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无忧目光涣散,似是对前路之事十分迷茫,张根于是又道:“虽说因为那三枚因果签的的缘故,身为孙长空之子的你,能够对其产生一定的克制效果。但这种能力也并非能够一起有用。当年他被你爹打伤并种下因果签后,便被关到了苍北新苑的囚龙崖内,一直没有机会活脱脱,身上的禁制自然也无法破解。但如今,他脱离牢狱,背后一定是有高人相助。此人想必是有应对因果签的办法,若是真的被他得逞了,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趁着时间还不太晚,你得尽快找到神由魔君,并将其捉拿回来。”
孙无忧疑惑道:“可是,万一以我的力量,不足以将其生擒回来,不小心将其杀死是不是也可以?”
“不行,这绝对不行!”
孙无忧心头一动,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这神由魔君对于整个囚龙崖十分重要,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我们需要借助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天魔之力,以来压制那崖下的玄烛龙,否则过不了多久,那妖物还会再次苏醒。所以你得务必将人活着带回来。”
孙无忧微微点点头道:“所以这才下山,有没有人与我同行,比如前辈你?”
张根摆手苦笑道:“你有所不知。别看我现在神采奕奕的模样,好像无所不能似的,但若是下上山,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了。我们地八仙之所以能够长久地存活下去,且保证修为不曾倒退,但是借助了新苑之中的灵气庇佑,没有了它,我们兄弟几人什么也做不了,去了也只能给你徒增累赘。”
“原来……原来如此!那苍内其它师父长老呢?”
张根叹气道:“我知道此行你心中十分不安,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此事因你而起,自然也应该由你亲自了结。那神由魔君惧怕你和你爹,但并不代表他会害怕你身边的人。若是将他们带在身边,极有可能将其置于凶险的处境之中。况且,这件事属于高层机密,轻易不能向其它人透露。我也是因为事发突然,才被迫前来与你说明这一切。下山缉拿神由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对大家都好。”
孙无忧坐在那里,沉思了许久之后,忽然咧嘴怪笑道:“也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接着别人一起冒险算什么英雄好汉。一个人去就一个人去,我也想瞧瞧自己与那些顶尖高手究竟还有多少差距。你放心好了,回去之后就和其它几位仙人说,我孙无忧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不将人活捉回来,我孙无忧就不回来。”
张根脸上皱纹堆垒,笑容愈发浓郁道:“好好,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说着,他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书籍,进而推到对方的面前,柔声道:“我们几人没好什么好送给你的,这是这么多年来,我们兄弟几人所习功法的一些精髓奥义,虽然短时间当中不能助你一飞冲天,但至少也能对你有所帮助。你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孙无忧缓缓拿起那本封面空白的书册,打开之后简单地翻阅了几眼,而这时候,对面坐着的张根脸上,明显划过一丝痛苦之色,显然此物对于他而言相当重要,不到情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这般拱手送人。在一番浏览之后,孙无忧双手一推,又将书册送到了张根面前,后者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面带惊状道:“怎么了?”
“这里面记载的武学功法太过玄妙,以我这资质眼下还不足以摸到门路,得了也是徒增负担。如此贵重的东西,您还是另待有缘人吧!”
“这……这……”
见张根面露惭愧之色,孙无忧赶紧劝慰道:“前辈不用内疚。就算没有神功相助,我孙无忧也已感受到几位的心意与热情,将来也不会辜负各位的恩情。话已至此,我继续待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方姑母那边请您转告一下,就说我捉了人之后就会立即返回,请他不要担心。既然如此,那晚辈就先告辞了。”
眼见孙无忧推门朝外大步流星地走去,张根眼睛微微眯起,说话的语气也随即变得尖锐起来:“小子,你可不要怪我!”
“什么!孙无忧人不见了?”
见方柔情绪如此激动,巫自天赶紧劝说道:“先别着急,听弟子怎么说。”
“是。回掌门,今天我从之前的客房之中打扫出一封书信,并转交给了孙无忧。他拿到之后,便转身回到房间之中,之后我便听到他在屋里自言自语,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我以为亿在入定神游,也就没有过多观察,而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待我中午过去看的时候,发现房门四敞大开,里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方柔转过头来,神色焦急道:“天哥,你说会不会他知道了神由魔君的事情,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因此前去捉人了?”
巫自天想了想,而后摇头道:“应该不会吧!新苑之中的知情人,就我们几个。既然我们没有在他面前提过相关细节,他又不知道自己身负世界之主的血脉,拥有克制神由魔君的能力,所以也不会单枪匹马地前自行下山。除非,有人暗中偷偷将此事告知给了他!”
“没错,正是老夫!”
方柔、巫自天抬头看向殿门口的张根,二人立即明白了之前发生的一切,脸色登时难看下来。
“这……这可如何是好!战关大赛即将开启,我们还想令孙无忧代表苍北新苑,前往参加。现在找不见人,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呵呵,不用担心,我已经替你们选好人了。别在外面傻站着了,快进来拜见一下方掌门和巫前辈吧!”
随着那一袭白衣步入掌英殿中,方柔望了那名青年一眼,而后轻声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方掌门,巫前辈,我们好久不见。”
“白云飞!”
出来的时候,孙无忧甚至连包袱都没收拾,便真的独自一人从新苑之中赶了出来。脚程惊人的他,中午一过便来到了桃花镇,准备在此吃点东西,然后再继续赶路。可是刚来到镇里,一队官兵便从对面匆匆奔过,孙无忧担心对方认出自己的身份,赶紧回身隐蔽。
见官兵渐渐远去,孙无忧这才明白对方不是冲自己而来,这才重新回过头来。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孩童就站在他的跟前,两只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地望着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讲。
“小娃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小孩摇头道:“你是坏人!”
孙无忧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无辜地笑道:“你认得我么,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坏人。”
“坏人就是坏人。是你杀了酒摊老板一家。”
“酒摊?什么酒摊?小娃娃,你可不能乱说,不然是要打屁股的。”
一听要打屁股,那孩子嘴巴一咧,随即大哭起来。孙无忧见情况不妙,生怕惹来旁人关注的他,赶紧溜之大吉。
“奇怪!以前桃花镇我也来过几次,可从未在此为非作歹,行凶作恶,那孩子为何叫我坏人?难不成,他认错人了?”
想到那孩子年纪不大,心性不曾成熟,所识之人与自己相像,也是情理之中,因此便没有多想,继续朝街内走去。不没走几步,路面上的一张画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这上面怎么画着我的画像?难道是皇城那边递来的通缉令?”
孙无忧下意识间捂住口鼻,拾起那张画像之后,赶紧躲到一旁的窄巷之中,确定无人跟踪之后,他才将手掌放下,并将之前捡来的那张画像拿了上来。那画上之人,属实与他极为神似,只是样子看起来稍微年长一点,差不多有四十左右。但让孙无忧更加震惊的是,这幅画纸居然是一张悬赏令,而上面所写的罪名却是令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杀人?我什么时候在桃花镇杀过人?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只要对我稍微熟悉一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画像与我不同之处……”
孙无忧低头又瞧了几眼,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却愈发觉得,画上之人就是自己。回想以前,他地确实不曾听娘亲柳如音提及过,自己有什么同胞兄弟之类的事情,而这画上之人又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怪不得,怪不得刚才那孩子说我是坏人。原来,你将我错认成这悬赏令上的杀人凶手了。不行,我孙无忧向来做事光明磊落,怎能无故受这闷气,替别人顶黑锅?我得先在这里将事情搞清楚,等我捉住真凶之后,再去寻那神由魔君也不迟!”
“哎,你们瞧,他就在那里,快抓住他!”
回头一看,先前唤自己坏人的那个孩子,如今居然领来一群手持兵器的成年人,堵在巷口。几人看到孙无忧的真实面容之后,其中一人忽叫道:“就是他,动手拿人!”
“糟糕,拿人不成反被,孙无忧啊孙无忧,你可真是霉运连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