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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当殷梨亭全文阅读

作者:杰克乐福     武当殷梨亭txt下载     武当殷梨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4、连环计

    宋远桥自无不可,边拿边应道:“我也研究过,却没瞧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只宋远桥看不太出,殷梨亭却一眼就瞧出来了。

    却见是一面小小黄旗,上写厚土二字。

    “直接!”

    “这也太尼玛的直接了!”

    “这不就是那明教的五行旗嘛!”

    只一瞬间,殷梨亭就瞧出此是何物。

    倒不是殷梨亭多少聪明,实在也是这留下的东西太是明显,殷梨亭不想识出也不行。

    就说那明教,除了为人熟悉的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法之外,还有五散人和五行旗。

    五行旗包括锐金、巨木、洪水、烈火、厚土五旗。

    作战手法奇特,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不过明教里头名号大的,还是那左右光明使和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作为特种部队,鲜为人知。

    然虽说如此,只要你耐心去寻,这明晃晃的写着厚土二字,还怕探不得么?

    本来不见这厚土令旗,殷梨亭倒是还心中疑虑,不知哪里来的人,用费劲心思去陷害少林寺。

    甚至都想过是不是蒙古人的主意,要挑起江湖风雨之类的。

    当下瞧这五行旗一出,就知多半还是那成昆。

    叫人以为是明教演的少林人,偷袭武当,挑起武当与少林对那明教的厌恶与仇恨。

    “怪不得这前头不用全力,原来是要留个破绽下来。”

    殷梨亭正心里盘算,却见张松溪也拿起端详道:“此物说不得可证来人身份,我看师兄不着急上少林,先归了山门,叫师父看看再说。”

    “师父见多识广,定可知其来源。”

    听得这话,殷梨亭知道此该是在那成昆设计之中。

    叫张三丰见了,就算其不知,那按着其的江湖关系,总是有人可知。

    此计虽然在自己看来有些容易识破,却是因为殷梨亭知道前因后果的前提下。

    若非如此,多半也搞不清到底哪里来人,定是被那成昆牵着鼻子走。

    等查出这厚土气旗乃是明教之物,必然以为是明教中人陷害两派干系。

    此等计量,只怕是那成昆在寺里听闻俞岱岩被天鹰教所伤之后,当即就给想出的。

    算是老谋深算了!

    殷梨亭直在心里暗赞一声,终是开口道:“此事蹊跷,不急下判断。”

    “二位师兄暂且先归,问问师父可见过此物,我欲再去往江南探探屠龙刀一事。”

    这话宋远桥哪里可应,听得一愣,旋即高呼道:“六弟手上带伤,如何能放心把你一人留下!”

    张松溪也赶忙问道:“屠龙刀之事又非处如此着急,哪是六弟眼下要去的?”

    殷梨亭先宽慰那宋远桥道:“大师兄放心,我这不过皮外伤,未伤筋动骨,修养两日即好,不大影响。”

    说着又与张松溪道:“倒不是我玩心太重不愿归山,只是前头来与两位师兄相聚之前,偶与人所约,不得不去。”

    张松溪奇道:“倒是不知谁人所约,又为何事。”

    殷梨亭是想也不想便应道:“说来也巧,我送那都大锦来少林寺的时候,正遇了昆仑派的卫四娘,卫前辈。”

    “卫前辈此行,乃是因为天鹰教的扬刀立威大会上,两位昆仑派的弟子也在其中。”

    “只如今不知所踪,这才叫卫前辈亲自走一遭。”

    宋远桥与张松溪听得是与昆仑相关,倒是也不打断,只耐心听下去。

    可惜殷梨亭前头说的是真话,那后头可要说假话了。

    却听其面色一正,只又道:“扬刀立威大会上,谢逊夺了那屠龙刀,本来与我武当不甚相干。”

    “可屠龙刀本乃我三哥之物,如今三哥如此,屠龙刀更陷魔人之手,我心难安。”

    “卫前辈又因其派弟子之事,亦要寻那谢逊。我与其约定,待了结少林之事,就与其共寻屠龙刀。”

    “如今事了,自不好坏了约定。”

    宋远桥与张松溪听得倒是不怀疑,只叹道:“想不到昆仑弟子也受了劫难。”

    叹息完了,宋远桥却又提议:“只是如今六弟终究带的伤,不若此行就叫师兄代为走一回。”

    殷梨亭这哪能叫宋远桥去啊!

    自己是去看看未婚妻的,这事能叫旁人代行么?

    只摇头道:“大师兄要去,我自是安心,只是我受人所约,非万不得已,自当要亲自去。”

    “随意转他人之手,非我所愿。”

    宋远桥听得依旧不放心,正还要再劝,边上张松溪却打断道:“六弟说的有理,索性也无大伤,就由着他去吧。”

    一听张松溪也在边上帮腔,宋远桥只诧异的看的其两眼,却终究再无说话。

    殷梨亭见事情顺利,倒是也暗自松口气。

    怕就怕这两个师兄死活不答应,那还当真可能拗不过的。

    ...

    三人如此又共行了几日,等实在要分开之时,才当真分开。

    只宋远桥还不放心,临别之时又反复叮嘱,直叫殷梨亭遇事切莫逞强。

    尤其担心前头来袭之人再来,就更是忧心忡忡,几次都想反悔,不欲叫殷梨亭独行。

    正所谓长兄如父,身为大师兄的宋远桥,也正是如此的。

    待三人分别之后,宋远桥更是忍不住与张松溪道:“到底哪个歹人盯着我武当还不知,四弟怎就安心叫六弟一人离去?”

    张松溪却笑道:“那歹人为的是坏我武当与少林干系,如今自以为目的达到,不该再是犯险。”

    “要是下手太狠,我武当追根溯源,反是要坏事。”

    “是以我料那人再不会动手,师兄安心就是。”

    宋远桥听得心头倒是也得了几分安慰,却又叹道:“却瞧不出来六弟心里主意这么大。”

    张松溪闻言面色稍稍一变,带了几分怪异神情。

    嘴唇稍许动了动,却终究没开口,只有心头暗道六弟原先可非如此。

    殷梨亭向来是个儒雅随和之人,从不与师兄弟起争执。

    就说此事放在山上,那大师兄一提,其当不得有半点意见,哪像前头,竟会如此坚持己见。

    “大概是因为当真下山有了磨练,才叫性子如此了。”

    想不到这殷梨亭早已非是当初自己的六弟,张松溪虽是心头不解,却也只能如此想的。

    这武当七侠同气连枝,感情深厚,倒是彼此不会有半点怀疑的。

15、丁敏君

    殷梨亭倒是想不到自己表现已经和原来差别的太多了,他正一门心思往峨眉而去。

    倒不是他当真多少在乎那纪晓芙,只是这事不给解决了,总是心里膈应的很。

    眼下自己都穿越而来了,要是还叫杨逍得逞,那自己还混个屁啊!

    是以这事情,自己怎么都要阻止的。

    倒不是与这纪晓芙有多少感情,就在殷梨亭的记忆里头,与那纪晓芙见的也不多。

    说来说去,那还是为的一口气罢了。

    只是峨眉也是大门派,总不能上去就说是看未婚妻的,还得寻个理由,说的更是“艺术”一点。

    ...

    穿越成的名门正派,就有这点好处。

    万事正大光明,直报自己姓名,基本都是一路绿灯。

    眼下到了峨眉山下,一经通报,也受邀而入。

    其实按着路线来说,从江南到武当再到峨眉,那是顺路的。

    殷梨亭甚至可以先回师门,再来这峨眉。

    只是说是说顺路,却也是在大体的路线上,要是当真归去山门,总是耽搁一些。

    再说张三丰活了九十年,见识过的东西实在太多。

    人老成精,莫不如此。

    殷梨亭生怕回去与师父张三丰说谎被瞧出,索性还是不归的好。

    ...

    峨眉山。

    地势陡峭,风景秀丽,却又与武当山的雄伟壮阔以及少室山的清静佛性完全不同,自有一份风情。

    不管前世今生,这殷梨亭倒是第一次入这峨眉,免不了多见几眼。

    边上引路的峨眉弟子瞧着,却是大胆打趣道:“殷六侠,你是第一次来我峨眉?看我峨眉与你武当风情相比,谁胜一筹?”

    殷梨亭听得收了心神,这才瞧的边上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常为人所恶的丁敏君。

    这丁敏君舌利如枪,揭人隐私,对同门颐指气使,先后为难两位师妹纪晓芙和周芷若,可说非是好人。

    只是那也都是未来还未发生之事。

    眼下这丁敏君,与殷梨亭年岁相仿,倒是活泼。

    殷梨亭听她主动打趣,却也藏着胜负之心。

    想来也是,若非是如此有胜负之心,也当不得嫉妒心重了。

    就是殷梨亭,前世有个咸鱼心态,从不因人生嫉。

    话扯远了,当下殷梨亭听丁敏君打趣,却笑道:“旁人口中说的,不比亲眼来瞧。丁师妹日后要有机会,还是亲自上我武当瞧瞧,才好当真比比谁家风景更好。”

    本是敷衍一句,不想当真比个高下,不料那丁敏君却眉头一皱,很是不满的呼道:“瞧你年纪,说不得也不比我大,到底是师妹还是师姐,可是不定的。”

    殷梨亭总算知道灭绝师太为何总不上这丁敏君了。

    就瞧这丫头眼下状态,那灭绝师太能喜么?

    相较之下,也定然是温婉听话的纪晓芙更得喜爱了。

    只是殷梨亭倒不是太受影响,反是认真回道:“倒是我唐突了,在下己末年生人,不知该称呼你师妹还是师姐。”

    丁敏君当真没想这殷梨亭如此一本正经来应,反是吃了一惊。

    却又很快莞尔一笑道:“那你该是称我一声师姐才是。”

    按道理来说,以江湖门派的规矩,是不按年纪,只按入门先后才是。

    再说瞧这丁敏君模样,殷梨亭也能看出其在诓骗自己。

    只是这些事情上,殷梨亭也不欲与其争辩个明白,便是随口按其心意称呼一句。

    丁敏君也非愚钝之人,哪里听不出殷梨亭的敷衍之意,直冷哼一声道:“哼,你这人可当真一点意思也没有,难关师姐也不怎念叨你。”

    这妮子是存心给自己心里挑刺呢!

    口舌如枪,倒是小小年纪就是如此了。

    也叫这殷梨亭穿越前头见识的太多,要还是殷梨亭那原本的灵魂,只怕要么被诓骗进去,自惭形愧,要么就是对这丁敏君心生厌恶。

    此刻,殷梨亭却反其道而行之,只是一阵微微摇头。

    丁敏君瞧这“姐夫”又不按套路出牌,想要忍住,却还是受不住上套。

    却上前道:“你摇什么头,可是觉着师姐不念你,心头失望。”

    殷梨亭却笑道:“你要当真要叫我伤心,不该说你师姐从不念我。”

    “该说师姐认识了别个青年少侠,生的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两人早生爱慕之情。”

    “我此一去,怕是要受冷脸相待。”

    “如此…才是真狠话。”

    丁敏君听得是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着,眼色惊奇的看着眼前人。

    这是武当弟子吗?

    好像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就说这峨眉派里,哪个会与自己说起这些。

    丁敏君顿时又来兴致,脚步停下,忽是扯着殷梨亭袖子,也把其拉停了步子。

    微微扬着脑袋,一脸好奇道:“可我峨眉素来规矩深重,就如你这说法,岂不是很容易被点破?”

    得,这还钻研起来了。

    殷梨亭算是给瞧出来了,这丁敏君的性子哪里适合峨眉,分明在什么明教、天鹰教里更适合一些。

    只是当下也不知怎的,“坏叔叔”的心思也突然冒起,又教导这丫头道:“倒也是简单。”

    如此说着,却见殷梨亭只在丁敏君那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道:“你师姐乃是汉阳金鞭纪老英雄的掌上明珠,出身算是名门。与我婚约,也是当年纪老英雄所定。”

    “如此说来,虽有父母之言,却不定是你师姐心愿。”

    “上山之前,认识个青梅竹马,如今年岁稍长,情窦初开,初恋来寻,其情之深厚,自是非寻常可比。”

    “心思一动,可不是容易把我忘了。”

    这殷梨亭也算是口不择言了。

    什么“情窦初开”、“初恋来寻”,本都是不好胡乱说的。

    只是这丁敏君却听得极有兴致,扑闪的那不大的细眼,直是连连点头。

    那兴致勃勃的模样,显然皆是听得心里。

    而殷梨亭瞧着丁敏君俏丽模样,也心里暗道这丫头算是长的不差。

    就按书里所说,那是:“虽非美女,却也颇有姿容,面目俊俏,颇有楚楚之致。”

    可惜日后连连针对纪晓芙与周芷若,最终落了一个伶牙俐齿,尖酸刻薄的形象。

    也不知是本心如此,还是这十年之中又受了什么刺激。

16、我媳妇呢?

    “这殷六侠倒是有意思!”

    丁敏君倒是不知殷梨亭心里对自己的复杂心思,只是觉着眼前这武当殷六侠实在与众不同。

    换做山里的师叔、师姐们,发现自己胡言乱语,必是要把自己教训一顿。

    哪有像这殷六侠,非不说教,反是还教导自己如何诓骗的?

    正是兴趣正浓,还要再问,那殷梨亭却忽道:“我这来见你师姐心切,更不好叫你师父等急了,咱们还是快上山门吧。”

    这说的,却瞧这殷六侠却不再管自己,直往山门而去。

    眼见这殷六侠明显打算不再开口,丁敏君一时也只得按下心思,老老实实迈上几步跟上,打头带路。

    行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见山头立着一个消瘦尼姑,一身道袍,手上持一把拂尘,远远傲立。

    殷梨亭只稍稍一瞧,便知是那灭绝师太。

    身边跟着一众峨眉弟子,皆是女子,没见半个男人。

    整个峨眉之中,恐怕眼下也就殷梨亭这一个男子了。

    ...

    丁敏君把人带到,直几步上前,乖巧与那灭绝师太道:“师父,殷六侠带来了。”

    如此乖巧模样,可与先前那伶俐的样子完全不同。

    “看来也是被师父逼的够惨的。”

    “难道是压抑的太久,心里变态了?”

    殷梨亭心里不怀好意的胡乱猜测的,面上却老老实实上前作揖道:“武当殷梨亭,拜见峨眉掌门。”

    这灭绝师太如今却是三十四五的模样,容貌算得甚美,但两条眉毛斜斜下垂,一副面相变得极是诡异。

    显得着面相上就带着怨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灭绝师太的确身上背着仇恨,更就是与明教的仇恨。

    灭绝俗家姓方,是河南开封金瓜锤方评的妹妹,与大师哥孤鸿子有嫁娶之约,大概就和殷梨亭与纪晓芙的状况类似。

    哪里想的,后来孤鸿子却被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给生生气死了。

    至此血海深仇不可忘,灭绝师太一心想为情人报仇,所以相当痛恨明教。

    可想而知,当知道那纪晓芙与杨逍苟且,这灭绝师太是什么心情。

    要对那杨不悔下死手,可说心狠,然站那灭绝角度,也断然留不得这“罪恶的结晶”。

    不管怎说,眼前的灭绝师太还留着一点年轻时候的风采,没有日后完全的“死人相”。

    只是心中恐怕早冷成冰块,假以时日,终究还得变得最后模样,怕已经扭转不得了。

    心里感叹一通,却见那灭绝上前道:“殷六侠,你来我峨眉,到底为的何事?”

    瞧这灭绝师太就在山门口等着自己,似不欲把自己放入门派之中,殷梨亭倒是也无所谓。

    峨眉派都是女子,是不好轻易邀自己进入的。

    这灭绝能亲自来接,也是看在峨眉与武当的渊源之上,给不少脸了。

    当下便应道:“在下此来,为的是那屠龙刀。”

    “不知前辈可听闻了那金毛狮王谢逊,在扬刀立威大会上夺了那屠龙刀一事。”

    殷梨亭这话一出,乖巧靠着灭绝身边的丁敏君却在心头直想:“原来他不是来见师姐,却是要来说的屠龙刀一事。”

    “前头还与我胡说八道,说什么见师姐心切,原来是堵我嘴的。”

    “不过师姐正巧被师父派出探寻那屠龙刀的消息,也不知这殷六侠来的到底算不算是巧了。”

    丁敏君在边上如此想的,果然听师父就在边上应道:“此事我峨眉早得了消息,如今已是派人去调查此事。”

    说着语气更冷几分,直冷冰冰道:“那谢逊身为明教妖孽,宝刀绝不可被其所夺,若非教中事务太多,我必亲自去拿他!”

    听的出来,这灭绝对明教就是一个心思。

    深恶痛绝,灭之后快!

    只是听闻这灭绝早叫人下山打探屠龙刀一事,殷梨亭心里却咯噔一下,隐隐感觉实在不妙。

    当也不顾礼数,开口问道:“敢问前辈,派的是何人去找屠龙刀。”

    此话按理来说属实越界了。

    那峨眉派谁去找屠龙刀,也不是你武当该问的事情。

    丁敏君在旁听得也直捏一把汗,生怕自己师父发起火来。

    不想这灭绝却意料之外的没发作,反是抬了抬眉毛,把那原本下垂的眉毛抬平,旋即却反问殷梨亭道:“听闻在江南,殷六侠与那明教朋党天鹰教,曾交过手?”

    自打殷天正离开明教之后,与明教实际很少有瓜葛。

    是以把眼下的天鹰教算作明教的朋党,其实是不大合适的。

    不过殷梨亭也知道这灭绝有多痛恨明教,只应道:“确实有过交手,只可惜武功不比人强,没能留下歹人。”

    灭绝听得连连点头,直是一副深表欣慰的神情,直呼道:“那天鹰教与明教沆瀣一气,同流合污,实乃武林败类!”

    “我等身为正道,自该杀之灭之!”

    “殷六侠小小年纪,却能知明大义,不错不错。”

    说到最后,竟是赞叹起殷梨亭来,饶是丁敏君在旁都听得有些吃惊。

    心里更暗自记得,这明教与那什么天鹰教可是师父大敌。

    你就瞧眼下师父对殷六侠为何态度这般好,不正是因为这两教么!

    当下的丁敏君,不知其师父与明教的瓜葛,却也开始认识师父仇恨所在,直铭记在心。

    殷梨亭倒是有些汗颜。

    毕竟在江南的时候,自己还放走过那殷素素一回,甚至殷素素还上过自己床。

    这要是被眼前的灭绝晓得,不说夸奖了,大概率是要把自己当个魔教中人,什么灭剑、绝剑就统统使上了。

    好在殷梨亭别的优点不细说,脸皮厚必是其中之一。

    只毫不廉耻的假意谦虚道:“前辈谬赞,除魔卫道,自我辈分内之事。”

    灭绝见得缓缓点头,这才来应殷梨亭前头所问。

    却听其道:“至于去寻屠龙刀的,乃是我徒纪晓芙。”

    “想来殷六侠也与我这徒儿熟悉,以其功夫下山,我最是放心。”

    果然!

    预感成真!

    这灭绝老尼姑下手倒是快,自己紧赶慢赶,竟然还差一步。

    可惜不记得杨逍到底哪里遇的纪晓芙,若是下山就遇,可是要来不及咯!

    ...

    PS:我票呢?

17、把师妹带下山

    殷梨亭心头暗自忧心忧虑,面上却不露,只与那灭绝告谢一句。

    灭绝其实也看的出来,这殷梨亭来自己峨眉,一是说屠龙刀一事,二来嘛,必然也是想来看看纪晓芙的。

    当下又语气缓和几分,与殷梨亭道:“殷六侠,我那徒儿下山也不久,你脚程快些往东去,该是几日就能赶上。”

    嘶...

    此言一出,殷梨亭也颇是意外。

    “这灭绝老...灭绝师太,倒是还挺有人情味的嘛!”

    殷梨亭如此暗想,却也是已经带着刻板印象了。

    其实灭绝师太并非绝情绝义之辈。

    就说以后,灭绝刚开始听闻纪晓芙被奸人所虏,有了身孕,并没有过于苛责,还流露出关切之情。

    直到听说是杨逍所为,才态度全变。

    说来说去,还是恨杨逍,恨明教。

    殷梨亭不记得这些,却也对这灭绝师太大有改观,又谢一声,即忙不迭的是要告谢离去。

    耽搁不起,着急啊!

    不想还未开口别离,那灭绝反是先开口道:“若是殷六侠再要往江南去,贫尼倒是有一事相求。”

    心里虽急,然听灭绝如此说,殷梨亭不敢托大,连忙洗耳恭听。

    却听那灭绝道:“本来我叫晓芙去寻屠龙刀,只是为那宝刀不落谢逊之手。”

    “岂料前阵子江湖却有传闻,说我峨眉有了倚天却要再夺屠龙,是为一统江湖。”

    “此等言论,必是那明教所传,要叫武林同道与我峨眉起间!”

    殷梨亭听得是连连点头,根本来不及管背后那微微冒出的冷汗。

    好在灭绝倒无所觉,只是自古自接着道:“眼下只叫晓芙下山,倒是贫尼稍许有些托大。”

    “一旦人人盯着我峨眉,只怕晓芙一人也无法应对困局。”

    “正巧殷六侠已然与那天鹰教的对过手,该知那歹人之恶,此去帮帮晓芙,若遇困难,当叫你二人齐心协力以对。”

    这托付之言中透露的关切之意,殷梨亭也听得是明明白白,自是满口答应,不敢半点推辞。

    想这也该说的也说完了,又要告辞,不想灭绝却又转头与边上乖乖巧巧的丁敏君道:“敏君,你也与殷六侠同去,帮衬你师姐。”

    丁敏君当真不料师父如此安排,只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此一声,却见灭绝只又眉头一皱,语气严厉几分:“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微怒一起,直把人看的心惊肉跳。

    说着也不管这丁敏君如何表情,心里愿不愿意,只与殷梨亭道:“我这一众弟子里,就这丫头心思不稳,正巧此番可锻炼一番,就请殷六侠带这丫头一同下山。”

    “好在这丫头武功上天赋算好,是能帮衬的上的。”

    得,带着就带着吧。

    殷梨亭正要答应,哪想人灭绝是根本没等他回应,只又转头与丁敏君严厉道:“下山之后,万事听殷六侠,切不可肆意妄为!”

    也当真是专断的很。

    丁敏君一见师父主意已定,知是无法辩驳,想来下山也好,便只是一阵点头。

    殷梨亭一瞧这两个师徒说话之间也把自己安排明白了,索性也就随她俩去了。

    反正得先找了未婚妻再说。

    ...

    上山时候孑然一身,下山时候成双成对,这本是殷梨亭内心期盼的。

    只可惜,身边这人不对,殷梨亭心情自然也不对。

    倒是旁边丁敏君心情大好,自打下了峨眉山,嘴上却没停歇过。

    “姐夫,你们武当派的剑法如何,可让我见识见识?”

    “姐夫,你跑的这般快,可是担心师姐出事?”

    “姐夫,那屠龙刀到底长什么模样,为何天下人都要啊?”

    “姐夫,你怎么不搭理我啊?”

    ...

    说实话,姐夫这称呼在武侠世界里一点不好。

    至于究竟哪里不好,殷梨亭也说不上,反正是这么觉着的。

    可自打下山开始,这丁敏君就是一口一个姐夫,好似这纪晓芙与殷梨亭当真成婚了一般。

    殷梨亭实在懒得搭理,回应两句之后,便由着这丁敏君自顾自去问了。

    这丁敏君倒是也不觉无趣,反是对山下一切新鲜的很。

    瞧的出来,这姑娘也当真在山门憋的不轻。

    只是这江湖险恶,前头靠近峨眉也罢,宵小之徒不敢冒进。

    眼下逐渐远离峨眉山,又带着个姑娘,殷梨亭却要更上心一些。

    行了两日,眼见丁敏君直欢快的过头,只也得正儿八经的与其告诫道:“师妹,此去江南,路途遥远,本是不该我二人同往。只是师太开口,我不得不应。”

    “如今出门在外,不比往日在山门附近,行路之时,该多观少言,免惹祸上身。”

    下山之后,那丁敏君倒是承认比殷梨亭晚生一年,反正本也是姐夫相称,倒是不纠结这师妹师姐的称呼了。

    只是眼下听得殷梨亭正儿八经的告诫,这丁敏君却不大在意。

    直言道:“你武当,我峨眉,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动手!”

    殷梨亭听得眉头一皱,直觉这想法太过危险。

    当下又要好好劝说,却瞧丁敏君混不在意的神情,便知大概是说了也是白说的。

    转念一想,却又道:“也罢,知你在山上听教也听多了,我也不多说,只是你师父既然把你交我手里,我也不能太过放任。”

    “眼下咱们就约法三章,立下三个规矩。”

    丁敏君一听总共就三个规矩,那可是比在山上的时候少太多啦!

    当下连连点头,又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殷梨亭也不管这姑娘是不是当真听得进去,只言道:“一是不得随意出手动武,二是不得随意透露我二人门派出身,三是不得与其他武林中人随意攀谈。”

    “我与你就如此三个要求,你能不能应?”

    丁敏君心想自己下山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哪会随意动手?

    再说不能与其他武林同辈说话,虽不解缘由,倒也不是不能忍的。

    虽然知道殷梨亭脾气算好,丁敏君却也怕太过分把人给惹毛了,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拍着胸脯直是答应。

    更呼道:“姐夫你放心,这三件事情我定牢记在心!”

    殷梨亭见丁敏君答应的好,也不逼的太深。

    说到底,与十几岁的姑娘打交道,殷梨亭是当真没什么经验的。尤其还是十几岁的尼姑,那更是没什么方寸。

    只盼这丁敏君能说到做到。

    可惜...这十几岁的姑娘,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眼下答应的快,却压根就没当真放在心上的...

    ...

    PS:有人看吗这书?

18、无巧不成书

    却说殷梨亭带着丁敏君一路往江南去,却连纪晓芙的人影都没瞧见,要说殷梨亭心里不急,那是当真不可能的。

    好在殷梨亭涵养功夫还是不错,叫边上的丁敏君也无察觉。

    “所以说,你与几个师兄下了少林之后,还遇到人来袭你们?”

    “啧啧啧,这可实在稀奇。”

    “这天下还有人敢在少林寺对武当下手,当真是不要命的!”

    一路上,眼瞧这丁敏君缠说着自己江湖事,殷梨亭无奈,索性便说了自打江南起的经历。

    从龙门镖局说到少林见闻,再说到少林山下的遇袭。

    虽在殷梨亭看来不算什么特别精彩的经历,却叫直在山上生活的丁敏君听得心生向往。

    每说的关键之处,也是要评判一番。

    这不,殷梨亭正说少林遇袭一事,丁敏君又是一顿分析。

    却听这丫头嘴不停道:“不过那人虽然用少林功夫,却定然不是少林人。”

    “稍许想想也知道,这少林与你武当无冤无仇,怎会突然动手,何况还在少室山下,如此直白。”

    “也不知到底哪路人马,要挑起你武当与少林的矛盾。”

    丁敏君说的头头是道,得意之处,甚至有些显摆。

    可惜这丁敏君到底天赋有限,年纪也尚浅,想的到第一层,却想不到第二层。

    不过成昆为祸之事,殷梨亭连两个师兄都没透露,哪里又会与这丁敏君说?

    便只见这殷梨亭也是连连点头,却颇有敷衍之意。

    丁敏君瞧的真切,不满呼道:“姐夫你不信?可就算这少林寺要找你武当麻烦,定然是光明磊落,有的放矢。”

    说着狐疑瞧着殷梨亭,有些没大没小的说道:“难道...是你武当的确在哪里得罪了少林?”

    殷梨亭颇是无奈。

    自打下了峨眉,这丁敏君的性相算是彻底解放。

    眼下除了灭绝能来压制,只怕旁人都不行。

    说到底,这殷梨亭不过只比丁敏君年长一岁,你说威信,实在没有多少的。

    怕这丁敏君脑洞大开,殷梨亭只也实话言道:“从那歹人手里也留下个物件,许可证明身份,可惜我连师兄都没瞧出是什么出处。”

    丁敏君直好奇道:“不知是什么物件,说不定我还晓得。”

    殷梨亭当然不认为这丁敏君能瞧出,事实上就算被瞧出也没什么大干系,顶多不过对那明教更厌恶一些。

    却言道:“只是一杆小小黄旗,上有厚土二字。”

    丁敏君听得不明所以,却还装模作样暗自念叨两声“厚土”,好似当真在回忆什么。

    殷梨亭也不管这妮子,只叫她自己思量去。

    独自又斟酒一杯,痛饮一口。

    眼下这年头,多的还是食酿酒,不过酿酒工艺已发展了不错,喝起来倒是不差。

    殷梨亭与丁敏君,正是一个豪迈吃喝,一个蹙眉思量的当口,却见一人,身着道袍,面色无甚表情,冰冷脸庞,直直上前来的二人桌边上,却也不开口。

    如此怪异,直叫殷梨亭心头暗生警觉。

    急忙起身,脚上却踩得还在那念叨的丁敏君一脚,叫其赶紧回神。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面上好言讨教道:“不知道长可是有何事?”

    不想殷梨亭是好言以对,来人却还依旧冷着脸不开口。

    只是拿眼仔细瞅着殷梨亭,再看了看边上的丁敏君。

    丁敏君被瞧的有些发毛,下意识的朝着殷梨亭这边靠了靠,嘴上却依旧不饶人,直骂道:“你这道士,怎这般无礼!”

    “再这乱瞧,可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完,来人终于开口。

    只是声音却冷冰冰的,好似因为平时也不咋说话,一开口那嗓子沙哑的很。

    却听那道士问道:“两位是武当与峨眉的弟子?”

    殷梨亭暗道这是来者不善,当也再客气,便呼道:“是又如何?”

    那道士听出殷梨亭不善之意,只又道:“二位莫误会,只是适才听说二位说那黄色厚土之旗,与我颇有渊源,这才来问。”

    丁敏君听得倒没什么感觉,只是放松了些警惕,直问道:“哦?那你究竟是何人,那旗帜又与你什么干系?”

    相较之下,殷梨亭却听得心头微微一紧,明知来人是来自明教,更是不敢放松。

    瞥见边上丁敏君明显有些大意,暗自把其扯后半步,自己上前一步护住,眼神紧紧盯着来人,心头盘算这人是谁。

    其实明教里头,有道家背景的本就不多。

    左右光明使,四大护教法王明显不符合,轮到五散人中,倒是有一人恰合此人形象。

    冷脸先生,冷谦!

    也真是稀奇了!

    天大地大,却能如此凑巧遇到明教中人!

    殷梨亭大概心里有数,对面人却也看清了殷梨亭的小动作。

    眉头微皱,心下也暗生警惕。

    面上又冷几分,也不墨迹,直与殷梨亭道:“少侠,你莫不是知道贫道身份?”

    殷梨亭还没来得及应,后头的丁敏君又是嘴快。

    却呼道:“你这道士当真奇怪,都说了不知什么干系,你还问知不知道的!”

    那人却压根不管丁敏君,只瞧着殷梨亭,要叫他给个答案来。

    殷梨亭却不说实话,只应道:“这持旗之人曾偷袭的我,道长即是与此有关,直叫人不得不小心几分。”

    殷梨亭说这话,其实是不想与这明教有太多瓜葛。

    不想这来人却似乎不惧武当名号,只沉着嗓子道:“在下冷谦,乃是明教中人。”

    明教的!

    后头的丁敏君一听反应倒快,抽剑而上,一言不合就开打。

    只听其娇喝一声:“明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

    旋即飞身而上,用的峨嵋剑法,就奔着冷谦而去。

    殷梨亭哪想这丁敏君如此冲动,他是只防着前面没防着后面啊!

    听这一声呼喝,又暗骂灭绝对弟子影响实在深重。

    再说那冷谦,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卒,却不慌张,向后一退,手上拍出一掌。

    却见掌上带着五枚烂银小笔,就朝那丁敏君飞来。

    当真出手就下重手!

    那明教五散人,从来不是好相处的,也叫正遇了冷谦,要换铁冠道人、周颠、彭和尚几个,却是素来杀人不眨眼的。

    然虽冷谦比那几个还好一些,可丁敏君一旦出手,这性质可变了。

    场面…一下就不好收拾了。

    ...

    PS:存稿充沛,就是想和大家互动互动,感觉自己不是单机,嘿嘿

19、说打就打

    殷梨亭心头埋怨丁敏君冲动,然见冷谦出手也不能不救。

    挥剑上前,急忙来助。

    好在冷谦也是仓促出手,殷梨亭还能接下一招。

    只是两人之间的实力,殷梨亭是心知肚明,眼下的自己,还比不过这冷脸先生。

    心头知道不好硬拼,只呼道:“在下是武当殷梨亭,道长不急动手!”

    只是这会武当名头却不好用,只听冷谦应道:“原来是武当的殷六侠,正好叫我一并领教领教你武当与峨眉的功夫!”

    尼玛的!

    谁说这冷脸先生最顾大局,这眼瞅着也是个冲动的主!

    如此暗骂一句,知道不好硬拼的殷梨亭只得再呼道:“武当峨眉向来与明教无所间隙,你却当真要引火上身?”

    殷梨亭这几番告诫,可惜冷谦似乎已动杀心。

    不开口,不言语,手上也不拿兵刃,却是掌掌奔着要害里来。

    殷梨亭见状自知嘴皮上已说服不得人,只得与边上丁敏君交待一句“师妹小心”,就往前来应敌。

    自知生死时刻,殷梨亭也是使出全力,武当剑法,用的极致。

    要说殷梨亭在剑法上的确有天赋,此刻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就说在年轻一辈里,也是佼佼者了。

    可惜面对冷谦,不管从经验上还是武功上殷梨亭都稍逊一筹。

    只见那冷谦避开殷梨亭一剑,身形一侧,整个人侧偏过来。

    旋即单手一掌而出,虽是姿势别扭,却还能用的全力。

    殷梨亭哪里料得还有这种招数,亦想侧身一避,却终究还是慢了半步。

    肩头只觉得一阵剧痛,当即带起原来那手臂上旧伤,整个胳膊瞬间使不得劲来。

    身子更是一轻,便觉自己飞出几米。

    “我艹!”

    “入了江湖,没把人打飞过,倒是自己体验了一把被打飞的感觉。”

    殷梨亭心头一阵暗骂,知道眼下避无可避,不顾胳膊伤情,连忙起身还要再上。

    边上丁敏君见殷梨亭吃亏,虽见这道士厉害,却还急忙挡在殷梨亭身前,向前呵斥道:“明教妖孽,以大欺小,有本事把我两个杀了,不然放我归去,师父必为我报仇!”

    丁敏君这嘴啊,是当真坏事的很!

    只是殷梨亭知道,两个落人与手,那真是生死全在他人手里,没有半点活命希望。

    这要是逃走一个,说不得还能叫人投鼠忌器,不敢下死手。

    “反正自己胳膊废了,走也难走,这苦还得叫自己吃了!”

    心里下了主意,不等那冷谦再动手,硬撑着起身,右手拿剑与丁敏君狠道:“你先走,我拦着这老道。”

    丁敏君倒是对殷梨亭的坚韧没太过惊讶。

    武当出来的弟子嘛,能给差的哪里去?

    只是瞧见殷梨亭一臂都不能动了,丁敏君哪里能自顾自的离开?

    只回应道:“姐夫,你莫小瞧我,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今日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听这话,殷梨亭也不知道是该感动一点好还是说这姑娘傻是好。

    只待还要再劝,那冷谦倒是忍不住了,直向着丁敏君呼喝一句:“小姑娘你非我对手,还是叫你姐夫来!”

    “姐夫”这称呼,丁敏君自己倒是称呼的顺口,然旁人这念起,却怎听怎不对味。

    想要发作,却又瞧了眼边还耸拉着一支胳膊的殷梨亭,动了动嘴唇,也难得终究没说的什么难听话来。

    这姑娘倒是也知道是自己嘴快惹了祸。

    丁敏君把想怼的话憋了回去,冷谦倒是也不急动手。

    朝着殷梨亭两人扫视一番,却道:“你适才说,有人持我厚土旗与少林偷袭你,到底怎回事?”

    真叫是非得打一架才能好好说话!

    殷梨亭也知道这冷谦心思,多半是见丁敏君心有敌意,这才悍然出手。

    要叫两人知道其厉害,不敢胡乱扯谎。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早就知道这冷谦厉害,本就不会太过胡言。

    总算既然能有开口机会,眼下性命总无忧,殷梨亭也算稍许放松一些。

    当下“老实”应道:“道长,我也不知那厚土旗是与你明教相关,只是在少室山下,有人持此物却用的少林龙抓手偷袭的我。”

    “所幸我两位师兄俱在,才没叫那歹人得逞。”

    殷梨亭说着抽了口气,手臂上的阵阵剧痛在稍许放松的精神下尤其感到清晰。

    丁敏君见冷谦似乎不动手了,面上还警觉,手上却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些伤药。

    冷谦见在眼里,倒是没有半点阻止意思,只瞧这对少男少女相互照顾。

    只其心里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实在叫人看不大明白。

    不过虽然这道士行为怪异,眼下殷梨亭也顾不得这冷谦到底什么心思。

    只由着丁敏君撕开自己袖口,轻轻抹着药,这头又与冷谦接着道:“我大师兄奋力一击,好不容易击退了那歹人,却留下了前头说的黄色旗帜。”

    “嘶...我与两个师兄探讨一番,觉着少林无端不该有人来袭,定是有人刻意陷害,这旗帜乃是此人身份所证,只是一时辨明不得。”

    “却不料今日得知,竟是明教...”

    殷梨亭忍痛说完,终于来得及看了看边上的丁敏君。

    看这姑娘手脚有些笨重的样子,很怀疑她到底有没有照顾人过。

    丁敏君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把人给弄疼了,却见面上露出几分惭愧神色,直避开殷梨亭的眼神,不敢瞧人。

    冷谦那头看在眼里,心里暗道一声有趣,面上却与那殷梨亭还道:“我明教之中也没这么蠢的人,要真是动手,还能留下如此罪证?”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暗里陷害我明教。”

    这话殷梨亭是深表认同。

    明教与武当又不似峨眉如此血海深仇,眼下自己内乱不断,何必节外生枝,得罪武当。

    尤其眼下这冷谦占据场面上的主动,自家性命还捏在人家手里,殷梨亭更不信也得信。

    自是好言道:“前头不知此物到底为何,光顾在此中钻研倒是想不到其他。”

    “如今细细想的,那歹人留下这东西,倒是有些刻意。”

    说这些,殷梨亭当然是要稳住那冷谦,使其麻痹大意。

    不想那冷谦不愧是魔教中人,随心所欲。

    只见那冷谦听得点了点头,却眼中又露凶光道:“如今既是已搞清楚了,那再留你二人也无用!”

    言罢,又是悍然出手!

    ...

    PS:终于要三百收藏啦,乌拉

20、姐夫,救我!

    倘若殷梨亭这会心神清明,该是能从冷谦这神情变化里头瞧出一些端倪。

    这冷谦之所以叫冷脸先生,自然是因为其面部从来没有什么太多表情,就说前面与殷梨亭、丁敏君二人当真动手时候,那也是面无表情的。

    这突然目露凶光,倒是有些刻意了。

    可惜眼下殷梨亭已然被打的够呛,倒是没能看出这转瞬即逝的破绽来。

    眼前那冷谦突然出手,直心头一惊。

    又要故技重施,想叫那丁敏君快走,不料冷谦此刻却就只就奔着那丁姑娘去!

    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没个准备之下,直被那冷谦一击得手!

    却见那冷谦一个飞身,一手扣住丁敏君肩头,生生一提,竟是就把这丁敏君从殷梨亭身边直接给提走了。

    就如此一个往返,扣着那丁敏君又站殷梨亭面前道:“殷六侠,此事干系重大,我一时也辨不得真假。”

    “既然如此,还得留你二人中的一个,免得届时得知被诓骗了,也寻不得人来。”

    丁敏君被那冷谦扣着肩膀,是半点话语说不出来,心下惊惧之情,早是充满心头之上。

    更是听这狗屁道士的说法,明显打算只把自己一人带走,那更是害怕极了。

    终于,慌张之下却听这丁敏君用的全身力气直呼道:“姐夫!救我!”

    殷梨亭心里知道,这丁敏君是不得不救的。

    要是自己撒手不管,不说自己心里眼睁睁看人被掳,是否日后心安。

    就说当真脸皮厚实,心安理得而去,那以后面对灭绝老尼,面对纪晓芙,乃至面对师门,面对天下人,都极为难堪。

    是以这丁敏君你愿意救要救,不愿意救也得救。

    当下却听那殷梨亭急忙与冷谦高呼道:“道长把师妹放走,我与道长走就是!”

    这话说的没有半点犹豫,绕是丁敏君自然也有些感动。

    倒是一时力气又重新回了身上,只朝扣着自己的冷谦高呼道:“臭道士,你赶紧放人,武当峨眉,可不是你随意能惹的起的!”

    冷谦却不以为意,面色又恢复了前头那毫无表情的样子,沉声道:“又不是要把你怎的,只要探明了此事,自是要把你放归回去。”

    又与殷梨亭道:“你要换你这师妹也不是不成,只是看你肩上带伤,我再给你个机会。”

    “三日后来城郊树林,我再与你这武当少侠好好比划比划。”

    “若你能胜,自是不说,你二人离去就是。只是倘若不胜,那就老老实实都留下,随我一起去教中吧!”

    殷梨亭实在摸不清这冷谦到底是什么想法了。

    真要把自己二人裹挟去了明教里头,那眼下就能动手了,何必再搞这一出?

    倒是也不怕自己走了,给自己教中惹的一身骚?

    又或许...这冷谦也瞧出自己,是万万不能丢下这丁敏君不管的。

    感觉被这冷谦看的透透的,殷梨亭当下却没有其他选择。

    拖着那半废的胳膊,直斩钉截铁应道:“好,三日之后,不见不散!”

    ...

    约定完的,殷梨亭只眼睁睁的瞅那冷谦带走了丁敏君。

    眼下他头等大事,一是抓紧时间疗伤,二来是搞清楚这冷谦到底什么打算。

    说到底,就算自己没受伤,也定然是打不过这冷谦来的。

    而经此一战,倒是也给殷梨亭提了个醒。

    眼下自己这一身功夫,放在年轻一辈中当然不差,只是与江湖上诸多前辈相比,还是差的太多。

    被冷谦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别说杨逍了。

    就说纪晓芙那头真晚一步,到时候打也打不过,也不知如何是好。

    等了结了自己“戴帽”一事,当真该是好好练武了!

    至于这年头的几本神功,也该思量思量能否谋得。

    比如什么九阴九阳,乾坤大挪移之类的,那都是无上武学。

    不过眼下想这些还是远了,想想那冷谦到底心存什么思量才是正事。

    可惜殷梨亭虽然脑子不差,也熟悉倚天屠龙剧情,可眼下这情况早走偏了,叫其也一时不得思量。

    只一边安心养伤,一边独自再做计较。

    ...

    相较殷梨亭独自一人苦苦思量办法,那头的丁敏君也没好的哪里去。

    这道士虽然把自己虏来也没甚其他动作,可终究落入敌手,对不怎下山的丁敏君来说,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等事。

    能按住惊惧的情绪,就已经不容易了,再要她思量走脱的办法,也是强人所难。

    好在冷谦不比其他人,分寸倒知。

    当下虏这丁敏君到郊外一出破道观,却只问殷梨亭的事情来。

    “我说峨眉的,你叫这武当的殷梨亭是姐夫,其是与你峨眉哪位弟子有了婚约。”

    这冷谦还是观察细微的。

    从殷梨亭对丁敏君“师妹”的称呼上看,就知这层姐夫与小姨子的干系,是从师门里而非家门里来的。

    丁敏君老实归是老实,嘴皮子还是犀利,直应道:“我乃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殷六侠更是与我大师姐有婚约。”

    “你若是当真对我二人下手,日后我师父与武当的张真人定然不会放过你!”

    “你还是速速放了我,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些了。”

    冷谦当然是不会管这峨眉丫头的警告,只是盘算原来这丫头还是那灭绝老尼的亲传弟子。

    正经来说,武当与明教是没什么瓜葛,可峨眉就非如此了。

    那灭绝老尼,三番五次与自家教中作对,冷谦可是清清楚楚。

    “今日既然有此机会,那非得好好给那灭绝找点麻烦!”

    心头注意又定几分,却听那冷谦又问道:“既然那殷六侠是你姐夫,怎却不见你师姐,却光是与你混迹在一起?”

    丁敏君倒是没听出这冷谦话中歧义,只应道:“正是一同要去师姐。”

    这冷谦微微点头,却也不问殷梨亭与丁敏君匆匆寻这峨眉的大师姐作何,忽又恐吓道:“你那姐夫最好放聪明些,若是再敢来,只怕是自寻死路。”

    “前头一番比试,他早该知非我敌手,这三日之内,更不可能寻半个帮手来。”

    “就看他到底舍不舍得你这师妹,会不会冒死来救了。”

    …

    PS:没等到试水推,下周继续混一周,保持一天两更。

21、蛊惑人心

    本来嘛,丁敏君还是很信任殷梨亭,或者说是很信任武当的门风的。

    再说了,有大师姐这层干系,那殷梨亭能丢下自己吗?

    肯定是不能的啊!

    只是本来信心满满,被这臭道士一恐吓,倒是真心有些心态崩了。

    强忍道:“殷六侠武当正道出身,可以为是与你这魔教一般?”

    “武当弟子,向来侠义心肠,不说我还是其师妹,就说换个旁人见是被俘,也定然要救!”

    说着大概是为给自己一个坚定信念,说到最后直呼道:“姐夫定然会来的!”

    冷谦却嗤笑一声,不屑道:“见过多少正义凛然之辈在生死之间却成了贪生怕死之徒,若是前头我就叫那殷梨亭来比试,大概其会热血昂扬,与我拼死一战。”

    “不过既然给了他三日来考虑,那冷静下来,可不会在生死抉择之时,轻易下决断了。”

    冷谦说这话,当然也是作假的,要不然面上可不能这么多表情,可谓是刻意至极。

    可惜丁敏君不知这些。

    虽然不想把这些话听进去,偏偏就是在脑子里徘徊,怎都舍不了。

    面上纠结神情明显的很,让那冷谦一下就瞧出自己话语起了作用。

    当即又是趁热打铁,感叹道:“就看你那姐夫当真在不在乎你,要是当真不惜自己性命要来救你,我倒是也佩服他。”

    “可惜,就拿我行走多年的经历来说,那是绝无可能的!”

    此言一出,丁敏君当真绝望。

    这臭道士虽然是那魔教中人,然功夫的确厉害,经历更是不少。

    眼瞧这说的是肯定,心头顿时委屈。

    倒不是觉着非要殷梨亭拼死来救,只是感觉被其抛弃,心里难受罢了。

    到底还是小姑娘,跟着姐夫一同出山,如今自己被虏,姐夫又不来救,总是要伤心的。

    至于冷谦,看这丁敏君此等悲伤神情,终于心头一笑,倒是不再开口刺激了。

    …

    却说这三日时光自是过的飞快,眼下已经到了约定时辰。

    这三日里,丁敏君也算彻底被这冷谦洗了脑了。

    这倒是也不怪丁敏君,实在是冷谦说的太过肯定,一点余地也不给自己留下,直叫人以为如此。

    是以到了日子,这丁敏君跟在那冷谦身后,直有些有气无力,垂头丧脑。

    尤其是按着规定时辰来了地方,却没见殷梨亭的身影,一时心头就更是绝望的了。

    冷谦却心知肚明,那殷梨亭该是早来了此地,只言语上还刺激边上丫头道:“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你也别怪你那姐夫。”

    越是给这殷梨亭开脱,丁敏君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甚至心里起个念头,若是大师姐被俘,那殷梨亭还会考虑自己那性命安危的么?

    正如此想着,边上那冷谦又是高声道:“咱就等一炷香的时辰,还不来人,小姑娘也别怪我了。”

    丁敏君眼下是眼神中都失去了光芒,任凭那冷谦怎提,都不接茬了。

    场面上一时安静的很。

    如此又等了一炷香的时辰,终于到了最后的时间。

    “罢了,看来是当真不会来了!”

    冷谦又感叹一声,便拉着那丁敏君要走。

    眼下这丁敏君倒是也听话,连是胁迫也不用,直就听话跟着那冷谦走去了。

    只是按着节奏走下去,眼瞅这一出过后,妥妥是被灌输“恶念”,比原来更是要黑化也不定了。

    正当是两人转身要离开之际,只听背后一阵劲风来袭。

    冷谦头也不回,上前一步,跨过丁敏君,移形换位之下,却把丁敏君当成了殿后的靶子。

    丁敏君前头正是魂不守舍,瞬间变换之下当真没反应过来。

    等到那劲风将至,只顾轻呼一声,却慢点动作也来不及反应。

    却听背后之人呼道一声“小心”,丁敏君忽觉一双大手搂住自己腰间,一个回旋飞舞,稳稳落地。

    打眼一瞧,不是那殷梨亭还能是谁?

    顿时眼中露出惊喜万分的神情,直惊呼道:“姐夫,你当真来救我了!”

    殷梨亭倒是被这丁敏君搞的有些莫名其妙。

    救自己肯定是要来救的,只是这丫头却怎回事?

    眼看这惊喜模样,搞的好像根本没料到一般,难不成自己这口碑已经这么差了?

    只眼下偷袭没得手,殷梨亭也没心思考量这些,放下丁敏君,再与面前那冷脸先生道:“先生把个小姑娘当个肉垫,可是太过卑鄙了?”

    冷谦压根不在乎这些,面起几分讥讽,回应道:“你我本是敌手,还谈什么卑鄙与否,只是你敢来赴死,倒是出我所料。”

    ...

    一个个的,都把以为自己会开溜不成?

    你说这三日里头,殷梨亭没动过开溜的心思,那还当真不是如此.

    说到底,谁都惜命。

    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不说武功盖世,立不朽丰功伟业,总也得当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这要就此跑路,为世人所弃,还不若在此拼死一遭,大不了就跟着去明教混一圈。

    殷梨亭也想明白了,虽然不知那冷谦绕这一圈到底为什么,却终归是不要自己性命的。

    既然性命无忧,那便大着胆子来呗!

    如此待那冷谦即走之时,才悍然一击,想等那冷谦放松的一瞬间,好偷袭一遭。

    只可惜这冷谦还是警觉,没着此道。

    冷谦见那殷梨亭终究出现,又呼道:“小子不知死活,为美人不要命,今日那便叫你来死!”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冷谦到底什么毛病!

    殷梨亭只觉这冷谦是有大病,只眼见其又是来攻,也只得迎面上敌。

    然当真这一交手,却又觉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按理来说,自己废了一条胳膊,只有一手能使,自是功力大减。

    再说了,原本自己就与冷谦颇有差距。

    只不想真到了上手之时,那冷谦却在与自己打的有来有回。

    殷梨亭这三日里头又没夺什么神功,更没遇到什么老爷爷,武功还是原来模样。

    既然如此,那唯一解释,就是这冷谦正在放水!

    ...

    PS:搞错了,来试水推了

22、乖巧

    “奇怪…”

    “这冷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下的殷梨亭算是彻底弄不明白了,不知这冷谦兜兜转转到底什么用意。

    你瞧对面招招点到为止,哪里是真要下狠手!

    乃至于自己都收了几分力气的时候,却还能打的你来我往。

    又如此对过十招,却见那冷谦一掌而出,轻轻把殷梨亭拍退一步。

    再是自也退出两个身位,掌上一收,却呼道:“好小子,单臂相斗,倒是比先前还狠。”

    说着却把眼神朝着殷梨亭与丁敏君身上来回扫的一两圈,却感叹道:“也罢也罢,今日既然拿你一臂也没办法,是天不叫你二人所绝。”

    “既是天道意,贫道我也不为难你这两个后辈。”

    “只是那厚土旗一事,我还要回教中好好问问,若知你二人骗我,定要再来寻你们!”

    如此说的,却见那冷谦也不留念,竟是当即转身离去了。

    殷梨亭直直瞧那冷谦远走的身影,眼见他当真走远了,心里只有莫名其妙。

    感觉打的半天,拼命了半晌,都是寂寞。

    不过不论怎么说,这一出戏暂且告一段落,殷梨亭总算能放下紧绷的神经。

    忙与边上的丁敏君道:“那道士眼下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竟就这般放过了咱们。”

    “咱们也不好久留此地,免得那道士再回来。”

    丁敏君在边上轻嗯一声,直伴殷梨亭身边,未有半点异议,便是赶忙离了此地。

    ...

    两人直直走了几个时辰,果然见那冷谦再不出现,才是寻了一处客栈重新安顿下来。

    只是没弄清那冷谦到底什么主意,殷梨亭心头实在不安。

    左思右想,甚至想到是不是那冷谦给这丁敏君下了什么毒。

    就好似神龙岛的豹胎易筋丸之类的毒药,先把人控制住了,再是放长线钓大鱼。

    又或者是下了什么盅,可操控人神志之类的。已经把这丁敏君控制,当的明教奸细了?

    一时间,也当真是什么思绪都冒出来。

    不安之下,直也片刻不停,便想找丁敏君问个明白。

    不想自己还没寻去,这丁敏君自己倒是先找上来了。

    只是瞧她手里端着个盆,里头冒着股股热气,看模样是要主动来替自己清洗,殷梨亭也稍许有些吃惊。

    “总算没拼着性命白白救人,这丫头还知道感恩。”

    心里这想一句,殷梨亭也主动接过手。

    随意放下水盆子,心急与丁敏君道:“师妹,那老道把你虏了去,可没把你怎么样吧?”

    丁敏君听得只一阵摇头,轻声回应道:“没做什么,姐夫你安心就是。”

    殷梨亭一时没听出这丁敏君语气与往日相比柔和许多,只顾追问道:“可是那冷谦给你喂了什么毒?”

    “要是当真如此,你可得说来,就算旁人无法,我师父定有办法可解,你不消担心。”

    殷梨亭是当真只关心这丁敏君别被人害了,可丁敏君听得却细眉一抬,定定看着殷梨亭应道:“当真无事,那道士只问了我些许事情,其他没半点动作。”

    这可当真是奇怪透顶的!

    见丁敏君说的如此肯定,殷梨亭倒是也不怀疑了。

    只是自古自在那思量,想把整件事情从头至尾再想一遍,看看到底是哪里问题。

    ...

    “唔...”

    殷梨亭正是搁那独自回忆,面上忽感一阵温热。

    转头一瞧,却是丁敏君见殷梨亭不说话,自古自的动起手来了。

    要说这年头,可是没毛巾这种东西,洗漱要么靠自己手直接来,要么就是稍微粗糙的麻布。

    殷梨亭自己往日擦脸的时候都用着不适,本以为这丁敏君笨手笨脚更容易刺痛,不想这会倒是舒服的很。

    嘶...

    这丫头咋回事?

    怎好像...突然变得乖巧了?

    殷梨亭再瞧这丁敏君,嗯..眉还是那细眉,脸还是那俏脸,只是却叫人感觉气质有些不同。

    “不对!”

    “眼下也不是该想这些的时候!”

    殷梨亭赶紧晃了晃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思量抛去,随手抓过那麻布,丢的盆里,再与那丁敏君道:“师妹,你把这三日如何与那冷谦相处的,好好与我说说。”

    丁敏君缓缓点头,直把这三日所言所语,几乎一字不落,说的殷梨亭听来。

    ...

    “那臭道士,只说什么姐夫定不会来救,还说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现在看来,也是没遇到真正的英雄人物。”

    “就说姐夫单臂战他,还把他打的仓皇而逃,这份本事,也是天下一等一的。”

    丁敏君说的别人时候,嘴皮子又利索起来了,只是殷梨亭听其有些夸张的夸赞,一是心头汗颜,二来也疑惑重重。

    却再确认道:“你说那冷谦几次三番,都说我定不会来?”

    丁敏君又是一阵点头,旋即忽又有些脸红道:“老实说,到最后我也不由有几分信了。”

    说着仿佛怕殷梨亭不高兴,又声音拔高几分道:“不是我不信姐夫,只是那臭道士言之凿凿,把我也给骗了!”

    随后又是保证道:“眼下我知姐夫是个英雄人物,日后定不会再怀疑了!”

    殷梨亭听明白了。

    那冷谦废了三天功夫,别的都不干,却是独独为了叫这丁丫头受困绝望?

    这事真叫是怎想也不对劲,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只叫人感到蹊跷的很。

    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的殷梨亭,最后只能道一声“明教中人果然行事诡异”,便是不再思量了。

    ...

    一场风波之后,殷梨亭倒是明显感觉丁敏君与自己亲近了不少。

    之后的行路上,别说是约法三章,就是殷梨亭提的其他要求,丁敏君都是一口答应。

    有时候对着别人还是口舌之枪,明里暗里怼人,唯独对殷梨亭,倒是不怎过分了。

    这事情殷梨亭倒是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是经历过一回生死的,感情必然是要好些的。

    如此倒是一路顺畅。

    只可惜殷梨亭手上这伤还是耽搁了不少时辰,拖拖拉拉再来江南时候,已是又过一月。

    而这一路被耽搁,待走到江南时候,却还没见纪晓芙的人影。

23、小小风波

    待殷梨亭与丁敏君来的江南打探消息的时候,江湖上已然是各种消息漫天飞舞了。

    说的最多的,当然还是谢逊与屠龙刀的消息。

    只是虽然各种消息是不少,可当真有准确消息的却没几个。

    都是乱七八糟的传闻,谁当真谁傻。

    是以这天鹰教,却成为了众多门派盯着的对象。

    不过旁人关切这屠龙刀,殷梨亭眼下的重点却不在此,只是兜兜转转,还得转的这天鹰教里去。

    ...

    “姐夫,寻人问过了的,的确有人瞧见过大师姐,只是后来听说了屠龙刀不在此地,又离去了。”

    “至于去了何处,好似也是从天鹰教里得了点线索,这才着急离开。”

    “姐夫,咱们还接着去寻么?”

    到了江南时候,丁敏君的峨眉身份又好用了。

    一听是峨眉的小师妹要寻大师姐,自然是不做隐瞒,知道的都相应。

    何况这丁敏君前头就说了,相貌不比绝世美人,也是不差的。

    而不管哪个年头,长得好看都是一重优势,丁敏君问起事情的效率,自然快的很。

    只是消息虽得,却也是一步迟,步步迟。

    “总是难赶上啊!”

    心头感叹一句,这该接着找的还得找,却听殷梨亭道:“总是要寻到你师姐的,不然也不好与你师父交待。”

    丁敏君听得只悄悄撇了撇嘴,没接这茬话。

    殷梨亭没瞧着丁敏君细微表情的变化,只自顾自又道:“既然是天鹰教里传的消息,咱们也去一遭。”

    “就问问你师姐去了何处,那天鹰教总也没必要相瞒。”

    丁敏君却是一惊。

    急切道:“不可啊!姐夫在江南时候对付过那天鹰教,一路上又敌过明教,只怕天鹰教为姐夫所恶。”

    “若是当真要去,不若就叫我一个去,左右是问个师姐走的方向就是。”

    殷梨亭哪里放心让丁敏君一人去。

    再说自己与天鹰教的关系,也没自己在峨眉上说的水火不容。

    只是这话也不好与丁敏君明说,当也只得含糊道:“无妨,想那天鹰教也不敢当真作何。”

    丁敏君一路的确听话,只眼下却难得坚持了一回。

    听这殷梨亭不应,却又呼道:“姐夫,那天鹰教既然不为难我师姐,定然也不会为难我的,我去才是最合适的。”

    如果换个人吧,殷梨亭说不得还是肯叫其一个人去。偏偏就是丁敏君伶牙俐齿,口舌如枪,很不叫人安心。

    直一阵摇头,显然主意已定。

    丁敏君见拗不过,也只得作罢,只是心里一阵无趣,颇不得劲。

    …

    天鹰教其实很大。

    准确来说,比武当和峨眉都大多了。

    当然了,这种“世俗教派”通常来说是比“山门教派”容易起规模的。

    只是自从明教第三十三任教主阳顶天失踪,明教内部为争夺教主之位纷争四起,殷天正愤而出走创立此教,至今也不过是二十个年头。

    这天鹰教却已成内三堂─天微、紫微、天市,外五坛─青龙、白虎、玄武、朱崔、神蛇,统领各路教众数千人的规模,也当真是殷天正的手段了。

    而有如此规模,在自家地盘上,天鹰教自然底气十足。

    当殷梨亭与丁敏君来的天鹰教外的时候,正也是热闹的很。

    ...

    “姓殷的,我两个弟子在你那扬刀立威大会里莫名成了白痴,你说是那谢逊所为那就算了。如今我问你谢逊在何处,要为我两个弟子报仇,你却推三阻四不肯实话来说,到底什么意思?”

    天鹰教教外,却只见一个矮矮胖胖的黄冠道人正是朝着天鹰教的人大骂一通,其身后倒是跟着熟悉面孔,正是昆仑派的卫四娘。

    再听这人说的话,殷梨亭估摸着此人也是昆仑派的。

    果不其然,却听那天鹰教的也毫不退让,直呼道:“西华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言与你说,你听不进去,非得把你好好教训一顿,才好叫你不在我面前狂吠不止不成?”

    原来这人是那卫四娘的师兄,西华子。

    看来是眼见卫四娘得不到成果,也亲自来了江南。

    殷梨亭一边暗自盘算,一边又听那西华子道:“殷野王,你当我当真怕你?”

    原来那天鹰教的正是殷素素那兄长殷野王。

    殷梨亭听得打眼瞧去,却见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年纪比那殷素素是大不少。

    生的身材魁梧,面色刚毅,却也算仪表堂堂,相貌不差。

    嗯...

    这玩意还是讲究基因的,就说殷素素那张侨脸,其兄当然也不会差的那脸。

    而面对西华子挑衅,这殷野王自是不杵,只大笑道:“好好好,今日也来见识见识你昆仑功夫!”

    说着也不多哔哔,直就一掌而去。

    西华子倒是没料这殷野王如此刚猛,说上就上,直骂道:“我昆仑门下的两名弟子,毁在你天鹰教手里,变成死不死、活不活,你非但不认,还与我动手!”

    “这天鹰教实乃魔教,我必叫武林同道共来剿你!”

    许是因为自己知道自己非是那殷野王的敌手,还没开打,这西华子就色令内荏的开始胡乱呼喝起来。

    只是这模样哪会叫殷野王停手,反是见对手胆怯,脸上更露几分凶光。

    西华子心头一咬牙,知是避无可避,也是迎难而上。

    一掌向前,欲要与那殷野王比个对掌!

    “砰!”

    两掌直直相对,在稍远地方的殷梨亭甚至都感受到风波!

    旋即就看西华子倒飞出去,竟是一掌都对不得!

    其实也是西华子选择岔了,想以内力欺人,没想这殷野王硬功太刚猛,打的手掌就支撑不住。

    边上卫四娘惊呼一声,连也拍掌助阵。

    虽都是用的掌法,这卫四娘与其师兄西华子还是不同的。

    这西华子纯粹内力驱掌,欲要硬拼,那卫四娘却是当真用的昆仑正经掌法—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掌。

    连掌而出,迅猛无比,不愧那闪电娘娘的称号。

    只殷野王师承其父,轻功也是了得,闪转腾挪之下,竟使卫四娘丝毫不得手。

    更是瞅着机会,一招而出,鹰爪擒拿功,直奔着卫四娘面门而去!

24、看好的人丢了

    西华子也就算了,这卫四娘总算还与自己有些交情,殷梨亭不好见人吃亏不救。

    眼见那殷野王逐渐适应卫四娘的武功,已然隐隐占据主动,殷梨亭直呼道:“武当殷梨亭,拜见天鹰教!”

    这殷野王与西华子前头吵的太凶,倒是还当真没见了殷梨亭。

    真会听其高呼,心下也隐隐吃惊,一时也不好下狠手。

    另一边的卫四娘听得却是心头一喜,闪过一击,不再出手,只回头一瞥。

    见当真是殷梨亭,却高呼道:“殷六侠,你从少林回来了?”

    这话问是问殷梨亭,实际嘛却是说给殷野王听得。

    要极其晓得殷梨亭不仅是武当弟子,还与少林有瓜葛,叫那殷野王不敢再胡乱动手。

    其实这也是卫四娘多虑了,却见殷梨亭上前与那卫四娘一拜道:“前辈,这位是峨眉的丁敏君,乃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的嫡传弟子,此回与我同下山,也是历练历练。”

    丁敏君见是昆仑的前辈,当然也不好托大,直跟着殷梨亭也是一拜。

    卫四娘朝着二人稍稍示意,也不再多问,稳定场面,便是回头去寻她师哥。

    西华子吃那殷野王一掌,大碍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自觉在两个小辈面前丢面,没与殷梨亭招呼。

    殷梨亭也不管这货,直又与正审视自己的殷野王道:“武当殷梨亭,拜见殷堂主。”

    却见那殷野王没甚好脸,直把殷梨亭上下打量一番,又瞥了眼跟在边上的丁敏君,半晌才道:“原来你就是那武当的殷梨亭。”

    这话说的好似早有耳闻。

    只是众人听得奇异,殷梨亭却明白估计也是从殷素素那里听得的。

    只怕那殷素素又不知说过什么,叫这殷野王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直急忙上前道:“殷堂主,此番来此,乃是为寻峨眉的纪晓芙。”

    “听闻其在你教中得了谢逊消息,已是离了此地,敢是请教是去了何处。”

    此话一出,那殷野王还未说话,却见西华子又跳起来了,直呼道:“好啊好啊,你这天鹰教里果然有谢逊消息!”

    “说!谢逊那恶贼在哪儿?”

    殷野王不甘示弱,呛着西华子回道:“不错,我当真知道,可我偏偏不说,你能本事就来打,看我天鹰教怕不怕你昆仑!”

    西华子听得自是愠怒,只是又不好发作,一张脸涨成了紫膛色。

    心思一转,忽与边上的殷梨亭二人道:“殷少侠,丁女侠,你二人可听到了,这天鹰教与那谢逊果真是一伙人!”

    “那谢逊为恶多端,咱可不能放过,请二位归了山门,就与张真人与灭绝掌门说说此事,咱们共同出力,剿了这天鹰教,问出那谢逊下落!”

    好家伙!

    尼玛的在人家门口商议灭教大计,也真有你的西华子!

    搞不清这西华子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殷梨亭也没搭理这货,只与殷野王接着道:“殷堂主,在下来此只求那纪女侠的方向,还望堂主相告。”

    本以为问个纪晓芙的下落,该是简简单单一事,不想这殷野王只是扫视自己两眼,旋即冷哼一声,却就是不应。

    此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样子,叫殷梨亭倒是也有些尴尬了。

    丁敏君听了半天可终究耐不住了。

    这丫头能忍到现在也算不容易,眼见殷野王如此态度,却上前呼道:“你这人也是奇怪,不过问你我师姐去了何处,你为何不应?”

    被这丁敏君一怼,殷野王也不耐烦了,只挥手道:“什么师姐、谢逊,我天鹰教一概不知!尔等要是无其他事情,莫再在我教门前扰事!”

    “嘿!你这魔教的,我们好言...唔...”丁敏君话说一半,直接被殷梨亭上手堵住了嘴。

    就说吧,绝对是不能让这丫头一人来的!

    只眼见这殷野王态度决绝,再瞧边上卫四娘给了自己一个眼色,殷梨亭知道这当下是难有收获了。

    索性也退一步道:“既然殷堂主说是不知,那我明日再来问问,说不得明日堂主该想起了。”

    留下这一句显得没甚大用的话,殷梨亭也不停留,拉着丁敏君当即就走。

    至于西华子和卫四娘,打也不打不过,正好这殷六侠给个台阶,当也顺路而下。

    跟着殷梨亭也一同离开,打算从长计议再说。

    ...

    西华子这个人是不大讨喜的。

    殷梨亭虽然不是记得太清楚,但隐约还是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大概来说,就是“虽是道士,却没有半点出家人的修养,一向颐指气使惯了”。

    不过通常来说,殷梨亭是不会按着印象看人的,只是西华子前头和眼前的一番表现,倒是正印了自己那印象。

    ...

    “殷六侠,前头咱们就该一齐出手,先与那天鹰教好好较量了再说。”

    “就说咱们昆仑、武当、峨眉等大派出手,必是能打的那殷野王不可招架。”

    “你那一退,倒是叫咱想出手也不成了。”

    不得不说,这西华子的确是蛮不要脸的。

    明显就刚才那场面是大家各退一步,到他嘴里,却非要显得自己那“杀敌之心”。

    而这种心思,若不是本人本性如此,只怕是门派的环境逼人如此。

    这昆仑派,倒是有点意思...

    有弟子大老远的参加扬刀立威大会不说,这门派作风,好像也有些微妙。

    殷梨亭心里暗忖,面上与其敷衍两句,再直与卫四娘问道:“却要问前辈一声,可见过峨眉来的人。”

    卫四娘向来雷厉风行,只眼下一听殷梨亭来问,却心有愧疚了。

    面上稍许露出一些尴尬神情,缓缓摇头道:“我的确见了峨眉的纪女侠,只是后来分了精力,实在没注意去了哪里。”

    说着也是暗暗后悔。

    本来嘛,自己当真等了峨眉来人,是当真仔细盯着的。

    可谁知后来师兄来了,说什么不听,就要找那谢逊!

    一个失神,却把那峨眉的纪晓芙给看丢了。

    眼下看来,倒是那纪晓芙得了屠龙刀的消息!

    自是后悔没听殷梨亭所言,把该看好的人给丢了。

25、你就是那妖女?

    哎!

    这年头寻个人可真难!

    殷梨亭倒是也不怪这卫四娘。

    自己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虽然顶着武当名头,江湖经验在别人眼里定是浅薄。

    这卫四娘能听进一句已是不错了。

    当下却道:“既然如此,看来还得再去寻那天鹰教一回,说不得过几日换个心思,就肯说来听了。”

    丁敏君听得在旁插嘴道:“我大师姐的踪迹,也不知那殷家隐瞒什么,要当真出了事,可是给自己惹麻烦!”

    的确如此!

    事实上一路殷梨亭也正盘算着殷野王的态度。

    按着前头局面来看,殷野王似乎是因为被这西华子弄的怒气冲冲,这才如此响应。

    只是这也的确说不准,指不定那殷野王是别有心思。

    那边西华子听得也是直附和道:“这位峨眉的小女侠说的不错,那殷野王瞒着你那大师姐的去处,定是别有打算。”

    “说不得这会已然叫那天鹰教给害了!”

    “还是早早与你师父禀报,叫其来主持公道才是。”

    这老家伙也当真是处处挖坑,所幸丁敏君倒也不笨,回应道:“有前辈在此,还怕没人给我峨眉撑腰?”

    说着忍不住的眨眨眼道:“待明日与前辈同去,定要叫那殷野王说个明白!”

    西华子今日才败,明日哪里能自讨没趣。

    搓不动张真人与灭绝掌门,这西华子短时间是不会再找天鹰教了。

    见这丁敏君言语犀利,不怎给自己面子,西华子只讪讪一笑,也不应她。

    只是心里却把这丫头记在心头,没什么好印象了。

    其实殷梨亭本也觉得这西华子再去是添乱的,本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做何?

    当下也顺着道:“两位前辈,左右不过问个方向,明日我与师妹自去就行。”

    卫四娘心知自己这师兄秉性,去了也要坏事,当即缓缓点头。

    西华子更无异议,只是心里念叨若是这殷梨亭当真得了方向,也要跟着同去。

    毕竟那什么峨眉的大师姐,好似已得了那谢逊消息,自己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

    一日无话。

    次日,殷梨亭便是又带着丁敏君去天鹰教前登门拜访,至于西华子与卫四娘,倒是没什么心思管他两个。

    本来按着殷梨亭的想法,前日那殷野王态度如此决绝,今日该也有些困难。

    不想这才来了天鹰教的门口,却是已然有人专门候着,一见了自己,就引入教内。

    一瞬间,殷梨亭甚至有些错觉,这天鹰教是要瓮中捉鳖,当真在教里解决了自己。

    不过好在没行几步,就入了一厅内,又见了那殷野王。

    边上跟着两人,一个是许久不见的殷素素,这姑娘看来是在扬刀立威大会上逃过一劫,没再被那谢逊带走,就是不知过程如何。

    另外一个,明显是年长一点,却也明显身份不低。

    殷梨亭估摸着这该是天鹰教的另一内堂堂主,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

    再瞅那三人神情,也是各自不同。

    李天垣是一脸严肃,标准的前辈风范,看着有些不苟言笑的感觉。

    殷素素却一脸笑意,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窜,好似因为见得殷梨亭而感欣喜。

    只有那殷野王,面色有些奇怪,看不出是喜是怒,也是直勾勾的瞧着自己。

    殷梨亭搞不清这天鹰教到底什么态度,只是以不变应万变,上前道:“殷堂主,今日来此,还是为了那纪晓芙的消息。”

    “还请堂主告知一声,行个方便。”

    这般说罢,不等那殷野王反应,却只听殷素素上前道:“殷六侠,这怎是没见我一般?”

    说着又是端端正正朝着殷梨亭打个揖,好声道:“前头多亏殷六侠提醒一句,我多留个心,才叫小女子逃过一劫。”

    殷素素说的倒是轻松,只是殷梨亭却知道其中凶险。

    就从扬刀立威大会那结果来看,该死的还是死,该成白痴的还成白痴,也可知其中那凶险程度。

    只是殷梨亭也不过是多那一嘴,实没出什么力,也不好居功。

    只言道:“确有料必有奸人来夺刀,只是没想竟是那金毛狮王谢逊。殷姑娘能逃脱自谢逊手下,实乃是自己本事,殷某实不敢居功。”

    那殷素素却只是巧然一笑,瞅了瞅那殷梨亭身边的丁敏君,又言道:“本是想再去寻你,说说那屠龙刀一事,不想你倒是自己来了。”

    这话说的那是直把边上的丁敏君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下来那感觉,这两人哪里像是殊死仇敌,反像是老朋友。

    不由有些狐疑的看着殷梨亭。

    殷梨亭自是感受到了丁敏君的眼神,不过好在他也脸皮够厚,更也是问心无愧,只正声应道:“早与殷姑娘说了,在下实在与那屠龙刀毫无兴趣。”

    不想此话一出,那殷素素却面色一变,哪还有前头的巧笑倩兮,只是冷声道:“既然殷六侠与那屠龙刀是毫无兴趣,看来就是当真与那峨眉的纪女侠有些瓜葛了!”

    得!

    感情说了半晌,在这头等着呢!

    只是殷梨亭这会哪能被唬住,反是挺着胸膛道:“纪女侠与殷某早有婚约,此来寻人,一是为此,二来也是受峨眉灭绝掌门所托。”

    这话说罢,那殷素素表情当场又冷几分。

    甚至把头扭的一边,不瞧殷梨亭,嘴里嗡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天鹰教就当真不知纪女侠去了何处。”

    丁敏君一看这气氛才觉着对劲了,这见自己姐夫被使脸色,当也要把场面寻回来。

    直往前故意与殷梨亭呼道:“姐夫,这就是你说的那妖女殷素素?”

    那殷素素听得这话,却把头又扭了回来,直盯着那殷梨亭,见其好似没半点“愧色”,心头直闪过一阵的不痛快。

    只是殷素素到底不比丁敏君太伶牙俐齿,心头渐冷,倒是也没怎说话。

    然殷素素不言,自有旁人护犊子出头,却见那殷野王冷笑一声,直呼道:“当真奇怪,你殷六侠未婚妻不见人影,自己不知去了何处,反是来问我教,岂不是本末倒置?”

26、各有心思

    殷梨亭明显感到这天鹰教态度的变化。

    若说这前头自己才来时候,还有好言好语,这会一番对话结束,却是态度差了许多。

    关键之处,当然还在那殷素素身上。

    心里门清,场面却不好解。

    尤其峨眉人还在自己身边,倘若自己骑墙,更是要遭,眼下这话,还得说的彻底一些。

    只又道:“听闻纪女侠在贵教内得了消息才走,还请告知一声,也好叫我去寻。”

    殷野王却笑:“不错,我的确与你那未婚妻说了个去处,可我为何要告与你说?”

    “左右我乃魔教中人,行事乖张,你若是要知,先打赢我再说。”

    这要是换个别人来,被这殷野王一阵怼,要么无奈上手比试,要么被怼的无话可说。

    好在殷梨亭非是寻常人,嘴皮子当真耍起来,那是堪比韦小宝。

    当下心如明镜,直又拱手道:“说来惭愧,殷某虽与纪姑娘有婚约,却也多年不见。”

    “只是如今纪姑娘一人去寻屠龙刀,我与其这份干系,又承其师父所托,实不能不管。”

    “再说殷某素来知道,殷老前辈乃光明磊落之人,贵教也与那明教已无甚干系。”

    “殷堂主何必自降身份,非要与其牵扯上。”

    好话说出口,当然不是人人都能听得的,关键还在于,这说好话的人是什么身份。

    就拿这殷梨亭来说,出身武当正派,江湖上名声虽不大,但架不住来头大。

    再又是这仪表堂堂,风流倜傥的形象,如此人杰开口夸赞,自然是容易叫人听进心里。

    而那殷素素一听殷梨亭与那纪晓芙只有婚约之名,却是没甚感情,倒是又来劲了。

    心下一转,却又上前道:“屠龙刀乃我教之物,既然你殷六侠不要屠龙刀,正好我与你同去。”

    “届时你找你那未婚妻,我寻我那屠龙刀,当是正好。”

    这话显然是没有事先商量过的,没等殷梨亭开口呢,这殷野王就不同意了。

    只当真众人面皱眉道:“不可,那谢逊武艺高强,你吃亏还吃的不够?”

    “要不是前遭碰巧一回,只怕你现在也成了个痴呆了!”

    这殷野王的脾气也是在不算好,当真众人面就如此训斥殷素素,殷素素哪里能听?

    果然,只见那殷素素也不退让,上前顶着道:“那屠龙刀本就是我拿回来的,再去一回,有何不可?”

    只是说完,却也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有些心虚的瞅了瞅殷梨亭一眼。

    说到底,这屠龙刀拿是拿了,却也害了那俞岱岩。

    殷野王倒是没瞧出这些,又要冷哼一声来斥,倒是边上一直默默看着的李天垣先开口了。

    “侄儿,素素说的也有些理,再说还有武当少侠在此,就算当真遇了那谢逊,也不会叫其轻易逞凶才是。”

    天鹰教里头,最管事的当然是殷天正,其下之后,多还是其子殷野王说了算的。

    然虽说如此,这李天垣好歹也是殷天正的师弟,乃是殷野王的长辈。

    其既开口,殷野王也不由不考虑一番。

    殷素素却不管这些,听是有人支持,只又呼道:“李叔都如此说了,哥你还犹豫什么?”

    殷野王倒是没理自家小妹胡闹,只看着李天垣,见其与自己微微点头,心下再一思量,终究也松了口。

    然多少还不放心,忍不住又交待几句。

    这一通变故,也是直把殷梨亭弄的有些糊涂。

    眼看这天鹰教自己都给安排的妥妥当当了,却没问自己的意思,也要忙是开口。

    就说自己武当弟子的身份,带着一个个天鹰教的堂主东奔西走,实在不像样子。

    只是还没开口,却又被那李天垣堵住了嘴。

    却听其道:“武当张真人虽是德高望重,更是教导弟子有方,然屠龙刀一事实在干系重大,不得不叫人小心谨慎。”

    “若是殷六侠愿意,还请与我紫微堂殷堂主共去,如此也好尽早寻的那纪女侠。”

    如此一言,直叫殷梨亭那拒绝的话实也说不出口,只得微微点头。

    “不论如何,寻了那纪晓芙再说吧!”

    怀揣此心,倒也是一切能应。

    ...

    殷素素动作倒是也快,不过半炷香,便是准备好了与殷梨亭同去,仿佛堂口内事情也没什么可管的一般。

    只是待三人离开,殷野王终也是忍不住与李天垣问起。

    “李叔,那谢逊功夫了得,就是爹也不说能轻易拿他,叫小妹去,还是太过危险,你为何同意?”

    那李天垣却笑道:“谢逊得罪了各门各派,费尽心思拿了屠龙刀,必是远走高飞,这去寻,又去哪里寻?”

    “再说了,我等前头与那峨眉说的消息,也是胡口说的,更是不可能遇到谢逊。”

    殷野王听得却更疑惑,直问道:“既然如此,素素此去白费功夫,为何还要走去一遭?”

    李天垣却是哈哈大笑,不应反问:“要说为何,侄儿岂不是更是清楚?”

    殷野王听得一愣,却知道什么意思。

    要说这殷素素,自从龙门镖局一见那殷梨亭,好似就忘不得一般,三番五次念叨。

    前头殷素素口中说的正要去寻殷梨亭,可不是说说而已。

    少女心思,自是昭然若揭。

    本来依着武当张真人嫡传弟子的身份,倒是也不磕碜,只是这一听有婚约,又哪能成?

    殷野王也不白话,只叹道:“昨日只以为这殷梨亭与那峨眉的大师姐是有情分,没想却有婚约。”

    “如此一来,小妹心思怕要落空。”

    李天垣却不以为然,直摇头道:“有约无情才是最好,凭着素素本事,那殷六侠一路同行,还不是日久生情?”

    “届时先入为主,什么峨眉的也只能靠边站。”

    “我天鹰教若是能与武当结亲,虽不是掌门人,那也是顶好的干系。”

    “不过此事还得与你父亲知会一声,虽是眼下干着大事,那女儿的事情,也该让其晓得才好。”

    殷野王听着却不仅仅有这心思。

    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哪一个没有三妻四妾?”

    作为大丈夫的殷野王,自家后院也是复杂的很,当然不会对男人几个夫人的事情有太多看法。

    自家小妹当然是不好当妾,只是那峨眉的人却是自己管不着的。

    要是自己小妹要能压的那峨眉大弟子一头,这事可就更好了!

    不过此事还得看那殷梨亭的本事与心思,倒也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27、终见纪晓芙

    从天鹰教里出来,要说对结果最不满意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丁敏君。

    好端端的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这是怎么都不得劲。

    可是眼看这妖女就是不说大师姐到底在何处,只是要来带路,终究是赶走也不成的,到底只能先认命再说。

    倒是这妖女,常来问殷梨亭与大师姐的干系,叫人很是烦闷。

    ...

    “大师姐自然与姐夫感情是好的,不若姐夫也不能千里迢迢来的峨眉,又折回了江南来寻。”

    妖女越是要来问,丁敏君就越是要说纪晓芙与殷梨亭的感情是好。

    不管怎说,这妖女总是外人,眼看这妖女心思不纯,丁敏君虽还不明什么儿女情长,也知道姐夫不好放走。

    可惜殷素素早听出殷梨亭与那纪晓芙是当真不熟,只当这丁敏君说话是放屁,却追着来问:“殷六侠都自说的,与你峨眉大师姐不怎相识,不过有层婚约罢了。”

    “你就老老实实说来,这殷六侠与你大师姐的婚约是怎回事,其他谎话,还是莫扯了。”

    丁敏君见是忽悠不过去,当然也不会与这殷素素好言来,索性闭口不言。

    只这般表现,更叫殷素素心里有底。

    倒是也不再多问这丁敏君,只带着殷梨亭当真一路疾驰而去。

    一路往西,倒是不有半点耽搁。

    至于那昆仑的西华子与卫四娘,本见殷梨亭出来,以为得了消息,想是悄然跟上。

    不想却见那殷素素也伴随身边,一时闹不明,倒也不好直是跟上了。

    ...

    如此一行三人,行的不过两三日,眼看就到了地方。

    到了地方寻人,那可容易多了,尤其是武林众人,天生有缘,这不殷梨亭才一入个酒家,就一眼瞧见了纪晓芙。

    可惜好似终慢一步,那纪晓芙对面,还坐着个男人。

    且看那人,外表英俊潇洒,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约莫有四十来上下年纪,好一个中年美男子的形象。

    瞅着那形象一看,就知是杨逍了。

    入店一打照面,殷梨亭心下心思即刻就动。

    他倒是还记得书中那纪晓芙与那杨逍大概相遇经过。

    说的是这纪晓芙与杨逍初次相遇,便是被那杨逍瞧上,后来这纪晓芙走到哪里,这杨逍就跟到哪里。

    后头又是几番交手,最终失身与这杨逍。

    简单来说,这杨逍先是不断骚扰跟踪,随后强夺了人清白。

    且看眼下这局面来看,倒是两人刚是遇上的场景。

    不过嘛...这事也说不准,难保这杨逍不会狼性大发,提前搞事。

    再说这纪晓芙,就凭着后来那杨不悔的名字,眼看也是与杨逍情投意合,到底是不是强夺清白,也不好说。

    老实说,殷梨亭虽然一路寻纪晓芙,然并不代表对这纪晓芙有多少好感。

    本来嘛,要是自己穿越到武当七侠中的另外六个,这段孽缘与自己也实在没什么干系。

    纪晓芙就算爱上这杨逍,那顶多也就吐槽两句便是作罢。

    可偏偏自己穿越在了这倒霉催的殷梨亭身上,自然天生对这纪晓芙难起好感。

    至于这一路来寻,还是执念而已。

    ...

    这头殷梨亭心头各种思量闪过,那边丁敏君见了纪晓芙倒是欢快。

    一见便是高呼:“大师姐!”

    纪晓芙转头一瞧,直见自家师妹正向自己跑来,心下也是一喜,直起身迎立道:“丁师妹,你怎么来了?”

    要说着纪晓芙坐着时候倒是不让人觉着,一站起来吧,倒是叫人明白为何杨逍一眼瞧上了。

    这纪晓芙身材高挑,却是个温柔个性,长身温柔美人,也难怪叫人心动。

    正是这两姐妹重聚之时,却忽听边上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晓芙,这是你师妹?”

    这声音当然不会是殷梨亭发出来的,却把丁敏君听得一阵汗毛竖起。

    转头一看,却见那中年人也是站起身,正是一副温和笑容。

    就丁敏君这十六岁的年纪,看这老头这般亲密呼唤,当然是觉着毛骨悚然。

    只是这“舌如刀枪”的技能才要发动,不想却听纪晓芙竟然与那人好言答应道:“不错,这是我峨眉的丁师妹。”

    一听此应,丁敏君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下意识的回头一瞧,只感觉姐夫那脸已经阴沉的很了!

    “可当真完呐!”

    “这大师姐外头寻人被姐夫抓着了!”

    丁敏君心里顿起一阵哀嚎,也不知怎想,只悲切朝着殷梨亭呼的一句“姐夫”。

    ...

    这丫头戏可太多了!

    殷梨亭听丁敏君那凄凄惨惨的一唤,心头却只感一阵无语。

    当然他也不是没听到杨逍那一声亲切的称呼,只是两世为人,本身情感对那纪晓芙也不算深切,自是淡然许多。

    反是那纪晓芙,听得丁敏君一声“姐夫”,面上当即出现几分慌乱。

    这才见了殷梨亭,直轻声呼唤一声“六哥”。

    边上那杨逍听得纪晓芙这一声呼唤,眼神当场就偏移几分,直朝着殷梨亭方向看去。

    只是瞧那殷梨亭身边还跟着个殷素素,他倒是也相识,心下吃的一惊,看那殷梨亭的表情也变了一变。

    不管这纪晓芙与杨逍都什么神情,什么心思,殷梨亭只是大大方方向前迈去。

    几步来的纪晓芙跟前,只道:“总算寻着你了,灭绝前辈忧心你安危,特让我带丁师妹一同来寻你。”

    殷梨亭这话说的好像很随意,其实是大有深意。

    明知这灭绝与杨逍有血海深仇,便特意点了灭绝的名号。

    现在想想,当年杨逍也该知道纪晓芙乃是峨眉中人,却依旧勾引人,说不得也是故意为之的,恶心人的。

    只当下纪晓芙哪知这些。

    灭绝当年那仇恨,岂能与这些弟子说的?

    眼下,却只能感觉殷梨亭的忽然生分。

    心头直起个思量:“六哥连称呼也不愿说,是怪我了?”

    这可错怪了殷梨亭。

    他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索性说话就客气些。

    而见其如此,纪晓芙只得也微微点头回应道:“辛苦六哥,只是屠龙刀我还没得什么确准的消息,还要多多打探。”

    ...

    PS:各位读者老爷不要慌,熟悉咱的老兄弟知道,咱向来都是ntr别人的,更不写悲剧。

    能证明的扣个1

28、进化的丁敏君

    殷梨亭绝口不提杨逍,纪晓芙倒是也不问殷素素,这两人好似在这上倒是默契了。

    只殷梨亭不急,这丁敏君倒是着急了的,直问纪晓芙道:“师姐,这人是谁,你可相识?”

    这话当然也是说的故意,就依着前面那称呼,可不是相识这般简单。

    杨逍当然不会等纪晓芙开口。

    闯荡江湖多年,自然知道此刻不好叫纪晓芙难堪。

    上前迎上半步,却也就这半步。

    手上运起一掌,竟把隔壁一桌上的杯盏虚空抓来。

    再是微微发力一推,直就稳稳推入丁敏君手中!

    口中呼道:“师妹远道而来,还是歇一歇再论。”

    这一手法,看着简单,实则独显内力深厚。

    要说这杨逍如何能驰骋武林多年得个风流名声,除了相貌是好,武功自然也不弱。

    当年那阳顶天失踪之后,杨逍甚至还窥视过教主之位,甭管最后成没成的,那没点能耐也起不了这心思。

    果然!

    却可见那纪晓芙眼中顿起惊奇之色,当也是被这一手惊叹到。

    那眼神中明显的神采,杨逍瞧的,殷梨亭也瞧的。

    只可惜…丁敏君却好似根本不吃这套。

    “砰!”

    不重不轻,随手往那桌上放下手中的杯盏,却听丁敏君道:“你这人当真奇怪,问你是谁,却顾左右而言他,莫非是你见不得人?”

    嚯!

    殷梨亭在旁听得倒是感叹。

    这丁师妹现在可是厉害了,所言都是直指关键之处啊!

    不错不错,有进步!

    只是这才给丁敏君在心里点了赞,殷梨亭很快又后悔了。

    却听丁敏君又道:“姐夫常与我说,若是遇上来历不明人物,当驱之避之,不可与之牵扯上。”

    说罢还回头瞧的殷梨亭,那模样摆明就说是殷梨亭与其说的。

    …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

    殷梨亭心里大喊冤枉。

    不过他也晓得,自打冷谦那事之后,这丁敏君就以为自己当真厉害的紧。

    眼下怕是也多少知道这杨逍不好惹,才是抬出自己来。

    倒也不是故意要坑害自己,只怕在其心中倒还真觉着自己能与这杨逍比划比划。

    然杨逍前头已经算是给个脸面了,这会这被丁敏君如此编排,如何还能忍?

    手上故技重施,对象却变化了。

    只见那杨逍又随手抓过一杯盏,运力一推,迅猛朝着殷梨亭飞来,嘴上更呼道:“明教杨逍,特来讨教!”

    这一手段是与前头相似,可来的气力却完全不同。

    好在殷梨亭虽比不上杨逍能耐,这一下总能接住。

    不敢大意,直运起内力,一掌而出,接住杯盏并也微微往前一推。

    这一手卸力功夫,使的是太极。

    只是虽然接是接着了,也能感受着掌上传来的劲力。殷梨亭当下知道这杨逍绝不是浪得虚名,心里依然思量的应对之策。

    正是思量的当口,丁敏君却是反应最大。

    不说灭绝的言传身教之下,就说经过冷谦那一遭,也绝不能对明教有什么好印象。

    当即从纪晓芙身边跳开,回了殷梨亭边上,嘴里大呼道:“原来是明教的恶贼!”

    这一声吼,那可当真是发自肺腑的。

    几人都真切听出,这丁敏君对明教那打心底的厌恶之情。

    旋即又见丁敏君朝着纪晓芙呼道:“师姐,此等恶人,你怎能与其同路,被师父知道,定是不能饶你!”

    再想前头那“亲切”称呼,丁敏君更是心急,嗓子又拔高几分,高呼道:“师姐!你莫不是已然被这恶贼骗走了身子?”

    这一句又问了点子上。

    身子的问题当然关键,要是这纪晓芙清白不在,殷梨亭当然也懒得搭理。

    他可不会像是原主那倒霉催的模样,受困在其中不可自拔。

    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问题问的也够直白,纪晓芙顿时红的脸,连忙直是摇头。

    这表情嘛,别人看的会松口气,然殷梨亭这老司机却能看出一些端倪。

    身子这清白是没被夺走,这心里却是不清白的了。

    这两人要说之前没什么瓜葛,那谁信啊!

    不过事情发展至此,倒是也不是一日能解决的了,殷梨亭只怕这丁丫头犯傻出手,先一把拉住丁敏君,再是上前道:“杨左使,你也是寻那屠龙刀的?”

    杨逍见殷梨亭与自己说话,终也是飞身上前,背对纪晓芙,面带几分考究神情,扫视着殷梨亭与其身边二女。

    嘴上却打着哈哈道:“谢逊本是我明教中人,其拿了屠龙刀,就是我明教拿的,我再去寻了做何?”

    说着却转头看了看那纪晓芙道:“此番只是寻着个丽人,相伴江湖而已。”

    好不要脸的话!

    此话一出,纪晓芙也不得装聋作哑,亦是上前道:“六哥,这杨大哥虽是明教中人,却也相助我过几回,与一般教中人实在不同,你莫误会。”

    原来是英雄救美,也够俗套的。

    心里腹诽的殷梨亭,倒是忘了自己前头还与丁敏君也上演过相似戏码。

    当然了,这对自己的双标通常都不能算是双标的。

    只是杨逍这话哪里能忽悠的殷梨亭,只听这殷梨亭道:“杨左使,谁都晓得你明教自上任教主失踪之后,四大护教法王出走三人。”

    “金毛狮王谢逊,早不是你明教中人。”

    “你可莫见我年纪稍轻,就随口诓骗。”

    点破这杨逍谎话,殷梨亭接着又与纪晓芙道:“屠龙刀一事,乃你师父交待之事,今日我把你师父嘱托带至,已算了结了与师太承诺。”

    “至于丁师妹,看你今日状况,也不适合跟你身旁,我会带其再归了峨眉。”

    无问罪之声,却有问罪之意,这话说的也是相当露骨了。

    纪晓芙听得明显面色难看几分,却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不能反驳。

    杨逍却趁着机会道:“既然那灭绝老...师太交待,我看少侠休要自有主意,这师妹还是跟着我们来好!”

    说罢,竟是直接出手,就奔着丁敏君而去。

    这倒是打了殷梨亭一个措手不及。

    他没想这杨逍在纪晓芙面前也能对丁敏君悍然出手,仓促之下,只得连忙来应。

    当下抽剑而出,一剑而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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