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军营
在罗伯特-耐维尔的介绍下，申屠对纽约地区，灾难爆发之初的事情有了一个比较详细的了解。
第十山地师负责封锁整个纽约，尤其是病毒爆发最严重的曼哈顿地区。
为了应对最极端的情况，第十山地师不但派出了数千名士兵，还携带了足以打上一场大规模战役的补给。
这一点，倒是继承了灯塔国军队的一贯风格，能用装备砸死的对手，就绝对不用人命去填。
但是，再好的装备，也是需要人来使用的。
随着感染者的扩散，尤其是大量的军人也开始变异之后，所谓的封锁当然成了一个笑话。
病毒从曼哈顿开始爆发，很快就波及整个北美，然后扩散到全球。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活尸，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角。
幸存者的数量屈指可数。
甚至于，罗伯特-耐维尔在漫长的等待之下，一度绝望地认为，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后一名幸存的人类。
“一切会好起来的。”
申屠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罗伯特-耐维尔。
然后，两人推开军营的大门，驱车闯进装备库中。
好消息是，装备库四面的玻璃并没有被封住，这意味着里边很大概率不会藏着活尸。
在军火库这样到处都是火药的地方与活尸战斗，绝对是一件让人头痛万分的事情。
不开枪打不赢，开枪，万一不小心引爆了什么，可就要给活尸陪葬了。
虽然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很低，但给人的心理压力却是不小。
坏消息是，由于美军太过于财大气粗，区区数千人的军营，装备库的数量却多达二十个之多。
光是走马观花地看上一遍，都要花费不短的时间，更不要说从中挑选出适合对付活尸、保存完好的武器和弹药了。
想要在日落之前返回哈德逊河另一边，根本不可能搜索得完每一间仓库。
有多少找多少吧，暂时也只能是这样了。
申屠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大不了，每天都跑一趟，多花几天的时间，总是能搜索完的。
“普通的步枪和子弹不用考虑，坦克、装甲车这些也可以排除在外。”申屠的思路很清晰：“首先必须是能够运过河的武器，不能太大。其次火力要足，能够对付大规模的活尸。”
自己一方只有两个人。
最多再加上一条狗……
像是坦克、飞机这样，对后勤要求极高的武器，虽然攻城拔寨的能力确实出众，但两人根本用不起。
唯一能够考虑的，只有单兵装备。
绝大多数单兵武器无法攻破活尸的防御，至少是对皮糙肉厚的活尸首领没有很好的效果。
在这个基础上，还要以对付数量成百上千的活尸为前提，考虑到火力密度的问题。
这样一来，可选择的范围就大大减小。
炸弹、机炮、单兵导弹、榴弹、地雷……
这些类型的武器说少不少，但要说多，种类也多不到哪去。
一般来说，一支部队的装备库，不同类型的装备都是分开来储存的。
甚至于，为了安全起见，就连枪支和弹药，都是分在不同的仓库。
但战时期间却并非这样。
在战时，通常是以连、团、营等编制为单位，将所有装备混合，储存在同一座仓库中。
这样做，在取用装备的时候可以达到最快的速度。
不同兵种的装备，以单兵为单位，放在不同的箱子或者袋子里，一个士兵拎上一个箱子就走，简单省事。
当然，不同国家的管理制度不同，上面这些只是灯塔国的情况。
（注：非战时分仓储存这个可以确定，战时状态查不到资料，大部分影视作品里都是混在一起储存，不管对不对，就以这个设定为标准。）
对于变异病毒爆发这样的紧急情况，申屠有理由相信，负责封锁曼哈顿的第十山地师，在装备入库方面绝对是按照战时标准来执行。
如果是不同类型的装备分仓储存，找起来就要方便得多。
打开一间仓库，看一下里边存放的装备、弹药的类型，就知道是否是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这座军营中的情况……
得，一个个拆箱子吧。
就算浪费时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撬开一间仓库的大门，大致扫了一眼里边的亮度，申屠就确定，这里不可能有活尸潜藏。
装备库的窗户不大，但因为设计特殊，采光度却是不算差。
即使电力早就中断，无法开灯，也足以看清楚里边的一切。
“你左我右，分头找。”
申屠走到一个架子前，看了看上边的标签。
标签上的标牌代表着装备的所有者，但却仅仅只有番号和名字，没有标明具体的兵种。
这让申屠最后一点偷懒的想法都落空了。
带着一肚子怨气，拆开一个沉甸甸的行军背包。
一支M16步枪，一支伯莱塔M9手枪，20个装满子弹的弹匣，和大量散装的子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正好一个基数的子弹，560发步枪子弹加60发手枪子弹。
外加多功能匕首、几颗手雷，两盒军粮、多功能望远镜、红外信标等一些琐碎的小玩意。
很显然，这个军用背包属于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步兵。
M16步枪需要改装，才能对普通的活尸构成威胁。
至于活尸首领，也就巨大的冲击力能带来一定的击退效果，想要伤人就很难了。
这些东西大多没什么用。
申屠想了想，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空，将手雷留了下来，拎着袋子，继续查看下一个目标。
另一边，罗伯特-耐维尔似乎是注意到了申屠这边的动静，大声提醒道：“别管那些行军背包，去看装备箱里的东西。那些够劲的家伙都在箱子里！”
听了这话，申屠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自己真是傻哔了，像是单兵导弹、机炮等等，这样的大家伙，怎么可能在行军背包里？
根本放不下好嘛？！
行军背包虽然不算小，但最多也就塞个重机枪进去。
像是单兵导弹发射器这些玩意，根本塞不进去，自然也就不可能在这里找到。
想到这里，申屠收回伸向下一个袋子的手，将目光放到仓库深处，躺在地面上的一个个深绿色的大箱子上。
第20章 时代广场怎么样？
XM307哨戒炮（XM307自动榴弹发射器）
类型：守卫/自动炮塔
品级：特殊物品，无品级。
射速：250发/分钟
弹药类型：25x59毫米高爆榴弹
最大射程：3600米
有效杀伤射程：2000米
敌我识别模式：红外探测+激光信标识别
……
XM312哨戒机枪
类型：守卫/自动炮塔
品级：特殊物品，无品级。
射速：260发/分钟
弹药类型：12.7x99毫米子弹（点五零BMG子弹）
最大射程：2000米
有效杀伤射程：1500米
敌我识别模式：红外探测+激光信标识别
……
这两件武器，就是在九十年代立项，2007年被取消掉的两件“失败品”。
原本，五角大楼希望能够有一款新的产品，用于替代勃朗宁M2重机枪和MK-19榴弹发射器，并要求增加“敌我识别”和“自动攻击”的功能。
通用公司设计的XM312重机枪和XM307榴弹发射器，在这一次竞标中胜出，获得了大量的订单。
平心而论，这两款武器的性能非常不错，不但能够很大程度上实现自动化，威力也达到了及格的水准。
更重要的是，这两款武器的重量很轻，即使加上支架和火控系统，也不过是19公斤左右，一个力气大点的士兵就能搬得动。
并且，XM312重机枪和XM307榴弹发射器之间，还可以实现大部分配件的通用，在战场上，只需要更换少量的配件，花上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挺打光了子弹的哨戒机枪就能变成一台哨戒炮，重新开火。
在二十一世纪初的伊拉克战争中，这两款武器也受到了军方的好评。
但最让人诟病，并导致该项目后续研发彻底取消的原因，是XM312重机枪的射速，只有勃朗宁M2的一半。
重机枪最需要的是什么？
威力只要合格就好，精度压根没人在乎，但射速却一定要快。
对于一挺重机枪而言，没有什么比火力密度更加要紧的了。
很显然，XM312重机枪在这一点上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不过，在末世环境之下，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倒是都不怎么在乎射速方面的缺陷。
火力密度不够？多加两挺机枪就是了。
12.7毫米重机枪的持续扫射，足以对普通活尸构成威胁。
至于更加皮糙肉厚的活尸首领，XM307榴弹炮的杀伤力也足以致命。
两者互相配合，在进攻方面，对付活尸是完全足够了的。
第十山地师装备的XM312重机枪足足有一百多挺，XM307榴弹发射器也有八十多台，弹药方面也不算缺乏。
这座军营中，武器弹药大多都保存得不错，虽然过去了很久，但绝大多数都还能用。
这么多武器和弹药，一次肯定是搬不完的。
两人也不着急，第一批只带了四挺重机枪和四台榴弹发射器，以及整整十个大箱的弹药。
除了哨戒机枪和哨戒炮之外，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还往皮卡的货厢里堆上了大量的炸药和地雷。
除了这些之外，第十山地师的军营里，其它的各式装备都不少，但却没几样两人看得上的。
毕竟人手太少，没必要去追求多样性。
简单、实用，才是最好的。
两百多公斤的武器和弹药分批搬上车，饶是申屠的体力经过了几次的强化，也是累得不轻。
至于罗伯特-耐维尔，只是个强壮些的普通人罢了，几乎快要累瘫到地上，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今天就这些吧，再多我们也布置不过来。”
“现在应该快到黄昏了吧？”申屠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偏向了西方，估计再过两三个小时，就要迎来日落。
虽然夏天的白天比较长，太阳下山之后还要过上一段不短的时间，天色才会彻底暗下来，但申屠也不敢在外面多做停留。
休息了几分钟，申屠站起身，朝罗伯特-耐维尔伸出手，道：“我们该走了，回去以后，有的是时间休息。”
罗伯特-耐维尔拉着申屠的胳膊，借力站起来，走向副驾驶座的位置：“你开车，我胳膊快要没知觉了。”
这也是罗伯特-耐维尔看出了申屠的状态明显要比自己强出不少，才提出要偷个懒，恢复一下体力。
“这里用不用处理一下？”申屠指了指身后的仓库。
罗伯特-耐维尔想了想，说道：“关上门就行了，也不用封死，我们过几天还得再来。”
“这些弹药可坚持不了几天，我打赌，最多两天就会用光。”申屠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关上仓库的大门。
门锁早就被两人撬坏掉了，锁也锁不上，干脆就虚掩着。
发动了车子，申屠一边开车，一边说道：“活尸在夜间会很活跃，我建议抓上一头鹿或者什么，做一个陷阱，把哨戒炮埋伏在周围，开启自动警戒模式。”
申屠可不是中世纪的骑士，不讲究什么正面对抗。
能阴死敌人，绝对不要露面。
别说布置这种简单的陷阱了，在过去的雇佣兵生涯里，利用敌方士兵的尸体布置诡雷这种事，申屠都没少干过。
罗伯特-耐维尔也不是什么道德楷模，很清楚战争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手段没有肮脏与否，只有好不好用。
听了申屠的话，罗伯特-耐维尔没有反对，思考了片刻，开口道：“中央花园那里是活尸夜间经常光顾的地方，但是离我们住的地方太近了，可能有暴露的风险。”
罗伯特-耐维尔的安全屋，是两人仅有的容身之所。
若是这里暴露，两人想要在末世之中生存下去，难度会增加不知道多少倍。
任何一点可能暴露安全屋的风险，申屠都不愿承受。
清剿活尸这项工作不必着急，时间有的是，慢慢来即可。
“哪怕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要冒险。”申屠假装思考，打开【导航大师】的地图查找了一会。
附近要有大量适合活尸生存的密闭建筑，还要离上西区足够远，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在曼哈顿也有不少。
很快，申屠就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地点，提议道：“你觉得时代广场怎么样？”
第21章 大礼
轰！
轰！
轰！
黑夜里，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在曼哈顿各地响起。
即使是在几里之外，都能够隐隐听到。
这些爆炸，却是白天的时候，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带回来的【阔剑】地雷。
这种依靠红外感应触发，带有一定约束效果，只对正前方六十度扇形范围造成直接杀伤的地雷，即使是对活尸这种皮糙肉厚的生物，威胁也是不小。
若是在近距离挨上一下，普通的低阶活尸至少也是重创，倒霉点的，直接毙命也有可能。
申屠和大多数经历过现代战争的战士一样，都是唯装备论的支持者。
自己拎着刀片赤膊上阵？
那是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才会去做的选择。
最聪明的方式，自然是让敌人连自己的面都见不到，就憋屈地死亡。
带回来的几挺哨戒机枪和哨戒炮，火控系统需要罗伯特-耐维尔调教一番才能使用。
第一个夜晚来临之前，两人干脆将数百枚地雷，散布到曼哈顿的各个角落。
从隐隐传来的爆炸声，以及偶尔出现的提示信息来看，成效似乎很不错。
活尸这种生物，或许有一定的智慧，但要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那样，能够步步谨慎，察觉到隐藏的危险，那却是过于夸张了。
唯一让申屠有些不满的是，被地雷炸死的活尸，不但不能提供任何的进化点，就连时空点数都缩水了大半，只剩下寥寥十几点，让人看得一阵不爽。
同样是陷阱，想来，等到在外面布置了哨戒机枪，估计也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申屠本以为，借着这个任务，可以一次刷出大量的进化点。
数以万计的活尸，就算每个活尸只能提供零点一个进化点，那也是足足好几千的数量。
直接将所有能力都强化到三阶的上限，都还能有不少的剩余。
但很显然，【永恒壁垒】并没有给申屠这个钻空子的机会。
不对……
申屠忽然回忆起原著中，梅迪尔丽对苏、丽等人讲解进化点与战斗的关系时所说的一段描述，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莫非，只有自己亲手杀死的敌人，才能得到进化点？
这个问题要验证倒是不难，不过申屠却是没什么心思去验证它。
就算自己猜的是对的又怎么样？
难道还能放着地雷、炸弹，以及哨戒机枪不用，拿起【S-H】，一个一个地去点杀外面的活尸？
要完成主线任务的要求，需要杀死的活尸数以万计，单靠一支枪，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任务。
哪怕，任务给予的时间足足有三个月。
收集进化点的机会有的事，申屠没有再去想这个问题。
抬起头看向在键盘上敲打个不停的罗伯特-耐维尔，问道：“今晚能修好这些家伙吗？”
“很快就好，这段火控程序只需要做很简单的修改，调整成无差别攻击模式就可以了。”罗伯特-耐维尔从病毒学家化身为程序猿，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头也不回地说道：“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再考虑一下你那个炸弹计划，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申屠却是忽略掉了罗伯特-耐维尔的后半句话，大惊失色道：“无差别攻击？那我们怎么办？！”
“汪！”
山姆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却仍然强打着精神附和了一声。
“所谓的无差别攻击，是指会攻击所有没有携带身份识别信标的高温移动目标。”罗伯特-耐维尔码代码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转过头看向申屠，问道：“不用我再给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高温】吧？”
“当然不用，别忘了我也是军人出身。”
申屠耸了耸肩，将刚刚装好定时装置的炸弹放到一旁。
在申屠的身边，已经摞起了一堆小山一样的定时炸弹。
每一颗炸弹，都由一个定时引爆装置，加上十公斤当量的C4塑胶炸药组成。
十公斤当量说大不大，但威力却是不小。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依靠冲击波的威力，更重要的是夹杂在炸药中间，密密麻麻上百颗从霰弹枪子弹里拆出来的钢珠。
如果仅仅只靠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本身，十公斤的C4炸药最多只能威胁到十米半径之内的目标。
但加上这数百颗钢珠，无论是威力，还是杀伤范围，都暴增了数倍不止。
对于无防护的单兵目标，哪怕是活尸这样皮糙肉厚的“变异品种”，在有效杀伤半径之内，都是绝对足以致死的。
而且，是来多少死多少。
申屠将炸弹一个个拿起来检查，确认定时装置还没有被激活，然后放进垫着厚厚的减震海绵的箱子里。
这些定时炸弹，就是申屠将要送给活尸们的第一份大礼。
今天布置下的那些地雷，只能算是开胃菜，和活尸们打个招呼。
几百枚地雷下去，申屠估计，就算全部被触发，运气好点，也就杀死上百个活尸罢了，而且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一个活尸首领死去。
而且地雷这东西，终究是靠运气成分居多。
想要指望它来剿灭活尸，基本上跟买彩票的概率差不多了，根本指望不上。
想要完成任务，尽可能多地清除掉盘踞在曼哈顿的活尸族群，还得借助威力更大、杀伤范围更强的武器。
比如说，炸弹和哨戒炮。
收好全部的炸弹，申屠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罗伯特-耐维尔说道：“我先去睡了，明天还得早起干活。”
罗伯特-耐维尔已经完成了火控程序的编程，正在通过电脑，往哨戒机枪的火控装置中输入程序。
听了申屠的话，罗伯特-耐维尔摆了摆手，说道：“帮我把山姆带回房间里去，他喜欢睡在浴缸里。”
申屠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
蹲下来，在山姆的脑袋上揉了几下，对山姆说道：“乖男孩，你老爹让你回去睡觉，跟我来。”
“汪！”
山姆看了看罗伯特-耐维尔，又看了看申屠，犹豫了一会，摇着尾巴，欢快地跟在了申屠的身后。
第22章 线索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动，罗伯特-耐维尔带着山姆去打猎，申屠则是将这些子弹和榴弹串成弹链。
理论上，一条弹链的容弹量是没有上限的。
但实战中，一般为了方便携带，机枪弹链都是固定在100~200发之间，用完了再换。
不过既然是给全自动化的哨戒机枪用，就不需要考虑便携性的问题，申屠直接丧心病狂地将大量地可散式弹链串在一起，制成了足足有几千发的“超级弹链”。
反正有整整一个山地师的装备库，弹药这玩意最不值钱，就算大部分都浪费了，申屠也不会感到心疼。
只要有一挺哨戒机枪或者哨戒炮能够建功，就可以说是惊喜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罗伯特-耐维尔才开着一辆蝰蛇跑车返回。
“弄好了吗？”
罗伯特-耐维尔降下车窗，和申屠打了个招呼，指了指后方，说道：“今天的收获不错，我们可以留一条鹿腿晚上吃。”
跑车的后备箱大开着，里边躺着一头鲜血淋漓的野鹿，四条腿还悬在外面。
“我这边也刚好弄完。”
申屠坐上皮卡的驾驶座，发动车子，对罗伯特-耐维尔喊道：“去时代广场，那地方比较适合哨戒炮发挥。”
没等罗伯特-耐维尔回话，申屠就一脚踩下油门，开始一路狂飙。
时代广场是曼哈顿的地标建筑之一，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区。
当然，那是灾难爆发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时代广场，有的只是一片荒凉，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你确定这玩意能吸引那些家伙？”
申屠看着罗伯特-耐维尔在那将野鹿的尸体摆成一个奇怪的样子，不由得感到一阵纳闷。
利用野鹿的尸体做陷阱的提议，是罗伯特-耐维尔提出来的。
申屠没有更好的办法，将活尸吸引到一个固定的地点，也只能是由着罗伯特-耐维尔去做。
颇有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
“他们对鲜血的气味很敏感，就像鲨鱼一样。”
罗伯特-耐维尔用几个简单的工具，将野鹿的尸体固定在街道中央，又拿着匕首，在野鹿的尸体上划了几道十几公分深的伤口，让鲜血更快地流出。
然后和申屠一起，将哨戒机枪、哨戒炮围着野鹿的尸体摆成一圈。
自然，枪口是朝外的。
哨戒机枪的自动转角范围很小，只有三十几度，但数量却是可以弥补一切不足。
四挺哨戒机枪，四台哨戒炮，足足八个“守卫”，将野鹿的尸体守得密不透风。
申屠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真的如罗伯特-耐维尔所预测的那样，大量的活尸被野鹿的尸体吸引过来。
这几台守卫，绝对能给那些活尸一个巨大的惊喜。
稍微脑补了一下，申屠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幕“割麦子”的画面。
但是……
从电影中的种种蛛丝马迹来看，活尸虽然看上去是凭借本能行事，但绝对是有智慧的生命！
一个智慧种族，真的会被这种简单的陷阱骗过去吗？
申屠心里有着明显的怀疑，但却没有说什么。
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试试，总没坏处。
大不了就是白忙活两天，相较于足足九十天的任务期限来说，浪费两天时间，能多掌握一些活尸的行动规律，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事情。
布置完这处“陷阱”，罗伯特-耐维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还有四个小时天黑，我们还有三个小时自由活动的时间。”
“这还有两箱炸药。”申屠拍了拍皮卡的货箱，货箱里，躺着两个标准的弹药箱。
罗伯特-耐维尔的话语一向简洁，挑了挑眉毛，问道：“去哪？”
……
申屠蹲在地上，开启炸药的定时引爆装置。
设置的时间不长不短，八个小时。
在炸药上铺上一层薄薄的沙土，稍微平整一番，做个简单的伪装。
站起身，拍了拍手，像是在和罗伯特-耐维尔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搞定，收工！”
顿了顿，又对罗伯特-耐维尔说道：“你的情报没问题吧？这里晚上会有大量的活尸出没？”
“有七成把握吧。”罗伯特-耐维尔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在城里的监控体系停止工作之前，我每晚都会观察这些家伙的行动轨迹。晨边高地这里，每晚都会有的大量的活尸聚集，规模至少五六千。但我观察了很久，也找不出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
晨边高地，就是中央公园以北。
按照“上中下”三个城区的划分方式，属于“上城区的上方”，或许可以叫做“上上城区”。
当然，当地并没有这个说法。
灯塔国的著名学府，哥伦比亚大学，就在这里。
嗯，现在两人就是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里，埋设大量的定时炸弹。
足足几百枚十公斤当量的C4炸弹，分散在偌大的校园中，引爆时间被设定在了午夜的一点到两点之间。
申屠对什么大学之类的东西完全没兴趣，不过听罗伯特-耐维尔的说法，至少在灾难爆发之初，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天深夜，都会有五六千的活尸，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中徘徊。
这就让申屠不得不重视起这座学校了。
无论这些活尸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至少说明，在这哥伦比亚大学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
申屠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忍不住生出了探查一番的想法。
不过，生存和主线任务，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申屠暂时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暗自记在心里，决定以后若是有机会，再来好好探索一番。
忙活了一整天，西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红霞。
很快就要到日落时分，当夜幕降临，平静的曼哈顿，便会成为群魔乱舞的舞台。
申屠不敢再继续停留，拍了拍罗伯特-耐维尔的肩膀，走向停在路旁的皮卡。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第23章 好几个世纪
罗伯特-耐维尔的烤肉手艺很一般，不过，好不容易吃到新鲜的肉食，让申屠感动得几乎要泪流满面。
僵尸肉什么的虽然吃不死人，但那口感简直让人想死。
更不要说，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冷冻食品，光是想想就觉得倒胃口。
申屠切下一块烤肉，蘸了点粗盐，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
咀嚼了半天，才舍得吞咽下去，开口道：“我们应该没事多打点野鹿，兔子什么的回来。”
“不是每一次打猎都会有收获，不然我也不会储备那么多的过期食品。”罗伯特-耐维尔耸耸肩，忽然抬起头，说道：“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和昨晚不同，今天布置的两处主要“陷阱”，距离安全屋都很远。
再加上安全屋的隔音很不错，枪炮声，爆炸声，多半是听不到的。
“要是城市的电力没有中断就好了，我们可以通过视频监控观察外面的情况。”
申屠也很想知道，外界的夜晚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亲眼所见，光凭借着想象，很难有一个清晰的概念。
但要说离开这间安全屋，申屠也不敢这么做。
光是曼哈顿地区的活尸，少说就有几十万之多。
别说申屠的实力在轮回者中处于垫底阶层，就算是那些经历了十几个任务世界的轮回者，想要以一人之力对付如此数量的活尸，也未必能够成功。
蚂蚁咬死大象只是一句谎言，但蝗虫多了，却是真的能杀人的。
但是，呆在安全屋内，却是很难有什么途径，去观察外面的世界。
“布置小范围的视频监控，技术上没有多大的难度，所需要的设备应该也能找齐。”罗伯特-耐维尔想了一会，说道：“唯一的难点在于电力供应，如果用柴油发电机的话，动静太大，容易引起活尸的注意，而且燃料的消耗也是个问题。”
灯塔国的公共监控体系，就覆盖率来说在全球范围内不算领先。
这和当地的文化有关，灯塔国的大部分公民对存在大量监控摄像头的地区本能的存在反感和抵制，认为这“可能会”侵犯自己的隐私。
这也是灯塔国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原因之一。
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罪犯总是会更加的大胆一些。
咳咳，扯远了。
总之，灯塔国的监控覆盖率虽然不高，但也不算太低。
末世之前遗留下来的摄像头数量并不少，挑拣一番，修修补补，总能凑出来一批还能用的。
罗伯特-耐维尔似乎是一个技术宅，听他的语气，只要能够解决电力供应的问题，就能够足不出户地监控外面的世界。
事实上，短时间的电力供应，也没什么难的。
毕竟摄像头的耗电量，和那些大型设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真正的难点在于，长期、稳定的供电。
放一台柴油发电机很容易，但如何让活尸不去破坏，就多少有些麻烦了。
任何能够产生大量噪音的东西，都会吸引活尸的注意力。
要隔绝发电机的噪音，说难不难，却是要花费不少的功夫。
尤其是，随着监控范围的扩大，一台发电机肯定是不够用的。
不是供电量不够，而是供电范围跟不上。
如果想要监控整个上西区，没有几年的时间，根本完成不了这项工作。
“暂时不用这么麻烦。”申屠摇了摇头，说道：“今晚过了，明天去检查一下战果，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
事实上，即使没有观察外界的手段，申屠也有办法得知两处陷阱的收获。
任务面板的提示，比任何监控措施都更加的可靠。
虽然只能看到击杀数量，但加上一番脑补，大致也能还原出现场的画面。
正说着话，申屠目光微微闪烁，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了面板提示上。
…………
你杀死了【低阶活尸】，获得6时空点数。
你杀死了【中阶活尸】，获得11时空点数。
你杀死了……
【小型活尸族群，编号：xmues-164854】已覆灭，【主线任务：种族之争！（第三环）】任务完成度+52。
当前任务完成度：166。
…………
看了一下表，现在才是晚上九点多，从时间上来看，这些击杀提示，必然是来自时代广场那边的哨戒机枪和哨戒炮。
提示刷新的速度不算慢，少则几秒，多则三四分钟，就会收到一个新的击杀信息。
平均下来，大约每隔不到一分钟，就会有一个活尸死亡。
如果保持这个速度下去，整整一夜的时间过后，少说也会有上千的活尸，死在哨戒机枪的枪口之下。
不过申屠却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说活尸是否会愚蠢地一直冲击那处陷阱，也不提时代广场附近的活尸密度是否高到有源源不断的“猎物”送上门来。
单单只是弹药的储备量，就不足以支撑一整夜的时间。
火控系统的电池，同样也坚持不了那么久。
最多三个小时之后，要么就是子弹打光，要么就是火控系统的电量耗尽，哨戒机枪变成一根毫无用处的烧火棍。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两者差不多同时发生。
不过，就算只能打上三个小时，也能收获为数不少的“人头”了。
至少，杀上几百个活尸，想来还是会有的。
若是运气好一点，有几个傻乎乎的小型族群自投罗网，第三环主线任务的完成度，说不定还能再提高不少。
时代广场这边的收益大致比较稳定，而申屠更加关心的，却是哥伦比亚大学那边的陷阱。
按照罗伯特-耐维尔的说法，如果这几年里，活尸们的“习性”没有太大的变化，在每一天的午夜时分，都会有数以千计的活尸，盘踞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内。
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
申屠心里忍不住一阵激动，频频抬起手腕看表，只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度秒如年之下，申屠有一种感觉。
似乎，距离定时炸弹引爆的时间，午夜一点，还有好几个世纪那么久。
第24章 主动出击
如果说白天的曼哈顿是一座死城，到了深夜时分，其“繁华”却不逊色于灾难爆发之前的盛世。
年久失修的街道和建筑已经渐渐显露出破败的迹象，大群的活尸走上街头，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彼此交流着。
虽然是由人类变异而来，依旧保留了人类的样貌。
但无论任何人看到活尸，恐怕都不会将它们当成人类。
赤身裸体，没有半点毛发，长着神话传说中吸血鬼一般的尖长獠牙。
就连行走时的姿态，也像是狩猎中的猛兽，微微俯下身子，浑身肌肉紧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
仅仅只看外表，就能从活尸的身上看到极为强烈的攻击性。
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里，成千上万的活尸从阴影中走出，聚集在校园中。
这里的活尸和其它的地方都不同，非常的安静，攻击性似乎也收敛了许多。
若是不注意看，或许会误以为是一群普通人类，在这里玩什么集体行为艺术之类的东西。
在活尸的意识中，没有时间的概念。
对于这个种族来讲，世界只有两种。
致命的白天，和肆无忌惮的黑夜。
黑夜，是活尸的主场，没有任何存在能够威胁到它们的生命。
所有的活尸，似乎都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在绝对的数量面前，幸存下来的人类别说对活尸构成什么威胁，就连苟延残喘，很大程度上都需要依赖运气。
但在这一个夜晚，这个“常识”，却是被打破了。
时间刚刚走过午夜一点，一处活尸聚集的空地上，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
一阵强烈的气浪，让处于爆炸中心附近的几个活尸站都站不稳，被吹得东倒西歪。
对于皮糙肉厚的活尸来说，爆炸的冲击波并不致命，甚至于，无法对它们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势。
但紧随其后，随着爆炸被弹飞的，密密麻麻的无数钢珠，杀伤力却是比机枪的子弹还要可怕。
几只距离较近的活尸，直接被打成了筛子，浑身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便是渐渐失去了气息。
十几米外的几只活尸也受到了波及，运气好点的只是受伤，倒霉一些的，心脑等要害位置被几颗钢珠命中，也是足以致死的伤势。
这一声爆炸，让无数的活尸都骚动了起来，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试图找出“隐藏起来”的敌人。
然而，活尸们刚刚有所动作，仿佛引起了什么连锁反应一般，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内不断地响起。
每一声爆炸，都有少则一两个，多则十几个活尸毙命，重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甚至于，还有一颗炸弹，直接在某个活尸的脚底下爆炸，将这个倒霉的家伙炸上了天。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里，聚集在哥伦比亚大学内，成千上万的活尸，便是损失惨重，直接减员了近乎两成！
然而，凭他们那并不发达的大脑，连敌人在哪都找不到，只能漫无目的地，对着周围的建筑，发泄着怒火。
……
你杀死了【高阶活尸】，获得14时空点数。
你杀死了【中阶活尸】，获得10时空点数。
你杀死了……
【中小型活尸族群，编号：xmues-164987】已覆灭，【主线任务：种族之争！（第三环）】任务完成度+101。
……
申屠看着接二连三刷新出的提示，不禁感到一阵狂喜。
细算下来，这一场爆炸，竟是有足足一千三百多活尸毙命。
第三环主线任务的完成度，更是一波上涨了足足六百多点。
加上之前几个小时里，死在时代广场那边的活尸，主线任务的完成度，已经是来到了882点。
仅仅一夜，就有这样的收获，可以说是非常喜人的成绩。
即使是算上之前两天一夜的“准备时间”，如果保持这样的进度，三个月下来，也足以完成主线任务的目标了。
不过，申屠并不会盲目乐观。
今晚能够有这样的收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内，那些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聚集起来的活尸。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条件，任务完成度最多只能累积到两三百点。
收获也不能算小，但和完成任务所需要的目标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够。
三万完成度，九十天的时间，平均下来，每天的“入账”都要在三百多点以上才行。
看上去，只凭借着时代广场那里布置的哨戒机枪和哨戒炮，也已经接近了这一目标。
但要知道，为了今晚的这一番布置，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足足忙活了两个白天，外加大半个晚上！
这样算来，八个“炮台守卫”，平均下来，一天收获的任务完成度连一百点都不到。
而且，再考虑到随着死亡越来越多，活尸肯定会逐渐认识，乃至于熟悉这种简单到一眼就能看穿的陷阱。
光是凭借着地雷、炸弹和哨戒炮，躲在安全屋里等着活尸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去送死，肯定是不可能的。
必须要有一个更加高效的方案，来收割活尸的性命！
申屠在提示信息的记录中翻阅了半天，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这种简单的陷阱，击杀的活尸基本上可以说是随机的。
而主线任务的要求，却是“剿灭活尸族群”。
从字面上来理解，任务要求很简单，一个活尸族群全部死光，才会计算任务完成度，哪怕剩下一个都不行。
这一点也很容易验证，死在刚才那一波爆炸之下的活尸首领足足有十一个，但被判定为“灭亡”的活尸族群，却仅仅只有五个。
对付一些没有多少数量的小型族群倒还好说。
若是数百上千的大型族群，哪怕只是有一个漏网之鱼，这几百上千点的任务完成度，也就打了水漂了。
任何一个对战争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
击败最容易，其次是击溃。
若是以歼灭为目标，哪怕是有着绝对的武力优势，也没有人敢打包票。
唯一的好消息是，盘踞在曼哈顿地区的数十万活尸，被分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小目标”。
只要消灭掉其中的一部分，任务就可以算作是完成。
否则，如果将任务目标设定为整个曼哈顿所有的活尸，哪怕给申屠十年的时间，也几乎没有任何完成的希望。
一个个方案浮现在申屠脑海中，很快又一个个排除掉。
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一个方案，在申屠的判断中，可行性、成功率，以及风险，都达到了“合格”的标准。
“果然，还是只能主动出击吗？……”
第25章 磨刀不误砍柴工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山姆，来到时代广场附近。
野鹿的尸体早已消失不见，地面上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还有散落的弹链和弹壳。
几个“守卫”早已趴窝，歪倒在地上。
很显然，愤怒的活尸们，将怒火发泄到了这些武器上面。
其中一挺哨戒炮甚至还被拧成了麻花，其它几个倒是大体上保存得完好，至少表面看上去没有严重的损坏。
奇怪的是，两人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哪怕一个活尸的尸体。
对于这件事，两人的观点基本一致，应该是被其它的活尸收走了。
至于是像人类一样埋葬起来，还是如野兽那样将同类的尸体当成食物，这一点就无从判断了。
“弹药准备得太多了，我们高估了这玩意对活尸的杀伤效果。”
罗伯特-耐维尔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里边都是没有打光的子弹。
布置在时代广场的这处“陷阱”，弹药利用率相当的低，剩下的子弹极多，而且在活尸的破坏下，散落的到处都是，收拾起来非常费事。
剩余弹药数量的计算倒是容易，无论是子弹还是榴弹，标准重量都是固定的，收拢起来大概掂量一下，就能大致估算出来。
虽然不可能十分的准确，但相差也不会太大。
平均下来，一挺哨戒机枪大约只用掉了三分之一的子弹，就会被活尸给破坏掉。
查看完现场之后，两人合力，将一箱箱子弹抬上皮卡的货箱。
饶是申屠的力量和体力远超常人，也是累得够呛。
一挺哨戒机枪的备弹量是一万发，点五零BMG子弹的标准重量是116克，打剩下三分之二，四挺哨戒机枪加起来，就是两千多公斤。
榴弹剩下的倒是少很多，大半个弹药箱就能装下，占不了多少地方。
“这车不会有问题吧？”
申屠抬脚踩了踩有些瘪下去的轮胎，总觉得超载的有些严重。
——虽然说将这些弹药和武器运过来的时候，超载更加的严重，申屠当时甚至一度怀疑这车根本开不回来。
这种小型皮卡，在当地有一个外号，叫做“半吨皮卡”，也就是说核定的载重量在半吨左右。
毕竟这只是家用的车型，不是那种专门运货的卡车，有半吨的载重已经完全足够使用了。
但这些散落的弹药、武器加起来，却是有差不多三吨的重量。
申屠倒是不担心安全方面的问题，反正现在是末世，出不了什么严重的车祸。
但若是半路上抛锚了，倒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车我改装过，换了个发动机，烧柴油的大家伙。”罗伯特-耐维尔丝毫不担心，随口岔开了话题：“那些家伙收走了同类的尸体，我们没办法判断死了多少。但从周围的血迹上来看，很可能会低于我们的预期。”
罗伯特-耐维尔不清楚昨晚的战果，申屠却是知道的。
昨晚死在时代广场附近的活尸，大约在两百多只左右，其中包括三个活尸首领。
在两人原本的预期中，这处“陷阱”至少应该能够杀死三四百的活尸。
正如罗伯特-耐维尔所说，昨晚的战果低于预期。
不过申屠并没有说这件事，而是顺着罗伯特-耐维尔的话题，开口道：“目前看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哨戒机枪、哨戒炮，减少弹药的备量。一挺机枪准备四千发子弹，一台哨戒炮准备一千枚榴弹，应该就够用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半。”罗伯特-耐维尔看了看表，然后转头看向申屠，问道：“我们有九个小时的时间，去军营一趟，来回要将近八个小时。是去弄些新的家伙，还是去哥伦比亚大学那边看看情况？”
两人早上天一亮就出门，在时代广场勘察了半天，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当然，这三个小时里，起码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收集和搬运这些弹药。
如果去哥伦比亚大学那边的现场查看一番，花费的时间不至于这么多，但一两个小时还是要的。
再加上回到安全屋“卸货”，起码也要大半个小时，一番折腾下来，剩下的时间就不够再跑一趟纽瓦克的军营。
申屠考虑了一会，开口说道：“先回去卸货，然后分头行动吧。一个人去哥伦比亚大学，另一个人去弄些燃料回来。”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虽然通过面板的信息提示，申屠也大概能够在脑海中还原昨夜的场面。
但终究不如亲眼看一看爆炸之后的现场。
说不定，就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为以后的策略制定提供依据。
纽瓦克的军营就在那里，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什么时候去取，都没有问题。
反而是两处现场的对比，越早分析出结果，对于未来的选择就更加有帮助。
另外，既然要经常往返于纽瓦克和曼哈顿之间，现有的燃料储备也非常的紧张。
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多储备些燃料备用。
想了一会，申屠又开口提议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找找有没有载重量更大的货车，这个皮卡还是太小了点。”
改装皮卡也是皮卡，毕竟是家用车，用来运货，肯定是不如专门的货车好用。
哪怕罗伯特-耐维尔这个技术宅再怎么魔改，也不可能去跟真正的卡车比。
末世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无主的车子。
就算因为漫长的时间出现了什么损坏，有罗伯特-耐维尔这个超级技术宅在，维修什么的根本不叫个事。
只可惜，这个技术宅的水准也就仅限于修车、修枪这个级别。
若是能将停在南港码头的航母修复好，要清理曼哈顿的活尸，那难度可就低多了。
当然，这事申屠也只是想想而已。
航母这东西，就算修好了，只靠两个人，也根本开不起来。
别说完整的航母了，就算是要从航母上起飞一架飞机，都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搞定的事。
“那行，找车的事交给我，你去晨光高地那边，就开那辆蝰蛇去。”罗伯特-耐维尔没有提出异议，坐上驾驶座，对申屠招呼了一声：“上车，先回去卸货。”
第26章 讲不通
走进哥伦比亚校园，入眼是满目疮痍。
10公斤当量的C4炸药，破坏力算不上特别的强，至少对比较坚固一些的建筑没什么威胁。
不过，建筑没受到什么严重的破坏，但地面上却是一片狼藉。
这里的活尸似乎也有收集同类尸体的“习性”，地面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点碎肉都找不到，只有乱七八糟的弹坑和血迹四处散落。
空气中的气味很是刺鼻，申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走近一处弹坑仔细观察着。
弹坑不深，最深处只有几十公分的深度，但直径却是足足有两米多，呈现出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这样的爆炸威力，在申屠的预计之内。
随手捡起一颗沾着血迹的钢珠，正要尝试着分析些什么，申屠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针刺般的感觉。
有人在暗中窥视！
申屠本能地转身，右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枪柄。
几十米外，一栋教学楼的楼顶上，一个娇小的身影在申屠的视野中一闪即逝。
“人类？！”
现在是白天，活尸不可能在外界活动，楼顶那个身影，显然只可能是申屠的同类。
申屠仅仅只犹豫了五秒钟，就决定追过去看看。
无论对方是否存在恶意，在这样的末世之下，每一个同类，都是至关重要的。
教学楼的格局，在任何一个国度都大同小异。
宽大的玻璃和明亮的教室，是最基本的配置，根本不可能有活尸生存的环境。
不过申屠还是存了一分小心，双手持枪，亦步亦趋地走上楼顶。
不久之前，在这里观察着自己的那个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嘿，有人吗？”
申屠站在空旷的天台上大声喊着。
但可惜的是，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就连活尸的咆哮声都没有。
申屠走到天台边缘，地面上有半块面包。
捡起来捏了捏，面包很硬，也很干，但看上去却是很新鲜。
当然，这个“新鲜”，是以罗伯特-耐维尔储存的那些，过期不知道多少年的食物来对比的。
但至少，这块面包还没有过期，离开烤炉最多不超过一周的时间。
面包的边缘有明显的咬痕，很显然，这是一块吃剩的面包。
这半块面包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很多的东西。
这可是资源极度匮乏的末世！
别说面包了，就连面粉这东西都很难找到，何况是新鲜的面包？
申屠站在天台边缘，俯视着下方的校园，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
过了许久，申屠终于回过神来，没有去寻找那个神秘人的线索，径直离开校园。
来到车旁，申屠忍不住骂出口来：“法克！哪个孙子这么缺德！”
红白线条的蝰蛇跑车，此时整个车身都矮了一截，四个轮胎彻底瘪了下去，也不知道是被放空了气，还是干脆直接扎爆了。
爆胎的车开起来很别扭，操控起来非常的费劲，一路憋着火气，歪歪扭扭地把车开回到安全屋。
罗伯特-耐维尔还没回来，申屠也没心情再去研究哥伦比亚大学那边的事，干脆打开电视，找了一部经典的老电影，看起了电影。
《教父》三部曲看完了两部，第三部刚放到一半，门外响起了刹车的声音。
关掉电视，帮着罗伯特-耐维尔一起把柴油搬进库房，申屠叫住了打算去找地方停车的罗伯特-耐维尔，示意对方进屋谈。
“什么事？”
罗伯特-耐维尔很奇怪，有什么事非要这么着急。
申屠将下午发现的面包拿了出来，递给罗伯特-耐维尔，说道：“我发现了这个，在哥伦比亚大学。”
“面包？”罗伯特-耐维尔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皱着眉头开口道：“活尸不会吃面包，他们只吃肉食，而且必须是新鲜的生肉。”
有人类的食物，就意味着人类的存在。
罗伯特-耐维尔猛地抬起头，看向申屠：“找到他们了吗？”
“没有。”申屠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家伙好像不愿意和我打交道，一直躲着我。”
说到哥伦比亚大学里的人类，申屠又想起爆胎的事，带着一丝火气，怒道：“而且他们还TMD把我的车胎给扎爆了！四个车胎全爆了！你知道开一辆打不动方向的车有多费劲吗？！”
“有时间了我会去修好车子。”罗伯特-耐维尔很敷衍地安慰了一句，却是又将话题拉回来，激动地说道：“我们可以肯定，哥伦比亚大学里有我们的同类！我们应该去找到他们！”
这句“哥伦比亚大学”，忽然让申屠愣住了。
本来，申屠还没有想到这一点，罗伯特-耐维尔这么一提，申屠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由得脱口而出：“如果那里有幸存者，每天夜里聚集在大学里的那些活尸，会不会和他们有关？”
“你是说……”罗伯特-耐维尔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那些活尸是在寻找这些幸存者？”
“不，应该不是这样。”
申屠摇了摇头，如果只是寻找、追杀幸存的人类，这根本说不通。
不说这些人类是怎么在活尸的围追堵截下活到现在，单单只是七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没有想过挪个位置这一点，就很讲不通。
申屠所想的，反而是另一个可能。
一个更加可怕的可能。
但若是如申屠所猜测的那样，又有很多事情说不通。
犹豫了片刻，申屠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以前你在视频监控里观察的时候，那边的活尸很安静，就像是……”
申屠的话还没有说完，罗伯特-耐维尔就接了下去：“就像是静坐抗议那样！”
“对，就是这个意思。”申屠点了点头，道：“只不过他们是站着的？”
“没错。”罗伯特-耐维尔稍稍挺起身，做了一个正立的姿势，开口道：“差不多就是这样。”
罗伯特-耐维尔的站姿，远远没有标准的军姿那样一丝不苟，但以普通人的标准而言，却可以说是很严肃了。
更为重要的是，这种站姿，绝对是违反了活尸的天性。
虽然活尸和人类一样，是直立的生物，但大多数时候，活尸的腰都是弯着的，身体前倾，这样的姿态，在攻击的时候更具爆发力。
哥伦比亚大学……幸存者……活尸……违反活尸天性的动作……
一个个线索在申屠脑海中串联起来，渐渐朝着某个答案靠拢。
但，似乎还少了某种关键性的要素，让整件事从逻辑上根本讲不通。
第27章 上帝在哪？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又匆匆开上车，赶往晨光高地。
但和早上申屠独自前来的时候一样，依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别说活人了，就连人类活动的迹象，都没有找到半分。
“我们该回去了。”申屠抬起头看向天空，西方已经布满红霞。
如果不能在日落之前赶回安全屋，两人就会陷入无数活尸的包围之中。
别说做点什么，就算是想要活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伯特-耐维尔显得很沮丧，坐上副驾驶座，一言不发。
“别多想了，如果有人能在这个世界生存到现在，就能继续生存下去，我们明天再来找。”
申屠随意安慰了几句，发动车子。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两人身后的一栋高楼上，有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天台边缘，目送着两人离开哥伦比亚大学的校园。
这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色长裙，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
帽檐遮住了女子的大半长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大约五英尺（约152厘米）的身高，像是一个还未发育完全的少女。
少女的身形显得很瘦弱，有种风一吹就会倒下的感觉。
露在外面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白色，更为少女平添了几分柔弱。
过了许久，直到越野车在视野中消失，少女才抬起头，露出一双明亮得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忽然间，少女张开嘴，用仿佛电子合成一般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吐出一个单词：“异教徒！”
少女的音量不大，但传到远处，却仿佛滚滚惊雷。
瞬息之间，风云变幻，狂风四起。
稠密得仿佛会滴出墨汁来的铅云，短短片刻时间，便笼罩在天空之上。
刹那间，暴雨骤至，整个曼哈顿，仿佛变成了一座水城。
少女似乎对暴雨的来临没有任何的感觉。
豆大的雨滴，还未接触到少女的身体，便是诡异地消失不见，似乎融入了虚无之中。
又过了许久，少女轻飘飘地伸了个懒腰，露出藏在背后的双手。
在少女的右手上，拿着一本羊皮封面，宽大得与少女娇嫩的小手不成比例的书本。
书本的封面上，是一个希伯来语的单词。
《民数记》。
回望了一眼远方，少女转身，优雅地离开。
转身的刹那，宽大的帽檐之下，隐约露出一个微笑。
这一个瞬间，天地为止失色。
…………
另一边，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却是被忽然袭来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
回到安全屋内，申屠连忙脱下上衣，露出一身强壮的肌肉。
“法克，这种天气在纽约很常见吗？”申屠一边擦着身上的水迹，一边抱怨道：“我家乡那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鬼天气，明明还是大晴天，忽然就开始下暴雨，这什么见鬼的玩意！”
“我也很少遇到这种天气。”
罗伯特-耐维尔关好门窗，端来一壶咖啡。
倒了一杯咖啡递给申屠，说道：“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吧，要是生病了，可是一件麻烦事。”
申屠的体质高达14点，所带来的不仅仅只是防御和体力的增强，生命层次也早已不属于普通人的行列，一般的感冒发烧之类，根本不可能找得上申屠。
不过申屠却是没有炫耀什么，这种明显有异于常人的东西，还是尽量保守秘密为好。
“谢了。”
申屠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过期的咖啡虽然不好喝，却是能够驱走寒意。
皱了皱眉头，申屠若有所思地开口道：“我总觉得，这天气变化有点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这是苏联的气象武器吗？”
罗伯特-耐维尔开起了玩笑。
这话让申屠也笑了起来。
不过是忽然下了一场暴雨而已，就算是大晴天忽然下暴雨这种事不太常见，似乎也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这是一个近似于丧尸主题的末世，又不是魔幻或者科幻世界，自己这反应，有点过于疑神疑鬼了。
胡思乱想了一会，申屠失笑地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是我想多了，这暴雨总不可能是活尸或者其它幸存者弄出来的吧。”
申屠明显是在开着玩笑，却是不知道，这个答案，已经无限接近于现实。
开了几句玩笑，申屠感到身上一阵黏糊糊的，哪里都不舒服，干脆站起身，说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再聊。”
“我也得冲个澡，然后弄点吃的，过一个小时开饭。”
罗伯特-耐维尔倒不是打算和申屠一起洗。
灯塔国人的家里，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洗手间和浴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几百年前的“祖先”不太爱洗澡，以至于现在的后代矫枉过正，开始有了洁癖。
在罗伯特-耐维尔的安全屋里，一共7个房间，带有浴室的卫生间却是多达12个。
……
在浴缸里躺了大半个小时，申屠感到一阵舒爽。
淋了一场大雨之后，泡个热水澡，绝对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
在危机四伏的末世里，能有这样的环境，已经是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下楼，罗伯特-耐维尔已经准备好了晚餐，正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烤肉，一手却是捧着一本书细细地品味着。
“看书？我现在才知道，你还有这个兴致。”
申屠感到一阵好笑，在罗伯特-耐维尔对面坐了下来，往餐盘里夹了几块烤肉。
“他们不得与那未受割礼仆倒的勇士一同躺卧；这些勇士带着兵器下阴间，头枕刀剑，骨头上有本身的罪孽；他们曾在活人之地使勇士惊恐。”
罗伯特-耐维尔用咏叹调一般的语气朗读了一段，然后将书放下，抬头看了一眼申屠，问道：“你觉得应该如何评价《以西结书》中的这一段？”
“我信奉的是新教。”
申屠很聪明地回避了罗伯特-耐维尔的问题。
事实上，申屠压根不是什么教徒，对于《圣经》中的各种细节也压根不了解，若是罗伯特-耐维尔在这个话题上追问，肯定会露馅。
但因为长期在西方社会生活的缘故，对基督教的教义，以及《圣经》多少有些浅显了解。
这些了解只流于表面，但用来伪装自己，却是足够了。
《以西结书》是《旧约》的圣典，而新教，则多以《新约》为主，虽然《旧约》也是新教《圣经》的一部分，但并不受到重视。
“我不信上帝，这本《以西结书》是我妻子的遗物。”罗伯特-耐维尔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忽然起了念头，翻出这本书来看看。”
申屠一边吃着烤肉，一边随口说道：“灾难爆发之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有上帝，他在哪里？为什么对这一切视而不见？”
第28章 不怕阳光的活尸
一夜无事，第二天，两人再一次分头行动。
前一夜，两人讨论了许久。
申屠认为应该先在将第十山地师军营中的军火搬运过来，至于寻找幸存者的事，随缘就好。
说白了，申屠压根不在乎这个世界的其它人类是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对幸存者产生兴趣，也只是因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
能够在到处都是活尸的世界生存到现在，哪怕原本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多年下来，最起码在逃命方面肯定很有一手。
但如果为了寻找帮手，耽搁了主线任务的进度，那就很划不来了。
后者关系到的是申屠的小命，自然是要更加的上心一些。
而罗伯特-耐维尔则有着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责任感”，试图找到、拯救，并保护每一个人类。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分头行动，罗伯特-耐维尔继续前往晨光高地，寻找可能存在的幸存者的痕迹。
至于申屠，则是开着罗伯特-耐维尔前一天夜里修好的卡车，从布鲁克林区绕上一个大圈子，前往纽瓦克的军营。
绕路也是没办法的事，港口附近能开起来的都是中小型船只，一辆小型皮卡也就罢了，载重几十吨的运货卡车，那是绝对开不上去的。
好在现在是夏季，白天的时间足够的长，就算是绕路，一大早出发，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返回，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一路横冲直撞地冲到军营，申屠将卡车后面的挡板打开，架起斜板，小心翼翼地将一台小型叉车从卡车上开了下来。
这台叉车，也是罗伯特-耐维尔在一家货运公司里找到的，充了一夜的电，用上几个小时不成问题。
有了拉货的卡车和搬运的叉车，搬运起武器、弹药来，速度就快得多了。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已经大致探查过一遍，对各类武器、弹药的分布情况大致有数。
不用将时间浪费在查找、分类上，只管开着叉车往卡车上搬就完事。
来来回回折腾了几个小时，一直忙碌到将近四点，才算是将卡车的货箱填满。
回到安全屋的时候，距离天黑已经没有多久了。
将卡车开进车库里停好，没有急着卸货，先是回到了屋内。
“嘿，山姆，下午好。”申屠对迎面而来的山姆打了个招呼，冲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大喊道：“罗伯特，你在哪？”
通往地下室的走廊里传来了罗伯特-耐维尔的声音：“实验室里，你把外面清理好之后过来一下，我发现了一点特别的东西。”
申屠满心的疑惑，却是清楚，这会不是追根究底的时间，赶在天黑之前，要在门外喷洒上消除气味的消毒液，还要封锁好各处门窗，以防被外面的活尸发现人类的踪迹。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申屠才是拎着两瓶啤酒，走进地下的实验室里。
“我给你带了啤酒，emmm，2001年出厂，已经过期至少十年了，凑合喝吧。”申屠将啤酒递了过去，用下巴点了点实验室深处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
在实验室深处，有一个用防弹玻璃隔开的隔间，是罗伯特-耐维尔平时安置“实验标本”的地方。
在那里，一个注射了大量镇定剂的活尸躺在病床上。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只活尸还是申屠帮着罗伯特-耐维尔抓回来的。
不过在活尸的旁边，却是有一个看上去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被手指粗的铁链捆得严严实实。
这个小女孩并非是人类，从她那异常苍白的皮肤，和光秃秃的脑袋上就可以看出来。
“我以为你白天是去找幸存者的消息了？”申屠满脑子的问号，却是絮絮叨叨地调侃着：“结果你抓了个活尸回来？还是个未成年的家伙，谢特，我现在才知道，你竟然有这种爱好！”
罗伯特-耐维尔没有理会申屠的调侃，反而十分的严肃：“你见过不怕阳光的活尸吗？”
“不怕阳光的活尸？”申屠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道：“那还是活尸吗？”
罗伯特-耐维尔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抬起手，指了指被关在隔间里的活尸小女孩，说道：“你现在见到了。”
“耶稣基督在上，你TMD是在开玩笑吧？！”
申屠一脸懵逼。
当然，这是装的。
在【永恒壁垒】内的时候，申屠就听琳说过一句话。
在任务世界中，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无论发生什么，申屠都有心理准备，惊讶会有、惊慌会有，但却绝对不会乱了方寸。
活尸惧怕阳光，准确的说，是惧怕阳光中的紫外线。
这一点，是《我是传奇》世界中最基本的常识。
但这个“常识”被打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经历过上一个《刺客联盟》世界之后，申屠早就有心理准备，任何一个任务世界，绝对不会像是原著剧情中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她就是我们要找的幸存者。”
通常，在说到活尸的时候，罗伯特-耐维尔用的都是“它”和“它们”。
但在说起这个特殊的活尸小女孩的时候，罗伯特-耐维尔说的却是“她”。
这个不起眼的细节说明，在罗伯特-耐维尔的心中，似乎并没有完全将这个活尸小女孩，当做是一个异类。
或者说……天敌。
顿了顿，罗伯特-耐维尔继续开口说道：“她不但不怕阳光，而且一切习性都和我们人类一样，吃面包，说英语，甚至还养了一只猫。”
“？？？”
申屠下意识地四下找了找，开口问道：“猫呢？”
“呃……被我失手打死了。”
罗伯特-耐维尔有些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防弹玻璃墙的另一端，活尸小女孩忽然抬起头，冷笑着开口道：“异教徒！”
见小女孩开口，罗伯特-耐维尔顾不上和申屠闲聊，立刻靠近过去，问道：“告诉我，你的来历！”
“异教徒！”
小女孩仿佛没听见一般，只是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单词。
申屠手中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过，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罗伯特-耐维尔的背影。
【柯尔特】出现在申屠的手中，枪口轻轻上抬。
“砰！”
防弹玻璃能防住普通的子弹，但对【柯尔特】全没有半点效果。
活尸小女孩冷笑的表情，不知何时变成了惊讶，凝固在脸上。
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出现在小女孩的眉心上。
“法克！”罗伯特-耐维尔被吓了一跳，然后立刻暴怒起来：“你干什么？！”
申屠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面板提示上，若有所思。
第29章 拿非利人
你对【莉莉斯】使用了【基尔罗格之眼（伪）】
判定中……
判定通过，基于你与目标的综合属性差距，你获得以下资料。
莉莉斯
种族：拿非利人（虚弱状态）
挑战等级：Lv.4（虚弱状态，已下降Lv.35）
生命值：100%
法力值：65535/65535
力量：2
敏捷：3
体质：2
智力：4
精神：6
幸运：1
技能列表：
血源诅咒：被动技能，拿非利人受到太阳的诅咒，在阳光下，全属性下降90%，且所有技能无法使用、生效，脱离阳光直射后3小时内逐渐恢复。
神之血裔：拿非利人拥有神灵的血统，可将法力值转化为神力。神力状态下，全属性增强50%，所有技能效果大幅增强，并暂时免疫【血源诅咒】。神力状态下，持续消耗神力值，神力值消耗殆尽后进入24小时虚弱期。
该技能不受【血源诅咒】影响。
元素使：封印中，技能效果不可见。
巨化术：封印中，技能效果不可见。
……
你杀死了【莉莉斯】，获得1时空点数。
你获得1进化点。
【活尸】阵营声望-10000，现声望：-10000（永久死敌，不可改变）。
【拿非利人】阵营声望-10000，现声望：-10000（永久死敌，不可改变）。
……
前面一条是【基尔罗格之眼（伪）】探查出来的属性，而后面一条则是击杀提示。
如果只看基础属性，这个活尸少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但若是在这个属性上，加上多达二十多个技能呢？
更让申屠感到惊恐的是，少女身上，名为【血源诅咒】和【神之血裔】的两个技能。
前者，意味着这个名叫莉莉斯的少女，她的真实属性，应该是在自己所看到的属性上，乘以十倍！
而后者，则意味着莉莉斯能够随时从虚弱状态中恢复，从一个柔弱可爱的少女，变成一个可以以一己之力摧毁整个曼哈顿的终极boss！
这，才是申屠毫不犹豫，痛下杀手的原因。
申屠可没有在身旁放上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的习惯，无论莉莉斯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抬头看了一眼暴跳如雷的罗伯特-耐维尔，申屠淡淡地开口问道：“你昨晚在读《圣经》，那么你应该知道拿非利人的传说了？”
“拿非利人？”罗伯特-耐维尔楞了一下，然后气冲冲地质问道：“这和你刚才做的事有什么关系？！”
申屠却是没有受到罗伯特-耐维尔的情绪影响，蹲下身，观察着少女身上的伤口，轻声开口解释道：“她就是个拿非利人。”
在罗伯特-耐维尔目瞪口呆的表情中，申屠伸出手，在少女眉心的伤口上抹了一把，看着指尖紫红色的血迹，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人类和活尸的混血。”
这个判断，并非是基于莉莉斯血液的颜色。
从理论上来讲，活尸的紫色血液，和人类的红色血液，混合之后确实是紫红色没错。
但让申屠做出“人类和活尸的混血”这一判断的，却是击杀莉莉斯之后的提示信息。
【拿非利人】阵营声望降低也就罢了，【活尸】阵营声望也下降到永久死敌，这至少说明一件事。
莉莉斯这个女孩，对活尸这个族群而言，非常的重要。
“拿非利人不是人类和神的混血吗？”罗伯特-耐维尔下意识地反驳了一句，忽然反应过来，大吼道：“法克，你别跟我在这胡扯！什么拿非利人，《圣经》里的鬼话都是骗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申屠从罗伯特-耐维尔的语气中听出了明显的不安和恐惧。
无论是原著中的表现，还是这几天下来，申屠对罗伯特-耐维尔的了解。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解释，罗伯特-耐维尔都不是一个教徒，甚至于不信奉上帝。
偶尔会捧起一本《圣经》来读，只因为那是他妻子的遗物。
但是，“拿非利人”这个典型的宗教词汇，似乎却是触碰到了罗伯特-耐维尔敏感的神经。
申屠没有开口，心里同样感到极度的不安。
一个虽然诡异，但好歹还算是在“科学”范畴中的末世世界，忽然与神学扯上了关系。
这个发现，让申屠的心头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在犹太教和基督教的教典中，“拿非利人”的定义，是人类与神的混血。
通常情况下，是指天使和人类、恶魔和人类所诞下的后代。
他们的血统驳杂，但力量却极为的强大，甚至比诞下他们的天使、恶魔还要更强。
在很多现代的娱乐作品中，也不乏拿非利人的身影。
比如说大名鼎鼎的《鬼泣》系列，其主角但丁就是一个拿非利人，恶魔和人类的混血。
只不过……
活尸？
这东西跟所谓的“神”有什么关系？
申屠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却又理不清头绪。
如果说，一个拿非利人的出现，还可以暂时忽略掉的话。
在莉莉斯的面板当中，【挑战等级】一栏的注释，却是让申屠感到无所适从。
Lv.4（虚弱状态，已下降Lv.35）。
这意味着，在正常状态下，莉莉斯的挑战等级高达Lv.39。
而《我是传奇》这个世界，最高难度却只有Lv.33！
一个突破世界上限的……
怪物？
申屠思量了半天，只能用“怪物”这个词汇，来形容莉莉斯的存在。
其它几项属性也就罢了，虚弱状态下依然有6点的精神。
这意味着，全盛时期的莉莉斯，精神属性高达60点以上。
以申屠对施法者不算多的了解，60点精神，差不多相当于是甘道夫、邓布利多，或者大法师梅林那种程度！
这根本不是一个新人轮回者应该接触到的级别！
如果，在整个纽约附近，只有一个莉莉斯，那倒还好。
一个死去的莉莉斯，无论她如何强大，也不会对申屠构成半点威胁。
但若是还有其它的“拿非利人”……
申屠蓦然惊醒，背后一片冷汗。
“从现在开始，停止你那该死的实验！”申屠猛地站起身，一枪毙掉躺在病床上的活尸标本，冲着罗伯特-耐维尔大吼道：“我们正在进行一场战争，你明白吗？！他妈的战争！所有的资源，包括你我两个人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必须为消灭纽约的活尸服务！”
第30章 光怪陆离
莉莉斯的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
申屠心里一阵阵压抑，却是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每天往返于曼哈顿和纽瓦克之间，将一车车的军火，从第十山地师的军营中转运到曼哈顿。
夜里，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几乎是通宵达旦地修复、改造着大量的机枪、榴弹炮以及各类爆炸物。
申屠本以为，莉莉斯死后，会发生些什么。
但足足过去了十天，白天的曼哈顿，依然和过去一样平静。
而夜晚，仍然是活尸狩猎的舞台。
这十天里，任何异常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每当申屠抬起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时。
总有一种感觉。
狂风骤雨就要来袭。
不会太久。
然而申屠能做的事情不多，所以只是收回视线，挂上倒挡，将卡车倒进车库里。
按了下喇叭，跳下车，正要卸货，罗伯特-耐维尔却是捧着一本《圣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查到了一些东西。”罗伯特-耐维尔的语气显得很是焦急，翻开《圣经》，指着其中的一段，读道：“旷野的走兽要和豺狼相遇，野山羊要与伴偶对叫。夜间的怪物必在那里栖身，自找安歇之处！”
“夜间的怪物！”罗伯特-耐维尔强调道：“根据我查到的资料，这个词组，在希伯来语中的发音，是‘莉莉斯’！”
“我记得你是个无神论者。”申屠诧异地看了罗伯特-耐维尔一眼，继续道：“而且，你什么时候知道她的名字了？”
申屠能够得知莉莉斯的名字，是因为【基尔罗格之眼（伪）】的侦查效果。
这个信息，申屠又没有和罗伯特-耐维尔分享过，他是怎么知道的？
“？！”
罗伯特-耐维尔楞了好一会，才弄明白申屠的意思，下意识地反问道：“你那天回来之前，我就问出了她的名字，但是我好像没有告诉过你她叫莉莉斯？！”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申屠心里忽然闪过一丝警惕，一不小心，差点说漏嘴了。
这种事要糊弄过去，倒是要想想说辞才行。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转移罗伯特-耐维尔的注意力，让对方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
心思电转之间，申屠立刻想到了办法，开口道：“你想要知道和‘莉莉斯’这个名字有关的传说，直接问我就是了，还去翻什么《圣经》？”
罗伯特-耐维尔楞了一下，连忙要开口发问。
不等对方问出口，申屠就继续说了下去：“在传说中，莉莉斯是亚当的第一任妻子，和亚当一同被上帝创造出来。后来，莉莉斯被撒旦引诱，成为第一个恶魔。”
申屠当然不是一个信徒，但正是因为申屠不是信徒，所以才会对这段典故有所了解。
了解的原因嘛……这就不得不提到一段没有被记入《圣经》之中的八卦了。
最早的时候，上帝创造的一男一女，其实并非是亚当、夏娃，而是亚当和莉莉斯。
莉莉斯的来历，也不是亚当的一根肋骨，而是和亚当一样，被上帝用泥土创造出来的生命。
两个人就和任何一对普通夫妻一样，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
最严重的一次吵架，咳咳，是因为那个什么什么的时候，两个人都要在上面，谁也不肯服谁。
某本在《旧约》之前诞生的典籍是这样描述的：
莉莉斯说：“我不可在下。”
亚当说：“我当在上，不可在你之下；你当在下，我在你之上。”
莉莉斯认为自己和亚当同出一脉，没有高地之分，而亚当坚决不同意，于是俩人谈崩了。
谈崩之后，莉莉斯说出了上帝隐秘的名字，借用上帝的力量逃跑。
中间又发生了一系列告黑状和追杀之类乱七八糟的事情，莉莉斯终于脱离了亚当的“魔爪”。
为了补偿亚当，上帝又取了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了一个“听话的”女性，也就是夏娃。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年，路西法堕入地狱，并因为对上帝的憎恨，决定引诱人类堕落为恶魔，莉莉斯就成为了路西法的第一个信徒。
事实上，申屠当初去了解这一段故事，是抱着八卦的心态去研究的。
谁上谁下……咳咳。
总之这个故事相当的八卦，充分说明了在几千年前，人类的祖先们，和现代人没什么区别，一样对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充满了向往。
随口讲完这个故事，申屠疑惑地看向罗伯特-耐维尔，问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女孩，和《伪典》中的莉莉斯有什么关联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罗伯特-耐维尔点了点头，说道：“病毒最早爆发的六个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申屠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罗伯特-耐维尔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打开一张地图，铺到桌子上，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说道：“纽约州南部，这里有五座教堂，都是一个叫做‘萨姆埃尔’的牧师，在十九世纪建造的。”
说着，罗伯特-耐维尔拿起笔，在地图上画下五个“x”字标记。
然后用直线，将五个x字连接起来，正好成为一个五角星的图形。
五芒星，在西方神学中是一个相当重要的符号。
虽然申屠对施法者的了解几乎为零，却也知道，很多中世纪的法师、巫师乃至于牧师，都将五芒星作为一个关键性的施法印记。
申屠没有说话，双手却是下意识地环抱在了胸前，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象征。
“而在这里！”罗伯特-耐维尔抬起笔，重重地点在五芒星的正中央，大声道：“根据五角大楼内部的绝密文件，这里，就是病毒最初爆发的小镇！一夜之间，整个小镇一千多人，全部变成了活尸，无一幸存！”
“你是说，这个名叫‘萨姆埃尔’的牧师，利用这些教堂，在布置着什么邪恶的巫术？”
申屠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讥讽。
但只有申屠自己才知道，申屠此刻，已经是乱了方寸。
这个《我是传奇》的世界，绝非第三版电影的剧情世界！
而是原著小说、三版电影，四个不同的改编版本，胡乱拼接、糅合起来的大杂烩！
当一个很“科学”的世界，忽然和超自然的神学牵扯到一起，会变成什么样？
申屠对此一无所知，但却清楚一件事。
自己要面对的，就是一个这样光怪陆离的诡异世界！
第31章 把它们炸上天！
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由于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线，会遵循哪一个版本的剧情，申屠专门研究过原著小说，以及三部不同版本的改编电影。
在原著小说的设定中，罗伯特-耐维尔并非是服务于军方的病毒学家，而是一个猎魔人。
他的敌人，也不是病毒变异的产物，活尸。
而是西方传说中的超自然生命，吸血鬼和它们的仆从。
依照原著小说和大多数的传说，吸血鬼不惧绝大多数人类的攻击手段，在夜间出没，无法抵御吸食鲜血的渴望。
它们惧怕阳光，大蒜能够让吸血鬼变得虚弱，十字架则会让它们恐惧，但这些只是削弱吸血鬼的手段，无法做到一击必杀。
而要杀死吸血鬼，却是必须用削尖的木桩，刺进它们的心脏，这是唯一的方法。
吸血鬼的仆从，力量要逊色于普通的吸血鬼，并且可以被刀剑、枪弹杀伤，可以说是高级一点的炮灰。
如果面对的是原著小说中的吸血鬼，申屠的绝大多数手段都会宣告无效。
而对付活尸，虽然同样不轻松，但却是要比吸血鬼容易解决得多了。
迄今为止，申屠还没有确切地发现，这个世界存在吸血鬼的证据。
就算是那个特殊的活尸，或者说拿非利人，莉莉斯，或许在夜间确实是强大到恐怖，但仍然可以被子弹杀死。
至少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个世界，仍然是在第三版电影的范畴之内。
也就是……
一个“科学”的世界。
但，在莉莉斯的资料面板中，种族一栏里的“拿非利人”，以及罗伯特-耐维尔的异常，却是让申屠的心里有着一股淡淡的不安。
沉默了许久，申屠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论那些东西背后是什么，我们要先做好自己的事。如果要面对更可怕的敌人，至少我们应该有足够强大的武器。”
“武器……”
罗伯特-耐维尔沉默了下来。
半晌，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需要大量的武器和弹药！”
“所以说……”申屠拉开卡车的后挡板，露出堆成小山的装备箱：“干活吧，我们有很多东西要修复。”
…………
不得不说，美系装备一贯以“娇生惯养”而著称。
虽然第十山地师的军备库，保存环境非常的出色，即使断电数年时间，内部的温度、湿度等一系列数据，仍然符合储存的要求。
但这么多年过去，缺乏保养之下，很多的武器压根就不能用了。
就连弹药，也有不少变成了哑弹。
后者要区分开来不但费力，更重要的是极度的浪费时间，暂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是用数量去堆。
反正以重机枪的射速，就算有一部分子弹是哑弹，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武器，挑挑拣拣，拆吧拆吧，再修修补补，总能拼出几条还能用的枪炮来。
几乎是不眠不休地折腾了几天，终于是将罗伯特-耐维尔临时腾出来的两间库房全部填满。
除了实在修不好的之外，两人一共得到了43台哨戒机枪和哨戒炮，这已经是第十山地师中接近一半的存货了。
若是在弹药充足、地形有利的环境下，这样数量的哨戒机枪、哨戒炮所组成的火力网，足以让任何没有重装甲单位的军队铩羽而归。
无论对方的人数有多少！
当然，战争并非是纸面上的推理游戏，即使是活尸这种智慧不算高的物种，也不会傻乎乎地站在那挨打。
更何况，想要让这些“守卫”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对地形的要求相当的高。
必须视野开阔，没有迂回的空间，还要有足够的缓冲距离。
仅仅只是这一项限制，就让哨戒枪炮真正能够发挥出的威力大打折扣。
更不要说，由于哑弹比例较高的缘故，实际火力的密度必然会大幅度的降低。
但不管怎么说，四十多台哨戒枪炮，至少是让申屠和罗伯特-耐维尔两人，有了和活尸正面抗衡的资本。
不再是白天布置陷阱，人躲在安全屋内，等着倒霉的活尸自寻死路。
而是杀上门去，有计划、大规模地绞杀曼哈顿中的活尸族群。
“但是，还有一个问题。”
罗伯特-耐维尔听完了申屠的计划，立刻表示质疑：“四十多台机枪和榴弹，再加上配套的弹药，你打算怎么搬到活尸的家门口去？”
“我们不去它们的‘家里’。”申屠摇了摇头，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开口道：“我们在这里，等它们送上们来。”
申屠手指落下的位置，在曼哈顿很有名。
也是罗伯特-耐维尔十分熟悉的一处地方。
叫做“南港码头”。
罗伯特-耐维尔立刻明白了申屠的意思，不由得皱眉道：“你是说，我们要在那里防守一整晚的时间？”
想要将活尸大量地吸引到南港码头，白天是不可能的。
在白天，别说一群，就算是一只活尸，都不会暴露在阳光下。
呃，莉莉斯和她的同族们除外。
唯有在夜间，才有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若是如此，在“陷阱”中扔上一头死去的雄鹿，肯定是不可能的。
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比如说……
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活尸对活着的生物有极强的攻击性，但若是这个生物是人类，它们更是会像打了鸡血一样扑上来。
没有人知道，活尸为什么如此仇视人类。
但一切的经验，都告诉着罗伯特-耐维尔，在夜晚，暴露在活尸的视野里，绝对是一个糟糕得不能再糟糕的主意。
“在这里，背靠哈德逊河，我们不需要担心后路被切断，可以专心应对来自正面的攻击。”申屠很简洁地讲解着自己的计划：“我们有足够多的弹药储备，坚持一整晚不是问题。至于火控系统的耗电，我们完全可以带上一台发电机。我们吸引活尸，用哨戒机枪防守，等到吸引来足够多的活尸之后……”
说到这里，申屠的右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在桌上，说道：“把它们全部炸上天！”
第32章 刻骨铭心的仇恨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跟你一起执行这个见鬼的计划！”
航母的甲板上，罗伯特-耐维尔不停地对申屠抱怨着。
此时已经是黄昏，两人在甲板上点起了一堆篝火，烤着下午猎来的野兔。
城市里，活尸们的咆哮声，已经是在不断地响起。
一栋栋建筑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似乎早已发现了航母上的人类，只等着阳光彻底消失，便是会从黑暗中扑出来，将两人撕成碎片。
在甲板的边缘，22台榴弹发射器，以及21挺哨戒机枪并成一排，间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呈一个弧形将两人围在中间，仿佛四十多名昂首挺立的士兵。
地面上，串成一串的弹链散落一地，堆积如山。
而在远处，通往这处码头的几条街区里，早已布置下了大量的炸药。
炸药的分量，足以将整个曼哈顿夷为废墟。
“用这个堵住你的嘴。”
听了罗伯特-耐维尔的抱怨，申屠直接撕下一条兔腿，塞进罗伯特-耐维尔的嘴里。
只抹了盐的烤兔头算不上好吃，而且烤得还稍稍有点糊，但申屠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一边抱着兔头大口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你确定这艘航母里边没有藏着几千只活尸？现在我们的防御力量全部都面对岸上，如果背后遭到攻击，那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绝对不会有问题。”罗伯特-耐维尔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别忘了，我可是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在甲板下面搜索，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活尸活动的痕迹。”
“行吧，我信你。”
既然罗伯特-耐维尔如此保证，申屠自然是选择相信对方。
其实，就算航母里边有隐藏的活尸，申屠也不怎么在乎。
毕竟航母内部的空间就这么大，罗伯特-耐维尔又进去扫荡过一遍，即使可能有漏网之鱼，数量也不会太多。
少量的活尸，对申屠还真构不成什么威胁，根本不需要借助哨戒机枪和地雷的保护。
狼吞虎咽地吃掉手中的食物，申屠随手将油污抹在衣服上，拎起一瓶水，爬上旁边一架战斗机的机翼，冲着下边的罗伯特-耐维尔喊道：“那些‘守卫’交给你了，记得及时更换弹链！”
“法克鱿！”
罗伯特-耐维尔对申屠比划了一下中指，扔掉手里啃剩下的骨头，将夜视仪戴上。
嘴里还忍不住嘀咕着：“也不知道山姆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如果有活尸发现它了怎么办？……”
申屠不由得有些无语，想开口安慰两句，想了想，还是选择了闭嘴。
戴上【SV/PV-99】，调整到夜视模式，申屠爬在机翼上，抱着【S-H】，耐心地等待着。
从日落到天黑，并没有让人等待太久。
事实上，几个小时前，活尸就发现了航母甲板上的两人。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无论是申屠两人，还是附近的活尸，都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随着黑夜的降临，成群的活尸从一栋栋建筑中走出，如同一条条溪流，很快便汇聚成了浩浩荡荡的潮水，朝着码头的方向涌来。
一眼扫过去，活尸的数量至少也有数百上千之多，说是一支军队，绝对不算是夸张。
冲在最前方的活尸如同爬行动物一般，四脚着地，飞快地奔行着，如同一辆辆冲锋中的坦克。
罗伯特-耐维尔本来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神情，注意到活尸狂奔的速度，立刻脸色一变，飞快地跑到甲板边缘，一个个将哨戒守卫的火控系统启动起来。
随着火控系统开始工作，一个个榴弹炮、重机枪，枪口立刻开始转动。
夜晚确实很黑暗，但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活尸，在机枪守卫的红外感应图中，却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一般明显。
随着一道道火舌喷出，密集的枪声率先响起。
12.7毫米子弹的冲击力，即使是对皮糙肉厚的活尸，也有着很大的威胁。
密集的火力网，直接让最前排的活尸瞬间就倒下了一大半，冲锋的势头立刻出现了瞬间的停滞。
重机枪是阻截敌人的好手，而要论密集杀伤力，却还是以榴弹为最。
一枚榴弹落在活尸群中，触碰到地面，位于弹头的触发器在碰撞之下，撞针直接撞上火帽，弹药瞬间被引爆。
轰！
大量的弹片，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扫向四面八方，距离最近的一个活尸直接被当场分尸，一条大腿都飞上了天空。
更是有十几个活尸受到波及，受到轻重不一的伤势。
轰！轰！轰！轰！轰！
接二连三地爆炸声响起，仿佛割麦子一般，浩浩荡荡的活尸群，立刻就倒下了一大片。
“开战”仅仅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有超过一百头活尸，在机枪和榴弹的攻势下倒地。
然而，机枪和榴弹杀活尸的速度虽快，但更多的活尸，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速度，却是更加的让人感到惊悚。
几轮攻击下来，活尸的数量不但没有变少，反而还更多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通向码头的道路只有这么宽，无法容纳太多的活尸挤过来。
在机枪和榴弹组成的火力网之下，这段短短数百米的路，竟是成了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一个个活尸倒在冲锋的路上，但却有更多的活尸，红着眼睛扑了上来，拼了命也要将这条“死亡之线”向前推进一丝。
“这些家伙疯了吗？！”
申屠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这种程度的伤亡速度，别说是人类了，任何一种有着本能的生物，都会下意识地感到恐惧，然后迅速溃败。
但偏偏，这些该死的活尸，却仿佛根本不知道恐惧为何物。
或者说，它们对人类的憎恨，已经超越了恐惧。
哪怕死，也要杀死眼前的人类！
看着一只双眼通红，几乎溢出鲜血的活尸，在机枪的扫射下倒下，申屠的心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为什么，它们如此憎恨人类？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即逝，立刻被申屠压了下去。
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胡思乱想，必须尽最大可能，对这里的活尸造成大规模的杀伤！
申屠将【S-H】摆正，右眼凑到瞄准镜前，寻找着此前布置好的引爆点。
第33章 惊恐
一发子弹，准确地命中暴露在地面上的引爆器。
军中的炸药，多是C4之类的惰性炸药，别说是子弹了，就算直接用火烧，也不会被引爆。
若是直接瞄准炸弹本身，无论使用哪一种子弹，都不可能让炸弹爆炸。
但引爆器里的雷管，却是一种烈性炸药。
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雷管轰然炸开，将C4引爆，带起了一连串猛烈的爆炸。
几十枚串联在一起的炸药接连爆开，剧烈的冲击波带着无数弹片扩散开来，像是一张利刃组成的网。
一个个活尸，像是被割断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
密密麻麻的活尸群中，瞬间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区域。
一波爆炸之下，足足几百只活尸被送上了西天。
……
你杀死了【低阶活尸】……
你杀死了【高阶活尸】……
你杀死了【活尸首领】……
……
一连串的提示信息不断地刷屏，完全充斥了整个提示面板。
申屠顾不上查看战果，一枪接一枪，不断地将布置在活尸最密集区域的炸弹引爆开来。
两个弹匣打空之后，申屠扫了一眼任务面板。
第三环主线任务的完成度，在这短短的不到三十分钟里，已经暴涨到了8700多点！
按照这个速度下去，在弹药消耗一空之前，说不定就能彻底将第三环主线任务所需要的完成度凑齐。
轰！轰！轰！轰！
又是一轮爆炸，道路一旁的公寓楼，似乎是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爆炸，竟是被炸塌了一面墙。
大量的碎石落在地面上，有几个倒霉的活尸，直接被当场活埋。
公寓楼摇摇欲坠，却是并没有倒下。
临街的墙壁剥落下来，露出里边密密麻麻的活尸。
这栋楼，竟也是一处活尸藏匿的所在！
申屠的注意力，却是不在这些新加入的活尸身上，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远方。
在活尸潮之后，街道尽头，一栋大厦顶端，站着一个白裙飘飘的少女。
少女的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帽子，帽檐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在笑。
忽然，少女抬起头，目光穿过数千米的距离，似乎是在盯着申屠的双眼。
目光交汇，申屠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一种遇到天敌的颤栗感不由自主地浮现，几乎无法动作。
片刻，少女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樱唇轻启：“异教徒！”
少女的声音不大，但却直接在申屠的耳边响起，仿佛情人的呓语。
申屠这个时候，才忽然察觉。
这个少女，竟是和死在罗伯特-耐维尔的地下室里的那个拿非利人【莉莉斯】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那一身白裙，都好像是同一种款式。
刹那间，申屠的衣襟便是被冷汗浸透。
本能地抬起枪口，再看向帝国大厦的楼顶，白衣少女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
但……
真的是幻觉吗？
“异教徒！”
呓语声再一次响起，却不是在耳边，而是……
身后！
申屠刚刚有所反应，脑后便是挨了一记重击，瞬间失去了意识。
…………
“醒醒，伙计，醒醒！”
申屠茫然地睁开眼睛，太阳高高悬挂在头顶，无比的刺眼。
脸上好像有什么湿滑的东西在动来动去，转头看过去，却是山姆在舔着自己的脸。
罗伯特-耐维尔蹲在旁边，一脸担忧的样子。
“我昏迷了多久？”
申屠随口问了一句，心里却是在不断回忆着昏迷之前，那个诡异无比的白衣少女。
“14个小时26分钟。”罗伯特-耐维尔的回答一丝不苟，然后很是担忧地问道：“发生什么了？”
14个半小时……
看样子，是罗伯特-耐维尔一个人打退了活尸的进攻。
或者说，这份功劳，多半还是在哨戒机枪和哨戒炮的身上。
人力毕竟有限，只有完全实现自动化的武器，才是对抗无穷无尽的活尸，最强大的利器。
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依然是在航母的甲板上。
申屠有些疑惑地看向罗伯特-耐维尔：“你有精力把山姆接过来，就不能把我带回去吗？就让我一直睡在又冷又硬的甲板上？”
罗伯特-耐维尔沉默了一下，开口道：“我没有回去过，山姆是自己过来的，家里应该是出事了。”
出事了！
申屠心里一惊。
在前一天，两人离开安全屋之前，是锁好了所有的门窗，山姆虽然聪明，但若是没有人帮忙，肯定是不可能出得来的。
这也是为了它的安全考虑，避免山姆找不到主人，担心之下跑出安全屋，一头撞进活尸群里，遇到什么危险。
山姆自己跑了过来……
意味着安全屋内遭到了破坏。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现在，申屠却是顾不上这个，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犹豫了一下，申屠没有隐瞒什么，将昨夜里，那个诡异的白衣少女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申屠说完之后，又再次强调了一句：“她长得和莉莉斯一模一样，就像是双胞胎！”
一模一样！
在说出这个单词的时候，申屠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提示面板。
被哨戒机枪和哨戒炮杀死的活尸，也会在提示信息中出现。
在一连串击杀信息中翻了半天，申屠终于找到了一小段不一样的内容。
……
你受到来自【莉莉斯】的攻击，防御判定无效，你受到13点真实伤害。
你陷入负面状态【昏迷】。
……
又是莉莉斯！
申屠的脸色铁青，目光中，隐隐透露着恐惧。
莉莉斯，不是已经死了吗？！
是死而复生，还是说……
莉莉斯，不是一个名字，而是和【低阶活尸】一样，是一种代号？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
对申屠来讲，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个拥有复活能力的敌人，哪怕这个复活有着种种限制，也是一件极为棘手的事情。
而若是后者……
莉莉斯，这种生物……姑且称之为生物，她们的数量，究竟有多少？
还有那个诡异的，瞬间移动数千米，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能力……
忽然之间，申屠意识到，自己的敌人，恐怕比预想之中，还要可怕得多。
只是，在惊恐之余，申屠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她没有杀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