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也是我爹,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透过昏暗的空间,孙无忧依稀看清了那名怪人的脸颊。虽然经久的洞穴生活已经将他折磨得面目全非,但依稀之间,还是能从对方的眉宇之间隐隐辨别出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昔日霸王,正是世界之主孙长空无疑。
“对了,之前住在朗日神泉的父亲说过,他的本尊在封印真冥主以及零之空间的时候,将自己的七情分离出来,使之逃到了现实世界当中。这么说来,难道您也是七情之意当中的一员?”
孙长空用力摇了摇头,表情痛苦道:“我现在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可能是长时间的浑浑噩噩还没有缓过来。不过,我好像依稀记得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至于具体细节就不得而知了。对了,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我……”
孙无忧刚要继续说下去,一旁的虺晓龙忽然怪叫一声,只见其手臂上的石化情况愈发严重,甚至连同介的半边身体都已经发生了同样的病变,而且还在持续恶化。眼见这般情况,孙无忧顾不上与父亲相认,赶紧俯身关切道:“怎么,你身上的异变又发作了么?”
“没……没错。该死的鬼东西,没想到我虺晓龙峥嵘半生,到头来居然死在那个家伙手上,我可真是不甘心啊!”
说话间,虺晓龙的嘴边不断地向下散落着一些灰色的粉末,正是身体石化之前表面僵硬固化的前兆。见此情形,孙无忧当即运起体内还未恢复完全的谬论法,准备为其压制身上的诡变。然而,就在孙无忧运气调息的同时,另一边的孙长空却是眼角微微一跳,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当即叫停道:“快住手!”
“怎么了爹,我现在得帮他镇住身上的奇毒,否则这样下去他就彻底无望恢复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啊?”
在孙无忧惊讶的目光之中,孙长空俯身坐下,并将一只手掌轻轻按在对方的胸口之上。片刻之后,一肥淡淡的灰气缓缓自虺晓龙的体内飘出,并一溜烟地全部被吸入到孙长空的体内,直至完全消失不见。而随着灰气的侵入,孙长空的手臂也因此出现了与虺晓龙身上一模一样的状况。但唯一不同的是,孙长空身体的石化情况只是稍稍持续了数息,而后肤色便又恢复成之前雪白的样子。直至此时,孙无忧才意识到,对方竟然将那股致命的毒气全部消化殆尽了。
“爹,你!”
孙长空睁开眼睛,轻轻活动一下自己的右臂,进而道:“好了,这下你的朋友应该身体无恙了。”
“朋友?谁是他的朋友?”
不等孙无忧反应,刚才还处在生死之间的虺晓龙,居然已经可以自由活动,才一恢复便立即闪到一丈开外,并用一种敌对的目光注视着对面的二人,随即轻笑道:“好啊!到头来居然着了你们父子二人的道儿。我说怎么一路上为何这么多的巧合,原来这一切都在你们的意料之中。”
孙无忧茫然之间先是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虺晓龙,随后低声向父亲孙长空询问道:“爹,他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刚刚那些灰气入侵到了他的识海,令其意识混乱,不幸得了失心疯?”
孙长空摇头道:“我十分确定,刚旬已经将他体内的石化之毒尽数祓除,不可能会出现如此严重的闪失,先看看他的说法再做决定也不迟。”
孙无忧点了点头,紧接着对虺晓龙道:“你怎么突然之间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我爹方才给你解围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你的逆鳞?如果有的话,还请明示。”
“哼哼,少在这里假惺惺了。方才我所中的乃是极恶凶界独一无二的石沉蛊毒,除非有独门解药,否则根本无法清除毒素。况且,你爹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两招,便将连我都束手无策的毒物轻松化解,天底之下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除非,他就是下毒之人。不要忘记,他和那些丝足可全是从那地洞之中钻出来的,说不定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是一伙的。还有你孙无忧,你这逃脱不了干系。说,你们大费周章,把我哄骗至此,究竟欲意何为?”
孙无忧刚要出声为自己的辩解,身为“祸首”的孙长空随即插嘴道:“我不知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未对你产生过敌意,也绝无中伤你的想法。至于你们刚才所说的丝足,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它的毒性与解药。我不过是利用自己的‘病木春’一术,将你体内的毒气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又利用该功法将茶其全部抵消化解,这也是我之前所做的全部。当然,如果你还信不过我的话,大可以将这一系列的事情统统算在我的头上,但你不能为难无忧,更不能怀疑他的初衷。”
“爹~”
眼见孙长空面色伤感,似乎是被刚才自己的那番话中伤到了,虺晓龙内心挣扎,但还是忍不住道:“你叫我怎么相信你们,这里本就是我一手开辟的全新区域,却不想这里面竟然藏着如此之多的未知隐情。难不成,有人一早便已猜到今天诸事的走向,所以提前便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切。你说你是世界之主,你应该可以做到这一点吧?”
孙长空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道:“没错,我是可以利用神通做到这一切。不过,能做到这一点的可不是只有我一人。实话实讲,我现存的记忆还只是碎片景象,好多关键节点都想不起来,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达到的这里。不过,既然我们能够在此盯遇,那就是一场缘分。我会将你们送离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之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如何?”
虺晓龙冷笑道:“你说的倒轻巧,下方的地洞之中有数只凶戾之物挡路,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将其逼退,就算侥幸做到了,谁又能保证地洞深处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凶物坐镇?己在明,敌在暗,我们这样下去与送死有什么区别。除非,你去找头阵。”
“虺晓龙,你别欺人太甚。”
眼见孙无忧欲要发作,虺晓龙倏尔道:“我劝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就只因为对方长得与自己的父亲有那么几分相似,就一口咬定对方是自己的亲人,这也太儿戏了吧?还有,既然他也是从那地洞之中钻出来的,又怎么可能未曾见过那些缠人的丝足,还有那枚可以反弹一切攻击的光团?除非,他们是一伙的!”
“你……”
孙无忧欲要反驳,孙长空摆了摆了手,继续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怕被我引入到事先准备的陷阱亦或包围圈之中。好,我答应你,一会儿进洞的时候由我走在前面,你们个尾随着就行,万一看到情况不对,不用管我,你俩第一时间转身离开,不要停留。怎么样,这下可以了吧?”
“爹,不用算上我,我可是一直都相信着您。几只邪祟又何可怕的,让孩儿将他们统统解决。”
虺晓龙心念急转,又通过眼下的一番分析之后,权衡了利弊,随后点头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时间不早,我们琮是尽快动身吧!”
说完,虺晓龙再次以手为足,吃力地向前一点点挪去。孙无忧见状赶紧上前,欲要搀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孙长空忽然道:“你有谬论法傍身,又何苦利用这般笨拙的方法上前背他。直接利用神术为其重塑双腿,那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孙无忧惭愧道:“爹,忘记和你说了。刚刚在外面使用了太多的真气,孩儿现在丹田空虚,经脉疲乏,实在使用不了谬论法,眼下也只得用人力背他了。”
“你不行?让我来!”
孙长空站在那里,眼中忽然刺出一双异光,光芒射进地面之中,几经蠕动之后,砰然自虺晓龙的跟前炸裂开来,一座石台随即缓缓自地下“长出”,并托着后者残破的身体一直来到半空之中。
“这……这是要……”
“开!”
一言说罢,虺晓龙下身的岩体应声剥离脱落,一双由石块组合而成的结实长腿随即出现在前者的腰腹下方,除非颜色之外,竟与其原本的身体相当契合,就如同与生俱来的一样,几乎看不出瑕疵。、
重获双退的虺晓龙自然是满心欢喜,但眼见孙长空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本想欢呼雀跃的他当即压抑住心中的狂喜,故作清高道:“事先说好,我可没求你为我重拾双足,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
孙长空笑而不语,并未回应。而见到这一幕的孙长空当即走上前去,一把搂住虺晓龙的肩头,相当高兴道:“怎么样,现在我们可以算是朋友了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