:“你对陆瑶的死怎么看?”

    “我认为她是自杀。”刘传广很镇静地问答。

    “你跟陆瑶很熟悉吧?”

    “不算熟悉。她只是我的一般信徒,在我讲课或举办法事时来一下。”

    “你为什么认为她是自杀呢?”

    “祈福饼是信徒临时排队分发的,分发人也是信徒临时担当的,大家吃了祈福饼都没事。所以说祈福饼是没问题的,是她自己服了毒药。”

    “那她为什么要服毒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你们警察调查了。”

    田春达在心里想:你不是很神么,这怎么就算不出来了?假定陆瑶是自杀,那她要在你举办的法会上自杀,明显是要给你难堪,是对你的揭穿抑或报复。他又问刘传广:“你和陆瑶有矛盾么?”

    刘传广摇头:“没有。我们接触不多,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那她为什么要在你举办的法会上服毒呢?”

    “这我说不好,我也搞不明白。”

    田春达在心里哼了一声:你吹得天花乱坠,说你如何如何神算,可现在却什么都搞不明白了。

    刘传广是会察言观色的,他看出了田春达神色里暗藏的轻蔑,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作者说0/2005

    法医经过仔细验尸,向田春达报告:“我们经过仔细检查,确定陆瑶是服下胶囊里的毒药自杀的,祈福饼没有问题。”

    田春达在案情分析会上发言:“虽然法医鉴定陆瑶是自杀,与祈福饼没有关系。但我认为她的死肯定与刘传广有关系。她在祈福会上当众自杀,就是要揭穿刘传广,对他报复。据我和郝东、孟晓春在群众中调查,得知陆瑶的女儿陆晓月也在两月前自杀。陆晓月的自杀很可能也与刘传广有关,所以陆瑶以自杀的行为对刘传广进行揭露和报复。”

    刑警支队队长卢克这时问:“如果陆瑶想揭露和报复刘传广,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报告呢?”

    “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田春达回答。

骗奸女人的神汉2

    法医经过仔细验尸,向田春达报告:“我们经过仔细检查,确定陆瑶是服下胶囊里的毒药自杀的,祈福饼没有问题。”

    田春达在案情分析会上发言:“虽然法医鉴定陆瑶是自杀,与祈福饼没有关系。但我认为她的死肯定与刘传广有关系。她在祈福会上当众自杀,就是要揭穿刘传广,对他报复。据我和郝东、孟晓春在群众中调查,得知陆瑶的女儿陆晓月也在两月前自杀。陆晓月的自杀很可能也与刘传广有关,所以陆瑶以自杀的行为对刘传广进行揭露和报复。”

    刑警支队队长卢克这时问:“如果陆瑶想揭露和报复刘传广,那她为什么不直接向警察报告呢?”

    “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田春达回答。

    这几天,刘传广一直寝食难安。他知道,警察一定不会放过他,要对他进行严密调查。而陆瑶母女的影子,也在他脑海里晃动,时不时地惊扰着他。

    这天晚上,陆晓月的身影又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他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向他走来。

    “刘叔叔,我是来看病的,你能治好我的病吧?”

    “当然能,你就放心吧。”

    “我妈说你是神仙转世,能断人吉凶,也能替人消灾解难,手到病除。”

    “哈哈,你妈真会说活。不过,她的眼光还是准的。来,叔叔给你号号脉。”

    陆晓月伸出胳膊,她的胳膊真白呀,真细嫩呀,看着就叫人动心。再看那张白嫩、俊俏的小脸,更让人动心。

    “你平时经常心跳气喘,有上不来气的感觉吧?”

    “叔叔你说得真准!真神!”她扬起俊俏的小脸,很崇拜地看着我。

    “不神你妈能信服我么?你呀,是心脏有毛病,有心脏病。”

    “那叔叔快帮我治治吧。”

    “好,叔叔先给你配些神水服用。保管好使。”

    我给她配了一杯药水,里面有治心脏病的药,也有催眠药。

    陆晓月喝下药水,很快就睁不开眼睛,迷糊了。

    我轻轻把她抱到床上,轻轻脱去她的衣服……她的身体真白呀,真柔软呀,散发着少女的芬芳。

    服了我给配的神水,陆小妹确实感觉病情好了一些,以后她每隔几天就来我这服用神水。我照旧在给她配的神水里下催眠药。在她昏睡后我就……

    三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陆瑶来了,这天她穿着一身黑衣裤,脸色很难看。我看着她问:“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

    她沉着脸说:“你问我?我还要问你呢!你对我女儿怎么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但表面装糊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你还装糊涂!你借看病之机,把我女儿玷污了。她才16岁呀,一朵还没长成的花蕾就被你遭蹋了!你太奸诈、狠毒了!”

    我又装冤枉:“你这是从何说起?怎么能平白无故冤枉我!”

    陆瑶瞪起了眼晴:“你还想抵赖?我女儿身体有变化,我领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两个多月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又是一惊,我每次都是戴套的,只有一次因家里套沒有了,就沒戴,没想到陆晓月就怀孕了。但我只能继续抵赖:“她怀孕你不能赖到我的头上呀!我只是给她看病了,没做别的呀。”

    “我问我女儿了,她说这两个多月她跟别的男人根本就没单独在一起过,只是跟你单独在一起了。而且每次喝了你配的神水,她都要迷糊一阵,有两次起来发现她的衣服好像被人动过了,跟她自己穿的不一样。肯定是你对她动了手脚!”

    我硬撑着:“我没有动你女儿。你说话要有证据。”

    “哼,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是抵赖不了的。”

    陆瑶走后,我心里七上八下,事情会怎样发展呢?她们母女会对我怎样呢?会到警察那告我么?

    几天后,陆瑶又来找我,她脸色铁青。“我女儿自杀了!她是个非常要脸,甚至有些洁癖的女孩,她受不了身上有这种污点。”

    我只能继续抵赖:“她自杀可跟我没关系呀,我没有丝毫责任。”

    “我女儿给我留了遗书,不让我声张,不想让身子被污的事让世人知道。可我与女儿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我们也要生死与共。刘传广,你会受到报应的!”

    我的心里真是非常忐忑,我想陆瑶可能要报复我,但又不知她要怎样做。

    几天后,我举办了一个祈福会,名义上是为我的信徒祈福祈寿,消灾解难,实际上是想给自己消灾解难。

    可就在这个祈福会上,陆瑶当众服毒自杀了。她以这样的方式向我报复。虽然她为了保守女儿的秘密,什么也没说,可她的乖戾行为,引起了信徒对我的怀疑,也引起了警察对我的怀疑。她达到了报复我的目的。

    陆瑶服毒自杀,倒在地上口鼻流血的可怕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刘传广从似睡非睡中完全惊醒过来。他擦擦头上的冷汗,想:下一步警察还要继续追查吧,这样下去我早晚会露馅儿。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想办法转移警察的视线。

    田春达和郝东再次来到刘传广的家,进行调查。

    刘传广看着他们,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又来了,可我该说的都说了呀。”

    田春达说:“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家里人谈一谈。你妻子在家吧?”

    “啊,她在家。”刘传广说着向里面房间喊了一声:“惠芬,你来一下。”

    惠芬应声走进客厅,这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穿着很高档的衣服,头上、手上戴满了金饰,明晃晃的照人眼目。她满脸堆笑地向田达、郝东打了招呼。

    这时一位四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比较朴素,但很干净利落,面容清秀,也有几分身段。田春达在上次同刘传广谈话时就认识了她,她是刘家保姆,刘家人叫她张嫂。她手中拿着茶具,给客人倒茶。田春达对她说:“张嫂请不要外出,一会我们还要和你谈谈。”

    “她只是我家的保姆,什么也不知道。”刘传广这时接道,说罢他又盯视张嫂一眼。张嫂抬头看了看刘传广,又看看田春达,然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同刘传广妻子的谈话并没有谈出什么新内容,她的话基本上和刘传广的话一致。之后田春达对刘传广说:“同张嫂就不谈了。我想起件事要去办。”说完告辞。

    汽车开动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注意到没有,刘传广对张嫂说的那句话,和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暗示她什么,或是警告她什么。而张嫂抬头看的眼神里,好像也有内容。”

    郝东说:“嗯,我注意到了,这个张嫂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田春达说:“明天我们要悄悄找张嫂谈谈,在附近的派出所里同她谈。”

骗奸女人的神汉3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张嫂正在菜市场买菜,郝东悄悄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张嫂,你跟我来,我们有事要跟你谈。

    张嫂有些惊慌,闪烁着眼神问:“找我有什么事么?”

    郝东温和地说:“就是找你了解些情况,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嫂和郝东走进附近派出所的一间办公室,田春达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他们。他给张嫂倒了一杯水,温和地对她说:“张嫂,我们把你找到这里,是想向你了解些情况。”

    “你们想了解什么?”张嫂看着田春达小声问。

    “关于陆瑶和她女儿的死,你怎么看?知道些什么情况?”

    张嫂稍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情况。”

    “对刘传广这个人你怎么看?知道些什么情况?”

    张嫂又迟疑……

    田春达温和地说:“我们把你叫到这里问话,就是为了给你保密。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张嫂还是迟疑……

    “你放心说吧。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

    张嫂还是犹豫着不说话。

    “陆瑶母女接连自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冤情,而且很可能与刘传广有关,否则陆瑶也不会在刘传广家院子里当众自杀。你天天在刘传广家干活,一定知道些什么。你就说吧,陆瑶母女的冤魂应该得到解脱呀。”

    在田春达和郝东的反复劝说下,张嫂终于开口了:“我就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吧。在陆晓月自杀前,刘传广曾经给她治过一段病。他让陆小妹每三天来一次,在他的卧室调配药水给她喝。每次喝完药水陆晓月都要在他的床上昏睡一段时间……”

    “那么,刘传广是在陆晓月的药里做了手脚,又在她昏睡时对她动了手脚?”田春达看着张嫂问。

    张嫂微微点点头。她喝了口水后又说:“以后陆晓月的身体可能出了情况,她又害怕、又害羞、又悲愤,就……”说到这张嫂的眼晴里现出悲愤。

    “你是说陆晓月怀孕了?”

    张嫂点点头:“很可能是。”

    这时田春达问:“你说的这些情况有什么证据么?”

    张嫂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田春达和郝东眼中都放出了光芒。田春达看着张嫂说:“有什么证据?你请继续说。“

    张嫂的眼晴闪了闪,好像下定了决心,“我己经四十多岁了,也不怕什么了,就都说了吧,这也是给我自己一个解脱。我就曾经被刘传广动过手脚。”张嫂说到这羞愤地低下头。

    田春达给张嫂的杯子添了些水,说:“你慢慢说。有什么冤仇我们会帮你解开的。”

    片刻后,张嫂终于开口了:“我四十多岁了,也不怕什么了,就都说了吧。我也这样被刘传广动过手脚。今年春节,刘家应酬多,我劳累加上着凉感冒了,身上酸疼。刘传广说给我治病,把我叫到他的卧室。他给我服下了他配的药水。回到我自已的屋里,很快我就感到非常困倦,不由得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刘传广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好像被人动过了。我一向内-衣下摆是掖在裤-钗里的,可现在却在裤-衩外边。”说到这张嫂停下了。

    听到这田春达和郝东有些失望,这并不能作为明显的证据啊。

    张嫂又开口了:“我还有更有力的证据。”

    听了这话两个警察都兴奋地睁大眼晴。

    “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笑话我。”张嫂脸上露出羞涩。

    田春达连忙说:“你为我们提供证据,我们怎么会笑话你呢?你放心说吧。”

    张嫂喝了口水继续说:“我觉得身体被人动过了,感到噁心,又觉得脏,就去洗澡。在洗澡时我注意观察下-体,发现一根特别长,又特别粗黑的阴-毛不见了。刘传广给我看病前,我上了趟厕所,那根特殊的阴-毛还在。这肯定是让刘传广拔去了。他可能有搞完女人搜集女人阴-毛的习惯。”

    “如果能找到这个证据就太有力量了。”田春达说。“张嫂,你能想办法找到这个证据么?我想很可能是个小盒子,里面放着这类东西。”

    张嫂说:“出了这件事,我就想离开刘家,可刘传广老婆挽留我,说我勤快,会干活,还说给我加工资。我孩子治病很需要钱,就暂时留下了。不过我很小心防备了,尽量少接触刘传广,打扫他的卧室也是快进快出。刘传广也感觉到了,没有再对我动手脚。不过我想,那证据刘传广肯定藏在他卧室的秘密处,不会太好找。”

    田春达说:“你就找机会找找看吧。不过,一定注意不被发现,否则刘传广会转移或销毁证据的。”

    张嫂点点头。

    田春达又说:“如果刘传广有这个收藏习惯,那陆晓月的阴-毛可能也在其中。找到这个收藏盒子,刘传广骗奸陆晓月,致其母女自杀的罪证也就有了。”

    张嫂点点头,“我努力找找看吧。”

    “一定注意不要暴露。”田春达再次叮嘱。

    张嫂点点头。

    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电话响了。郝东拿起电话听筒。话筒里传来一个有些沙哑,又有些机械,像是机器人发出的男声:“是刑警支队吧?”

    郝东回答了一句:“是。你有什么事?“

    “我要报案。”

    “报什么案?你说吧。”郝东看了坐在一旁的田春达一眼,打开了免提键。

    “你们不是正在调查陆瑶和陆晓月死亡的案子么,告诉你们,陆晓月是我强-奸的,以后她怀了孕,就自杀了。”

    “你是谁?在哪里?”郝东连忙问。田春达这时守到了侦听设备旁,注意侦听。

    “我在绿岛咖啡厅,你们过来吧,我详细跟你们谈。”

    “你说的是真话么?”郝东这样问,也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侦听他打电话的位置。

    “你们要是相信我,就马上过来。不相信就算了。”

    “你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我等你们四十分钟,如果不到我就走了。”对方说完就关闭通话。

    “监听显示,对方确实在绿岛咖啡厅那个位置。”田春达说。他又一挥手:“在家的人都出动,马上出发。”

    重案一组在家的六个人马上乘上门外的越野车,向绿岛咖啡厅进发。

    三十五分钟后,16点15分,越野车到达了目的地。田春达下令:“我和郝东进屋,其余人散开守在附近。”

    田春达和郝东走进咖啡厅,只见厅内有十张卡座,只有一张卡座有客人,是两个中年妇女在喝着咖啡唠喀。

    田春达走到服务台前,向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发问:“35分钟前,有一个男人在这里打电话要报案么?”

    女服务员睁着圆圆的双眼,诧异地说:“没有呀,这一个小时店里就没进过男客人。”

    郝东又问两个女客人同样的问题,她们也是一样的回答。

    上了警车,田春达气愤地说:“看来我们被人耍弄了。”

    郝东说:“会不会是刘传广搞的鬼?想转移我们的视线。”

    田春达点了一下头:“也有这个可能。队里有我们同刘传广谈话的录音,我们回去后可以做一下声音比对分析。

    回到局里,田春达请声音分析专家做了分析鉴定。专家说打电话报案的声音可以断定不是刘传广的声音。

    三天后的下午,这个人又给刑侦支队打来电话,依然是沙哑的机械般的声音:“我是三天前向你们报案的那个人,我都告诉你们我在的地方了,你们八成也侦听到我在的位置了,可你们怎么还找不到我呀?你们真是笨呀!我又给你们寄去一张照片,是陆小妹被强-奸后的裸-体照片,证明我不是在撒谎。我现在在香茗茶馆喝茶,你们来找我吧。要快哟,我可没耐性等你们。”

    操控侦听仪器的田春达摘下耳机后说:“他是在香茗茶馆那个方位打电话,我们去两个人看看吧。“

    郝东说:“他八成又在耍我们。”

    田春达说:“那我们也得派人去看看呀。”

    郝东和另一个刑警向海洋,开着辆警车直奔香茗茶馆。四十分钟后郝东打来电话:“我们又被骗了,茶馆里并没有来这么个人,一小时内也没有人打电话。”

    “妈的,这个混蛋竟敢耍弄我们,抓住他让他好瞧!”一个年轻刑警叫到。

    田春达也气恨地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句。

骗奸女人的神汉4

    10

    第二天上午,刑警支队重案一组收到了一封没有寄信人地址的信,里面是一张陆晓月闭着眼晴躺在白布床单上的裸体照片。田春达说:“看来罪犯强奸陆晓月后还给她拍摄了裸体照片,陆晓月受不了这种污辱,所以愤而自杀。”

    “那么打电话这个人可能是强奸陆晓月的罪犯。所以他有这种照片。”郝东说。

    田春达点点头,又说:“不过他也可能是受刘传广的指使,是刘传广的调虎离山之计。我们也不能放松对刘传广的调查。”

    “众刑警都点头。

    11

    案件又出现了新的情况,刘传广死了,被人杀死了。

    报案人是刘家的保姆张嫂。她对来到现场的田春达等刑警说:“昨晚六点多,我突然肚子疼,上吐下泄,就到区医院去看病。医生说我得了急性肠胃炎,让我打吊瓶。我打完吊瓶回到家己是十点五十分了。进了屋我看到刘传广的卧室门半开着,灯也亮着,就有些奇怪,他平时十点闭灯睡觉,很准时。我向里一看,只见刘传广躺在地上,满头是血。我吓得浑身哆嗦。我壮着胆走近一看,他己经死了,没气了。我就赶紧打电话报了警。”

    田春达问:“昨晚你走后家里就刘传广一人么?”

    张嫂说:“是的,刘传广老婆回娘家了,说晚上不回来了。”

    “刘家最近有什么可疑情况么?”田春达问。

    张嫂想了想,说:“我没发现。“

    刑警经过仔细检查,发现桌角有血和头皮,而刘传广头顶有一处伤痕,像是用力撞在桌角上造成的。他的身上还有一处伤,小便被刀割开一半,流了不少血。在他右肩膀的衬衫上,沾有一抹血痕,还有一抹口红的痕迹。

    法医鉴定结果,刘传广头上的伤是致命伤。他的死亡时间是昨晚(8月14日晚)九点半左右。

    重案组召开了案情分析会。田春达首先发言:

    “第一,我先分析一下刘传广的死因。可以肯定刘传广之死是他杀,而且是仇杀,因为他小便被严重割伤。仇家是用催眠药先将刘传广催眠,法医己从死者胃里发现催眠药。然后仇家想要把他小便全部割下来。可仇家用刀不熟练,或是割时有些害怕,下手不利索,割得比较费劲,结果刘传广疼醒了,他的双手被绑住了,就用头撞向仇家,仇家一闪身,他头撞到桌角上,导致死亡。

    第二,经过仔细检查,没有发现破窗或破门而入的迹象。仇家很可能是刘传广熟悉的人,能夠轻松进入刘家,在没有引起刘传广警觉的情况下给他下了药。

    第三,在刘传广的右臂衬衫上发现了别人的血迹和口红印迹。这表明仇家是女人,或包括女人。她在躲闪刘传广撞击时,被他的右臂碰破了嘴唇,血染衬衫,口红也蹭到了衬衫上。找到这个女人是破案的关键。

    第四,法医鉴定刘传广的死亡时间是14日晚上9.30分左右,而已经查明,14日晚七点多张嫂就进了区医院,直到晚上10点多打完吊瓶才出医院。所以她没有作案时间。

    其他刑警也相继谈了想法。

    开完会后,田春达来到缉毒大队,他看到老战友吴烈正牵着条警犬在院子里溜达。便笑着招呼:“老吴,溜狗呢?“

    吴烈笑着说:“是呀。你过来有事呀。”

    田春达笑着说:“是有事,想求老兄帮忙呀。“

    “什么事?“

    田春达看了看他牵着的警犬,问:“你这条狗嗅觉灵敏么?”

    “相当灵敏,这可是条功勋犬,屡立战功。”吴烈亲热地拍了拍狗脑袋。

    田春达也仔细看看这条狗,它高大威猛,皮毛闪闪发亮,两眼闪着机敏的光芒,真是条好狗。他也亲热地拍拍它,说:“能不能把它借我们用用,帮我们破个案子。”

    “没问题,它正急着要立新功呢。”

    那条狗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话,昂头叫了两声,好像在表态。

    田春达又亲热地摸摸它,问:“它叫什么名字?”

    吴烈说:“它叫阿凡达。”

    这时那狗又叫了两声,似在回答呼唤。

    田春达笑说:“这名字有意思。”

    12

    重案组在刑警支队会议室招集刘传广的女信徒开会,有五十来人。

    田春达站在前面对众人说:“今天招集诸位到这里来,是想跟大家谈谈刘传广被杀的这个案子。也想请大家帮助破案。”接着他向大家简单介绍了案情。之后他说:“今天我们还请了缉毒大队的吴警官和他的助手,帮助破案。”他向郝东使了个眼色。郝东起身走了出去。

    郝东走进另一间屋,吴烈和阿凡达正在屋子里待命。

    郝东戴着手套,从一个保险柜里取出刘传广那件右臂带着血迹和口红印迹的衬衫,然后拿到阿凡达面前,让它仔细嗅了嗅右臂袖子上的血迹和口红印。接着吴烈牵着它进了会议室。

    诸位女信徒见了警犬一阵骚动。吴烈说:“请大家放心,这条犬是训练有素的,绝不会伤人。”接着他牵着阿凡达逐个从女信徒面前慢慢走过。阿凡达一边走一边仔细嗅着。走到一个三十五岁左右,颇有几份姿色的女信徒面前,阿凡达突然站住脚,更仔细嗅了嗅,然后盯着她叫了几声。那女人粉红的脸蛋变得惨白。吴烈对她说:“请你跟我出来一下。”他领着这女人走进刚才他出来那间屋。

    田春达对其他人说:“请大家稍等一下。”他又对年轻刑警孟晓春说:“给大家再倒些水。”然后他走进吴烈所在的屋子。

骗奸女人的神汉5

    13

    满脸络腮胡子的吴烈看看田春达,又看向那女人说:“应该就是她。”

    那女人强镇定着自已,说:“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吴烈很自信地摸摸阿凡达的头说:“

    阿凡达办案可从没出过错,要不它怎么是功勋犬呢。”

    田春达盯着那女人,看到她虽然仔细化了妆,但嘴上还隐隐现出伤痕,他说:“你还是坦白了吧,你嘴上的伤痕说明了问题。”

    那女人仍强辩:“我嘴上伤痕是不小心在我家门框上撞的。”

    田春达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你不要强辩了,你嘴唇上的血蹭到了刘传广的右袖子上,一验血对比你就露馅了,那时你还落下个不老实交待的罪名。”

    郝东这时又拿出刘传广的衬衫,指着右袖上的血迹和口红印给那女人看:“刘传广头撞你时,你躲闪,可他的右臂碰破了你的嘴唇,你的血迹和口红印留在了他的右袖子上。”

    这时那女人不吭声了,低下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头。

    田春达对郝东说:“你到会议室请大家回去吧,要谢谢大家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然后回来做询问笔录。”

    那女人开始交待事实:“我叫叶秋红,三十四岁,在市煤气公司做会计工作。我是经朋友介绍认识刘传广的。头一次让他看相,他说我是做财会工作的,我丈夫是学校教师,我有个儿子,马上就小学毕业了,都说得挺准。”

    田春达心想,这些情况可能是刘传广从你朋友那套出来的。

    “特别是他算出了我有腰间盘突出,经常腰疼的毛病。我就比较信服他了。”

    田春达心想,这从你行走姿势是可以看出来的。

    “以后我就请他给我治病。他的药确实有些效果,我服了后腰疼减轻了。可服了他的药总会发困,不知不觉睡着。刘传广说这是药力作用,是正常现象。可我后来发现我睡着时内衣被人动过。特别是有一次我醒来后上厕所,发现裤衩被人给弄过,穿反了。我就感觉到刘传广对我行了不轨。可我没有证据,这种事也羞于开口,只是以后不再找他看病而已。

    我在与刘家的保姆张嫂聊天时,得知同她是老乡,又和她一起回了两次老家,就成了好朋友,无话不谈。

    陆瑶母女接连自杀后,我和张嫂悄悄谈论这件凄惨的事,都对刘传广表示怀疑,认为是他对看病的陆晓月动了手脚,导致她羞愤自杀。我还谈了刘传广在看病时可能给我下药,然后对我行不轨。没想到张嫂也说刘传广在给她看病时也下药后对她动手脚。我们都对刘传广很仇恨。我对张嫂说,陆瑶母女是我的邻居,我们关系很好,我很想为她们母女报仇,也想为自己报仇。张嫂说她也想报仇。我说这正好,可以里应外合。我们就商量了复仇的办法。我们没想杀死刘传广,只是想把他下面割下来,让他以后不能再祸害女人。

    在刘传广老婆回娘家那天晚上,张嫂在给刘传广泡茶时放入了催眠药,在他昏睡后,张嫂给我打了电话,然后就去了医院。我悄悄来到刘家后,对昏睡的刘传广下了手。我先将他的双手、双脚用绳子绑了起来,然后开始动刀子。可我动刀子时不由得害怕起来,手直哆嗦,割得很费劲。刘传广疼醒了,他对我大叫一声,就用头向我猛撞过来。我一闪身,他的头撞到了桌角上,鲜血直流,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会儿,他就断气了。我吓得急忙跑出屋,给张嫂打了打话。张嫂让我回家,说以后的事情她处理。以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田春达给叶秋红的杯子续了些水,对她说:“你和张嫂仇恨刘传广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们用动私刑的方法报复刘传广是错误的,是违法的。”

    叶秋红接道:“我们也想过向警察报案,控告刘传广的恶行。可一来感到证据不足,二来又觉得羞于开口,怕这种事传出去在他人面前抬不起头,又怕引起家庭不和……”

    田春达叹了口气说:“你们考虑问题还是简单呀,对刘传广动私刑这件事迟早也是会暴露的。”

    叶秋红也叹了口气,深深低下头。

    田春达说:“不过你们是受害者,刘传广又是自己撞死的。你么,也主动交待了事实。这都是法院判决时可以考虑的从轻情节。我们也很同情你们,会为你们说说话的。”

    叶秋红听了这话感动地田春达说:“谢谢警官。“

    14

    两天后的上午,张嫂给田春达打来电话,说刘传广的老婆出去烫头了,要几个小时才能回来。田春达说我们马上过去。

    田春达带上郝东,叫上吴烈,牵上阿凡达乘车直奔刘传广家。

    到了刘家,吴烈让阿凡达嗅了嗅张嫂的手和脸,然后把它带进刘传广的卧室。阿凡达在室内各处仔细嗅着。刑警们和张嫂的目光都注视着它。

    突然,阿凡达在一个装着医药书籍和算命书籍的书橱前停了下来,它反复嗅了一会儿,然后对着书橱叫了起来。

    吴烈、田春达、郝东上前搜查书橱。他们把所有书都从书橱里搬了出来。又一本本、一页页地翻查,到了最后,他们失望了,什么可疑东西也没发现。

    田春达用失望的眼神看看吴烈,又看看阿凡达。吴烈仍是很有信心地说:“阿凡达从来没有叫我失望过。”他牵过阿凡达,它又仔细嗅了嗅空着的书橱,再次叫了起来,而且叫声更加响亮。吴烈说:“我们把书橱挪开看看。”

    几个人挪开书橱,在后面的墙上发现一个小洞,洞里发现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着几十个小纸包。每个纸包里都放着一根女人毛发。纸包上用拼音写着记号。这记号里有张嫂,也有陆晓月,还有叶秋红。

    郝东说:“这下刘传广骗奸妇女的罪证齐全了。他可真夠黑的,我数了一下,总共有五十三个小纸包。”

    田春达冷着脸说:“冤有头,债有主,作恶多端,必遭报应,所以他死于非命!”

    15

    刘传广死后,那个打电话报案的男人就再没给刑警支队打过电话来。田春达分析说:“这样看来,这个人很可能是受刘传广指使,打电话迷惑我们。刘传广死了,他也就不打电话来了。不过,我们还是要追查他的。”

    郝东瞪着眼睛说:“就冲他在电话里戏弄我们刑警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放过他。”

    晚上,田春达向妻子讲了刘传广的案情。

    妻子说:“刘传广有很强的占有欲呀。他收藏那些小纸包,是把它们当作战利品,以表明他对这些女人的占有。

    动物都有很强的占有欲,尽量占有更多的食物和异性。人从动物进化而来,也有这种占有欲。但人应该用理智去控制这种占有欲,如果让占有欲姿意泛滥,就会犯罪。”

是谁下的毒1

    这天晚上,陆梦华在会馆办公室里值班,升阳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车立本走了进来。陆梦华看着他笑说:“车老板找我有事么?”她对他印象不太好。他又矮又胖,脑袋像个冬瓜,眼睛像西瓜籽,嘴像鲇鱼,看上去很滑稽,演个马戏团的小丑不用化妆。见到漂亮女人总是色迷迷的。会馆里的女招待表面对他笑嘻嘻,背地里都不说他好话。

    车老板呲着被香烟熏得黑黄的板牙笑着说:“我没什么大事,就来看看陆总。”

    陆梦华笑说:“你是这里的常客,我们不是经常见面么。”

    车老板笑说:“我今晚想陆总了,就过来了。”说完他色迷迷的小眼就粘在陆梦华身上。

    陆梦华心里一阵恶心。这个小丑似的色鬼,竟跑到这放骚了,真不要脸!她收住笑脸说:“车老板真会开玩笑。可我今晚有事要办,就不能陪着车老板说笑了。"

    车老板涎着脸笑说:“今天不能陪,明天也行啊。”他盯着她又说:“我是真心的,我太想陆总了。”

    “车老板要是真想女人了,我们这女人不少啊,都比我年轻,比我漂亮。”

    “这里的女人我都玩,啊,不,都接触过了。要论漂亮,都很漂亮,可要论气质,可就都不如陆总了,差很多了。我,我是最看重陆总的。”

    陆梦华板着脸说:“你既然叫我陆总,应该明白,我是这里们的管理人员,不是招待人员。”

    “这我当然知道。我是斗着胆来求陆总的。不过,陆总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要车、要房子我都可以办。"

    “车老板,你知道,我也不是很缺钱的人。”

    “这我也知道。你也可以提更高的条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不要我的命,我都能答应。"

    “谢谢车老板的慷慨。

    可对不起了,我很难满足车老板的想法。"

    “你这是看不起我了。你接触的男人我也知道,怕也没有我给的这么高条件吧。”

    “车老板,你要知道,这种事有时是不能拿钱买的。"

    车老板的脸也冷了下来:“看来我给什么样条件你也不能答应了?"

    “对不起了,车老板。"

    车老板咬了咬牙:“好吧,你对我这样冷,也莫怪我心冷了。”

    陆梦华也冷下脸:“车老板,我们都是有身分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了。”

    “好吧,我们以后走着瞧。”说罢车老板转身走了出去。

    几天后的晚上,杨士杰来找陆梦华幽会。他们现在每隔十天幽会一次。

    在亲密的云雨一翻后,杨士杰搂着陆梦华说:“亲爱的,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你说吧。”

    “你能不能答应跟车立本接触?“

    听了这活陆梦华又惊又气。她从杨士杰的怀抱中挣脱出,冷着脸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现在跟你搂在一起,你却让我进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是什么人呢?”

    见陆梦华反应这样强烈,杨士杰一时语塞。

    陆梦华又质问:“是不是车立本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才这样出卖我?”

    车立本确实给了杨士杰很大好处。杨士杰要建新厂,很需要车立本手中的一块好地皮。杨士杰恳求车立本把这块地皮出让给他。车立本咧嘴笑说:“我也求你一件事,你要办成了,我就把这块地让给你,而且价格降两成。”

    杨士杰笑问:“是什么事你肯出这么大血本?”

    “你能不能让陆梦华也跟我接触一段时间?"

    听到这活杨士杰收住了笑容,“你这可是有些难为我了。”

    “要是不难我能出这么大血本么?”

    杨士杰沉吟着……

    “我再让一成,行了吧?”

    “老兄你是真迫切呀,对陆梦华就这么大劲?"

    “我是挺迫切。我车立本什么样女人没拿下过?我就不信拿不下她陆梦华!”

    “既然你老兄心情这么迫切,我就试试吧。“

    “那我就等你消息了。你老兄对付女人还是有办法的。”

    杨士杰硬着脸皮说:“梦华,我现在有个大困难,需要帮助呀。而只有你能帮助我。”

    “你有什么大困难?"

    “我建新厂需要一块合适的地皮,而这块地皮掌握在车立本手里。”

    “你想用我的身子换地皮。你这样做跟《杜十娘》里那个卑鄙的李甲一个样,卖女友求荣。”陆梦华愤愤说道。

    “梦华,你别生气。我给你二百万可以么?”杨士杰计算过。如果车立本的地皮让三成,他可以得便宜千把万。那么给陆梦华二百万也不算什么。

    陆梦华立起眉毛:“车立本跟我说过,除了他的命,什么都可以给我,我都没答应!”

    杨士杰涎着脸:“梦华,就算你帮我,为了我……钱我还可以加。”

    "你这是什么话?你让我为你牺牲,你却要把我出卖给别人!天下有这种道理么?”顿了顿她又说:“我现在明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了,我只不过是个你可以随意出卖的玩物。而我却把你当成心头肉捧着,我真是瞎了眼!”

    “你别越说越多了。咱们还是简单点儿,你到底能不能帮我?"

    “不能!我不是可以随便出卖的女人。"

    杨士杰也冷下脸来:“哼,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洁。你也不过是卖身女人的头。"

    “我不想跟你这种没心肝的人说话了,你走吧,滚吧!”

    杨士杰下了床,从提包中取出一个大信封,“你让我走可以,不过,我走前你先看看这个。"他把大信封递给陆梦华。

    陆梦华拿出大信封中的东西一看,愣住了,这是一些她躺在床上的裸体照片,有各种姿势。他是怎么搞来这些照片的?陆梦华想了想明白了。前些日子他们幽会时喝了不少酒,酒后在床上好一番激情云雨。之后她很疲乏,沉沉睡去。必定是那晚杨士杰给她拍了裸照。她恨恨地说:“杨士杰,你真是卑鄙呀!”

    杨士杰冷笑一声,说:“你说我卑鄙,我就卑鄙了。你如果不答应我,我就把你这些裸照发到网上去,让你在会馆呆不下去,在这个城市呆不下去。"

    “你,真是个流氓、无赖!"

    “到底怎么样,你自己想吧。"杨士杰说着穿衣服。

    陆梦华想,如果这个流氓真把这些裸照传到网上,那自己真不好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不行,得先拢住他,再想办法。于是她说:“你让我考虑考虑行么?跟车立本的事办太急了,我情绪、心理上接受不了。”

    杨士杰追问:“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陆梦华想了想说:“个把月行吧?"

    杨士杰点了下头:“那就一个月吧。”

是谁下的毒2

    陆梦华绞尽脑汁思谋应对的办法。可十几天过去了,仍没想出合适的办法。她内心很是焦急,以至牙齿都肿痛起来。她来到医院看牙,意外碰到了杨士杰的司机小刘,小刘说杨士杰心脏不好也来医院看病了。陆梦华问病情严重么?小刘说挺严重的,医院让他住院治疗,他考虑得办完新厂厂址用地再住院。

    听了小刘的讲诉,陆梦华想到了一个应对杨士杰的办法。

    陆梦华给杨士杰打了个电话,说他提出的问题她已经考虑好了,请他晚上一起谈谈。

    晚上,杨士杰来到会馆陆梦华办公室。他微笑着对陆梦华说,“梦华,你考虑好了?”

    陆梦华说:“我考虑好了,我准备接受你的要求,过一段就同车立本接触。”

    杨士杰笑说:“这样好,这样好,我谢谢你了。只要你做了,相应的报酬我会打到你的账户的。”

    陆梦华说:“做出这个决定我内心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女人,总是喜欢跟所爱的人亲密接触,比如,我和你的亲密接触。我以后如果跟车立本经常接触了,我们之间可能就要减少接触了。想起我们过去甜蜜的亲密接触,我还是很怀念的。”说到这,陆梦华用柔媚的目光扫了杨士杰一眼。

    杨士杰听了这话喜出望外,他忙说:“我一直是非常渴慕,喜欢你的。我希望我们的亲密关系保持永远。”

    陆梦华说:“我就要去完成你给我的艰巨任务了。在出征前,我们再亲密一次,算是给我饯行吧。”

    “好,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士杰点了几个高档菜。陆梦华说:“饯行不能没酒呀。”杨士杰因为心脏病严重,医生不让喝酒。可他想今晚不能扫陆梦华的兴,就按她的要求点了一瓶五粮液。

    在等待服务员送酒时,杨士杰从衣袋中掏出一块口香糖嚼了起来。这是他的习惯,在与女人亲密接触前都要嚼一块口香糖,以清新口气。

    酒很快送来了。可两个人刚要碰杯,杨士杰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手捂心脏倒在床上。

    陆梦华震惊,自己的阴谋还没实施,他怎么就倒下了,他这是怎么了?是犯病了,还是・・・・・・

    杨士杰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陆梦华试试杨士杰的鼻息,他已经没气了。她想了想,现在只能将计就计了。她仔细消除了自己在室内留下的痕迹。头上包上纱巾,戴上变色镜,穿上风衣,然后溜了出去。

    走过有监控摄像头之处,她都装作用手整理头巾,把脸挡上。

    走出宾馆,她走到附近的银梦夜总会,然后悄然进了歌厅,坐在角落里听着舞台上的年轻女歌手唱歌。一个服务小姐轻步走过来问她喝点什么,她说我在录像厅看录像时喝了一杯啤酒,现在就喝一杯咖啡吧。片刻后,服务小姐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陆梦华慢慢地啜着。台上的女歌手晃着只裹着几条布的身子唱着《路边野花不要采》,声音有些沙哑,但味道很足。陆梦华轻轻晃动翘着的二郎腿,打着拍子。

    半个小时后,陆梦华站起身,走进在门厅旁边的总经理室。坐在皮转椅上的夜总会总经理吴桂玉看到她笑着招呼:“梦华,你什么时候来的?”她是陆梦华的好友,两人经常一起逛商场、游玩、吃饭。

    陆梦华笑说:“我来了两个多小时了,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小时的歌。现在要走了,来跟你打个招呼。”

    “你怎么不早打招呼,我好招待你,陪陪你。”吴桂玉笑说。

    “我怕影响你工作。”

    “你把消费单子给我,我给你免单。”

    “不用了,也没花多少钱。”

    “你来我这玩,哪能让你花钱,把单子给我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陆梦华掏出消费单据。

    走出银梦夜总会,受惊的灵魂安定多了。她想,以后要是问起我今晚的行踪,我就说在银梦夜总会消遣,有吴桂玉可以证明。

    杨士杰来到宾馆后就订了晚饭。7点,服务小姐送晚歺到客房,可敲门却没人应答。服务小姐怕饭菜凉了,就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走进去只见杨士杰仰面躺倒在床上,己经没气了。服务小姐吓得尖叫,之后又赶紧报告值班经理,值班经理赶来一看,像是中毒身亡,急忙掏出手机报警。

    南山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重案一组接到报案,在组长田春达带领下赶到案发现场。

    田春达看到死者躺倒在床上,脸色乌青,嘴角流出些血沫和白沫,这明显是中毒迹象,极有可能是氰-化物中毒。再检查尸体,没有发现任何伤痕,更可认定是中毒身亡。从死者的高档西服中找出名片,得知死者名叫杨士杰,是某建筑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感觉敏锐的田春达嗅到室内有一种高级女士香水味,是淡雅的青草香。他想,刚才这室内应该有一个喷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来过,但不是宾馆女服务员,宾馆服务员是用不起这么高档的香水的。

    向宾馆人员了解情况,得知杨士杰是一个人在晚上6点10分来到宾馆。那么他应该是在6点10分至7点之间死亡的。

    死者是自杀还是他杀?田春达感觉他杀的可能性大。一个来宾馆与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幽会的男人,是不会这时自杀的。何况他点了丰盛的晚餐,也不应该在饭前突然自杀。如果是他杀,那个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嫌疑很大。

    田春达问宾馆人员,见没见到一个女人走进这个房间,或是看到她与杨士杰一起活动。宾馆人员都摇头说没看见。田春达想,洒着高级香水的女人是来宾馆幽会的,所以注意隐蔽了自己。

    在勘察现场时,田春达在杨士杰房间的垃圾筐中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糖纸。他把这糖纸用夹子夹起来,放入证物袋中。他又嗅了嗅杨士杰的口腔,有薄荷口香糖气味,看来他死前吃了口香糖,而口香糖可能被下了毒。凶手能在杨士杰吃的口香糖下毒,应该是能接近他的人,或是与他关系较亲密的人。

    田春达请求宾馆把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提供给警方,看能不能从中找到嫌疑人员。他又命令部下马上向杨士杰的关系人调查了解情况。

是谁下的毒3

    三天后,重案一组召开案情分析会。

    田春达在会上发言:

    我谈一下对这个案件的初步看法。

    经过对现场的勘察和对杨士杰关系人的调查,可以做出初步的判断。

    杨士杰不是自杀。第一,他不会在宾馆开房间幽会女人,又订了丰盛的晚歺,却又突然自杀。第二,检查现场痕迹,发现有人故意擦抹掉了现场指纹等痕迹,这也表明不是自杀是他杀。第三,调查了杨士杰公司的一些人,他们说杨士杰最近正在谈判一个购地大项目,要使公司有更大发展,他不会自杀。杨士杰的家人边说杨士杰最近一切正常,还买了一套进口的高档高尔夫球具,要好好提高球技,他不会突然自杀,肯定是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杀他的原因呢?这需要进一步调查。有一点可以肯定,不是劫财害命。因为杨士杰手腕上戴的价值十万元左右的进口世界名表,身上戴的价值数万元的项链和钻戒都没有丢失,皮包里的一万六千元现金也没有丢失。

    杨士杰进宾馆房间后,这房间还进去过一个女人,这女人洒着名贵香水,应该是个有钱女人。她进了杨士杰的房间,杨死后又神秘失踪,很可疑。查看宾馆监控录像,发现一个用纱巾包着头,戴着高档变色眼镜,身穿风衣的女人在案发当晚6点15分进了宾馆,她没有登记住宿,却又一直没有从宾馆大门离开宾馆。这女人很可疑。她可能就是进了杨士杰房间的那个女人。她戴着一枚价值数万元的心型红宝石戒指,表明她很有钱。她进宾馆后一直没有从大门出来,很可能是从后面小门逃走的。

    在现场的垃圾筐里,发现了一张口香糖纸,经检验,上面有微量氰-化物,杨士杰应是吃了这有毒的口香糖中毒而死。据了解,杨士杰在会客前都要嚼口香糖去除口臭。给他下毒的人应是知道他这个习惯,并能接近他的人。

    下一步工作,一是重点寻找这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很可能洒了名贵青草味香水的女人。她嫌疑很大。二是要继续在杨士杰的关系人中进行调查,以获得更多线索,找到在口香糖上下毒的人。那个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很可能也是杨士杰的关系人之一。

    与会人员都赞同田春达的看法。

    刑警在调查中了解到,杨士杰最近经常去梦幻私人会馆消遣。田春达便带着郝东、孟晓春到此会馆调查、了解情况。

    会馆门口有个女接待员,二十多岁,长得很精神,人看着也很精明。田春达让孟晓将她叫到僻静处,孟晓春拿出戴心型红宝石戒指的女人的录像给她看。她看了翻录在手机上的录像小声说:“这个女人好像我们会馆的女老板陆梦华,她就戴着这么个戒指,身形、姿态也非常像。不过她头上戴着纱巾,又用手遮挡,看不清脸。”

    孟晓春问:“陆梦华经常用带青草香气的高级香水么?”

    女接待员点头:“是的,她每天经过会馆大门,我都能闻到这种香水味。这种香水很名贵的,普通人用不起。”说完这些话她对刑警们说:“你们可要为我保密,要不我在这就干不下去了。”

    孟晓春说:“谢谢你提供的情况,我们一定给你保密。”

    孟晓春来到街对面,向隐藏在街角的田春达、郝东报告了情况。田春达说:“走,我们见见这个陆老板,陆梦华。”

    陆梦华在自已的办公室接待了几位警官。

    田春达见她三十七、八的年龄,穿着一身藏兰色高档、可体的西装。面容白晰、清丽。手上戴着心形红宝石戒指。举止是一付贵妇人、女强人形象。

    坐下寒暄了几句,田春达说:“我们来是想了解些情况,请陆总协助我们。”

    陆梦华笑笑说:“警官想了解什么就问吧,我一定尽力配合。”

    “杨士杰你认识吧?”田春达问。

    陆梦华点头:“认识,他是我们会所的嘉宾,常来这里。”

    “他最近暴死你知道么?”

    陆梦华又点头:“我知道。他是本市知名企业家,他的死讯传得很快。”

    “他是你们这的常客,关于他的死你了解些什么情况么?”

    陆梦华摇头:“我不知道。我只听说他是中毒而死,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在他死前这一段时间,你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陆梦华仰头想了想又摇头:“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他在你们会馆里,有什么亲近的人么?特别是异性。”

    陆梦华又眨着秀气的眼睛想了想,说:“他人很随和,同这里的宾客、服务人员关系都很好,但我没发现他跟什么人特别亲密。”

    田春达轻咳了一声说:“下面我要问几个可能有些唐突的问题,请你不要介意。”

    陆梦华很从容地笑了笑,说:“请问吧,我不会介意的。”

    “那好,我就问了。你和杨士杰是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呀。”

    “没有更深的关系么?”

    陆梦华摇头:“没有。就是业主和顾客的关系。不过我对所有宾客都很亲切、热情,要求服务人员也都这样,这样才能使宾客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才能愿意常来嘛。”

    “十月八日晚上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陆梦华想了想说:“那晚六点多点我去了银梦夜总会,看了个录像片,又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歌,九点多才回的家。回家前我还同那的女老板聊了一会儿。你们可以去调查。”

    “你看的什么录像?”

    “加勒比海盗。”

    “听的什么歌?都是谁唱的?”

    “听了十几首歌呢。有小飞凤唱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釆》等,还有……”

    田春达又让孟晓春拿出手机上的那个女人录像给陆梦华看,问:“你认识这个女人么?”

    陆梦华看后摇头:“不认识。”

    “她手上的戒指可是同你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

    陆梦华轻笑了一下:“这世上戴同样戒指的人多了。”

    田春达盯着陆梦华又问:“你平时总洒这种香水吧?”

    “是的,这是法国香水,我很喜欢。”

    “我在杨士杰死去的房间闻到了这种香水味。”田春达说完紧盯陆梦华脸色。

    陆梦华又轻笑:“这世上洒同样香水的人多了。”她又正色说道:“你们可以怀疑我,但我绝对没毒杀杨士杰。我说这话负法律责任。”

    离开会馆,孟晓春感叹说:“这陆梦华真是久经沙场呀!”

    郝东接道:“还不如说她是老奸巨滑。”

    田春达接道:“是个难缠的角色。不过还是那句话……”孟晓春、郝东同时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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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案专家介绍:
南山市刑侦支队队长、破案专家田春达率领部下侦破一个又一个大案要案的惊险故事。故事情节曲折、惊险、烧脑。人物形象生动、鲜明。很吸引人的眼球,使人看了欲罢不能。破案专家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破案专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破案专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