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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天灾,寡妇带空间养崽致富全文阅读

作者:鱼鱼酱耶     开局天灾,寡妇带空间养崽致富txt下载     开局天灾,寡妇带空间养崽致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96章 你不可能是沈嘉和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夏槐顺势点进了积分来源人里,查看给她贡献这么大积分的好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什么?!”夏槐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意识到自己在空间外,这才急忙捂住嘴,可惊讶的情绪依旧从眼神里透露。

    或许不只是惊讶,可以说是惊恐。

    因为来源人,正是她那个早亡战死沙场的前夫哥——沈嘉和!

    这,这实在超出了夏槐能理解的范围。那个短命鬼,啊不,那个前夫哥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给她捐献这么一大笔积分?

    突然,夏槐诡异的想到一个理由。

    或许,这是体恤金?!她听说过为国为民战死的士兵会接受到来自国家或者朝廷的体恤金,一般会发给战死士兵的家人。

    难道这是迟来的惊喜?!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笔巨额也算是能解释得通,可是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发?难道才开始结算?是谁发的呢?

    如果是朝廷,那不应该是实物吗?比如金银这些。

    实在想不通,夏槐顺手点进了沈嘉和的积分详情,查看流水。

    从上而下的积分刚开始是90,之后一点点递增,直到变成100,可是100下一个就突然变成了6!

    6之后更加离谱,因为下一个便变为了十万!

    夏槐整个人都凌乱了,她是真搞不懂,沈嘉和这个人怎么想的?先前她只能看到孤零零的6积分,还奇怪执意要娶她的人怎么对她的好感度这么少。

    也是她先前被那个6气晕了,没想着查看详情。

    如今看了流水,才知道,原来在6之前的积分都如此正常!这才是正常的相公对妻子的好感度啊!

    可是,是什么样的情况突然让沈嘉和对她的好感值达到100,又是怎样从100到6,又是如何从6到10w的呢?!

    夏槐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抓耳挠腮。

    虽然好奇心害死猫,可人总是对未知的、不了解的东西产生好奇心。

    但再如何好奇,夏槐也没有方式去得知‘为什么’,毕竟沈嘉和死了。她如何去撬开一个死去的人的嘴呢?

    更何况,她连尸首都找不到。

    想到此,夏槐心中突然浮起一阵悲伤。许是因为沈嘉和给她贡献这么一大笔积分的缘故,她突然觉得沈嘉和也蛮凄凉的。

    生的伟大,死的却不光荣。

    生前为国为民,死后却连家都不能回。还不知他的尸骨是否完整,不知可有人将他入土为安,不知他是否能找到回家的路

    越想越难过,夏槐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将脸埋进腿上。本打算自我沉淀会儿,不曾想一双温润的大手,带着一丝热意搭在她的肩膀。

    虽然过于突兀,可夏槐竟然没有条件反射给他一个过肩摔,反而闷声道:“怎么突然又回来了?不怕我把你捆起来送到衙门那吗?毕竟赏金很多的”

    那只大手又拍了拍夏槐的肩膀,清润的声音响在夏槐耳边,夏槐觉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揉了揉耳朵。

    “诶?你的声音回来了?”

    宋嘉勾了勾嘴角,忍不住无奈说:“什么叫我的声音回来了,我之前只是用了变声药粉,可不是哑了。”

    夏槐也想笑一笑的,可她笑不出来。

    她闷声地说:“宋嘉,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太冷血了?”

    宋嘉挑了挑眉,奇怪地问:“为何这么说?”

    “因为,因为我相公死了,可我竟然一点也不伤心,甚至平日都没想起过他”

    “他,他也挺惨的,分明是为了国为了百姓才葬身沙场,可那些人根本不知道他,根本没人知道他为他们付出了生命.”

    宋嘉静静地看着夏槐,眼里毫无波澜,嘴里却吐出狠心、冷漠的话:“你怎么知道他为了国为了百姓死的呢?也许他是被迫的,也许他只是为了养家糊口.”

    “够了!”夏槐情绪激动地打断宋嘉,猛然站起,又因为蹲在地上太久,导致眼前有些发黑,忍不住原地踉跄了两步。

    宋嘉伸手想要扶起夏槐,结果被夏槐拍开了双手:“别碰我!”

    “你根本不知道别人的情况,凭什么这样说他?他有什么错?他都死了!”

    宋嘉静静地看着夏槐,平静的眼眸竟然闪过一丝伤痛。夏槐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想仔细看,宋嘉却微微偏了偏头,淡声道:“夏槐,你冷静些。”

    夏槐一愣,这才发现,今晚他们竟然互相都只叫了彼此的名字。

    分明上次见面,彼此之间还有粉红色的泡泡,离开的时候又那么依依不舍。怎么仅仅几日,竟然如此生疏?

    夏槐失神地想着什么,突然,耳边传来一句:

    “夏槐,我是沈嘉和。你信吗?”

    夏槐冷不丁地笑了,她咧开嘴,开始笑得很小声,后来越来越大声,最后竟然笑得前仰后合。

    甚至,她眼角都笑得溢出了泪珠。

    宋嘉平静地重复一遍:“我确实是沈嘉和,不管你信不信。”

    说出这个爆炸性信息后,宋嘉又紧跟着说:“我知道你并不是她,不要担心,我不介意。”

    夏槐犹如被雷劈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嘴里不住地说:“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沈嘉和!沈嘉和死了!他死了!!”

    “你不是!”

    吼完,夏槐径直往后转身,飞快地往后冲去。

    宋嘉没有去追,准确的说,是沈嘉和没有去追。可他也没走,因为他知道,夏槐会回来的。

    会来找他。

    夏槐跑着跑着,突然腿一软,整个人倒在地上。这次她没有站起来,她将脸垫在胳膊上,泪水毫无预兆地流了出来。

    她樱粉色的唇不断地开合,凑近能听到她嘟囔的声音:

    “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是沈嘉和的.沈嘉和不是死了吗?他如果是沈嘉和,不不不,他不是!”

    “可是,可是他的确会易容,我,我怎么确定哪张脸是他呢?”

    夏槐越想越难过,她很彷徨、不安、迷茫。她一直当沈嘉和是死了的,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当夏槐。

第197章 我心悦你

    哪怕平日要跟老夏家的人相处,可她嫁出去好几年,性格方面有些改变也无足轻重。毕竟她有金手指,大概的记忆也都记得,比较微小的那些如果被提及,她也能触及久远的记忆想起来。

    即便是想不起来的,那肯定是过于遥远,那么忘记也算情有可原,也自然不会被人怀疑。

    可沈嘉和却活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或许可以说,大概率是真的。

    因为她从来没说过沈嘉和的名字,宋嘉却能准确说出来。

    不对,宋嘉?沈嘉和?!

    夏槐蓦的苦笑起来,或许,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如今真相被揭开,往日的一切突然变得有迹可循起来。

    “不行,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瞒这么久,耍我们很有意思吗?!”

    夏槐越想越气,一骨碌爬起来再次冲了回去,结果一眼望去,却看到一道颀长伫立原地的身影。

    是宋嘉。不对,是沈嘉和。他并没有走,他知道自己会回来,也知道自己要去质问他。

    意识到这些后,夏槐脑子纷杂的想法突然一扫而光,乱砰砰的心脏也沉稳起来。

    她整了整乱糟糟的头发,又将身上衣裳沾的土拍掉,这才抿着嘴走到沈嘉和跟前:“给你解释的时间,你说。”

    沈嘉和深深看了夏槐一眼,这才指了指远处的木桩:“坐下说吧。”

    原来,沈嘉和确实死了。或者是说,他以为自己死了,别人也以为他死了。

    死后直接把他扔到了乱葬岗,庆幸的是,处理尸体的人没有火葬,他在黝黑的黑夜里从死人堆爬了出来。

    再后来,他加入一个很有本事且小有名气的人的阵营,为他办事,无奈中途被人追杀,之后就躲在了干涸的泥里。

    再后来的事夏槐都知道,他睁开眼看到夏槐的时候确实很震惊,更震惊的是夏槐竟然第一反应给他敲晕了。

    之后遇到夏大山夫妇,他没忍住叫了声爹娘,却被夏大山两口子误以为是傻子,后来更是被夏大山紧盯着,生怕闺女被他拐跑了!

    前段时间他离开也是因为上头安排了任务,他不得不去执行。并且在执行的途中受了重伤,这才与夏槐碰上。

    至于为何没与夏槐等人坦白,主要是觉得夏槐他们并不需要他,他怕说出来惹得众人不自在,更怕夏槐接受不了。

    索性,就在暗中给点帮助。

    听到沈嘉和受了伤,夏槐的心忍不住揪了一下。但她面色毫无波澜,不经意地问了一嘴:“受伤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受伤?谁能打得过我们沈公子啊!”

    沈嘉和无奈地摸了摸额角,面对夏槐的阴阳怪气,他只能承受。谁让他是做错事的人呢?!

    “我是人不是神,自然会受伤。再说,他们人多,个个都是养出来的死士,不仅武艺高强,还不怕死,毒点子更是数不胜数,双手难敌四拳,受伤也是正常的。”

    夏槐撇撇嘴,挑刺儿道:“沈公子不是号称用毒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吗?怎么这就谦虚起来了?”

    沈嘉和:“.”算了,他还是别说话了。

    可他不说话还不行,夏槐不依不饶地阴阳怪气:“哟,沈公子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屑于跟我这种村妇说话了是吗?”

    她刚说完,突然眼前黑影一闪,唇上突然被一片温软贴上,那触感有些凉又有些暖。

    夏槐意识到沈嘉和做了什么,整张脸蓦然通红,僵硬地不知手该放在哪里。

    本以为沈嘉和会知趣地退开,没成想这厮竟然得寸进尺,温润的舌尖轻轻扫过她樱粉色的唇,在夏槐惊讶微微启唇后趁虚而入。

    沈嘉和看着在眼前放大的女子,她的肌肤如凝脂般,细看毫无瑕疵,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惊愕地盯着他。

    一声喟叹,沈嘉和腾出一只手搂着夏槐柔软的腰肢,一只手轻轻合上夏槐那双大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等夏槐觉得嘴巴和舌尖麻麻的,等身体发木、头脑发昏时,沈嘉和才轻轻放过她,可那双揽着她腰肢的手并没有动。

    迟来的恼怒与尴尬袭击夏槐,她双手一推,直接将沈嘉和推到一旁,粉腮发烫,眉眼发红:“沈嘉和,你,你个登徒子!”她骂完就要转身跑,结果被沈嘉和拉着胳膊,一个旋身再次被他揽在怀里。

    沈嘉和温润的声音凑在夏槐耳边,温热的气息吹的夏槐心猿意马,有些慌乱地想要挣脱,却被宛如铁臂的双手紧紧束缚。

    “夏槐,我心悦你。”

    “很抱歉,刚刚沈某有些唐突,但沈某的心日月可鉴。”

    与此同时,夏槐柔软的小手被沈嘉和放在胸口处,那里的心跳声如雷贯耳,如此滚烫、活跃。

    可夏槐早已傻掉,在沈嘉和说出‘我心悦你’的时候。

    又或者,在上次离别的时候,她就有所预感。

    可是为什么呢?他是喜欢她?还是喜欢原本的夏槐呢?

    夏槐乱了,她有些委屈,有些慌乱,还有些不安。

    或许,还有一丝丝的欣喜,藏在最隐蔽的角落里,等待她的幡然醒悟才能被光明正大拿出。

    夏槐挣脱开沈嘉和的怀抱,这次沈嘉和没拦,任由她跑走。

    他知道,夏槐需要时间去思考。无论多久,他都等得起。只是,希望结果与他所想一致。

    “槐儿,你干嘛去了?找你半天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诶?”周蕙娘狐疑地凑上前:“这是咋了?脸咋这么红?”

    夏槐心乱极了,连忙摇头:“没事,我,刚刚有虫子咬我脸,忍不住挠红了.”

    周蕙娘一听着急了,女子的脸多么宝贵啊,怎么能被虫子咬呢?

    “来,给我看看!”周蕙娘不由分说将夏槐拉到身前,眼神禁不住被夏槐微微肿起的嘴唇吸引:“这是咋的了?那虫子咬你嘴了?”

    夏槐脸又红了红,低头小声说:“对啊.”确实是个可恶的虫子!

    “哎哟,这虫子也忒坏了,这个嘴可不能吃辣的了,待会不许吃辣椒!”

    夏槐是个无辣不欢的人,当即粉脸一僵,再次在心里将沈嘉和骂的狗血淋头。

第198章 市场考察

    晚饭异常丰盛,有菜有肉,有酒有笑。推杯换盏间,肉香味儿和酒香味儿冲着夏槐的鼻翼窜,可惜,夏槐的心思一点不在饭菜上面。

    她一会儿抱着碗米饭笑,一会儿夹了一筷子菜发愣,又一会儿突然狠狠用筷子捣了捣米饭总之,她整个人处于不正常的状态。

    ‘啪嗒’一声,周蕙娘将手里的筷子放到桌上,担忧地出声道:“槐儿,你怎么了?”

    夏槐猛地回神,挠了挠头,发现桌前的人都抱着碗看着她,夏槐紧张地摇头,低头猛扒了几筷子饭,闷声道:“吃啊,你们怎么不吃啊?娘,今天的菜真好吃!”

    周蕙娘盯着夏槐的眼神让夏槐不禁头皮发麻,正想说什么,石头突然道:“夏槐姐姐,你碗里都没有菜,你怎么知道菜好吃呢?”

    夏槐一愣,有些嗫嚅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夏杋连忙打圆场:“肯定是刚刚吃的啊,石头你还吃不吃,不吃我就吃完了!”

    石头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也顾不上凑热闹了,低头就去疯狂夹肉吃。他也不会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夹,夹一个吃一个,能吃多少全靠他的速度!

    夏槐朝夏杋感激地笑笑,也是着急闹的,她确实是吃了菜的,只是没尝出味道罢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今儿小槐也累了,待会早点休息!”王铁牛难得出声说句场面话,刘轻云忍不住瞄了他一眼。

    王铁牛疑惑地看过去,刘轻云却又撇回了头。

    “对对,今儿大伙都累了,赶紧吃完饭休息吧,明儿还有好些事儿要做呢”贾鑫呵呵一笑,首先第一个端起饭碗,开始加速吃起来。

    众人散开,周蕙娘将清洗锅碗瓢勺的活儿交给刘轻云她们,自己则拉着夏槐走到了空旷无人的地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夏槐也没说话,她担心她娘看出什么,但又觉得不可能,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人处于忐忑、不安以及焦躁中。

    良久,周蕙娘才艰难开口:“槐儿,你跟娘讲,你是不是.”

    夏槐心脏狂跳,既期待又忐忑地等周蕙娘接下来的话。

    “你是不是担心岳平那件事?”

    夏槐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笼罩一丝失望。

    “啊,没啊,岳平那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娘,你别乱想了,我真没事,大概今天真的有点累了,好了,我先去休息了,娘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夏槐便抬步离开了。

    她没看到的是,周蕙娘迟迟未动身,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

    翌日,天蒙蒙亮的时候,老夏家已经起身做饭,准备出发。

    夏槐今日本来不打算出去,但拜某个人所赐,她根本静不下心来,时不时就发呆。在家人面前,这个状态显然是不正常的。且家里人太了解平时夏槐的状态,一旦有点不同就会被发现,所以夏槐打算出门一趟。

    爹娘问起来的时候,直接用‘市场考察’搪塞了过去。

    大抵是夏槐平日说的稀奇古怪的词比较多,对于一些词,众人多少都能猜出了点意思,便没有多问。

    来到街上,夏槐看着街上热闹的行人与摊贩,心情出奇地好转起来。

    这盛世如此美好,怎么可以虚度光阴呢?!她要搞钱,搞很多很多的钱!至于男人什么的,算什么?!能当吃还是当喝呢?

    只要赚的钱够多,她也要学古人三妻四妾!哦不,是三夫四侍!

    劝服自己,夏槐便开启了老大爷背手式逛街模式。

    左瞧瞧,右看看。这个摊子坐会儿,那个摊子唠会儿,没一会儿就将一条街考察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有什么大来头,个个乖顺的不行,问啥说啥!让夏槐满意地不行!

    正看的起劲儿,突然耳边传来花大娘的声音:“小槐!”

    她抬头看去果真是花大娘,正朝她挥动着双臂,朝她的方向小跑过来。

    正午的阳光有些炎热,夏槐明眼见花大娘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忍不住低声道:“慢点儿,我又不会跑”

    花大娘一把拉住夏槐的胳膊,满脸八卦地说:“夏槐,你知道不?昨个儿你爹”花大娘说的正是先前夏大山在街上瞧见冯老太导致自己神思不属的事儿。

    面对花大娘八卦式的关心,夏槐尴尬一笑:“哈哈,其,其实我爹没事,只是遇到一个很久没见的老熟人,结果没追到,所以有些情绪上的落差.”

    花大娘恍然大悟,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忍不住语重心长安慰:“回去告诉你爹,这都不算啥大事儿!这样,你可以把你爹朋友长啥样告诉我,我平日都在街上,这人来人往的,我能帮着看着点,要是遇到长得像的,我就告诉你们!”

    夏槐一想,这也确实是个法子,她点了点头,将大伯大伯娘他们的样貌特征以及姓名告知花大娘。

    花大娘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听夏大海的名字时,就知道夏大山他要找的人多半跟他关系不浅,不说是亲兄弟,起码也是表亲之类的。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一旦有消息,我立马告诉你!”

    夏槐谢过花大娘,脚尖一转,进了茯苓酒楼。

    其实她早就想去茯苓酒楼看看,无奈囊中羞涩。即便腰包鼓鼓,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进去,毕竟家里人还在旁边看着呢!她要真去,家人也拦不住,但肯定会有些微词。

    如今不一样,夏槐一个人出来,进去逛一圈,顶了天叫两个菜,应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更何况,她打算用自己的小金库,这样也不会涉及大伙的利益。

    让夏槐惊讶的是,茯苓酒楼两侧竟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跑堂打扮的人。男的看了夏槐一眼,飞快地移开目光,却推了推旁边的女跑堂。

    女跑堂一抬脸,看到夏槐的同时脸上立马换上灿烂的笑容:“客官里面请,喝茶还是吃饭?”

    夏槐一顿,也扬起笑容:“能见见你们掌柜吗?”

第199章 茯苓的原东家

    女跑堂一愣,下一息又瞬间扬起笑容:“当然可以,不知客官找我们掌柜有什么事吗?有提前约我们掌柜吗?”

    这回换夏槐愣住了,一瞬间她的脑子里飘过很多东西,最后却只化为一句干巴巴的:“没有,不过我确实想见见你们掌柜,可以引见一下吗?”

    女跑堂没说话,只轻轻伸出右手,朝夏槐比了个请跟上的手势。

    夏槐跟着女跑堂来到二楼,二楼布置成一个个小包厢,从外面就能看出包厢分为几种规格,但女跑堂却领着她走到最小的那个包厢里:“客官,请先坐下喝杯茶,我们掌柜的应该又去后厨了,稍等会儿~”

    夏槐点点头,看向桌面。只见桌上放着两碟子点心并一壶茶水,茶水壶旁边放着四个散发着淡青色釉色的茶杯。

    女跑堂顺势看去,微微笑道:“客官,这是刚上的新茶和点心,您可以用,当然,如果不合口味,我可以再为您拿新的。”

    夏槐微微摇手:“不必,就这样就挺好。”她看了看周围,没有可以净手的东西,于是把这点记在心里,随即捏起一块点心尝了尝。

    有了上次去茯苓布庄的经历,夏槐能猜得出,这糕点也出自茯苓斋。毕竟茯苓斋是华亭县热卖的糕点铺子,又是茯苓旗下的店铺,难不成他们放着好好的茯苓斋里的糕点不用,特意去买别的来用吗?!

    吃了两块糕点并半杯茶水,门外便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哈哈哈,不知客人远道而来,九娘实在失礼!”

    “水晶,叫后厨把招牌菜色都上来,再拿两壶桂花酿,我要与这位姑娘不醉不归!”

    夏槐被九娘的自来熟一整个震惊,吃惊地站起身,一抬眼便看到一个身着绯红色衫裙的三十岁出头的女子风风火火走来,看到夏槐时,那双灵动的桃花眼迸发出激动的神色:“哇,客人长得好生灵动,简直当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夏槐一顿,脸上的吃惊被浓浓的尴尬尬住了。

    谁能告诉她,怎么古代也有油腻男啊?!哦不,对面还是个美艳的女子,怎么偏偏说话如此油腻!

    虽然,她听着还挺开心?

    九娘见夏槐脸色有些尴尬,这才方收起浮夸的神情,正色地伸出纤纤玉手:“对不住了姑娘,我这人看见美好的东西就忍不住话多我单名一个九,你称我九娘就好。”

    “好啦,请坐吧!”

    夏槐顺势坐下:“九娘,很冒昧打搅了你。我姓夏,单名一个槐,木鬼为槐,你可以叫我小槐。”

    “是这样,我刚来华亭县,发现华亭县有许多茯苓开头的店铺,比如茯苓酒楼、茯苓布庄、茯苓斋想问一下,你们是一个东家吗?”

    其实这些夏槐都已经知道了,但打探消息嘛,自然要表现自己一无所知呀!再则说,也给对方一个好的印象。

    我确实对你们很好奇,但我没有向外人打听你们哦,直接找上你们的人打听消息啦!

    果不其然,九娘脸上的笑容又真实了些:“原来是这样确实,我们东家是一个人,其实在我们东家之前,还有一个最初的东家,她是一个传奇般的女子.”

    夏槐越听越心惊,无他,她总觉得这个开创茯苓连锁店的原东家也是穿越而来!

    但人家一穿就穿成了前朝皇后,小手一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不仅仅是茯苓连锁店,据说她推行了比较简易却方便的农具、研发出高产的种子

    总之,她的地位甚至功劳盖过前朝皇帝!但是前朝皇帝爱她爱的深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她更加怜爱。

    这些本该给她一个好下场,可朝中大臣却屡屡觐见,请求前朝皇帝废除皇后一职。

    民间更是流传出皇后是妖物这种离谱的流言。

    突然有一天,皇后失踪了。而且是怀着身孕失踪的。

    前朝皇帝一蹶不振,最后在现任皇帝的攻打下,一代君王逝世,一代盛世泯灭。

    夏槐听完只觉得浑身发冷,还好,她的想法很简单,她没有特别大的抱负。

    只想一家吃饱穿暖,好好活着。

    唯一比较大的梦想就是让瑞哥儿或者老夏家的人读书读出名头,抬抬老夏家的门槛。

    倒不是她多么重视名利,只是因为,你有权利才能不被人欺负。

    起码是,可以少被人欺负。

    夏槐唏嘘前朝皇后的命运后,对其遭遇感到悲伤、痛心以及怜悯,同时却在心里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往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暴露马脚,尤其不能让金手指被人发现!

    先前,天真的她还想着,若以后跟老夏家呆的久了,或许能告诉爹娘关于她有金手指这件事。

    如今却不行了,哪怕是最至亲的人,难保他们没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哪天说漏了嘴呢?又或者是,万一被人下了套呢?

    夏槐知道周蕙娘有些怀疑她,但是周蕙娘一直没问,那夏槐就装不懂。本来她寻思若是问,她就隐晦解释一下。

    如今看来,若真有被周蕙娘质问的一天,她只能装傻了!

    九娘的手在夏槐眼前挥了挥:“夏姑娘?夏姑娘!”

    夏槐猛然回神,愣愣地说:“啊?”

    九娘略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夏姑娘怎么了?刚刚叫你好一会儿,没看到你反应,吓得我差点叫车把你抬到医馆了!”

    这后半句是玩笑话,夏槐自然听得出,她咧嘴笑了笑,解释:“啊,我主要是太震撼了,没想到那么厉害的人,竟然”

    九娘认同地点头,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道:“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可不能传出去!这事儿啊,其实好些老一辈的都知道,但他们不敢说,你懂的!”

    夏槐颔首,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道浓郁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包厢外,一串女侍者端着托盘鱼贯而入。

    九娘顺着夏槐的眼神扭头看去,也忍不住一乐,双手一合,拍了拍:“我刚巧饿了,这饭菜就来了,这不巧了!”

第200章 租客是个狠人

    九娘顺势起身,亲自为夏槐摆盘。

    一边摆盘,一边报菜名:“芙蓉鸡,清蒸蟹,松鼠鳜鱼,碧螺虾仁,茯苓鱼,荷叶蒸肉”

    一连报了十几个,才歇了口气,朝夏槐微微一笑:“夏姑娘,一起尝尝吧!我们茯苓酒楼的桂花酿也是一绝,定要尝尝才行!”

    夏槐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菜色,忍不住心底庆幸,还好这些菜被装在玲珑小巧的餐盘,不然夏槐真会觉得太铺张浪费了!

    两人一口菜一口酒,再唠上一句。时间竟如白驹过隙,没一会儿夏槐便不行了。

    晕乎乎地抱着桂花酿的酒壶傻乎乎地乐,九娘见此忍不住摇首发笑:“这小姑娘,当真没我九娘十年前的酒量!”

    “行了,水晶,把夏姑娘送回去吧!她住在长林村,你去叫马夫将她送回,切记,定要送到她家人手里才行!”

    还不等水晶答应,夏槐已经晃晃悠悠站起:“不不不,我,我还要等人,不用送我,我待会跟朋友一起回去就好。”说着便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走。

    九娘忍不住扶额:“行吧,水晶你看着点,把夏姑娘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再回来。”

    水晶连忙小跑着去搀扶夏槐,顺便问夏槐要去哪儿,夏槐眼睛一转,顺口说:“就那个猪肉铺吧,我家经常在那买肉,待会我朋友就会去那找我。”

    水晶虽然觉得把一个柔弱的女子送到猪肉铺实在奇怪,但夏槐执意如此,她也劝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走时还一步三回头,唯恐夏槐遭遇不测。

    待水晶走远,夏槐才擦了擦嘴、搓了搓脸,咧嘴笑了。

    笑话,这点度数的酒还能喝醉,她夏槐直接名字倒着写得了!主要九娘这人太能唠了,她也不是嫌弃九娘,就是觉得自己出来太久了,怕爹娘担忧,只能装醉溜走。

    夏槐站在原地思忖了会儿,打算去新买的店铺转转,然后打道回府。

    只是夏槐没想到的是,刚走到店铺门前,就看到一个小贼正鬼鬼祟祟撬门锁!

    “兀那小贼!住手!”夏槐一声暴喝,那小贼打了个哆嗦,吓得差点尿裤子,捂着脸就要跑,结果被夏槐一把抓住,擒拿在手。

    夏槐扭过对方的头,待看清脸,发觉不认识,心里更是窝火:“说,撬门锁做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小贼本来还很慌张,闻言却再次挣扎起来:“我没有!我才不是贼!我没偷东西,我,我是要拿回我的东西!”说着,那小贼竟然委屈地撇了撇嘴,一滴泪毫无预兆地滴落下来。

    夏槐一愣,着实没想到如今的贼还会博取人同情这套!念此,夏槐擒拿小贼的手又添了几分力气,冷着脸道:“呵,这样的把戏我见多了!说不说?不说直接送你去衙门!”

    一听要送去衙门,小贼彻底慌了,小嘴一张,‘哇’地大哭起来:“我不是贼,我不是贼!我是想把我娘的东西拿出来,我不想偷东西的,别把我送到衙门”

    小贼看着都有十一二岁了,没想到心智还不成熟,说哭就哭。这要是现代,夏槐还理解。

    可如今在古代,古代的女子十五岁及笄就能嫁人生娃,男子十八岁加冠,可有的富贵人家,在男子十四五时就会安排通房暖床。

    可以说,十一二岁的年纪是懂得很多事了,起码很少会这样大哭特哭

    夏槐真的对哭闹的孩子毫无办法,忍不住脑子发胀,心脏因为极度头疼而怦怦跳。

    “行了,别哭了。再哭我就揍你一顿,然后把你绑到衙门!”

    小贼一听,连忙捂住嘴,只是眼里的泪珠还在刷刷往下掉,还忍不住一直打哭嗝儿。

    “说吧,怎么回事?”

    小贼哽咽着说道:“我,我娘先前是这个店里帮忙的,但,但是这里的主人不给我娘发工钱,还把她的行李扣在这,我,我娘现在快病死了,我要把东西偷,不对,把东西拿回来,然后换钱给我娘拿药!”

    夏槐心神一动,好像确实听说这店铺之前是租给一个卖茶水的,只是这卖茶水的爱贪小便宜,总爱买陈年的碎茶,且有的发霉、长虫,就那么糊里糊涂、凑凑合合给客人喝,导致客人生病

    最后被人发现后,干不下去才走了。

    夏槐想到这,忍不住头疼,她觉得那个卖茶叶的不仅蠢还毒,她这个接盘侠,要怎样才能把流失的客人搞回来啊!

    而且这家店铺显然风评差的要死,别人对这店铺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这可不大好啊!

    也是先前主要觉得这地段和价格合适才考虑买下,毕竟任何东西,都无法指望它能十全十美,所以有几个好处就值得拿下。

    夏槐的衣袖被小贼拉了拉:“姐姐,你,你可以帮我拿出来吗?我听说这里换主人了,你是新的主人吗?可以帮我拿出来吗?求求你了!”

    夏槐自然不介意物归原主,但

    “你娘那行李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吗?如果有的话,我不得不提醒你,那些值钱的很可能被别人拿走了!”

    这个别人自然是指那个卖茶水的,通过他能扣下小贼娘的行李,给客人喝劣质茶叶,就能看出,这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以,能把值钱的东西顺走,也不足为奇!

    小贼一愣,脸色灰暗下来,小手握成拳头,生气地站起来:“我,我要打死他!”

    夏槐拉住小贼的手,摇了摇头:“打死人是犯法的,再说,你这么点儿大,怎么打死人家?恐怕对方先把你打趴下了!”

    “行了,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夏槐手里有钥匙,打开店铺大门,让小贼进去找,自己则打量店铺内的陈设。

    其实可以说,毫无陈设可言。

    那卖茶水的是个狠人,不仅把能卖掉的都卖了,甚至把原本店铺里的东西顺走卖掉了!

    所以,这家店铺的主人才如此气愤,也存了低价卖出去的打算。毕竟他不敢赌,下一个租客会不会依旧是这样的狠人!

第201章 并非你穷你有理

    拜卖茶叶的狠人所赐,望着这家徒四壁的店铺,夏槐只想长叹一声。

    “没钱啊,没钱啊!”

    小贼惊恐地看向夏槐,似乎不懂这人怎么好端端的如同得了失心疯。

    夏槐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将内心OS喊了出来,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小贼,你找到东西没?找到赶紧走,我这准备回村了!”

    “我不是小贼!我有名字的!”小孩特别气愤地吼道。

    “你叫什么?”

    “我叫马二蛋!”

    夏槐:“.或许,小贼更好听一些?”

    马二蛋哼着转头,将倔强的背影留给夏槐。他生气了,除非哄他,不然他不打算跟夏槐说话了!

    对于这种情况,夏槐简直信手拈来,当即犹如变戏法一般,手中出现一颗粉色的糖果,用棕色的糖纸包着,猛一看会被误以为是油纸。

    马二蛋不想搭理夏槐的,可谁让这糖果的威力实在强大,他鼻子又灵,没忍住低下了尊贵的头颅,这一低头,便没有再抬起。

    “这是什么糖啊?为什么这个颜色和形状我都没见过.”马二蛋喃喃道。

    夏槐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花朵的样子吗?你敢说你没见过花朵?还有,这是绯色,只是比较淡,路边的野花就有这个颜色的,你没见过?”

    马二蛋一顿,不大的脑仁转了转,好像夏槐说的对啊,这两样他都见过,那好像做成淡绯色花朵形状的糖也不算没见过?

    殊不知,夏槐已经成功将他忽悠瘸了。

    “吃不吃?不吃算了,我留着给我儿子吃!”夏槐说着,作势收回手里的糖果,马二蛋一听这话,连忙伸手去抓。

    抓到手才尴尬地道了声谢,唯恐夏槐笑话他似的,又连忙问:“你都有儿子了吗?”

    夏槐颔首:“那不然呢?我儿子都四岁了!”心里补了一句,马上快四岁了,按照乡下的虚岁算,甚至可以说是五岁了!所以,也不能算她说谎吧!

    马二蛋禁不住呢喃:“我以为你还没嫁人呢,没想到”

    夏槐忍不住乐,摸着脸笑:“没办法呀,谁让姐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呢!”

    马二蛋:“.”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不谦虚了吗?这不是他认知的姑娘!

    不对,夏槐这种人,怎么可能按照正常人来算?!别人见到贼都会下意识尖叫和逃跑,她呢?!直接把自己擒拿住!这是正常姑娘该有的行为吗?!

    “好啦,我陪你去找行李吧,省得你下次再来虽然我知道你这里的情况,但要是被旁人知道你总在我们店铺周围转悠,对我们的店铺名声造成影响,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了!”

    马二蛋自然答应。

    两人从一层找到二层,又从二层找到后院,把后院扒了个底朝天,这才从柴堆里扒拉出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是这个吗?”夏槐用棍子将包裹挑出来问。

    马二蛋激动地用手抱着包裹,颤抖着说:“是,就是这个!这上面还有我娘绣的花”

    虽然这是一幕比较催人泪下的场景,但夏槐不得不出声打破这温馨动人的场面:“我说,二蛋啊,你快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少东西。”

    马二蛋这才想起重要的事情,连忙打开包裹,只见最上面放着两只虎头鞋,虎头鞋下面就是衣物。

    马二蛋看着虎头鞋的时候忍不住眼一热,这是他小时候穿的,他特别喜欢,所以他娘一直给他留着。

    “咳咳!别发愣了,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马二蛋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娘攒的钱呢?他心慌慌地去扒拉,直到把包袱皮扒拉干净,别说是银子,半个铜板都看不到!

    “没了,全没了!”马二蛋情绪崩溃地捂着脸,咧着嘴大哭:“怎么办,怎么办啊,我娘没钱抓药了,怎么办.”

    那哭的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涕泗横流的模样让夏槐忍不住头皮发麻。

    “先别哭,跟我说说,这里面原本有什么贵重物品?还有,你娘的包裹怎么拿到这里了?又为什么被茶水铺子的老板拿走?”

    马二蛋虽然情绪崩溃,可理智尚在,磕巴着解释:

    “我娘说,这个包袱里至少有二三两银子,除了银子,还有一对银耳环的,现在,现在全没了”他越想越伤心,再次哭了起来。

    夏槐心里叹气,嘴里却道:“二蛋,我呢,刚买下这个店铺,准备之后开饭馆,刚开始肯定比较忙,所以我是打算请长工或者短工的。”

    马二蛋哭泣的抽噎声一顿,激动地抬起沾满泪珠的脸蛋:“你,你是说,我可以”

    “先别激动,我还没说完,我们家人蛮多的,其实也没必要请人。但你这个情况确实特殊,看起来也好像蛮惨的。”

    “可是二蛋,你要清楚,并不是说你穷你有理,也并不是说你惨你就应该被资助。”

    “所以,我这边会给你提供一个长工的名额,但是有考核期。知道什么是考核期吗?”

    “就是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适应,如果你做的很好。在帮工期间很勤快、没有差错,那我这边会给你按时结算工钱,后期仍旧用你。”

    “但是,假如这一个月你做的很一般,甚至说很差劲,那么对不住,你的工钱要缩水,我这边将克扣你三分之的工钱。”

    “就比如,你本来有300文,被克扣三分之一,那就只能拿200文。如果你这边没问题.”

    “我愿意!”马二蛋毫不犹豫地回答:“姐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如果真的被扣工钱,那也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怪你!你能给我这个活儿,我已经很感激了!”

    说着,马二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姐姐,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你可以提前给我结点工钱吗?我,我想给我娘抓药”

    夏槐没有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可以带我去看看你娘吗?”

    马二蛋没有想太多,只当夏槐想确定他是否说谎,干脆答应了:“当然可以,我们就住在这附近!”

第202章 你是男孩子,多走走,哪怕...

    等夏槐跟着马二蛋绕了六个巷子,来到一处肮脏、潮湿、晦暗且发臭的贫民窟时,她悟了。

    有时候绝对不能相信小孩子嘴里的‘不远’!

    这哪里是不远,简直远到要把双腿走断的程度!

    夏槐喘着气,也没心情观察周围环境,主要是,这周围没什么好看的,用鼻子闻就够了。

    腐烂的厨余垃圾,破烂的碎布头以及泥泞的土块,不小心还有可能踩到人造‘地雷’!

    夏槐用了毕生最认真的态度走这段路,生怕自己的鞋底中奖。毕竟古代的老百姓的鞋底很薄,也是为了更方便劳作的缘故,不会穿那么厚的鞋底,不然下地干活一个不稳摔了怎么办?

    马二蛋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声音都低了八个度:“对不起,夏姐姐,我,我忘了你是女子,走不了太远路的.”而且还有个问题,平时这段路他走习惯了,自然不觉得远。但回想以往,好像第一次自己走来回的时候,也心里埋怨了很久?

    那时候他娘怎么说的来着?

    “二蛋,你是男孩子,多走走路没关系,哪怕走错了也有余力找出正确的路。可女子不一样,这一步错,步步错”那会儿他还小,压根不懂他娘在说什么,单单以为就是在说脚下踩的路。

    可如今,他越想越不是滋味。

    因为,他娘带的路是正确的。可回想娘亲这一生,好像她确实选错了‘路’。

    见马二蛋突然情绪低落,夏槐嗷了一嗓子:“什么?你瞧不起谁呢?区区几步路,别说是走一回,再走十回都没问题!”夏槐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逗笑的马二蛋。

    夏槐也没说错,以她如今的体质,确实走的了,但是走的了不代表她想走啊!

    “前面就是你家吗?”夏槐指着远处一个小小的木板房问?

    那个木板房只有一间房的样子,但看起来能分隔成两间来住,所以夏槐才如此问。

    然而马二蛋摇了摇头,小手顺着夏槐手指的方向偏了偏,指了指木板房旁边的茅草房:“那个才是我家。”说出‘我家’时,马二蛋声音有些哽咽。

    有句话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从前他心里很嫌弃住的地方,可出门了才发现,原来心里怀念的一直都是那个矮小、阴暗、潮湿的小家。

    夏槐望着那茅草房,一瞬间僵住了。

    如果不是马二蛋说那是她家,她刚刚其实以为那是木板房那家人在旁边堆的稻草垛。

    真的很离谱,那么矮,成年男子估计都没法在里面站直腰板!而且,华亭县街上原来还有稻草堆的房子吗?这房子下暴雨真的不会塌吗?

    种种疑问萦绕在夏槐心里,可她没问。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娘。”马二蛋说着就径直走到稻草垛前,走到一处门一样的地方推开,下一秒马二蛋那张平静的脸色被气愤与惊讶替代:“娘,你怎么又在绣东西?!大夫说了,你得好好休息!”说着,马二蛋跑进去,没一会听到一个声音温柔的女子讷讷说:“二蛋,娘躺在床上太没意思,所以才别生气了,吃饭没?”

    等夏槐的身影出现在门边,二蛋的娘才惊讶道:“你是?”

    马二蛋给她介绍:“娘,这是那个接收卖茶叶狗贼店铺的新东家,她说要来看看你。”

    闻言,二蛋娘却紧张地站起,声音有些颤抖:“姑娘啊,是不是我家二蛋给你惹了什么麻烦?”又转头道:“二蛋!还不快过来?给姑娘道歉!”

    马二蛋轻轻抽出被他娘握着的手,摇头:“娘,我没有惹麻烦,夏姐姐还招我去给他们店当帮工呢!”说完,骄傲的挺起小腰板。

    二蛋娘惊讶极了,忍不住抬高声音:“你说啥?真的假的?”

    马二蛋不高兴地撇嘴:“娘你不信我,那你信夏姐姐吧?不信你问她!”

    于是,二蛋娘求证的眼神看向夏槐,见夏槐轻轻颔首,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太好了,夏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夏槐:“.”她怎么又被发好人牌了?可她真不是啊!而且,她是有条件的!干不好是要被克扣工钱的!

    可惜,她把条件说清,二蛋娘依旧是一副感动的模样。

    夏槐无奈极了,总算想起了正事:“二蛋他娘,你躺下,我给你看看。”

    这下不仅二蛋娘奇怪,马二蛋也很奇怪:“夏姐姐,你要干嘛?”

    夏槐没好气地说:“我能干嘛?你不是说你娘有病吗?我当然是给你娘看病!”说完,命令式地对二蛋娘说‘躺好’。

    她不笑的时候确实能唬人,所以二蛋娘犹如待宰的羔羊一般,乖顺地躺下,双手甚至交叉放在了胸前。

    看着这一幕,夏槐脸上的黑线更多了,她觉得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马二蛋这小子才是真的震惊,他忍不住大声问:“啥?你会看病?不对,你是大夫吗?可是,可是你不是要开饭馆吗?”

    夏槐一边给二蛋娘把脉,一边没好气地解释:“谁规定大夫不能开饭馆了?再说,我也算不上大夫,只是稍微会一点罢了,先帮你娘看看情况,如果严重再送去医馆。不严重我就帮忙开些药。”

    前段时间,夏槐已经开始习第二本天书,第二本中涉及到一些药理,所以她如今还真称得上半吊子的大夫。

    马二蛋见夏槐有模有样的给他娘把脉,他知道把脉时要安静,只能先闭上嘴,将万千疑问咽回肚子里去。

    良久,夏槐才松开二蛋他娘的手,她脸上没有太多情绪,所以二蛋娘也看不出什么。

    “没有大碍,就是身体亏空的严重,以后补回来就好。对了,二蛋,你娘是不是经常夜间咳嗽?”

    马二蛋眼睛一亮,狠狠点头:“夏姐姐你太厉害了,我娘确实经常夜间咳嗽,有时候还会咳很久”说到后面,马二蛋突然顿住,有些尴尬地瞄了一眼脸色刷白的娘亲。

    二蛋娘泪眼婆娑地抖着嘴唇:“二蛋啊,娘是不是吵着你了?都怪娘,娘以为你睡着了.”

第203章 他那么大的人,我刚刚竟然...

    马二蛋连连摇头:“不,不是的,娘你别乱想,我其实”

    然而二蛋他娘彻底不信了,一个劲儿地抹眼泪,夏槐一看这副场景,连忙说道:“别哭别哭,哭的话会加重病情,你呢,平日忧思过重,你以后要注意,不要想太多。”

    “很多事,即便你着急、担忧也无济于事,该发生还是会发生你年纪比我年长许多,应该明白这些道理,也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二蛋他娘脸涨红着,嘴唇嗫嚅:“我,我知道,可是.”可是懂得这个道理与实际上做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说的容易做着难。

    夏槐自然也明白这个,她本来想直接给二蛋娘开药的,但转眼一想又放弃了。

    她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虽然直接给二蛋娘提供药物更方便也更快速,但同时也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险地带。

    “这样吧,我写个给你娘诊断的病情,你拿着去医馆抓药,这样也省去了大夫看诊的钱。”说着,夏槐从怀里摸出一串铜板递给马二蛋:“这些钱你先拿着,就算是我预支给你的工钱。后期如果你做的不好,我这边会克扣工钱的,明白吗?”

    马二蛋看向铜钱的眼神简直如同看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似的,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夏姐姐,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给你干活!”

    处理完这边的事,夏槐连忙往回赶,再不回去她怕家里人着急!

    然而刚刚回到长林村,远远便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的颀长身影,那卓绝的身姿,微微抬头瞥向自己的眼神,夏槐第一次痛恨自己的五感如此敏锐,因为她竟然如此清晰地看清对方眼神的内容,甚至连他的睫毛的浓密程度都能看清。

    那双清亮幽深的眼眸,只一眼便深深望进她的内心。夏槐的心脏微微抽搐,脸一热,做贼心虚地移开视线。待移开视线后,却听到那人低沉一笑,夏槐恼怒地瞪回去,却见他微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却又温柔眷恋地看着她。

    那眼神,如此宠溺与怜惜。

    夏槐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自己是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了吗?怎么这么没出息!

    说来奇怪,他仍旧是‘宋嘉’的样貌,依旧平平无奇。可往日见过无数次的被易容的脸,从未有过波澜的脸,怎么突然就开始变得有存在感起来?

    莫非,这就是爱情吗?那句‘我心悦你’仿佛又在耳边呢喃,夏槐耳根红了红,死去的记忆再次席卷而来。她想逃离了。

    然而

    “夏槐姐姐!”石头激动地喊夏槐:“宋大哥回来了!你快看啊!”

    夏槐背对着他们,忍不住做一个愁苦的脸,转眼便换上了假笑:“呵呵,是嘛,他那么大的人,我刚刚竟然没看到,哈哈.”

    石头还小,看不懂这些,信以为真地咧着嘴笑:“我就猜你没看到吧,周伯娘还说你分明看到又跑了,真奇怪.”

    夏槐脸一白,惊讶地看向站在石头不远处的周蕙娘。

    周蕙娘:“.”暗自咬牙,这臭小子,要是她的崽,起码给他先来顿竹笋炒肉!

    “呵呵,小槐回来啦?那什么,你不是去做市场烤,烤啥来着?”

    夏槐:“.考察。”

    “对对对,烤完了吗?”

    “去了茯苓酒楼,他们那儿的饭菜以及服务都蛮好的。服务就是他们那的跑堂分为男的和女的,如果是男客就由男的来招待,如果是女的,比如我去了之后,女跑堂就来招呼我。”

    “那的掌柜也很热情,还请我吃了顿饭。他们的价格确实高,但我觉得蛮值得。”

    之所以说掌柜请吃饭,也是担忧家里人或者王铁牛他们怪夏槐乱花钱,虽然夏槐没有花公用的钱。可他们不知道啊!再说,也确实是九娘请了她吃饭。

    当然不是白请的,夏槐在酒桌上透露出自己想要开饭馆,以及展现自己的经商头脑与价值。也意味着告诉九娘,请她吃顿饭、交她这个朋友,并不亏!

    所以九娘后来才对她那么热情,不然一个非亲非故又毫无价值的人,人家凭什么请你白吃饭啊?哪怕人家的钱多的没处花,人家撒着玩,人家烧着玩,也没必要给你呀!

    刘轻云忍不住朝夏槐竖了个大拇指:“还得是小槐啊,我可听说,那茯苓酒楼的饭菜老贵了,一桌饭七八两银子!”

    贾鑫颔首:“确实,恐怕七八两还是少的了。”

    刘轻云忍不住捂住嘴:“这么贵呢?!啧啧啧,俺们这乡野村妇可没这福气享受哟!”说着还有些艳羡地看着夏槐,心头还有些失望。

    早知道夏槐能有这福气,自己跟着就好了!

    她也不想想,若真跟着过去,会不会说错话?办错事?又或者,会不会拘谨到根本食不下咽?

    有些人呢,她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性子拧巴。自己没那个能力,却又羡慕旁人有这样的际遇。

    但也不值得说她,因为她也没做错什么。

    夏槐早已习惯刘轻云的性子,当即转移话题:“爹,你们今天进度怎么样了?有遇到什么问题吗?”

    夏大山点头:“可能需要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样式。”他说着话就朝远处走,不远处摆着一些桌椅板凳,都是没经过雕花的原木家具。

    夏槐走上前查看一番,认可地点头:“这样就行,跟我想的差不多,也用不着多好看,其实雕不雕花都无所谓,主要是要结实、耐用。”

    “哦对,到时候把桌椅板凳都刻上咱们饭馆的名字。”

    说到名字,众人将目光齐齐看向苌师父。

    苌茂丰一默,张口道:“不如叫夏记饭馆?”

    王铁牛难以置信:“苌师父,叫这个会不会不太.”他以为读书人都会取一个文雅高深的名字,没想到如此随意!

    苌茂丰自然明白王铁牛什么意思,然而他只微微摇头:“刚刚夏姑娘说了,咱们的饭馆定价不会过高,那面向的群体多半是老百姓,既然如此,那饭馆的名字自然越朗朗上口越好。”

    宝子们,我要休息一段时间了。最近上班太累了,两天睡了不到八小时我的存稿已经用完了,上个月的稿费压根没有上榜单..就那两三百块钱,说实话我身体本来就不好,但是我不会弃坑,先让我调理一下,能更会尽量更

第204章 无影,通知你一件事

    夏槐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就这样吧。”

    事情大差不差处理好,夏槐终于无法忽略那个此时此刻存在感极强的人。

    其实,在刚刚,夏槐一直在尽可能地忽略他,可好像效果不大。果然,男人影响她搞事业的步伐!

    宋嘉忍不住看向夏槐,问:“夏姑娘,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吗?尽管说。”

    有句话怎么说‘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此时此刻,对这句话,宋嘉深深地体会到了。有时候,人要为自己留点后路的。

    夏槐瞪大眼睛,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啊,目前的话,可能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哦对,宋公子据说是文武双全,不如平日没事的时候可以指导一下石头他们。”

    石头突然被que,当即激动地神采飞扬:“真的吗?宋大哥可以教我武功吗?我,我想学那个飞来飞去的功夫!”

    苌青不爽地开玩笑:“石头,你这态度深深伤害到了我,难道我比不上你的宋大哥吗?怎么不让我教你?偏偏叫他教你?再说,不是还有无影吗?他很厉害的!”

    石头倒是想让无影教,无奈无影这人面对他们这些麻烦的小孩时,一张不老的脸硬生生绷成冰块,教他们的时候耐心也不多,还十分严厉!

    久而久之,石头他们便不麻烦无影了。而无影也乐得轻松。

    果然,无影听到这话,忍不住摇头冷声道:“他乐意就让他教,我这里还有夏姑娘布置的任务。”

    苌青恨铁不成钢瞪无影,企图用眼神逼无影改口。可惜无影这家伙,实在是犹如双子座,时而发疯时而冷酷。装模作样的样子让苌青忍不住想揍他一顿!

    他这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考虑到宋嘉这小子比无影嘴甜,然后又同时对夏槐心怀鬼胎。

    是,夏槐确实给无影布置了任务,但是任务完成之后呢?那岂不是就没事干了?而且那任务也跟夏槐没什么接触啊!

    可给石头他们指点就不一样了,因为这个指点没有期限,且因为里面有夏槐儿子的缘故,夏槐肯定会更关注,那这二人世界不就被制造出来了吗?!

    可苌青煞费苦心没用,因为无影这棒槌压根没接收到他的意图和良苦用心!

    最后还是让宋嘉这臭小子截胡了!

    夏槐安排好事情,仓皇而逃,她怕一直留在原地,早晚被宋嘉炽热的眼神烧掉!

    宋嘉这次是毫无掩饰自己的情绪,别说是夏槐,其他人也看出门道了。

    刘轻云拉着王铁牛嘀嘀咕咕:“石头他爹,你说,小宋是不是对小槐有点意思啊?”

    王铁牛瞪了她一眼:“别瞎胡咧咧,要是假的,这不是坏小槐的名声嘛?!”

    “啥叫坏她名声?”刘轻云叉腰怒目而视:“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看小槐一个人太孤单了,孤儿寡母的,小槐又这么年轻,颜色又好,不如趁着有空挑的时候多挑挑,然后选个最好的嫁了!”

    王铁牛摇摇头:“你啊,我劝你不要瞎操心,小槐这姑娘可不是面上那么好糊弄的,要是搞好了就罢了,怕就怕将来搞砸了,那”

    他想起夏槐整人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他说,姑娘家的就应该温温柔柔,像夏槐那样动不动断人手脚的,谁能受得了啊!

    那边,受得了的宋嘉与乐意受的无影狭路相逢。

    无影冷哼一声,就要掠过宋嘉离开,不料被其叫住:

    “无影。”

    “通知你一件事,夏槐是我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无影满头雾水的同时,心底浮起一阵恼怒:“你是人?呵,也不看看夏姑娘乐不乐意看你一眼,真是痴人说梦!”无影很少说这么多话,由此可见,他是真生气了。

    望着无影气愤离去的背影,宋嘉却摸着下巴笑了。

    夏槐有那么多人喜欢他不会觉得生气,也不会觉得是个麻烦。这只能表明夏槐真的很惹人喜欢,而与他同样拥有好的审美的人也值得他尊重。

    但同时他也被挑起胜负欲,他要排除万难,起码先解决除了夏槐本人之外的人,最后再慢慢俘获夏槐的心。

    这个过程或许漫长、艰辛,但宋嘉的直觉认为,结果一定是自己所期待的。

    傍晚,夏大山迎接到一批人,这批人是新落户长林村的流民。

    为首的应当是个村长,但为了生计,仍旧低头落户在了长林村。

    罗定福是个将将过完五十大寿,本是该享福的年纪,没成想遇到天灾,无奈之下,挑起担子,带领罗家村的村民开启了逃荒。

    “.我们罗家村出来两千多人,最后跟着我一同到华亭县的只有四百余人。他们不想一起生活的,我就给了户籍,还想一起过的,我就一块儿带来了.”

    “跟着我的有一百来号人,我们本来想去桃花村,可是人家村不收我们。说是人太多其实我也明白,毕竟这么多外来户,又有我这个村长带着,肯定不好服管。”

    “没办法,我只能带着乡亲们跑了剩下几个村子,最后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选了长林村。”

    按理说,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跟长林村说,可罗定福也不是个傻的,他来长林村前便把长林村打听过了。最近新落户了两拨人。

    一拨是一来就大手笔买下荒地、盖房子的夏大山一行人,一拨是看着像是不做正经事的朱饶等人。孰适合交谈孰不适合结交,罗定福还是拎得清的。

    夏大山被迫听罗定福大倒苦水,心里则琢磨对方来找他所为何事。

    终于,罗定福说出此行的目的:

    “不瞒你说,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没那么多房子住,所以也想盖房子,但是我们手头有些紧”

    夏大山一激灵,心都吊了起来,唯恐对方接下来就朝他要钱!

    结果,耳边却传来郑二桥清脆利落的声音:“大叔,虽然你们看上去好可怜的样子,可是我们没钱,你找别人借吧!”

第205章 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啊?

    罗定福蓦然一卡,脸色有些尴尬:“不,不是的,我没想朝你们借钱,我只是想让你们帮忙说和一声,让村里的青壮年帮忙搭把手”

    郑二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那多简单啊,你请他们盖房子要给工钱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罗定福更尴尬了,嗫嚅着说:“我,我们手头紧,恐怕给不了太多工钱”

    郑二桥难以置信地提高声音:“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想要村里人帮忙,然后还不给工钱?”

    “这不是吃白食嘛?!”

    随着郑二桥掷地有声的总结落下,周围的人下意识闻声看过来。

    任由罗定福见识过再多场面,也没被人这般落过脸面,当即脸色有些不大好,可仍旧耐着性子解释:“肯定不会不给工钱,只是我们人多”

    他还没说完,就被郑二桥又抢了话:“对哦,你们人多,那你们自己来盖不就好了?还能省钱呢!”

    提到这个,罗定福更窒息了,他突然有些后悔过来了,究竟是谁打探的情报,这里有个脑子和嘴有问题的怎么没告诉他?!

    “俺们人多咋了?俺们村长说了,让俺们去桃花村盖财神庙呢!”罗定福身后有一人忍不住呛声。

    这话一出,四周一静。那些人的目光立时变得玄妙起来。

    有怜悯有震惊,有鄙夷也有戏谑。

    郑二桥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啊,自己人去赚盖财神庙的大钱,然后请长林村的人盖房子,还不想给人家钱!哪有这样的事!”

    罗定福突然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他身后的村民连忙扶着他:“村长?!你没事儿吧?”

    罗定福满脸的复杂与疲惫。他这叫没事?他的老脸都被丢尽了!他这般不要脸是为了谁?还不是罗家村的村民?可他们呢?考虑过他的感受吗?一点大局都不顾!

    越想越心寒,罗定福无心周旋,黑着脸离开。

    他身后的村民见村长走了,他们自然也跟了过去。

    等人都走完,张大木忍不住唏嘘:“这个罗定福其实也是为了村里人,没想到.”

    贾鑫摇摇头:“虽然对他们村的人是做了好事,可长林村的村人做错了什么?接纳了他们,却反被他们算计?”

    王铁牛摇摇头:“这村子可安生不了了!”

    夏大山也担忧:“罗家村这些人不是那么安生的,也不知后面会不会闹出事来.”

    “爹,铁牛叔,你们别担心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真的出事,那也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朱饶这边,三蹦子也在跟朱饶汇报情况:

    “听说是一伙乡下人,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就是不知道他们找女土匪干嘛去”

    一提到女土匪,朱饶的心就在滴血,忍不住拍了三蹦子一巴掌:“别一口一个女土匪,当心被她听去!到时候,有什么事你自己兜着!”

    夏槐那姑娘邪门着呢,万一真被听去了怎么办?三蹦子连忙捂住嘴,做贼心虚地左右张望,突然八卦地凑到朱饶耳边说:

    “大哥,你知道不?那小白脸又回来了!我跟你打赌,他绝对对女土,咳咳,对那个夏槐有意思!”

    “啧啧啧,也不知道那小白脸怎么这么眼瘸,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她?难道是图她手劲儿大、图她打人凶还有图她能抢钱吗?!”

    朱饶:“.”突然觉得跟三蹦子共事很有危险,就他这张嘴,没死个十次八次都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没空听他胡扯八卦,朱饶转身便进了石头房,与其听三蹦子危险发言,不如睡大觉摆烂!

    三蹦子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转了转眼珠,突然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没一会儿跟一个人勾肩搭背起来:

    “真有这样的事儿?”

    “千真万确!我当时听到都震惊了!”

    “啧啧啧,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啊.不行,我三蹦子要为他们主持公道!”

    “等等!三蹦子,别!等等我!”

    三蹦子去哪儿了?他闲的吃屁,竟然去了林村长家。那大摇大摆的姿态,知道的明白他去通风报信、上眼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去收租抢劫呢!

    林村长乐呵呵地接待三蹦子,不仅让妻子整治了一桌饭食,虽说算不得丰盛,但也有荤有素。

    三蹦子吃饱喝足,才开始慢悠悠地上眼药。他这人最懂如何添油加醋,总之,在他嘴里,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被说死了。

    最后林村长气得浑身哆嗦,大手一拍,桌面三震,桌上的碗筷差点被拍飞。

    三蹦子早有先见之明地远离桌面,心里十分自得。还好他早就预料到这个场面,所以才会先吃饭!

    “狗犊子,这群混蛋.好好好,我好心收留他们,他们竟然算计到我头上来!”

    “等着吧,盖房子是吧?我到时候让他们盖不成!”

    “别说盖不成房子,我让他们直接卷铺盖走人!”

    林村长显然气坏了,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

    三蹦子半点不觉得自己上眼药重了,反而还激动地煽风点火:“林村长,还是你厉害,长林村有你这样的村长简直是我们的福气!”

    林村长这才发觉自己失态,整理好心情道:“三蹦子啊,回去帮我谢过你们大哥,这个恩情我记住了。改日再请他喝酒!”

    三蹦子满头问号,不是?关他大哥什么事儿?感情他费了老鼻子劲,结果给他家大哥做了嫁衣?

    这下轮到三蹦子憋屈了,他可是一个心怀当大哥的小弟,所以常常自己努力办事。对比朱饶那个摆大烂、睡大觉的货,他分明更有当大哥的大才啊!

    这些人,一个个的,怎么都是眼瘸之人?!

    来时来势汹汹、豪情万丈,走时却满腹委屈、可怜巴巴。

    林村长这边可没空安慰三蹦子的少男心,他那双看破红尘的眼,此时看不破了,他突然浑身的力气。

    因为有小鬼们盯着他的东西了,他得打起万分精神去对抗!

第206章 朱饶的选择

    几日后的清晨,夏大山一行人在夏槐的指挥下,或是赶着车或是推车或是骑马,前往街上。

    桌椅板凳基本都搞定,原本夏槐还担心张大木根本忙不过来,没成想张大木竟然带回来一群人,个个都是做木活的好手。

    打听过后才知,原来张大木真的忙不过来,但都答应了,他也没脸说这个活儿接不下来。况且,请木匠实在太贵,就寻思着在村里找几个木活好的。

    这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老凳。那个极擅木工,却被人唾弃,被安上‘克命’‘命硬之人’的老凳。

    正好老凳也苦于没活儿可接,张大木许诺的工钱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比干苦力的钱少些,但却是他擅长且热爱的。

    所以他来了,他不仅带上自己,还把村里那些木工好的人带来一起帮忙。说是管饭就行,至于工钱,就当是拿夏大山他们的家具来练手了。

    确实,因为他们只需要给桌椅板凳刻字、雕花,其实这种精细活儿,平日很少有人请他们去做,因为老百姓压根用不起,也不讲究这些。

    而那些能用得起的,他们大多都会请有名望的木匠,哪里肯用他们?

    是以,他们对于雕花、刻字这种活,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没上手了。

    所以,在老凳叫上他们时,他们虽然也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情况,但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秉承着‘万一呢?’的思想,也幸好他们来了。

    桌椅板凳解决好,无影那边用糖哄小孩和乞儿给夏记饭馆做宣传的事也做的相当火热。

    夏槐给的糖果好看又好吃,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只在夏槐这里有。为了能再吃到这样的糖果,那些小孩、乞儿简直使出了浑身解数,唯恐做的不好拿不到糖果!

    店里的装潢,夏槐也指挥着贾鑫买了相应的材料,待会把桌椅板凳和材料布置好,装潢这边也算是大差不差了。

    最后就是菜色了。

    若是冬天,夏槐的想法有很多,火锅、麻辣烫或者烤肉。

    可如今是炎夏,哪怕这个月份本该是很凉爽的季节,可天灾后虽然自然灾害几乎没发生,但气温却一直维持夏日的炎热。

    对此,夏槐只能绞尽脑汁想出一些适合夏日吃的,且容易推广的吃食。

    夏槐暂时只想出凉皮、凉面和酸梅汤、绿豆汤。

    这些从口感上都比较凉爽,但肯定不能只卖这些,还要佐助一些温补的菜式。

    比如米饭盖菜啦、汤面啦、小吃啦

    当然,这些菜的形式要怎么搞,夏槐还在犹豫。

    刚出发没两步,朱饶带领着一脸不爽的三蹦子等人走过来,朱饶脸上分明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用不大好听的声音问:“夏姑娘,听说你们今日要去开店,不知有没有朱某可以帮把手的地方?”

    三蹦子的脸拉的老长,就差与老太太的裹脚布媲美了,他实在不懂,这炎炎夏日,他家老大是不是疯了,竟然上赶着来给这个女土匪帮忙?!

    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老大发话了,他能自己屁股着地吗?只能跟着一起出来了!

    夏槐似笑非笑地摇头:“多谢,不过暂时不需要。如果朱公子愿意捧场的话,可以等我们开业时过来吃饭!”

    朱饶自然不会拒绝,只能摸摸鼻子,默默注视着夏槐等人的离去。

    突然,耳边凑来一个脑袋,热乎的气息喷洒在朱饶耳畔,不等朱饶恶寒地躲开,三蹦子贱兮兮的话已经传来:“我说大哥,你该不会还惦记着女土匪吧?不是兄弟劝你啊,这女土匪长得确实不错,可她打人老疼了!这要是成了我们大嫂,我们不得每天挨打啊?”

    “这就罢了,她老抢人东西!要知道,咱们的宗旨可是劫富济贫,咳,当然我们也没济贫,可也不劫持穷人啊!”

    “若她真成大嫂,逮着谁都劫,咱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三蹦子还打算继续说,然而脑袋被朱饶狠狠抽了好几下:“让你胡咧咧!胡咧咧!还乱不乱说话了?”

    “大哥大哥大哥,别打了!”三蹦子双手抱头,怂得不行,蹲在地上闭上眼嗷嗷:“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兄弟们吗?大哥你不要忘了,当初怎么答应我们的?”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好看的娘们多去了,大不了改天我给你抓来一个!”

    见三蹦子越说越离谱,朱饶的脑子嗡嗡的,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见此,三蹦子也顾不上抱头了,连忙爬起来去扶着朱饶:“大哥?你没事吧?都是我三蹦子该死!我乱说话!”说着,三蹦子朝自己的脸狠狠甩了几巴掌。

    朱饶看在眼里,心里却一阵发疼。眼一热,当即拉住三蹦子的手:“行了,我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巴结夏槐?”

    三蹦子没说话,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确实这样觉得。

    他们怎么说都是土匪,是外人面前凶神恶煞的人,可夏槐呢?不过是一介女流,看着还很弱小。

    可就是这么不起眼的人,却被朱饶一次次地看重,三蹦子心里不服。

    “夏姑娘有勇有谋,我想了想,这一路上咱们遇上的次数有些多,与其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再者,我们都在一个村”

    提到这个,三蹦子更不爽了:“大哥,我真不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可是土匪!落户到这个鸟不拉屎、穷乡僻里的破地方干啥?”

    朱饶似乎不惊讶三蹦子的疑问,沉声解释:“本来我是想过段时间再解释的,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跟你说吧。”

    “当土匪也好,当山匪也好,不管是什么匪,终究都是匪早晚有一天,天下太平,朝廷会出人清缴我们。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一个个倒下吗?”

    “难道你们不想安安生生赚钱、娶妻生子以及安稳过日子吗?”

    “难道你们喜欢刀尖舔血和随时逃命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砸向三蹦子,直接给三蹦子砸蒙了。

    今天开始暂时一更,做人不能太逼自己,我决定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第207章 哎哟,我家淑玉怎么了?

    三蹦子很早就跟着朱饶了,可以说,自打他记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是匪,他也一直以自己的身份为荣。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这个群体人人喊打,但总对自己说,每个职业有每个职业的荣光。

    他们不懂他们,那么就不必听外界的声音。

    可直到此时此刻,朱饶竟然对他说,我们作为匪,确实是错误的。我们要从良,不要当匪了。

    这于三蹦子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准确的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有什么反应。

    朱饶也没看他,自说自话道:“我知道你肯定不能接受,但是,也得为其他人考虑一下吧,这行走不远,咱们做不了太狠心,也做不到成为大善人。”

    “所以,来华亭县后,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想好了这件事,才不顾你们的想法选择落户长林村。”

    “我想的是,咱们先盖房子,等房子盖好,我们再买些地,虽说赚钱会很慢,但如果一直坚持,肯定会越来越好。”

    “或许下一代,就能读书考官呢?”

    三蹦子从未想过娶妻生子,他从记事以来,就一个目标,向朱饶学习,超越朱饶,取代朱饶。

    现阶段,三蹦子自我感觉到了第三阶段。

    至于娶妻生子,压根不在他的人生规划内!可朱饶说得对,他自己可以有态度,但别人呢?也像他一样坚定吗?

    或者说,他似乎也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坚定。尤其是在朱饶说很可能下一代有机会读书为仕后!

    他想象了一番升官发财的场景,心里忍不住热乎乎的。

    或许,跟着老大走准没错?

    正想的入神,突然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了!想什么呢?”

    三蹦子下意识一个巴掌扇过去。

    朱饶先是震惊地瞪大双眼,随后手捂住脸,愤怒地吼道:“三!蹦!子!”

    三蹦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地抱头鼠窜:“大哥你听我解释!”

    朱饶望着一溜烟跑的没影儿的三蹦子,内心的无语战胜了愤怒:“.”你倒是解释啊!跑什么跑?!

    另一边,夏大山一行人已经顺利抵达店铺。

    看着光秃秃的店铺,苌茂丰摸着下巴道:“这铺子缺了个门匾,等回去找个木板,信得过我的话,那就我来写个店铺名?”

    夏大山笑道:“那就先谢谢苌师傅了,我们这些人,也只有您的笔墨能登大雅。”

    这一点众人毫无异议,张大木还嚷嚷着回去要做个好看点的门匾。

    卸下车上的东西,众人一起按照夏槐的指引,将桌椅板凳摆好。

    贾鑫买来的小装饰也被夏槐指引着或是挂、或是放或是贴在店里。

    “大木哥,还有铁牛叔,你们待会跟我爹一起在楼上做几个包厢吧,包厢的规格我跟你们说一下.”

    夏槐早就想好,这些包厢她不打算用石头或者青砖来做,干脆用木头做出几个木质的包厢。如果后期有改进,改制的成本也不会很高。

    给自己留有试错的机会,且不会给自己太大负担。

    “包厢弄四个就好,分为寒梅阁、幽兰阁、玉竹阁和清菊阁。我的初步想法是,这四个系列必须主题鲜明。主题的意思就是,比如这个寒梅阁,我的初步想法是,首先包厢外面必须找个擅于绘画的画一些梅花,内部的布置,首先是选梅花进行布置。”

    “梅花可以选择真花也可以选择假花,室内其他布置,包括其他三种,都可以设置净手的池子、桌椅、可以躺卧的床榻、叶子牌、点心柜、酒水柜”

    别说是夏大山他们,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苌茂丰都瞪大了眼。

    良久,还是贾鑫问道:“夏姑娘,你这脑子,是,是怎么长的?”

    夏槐一愣,忍不住笑道:“怎么长的?当然是吃饭长的咯!”刚说完,夏槐便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凝视着她,夏槐耳根一热,微微撇开视线。

    然而那道目光的主人却没放过她,轻声闷笑道:“夏姑娘下次吃饭可否告诉宋某一声,宋某也想长长脑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禁不住笑了。

    刘轻云打趣道:“哎哟,小宋就是会说话,将来哪家姑娘有这福气嫁给你哟!”她说着说着,突然眼光瞥到自家闺女,心神一动,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哎哟,我家淑玉这是怎么了?”

    王淑玉刚刚一直没有闲着,虽然没人让她帮忙,但她眼里都是活儿,忍不住这里扫一扫,那里擦一擦,此时累的粉腮发红、额头冒汗。被她娘突然点名,吓得一激灵,抬头疑惑道:“娘?”

    刘轻云却蓦的捂住嘴,笑得花枝乱颤:“哎哟,你这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听了小宋的话”

    不等她说完,宋嘉连忙打断刘轻云:“婶子,准备干活吧,时候不早了。”

    刘轻云一愣,略有些尴尬地讷讷应声。

    这一幕被周蕙娘看在眼里,眼里的热度却散了不少。

    郑大桥出了一部分车马与人回了长林村砍树,其余人各自忙活。夏槐想了想,决定去灶房捣鼓吃食。

    灶房还未开始改造,此时只有简陋的土灶锅,但是灶房空间很大,能放不少东西。

    凉皮是一种蛮容易制作的吃食,用到的主要食材有面粉、盐和油。

    首先将陶盆里放入面粉,随后倒入凉水,这个比例夏槐自己是有谱的,但是毕竟古代的面粉与现代的仍旧有所差别,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反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水和面粉兑好后开始和面,一边搅拌一边加面粉与水,直到将面粉搅拌出棉絮状态,然后用手揉搓,直到揉搓成略软的面团。

    另找一个陶盆放半盆清水,将面团放入清水开始洗面。

    洗面这个过程非常好玩,就像是洗东西一样,来回抓揉面团就好。

    等盆里的水被面团慢慢渗透成浓稠的面水,此时也是面粉向面筋进行转变的过程。

    清洗过程中,需要把面筋过滤掉,然后在面筋里加入适量清洗。一次洗面还不行,差不多需要洗个五六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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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更好吗?

    洗好的面水,需要静置两个时辰左右。剩下的面筋里倒入一些食用碱,用手抓均匀后加入适量清水浸泡。

    忙完这些,剩下的便是等待面粉静置沉淀了。

    这个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时辰左右,趁着这个空当,夏槐去给其他人帮忙。

    夏大山他们要做包厢,像是店内装饰、清扫这些事就交给了周蕙娘她们。

    正忙活着,突然有人用力地拍打着大门,夏槐停下手里的活儿,好奇地走出去打开门,结果与一脸焦急的花大娘面面相觑。

    花大娘看到夏槐却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我打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你们竟然在这.快跟我来,再晚些可要出人命了!”

    夏槐满头雾水地被花大娘一把拉着手腕往外跑,想挣脱却发现花大娘的胳膊竟然十分有力,只能满心迷茫地跟着跑。

    跑了大概两条街的样子,夏槐倒是没感觉有啥,花大娘却累的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嚎:“哎哟,我这个老糊涂,怎么忘了你们赶了车来的,这一顿瞎跑.”说着瞥到夏槐,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完了完了,咋把你拉过来了.”

    “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能顶啥事儿,哎哟,看来那人指定要死了.”

    她后半句话是小声嘟囔的,以为夏槐听不到,殊不知夏槐听得老清楚了。也正因为听清楚,所以更加疑惑,心里还有些不安:“花大娘,谁要死了?”

    花大娘惊讶地抬起头:“你咋.”

    “来不及解释了,花大娘你快说吧,到底谁要死了?你要带我去找谁?”

    花大娘牙一咬,竹筒倒豆子地说道:“不是上回我说要帮你们留心你们那个亲戚吗?还别说,这两天刚巧有点眉目,但是还不确定。本来想等你们来街上再问问你们,没想到今儿突然来了一伙人要带走那个老妇,那老妇好像是被卖为奴役了,人主家肯定不乐意啊,就狮子大张口要50两银子!”

    “最后两伙人就打起来了,那伙人看上去人不多,哪里能抵得住有钱人家雇的人?我看着形势不好,这才匆匆忙找你们了”

    夏槐听到老妇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那是谁,心里自然无比焦急。

    虽然跟冯老太相处不多,但她直觉冯老太是个好人。如果冯老太不公正,他们一家很可能被排挤或者被眼红,但是因为冯老太不偏不倚,他们才得以顺利顺心过日子。

    因此,夏槐必须将冯老太他们救回来!虽然不知道冯老太怎么就成了奴役,但此时这个并不重要了。

    “哎!小槐,你等等我!”花大娘刚抬眼皮子,就发现夏槐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了个没影儿,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夭寿哦,这孩子怎么跑这么快”

    边嘟囔便顺着夏槐跑的方向追过去,那不然能咋办?总不能让人一个小姑娘去救人,自个儿坐地上发呆吧?!要是夏槐有个三长两短,花大娘非抽死自己不可!

    夏槐冲出去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距离地址,但好在大概的方位她能从花大娘带她的路上猜得到。于是,她一边狂奔,一边尽最大力度去发散五感,将周围有用的信息筛选出来。

    很快,她听到一阵杂乱声响。有哭喊声,有厮打声,还有一阵阵谩骂声。

    就这那个方向了!

    夏槐眼神一凝,飞速朝那个方向冲去。等她到的时候,那个宅院前正乱成一锅粥。

    她看到夏桥跟疯了似的,拿着木棍、红着眼不断地挥舞着木棍,嘴里还大嚷:“把我祖母还给我,你们这群强盗!”

    她看到一向只读圣贤书的夏大海也一改往日儒雅、风轻云淡的神情,脸色涨红地拿着他最为珍贵的书,朝着一个人的脑袋疯狂拍。

    她看到小肚鸡肠、满怀心思的吴晓蓉一边拉着明珠躲闪,一边握着簪子朝向一个人,脸上又惊又怕,却没有转头跑走。

    看到大伯娘张梅花拽着一个妇人的头发,一边薅头发,一边将其脑袋往地上磕,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欺负人的那一方。

    她还看到总是把脊梁挺的直直的、脸上不苟言笑的冯老太正狗搂着腰,一边护着浩哥儿,一边推攘着夏棉,嘴里念念叨叨。

    不必刻意去听,夏槐也能猜到冯老太在说什么。

    无非就是劝说他们快些走,不要管她了。

    看着这混杂的一幕,夏槐突然觉得眼睛干干涩涩的,有什么液体似乎落了下来。

    没太多时间给夏槐伤感,她冲上去,先是将正在殴打夏大壮的家丁踹出三丈远,再将被夏大海气得想要拔刀的人断了胳膊。

    夏槐来的突然,又一副煞神模样,不仅吓得那些家丁瑟瑟发抖,还给老夏家一群人看愣了。

    良久,张梅花才惊喜地扬声喊道:“小槐?是你吗?!”

    夏槐微微颔首,将冯老太从地上拉起来。

    刚刚混乱的时候,有人将冯老太推地上了。

    冯老太年纪不小了,身子骨经过逃灾这一遭,亏空地厉害,所以夏槐拉了半天愣是没将她拉起来。

    主要是,冯老太支撑不起身体来。也好像没什么想活的意思,所以夏槐的力气再大,也拖不动她死气沉沉的身体。

    “祖母,你起来。”夏槐心里划过一丝怒气,她也不忍,直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身为一家之主,你这样让其他人怎么办?你不想活了,也要其他人活的不痛快吗?”

    冯老太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夏槐。似乎没想到夏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槐此时根本无暇顾及冯老太的感受,她心里升起一抹薄怒。他们满心满怀地希望与冯老太他们相聚,她爹因为担忧冯老太差点病倒。可冯老太呢?自觉自己死掉就能让一大家子轻松,殊不知,有时候心理带来的创伤反而更持久,带来的伤害性也更大!

    为了一家子的和谐,夏槐不得不这样说,也必须这样说。

    “觉得我很过分?可祖母,你有考虑过我爹的感受吗?上次他在街上看到你,差点没一病不起!”

    不等冯老太反应,夏槐接着说:“还有他们,你觉得你死了,他们就能好受吗?会过得更好吗?我告诉你,不会!”

    冯老太顺着夏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她那些儿媳、子孙,个个或是愤怒、或是难过、或是职责、或是迷茫地看着她。

    那些眼神太炽热,烧的她忍不住心砰砰乱跳,一时间她嗓子干哑,不知该说什么。

第209章 鸣冤鼓

    突然,一道尖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好啊!抢人抢到我们头上了,来人,给我把他们都抓起来送到衙门去!”

    一听衙门,冯老太原本动摇的心顿时又安定下来,她牙一咬,突然朝一个方向看去。

    夏槐见她的眼神过于麻木、冷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一棵大树,眉心不由一跳。

    果不其然,下一刻冯老太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猛地站起身,朝大树狂奔。

    可她的动作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还没跑到一半就被夏槐一把抱住。

    夏槐愤怒的声音震的她耳鼓发疼:“祖母!”

    人想要死的勇气只有那么一刹那,如果能抓住,死其实很容易。可一旦被打断,死就为成为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冯老太理智回笼,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做什么。她吓得浑身冒冷汗,止不住颤抖。

    张梅花也跑过来,忍不住上手捶冯老太,边捶边哭:“娘,你这是要干啥?是不打算要我们了?”

    夏槐顺势将冯老太推给张梅花照顾,她冷着脸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那群或是握着木棍或是拿着刀的家丁面前,突然,她嘴唇一勾,笑得十分邪气。

    “欺负我的人?呵,那就,来吧。”

    夏槐的眼神不知何时染上了微微的红色,她抽出腰间的匕首,像一只蓄势待发捕食的鹰,嗖地一下窜到家丁面前。

    她恶劣地用匕首挑掉他们手里的武器,趁着那些人怔楞的时候,将他们的胳膊和腿折断,然后朝着他们一张张脸死命地挥拳。

    一拳,两拳,三拳

    不知打了多久,直到有双温润的大手,轻轻拽住她的柔夷,冰凉柔软的触感覆在她手上。

    夏槐愣愣地转头看向自己的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上沾满了血。

    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拿着手帕为她擦拭手上的血迹。

    好听地有些撩拨耳膜的声音划过她耳畔:“好了,教训他们交给我吧,别脏了你的手。”

    夏槐这才发现,地上倒了一片脸上血迹斑驳的家丁。那些人看向夏槐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与恐惧,看到夏槐瞥向他们,他们齐齐打了个激灵,奋力地朝着身后的府邸挪动。

    原来,她刚刚被情绪支配了吗?所以,才没控制好力度。

    如果不是宋嘉及时制止她,恐怕这些人要被她打死了。

    可是,他们不该死吗?

    似乎读懂了夏槐的想法,宋嘉温和地解释:“杀了他们估计你也要坐牢,不如送官府吧。”

    他当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这些人解决掉,但其实,错的不完全是他们,最主要的是指使他们的人。

    他们的主人才是真的该死。

    夏大海走过来,唯唯诺诺地劝夏槐:“小槐,他说的没错,别,别把自己搭进去。”

    他们一没钱二没势力,如果夏槐真被抓紧大牢,恐怕后半辈子只能在大牢里度过了。

    宋嘉见夏槐依旧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没接着劝,只将那些人捆绑好,准备打包送到衙门。

    那些家丁神奇地没有挣扎,在他们看来,与其挣扎被打,不如顺势被送到衙门。

    他们不像冯老太他们这些泥腿子,听到衙门就怂了。只要有钱有权,有时候送去衙门不过是窜门罢了!

    送这些人的路上,宋嘉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打听清楚。

    原来,冯老太一行人的粮水、银钱和户籍被张村长他们偷走后,冯老太强打着精神带着;老夏家一行人一路乞讨,好不容易捱过了灾难,抵达临安城。

    没有银钱、户籍的难题再次困扰老夏家一行人。

    然而冯老太却劝他们不要着急,一副她有办法解决的模样。

    老夏家虽然不大相信,但也别无他法,只能靠着草根啥的又捱了两天。

    第三天的时候,冯老太递给他们一些银钱,然后没有户籍的情况下,他们竟然真的进了城!

    还不等他们高兴,便发现冯老太不见了。

    他们找疯了,差点把华亭县翻了个底朝天。才在一日碰到去街上采买东西的冯老太。

    冯老太见到他们先是一喜,而后就是惊慌,匆匆忙地想要溜走,结果被夏桥他们围得死死的。

    这才将前因后果说与他们。

    原来,冯老太把自己卖给别人当了奴隶。按理说她值不了太多银钱,毕竟年纪一把。

    但冯老太这人也有几分本事,竟然将那人忽悠地不仅买下她,还给了老夏家方便,放他们无户籍也能进华亭县。

    夏桥等人听了差点没急死,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赚钱赎回冯老太。

    可冯老太明面上答应,实际心里不乐意。她不想一大家子为了赎她过得太苦、太累。

    如果真的要这样,她宁愿赚来的钱给他们自己花。

    可如果她直接说,肯定更加走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等老夏家放她回去,她一连几天都没再出府门。这可给老夏家急坏了。

    老夏家一家子不是傻的,多少能猜到冯老太的心思。

    可猜得到并不意味着他们愿意接受,于是找上了买家。可买家竟然狮子大张口,分明是八两银子买下的,却要五十两才放人。

    如果他们真有钱,也不至于让冯老太卖身给他们换钱了。

    所以,两伙人就打起来了、。

    夏槐默默听着,心里却无比心酸。五十两她不是没有,但是今天这个事,她必须要给冯老太、给老夏家一个交代。

    她要告诉冯老太,他们值得信任。要告诉老夏家,有些事,不用银钱与势力也可以摆平。

    来到衙门外,此时正好是正午时分,好些人家家中已升起炊烟,准备做晌午饭。

    还有些做饭早的,已经在午睡。

    而华亭县的杨县令便是后者。

    当鸣冤鼓响起时,杨县令吓得从卧榻上差点没摔下来:“怎么回事?”

    立刻有守在门外的侍卫慌忙回禀:“回县令老爷,好像是,好像是有人敲鸣冤鼓”

    杨县令此时尚且带着起床气,脸色不大好地站起身,整理好仪容推门而出:“走吧,去瞧瞧。”

    好累好累..(加班到十一点的一天)

第210章 四拍惊堂木

    等杨县令浑身附着起床气来到衙门外时,看到的便是一个柔弱的姑娘,纤细的胳膊抡着棍子,朝着巨大的鸣冤鼓一下又一下地击打。

    好笑的是,她身后躺着一串歪七扭八、满脸是血的人。

    这一幕本该是严肃与可怕的,可杨县令什么可怕的事没见过?所以压根不怕,反而还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滑稽。

    起床气散了不少,杨县令扬声咳了声。

    夏槐顺势看去,手里的鼓也停下。

    姑娘眼眸清亮,神采飞扬。身上穿着的衣物并非昂贵的料子,甚至可以说有些寒酸。可她周身的气度却让杨县令不由得一惊,随即便升起一丝兴味。

    不知多久了,他觉得这华亭县越来越没意思,一连好几年没能出现让他眼前一亮的人。这次,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吗?

    杨县令刚亮起的眼,突然将目光再次扫到夏槐身上,忍不住再次暗淡。

    可惜了,是个姑娘。

    夏槐可不知杨县令在惋惜她身为女儿身,她转眼看到杨县令,当即肯定地说:“是杨县令吧,我要伸冤。”

    杨县令微微挑眉,他很清楚,自己没有见过眼前这位姑娘。而显然,这姑娘大概率是近期才抵达华亭县,且最近他没有外出过。

    那么,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呢?

    有意思。

    杨县令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的心思却绕了不知多少弯。

    “请吧。”杨县令背着手往前走,夏槐也不怯场,当即拽着绑人的绳子,将那一串人拎上,一行人跟随其后。

    进入正堂,杨县令坐在堂前,意思意思地拍了拍惊堂木:“台下何人,伸冤何事。”

    按理说,夏槐需要跪下的。但是夏槐自打来到古代还没有跪过谁,自然没这个意识。倒是她拎着的那一串人十分顺从地跪下,还一边磕头一边喊冤枉,给夏槐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人,大人我冤枉啊!”

    “是他们要抢人,还倒打一耙把我们送衙门!”

    “对!该被审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杨县令,杨县令您明察秋毫,会给我们伸冤吧!”

    杨县令对这些好话闻所未闻,拿起惊堂木狠狠拍了一下,两侧的衙役拿着水火棍往地上整齐划一地捣一通,整个正堂都震了三震。

    夏槐不由得想起在现代看的古装剧,忍不住勾了勾唇,念及此时在衙门,这才收回笑意,狠狠踢了踢那满脸血还不老实的家丁:“闭上你的臭嘴,不然我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那家丁回忆起夏槐挥拳的嗜血模样,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一边摇头一边后退。

    夏槐瞅他这怂包的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人,压根不值得她认真威胁恐吓!

    “行了,你来说。”杨县令下巴微微一抬,看着夏槐道。

    夏槐也不忸怩,当即直入主题,将前因后果说清楚:“.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会给钱,但不接受超出这么多。我想杨县令也不希望您治下的华亭县被这些人搞得乌烟瘴气吧?”

    杨县令什么事儿没见过?这种小事自然是司空见惯的,那些老百姓摊上大多打落牙齿吞在肚里,像夏槐这样没什么身份和身家却敢击打鸣冤鼓的确实是凤毛菱角的存在。

    即便如此,杨县令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可夏槐最后那句话却深深刺痛了杨县令的内心。

    他的身份不低,后台也很硬。可他为什么一直留在这?只有他知道,自己不甘心。

    他过于要求自己,非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然而却常常不满足现状,总觉得明天的自己更好,导致他一直留在华亭县。

    明明完全可以去更高的位置,偏偏对自己吹毛求疵。

    这就是他的心病。

    而恰恰,夏槐说到他的痛点。

    这让他忍不住心里生出一丝烦躁,下意识又拍了声惊堂木。

    这个举动属实有些突兀,导致不止地下那一串家丁虎躯一震,连两边站着的两排衙役都抖了抖,差点没抓稳手里握着的水火棍。

    “咳。”杨县令略有些尴尬地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扬声道:“行了,夏姑娘说的可属实?”

    那些家丁面面相觑,想摇头,但又有些顾忌,一时间犹豫不前。

    杨县令早知这群人的尿性,当即又是一拍惊堂木:“行了,别给我耍小手段,从实招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招出来!”

    那些人并不是卖身给主家,只是被雇佣,所以被这么一威胁,他们全招了。

    其实这种事,只要衙门的人愿意管,其实很好解决。怕的就是衙门的人不管不顾,管理衙门的又贪污受贿。幸运的是,杨县令两种都不是。

    但也不意味着杨县令是青天大老爷,他并非什么事儿都管。他也很忙,像是张家偷了李家的鸡,王家的狗咬伤孙家的孙子这些小事,杨县令都懒得管。又或者说,他解决地很快。

    “退堂。”杨县令挥了挥衣袖,转身便离开。

    两侧的衙役走过来拽走地上那串人,随后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叫住了夏槐:“夏姑娘,请留一下,我们老爷想请你喝杯茶。”

    夏槐一顿,刚想答应,结果被宋嘉拉住了胳膊。

    宋嘉并没有看她,反而冷着脸看向师爷:“哦?那宋某一同去可否?杨县令也不差宋某这杯茶吧?”

    师爷本想说出嘴的拒绝被他强行咽回去,努力挤出一丝和煦的笑容:“当然可以。”

    于是,两人便跟着师爷一同往里走。

    而此时,杨县令正在书房复盘。

    他悔啊!他审堂时惊堂木从不过三,可今日,他竟然用了四次!整整四次!

    看着似乎没什么,但只要杨县令自己知道,他被影响到了。

    情绪稳定的时候,他只会在开堂前拍一次,之后很少再动惊堂木。可今日,他竟然拍了整整四次!如果不是因为刚刚在正堂,而身旁全是人,他早就拂袖而去。

    “咚咚咚!”

    杨县令正想端茶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转身坐回到檀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请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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