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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软壳蟹     造皇劫txt下载     造皇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再临扬州(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毕冉脸上充满着凝重,站在船头,随着船缓缓驶入扬州码头,他一直在扫视码头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希望能找出那个刺杀曹若兰的人。

    毕冉只是依稀记得有那人一副码头脚夫的模样,面相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主要是当时并不以为然,因此才不会去过分注意那人的模样。

    曹寅见毕冉紧锁眉头,眼睛一直看着码头岸边,便走到毕冉身边问道:“毕兄,见你神情凝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毕冉望着码头和岸边,面露担忧的回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心神不宁的!”

    曹寅有些不解继续问道:“何以见得?”

    毕冉当然不会告诉曹寅等下会发生的事情,只是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曹寅拍了拍毕冉的肩膀笑道:“别想那么多,船就要靠岸了,我们准备下船吧。”

    而这个时候曹若兰和翠儿也刚好从船内走出来,毕冉回头看了看曹若兰,想了一下走到曹若兰的身边说道:“若兰,等下下船要注意点,不要太靠近人群,这样不安全。”

    曹若兰见毕冉叮嘱,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多问,点点头回道:“嗯嗯,我知道了。”

    摇晃了一下,船终于靠了岸,索额图率先下了船,他要去拜会一下在扬州安排和打点的官员,而这官员也已经在岸边安排好七八辆马车在等着,其中四辆马车是用来载行李的。

    毕冉跟着曹寅也下了船,曹若兰被搀着也小心翼翼的下了船,一如前一次那般,索额图令那些随从从船上搬下一个个大木箱,转载到马车上面。

    毕冉刻意站在曹若兰的身后,并且让曹若兰尽可能的远离人群,他时刻警惕着,行刺就在这十几分钟之内,毕冉实在不行因为疏忽让曹若兰受到伤害,自己要是被捅一刀,那大不了重新来过。

    远处,坐在楼顶上的费琢磕着瓜子,用望远镜在观望着,只是他始终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纳穆福依靠着来往人群的掩护在慢慢的靠近着,但是曹若兰的站位实在是难以下手,他很紧张,这么冷的天,他都满头大汗,握着匕首短柄的手不住的冒汗,此刻的手心已经被汗浸的湿漉漉的。

    他咽着口水,在找机会下手,而站在曹若兰身后的毕冉在四处张望,纳穆福只能停下脚步,避免被发现。

    而在观望的费琢,此时有些疑虑:“这个毕冉怎么一直站在小姑娘的身后,莫非他已经预测到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看着行李快要转载完毕,纳穆福内心异常的焦急,他心里暗暗叫苦道:“这该怎么下手呀,他们要是把行李都装完,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这个时候的毕冉也觉得奇怪:“怎么那个人还没出现,难道我的记忆出现差错?”

    费琢见那纳穆福迟迟动手,一脸不爽的说道:“真是个废物,拖到现在还不敢下手?”

    最后一个大木箱终于装到马车上之后,索额图大声说道:“好了,我们上车出发吧!”

    见那刺客还没出现的毕冉终于松下了一口气,连忙示意曹若兰登车,自己则守着,打算等曹若兰的上车之后,自己再上车,此时此刻的场景毕冉觉得有些像后世警匪片,保护证人那般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想看戏的费琢,失望的摇摇头,因为本来策划的一场好戏眼看的就要泡汤,他十分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凭纳穆福那怂样估计此时此刻是无法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了,他啐了一口:“切,这废物怂包,这是要把我的乐趣给搞没了?”说完人就消失在屋顶,而奇异的是在没有征兆的凭空消失后,那原本还被费琢拿在手里的望远镜,居然没有跟着他消失,而是停留在半空零点几秒之后才掉落下去。

    “你个废物,这点事情都做不了,楞着做什么?”:费琢出现在纳穆福身边,满脸失望的对着纳穆福说道。

    而原本就紧张的纳穆福被突然出现的费琢,吓得腿脚哆嗦,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慌张的眼神看着费琢。

    难得费琢摇摇头叹了口气的说道:“你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随即走到纳穆福身后,一脚踹在纳穆福的后腰,踹完之后,便消失在原地。

    踹了一脚,身体前倾的推开路人,颠颠撞撞的冲向毕冉和曹若兰的方向。原本就在警备的毕冉这会终于看到这个刺客出现,骂道:“你个王八蛋终于忍不住出来啦?”

    而索额图和曹寅这时还在奇怪怎么有个人跌跌撞撞的从人群里面冲出来,就听毕冉喊道:“抓着这个家伙,他是来刺杀的。”

    索额图的曹寅脸上一变,马上跨步想去把那冒失的家伙抓着,而纳穆福前面重心不稳直接跪趴在地上,意识到有人要过来抓自己的时候,他原本握着匕首藏在怀里的右手,急忙从怀里伸出里,用那乌黑而透着寒光的匕首对着欲过来的索额图等人。

    毕冉见他亮出那边匕首,大声警告索额图和曹寅:“索额图大哥,楝亭小心,那家伙手上的匕首上面有毒的。”

    曹寅和索额图急忙停下脚步和纳穆福保持距离,因为他们看这匕首的颜色就明白,这匕首一定是淬了剧毒才会有这样的颜色。

    纳穆福见索额图他们一时半会不敢靠近自己,便站了起来,他知道既然已经暴露了,要想刺杀那曹家小姑娘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他现在只想着怎么逃离。

    纳穆福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费琢为什么要坑自己,嘴里嘀咕道:“你这是要把我害死呀!”

    而在对峙过程中,索额图觉得纳穆福的脸很熟悉,心里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想了一会,突然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忿的对纳穆福喊道:“瓜尔佳纳穆福,鳌拜之子,你这个家伙,还敢为非作歹,和朝廷作对,简直是目无王法。”

    听索额图突然这么一说,毕冉也一脸惊讶:“这家伙是鳌拜的儿子?他怎么在这里?”

    纳穆福见索额图喊出自己的名字,吓的腿有些发软心里惊道:“坏了,被索额图认出来。”

    索额图见这纳穆福有些颤颤巍巍的样子,便继续说道:“当年皇上网开一面放了你,只是将你贬为庶民,你居然沦落至此,你对得起你阿玛吗?你对得起皇上吗?”

    原本还慌张的纳穆福听了索额图的话之后,气不打一处来,便站直了身体怒瞪着索额图说道:“索额图,你好意思和我说这些,是你和康熙将我害成这样的,我还有感谢康熙的圣恩是吗?简直岂有此理,我沦落至此都是拜你和康熙所赐。”

    毕冉看索额图和这个纳穆福在对骂,心里想道:“之前的那些事情会不会就是纳穆福策划的,或者说这个纳穆福根本就是费琢手上的一颗棋子?”

    毕冉对索额图说道:“大哥,这个家伙怕就是一连策划对付若兰,还有策划行宫夜袭案的主谋。”

    索额图觉得毕冉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毕竟行宫反贼里面有很多以前追随过鳌拜的人,比如那个巴什,索额图怒道:“纳穆福,那些违逆的事情就是你策划的?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简直是不知死活。”

    这时索额图已经示意那些随从逐渐包围了纳穆福,之前迎接索额图的那个官员见在自己的地头上出现了朝廷钦犯,也急忙带了一队官兵赶了过来。

    纳穆福见到自己已经被重重包围,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便黑着脸对索额图说道:“索额图,今日我纳穆福算是栽在这里了,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你给我记住,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那康熙的。”说完用匕首对着自己的喉咙,准备自裁。

    原本在远处准备接着看好戏的费琢,见这个纳穆福居然要自杀,脸上失望之意更甚,并在纠结要不要救他。看了一眼毕冉之后,觉得还是要多留几个恨毕冉的人陪他玩,所以咧着嘴笑了笑,又一次消失在屋顶。

    “你这么死了就不好玩了!”:费琢在纳穆福身边出现,并抓住纳穆福的手,不让纳穆福自杀。

    毕冉见这个诡异的费琢居然突然出现,惊愕道:“费琢?”

    索额图现场的众人都被这个凭空出现的少年给吓了一跳,索额图试探性的质问费琢:“你是什么人,你想要救这个罪大恶极的钦犯?”

    费琢理都不理索额图,而是夺过纳穆福手里的匕首,对毕冉说道:“毕冉,原本这个人是我安排给你的惊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你能提前洞悉,真是好样的,这次算你走了狗屎运,下一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毕冉看着咧着嘴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费琢,叹了口气说道:“费琢,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停止你的行为,我也无法理解你的行为,只能说,你有什么招冲我来,不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你这次瞄准若兰,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费琢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这是正式向我挑战了嘛?”

    毕冉点点头,费琢突然满脸兴奋的说道:“好,太好了,也是这样才好玩嘛!”

    曹若兰有些惊讶的看着那诡异的费琢,小声问毕冉道:“毕大哥,这个人是什么人,你们认识?”

    毕冉摇头道:“若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问的好。”

    费琢手搭在纳穆福的身上咧着嘴大笑道:“离开之前,给你们一份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完费琢和纳穆福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空中突然凭空出现了很多折叠小刀,这些小刀如子弹一般向四面射开。

    毕冉见向自己和曹若兰射来的小刀,他急忙抱着曹若兰,将她护在身下,三把急速射过来的飞刀被毕冉躲开,钉在了马车上,一把扎着毕冉的肩膀后面。

    其他之前包围纳穆福的随从多数没有躲开这些飞刀,全部被击毙,索额图因为一个反应快的随从推开了他,侥幸躲过了飞刀,曹寅被飞刀擦伤了右臂。

    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索额图还惊魂未定,嘴里喃喃道:“这是人,是鬼?”

    曹寅捂着受伤流血的右臂,不可思议的说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武功?”

    曹若兰被毕冉护在怀里,有些惊慌,而毕冉皱着眉头,放开还在惊慌中的曹若兰,反手将肩膀后的飞刀拔了出来,疼的他咬牙切齿。

    曹若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毕冉受伤了,急忙用自己的手帕帮毕冉压着流血的伤口,担忧的说道:“毕大哥,你怎么样?”

    毕冉勉强的挤出个微笑回道:“没事,不要担心……”

    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费琢露出这一手,让码头很多人都看见了,毕冉知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很多人惊魂未定,码头很多人都以为白天见了鬼,而费琢那古怪的装扮,确实看起来很像鬼,让很多人都觉得毛骨悚然。

    刚刚到扬州就出事,恐怕之后还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毕竟那个费琢在暗,自己在明,毕冉捂着伤口看着费琢消失的地方说道:“看来,和他的游戏现在正式开始了!”

第五十九章 骤起(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紫禁城,明清两朝的皇宫,其实之前毕冉是没有看到此时的皇宫,绝大多数地方都还是搭着木架子在施工,李自成在撤离的时候,一把火把这个明朝经营了两百多年的皇宫烧毁,满清入京的时候,硕大的皇宫只是一片废墟,只有寥寥几个殿留了下来。

    顺治用了十四年才把中线的主要建筑重建,而主殿的皇极殿,也就是重建后的太和殿,没有了明朝时期的宏伟,建筑面积以及规模缩小的整整一圈,如果毕冉看见这个时期的太和殿他一定会很失望,因为现在的太和殿比在现代的所看到的太和殿还要简陋的多。

    康熙自登基以来,皇宫就一直在重建之中,甚至于整个的京城都在重建,李自成的破坏让清廷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来重建修复。

    从顺治元年到康熙元年,再到此时的康熙十一年,京城一直都在修修补补的,人口也在缓慢的恢复中,不同于明朝,清朝京城内城被八旗子弟划分,所有汉人皆被驱逐出外城,因此内城在这个时期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汉人大臣能在内城以租赁的方式住在内城之中,其实也是顺治年间开始的,因为外城进入内城路途遥远,不便于办公,因此顺治帝便特许部分汉人官员在内城以租赁或者赏赐宅邸的方式居住。

    经历了晚上的一个时辰的酷热,京城又恢复了冬季应有的寒冷,很多人都因为不适应这极端的气温变化,都染上的风寒而病倒,康熙也不例外,原本要召开的朝会也被迫停止,康熙只能在养心殿抱病处理政务,而告假的官员也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年纪偏大一点的官员。

    养心殿内,康熙躺在塌上,头上敷着热毛巾,梁九功在旁边弯着腰对康熙说道:“万岁爷,您染了风寒,身子乏了得歇歇,要不奴婢去打发外面的大臣先回去,等您好一点之后,再宣他们过来?”

    康熙脸色苍白,眯着眼虚弱的说道:“不用,让他们有什么事就口头奏报给朕听。”

    梁九功担忧的说道:“爷,要保重龙体呀!”

    康熙虽然是很虚弱,但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墨迹什么?快去……”

    梁九功虽然很担心康熙,但是也无可奈何的应道:“嗻!”随即弯着腰后退几步,走出门外对站在大殿上的那些内阁大学士,协办大学士说道:“几位大人,皇上说了,今儿个有什么事,你们就在这口头奏报吧!”

    其中文华殿位大学士关心的问道:“圣上龙体如何?”

    梁九功回道:“染了风寒,得歇息!”

    那位大学士担忧的说:“那我们……”

    梁九功摇摇头说道:“诸位大人,万岁爷要口头奏报,你们一个个来吧!”说完就转头关上门,留下几位大臣在面面相觑。

    之后几位大臣接连奏报各地的情况,从大臣们的语气有些焦急。

    “两广总督急报,广东昨夜全境突下暴雪,气候骤变,持续一个时辰,此乃千年难遇的奇异现象。”

    “云南急报,云南全境突下暴雨冰雹,经初步统计,仅昆明城内房屋损毁过千,死伤逾过五万……”

    “福建总督急报,福建境内突下暴雪,乃千年难遇之奇事……”

    “皇上,以上奏报皆为八百里急报……”

    一连串的奏报,躺在床上的康熙越听越不对劲,原来除了京城突然出现奇怪的气候现象,其他地方也频频出现怪异的气候现象,康熙心道:“为何各地会突然出现怪异天气?”

    康熙皱着眉头召唤道:“梁九功,去,叫他们进来,这各地究竟是怎么回事?钦天监那边为何到现在一点情况也不报上来?”

    梁九功回道:“爷,您别急,奴婢这就让大臣们进来。”说完急急忙忙的过去开门让那些大臣们进来。

    “臣,叩见皇上,恭祝皇上万福金安。”:大臣们跪地给康熙请安。

    “平身吧,都起来,快说说这各地的情况究竟如何?”:康熙有些焦急,他示意大臣站起来给他汇报情况,康熙害怕这各地出现的情况会流言四起,被有心人利用,毕竟现在是准备削藩的紧要关头,出这种事情于政治意义上来说,是个非常不利的事情。

    几位大臣七嘴八舌的开始和康熙说着各地的情况,而钦天监监正南怀仁也这才急匆匆的过来。

    这个南怀仁是个比利时人,于顺治十五年抵达澳门,以此入华夏,后在陕西一带传教,是一名天主教传教士,顺治十七年以汤若望助手的身份参与历法修订,到了康熙三年因为历法之争而锒铛入狱,康熙四年被释放,康熙七年被复用,任命为钦天监监正。

    “皇上,臣因为观察到奇异天象,进行追踪对比耽误了时间,未能及时奏报,臣有罪。”南怀仁跪在地上,用他那依旧有些蹩脚的中文说道。

    康熙也不顾头晕身体乏力,撑着要坐起来,旁边候着的梁九功急忙过来搀着康熙:“爷,您怎么坐起来呀?您这身子……”

    康熙摆手示停梁九功,向南怀仁问道:“先起来,测到什么?为何京城突然炎热异常,各地也出现一些难以解释的怪异天气?”

    南怀仁站起来回道:“皇上,这种现象之前微臣完全没有遇到过,这已经超出微臣所学的范围,目前没有任何参考,所以还未能的出结论,而且也未能得知是否还有其他地方也出现气候颠倒,异常以及极端的天气。”

    康熙皱着眉头说道:“这还只是广东、福建、云南有上报天气异常的情况,再加上京城这里,麻烦的这三个省都是三藩的封地,这究竟预示着什么?”

    南怀仁也充满疑虑的回道:“这次天气异常之事,都维持在一个时辰,而且不偏不倚,不超出一刻钟,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实在怪异的很。”

    康熙觉得实在是难以安心便对南怀仁说道:“勋卿,你接着跟进此事,朕需要一个说法,以告示天下。”接着又对那文华殿大学士说道:“在结果出来之前,你们暂时草拟一个告示,先安抚民心。”

    说完康熙因为头晕乏力,勉强支撑而直冒冷汗,喘息几下之后因为体力不支晕了已过去,梁九功急忙扶着康熙让他躺下,焦急的大喊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而几位大臣也被晕过去的康熙吓到情急的喊道:“皇上……”

    ……

    ……

    云南,昆明城内一片狼藉,密集的冰雹下了整整一个时辰,城里多处民宅的瓦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很多老百姓被砸伤或砸死,官府和百姓都在料理这突如其来天灾的后事。

    吴三桂的平西王府也未能幸免,多处房屋被损坏,圈养的那心爱的白孔雀也是牺牲了两名府内下人的性命才抢救了下来。

    吴三桂黑着脸看着原本装饰精美的王府如今狼藉一片,内心非常的不舒服,背着手又看看被抢救下来,站在特地安置的树枝上,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白孔雀,喃喃自语道:“这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在我云南突发这种极端的天气,上天是要向我吴三桂预示些什么?”

    与此同时,在广东,又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南方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雪,而这次下了整整一个时辰的暴雪,广东这片地界,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宛如雪国一般,但要知道这是在气候温和的广东,而如今却如进入严寒的北方大地。

    广州府的城内,整个城都好像被雪埋了一般,人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在清理厚厚的积雪,城中大街小巷都要挖出一个白色的壕沟才能出行,积雪之厚超过了一米五,很多宅子的大门被封住,严重影响百姓的正常出行以及生活。

    而没见过雪的小孩子,都在城里堆砌雪人,抱着雪打雪战,玩的不亦乐乎。

    广州城内,平南王府,头发花白的尚可喜在府内大院内弯腰俯身在地上抓起一把雪,感受手中的冰凉,叹道:“这上天是在安慰我这个离乡老儿吗?这雪让我想起了辽东的老家,天是不是预示我得落叶归根,回归故里了?”

    福建福州,情况和广东一般无二,未曾见过雪的百姓们都纷纷上街感受着异常的一切,很多大户人家还让下人去收集白雪,活这么久也未能一见的千年奇观,百姓们都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有福建这地方有了天大的冤案发生,也有人说是神仙打盹,弄错了下雪的地方,更有人说有妖怪要出生,反正众说纷纭,各种异类邪说四起……

    靖南王府,位于福州城外东南边,被当地百姓称之为‘王庄’的地方,这个地方占地近千亩,两千余房舍,面积广阔的庄园,说是王府,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城。

    王府建筑精美卓伦,到处是精雕细琢的白石雕塑,建筑木料也是选用黄楠、乌梨、黄杨等珍贵木料。更有趣的是,庄内还圈养了从广州带来的印度象,饲养大象的地方也被称之为‘象园’,甚至还圈养白鹤这种珍稀禽类。

    暴雪的侵袭,让原本美轮美奂的‘王庄’呈现了一种别样的风景,从远处看这如同仙境之城,雪的白配上翠绿的植被,在南方的沿海之地竟然能呈现出北国风光这样显得不适宜却又很和谐的奇异景色。

    如果说广东的建筑风格是海纳百川,起源于京派建筑,又复刻江南建筑的精致典雅,因气候的影响逐渐形成自成一派的岭南派建筑,那么福建闽南建筑以红砖红瓦著称,和广东的灰瓦灰砖的内敛形成明显的差异。闽南建筑在外显得张扬,而内又质朴端庄。

    于广州的平南王府庄严内敛,虽装饰奢华,但却显得低调,福州的靖南王府面积广,建筑豪华张扬,于府邸建筑上面也足以看出三藩三王在地域以及性格上的不同。

    耿精忠,三藩之一,娶了肃亲王豪格之女,被封为和硕附额,此人和吴三桂一样早就有反清的意图,因为附近偏远也是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再加上福建的上下官员皆被其买通收服,因此耿精忠本人早就肆无忌惮的蓄发,而且手下随从门客都已经蓄发做好起兵自立为王的准备,即便是吴三桂也还没有去辫蓄发的勇气,避免被清廷针对。

    这次大雪让耿精忠不由的警惕了起来,他抱着一只宠物狗,悠哉的坐在摇椅上,看着在院外打扫着积雪的下人,手里摸着白色宠物狗柔顺的皮毛,嘴里自言自语道:“这南方下大雪,百年不遇,嗯,不对,应该是千年不遇,怎么偏偏就让我遇上了,这天下难道会和这天一样要开始颠倒了?”

第六十章 入江宁(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在扬州码头突发事件之后,为料理毕冉的伤情,停下修整了一日。

    期间索额图施加压力给扬州知府全力稽查码头事件,然而时间太过紧迫,动用大批人力,挨家挨户的排查,也未能找到凭空消失的费琢和纳穆福。

    原本被索额图那么多人包围之下的纳穆福心中早就已经绝望透顶,本就打算一死了之。却不想费琢又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事情有了转机。

    在码头纳穆福发现原来费琢和那名为毕冉的年轻人早就相识,只是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恩怨为何。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像傀儡一般被这个费琢玩弄。

    码头现场,作为当事人的纳穆福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的时候,费琢用手碰了自己一下,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费解的话之后,自己只感觉思想停顿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就变的不一样。纳穆福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码头,而是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满是树木的深山老林。

    “这是什么地方?”:纳穆福第一反应就是惊讶,之后又转变为疑惑并带着一丝恐惧。

    “你,你个废物,那,那么重,害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你弄到这里。”:费琢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对纳穆福骂道。

    纳穆福这才发现费琢在自己身后,转身后退几步,看着弯着腰双手杵着膝盖在喘粗气的费琢,纳穆福神情复杂的对费琢问道:“你不是逼着我去死吗?怎么还救我?”

    费琢喘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面上一反常态的臭着脸啐了一口道:“呸,你这家伙早该去死了,我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样百无一用的废物。”

    纳穆福虽然畏惧眼前这个怪异的少年,但自己已入中年的年纪被一位看起来年纪不过二八的少年数落,不免觉得自尊受到践踏,板着脸反问道:“既然我是废物,那怎么还救我,你就应该把我留在码头,让官府把我抓了一了百了,何必做这种连你自己都觉得没意义的事情?”

    费琢这时却不说话,黑着脸,嘴咧起来,似笑却又不像笑的表情盯着纳穆福,身体虚幻了一下,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冲到纳穆福面前,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纳穆福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拳打在的自己的肚子上,还没来的及叫出口,身体如被一头蛮牛撞击一般向后飞了数丈,跌倒在地。

    肚子被如此重击,纳穆福脸痛的扭曲,脸上瞬间苍白,张口里呕吐,胃里未消化的饭食掺杂着血吐了一地。

    费琢打出那一拳之后立即又消失不见,随即又出现在纳穆福跌倒的地方,抬起脚踩在纳穆福的脸上,左右扭着脖子凶狠狠的说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瓜尔佳纳穆福,你是我的一条狗,直到你被我玩腻为止。现,在,开始,你就给我闭上嘴,我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敢多嘴多舌,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把你肠子扯出来,把你手指脚趾一个一个切掉……”

    回到毕冉这一边,因为肩膀背部中了费琢一刀,刀身几乎整个没入,伤口很深,但所幸没有伤及骨头。大夫缝了几针,再用了金疮药包扎好后已无大碍。

    面对毕冉又一次为自己而受伤,曹若兰的满脸自责,而且也因为受惊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翠儿在一旁安慰着她,也面露担忧的看着毕冉。

    由于索额图和曹寅在码头听毕冉和那怪异少年的对话中,得到了很多信息,心中再次对毕冉的身份产生质疑,只是鉴于码头的混乱,而且死了多名随从,索额图从惊愕中恢复过来后,怀揣着疑问优先处理现场的事情,而曹寅因为受伤并不严重,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走过来安慰受惊的曹若兰。

    码头风波之后,扬州知府为毕冉一行人找了一处安静优雅的宅邸,暂时下榻修整。

    事后,毕冉一行人的好心情都变的非常糟糕,索额图和曹寅都忙于搜捕凭空消失的费琢和纳穆福,曹若兰受到惊吓一时之间未能恢复过来,毕冉此时内心更加糟糕,他似乎也清楚这个费琢已经完全开始和自己杠上了,自己必须认真的对待这个屡次给自己制作麻烦的少年。

    次日,修整一天的毕冉一行人,终于又开始启程前往目的地江宁。

    这一路上没有之前在船上那般欢乐,每一个人都心事重重,甚至都无暇于欣赏扬州的美景,就这样静默了一天半之后,终于看到了江宁的城池。

    江宁府,明朝时候的南京,又为应天府,南直隶的中心地带,清廷入驻后,在顺治年间废除其国都的实际作用,改名为江宁府。

    南京为六朝古都,其面积以及城墙的长度都比如今的京城大上个不少,位于南京的明皇宫也是现在京城皇宫的原型,其规模更大,建筑更加宏伟,只是可惜的清廷入驻之后,原本就已经废旧不堪的明皇宫被八旗军改为驻防城,目的就是让明朝彻底失去复国的希望。

    随着车队的前行,路过外围的外郭城之后,逐渐看见宏伟的江宁城墙,毕冉听曹寅介绍,江宁原本的城市的规模是现在京城的数倍。外郭城墙在明朝是依靠周围的地势筑起土坯城墙,也是南京四重城垣的最外一层,是华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城墙。城墙全长六十公里,围合区域达到二百三十平方公里,初期建有十六个城门,而到了后期增至十九座,这样的规模乃是华夏城墙建筑的登峰造极之作,纵观世界城墙建筑也是空前绝后的,外郭城墙本体基本是由丘陵、土垒、夯土为主,只有在防守薄弱的地方才加筑砖石墙体,单这个城墙就可以证明明朝初期的综合国力有多强。可惜的是百年过后,这些土坯城墙早因为多年的雨水侵蚀再加上年久失修,战争的损毁,十九个城门如今也已经是残垣断壁,大部分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留下名字为地名,大部分城墙的墙体也已经消失不见,因此毕冉经过的时候,只能看到一些残余的土垒,可以证明曾经这里有规模宏伟的城墙。

    南京内城就是现在的江宁府城垣,清兵入城的时候破坏的程度非常的大,这么大的城,人口是京城的一倍有余。

    即便现在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南京,不再享受国都的政治地位,但是作为如今的江宁府依旧是江南一带规模最为顶级的城垣,修复重建工作也延续了几十年。

    毕冉和曹寅看着那一望无际的城墙,即便大家的心情依旧有些压抑,但毕冉还是感慨自己的见识真的是短,原来江宁看起来比京城还要宏伟庄严。

    随着车队缓缓的驶进城,江宁城内大街热闹非常,街上吵吵闹闹的。

    “诶,你知道吗……几天前京城好像……”

    “可不是嘛,天气突然……”

    “何止,广东那边也……”

    “我听说,云南福建那边也……”

    “各地出现异常天气,完全不亚于……”

    毕冉隐隐约约听到街道上的对话声,好像很轰动的样子,便急忙掀起马车的布帘把头伸出去想听街道那些人在讨论的是什么,而恰巧看到索额图也伸出头来,毕冉张嘴就问:“索大哥,怎么回事,你听清楚了没?”

    索额图大声回道:“没听清楚,只是听到说什么各地天气异常的。”

    毕冉侧着耳朵想听街道那些人的对话,索额图更加直接,直接让随从去问那些百姓,片刻后,那随从在索额图所乘马车边说了几句,索额图听了之后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他马上把头缩回马车车厢里,毕冉还觉得奇怪:“这出了什么事?”没过多久索额图又伸出头来对毕冉喊道:“毕冉,出事了!”

    毕冉看索额图神情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把头缩回车内,曹寅和曹若兰都问外面听到什么事?

    毕冉摇摇头说道:“听不清外面说的是什么,但是从索额图大哥的神情可以看出事情有点不妙。”

    曹寅奇怪的问道:“这究竟是出了多大的问题,我隐约听到什么天气,下雪什么的!”

    毕冉点点头回道:“是的,我也听到了,大概的意思应该是各地出现了什么天气异常。”

    曹寅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严肃的说道:“天气异常,我听到说广东,京城之类的,真不知道我们离开京城之后这些天出了什么事情。”

    毕冉问曹寅道:“我们现在是直接去你家吗?”

    曹寅点头道:“对,先去我们家。”

    在江宁城内,走了一段的时间之后,毕冉发现曹家在江宁实在是土豪,随便路过某处大宅子就是他们曹家的,甚至某个寺也是他们曹家的物业。

    毕冉直接一路‘哇’了过去,这满脸的震惊,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毕冉记得曾经在一些文章中看到过,眼前的这位仁兄曹寅就是那曹雪芹的祖父,未来的江宁织造,文章中形容曹寅他们在江宁的宅子奢华无比,就如红楼梦里面所说的大观园那般极其奢侈,毕冉在想这次来了江宁,不知道能不能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大观园长什么样子。

    过了没多久,来到了一座宏伟奢华的大宅子前,车队停在了这座宅子的大红宅门前,一行人都下了马车,曹寅对毕冉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曹家。”

    可乐张着嘴惊叹道:“这尼玛就是传说中的大观园,太壮观了,怪不得曹晖那小子居然嫌弃在京城的老宅子。”

第六十一章 曹玺(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毕冉看着这个大红宅门,这奢华的院门,毕冉只能再次感叹道:“真不愧是江宁第一大土豪。”

    曹寅拍了拍毕冉的肩膀说道:“这里是我们家其中一处宅第,也是最常住的宅第。”

    毕冉笑着摇头说道:“啧啧啧,豪无人性呀!”

    曹若兰说道:“进去吧,天气怪冷的,不要在外面站着了。”

    恰巧这时大门打开,一名身穿华服,约莫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出来,毕冉定睛一看这个人五官上面有点曹寅的影子,心里估摸着这人是应该就是曹玺,曹若兰和曹寅的父亲。

    这人一出来就很有礼貌的对索额图行礼道:“索中堂,不盛远迎呀。”

    索额图走了过来说道:“诶,曹大人见外了,我这和令公子奉圣上旨意来江宁稽查案件,可能要打搅你一段时间呢。”

    曹玺笑着说道:“中堂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您的大驾远临,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是打搅呢。”

    索额图虽然内心还在想着一路过来听到的传言,但是也只能笑着回道:“客气了,客气了。”

    曹玺回道:“不客气哈。”刚说完,就看见了站在曹若兰身边的毕冉,面露疑色的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曹寅这个本来想介绍,索额图抢着介绍道:“这位是皇上钦点的协理钦差,我户部郎中,这位小兄弟可能个人才呢。”

    曹玺听索额图的介绍之后,看毕冉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粗略的打量了毕冉一下之后说道:“这么年轻就是位居五品郎中,确实了得呀。”

    毕冉想了想可能是自己不蓄胡,所以看起来年轻了一点,不过现代出身的毕冉,外表上看起来确实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个五六岁。这也难怪曹玺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而其实自己已经是快奔三的人。

    毕冉也拱手对曹玺行礼道:“下官,户部江南吏司额外郎中毕冉,见过曹大人。”

    曹玺笑道:“好,年轻有为呀,可要跟着中堂大人好好干,为朝廷效力,为皇上效力呀。”话毕突然板下脸来对曹若兰斥责道:“在京城野够了?跟着曹晖那小子一声不响的就跑去京城,等下回屋里看你娘不收拾你。”

    曹若兰低着头不敢说话,曹寅帮曹若兰解释道:“爹,要若兰去京城的时候,你就不要怪罪她,我这做兄长的也有责任。”

    曹玺对曹寅说道:“你在京城在皇上身边当差,要妹妹去京城做什么,简直是乱来。”说完又对曹若兰责备道:“愣着干什么?姑娘家家的,还不快回屋。”

    曹若兰低着头拉着翠儿走回宅邸,毕冉也只能看着曹若兰的背影,曹玺看在眼里但却不动声色,这时索额图对曹玺说道:“曹大人,这家教森严呀!”

    曹玺拱手对索额图说道:“让中堂大人见笑了,进屋吧。”

    随即毕冉随着曹寅,索额图等人进入这个奢华的曹邸,进入之后毕冉更加惊呼,庭院的装饰极赋江南风味,能看到京城建筑的影子,却又不同于京城建筑的庄严,反倒是江南的那种带着优雅气质的奢华。

    在院内大堂里,众人都在坐着,丫鬟们都上了茶。索额图端起茶杯闻了闻,这茶的清香扑鼻,惊讶的说道:“西湖雨前龙井,曹大人你还留着这么好的茶?太舍得了吧。”

    曹玺笑着说道:“中堂大人亲临,这点茶怎么能吝啬呢。”

    索额图喝了一口之后,忍不住的叹道:“不亏是西湖名茶,鲜爽甘醇,好茶,真是好茶。”

    毕冉见索额图对这茶赞不绝口,再一听是雨前龙井也端起茶杯闻了闻,毕竟以前只是听过没有喝过,毕冉茗了一口之后,这清高香气充斥整个口腔再延伸至鼻腔。毕冉咂巴咂巴一下嘴巴:“西湖龙井,果然名不虚传呀。”

    古代规则多,毕冉这咂巴嘴已经有些有失礼节,不过还好曹玺并没有注意到,索额图看见毕冉这有失礼节的模样,连忙假装咳了一下,转头对曹玺说道:“我刚刚在过来的时候,在街上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京城和广东等地突发极端天气,曹大人你有听闻吗?”

    曹玺茗了口茶后说道:“我这里已经收到了各地递过来的情报,我也已经加急给皇上上折子了。”

    索额图脸严肃了下来问道:“各地突发天气骤变,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这……唯恐被有心之人会借此大做文章。”

    曹玺点了点头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中堂言之有理,我收到这些情报的时候,心中已经有所顾虑。”

    索额图面露疑色,手指在椅子护手上敲打着问道:“曹大人,天气骤变之事实属突然,你在江南一带,可留意三藩的动静?”

    曹玺看了看周围后,大声唤道:“曹文,你带所有人下去,我和中堂大人有事情要谈。”

    管家曹文急匆匆的出来,让那些下人都离开大堂,带所有下人丫鬟都离开大堂之后,曹文也离开大堂并顺手把大堂的大门关上。

    曹玺等所有下人和丫鬟离开之后,便接着说道:“三藩的探子在两江潜伏多年,只是之前活动轨迹没那么明显,而这近几个月他们的活动开始变得频繁起来,居探子的回报,吴三桂手下的一位谋士前一段时间频繁的在两江这边活动,他试图联合散布在安徽,江苏,浙江三地的与朝廷作对的逆党,而结果如何还不得而知。”

    索额图想了想后,继续问道:“一个多月前,鳌拜余孽不知道联合的是哪一部分的逆贼居然敢夜袭行宫,想对太皇太后下手,曹大人可有获到这一方面的情报?”

    曹玺摇摇头说道:“下官没有截获到任何这一方面的情报,但却收到来自台湾以及福建那边的消息。”

    索额图讶异道:“哦?台湾那边,郑经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曹玺面向索额图故意把声音压低:“没错,具可靠的情报,郑经手下一名谋士,陈永华十天前出现在苏州。”

    索额图对陈永华这个人的名字很陌生,不解的问道:“陈永华?”

    曹玺接着说道:“这个陈永华,是在福建一带活动的民间首领,他前些年打着反清复明的名头到处宣传,聚集了一大批愚民,朝廷也一直让福建总督及靖南王耿精忠对这些逆党进行打压,可这耿精忠阳奉阴违,嘴上应诺,其实根本什么作为也没有,还是任由这些人在福建一带肆意发展。”

    索额图面露怒气道:“岂有此理,这耿精忠留着这些人想干嘛?难道他也和吴三桂一样意图谋反?”

    曹玺回道:“世人皆知,这三藩都是一丘之貉。”

    索额图在怒气中又带着担忧的说道:“原本三藩蠢蠢欲动也不是不知道,可在这样一个皇上意欲撤藩的紧要关头,前些天,京城广东、云南等地突然有这样的异变,只怕局面有些难以控制。”

    曹玺也面露担忧的说道:“中堂大人,现在各地的谣言四起,朝廷现在虽已经发皇榜告示,但在民间的不利谣言还是有蔓延之势,下官以为皇上撤藩还是不能操之过急。”

    索额图叹了口气道:“眼下之势,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皇上也是左右为难呀!”

    曹玺站了起来拱手对索额图说道:“中堂所说的,下官自然心中知道,可此事事关朝廷安危,还望中堂大人规劝皇上,撤藩须三思而行,谨慎而为之。”

    索额图回道:“曹大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行吧,我会规劝皇上三思而行。”

    曹玺拱手躬身对索额图谢道:“那就有劳中堂大人。”

    而在一旁听着索额图和曹玺对话的毕冉结合之前所遭遇的事情,内心似乎对各地突发的极端天气产生的兴趣,便问道:“不知曹大人所说的京城、广东、云南各地的天气异象究竟是怎么样的异像?”

    曹玺坐回自己的主位之后回毕冉道:“这事情原先只是民间议论,各种说法都有,消息从何而来也无法追查,有说南方下雪,有说京城夜里突然气温如同六月盛夏一般。原本我也是将信将疑,可是前天朝廷突然发皇榜告示,再加上各地探子的密报,我这才确定了民间说法的真实。”

    毕冉听曹玺的回答后心里暗道:“南方下雪?京城气温升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历史不好,但也知道没有任何文献记载过康熙十一年年末会有这样的气候呀,这样的奇异现象应该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呀?莫非这个事情是费琢那个家伙搞得?”接着又问道:“既然如此,方才下官也听到了曹大人和索中堂的对话,觉得这次事件会引出很多潜伏的威胁,如果情报准确,那么可以将很多逆党揪出。”

    索额图听毕冉这么说马上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借这次事件让那些隐于民间的三藩势力,还有前明的余孽暴露出来,我们再顺藤摸瓜的将他们一网打尽?”

    毕冉点点头回道:“没错,这些人躲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主动去找他们,花费再多的人力,物力以及时间都不可能将其完全消灭。这样的组织如同野草,不连根拔起,一阵春雨便又再次长起,杀之不尽。眼下有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曹玺听毕冉这么一番言论之后,看毕冉的眼神立马变了不少:“毕大人果然是人才,这一番言论让我茅塞顿开呀!”

    索额图笑着说道:“曹大人,你看着毕冉确实是个人才吧!”吹嘘一般之后也转头问毕冉:“对此事,你有什么可行的计划?”

    毕冉顿了顿之后回道:“眼下三藩是最大的问题,我对这一块的情报知之甚少,所以我需要大量的情报。不过现在我觉得,如果能借用三藩之手打击那些打着反清复明旗号的势力,或许我们根本不需要花费那么多功夫,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索额图笑了笑看着毕冉道:“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呀!”

    曹玺端起茶喝了口,不言苟笑的看着毕冉,凭借他多年做情报工作经验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第六十二章 落魄的古代愤青(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在曹邸和曹玺交谈过之后,曹玺安排了接风洗尘的宴席,毕冉在入席之后才发现,这古代有钱人是真的比现代人会享受,各种山珍海味,无论是食材还是做饭都非常繁琐和讲究,甚至坐入宴席之后的规矩也特别多,毕冉感觉自己就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人那样,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为了不让毕冉再次失礼,索额图让曹寅坐在毕冉身边提醒他,避免再出洋相,因此这一顿饭下来吃的毕冉吃的拘束,吃的浑身不自在……

    毕冉觉得这样的饭局异常的难受,忍受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把这个饭局熬了过去,即便是三个多月过去了,毕冉还是无法完全适应清朝的各种规矩,格格不入之感依旧在,并且也不喜欢文绉绉的谈话方式。只是迫于无奈逼着自己去适应。

    宴席过后,曹玺安排毕冉和索额图到城北的一处宅邸,虽然这一处宅邸没有那座红楼梦大观园原型的宅邸那么的豪华。

    而曹寅为了方便和索额图以及毕冉在一起执行公务,所以也一起去城北的宅邸住,而曹若兰果然入自己所料,一回到江宁两人就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倒是那个曹晖,原来他也只是回到江宁两个多星期,被曹玺安排过来和曹寅一起招待索额图和毕冉,

    时间一晃过来三天,这天索额图和曹玺会见前来拜会的南两江总督瓜尔佳麻勒吉,曹寅和毕冉在宅邸喝着茶,闲来无事,毕冉听曹寅介绍索额图去会见的两江总督姓瓜尔佳麻勒吉,而毕冉听这个总督姓瓜尔佳后,急忙问道:“这个两江总督不会是鳌拜的亲戚吧?”

    曹寅笑着回道:“没错,这位部堂大人麻勒吉,确实是和鳌拜同族,同为苏完瓜尔佳氏,但是却不同旗,麻勒吉是满族正黄旗,鳌拜是满族镶黄旗。”

    毕冉听着一愣一愣的,便又问道:“怎么瓜尔佳还分派系的嘛?”

    曹寅回道:“瓜尔佳的确分几个派系的,早期瓜尔佳是以部落为分,有苏完部的瓜尔佳,安图部的瓜尔佳,叶赫部的瓜尔佳,亦有讷殷,哈达,乌喇。后期入关之后,有凤城,金州两支瓜尔佳氏。”

    毕冉有些感叹道:“原来还分这么多呀!那这个麻勒吉和鳌拜有没有什么关系呀?”

    曹寅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后说道:“鳌拜和这位部堂大人虽然同为苏完部,但是却属不同旗籍,因此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不属于鳌拜一党,而且这位部堂大人可是满族第一位状元,厉害的很呢。”

    毕冉惊呼道:“哦,还是位状元爷呀,我听是姓瓜尔佳,还以为和鳌拜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曹晖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毕大哥,有没有兴趣去逛逛南京的街市呀?”

    曹寅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对呀,毕兄,江宁的街市可比京城的热闹多,我和曹晖带你上街走走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吧?”

    毕冉想了想,觉得也对,来这边虽然还会待很长一段时间,但出去熟悉熟悉江宁环境,也好见识见识清朝时期的南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因为肩膀的伤,来这边三天了还一直躲在屋里没出门,正好想出去走走。”:毕冉按了按自己的肩膀,对曹寅说道。

    曹晖兴奋的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之前在京城我就说过你来江宁我得好好尽地主之谊的。”

    毕冉这时候问曹晖:“曹晖,你之前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江宁,有没有被责罚呀?”

    曹晖本来还一脸兴奋,被毕冉这么一问面露不爽的说道:“废话,回来当然被责罚啦,我被我爹狠训了一顿,还被关禁闭三天。”

    曹寅笑道:“谁叫你那么贪玩,明明我就没有叫你上京城的,你却带着若兰偷偷跑出来,还好若兰提前写信告诉我,否则你这祸都不知道闯多大了。”

    毕冉点点头表示赞同:“你呀,在易县和涿州的时候,要不是我,真不知道你和若兰该怎么办,你怎么向你伯父交代。”

    曹晖脸红着脸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这不是知道错了嘛。别说我了,我们去逛逛吧。”

    毕冉和曹寅笑着摇头,毕冉是真的觉得这个曹晖在富家子弟里面算是个奇葩,完完全全是个愣头青,不过曹晖这样的性格毕冉反倒是挺喜欢的,因为他这样的人没什么城府,没什么心机。和他做朋友不需要留心眼,也没必要防备。

    说走就走,三个男人并排的走在北城的街道上,看看周边的商铺,里面商铺里满目琳琅的商品。街上能听到有人吆喝叫卖的声音,亦有争执对骂的声音,杂吵热闹,让原本寒冷的天气变得赋有人文气息的温暖。

    毕冉突然想起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来过南京,他那个时候去参观过南京故宫遗址,他记得那时候导游介绍过,南京故宫在明末清初期的时候被破坏过一次,对地面建筑破坏的程度很大,但是还能看到不少地面建筑,虽然已经是破旧不堪,是到了同治年间太平天国运动中才被彻底烧毁。

    毕冉知道南京明皇宫无论是建筑面积,还是皇城的规模都比如今的京城那边的皇宫大上很多,他在想现在不就是康熙十一年嘛,清廷在顺治元年也是明崇祯十七年入关,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二十九年,那么此时应该是可以一睹南京明皇宫的余晖。

    想到这,毕冉开口问曹寅道:“现在江宁明皇城是怎么样的,还存在吗?”

    曹寅被毕冉这么一问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毕兄,你怎么在大街上问这个?”

    毕冉笑着说道:“我其实想去看看,看看那里如今还存在不存在。”

    曹寅环顾四周之后说道:“毕兄,现在我恐怕没这个能力带你去那边,要知道如今那边已经是八旗军的驻防城,除了有金牌令箭外,就只有江宁将军才能带你进去,那边建起一道墙和城里隔绝开了,现在那里被称为满城,连我爹和总督大人都没办法进去。”

    毕冉瞪大了眼睛,凑近曹寅耳边说道:“在前明的时候贵为皇城说无法进入,现在明朝灭亡了,还是无法进去,让我好奇感越来越强了。”

    曹寅这个时候对毕冉那旺盛的好奇心感到有点无言以对,但还是说道:“毕兄你这好奇有时候很危险的,不过现在我估计只有索额图大哥能带你进去了。”

    毕冉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火,已经触及到朝廷的底线,所以必须得收敛一点,他对曹寅说道:“对不住呀,以后不随便过问了。”

    这个时候对面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头上戴着斗笠,无法完全看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下半边脸,那人下巴有着一撮修剪精致的山羊须,嘴唇上的髭也是经过精修过的,虽然不能看清全脸,毕冉却能感受到这个人身上发出来的不同一般的儒雅气息。

    那人身穿灰色的长袍,穿的干净朴素,肩上挂着商人行商时标志的白布褡裢,却透露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毕冉也不由自主的被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吸引。

    擦身而过,毕冉的头情不自禁的跟着那个人移动,眼睛一直跟着那个人,毕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被一个陌生男人吸引?”最重要的是毕冉注意到他脸两侧有鬓角,毕冉感到奇怪:“清朝人不是都剃头吗?这个人怎么有鬓角,还那么长?”

    曹寅此时也充满疑问的问毕冉道:“毕兄,这人你认识?”

    毕冉回过头来,对曹寅说道:“我不认识他。”

    曹晖这个时候插嘴道:“那你这么看着他,我还以为你认识他呢。”曹寅也附和道:“没错呀,我也以为你认识这个人。”

    那个人这个时候侧头瞥了一眼毕冉的背影,嘴角扬起,回过头没入人群之中,扬长而去。

    这个时候,在前面街道闹闹哄哄的的,毕冉和曹寅觉得有些奇怪,而看到有热闹可以凑的曹晖脚底好像抹了油那样,直接就快步跑了上去。

    毕冉和曹寅也快步走了上去,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走到就看见一名身穿白色长袍,灰蓝色马甲的看起来约莫三十岁的读书人被推翻在地,推翻那读书人的是一位身着华服的胖子,他左右的掀起袖子,凶横的说道:“你个不识好歹穷鬼,叫你给我写封信,你嫌这嫌那的,爷爷我给钱给你都不赚,我看你是身子骨痒,找抽是吧?”

    那读书人跌在地上气呼呼的说道:“你骗我说给你写一封家书,却不想居然要我写那些低俗露骨的情书,我是读过圣贤书的读书人,身上有功名的,这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我做不了,就算饿死也不赚你这臭钱。”

    胖子见那读书人的一番话过后,旁边的人在议论纷纷,脸上挂不住,气的大声说道:“给我打死他,看是我的拳头硬,还是他的嘴更硬。”

    在胖子身后有两个人上去准备揪着那读书人的衣服,打算一顿拳打脚踢,毕冉看这读书人的遭遇有点像自己三个月前刚刚醒来的那个时候,于是有些看不过眼,对曹寅说道:“子清,我们是不是该去帮帮那个读书人?”

    曹寅也有些看不过眼,对毕冉说道:“的确,那胖子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还敢强词夺理,这闲事我管定了。”说完就大步一跨,抬脚三两下将那两人踢翻在地,毕冉也走到那读书人面前,将他扶起了起来。

    那胖子见突然有人将自己的手下踢倒,气得喊道:“什么人,真是胆大包天,敢管起爷爷的闲事了?”

    曹晖这时候嬉皮笑脸的推开人群走了出来对那胖子说道:“赵胖子,你他妈眼瞎呀,没看见你眼前的是谁吗?”

    那赵胖子这时候看见曹晖立马秒变脸,哈着腰,一脸献媚的说道:“曹公子,是您呀,我没看见是您的大驾,真的是对不住呀!”

    曹晖走到赵胖子的跟前,看见那赵胖子唯唯诺诺那恶心的模样,故意用手拍着他那胖乎乎的脸轻蔑的说道:“你瞪大你狗眼看看,踢你手底下那些狗腿子的人是我弟弟,曹寅。你个死胖子,仗你家老头有点臭钱就到处作威作福,现在居然还敢在大街上羞辱读书人,我看你才是不要命了?”

    赵胖子吓的满头大汗,不断的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颤颤巍巍的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错了不该羞辱读书人。”

    曹寅一脸厌恶的看着那赵胖子,厉声道:“马上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对你这些泼皮无赖不客气。”

    赵胖子吓得急忙带着两个狗腿子狼狈逃窜,毕冉扶起那个读书人之后,对那读书人说道:“这位兄台,没事吧?”

    那读书人拱手对毕冉道谢道:“多谢几位仁兄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此恩以后必将涌泉相报。”

    毕冉笑着说道:“兄台客气了,我们就是看不过,那些地痞流氓欺负人。”

    曹寅这时候走了过来问道:“这位兄台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怎么沦落在江宁这里?”

    那读书人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原籍福建泉州,路经此地本想帮人些点书信赚点行路盘缠,却不想遇到这种事情。”

    毕冉说道:“江湖险恶,兄台也不容易,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那读书人再次拱手回道:“在下姓李,名光地。”

    毕冉听到读书人的介绍之后,瞪大了眼打量着这个风尘仆仆的落魄读书人,心里惊道:“这人居然就是李光地?”

第六十三章 名副其实的愤青(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毕冉见这个时候的李光地风尘仆仆的样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这么冷的天穿的依旧是秋装,可见其从福建一路过来的艰辛。

    毕冉也实在好奇,这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清初名臣为何在这个时候会如此潦倒,结合以前观看影视剧里面塑造的形象,来对比现在站在自己眼前这位清瘦的读书人。确实现实上这位相貌平平的人并没有影视剧演员所能给的那么印象深刻。

    虽然潦倒,并且冷的瑟瑟发抖,但是毕冉还是能从李光地的眼睛中看出这个人傲气,毕竟有才华的人,恃才傲物也是在所难免,有些读书人就是恪守圣贤之道,不吃嗟来之食,我不行苟且之事,虽手无缚鸡之力,却硬骨铮铮。

    毕冉清楚这只是没入官场,还没有受到污染。历史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范仲淹,海瑞,孙嘉诚这样的人?答案当然是毋容置疑的,几乎是少之又少。

    毕冉见这堂堂的七尺男儿竟然沦落到食不果腹,有一顿没一顿的窘迫。这让毕冉想起了自己的刚刚在这个世界醒来是的遭遇:“如果不是那耿直的大柱哥,还有曹家兄妹的帮助,或许自己如今也是和这李光地一样吧?”

    李光地似乎很注意自己的形象,被毕冉扶起身之后,在道谢之后,立马就认真拍打自己衣服上的灰尘,哪怕这套衣服已经破旧不堪。

    毕冉心里想道:“这李光地,此次应该是去京城吧,或许如果我不插手他的事情,他也能披荆斩棘的奔到京城,只是一路上可能还要吃上不少苦头。毕竟只要不偏离太远,历史轨迹总会自动修正。”

    曹晖这个时候说道:“肚子有点饿呀,要不咱们去茶楼喝茶,吃点东西吧?”

    毕冉也笑着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小弟我姓毕,单字一个冉。”又介绍曹寅道:“这位是曹寅,江宁织造曹玺之子。”

    听毕冉的介绍之后拱手作揖行礼道:“毕冉兄弟,曹寅兄弟,幸会,幸会。”

    曹寅也笑着回礼道:“光地兄,有礼了。咱们现在去茶楼边吃东西边聊吧。”

    毕冉附和道:“对,光地兄,既然有缘相识,那就是朋友了。一起吧?”

    这一番邀请毕冉其实也有私心,因为影视剧的影响,毕冉始终觉得这个李光地既然在历史上留名,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想着既然偶遇相识,那正好借此机会和这个历史上的名人结识。多一个这样的朋友,日后也好照应,他知道这个李光地无论如何都会成为康熙身边的重臣。

    李光地面对毕冉和曹寅的邀请,有点难以为情的回道:“你们方才救了我,我怎么好意思再接受你们的邀请呢?”

    毕冉笑道:“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见光地兄你衣裳单薄,去喝点热茶吃点热食让身体暖和点,所以你就别客气了。”

    曹晖这时也笑笑嘻嘻的走过来,对毕冉说道:“怎么样,决定好了没有,我肚子好饿呀。”

    毕冉白了曹晖一眼:“你个小子,就知道吃。走吧,现在就去。”

    曹寅也说道:“走吧,光地兄,你就别客气了,喝杯茶而已,没必要推搪。”

    毕冉拉着李光地的小臂,笑呵呵的说道:“走走,都是爽快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

    李光地摸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面露尴尬的说道:“既然你们这么盛情邀请,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毕冉和曹寅相视而笑,曹晖皱着眉头,脸上无奈的似笑非笑的催促道:“不是说走嘛?真不知道你们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磨磨唧唧的?”

    毕冉故意伸腿踹了一脚在曹晖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个鬼,口里没就没句好话。快带路。”

    之后曹晖便带路到城北找了一处优雅宁静的茶楼,要了个精致的上房,四个男人喝着茶吃着东西,而屋内比起外面暖和了不少,李光地捧着热茶借着杯子散发出来的热气给冰凉的双手取暖,曹寅也让店家上了不少江宁当地的特色美食。

    曹寅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别客气,多吃点……”

    李光地原本还顾忌读书人的礼仪,一开始还端着架子,曹寅说让他别客气的之后,因为肚子实在是太饿,看见桌上这么多香喷喷的糕点,菜肴,便食指大开,也不顾什么礼仪形象了,直接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毕冉见李光地这般不顾形象的吃相,便知道这个李光地不知道饿了多少天才会让他连读书人的形象也不顾及,在几个刚刚相识的人面前这般失态。

    毕冉给曹晖使了个眼神,曹晖走到毕冉身边,毕冉小声的对曹晖说道:“你去买套衣服给光地兄,多少钱回来我再给你,我现在身上没带多少银子。”

    曹晖笑着小声回道:“没事,不差这点银两,我去去就回。”说完曹晖便打了声招呼就走出房间。

    李光地奇怪的问道:“那位兄弟,怎么屁股还没坐热就离开了?”

    毕冉说道:“别在意,他就是出去办点事,不碍事,我们聊我们的。”

    这时候曹寅喝了口茶之后向李光地问道:“不知道,光地兄,为何离开福建来江宁这里?”

    李光地本来还拿着一只鸡腿在啃,听曹寅这么一问,吃东西的速度也缓了下来,神情有些黯然,眼里透着一股怒气以及仇恨,他叹了口气之后,将鸡腿放在更前的碗里,用布擦了擦满是油的手,若有所思的说道:“唉,其实我是被驱逐出福建的,之所以来到江宁是因为我要上京城告御状的。”

    毕冉这时好奇的问道:“驱逐?告御状?光地兄是有什么冤屈吗?”

    喝了口热茶之后,李光地开始从自己的经历开始说起。

    “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早于康熙三年的时候李光地就已经中举,康熙九年更是高中二甲第二名进士,并被选为庶常馆庶吉士,之后又授予翰林院编修,在现在的康熙十一年的他已经是会试同考官的他,今年五月回乡省亲(探亲)。听到这的时候,毕冉在猜测是不是是时间线出现问题,还是原本历史上就出现这么一出。总之以他那影视剧学历史的水平,觉得李光地的经历和自己所知道的对不上号。

    曹寅这个时候插口问道:“光地兄,翰林院编修也已经贵为正七品了,怎么你还落到这种境地?”

    李光地唉声叹气的继续述说自己是如何沦落到现在这样窘迫的境地。

    从李光地的述说中毕冉和曹寅得知,李光地有个非常要好的同乡兄弟,他回乡探亲的时候发现这个兄弟无端病故,而在他印象中,这兄弟平时身强体壮,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的突患恶疾身亡,隐约察觉到其中有些不对劲的他,便到处查探他这个兄弟真正的死因。

    这一次回乡李光地发现兄弟的媳妇不知所踪,要知道他这位兄弟的媳妇,是这十里八乡都少见的大美人,如今男人才死没多久,人就不见了,李光地觉得事情可能和兄弟的媳妇有直接的关系。

    于是经过一番明察暗访之后,发现原来是靖南王耿精忠手底下一位参将和他那个兄弟的媳妇勾搭上行苟且之事。

    这两人勾搭成奸,害怕被撞破奸情,那恶毒的妇人便索性想办法毒害了自己的丈夫。当时查明真相之后的李光地气的浑身发抖,发誓一定要为自己兄弟报仇。

    由于李光地收集证据不全就贸然到泉州府衙门报官,殊不知泉州知府早就和那参将串通一气,以缺乏凭据,诬告为由驳回李光地的状告,并将李光地扫地出门,如果不是因为李光地有官职在身,估计这一次就被打几十大板再扫地出门了。

    无奈之下,李光地只能选择去福建总督那里告状,结果被那个参将带人在半路拦截,并且威胁他:“这事情与你无关,最好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你的下场就会和你的兄弟那样。”

    本就是福建本地人的李光地自然知道主政福建一省的耿精忠就是个土皇帝,他手下的人当然也是狗仗人势,迫于对方的势力以及咄咄逼人的威逼之下,李光地只能不甘心的原地返回自己的乡里。

    俗话说,好事成双,祸不单行,折腾了好几天才回到村里的李光地,却发现村里的人都愁眉苦脸的找他。

    “光地呀,你现在也在京城做了官,你能不能给咱村做主呀?”:村里的村长拉着李光地的手哭诉道。

    “村长,发生什么事了吗?村里出什么大事了?”:李光地对那村长问道。

    村长哭诉的说着:“几天前,村里来了几名官老爷,他们说是要征税,我便好奇的问,说我们村之前不是已经交了税了嘛?为什么又来征税。那官员不由分说的破口大骂,说什么王爷定了什么新的税法。”

    李光地经过一番了解之后,暗暗的心理计算这个所谓的新税法,不算还好,算了之后,一脸震惊的说道:“这个耿精忠是吃人不吐骨头吗?这个税法是要杀鸡取卵呀,税收居然收到八十年以后,真的是荒天下之大谬,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由于兄弟的死还有耿精忠胡乱征税的做法,李光地实在是忍无可忍,第二天就又急匆匆的赶去福州找耿精忠理论。

    可是像他这样的小京官,人家耿精忠自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刚到福州就被闻声而来的福州知府拦了下来。不让他去王庄闹事,并好心劝阻他,说这耿精忠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人,而李光地在乡里的时候本就是个刺头,性格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不信邪偏要去找耿精忠理论。

    福州知府善意的劝阻之后,李光地依旧不为所动,趁耿精忠出行的时候,兜在耿精忠车队前,对耿精忠破口大骂,甚至将耿精忠驱赶百姓,圈地建王庄的事情都拿出来骂。

    遇到这种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的刺头,耿精忠一怒之下,就让手下的人把李光地抓了起来,本来打算将他乱棍打死一了百了,后来发现这个李光地居然是榜眼出身,为了避免朝廷追责,所以只是将他随身携带的官印,证明他身份的腰牌以及身上的银两给缴了,并且驱逐他离开福建。

    在没了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官印和腰牌的情况下,李光地被驱逐出福建,驱逐出生自己养自己的故土。

    受到如此羞辱的李光地,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可是现在没了官印,没了身份证明,李光地就像个黑户,在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无功。被驱离福建之后,没有钱,想去住官驿都不行,古代信息不发达,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官方信物,仅凭一面之词,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因此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李光地只能沿路帮别人写书信,写告示等赚取点盘缠来维持路费及果腹,艰难的去京城。他相信去到京城复职之后,将状纸递到皇上的面前,皇上会不处理这枉顾王法的事情。

    说道这里,李光地咬牙切齿,心中郁结不平。而毕冉叹了口气安慰道:“光地兄,真是委屈你了。”

    曹寅这时候皱着眉头说道:“光地兄,不是我泼你冷水,只怕你去到京城,状纸递到皇上面前,皇上也无法为你做主。”

    李光地愤恨的说道:“这个耿精忠,在福建无法无天,简直不将百姓当做人来看。皇上居然无法为百姓做主?”

    毕冉叹了口气对李光地反问道:“这个耿精忠早就有谋反的意图了,你觉得皇上为了朝局的稳定,会去追责他吗?”

    李光地被毕冉这样一问顿时哑口无言:“这……”

    毕冉见李光地有些不知所措,便接着说道:“光地兄,有时候光靠意气是无法解决问题的,尤其是向耿精忠这样权势滔天的人。”

    李光地丧气的说道:“难道就任由这样的人无法无天?”

    毕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之后,嘴角微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莫急,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报仇。”

    李光地疑惑的说道:“你有办法让我报仇?”

    毕冉点头回道:“想必光地兄已经看出我和曹兄弟的身份了吧?”

    曹寅看着李光地说道:“光地兄,我之前在京城有耳闻过你的名字,只是之前不敢确认,不过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想如果你在翰林院任职,应该是知道我曹寅的。”

    李光地回道:“我知道,您父亲就是江宁织造,江南巡盐御史曹玺,而你是御前侍卫。至于毕兄弟,我未曾耳闻,不过看你和曹兄弟同行,势必也是朝廷要员。”

    毕冉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光地兄你想不想报仇?”

    李光地点点头回道:“想,做梦都想。”

    毕冉对曹寅使了个眼神,曹寅心领神会的说道:“光地兄,你暂时先不要去京城,留在江宁,我和毕兄带你去见索额图索大人。”

    李光地眼睛瞪的老大,惊讶的说道:“索额图,索中堂?”

第六十四章 交集(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经过一番交谈之后,毕冉和曹寅知道了李光地来到江宁的原因,而且知道他并不是普通的落魄读书人,而已经是翰林院修编,正七品京官。

    虽然不知道曹寅的想法如何,但是毕冉却有意想引荐李光地给索额图,毕竟这个人性格耿直,不畏强权,历史上本身就康熙身边的名臣,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光地这个人拽在自己的身边。

    毕冉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后世电视剧康熙王朝里面的几个很厉害的人,这时他没有再和李光地和曹寅搭话,而是掰着手指在算里面康熙王朝里面有几个有名有姓的名臣:“有眼前这个李光地,还有已经在内阁的陈廷敬,后来的福建总督姚启圣,还有一个康熙晚期出现的张廷玉,福建水师提督施琅……”

    毕冉能确认这些历史人物是真实存在的,在遇到这个李光地之后,毕冉突然对这些康熙朝的有名汉臣产生的极大的兴趣。

    或许这之后自己在个世界混迹,可以靠这些人,让自己在这个世界好过一点,虽然有点攀附权贵的意味。但是从经营角度来说,人脉是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要好好把握。

    毕冉商人的头脑在和李光地交谈之后居然被他捡了回来,毕冉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这种想法,是要在这里长时间逗留的意思呀。

    其实也难怪毕冉有这种想法,毕竟自己真的可能已经回不去现代,就算能回去,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与其这样完全没有希望的等待,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在这个时代混出点成绩,现在自己投身在清廷的,人脉基础也是基于曹家,与网文那些穿越的男主角不相同,毕冉此刻完全没有反清的动机,也没有这个基础。因此只能脚踏实地走一步算一步,至少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错,就是还有潜在的威胁,不知道哪个费琢什么时候又来搞自己。

    毕冉觉得现在就要开始布局应付那个神出鬼没的费琢,自己不能老是这么被动。

    突然陷入沉思的毕冉引起了曹寅的注意,见毕冉突然坐在那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曹寅叫唤毕冉道:“毕兄,毕兄,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毕冉这时才回过神来,回道到:“没什么,刚刚突然想到了点东西。”

    李光地因为肚子太饿,化悲愤为食量,又拿起放在碗里的鸡腿大口大口的啃,原本擦干净的手有沾满了油,嘴也抹上油。

    出去买衣服的曹晖这个是拿着个包袱走回茶楼的包房,对毕冉说道:“衣服买回来了,毕大哥你让这个光地兄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毕冉点点头对还在拼命吃菜的李光地说道:“光地兄,天气这么冷,这身衣服算是小弟给你见面礼,你快换上,别冷着。”

    李光地抹了抹嘴上的油,又习惯性拱手说道:“毕兄弟,这我真的不能接受了,你这样会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的。”

    毕冉倒不以为然道:“光地兄,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就接受吧,衣裳如此单薄,这冬天越来越冷,没件衣服防寒怎么能行?身体最重要。”

    李光地还想推辞,毕冉就从曹晖手里接过包袱,走到李光地面前说道:“光地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得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有机会报仇不是?”

    曹寅喝了口茶之后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你就不要推辞了,就是一身衣服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

    实在无法推脱的情况下,李光地只好接受毕冉递过来的衣服,毕冉笑着说道:“光地兄,你这一身衣服已经太破旧了,现在就换上新衣服吧。”

    李光地也是有些愕然:“现在就换上?”

    毕冉回道:“是呀,现在天这么冷,不现在换上,你是要等到冷病之后才要穿上吗?”

    李光地实在难以抵挡毕冉的盛情,只好掩嘴舔了舔嘴边的油,只好把手里的油和菜汁擦干净。现场就把衣服换上。

    毕冉这个时候烟瘾又犯了,于是摸出烟点着,吐了口烟之后,一脸享受的说道:“现在换上衣服后,暖和了吧!”

    李光地看毕冉吞云吐雾的样子,好奇的问道:“毕兄,你这是什么小玩意?吞云吐雾的,好奇异呀?”

    毕冉拿着手中升起缕缕清烟的香烟,看了看之后说道:“这是香烟,我一大爱好,不过你们应该没见识过。”

    曹寅也说道:“毕兄这个习惯,虽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很好奇,不过现在习惯了之后,觉得也没什么。”

    李光地扣上马褂最后的纽扣后,将双手摊开,转了个身说道:“挺合适的。”曹寅说道:“合适就好,这衣服不是量身做的,能合适确实不易,证明我这堂兄眼观度量的确实不错。”

    曹晖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茶杯发现茶已经凉了,一脸无趣的说道:“我出去买东西,你们也不会叫他们给我换热水呀?”

    毕冉哈哈笑道:“刚刚和光地兄聊的太入神了,忘记叫人给你把茶热一下。”

    曹晖白了毕冉一眼:“算了,这茶不喝,我吃点东西吧。”

    说完就夹着一个包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毕冉抽着烟,走回自己的座位,对曹寅说道:“不知道索大哥这会从江宁织造府那里回来没有?”

    曹寅回道:“不知道呢,应该没那么快。”

    毕冉说道:“那等下,我们先带光地兄回宅邸,让他洗漱一下,到晚上再引荐他给索额图大哥吧?”

    曹寅点点头回道:“好,先这么定吧。”

    ……

    ……

    在毕冉和李光地所在的茶楼外面,一名身穿蓝白色长袍的男子走到一名买冰糖葫芦的小贩跟前轻声问道:“你没看错吧,李光地和曹玺的儿子进了这个茶楼?”

    那小贩看了看周围,细声回道:“曹玺的儿子曹寅我认得他,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那长袍男子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曹寅不是在京城嘛?怎么现在又回到江宁了?”

    那小贩回道:“几天前就已经回江宁,只是不知道那李光地为什么会和他有交集。”

    长袍男子说道:“先不管这些,你盯着那个李光地,那家伙是个麻烦,还有你最近多注意一点,那个陈永华已经来江宁了,有他的踪迹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从袖口拿出一张纸递给那小贩后接着说道:“那陈永华在外面都是用陈近南这个名字,这是他的画像,你多留意着点。”

    那小贩把那张纸塞进自己的袖口回道:“好的,这几天我会多加留意的。”

    长袍男子点点头给那小贩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拿了一串冰糖葫芦并丢两个铜钱给那小贩,若无其事的走开。

    小贩继续叫卖着:“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大爷要来串冰糖葫芦吗?”

    而小贩不注意的是,他和那长袍男子的对话已经被另外一批人看在眼里,这人见那长袍男子离开之后,便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在江宁这个地界上,遍布了各个势力的眼线,毕冉完全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地下情报网络并不比他看的那些电影弱。

    只是他还没有开始接触过情报工作的,他并不知道,这地下究竟潜伏了多少令他无法想象的情报机构。

    ……

    ……

    茶楼之后,毕冉和曹寅将李光地带回宅邸,而索额图在晚饭过后才回到宅邸,一身酒气的索额图有些醉醉醺醺的被一名随从扶着走回来,等了一个下午的毕冉和曹寅见索额图东倒西歪的被扶着回来,急忙迎来上去,毕冉对索额图说道:“索大哥,你这办公务怎么变成喝酒了?”

    索额图摆摆手醉眼朦胧瞅了毕冉半天之后才认出是毕冉,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没事,我没醉,我和麻勒吉许久不见,喝了点酒叙叙旧,不碍事。”

    而听出索额图已经说话大舌头的毕冉皱着眉头对索额图说道:“开心也没必要喝的这么醉吧,我还想说引荐一个人给你呢。”

    索额图这时抬起眼来喘着带着酒精味的气,对毕冉说道:“给我引荐什么人?现在让他过来给我瞅瞅。”

    曹寅无奈的笑着:“索大哥,你现在醉成这样,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我再带他过来见你。”

    索额图摇摇头,摆着手带着醉腔大声说道:“不碍事,你让他过来,我现在就可以见他。”

    毕冉也劝道:“好了,索大哥,你回去休息,明天再说,好吗?”

    索额图歪着头,带着怒气吼道:“磨磨唧唧个屁呀,叫你带上来就带上来,废什么话?”

    无奈之下,毕冉只好示意曹寅去将李光地叫出来,曹寅掉头回屋叫李光地出来会见索额图。

    但李光地急急忙忙的跑出来,看见醉醺醺的索额图的时候,他不由的楞了一下,他实在难以想象,当朝内阁首席大学士的索额图居然也有如此失礼的模样。

    索额图又再次叫喊道:“人……人呢?不是说给我引荐一个人吗?”

    毕冉之后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快过来……”

    李光地走上前拱手向索额图行礼道:“下官李光地,拜见中堂大人。”

    索额图眯着眼,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最后摇了摇晕坨坨的脑袋,定眼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李光地,大声说道:“这不是翰林院的李光地嘛……”

第六十五章 反清势力的浮现(求推荐,求收藏,求评论)

    索额图叫出李光地的名字,让毕冉和曹寅着实有些吃惊,而李光地也觉得有些意外:“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编,索额图居然会记住他。”

    索额图此时只觉胃里翻腾,忍不住的想吐,他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嘴,打了个嗝,硬是忍住没吐出来。

    “李,李光地,你怎么,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告……假回老家省亲了嘛?”:索额图身体摇摇晃晃的说道。

    李光地虽然很意外,但是索额图这么一问,他也只好回道:“下官在老家遇到点事情,不得已……”

    “晕死我了,你,你说什么?”:索额图脚下一软,已经醉的七荤八素,他那胖胖的身体像软泥一般,扶着他那个随从力气不够根本拽不住摊下来的身体。

    “快扶索大哥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喝的烂醉如泥的,这是喝了多少呀?”

    毕冉和曹寅急忙过去扶着摊下来的索额图,李光地楞在原地,对这种状况有些呆若木鸡。

    两人帮忙把索额图扶回房间之后,走出来见李光地还楞在原地,便说道:“光地兄,见怪莫怪哈,他海量,只是不知道今天喝了多少才喝到这副德行。”

    李光地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被颠覆了,之前在京城任职的时候,那些高官都是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而且李光地在考殿试的时候见过索额图,觉得索额图有些趾高气昂,应该是那种难以相处的人,而今天却是这副模样,实在是在意料之外。

    而看索额图和毕冉的相处如此融洽,这明显不是上下级关系这么简单,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极其亲密的兄弟之情。

    毕冉笑着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李光地点点头说道:“好,毕兄弟你也早点歇息。”

    ……

    ……

    清廷接替明朝不过是短短的二十九年,以武力用了接近十年的时间镇压汉人,此时明面上的反抗已经被彻底抚平,而暗地里还是有很多自发而起的反清组织,只是他们没有发展群众的想法,因此只是小打小闹,对清廷的统治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整个江南七省,不知道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反清组织,而大多数都是那些江湖门派,但他们打着旗号不同,有的打着南明隆武帝的旗号,有的打着南明永历帝旗号,有些人只是单纯不服满清鞑子的统治而暗中跟朝廷作对。

    但这些组织各种为战,如一盘散沙,完全集中不起来,虽然台湾的郑经,福建的耿精忠,广东的尚之信,西南的吴三桂,一直想集中这些势力起来对抗清廷,只是这些人平时都互相对抗,互相猜忌,根本不可能聚集的起来。

    谁都不服谁,这样的情况从明末延续到南明,再到现在康熙十一年,南明隆武帝一派现在也就只剩下台湾郑经这一支势力还勉强能和清廷抵抗。

    而所有势力中,唯一晓得发展底层百姓力量的组织只有附属于台湾一方的陈永华,他顶着清廷的通缉,耿精忠的打压,在福建宣传以及发展反清的势力,以福建莆田少林为主发展江湖势力,经过几年的努力,如今已经有数万之众,在清廷的悬赏中已经被列入头号人物,不少靠悬赏为生的人,都盯着这个陈永华,要知道清廷居然甩出十万两的悬赏银,抓到活的十万两,死的也有三万两,然后人都不可能禁得住这种诱惑。

    而这位陈永华,字复甫,福建漳州角美人士,是清朝初期福建一带有名的政治家,教育家,于顺治年间就前往台湾为台湾的文化教育打下基础,几乎是台湾文化的奠基者。

    他非常积极对抗清廷,以玄天上帝的名号为掩护秘密发展势力,其中以他为主的势力就发展出了很多派别,就比如几十年后的乾隆朝出现的‘天地会’,再到之后的‘洪门’……

    而可能是影视剧的和武侠小说的影响,很多人,包括毕冉这个历史白痴在内都以为,真实历史上的陈近南是个武功高强的宗师,而其实陈近南只是个文弱的读书人,根本不懂舞刀弄枪,在现在的康熙十一年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天地会’这样的组织。

    其实毕冉在江宁这几天也有听说过这个陈近南的事迹,民间的传闻和自己看的小说和影视剧虽然有差距,但是版本差的并不是很远,基本都把这个陈近南吹捧成神一样的人物,民族英雄之类的。

    甚至有些民间文人写话本小说的,还捏造出什么‘红花会’这类虚构组织,因此后世写武侠小说作家,估计也是凭借这个时候遗留的民间传闻为基础创作出小说中,以陈近南为主的反清复明组织。不过这些的的确确是杜撰。

    虽然没能见到陈近南的真人,但是内心充满的憧憬,毕竟被鹿鼎记里面那句‘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毒害的其中一个。

    在毕冉的想象中的陈近南就是影视剧那样威风凛凛的侠之大者,简直是童年偶像之一。

    江宁内城之外,靠近紫金山附近,那日头戴斗笠和毕冉擦肩而过的男子,来到一座寺庙前,他大声的念道:“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而寺庙的大门打开之后,走出一位小和尚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后小声问道:“您是?”

    那头戴斗篷的男子对那小和尚说道:“陈近南”

    那小和尚面露喜色的说道:“先生,你终于来了,住持等您多时了。”

    陈永华淡淡的说道:“进去再说,这外面不安全。”

    那小和尚把门推开,侧身让开给陈永华进入寺内。

    这个寺庙比较小,而且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上香火,因此寺内很冷清,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和尚在扫地,开门迎接陈永华的小和尚带着陈近南进入寺后面的偏房。

    来到偏房前,里面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是先生来了嘛?”

    小和尚在门前隔着门回应道:“是的,先生到了。”

    “那进来吧。”

    小和尚推开房门,站到一边对陈永华说道:“先生,请进。”

    陈永华走进房间后,小和尚便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在闭着眼睛盘坐着,捻佛珠,口里念着佛经的老和尚,还有环顾房内四周一下之后,摘下头上斗笠的陈永华。

    这时因为斗笠脸被遮住的陈永华,露出他那俊俏的脸庞,他头发是梳着大背头,脑后垂着辫,这是那个时候不愿意剃头的汉人为了行动防备,不得已弄成这样掩饰的发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

    那住持轻声说道:“先生,坐下吧。”

    陈近南拖来一把椅子坐下之后说道:“妙觉大师,这次我过来是带着南少林方丈的书信过来的。”

    妙觉闭着轻声说道:“先生这次过来江宁,除了带来南少林书信,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陈永华应道:“没错,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吴三桂。”

    妙觉这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陈永华说道:“那个汉奸?”

    陈永华点头说道:“吴三桂到处招兵买马,欲明年开春之后起兵,已经联系福建的耿精忠已经郑王爷,我收到密报前一阵子他手下的刘玄初来过江南,我想问问大师您会见过这个人吗?”

    妙觉回道:“他有来找过我,但是我闭门不见,这种能出卖民族,出卖主子的人,这个时候说什么反清复明,简直是笑话,他有什么资格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他可是亲自杀死永历皇帝的凶手。”

    陈永华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天下人都恨吴三桂,但是眼前有实力推翻那些满清鞑子的人就只有他,我得意思是可以借用他的手先把满清鞑子赶出关外,之后再找回崇祯爷的后人,光复明室。”

    妙觉摇头说道:“老衲实在无法与那种人为伍,如果说打起旗号的是我隆武皇帝,老衲自然是义无反顾。”

    陈永华再次劝道:“大师,您曾经是隆武帝的近臣,江宁这个地界曾经隆武这一派的势力还是以您为尊,这次联手反清,我还是希望大师能聚集起那些反清义士,共谋大事。”

    妙觉停下捻佛珠,手慢慢放下,虽然满是皱褶的脸平静如常,但陈近南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露出的难以掩饰的怒气。

    “先生,此事不必说了,如果此次是说这件事,你请回吧……”

    陈永华想不到妙觉会因为这么生气,面露尬色说道:“大师,近南也只是为了反清大业着想……”

    妙觉口里念着佛经,身上的怒气缓和了下来,之后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先生,你此番前来很危险,要多加小心,清廷已经派下钦差清缴所有潜伏在江南的反清势力。”

    陈永华捋了捋下巴修剪精细的山羊须问道:“可知派的是谁?”

    妙觉说道:“助那康熙小皇帝擒拿鳌拜的第一功臣。”

    陈永华疑问道:“是那索额图?”

    妙觉轻轻的点点头后说道:“索额图带着两名年轻人前几天才来到江宁,其中一名就是清廷在江南的头号探子曹玺的大公子曹寅,另一名年轻的官员从未听说过,故没有任何他的信息。”

    陈永华有些不解道:“为何清廷突然有这么大的秘密动作?”

    妙觉回道:“如果情报没误报的话,应该是一个多月前,有一起人夜袭清廷当今的太皇太后所引起的。”

    陈永华说道:“这事我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牵连到所有反清组织。”

    说完后,陈永华突然想起了在今天下午在江宁内城偶遇了曹寅,这个曹寅他是认识的,而且是几乎整个江宁地界的反清地下组织的人都认识那个曹寅。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和擦肩而过的毕冉。

    陈永华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人,气质和常人不同,莫非就是另外一个身份不明的年轻人。”

第六十六章 再次被盯上的毕冉(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天才刚刚灰蒙蒙微亮,毕冉刷牙洗漱之后叼着烟走到院子里,做着伸展运动。李光地也起的很早,他打着哈欠走出来,看毕冉做着奇奇怪怪的动作,便好奇的问道:“毕兄弟,你这在做什么?”

    “没,我在活动活动筋骨呢!”:毕冉停下动作对李光地说,接着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才六点十五分,问道:“光地兄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呀。”

    李光地有些理所当然的回道:“这不是很正常嘛,谁会睡到日上三竿呀?”

    毕冉想了想也对,古代人民勤劳朴素,连皇帝都是凌晨四点起床读书工作,更何况其他人呢。

    曹寅扶着索额图走出来,索额图皱着眉头捂着额头嘴里喃喃道:“这酒真上头,头好痛……”

    曹寅说道:“等下喝点粥暖暖胃,你昨晚那酒喝的有些过了。”

    索额图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回道:“好久没见麻勒吉了,这一开心就没了节制。”

    毕冉弹了弹烟头后关怀的说道:“索大哥,你昨晚喝的醉醺醺的,我这也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呢,现在还难受吗?”

    索额图打了个嗝说道:“难受的很,现在的头既晕又紧逼逼的,还有些反胃。”

    毕冉扔掉手里的烟头后,深吸一口气扭扭脖子后说道:“索大哥到大堂内坐着休息一下呗,喝点热茶。”

    随即毕冉也走入大堂内,随口对李光地说道:“光地兄,你也进来吧。”

    李光地也跟着毕冉走进大堂内,这时候索额图坐在堂前主位上,喝着茶,见到跟在毕冉身后的李光地,有些诧异的说道:“翰林院的李光地?他怎么在这?”

    曹寅笑着跟索额图说道:“索大哥,你昨天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呀?”

    索额图问曹寅道:“我昨晚就和李光地见面了?”

    毕冉走到索额图右边的偏椅边,坐下之后翘着二郎腿端着茶杯喝着热腾腾的茶,对索额图说道:“可不是?我还以为你记得呢,没想到你昨晚居然喝断片了。”

    “断片?”

    索额图再次对毕冉说出来的名词感到困惑,他和毕冉深入接触的这一个月以来,发现毕冉嘴里总是飙出让自己不明所以的词汇,这些词汇他闻所未闻,虽然自己不算是饱读诗书,但至少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内阁大学士,但还是没能明白毕冉说的词汇的意思。

    毕冉看索额图满脸困惑,知道自己又不小心脱口说出现代的词语,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索大哥你昨晚喝的不省人事了。”

    索额图白了毕冉一眼后说道:“你不要总是说出一些我感到莫名其妙的词,我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毕冉也觉得自己不能老是犯这样的毛病,毕竟古代人的读书人还是正正经经的,很多奇奇怪怪的知识在古代的时候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就算强行解释,古达大多数人还是一头雾水。

    这时为了避免这样的话题又牵扯到自己身份的毕冉,故意错开话题说道:“光地兄,索大哥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你再次拜见他吧。”

    李光地本来站在大堂内有些略显尴尬,还有些紧张的李光地听毕冉这么一说,便走到索额图面前恭敬的拱手作揖:“下官李光地,拜见中堂大人。”

    索额图喝了口茶后,点点头说道:“李光地你不是回老家省亲了嘛,为什么会在江宁?而且怎么和毕冉还有曹寅认识的?”

    李光地和毕冉轮番向索额图解释李光地在老家的遭遇,期间毕冉绘声绘色的向索额图描述李光地在福建老家的事情,从毕冉的嘴里说出来的逼真程度,连当事者李光地都有一种错觉,是不是毕冉当时就在自己身边看着这一切发生。

    经过毕冉添油加醋的描述,索额图气得说道:“简直是岂有此理,福建每年上缴国库的税银那么少,敢情是那耿精忠搜刮的那些民脂民膏之后全兜在自己囊中了呀?”

    李光地也气愤的说道:“福建山高皇帝远,耿精忠在那边简直是肆无忌惮,有这样的人在百姓生存都无法生存,谈何说安居乐业。”

    索额图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知道这些情况,但是现在皇上也无可奈何,虽然有意思要撤藩,但是现在形势复杂,并不是说撤就撤。”

    毕冉说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我引荐光地兄给你,因为我觉得他可以帮我们在此次摸清江南那些前明余党起到很大的帮助。”

    索额图问毕冉道:“李光地的殿试文章我看过,的确是个人才,既然如此那他就暂时留下来帮我们吧。”

    李光地回道:“下官多谢中堂大人的抬举。”

    索额图摆手说道:“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早饭过后,你们都随我去一趟总督衙门,近期那个台湾的陈近南出现在江宁,我估计这和三藩有关系,我总感觉这背地里有什么阴谋正在酝酿。”

    毕冉,曹寅,李光地三人齐齐点头,因为接下来的可能要正式和那些反清势力交手了。

    ……

    ……

    在寺庙里待了一夜的陈永华天刚刚亮就从寺庙里出来,他戴着斗笠慢慢离开紫金山边的寺庙,临近中午时分,冬日下陈永华来到朱元璋明孝陵附近,虽然现在看守明孝陵的已经换成了清廷的人,但其实还是汉人,而这些守陵的人里还是有隆武帝一派的南明余党潜伏在其中,陈永华来这里就是为了和这个人接触,目的就是完全启动这些留守江宁的南明将士。

    明孝陵位于紫金山南麓独龙阜玩珠峰下,是明清时期最大的帝皇陵园,清廷入关后,为了安抚百姓,不但没有破坏这一座陵墓,还派人专门的修缮过,甚至顺治都前来祭拜,如今的康熙朝,少年皇帝还没下过江南,所以还没有前来祭拜这个前朝的开国皇帝。

    陈永华偷偷摸摸的进入陵园后,在碑殿里会见那位潜伏在守陵人里面的内应。

    “先生,特地从福建过来,其实你们通过书信联系就行,现在是非常时期,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那内应对陈永华说道。

    陈永华摇摇头说道:“三藩起兵在即,我们响应郑王爷的号召,联系江南所有的弟兄共谋反清大事。”

    那内应回道:“时机终于成熟了嘛?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

    陈永华这时又说道:“我听说,这一次清廷派了三名钦差到江宁为了就是清缴我们,现在我对其中一位钦差很感兴趣。你找几位兄弟看看有没有机会把他带过来,我想见见他。”

    “抓清廷的钦差?这个太冒险了吧?而且这个人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那内应有些惊讶。

    陈永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们先探明这个人是谁,然后请他过来,我觉得我有必然认识认识这个我们都不知道底细的人。”

    那内应突然警觉的望了一下殿外,陈永华和那内应齐齐躲到殿内一座石碑后面,内应凑近陈永华压低声音说道:“先生,为什么要认识一个完全不知道底细的人?”

    陈永华回道:“刚来江宁的时候在街道上偶遇过这个人,他身上的气质和周围格格不入,我料想这个人应该可以为我们所用,因此有意想接触他,看看能不能策反。”

    内应面露疑色:“先生为何敢确定,在街上遇到的就是情报里面说的那个人?”

    陈永华自信的说道:“这个人在曹寅身边出现,这是凭证之一,而且我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不会错的。”

    内应继续问道:“那我们这么冒险的抓他,万一暴露了怎么办,整个江南我们上万弟兄的性命不保呀,先生,我觉得不可以这样贸然行事。”

    陈永华想了想之后回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确实当下还不是见他的时候,先准备三天后和江南所有头领会面的事宜吧。”

    内应回道:“我们真的要和吴三桂合作吗?很多兄弟对这个吴三桂恨之入骨呀。”

    陈永华手搭在那内应的肩膀上说道:“我也恨那个狗汉奸,但是目前能真正能动摇清廷统治地位的人只有他,和他的合作也是迫于无奈。”

    内应又问道:“广东的尚可喜不是一直忠心于清廷吗?怎么他也要起兵分一杯羹?”

    陈永华回道:“广东响应的人不是尚可喜,而是他的儿子尚之信。”

    内应有些不容置信的说道:“那个尚之信?这个天下人都知道草包,他难道还要从他老子手里夺权?”

    陈永华点头说道:“没错,这纨绔子弟的确想从他父亲手里夺权。只要能将满清鞑子赶出中原,就算是利用吴三桂还有尚之信这样的人也在所不惜。”

    内应侧着身子用眼睛瞟了一下殿外的情况后继续说道:“江宁这边一直被曹玺那老东西盯着紧紧的,兄弟们的状况也不好受,行事一定要非常小心。这里不比福建,清廷的监控很严密,因此先生想要见那个人,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陈永华看看外面巡防的人已经走远,便对那内应说道:“再次突然出现在这已经是冒着暴露的风险了,我就先走了,三日后再会。”

    内应抱拳说道:“好,再会。”

    陈永华趁着巡防空隙快速走出殿外,迅速离开明孝陵。

第六十七章 反清密会(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风云涌动,毕冉引起的时间线上的涌动,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引起连锁反应,极端的气候变化或许只是个前奏,人类在对抗大自然灾害的能力依旧很弱,很被动。

    其实民间已经如康熙所担心的那样,不利于清廷的谣言开始蔓延,原本就蠢蠢欲动的三藩势力也借此机会改变自己的部署,意欲提前和清廷撕破脸皮,彻底反清。

    现在康熙的皇权还没有稳固,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对这个少年皇帝的挑战,如果说处理的不得当,或许将面临明朝朱允炆的困境。

    虽然在历史上康熙是唯一削藩成功的皇帝,但是现在毕冉和费琢这两个人对历史的介入,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原本的历史进程,尤其是费琢,居然能够强行将一个原本是八旗子弟的纳穆福掰的对抗清廷看,这原本在历史上不存在的事情,纳穆福在鳌拜倒台之后没几年就死掉了。费琢出手救了这个原本就应该死的人,目的只是为了扭曲历史,让自己有棋子玩耍。

    毕冉的出现更加是个意外,明面上毕冉一直跟着历史走,其实暗地里毕冉其实对历史的影响更加大,只是现在还没有开始完全显现出来。

    随着毕冉待的时间越久,历史的轨迹就会偏离的越远,恐怖的蝴蝶效应真正逐步形成中。

    毕冉和索额图去到总督衙门之后,从曹玺口中得知一个最近会发生在江宁这里的大事件。

    原来出手帮助李光地的那天,街道周围其实有多方势力的密探在,其中耿精忠的探子也在,曹玺跟踪耿精忠的探子后发现一个更加严重的事情即将发生,索额图听了这个情报之后,笑着拍毕冉的后背说道:“毕冉,你小子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家伙终于要聚集起来了。”

    毕冉对曹玺的情报有些疑问:“根据耿精忠那边探子的二级信息,可以得知陈近南要在近期会晤南明隆武帝的余逆,动机是什么?理由是什么?”

    “还有,这个陈近南是不是很厉害?并且建立了一个叫天地会的组织?”

    曹玺面对毕冉的疑问,给出解答:“这个问题我觉得动机和理由早已不言于表,因为根据我们的情报可以得知,三藩地下活动的情况我们一直都在追踪,台湾方面插一脚这已经很明显了。”

    “至于那个陈近南,他原名叫陈永华,福建漳州人,原本是个教书先生,后来得到了台湾郑经的赏识,在福建一带宣传反清复明这样违逆言论,发展了不少对抗朝廷的人,并且还以玄天上帝为掩护,至于你说的那个天地会,从未听说过,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毕冉托着下巴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原来如此,现在你们的判断是,陈近南的出现意味着江南一带所有和朝廷对抗的势力都要开始浮头了?”

    索额图这时反驳毕冉道:“我觉得毕冉你的说法不是很对,不是开始浮头,而是为了响应吴三桂在云南的造反而在做准备。”

    曹玺点头认可索额图的说法,端起如羊脂一般洁白无染的茶碗,用茶碗的碗盖拨了拨茶水表面的茶叶,用口吹了吹茶水冒出来的轻烟,喝了口茶之后说道:“中堂大人的说法比较正确,我也认为这些个乱党聚集在一起,绝对是为了响应吴三桂,我已经上了密折,现在等皇上的批示。”

    索额图说道:“皇上派我们三个到江宁,本来是为了查清楚夜袭汤泉行宫的乱党,而现在台湾方面在这个时候插手,让江南的局势变得愈发复杂,我觉得还是这几天将情况摸清楚,先斩后奏,将这些乱党抓起来之后,再奏报皇上为妥。”

    当然像这样的行动决定,毕冉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能顺着索额图决定,因为他对周围局势的了解的并不是很深,贸然进言并不是很妥当,毕竟同为协理钦差的曹寅坐在自己旁边一言不发,而李光地因为这是官小言微因此也没有进言,毕冉也觉得自己刚刚提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

    曹玺干了十几年的情报工作,绝对是一个老狐狸,察言观色这技能练的炉火纯青。他的眼睛毒辣,如火眼金睛一般。毕冉每次和他对视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总会生出自己周身被看透一般的错觉。

    经过索额图,曹玺,麻勒吉三人讨论之后,秘密的制定了抓拿以陈近南为首的乱党,毕冉参与其中,总是觉得当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但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合理。

    毕冉没有从事过这些工作,也没有学习过类似的技能,本来突然被康熙派来协助索额图,他一直觉得是康熙等人高估自己的能力了,他到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能帮到索额图,身上那‘死亡回溯’的能力又不能向其他人说。

    因此毕冉给自己的定位还是跟着来旅游,只要提防那个疯子费琢就行了。

    ……

    ……

    三日后

    江宁城表面上还和日常一样,百姓的生活照样在进行着,而暗地里,索额图和曹玺调动了全城所有能用的密探,聚集了上百人之众,这些密探大多都是大理寺训练出来的精锐,都是侦查方面的高手。

    整个江宁有一百多万人,江宁内城常住人口几乎是京城的一倍有余,而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排查那些可能潜伏的乱党,简直如大海捞针,因此情报网络的重要性在这个时候就起了很大的作用。

    毕竟江宁地下所有的势力曹玺都了若指掌,在他眼皮地下进行秘密会晤,其危险可想而知,因此陈永华那些人的反侦察能力绝对是很强的。

    三天下来索额图所获的情报并不乐观,依旧没搞清楚他们的会晤时间、地点、参与人的名单,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江宁城外,玄武湖一处别苑内。

    别苑大堂内,陈永华换上一身儒袍,头上戴着方巾,俨然一副前明读书人的打扮,而堂内聚集了衣着各异的人。

    这些人中有和尚,有道士,亦有商人等不同身份的人,众人都七嘴八舌的在议论着。

    陈永华对着众人抱拳高声说道:“鄙人陈近南,受台湾郑王爷所托,聚集诸位于此地,共商反清大计。”

    众人在听了陈永华的的话之后,纷纷入座,这时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抱拳客气的对陈永华问道:“复甫先生,郑王爷近来可好?”

    陈永华回道:“王爷很好,苍松道长有心了。”接着又说道:“诸位冒着危险前来参加此次密会,陈某深知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就长话短说直奔主题。”

    顿了顿之后陈永华说道:“一个月以前,王爷收到了云南吴三桂密信,说是要起兵推翻清廷,希望王爷能响应他的号召,联合福建的耿精忠将福建拿下,王爷觉得这是个将满清鞑子赶出关外,光复明室的好时机,于是命我前来江南联络隆武帝所有的旧部。”

    这时一名僧人打扮的男人说道:“王爷是要我们做什么?共同起兵?我们这么点人还不够那些清狗塞牙缝呢。”

    苍松道长这个时候也说道:“要我们与吴三桂那狗汉奸合作?复甫先生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苍松道长说这句话之后,其他人如同炸了窝,有的在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有的附和的大声叫骂。

    陈永华见众人情绪有些激动,便说道:“诸位,诸位,你们听我说,吴三桂这个狗贼,投靠满清鞑子,放清兵入关,理应当诛,而他现在又要反清,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此人野心勃勃,绝对是要自立为帝。而现今天下有实力和清廷对抗的就只有他,我们虽然不屑于这样的人为伍,但是他却能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一个难得的机会。否则我们零零散散的何时才能打败清狗,何时才能叫清狗赶出中原大地?”

    苍松道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说道:“吴三桂想自立为帝?天下岂能交给这样的人?”

    话毕,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怎么能人吴三桂那样的人夺得天下?我们绝对不会和他合作……”

    “那老贼杀了永历帝,他就是个应该被天打五雷轰的狗贼。”

    “要我们和这样的人合作,这时对我们的羞辱。”

    “要是和吴三桂合作,我们这么向隆武爷交代?怎么对得起牺牲的那些弟兄交代?”

    陈永华面对众人的义愤填膺,他叹了口气,抱拳高声说道:“诸位,请你们要相信我,我们绝对不是帮吴三桂夺天下,我们是为了光复大明,我们是为了将夺我们家园的清狗赶出关外。”

    众人此时静了下来,那僧人说道:“就算我们愿意和吴三桂合作,我们又能起什么作用?”

    陈永华解释道:“我们在江南潜伏已久,一直以来都是干些暗杀背叛者的事情,实际上对满清鞑子没有任何威胁,如今三藩中有两人要起兵,我们在江南的弟兄所要做的就是扰乱清狗的视线,而现在清廷派了索额图来清缴我们,还有一直给清廷当狗的曹玺是我们需要清除的首要目标,所以接下来我们要除掉这个最大的障碍。挖了康熙的眼睛。”

    众人听陈永华说的目标,都有些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知道想除掉曹玺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这个人在江宁几乎是只手遮天,从康熙九年开始,就不断的有人想除掉他,可是没有一次成功,而这一次就能成功吗?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第六十八章 晤亦初芒(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密会次日,于江宁城内,三日来索额图等人一直未能寻得陈永华等人的下落,在总督衙门是大发雷霆,责怪手下密探无能。

    而陈永华的目的已然达成,江南诸地反清之首领,皆暂同响应平西王吴三桂起兵之号召。

    即日起,曹玺乃众矢之的,只怕再无安宁之日。

    康熙十一年十一月十七日,临近岁末,以陈永华为首的反清组织以刺杀曹玺为目的扰乱清廷在江南一带的眼线,打乱康熙削藩的总体部署,针对曹玺只是一个开始。

    江宁南城聚宝街,其最大的酒楼当属红花楼,当然这里是一个男人吃花酒的地方,曹晖这个公子哥带着毕冉还有老实巴交的愤青李光地逛青楼。

    于京城数月毕冉也未曾逛过窑子,吃过花酒。而如今因接受到曹玺探子密报,红花楼于今日有乱党会晤,故借逛窑为机,先行打探,伺机抓捕。

    江宁为秦淮之地,故有金陵、建康之称,而这红花楼虽然不是江宁最大的青楼,但也能登上前十,古时青楼乃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冬季天气冰寒,但这个地方人蛇混杂,来往的人数众多。

    毕冉在曹晖的带领下和李光地并肩走入偌大的红花楼,堂内满是丝竹琵琶奏乐,秦淮女子温婉动听的小曲,宾客与装扮妖艳风骚的红倌人拉扯嬉笑。

    毕冉也是第一次来古代的青楼,眼珠子在进门之后就四处乱转乱瞟,一副好奇的模样,李光地作为一个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哪见过这种世面,见满堂的风月女子嬉笑追打,时而过来的撩拨挑逗,早就羞愧的要把脸埋进脖子里,嘴里还不断念叨:“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带头的曹晖显然一副老手的样子,昂首而行,笑容轻佻,见毕冉一副没见过世面目瞪口呆的样子,还有李光地周身不自在的模样,笑道:“一看你们就是个雏,能不能不要一副乡巴佬的模样。”

    这时一名浓妆艳抹,年纪过三十却风味犹存的老鸨花枝招展的向曹晖迎面而来:“哟,曹公子,你这许久不来,都想死奴家我了。”

    曹晖嬉笑的故意挑逗那老鸨:“别,你还是别想我,小爷我对你这老女人没什么兴趣。”

    那老鸨也是脸皮子厚,被曹晖这么一说也不生气,而是故作幽怨的说道:“哎呀,曹公子怎么能对我感兴趣呢,今天这么雅兴是要找哪个姑娘呀?”

    曹晖竖着右手的拇指往自己身后指:“我今个带两位哥哥来玩玩,你个老鸨,快给小爷我找个安静优雅的厢房,挑几个头牌过来。”说完就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沓银票,从里面抽出一张百两面额的塞进那老鸨胸前的衣裳里,老鸨嬉笑的搂着曹晖伸入进自己胸前的手,向曹晖抛媚眼的说道:“曹公子就是阔绰,我这就给您安排。”

    曹晖缩回自己的手后,那老鸨捻着丝绢对一个头戴着绿色瓜皮帽的男人招手吆喝道:“老赵,带几位公子哥上楼上厢房,这可是贵客,要好生招待。”

    那被唤为老赵的龟公跑了过来,哈着腰伸手迎道:“几位爷,请随我来。”

    毕冉东张西望的,从厚厚的马褂的袖子里摸出自己的烟,点着后,深吸一口后饶有兴致的吐着烟圈,跟在后面一同上了楼。

    这曹晖跟着龟公上楼的时候,不是随手拍那些妓女的屁股,就是伸手摸那些妓女的胸,而那些妓女都是嬉笑着假装啐口道:“哎呀,讨厌……”

    和毕冉的悠然自得不同,李光地显然有些不适应,全程低着头就没抬起过,或许不是为了公务平时就是拽,他估计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

    毕冉跟在曹晖身后摇头笑着,嘴里嘀咕道:“这小子原来是老手呀,我还以为他真的就是愣头青呢,果不其然还不是逃不了富家公子的老毛病。”

    入厢房内,那老赵搓着手问道:“几位爷,饮酒还是茗茶?”

    曹晖本来想说饮酒的,在张口欲言的时候,毕冉这个时候弹了弹烟灰后抢先说道:“先来茶吧,要喝酒再唤你。”

    曹晖抿着嘴看了看毕冉后,再转头随意挥手的对那老赵说道:“随便上点香茗,糕点你看着办。”

    老赵应道:“这就给几位爷安排,姑娘们随后就到。稍等片刻。”

    曹晖又从钱袋里拿出一小块银锭放在桌子上说道:“这个是赏你的。”

    那老赵拿起银锭笑嘻嘻的道谢道:“谢谢打赏……”说完便走出厢房,并把门关上。

    毕冉见李光地还是一副紧张的样子,便打趣的和李光地说道:“光地兄,你我皆是首次来这种地方,怎么你表现的如此腼腆呀?”

    李光地瞟了瞟门那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光地自小读圣贤书,岂能来这种荒淫的地方呢?”

    毕冉无以为然的说道:“自古文人墨客都喜欢到青楼之地寻浪漫,怎么到光地兄嘴里便成了荒淫的地方了?”

    李光地读书人的那股子迂腐表露无疑:“怎么能和那些登徒浪子相比?”

    毕冉见李光地这时要和自己杠上了,便急忙打圆场道:“光地兄,我们此番是为了公务,别想太多,你也没必要表现的这么拘谨。”

    在这个时候,厢房的门被打开,之前的那名老鸨带着六名打扮十分妖娆的妓女走进厢房。

    “几位公子,这是我们红花楼最好的姑娘了,望公子能满意。”

    老鸨扭着屁股走到曹晖身边,抱着曹晖的手臂说道:“曹公子,这些姑娘还满意吧?”

    曹晖故意用手用力抓了老鸨的丰硕的屁股说道:“真不懂事,问我有做什么,你得问问我两位哥哥满不满意。”

    老鸨那涂满胭脂粉黛的脸皱着眉头,嘟着嘴用手里的手绢抚了一下曹晖的脸娇嗔道:“讨厌,年轻的俏姑娘不逗,每次来都逗奴家我。”

    曹晖眯着眼笑道:“你这老女人骚呀,小爷我就喜欢逗你这个骚包。”

    在旁边的毕冉笑呵呵的看着曹晖在打趣,而李光地则是腆着脸,别开眼。

    这个时候茶和就糕点也齐齐送了上来,老鸨挥挥手娇声道:“姑娘们,还不快点给几位公子自我介绍?”

    六位姑娘齐齐行礼后,排着队介绍自己,而毕冉看这些姑娘虽然长得挺好看的,但是胭脂味太浓,没有略施粉黛那样轻微修饰的出来的自然之美。内心在想自己在现代的时候也会经常出入那些会所,夜场。没见识过古代的青楼,这次好好感受一番,体验体验古代的服务。

    之后就是老鸨离开房间,曹晖,毕冉,李光地三人都是左右坐着两位姑娘在服侍。曹晖那小子倒是很自然的直接左搂右抱和姑娘打情骂俏了起来,毕冉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李光地最为不济,没多久就投降,直接红着脸推门而出,急匆匆的借尿遁逃离。

    李光地低着头急匆匆的走出的手,却在走廊上撞了一个人,他习惯性的拱手赔礼道歉,而毕冉抬起头来看到门外走廊李光地撞到人看起来有些面熟,门外那人身穿的是黑色的夹棉马褂,深褐色的长袍,头上戴着斗笠,衣服商人的打扮。那人并没有理会李光地的赔礼,而是同时注意到房内的毕冉,这人越过斗笠的帽檐看到毕冉眼睛也盯着他,他眼睛瞟了瞟嘴里喃喃道:“奇怪,为什么那曹寅不在?”

    毕冉虽然眼睛近视,但是他总觉得这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而充满疑惑的眼神一直盯着那个同样看着自己的人。

    李光地听到了房间里面姑娘们的嬉笑声之后,又再次红着脸想溜走,可是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了几个壮汉,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先生,你怎么站在这,不先入厢房?”

    毕冉这个时候突然反应过来,门外那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性就是此次的目标陈近南,而对方也很默契的认定了毕冉的身份。

    老鸨也好巧不巧的又走了过来,陈永华直接踏步就走入毕冉的房间,在座的姑娘有些懵,不知道什么情况,曹晖这个时候开口问道:“兄台,这是我们的房间,你进来有些不妥吧?”

    毕冉这时摆手示意曹晖不要说话,站了起来对那老鸨说道:“把姑娘带下去吧,我们这里有点事要谈。”

    李光地瞬间也明白可能是目标人物出现了,也走回房间,而陈永华开口说道:“我看你的眼神,你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身份了?”

    毕冉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关门再说吧。”

    老鸨倒是很识相的让姑娘都离开房间,退出房间准备关上门,而门外的壮汉本想阻止老鸨关门,而陈永华却开口说道:“你们现在就离开红花楼,马上。”

    老鸨把门关上后眨眼示意几名壮汉情况不对,几个大汉立即面色一变,其中一人说道:“官兵?”

    老鸨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快走,先生等下我会掩护他走的。”

    房内陈近南拿下头上戴的斗笠,对毕冉说道:“从你的眼神得知,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是来抓我的。”

    毕冉回到:“那你还敢自己一个人留下?”

    陈永华习惯性的捋了捋自己修剪精细的羊须,泰然自若的说道:“留下来和你谈一谈,冒这个风险很值?”

    毕冉疑惑的问道:“和我谈一谈,我们认识吗?”

    陈永华微微一笑道:“这一番过后,我们不就认识了。”

第六十九章 所谓理想(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房间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毕冉和陈永华一直在对视,完全将李光地和曹晖晾在一边,此时曹晖想说话,却被毕冉示意不要出声,而李光地明白自己插不了嘴,所以站在一旁盯着两人的对峙。

    陈永华手里拿着斗笠,明目张胆的露出他那大背头垂辫的伪装发型,而毕冉看陈永华那伪装的发型心里吐槽道:“原来以前看的那些香港电影也不完全不对呀,在真实中还真的有人弄这种发型,虽然这个人是个铁杆的反清义士。”

    陈永华面容清瘦,五官很立体,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俊俏的男子,尤其那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却又带着一丝细微的沧桑感,要说敏锐,却又带着读书人应有的那一股温文尔雅,与一些气质内敛的人不同,而最为吸引人的是他显露出来的那一股张扬而充满睿智的气质,如果说这双眼睛能勾魂夺魄,那不知道有多少少女的芳心被勾走。

    毕冉反倒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了起来,对着陈永华开口问道:“你……就是陈近南?”

    陈永华嘴角微翘,轻笑的对毕冉大胆的承认自己的身份:“不错,陈某确实是陈近南,不知兄台你高姓大名?”

    毕冉虽然很不想说自己的名字出去,但对方既然已经如此大方的承认自己身份,如果说自己还藏着掖着那就变得非常小家子气,于是毕冉抱拳说道:“鄙人姓毕,单字一个冉。”

    陈永华见毕冉也毫不掩饰直接报上自己的姓名,便拉了把凳子坐下捋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毕姓,毕事唯高卧,无人说是非的毕,冉是飞云冉冉蘅皋暮的冉吧?”

    毕冉觉得这陈永华因为自己的名字而飙出两句诗词,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感觉云里雾里的只能开口问道:“怎么我看你好像认识我,却又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此时的毕冉突然觉得对方的情报信息很快,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卒这么快就引起他们的注意,看来这些人绝不是泛泛之辈。

    陈永华回道:“毕兄弟,陈某我这个人善于观察,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质和周围的其他人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毕冉心咯噔了一下,心想:“坏了,莫非这个陈近南也是穿越过来的?”

    毕冉迟疑的问道:“我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何以见得?”

    陈永华只是回了一句:“感觉……”

    毕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一句感觉就把我打发了?”

    而这时陈永华又说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有没有兴趣交个朋友?”

    这句话一说出,曹晖脸色一变,也不顾毕冉的阻止直接就开口吼道:“你这个乱贼,想干什么?明目张胆的策反吗?我告诉你既然你敢在这出现,你是绝对离开不了江宁的。”

    陈永华依旧一副淡定的样子,并不理会曹晖,而是充满期待的等待毕冉的答复。

    毕冉也没有想到,这个陈永华居然如此坦白的想向自己抛橄榄枝,而毕冉在现代读了一些网络小说,基本上所有写清穿背景的小说必定是要反清的,只是他觉得自己这样方式的穿越来到这里有什么条件和资格去反清呢?

    首先说身份没身份,自己这个正五品户部郎中,也是人家康熙赏识自己而破格授给自己的,这一身华服也是曹家掏钱买的,要不是过来得到曹家兄妹的收留和帮助,不知道还要死个多少回,试问拿什么去反清,如今这个陈近南突然这样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究竟在背后谋划什么,还不得而知,只能感慨人家情报的准确性确实很高,而曹玺那样的老牌密探情报都没有人家那么快那么准。

    想到这毕冉对陈永华试探道:“你有什么目的?”

    曹晖见陈永华不理睬自己,再加上看到陈永华那淡定的表情,气不打一处的想骂道:“你……”

    而这时却是李光地阻止他,不让他继续骂下去。

    李光地走到曹晖面前,伸手捂着他的嘴,给他使了个眼神,在曹晖耳边轻声说道:“你还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吗?这整个红花楼都是他们的人。”

    曹晖望着李光地有些不可思议,李光地接着说道:“先看对方有什么目的,否则中堂大人还没来得及进来抓人,我们几个就人头落地了。”

    听李光地这么一分析,曹晖这才安静了下来,憋着不敢再开口。

    陈永华回毕冉道:“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想和毕冉兄弟你说说我的毕生所愿,我的理想。”

    毕冉觉得更加的莫名其妙:“你和你的敌人说理想?你确定你的脑子没病?”

    陈永华面对毕冉的质疑,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怎么不能说了?兄弟,我说句实话,虽然我对你还不够了解,但我能感觉的出来,你绝对有才华有抱负的人。为清廷效命实在是可惜了。”

    毕冉虽然在见到陈近南之前,确实内心有些崇拜他,可是今天这么一见面却有些失望,可能觉得和自己想象的多少有些差异,毕竟一来就想着策反,这样的行为毕冉实在觉得有些不适应,觉得异常的突兀。

    毕冉是毕竟会碎碎念的人,此时这种不上不下的气氛,说不上紧张,也说不上尴尬,要说放松也不放松,但毕冉却总是能在一些很紧张的时刻在脑里胡思乱想,吐槽自己所遇到的事情,这个时候毕冉又开始在脑里碎碎念道:“这传说中的陈近南怎么和个没技巧的传销组织首脑那样?完全没有鹿鼎记里面大侠的风范。”

    毕冉看了曹晖和李光地之后,叹了口气对陈永华说道:“我也说句实话,前明的败亡,我想诸位应该比我更了解,清政府如今也想着让百姓安居乐业富强起来,你们在想着复明,请问老朱家还有人吗?还有心怀天下的人吗?还有心怀百姓的人吗?安安稳稳不好吗?为什么还想着废而后立的事情,难道就不能让老百姓有个安生的日子吗?”

    陈永华面对毕冉一连串的反问,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毕冉兄弟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然受外族统治,我汉族几千年的江山就拱手相让,怎么能甘心,又岂会甘心?”

    毕冉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劝说,这个始终想将满清鞑子赶出关外的陈永华,或许这就是他毕生的理想,虽然目前在康熙的统治下华夏大地还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模样,只是一百多年后列强的入侵,也足以看出鞑子的软弱无能。毕冉并没有想着在古代建功立业,毕竟这是清朝离近代已经很逼近了,欧洲的第一工业革命大概于一百多年后发生。如果依旧是为了皇权封闭百姓,那么其实谁来统治都一样。

    毕冉其实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自己真的回不去现代,留在这个时代,有费琢这个搅屎棍在即便自己想安安稳稳也不行,但是自己真的要插手历史,那势必需要进行一次大改变,而如今像陈近南他们这样的反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还是以地主阶级为主的社会迟早是死路一条,无产阶级的底层百姓才是最强大的力量,但是毕冉现在不能和陈永华直接说这些。

    毕冉想了想选择用很隐晦的说辞对陈永华说道:“我尊你一句近南兄,我只能说,以你们现在这样成不了大事的,现在我是奉皇命来抓拿你们这些乱党的,我现在奉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或许我还可以向皇上引荐你,毕竟是个人才,就这样如蝼蚁一般被碾死,确实可惜了。”

    陈永华这个时候对毕冉突然口气的变化有些诧异,但却又觉的他话里有话,于是故意不以为然的说道:“好大的口气,居然用蝼蚁这么藐视的词汇,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将我们碾死?”

    毕冉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样的行为,引起战争,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不甘心被统治,除非你有蚂蚁吃大象的能耐,否则就别白日做梦了。”

    当毕冉说出蚂蚁吃大象这一句话的时候,陈永华霎时间反应过来毕冉似乎要给自己什么信息,装怒拍了一下桌子之后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满清走狗,那我也告诉你吧,满清鞑子还有你们这些甘愿做狗,终有一天会把你们全部驱逐出去。”

    毕冉内心笑道:“还挺有默契的嘛,看来这个人是个可以交朋友的人。”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而厢房的门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陈永华听到后脸声一变,急忙站了起来,瞪着毕冉说道:“我就料到你们绝对是早已埋伏在此,无妨即便如此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毕冉在想现实中的陈近南又不是什么武功盖世的高手,就是读书人,现在外面的动静很明显是索额图带官兵过来抓人的了,就算他再有能耐也逃不了的,不过毕冉还是饶有兴趣的想看看陈近南是如何逃脱。

    毕冉这时故意用手推了推曹晖,曹晖心领神会的喊道:“索大人,乱党头目陈近南就在楼上厢房内,快来呀!”

    紧闭的厢房门被推开,原来是之前那个老鸨,后面还跟着几名姑娘,但这几名姑娘虽然胭脂气味很浓,但是眼神透露出一股子狠色,老鸨开口说道:“先生,外面全是官兵,您随我来。”

    陈永华点点头后,拿起斗笠戴在头上,对毕冉说道:“我们后会有期。”

第七十章 迷之羁绊(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曹寅和一名总兵已经将红花楼外围团团围住,不明情况的群众都围在了过来看热闹,和那总兵一样,曹寅都是穿着冬季夹棉黑色琵琶襟马褂,内穿枣红下摆四开衩的长袍,头上戴着黑色皮毛的暖帽,腰间挂着清制的雁栩刀。其余官兵佩刀皆为制式的牛尾刀。

    那总兵手握着佩刀,走到红花楼门前,大声喝道:“钦差大人抓拿朝廷重犯,闲杂人等速速远离。”

    红花楼那龟公老赵急匆匆的跑出来,对那总兵哈腰赔礼道:“官爷,小店向来安分守己,您这阵势,这小店的生意怎么做呀?”

    那总兵瞪了老赵一样,直接甩了一巴掌过去:“滚开,你是要阻差办公?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老赵只好捂着被打中的右脸退到一旁,并对身后的一位姑娘使眼色,而眼尖的曹寅看到这老赵的小动作,直接拔出佩刀走上去,大声喝道:“给我听着,把这龟公给我抓起来,把红花楼所有人都给我看住了。”之后对那总兵说道:“镇台大人,和我一同进去抓人吧。”

    那总兵见曹寅直接把刀拔出来,也跟着把佩刀拔出,转头挥手大声命道:“进去抓人。”

    红花楼厢房内,曹晖大声吆喝之后,老鸨身边的几个姑娘面露狠色,从袖口露出短小的匕首,各种散开围着毕冉他们。

    老鸨一改献媚的嬉笑脸,瞪着曹晖狠狠的说道:“再喊,老娘就将你的吃饭玩意给割了。”

    曹晖被吓得直接捂着嘴,一动也不敢动。

    毕冉经历了多次生死,如今的场面对于他来说已然是小意思,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戴上斗笠的陈永华:“近南兄,你觉得你还出的去吗?”

    陈永华倒也异常淡定的回道:“不捞毕冉兄弟你的操心,这种场面为兄我没少见,就凭这么些人想逮住我?我觉得还是有些痴人说梦话。”

    毕冉歪嘴坏笑道:“这么快就自认为我兄长了?那就请你不要让我失望呀,近南兄。”

    陈永华轻声对那老鸨说道:“月娘,不要为难他们,红花楼现在已经不安全了,带上我们的人现在就离开。”

    话毕,对着毕冉抱拳,简单的回了一句:“好……”

    这时那总兵也已经带着手下的官兵闯入红花楼内,曹寅正欲走进红花楼,而这个时候索额图却亲自驱马赶到,急促的马蹄声让原本围观的群众都慌忙的退往两边,给索额图让出一条路,曹寅急忙迎来上去,伸手牵着马头,索额图翻身下马,凑进曹寅,在其耳边嘀嘀咕咕的都说了几句之后,曹寅疑问道:“真的要这么做?”

    索额图点头回道:“你照做便是。”

    曹寅抬起握刀的手,拱手应道:“嗻”

    随即快步走进红花楼,追上那总兵,也是在其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那总兵的反应和曹寅之前如出一辙,但却没有多问,而是大声道:“给我仔细搜,绝不能让这些反贼给跑了。”

    陈永华走出厢房,望了望楼下,见楼下满是官兵,嘴里轻蔑的笑了笑。而这一举动似乎是故意给楼下的官兵看见那样。

    那总兵抬头正好看见头戴斗笠探头望下来的陈永华,顿时大喝道:“反贼头目在二楼,上去抓他。”

    说着直接提刀带着其他官兵直接就冲上二楼,老鸨对还在厢房内的姑娘说道:“挡住那些官兵。”

    那些姑娘二话不说,直接冲出厢房,个个身手矫捷,倒握着短小的匕首杀向冲上楼的官兵。

    这时候官兵正好在窄小的楼道中,几名娇小的姑娘直接照面而来,手中匕首玩命的招呼在那些官兵的身上。

    那些官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那些小姑娘捅死了几个,那总兵神情骤变,怒吼道:“这些娘们是刺客,先退到楼下大堂,和她们保持距离。”

    吃了亏的官兵慌慌张张的退到楼下大堂,皆严守以待,曹寅在楼下有些惊呼道:“这些小姑娘年纪如此轻,身手既如此了得?”

    曹晖没想到这些妓女居然隐藏着恐怖的杀手,吓得一愣一愣的,毕冉示意李光地看着曹晖,看着跟着老鸨离开的陈永华,他急忙跟了上去。

    而楼下官兵和那些姑娘混战在一起,闹出的动静让外面的吃瓜群众立马开始议论纷纷,索额图在外面皱着眉头说道:“这什么情况?反击这么激烈?”

    毕冉跟在陈永华的后面,他还是想看看这个陈近南究竟要如何逃脱。

    随着总兵和曹寅的插手,几个小姑娘再厉害还是被擒拿了下来,老鸨带着陈永华趁着混乱下了楼走到红花楼后院,毕冉紧随其后,而这时候陈永华不解的回头问道:“毕冉兄弟,你为何跟着我?”

    毕冉笑道:“怕你跑了,我作为抓你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跑掉吧?”

    陈永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毕冉说道:“毕冉兄弟,现在没有其他人在,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毕冉环顾四周,这个后院确实只有他还有陈永华和那叫月娘的老鸨在,而毕冉抱拳对陈永华说道:“近南兄,其实我还是很敬仰你的,毕竟你的大名早就扬名于天下,能得到你赏识实乃大幸。”

    陈永华也抱拳回礼道:“陈某本只是个教书先生,识才遇才,毕冉兄弟我也很欣赏你,假以时日,你不再效力于清廷,一定要结义金兰,你认为可好?”

    毕冉有些不容置信,他没明白自己有什么魅力,为什么会接连被历史上有名的人物关注上自己,还表示非常赏识自己,他只能紧紧抱着拳头回道:“好,如果有那么一天……”

    两人面对面抱着拳互敬,虽然在后院狭小的空间内,却透着一股豪情逸致之意。

    毕冉身后突然传来曹寅的声音,毕冉急忙大声说道:“你休要跑。”

    而陈永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对毕冉点点头转身跟着老鸨,走向位于后院石井旁的密道,老鸨说道:“先生,这密道能直接通往城外,您走吧!”

    陈永华见这个老鸨没有离开的意思,急忙问道:“月娘,你要留下,这怎么行,你身份暴露了!”

    月娘微微笑道:“先生你脱离危险就好,这里还有好多姑娘跟着我混饭吃呢,我不能丢下她们不管。”

    陈永华没有言语,只是叹了口气。毕冉在旁边有些尴尬,便轻声说道:“快走吧,这月娘我保她没事。”

    而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永华走下密道,月娘用力推石头封住密道。毕冉看着发髻有些微微凌乱的月娘,笑道:“要不要演一场戏?”

    那月娘一脸疑惑:“演戏?”

    毕冉就拿出许久没拿出来的电击棒,坏笑的走过去用电击棒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月娘直接电晕。

    恰好,曹寅正好带着人走过来,看见毕冉搂着晕倒的月娘,奇怪的问道:“毕兄,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老鸨也在这里?”

    毕冉回道:“那个反贼头目,武功高强,他劫持这妓院的老鸨逃往这里,我怕他逃掉便紧随到这。”

    曹寅看了周围问道:“人呢?”

    毕冉故意的叹气道:“你也知道我这身手,怎么可能留的下武功高强的他。他把这老鸨打晕推给我后,就翻墙逃了!”

    曹寅对毕冉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所以对毕冉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对跟自己过来的官兵说道:“快去追,现在他还没走远。”

    几名官兵齐齐应了声:“嗻”之后便迅速转头离开。

    曹寅知道毕冉不会武功,便关心的问道:“毕兄,你没受伤吧?”

    毕冉摇摇头说道:“没事,我没有和他交手。”

    曹寅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没事就好,如果你受伤了,若兰又该担心了。”

    毕冉将月娘横抱了起来,对曹寅说道:“走吧,回前面去吧!”

    曹寅点了点头便和毕冉一同回到红花楼的大堂内,曹晖和李光地见毕冉抱着月娘,有些不可思议,曹晖这个直肠子,正要开口问毕冉为什么要将这个同为反贼的老鸨抱着,他有些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而毕冉急忙给李光地一个眼神,李光地心领神会的捂着曹晖的嘴,轻声说道:“别乱说话,你想害死毕冉兄弟吗?”

    索额图走了进来说道:“曹寅,那逃离的贼首,不急着追了,你爹已经安排探子追踪了。”

    毕冉心咯噔了一下,原来已经他们已经开始私下布局了,要我过来原来只是探路而已,幸好刚刚他们进来的晚,否则之前和陈近南那些谈话被听到那就不好了。

    毕冉内心惊叹道:“那个曹玺果然是老密探头子,老狐狸一只呀!这居然还是我未来的老丈人,看来必须时刻警惕他才行。”

    想到这,毕冉感觉自己的手有点酸,这才想起原来还抱着这个月娘,他连忙把这个月娘放下来,唤来一名官兵扶着那还在昏迷状态下的月娘。

    没了重负之后,毕冉甩了甩自己酸麻的双手,对索额图说道:“这次行动没能抓到贼首,可惜了。”

    索额图笑着回道:“没关系,本来这次行动就是来探探虚实的,早有情报说这里潜伏了反贼,一经查探,果不其然。”

    曹寅把刀收回刀鞘后说道:“这次故意打草惊蛇,就是要引蛇出洞。”

    毕冉听曹寅这么一说,觉得还是自己天真,果然土著都不能小觑,今天和陈近南这么一通谈话,还有曹晖和李光地知道,虽然自己没有反心,待回去之后还是要解释一番。毕竟不能引起没必要的误会,否则搞不好自己本来身份不明,要是被怀疑恐怕会引来无妄之灾。

第七十一章 泛舟之谈(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夜里,寒风凛凛,陈永华和几位壮硕的江湖汉子登上一艘人力船,此时的陈永华头发换成了冠饰,换上了白色的大襟长袍,并披着棕色的皮毛披风,这俨然一副前明装扮。划舟船的樵夫,操着一口粤语对陈永华说道:“先生,嗰班扑街清狗,简直是岂有此理,害我哋冇咗成个红花楼,都晤知月娘宜家点咯。”说完脸上露出点担忧。

    陈永华对那樵夫打扮的兄弟说道:“无需担心月娘,我相信那位兄弟会保她安然无恙的。”

    那樵夫打扮的男人说道:“啊先生呀,我哋家阵连夜离开南京?”

    陈永华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暴露了,南京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那樵夫打扮的男人应道:“噉好,先生坐定定啦。”

    微微烛火,在河面移动,这木船并不大,离江宁城一段距离后。河岸两边几乎完全没有灯火,此时的河上就只有这一叶孤舟。

    陈永华透着微弱的灯火,看了看外面环境,双手抱拳哈气,夜晚的河上冰冷刺骨,也就几位壮硕的江湖汉子因为常年练武,因此只穿一件薄棉衣就能御寒。

    而此时河面上在黑暗中有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驾着竹筏,陈永华觉得如此深夜,而且天气严寒的情况下,居然有衣着单薄的老者在河上,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船上壮硕的大汉都是保护陈永华的打手,他们此刻也警惕了起来,那撑船的樵夫用蹩脚的普通话喊道:“老银家,借么晚还在河上,您系要打鱼么?”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能正经点说话吗?”

    那驾竹筏的老者望了望那樵夫,语调平缓,声音不大,按照他们的距离再叫上河上的寒风,正常来说,这么小的声音,陈永华他们是听不清楚的,而奇异的是老者的声音,却能很清晰的传入陈永华等人的耳里。

    陈永华内心惊叹道:“这是个内功高深的高手呀!”陈永华对那老者喊道:“老人家,我那弟兄是问您,为何如此夜深还驾竹筏于河上?”

    那老者回道:“老夫是来找你陈近南的……”话语刚落,只见那老人跺脚一跃,脚在水面点了几步,就登上了陈永华的船上。这时候陈永华才仔细的见到这个老者的装扮,原来这个老者穿的是破旧发黄白色的长袖短衫,黑色打着大大方形补丁的粗布裤子,脚上还穿着草鞋,头上戴着破烂的竹编斗笠,腰间挂着一个大大的葫芦酒壶。

    陈永华不由的钦佩这个老者确实厉害,这么冷的天气衣着如此单薄,居然可以做到神情泰然,完全没有一丝畏寒之意。

    几位大汉见老者登船,以为他要对陈永华不轨,其中一名大汉大声喝道:“老头,你想干嘛?”

    陈永华斥责那大汉道:“不得无礼。”那大汉被斥责后,虽然没吱声但依旧警惕的瞪着老者,而陈永华抱拳对老者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找陈某所为何事?”

    那老者兀自的走进船内,坐在陈永华旁边,解下挂在腰上的酒壶,拔开筛子后,自顾自的喝起了酒,喝了两口酒之后才对陈永华说道:“我找你就是想你带我一起去福建,我要找一个人算账。”

    陈永华有些不解,开口问道:“老先生要和我同往福建?找何人算账?”

    老者用手擦了擦嘴,捋了捋花白杂乱的胡须后说道:“找败坏门规的叛徒清理门户。”

    老者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自然,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就好似在说玩笑话一般,陈永华充满疑问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所属门派?”

    老者倒很爽快的回道:“老夫乃西南道门巴蜀青城道人余竹溪。”

    陈永华惊道:“原来老先生就是江湖人称青竹道人的余竹溪,余掌门?”

    余竹溪点头回道:“没错,正是老夫。”

    陈永华抱拳行礼:“在下久闻余掌门的大名,真是失敬失敬。”

    余竹溪摆手说道:“别那么客气,老夫向来不拘于礼节。”

    陈永华见这余竹溪确实不修边幅,坦坦荡荡的也不以道士自居,从他衣着打扮来看根本不像个修道练武之人,反倒有点像是河边捕鱼的老渔夫。

    陈永华觉得有些不对,为何这余竹溪会知道乘船离开江宁,便问道:“余掌门您是怎么知道我从这里乘船离开,又如何知道我此番是回福建呢?”

    余竹溪喝了口酒后回道:“老夫并不知道你是否回福建,但江湖上都知道你陈近南追随台湾延平王郑经,你立足于福建,反清的主力也在福建,我跟着你自然能去到福建,至于我为什么能知晓你在这里,因为那个我几个月前救过得小朋友。”

    陈永华疑惑的问道:“不知余掌门口里的小朋友是何人,为何会因为他而知晓我的行踪?”

    余竹溪笑道:“你不是还想和那小朋友结义金兰吗?”

    陈永华更是惊讶:“您说的是我在红花楼遇到的那个毕冉?”

    余竹溪笑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毕冉,不过那小子现在居然做了满清鞑子的官员,我有点后悔当初救了他。”

    陈永华继续问道:“余掌门,难道当时在红花楼内?可我并没有看见您的身影呀?”

    余竹溪几乎不离酒,这点和毕冉手不离烟一样,说几句话就要喝一两口酒,他不苟言笑的说道:“没什么好稀奇的,老夫盘缠花完了之后,经常这里偷点酒,哪里偷点酒喝,只是恰巧今天偷到了红花楼那里而已,因此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知道你行踪了吧!你和那小子说话都让我听到了,只是你要策反那小子?”

    陈永华听余竹溪这么说之后,觉得这个老道性情不同那些正正经经的道士,最起码在江湖上有如此大名的青竹道人反倒有些像个自由散漫的老乞丐,而他也没想到,自己想把毕冉拉入伙的这点小心思也被这个老道直接点明。

    陈永华回道:“这个毕冉,虽然现在身为清廷的官员,但我见他无论是气质,还是与我交谈之时所述话语,皆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只是还没给他一个契机。否则他一定会是绝世之才。”

    余竹溪说道:“那小子确实和我们这些有些不同,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因为要救一个姑娘而被一群贼寇所抓,若不是我出手,可能那小子早就一命呜呼了。才几个月不见,就已经是清廷的官员,衣着光鲜,不容易呀!”

    陈永华听余竹溪这么一说对毕冉愈发感兴趣:“还有这等事情,我见他和曹家公子交情不错,有可能深得康熙那小皇帝的赏识。”

    余竹溪摇头回道:“不知道,总之我也不感兴趣,我只知道如果他以后做出对不起百姓的事情,我就用我青竹捅进他的喉咙。”

    陈永华听余竹溪这么说,他虽然只是和毕冉见了一面,但却觉得这个人好似认识多年的好友一般,但又在他身上感到一股很奇特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毕冉是不应该在这个世界存在的一样。

    舟船在秦淮河上缓慢的前行,陈永华也和那余竹溪在交谈着。在交谈过程中才知道原来余竹溪下山之后原来只找青城派投靠满清鞑子的叛徒清理门户,而在寻了几个月都没有那个叛徒的消息,一路追查到江宁之后,查到原来那叛徒已经前往福建投靠了耿精忠,正好偶遇陈永华,便想着跟着陈永华去福建杀了那叛徒,以免玷污青城派之名。

    ……

    ……

    江宁城内,在曹家安排的别院内,毕冉和李光地在房间内边喝茶边聊。

    “毕冉兄弟,今天你为什么要掩护那个陈近南逃走,而且还要救那个本就是反贼密探的老鸨?”:李光地在私下无人的时候,质问毕冉。

    毕冉向李光地解释道:“光地兄,这个陈近南有情有义,他反抗朝廷其实也是为了天下的汉族百姓着想,如果这样被抓了,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难得我这个人居然有人赏识,所以我故意卖给他一个人情咯。”

    李光地皱着眉头说道:“要是让中堂大人知道这件事,毕冉兄弟你的麻烦可不小。”

    毕冉对李光地笑着说道:“所以我才给光地兄你解释呀,我这也是害怕你误会嘛!”

    李光地喝了口茶说道:“我这个人虽然性格很直,但是你毕竟是我恩人,我绝对不会做出卖恩人的事情的。所以我绝对会帮你瞒着,只是曹晖,他那样的性格,我就不能保证了。”

    毕冉是真的不担心曹晖那家伙会出卖自己,对李光地说道:“没事,那小子更加不会出卖我,我相信他。”

    李光地见毕冉如此放心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想起毕冉白天在红花楼和陈永华说的话,便问道:“毕冉兄弟和那陈近南的交谈,我在旁边听了,你也是心怀百姓的人呀,如今的圣上如果也是心怀百姓的仁君,我觉得不管是否汉人还是满人统治,只要百姓生活的好,不饿肚子,那么就值得我去效命。”

    毕冉知道李光地这个人绝对是为了百姓的好官,毕竟电视剧上就是这么演的,现实上虽然带着点读书人迂腐的样子。

    “是呀,无论现在的天下是什么人统治,只要百姓安居乐业,那么我们就该效命于他。”:毕冉感慨的说道。

第七十二章 上折子请求康熙赐婚(求收藏,求推荐,求评论)

    红花楼之事后,毕冉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和曹寅学习点拳脚功夫,因为身体素质的问题,曹寅的建议毕冉还是要加强身体的强度,否则就算学了几招招式也不过是花架子,完全没有任何作用,连保护自己的做不到。

    但毕冉已经二十八岁了,无法和只有十七岁出头的曹寅比较,曹寅自小练武,摔跤骑射,身体素质是非常的好,虽然看起来偏瘦,但其实全身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

    因此被曹寅带着每天天还没亮就起床做,各种锻炼筋骨的运动,甚至在大冷天到城外晨跑,原本体质偏弱的毕冉,坚持了两天就周身酸痛,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待到第三天,毕冉已经完全缴械投降,毕竟训练的强度有些大,以至于毕冉现在走路都觉得双腿在抖,全身的关节只要一动都噼里啪啦的响。

    曹寅见毕冉扶着腰,走路艰难,苦着个脸那没出息的样子,只能摇头让他放松一天。

    古代没有电,因此没有电灯照明,毕冉经常要在夜里读书写字,以便尽早适应古时候的文字沟通的方式。毛笔字都不会写,万一到时候突然要自己写什么,而自己写不出来,那自己这么一个堂堂硕士生就会被古代人耻笑为文盲。

    夜里看书多了,让自己原本就近视的眼睛,现在近视的更加严重,现在他眼里看的东西都已经朦胧一片,离得稍微远一点,看的东西都只是轮廓。在现代的时候还有隐形眼睛这个东西,可是现在是在清朝早期,到哪去找一副眼镜呢?

    无奈之下,毕冉只能拜托曹晖给自己找眼镜,而让毕冉感到意外的是,曹晖的回答:“你是要找我伯父平时看书,办公时戴的眼镜吗?”

    毕冉有些惊奇的问曹晖道:“怎么,还真有呀?在哪里有的卖?”

    曹晖想了想后回道:“这东西在江宁可没有用,但是我听说在苏州有这东西,都是需要量身定制的,而且价格不菲呀。”

    毕冉自然明白在现代一副高品质的眼睛都要几万块,在清朝这东西还不是很普及估计再怎么便宜也需要数百两,真的是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的奢侈品。

    毕冉问曹晖道:“那需要什么条件不?或者说要怎么定制,我现在这眼睛不好使了,没那东西,人脸都不怎么看的清了。”

    曹晖听毕冉说眼睛不好使,便问道:“怎么?你是未老先衰吗?现在年纪轻轻的就说眼睛不好使了?”

    毕冉白了曹晖一眼说道:“你才未老先衰呢,人老了眼睛不好使那是老花眼,我现在这个是眼睛近视。”

    曹晖不是很明白毕冉表达近视是什么意思,打趣的问道:“近视?你是远看不到,近的才看的到?”

    毕冉点头道:“没错,话面意思,就是远处的东西看的不是很清楚,得靠近才能看的到。”

    曹晖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好吧,我托人去苏州给你订吧,可能需要个把月吧,你现在还不要的那么急吧?”

    毕冉说道:“当然是能越快越好呀,我现在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难受的要死。”

    曹晖斜了毕冉一眼笑道:“行吧,我等下就找人去苏州下定。”

    毕冉这时候又追问:“你伯父那副眼镜用的是什么材质呀?”

    曹晖皱着眉头回道:“这我哪懂,大概是用些铜条,水晶石吧。”

    毕冉不知道这玻璃是什么时候发明的,因此猜测应该在清朝前期应该还是个稀罕物,但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

    曹晖回答完之后,看毕冉没有说话,便说道:“我先告辞了,我得去替我爹置办点东西。”

    “曹晖,你今天去大宅那边吗?”:毕冉急忙问道。

    曹晖回道:“晌午过后可能会去一趟,你是有什么事吗?”

    毕冉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这已经好多天没见若兰了,怪想她的。”

    “啧啧啧,你想她就登门去找她呀,你还想把我当传话筒呀?”:曹晖有些不满的对毕冉说道。

    毕冉尴尬的笑道:“要是那么容易我老早就去了,需要你提醒吗?”

    曹晖捧腹大笑道:“哈哈哈……你这是忌惮我伯父吧,你也忒没用了吧。”

    毕冉抬脚轻踹了曹晖后恼羞道:“”叫你帮个忙,你还取笑我?”说完因为抬脚让因为剧烈运动后疲劳的大腿肌肉,一阵抽痛,毕冉皱着眉头,边喊痛边弯腰用双手对大腿是又按又搓。

    曹晖再次指着毕冉哈哈大笑道:“活该……”

    笑了好一阵之后,毕冉大腿抽痛感减缓后,再次欲抬脚踹曹晖。曹晖这时猴精猴精的边笑边往门外跑,还时不时笑嘻嘻的回头对毕冉道:“你那么喜欢若兰,就快提亲吧,别怪我不提醒你哈,再慢点伯父可是要将她许配给孙家的小公子咯!”

    毕冉这时停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楞在原地低声喃喃自语道:“若云要许配给孙家?这孙家又是什么来头?”

    曹晖跑出门之后,这个时候曹寅和李光地齐齐从宅邸的院大门走了进来,曹寅看着跑了出去的曹晖,再看了看楞在原地的毕冉,满脸的不解以及疑惑:“毕兄,你这是怎么了?又和曹晖哥拌嘴啦?”

    毕冉这个时候内心不免有些失落,听到这种消息自然内心不可能舒服,此时的表现说他不喜欢曹若兰,鬼都不相信。

    李光地走到毕冉跟前问道:“毕冉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呀?”

    毕冉有些失神,对李光地敷衍的回道:“没,没事……”说着便垂头丧气的走回房间。

    李光地和曹寅满是疑惑的对视了一眼,李光地问曹寅道:“这毕冉兄弟这是怎么了?”

    曹寅也觉得奇怪,回道:“不知道,可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过呀!”随即回头看看大门那边后说道:“也不知道我那堂兄和他说了什么,让他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李光地担忧的说道:“看毕冉兄弟这个样子,我有些担心他呀!”

    此时已经临近晌午,恰好从总督衙门回来的索额图,刚走进门就看见李光地和曹寅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大厅内,便张口问道:“你们两人因何事站在院子里,也不进大厅内?”

    李光地习惯性对索额图拱手行礼道:“见过中堂大人”

    曹寅也拱手行礼道:“索大哥”

    索额图摆手道:“私下没必要拘礼,你们这是怎么了?”

    曹寅回道:“是毕兄,不知道因为何事突然失魂落魄的,我们有些担心。”

    李光地也附和道:“我们也是刚刚回来,一回来就看见曹寅兄弟的堂兄曹晖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而毕冉兄弟如同曹寅兄弟说的那样失魂落魄的回房间了。”

    索额图摇头说道:“毕冉那小子是真的矫情,大老爷们的,有什么事情搞得失魂落魄,一脸沮丧的?”

    曹寅想了想,试探性的猜测道:“莫不是因为我那妹子若兰?”

    索额图突然恍然大悟的说道:“对对,这段时间被公务缠身,把这茬子事给忘了,子清呀,我听麻勒吉说过,你爹意欲将你那妹子若兰许配给孙家,是不是曹晖那小子告诉毕冉了?”

    曹寅想想觉得也对,应该是曹晖那家伙把这还没定下来的事情告诉毕冉,曹寅此时觉得可能那曹晖应该是好心提醒毕冉,可能毕冉那是误会了。

    李光地并知道其中缘由,因此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从索额图和曹寅的对话中,大概猜测毕冉应该是喜欢曹寅的妹妹。

    曹寅对索额图说道:“索大哥,你之前说帮毕兄保媒,你是玩笑话吧?”

    索额图听曹寅质疑自己之前是开玩笑,便不高兴的说道:“怎么可能,我索额图怎么说也是内阁首席大学士,堂堂一品大员,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岂有玩笑一说?”

    曹寅回道:“那我们是不是该琢磨琢磨怎么帮毕兄上我家提亲呀,要是我爹真的将若兰许配给孙家公子,那就麻烦了。”

    索额图回道:“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近来忙于公务,都把这事情给忘了,要不这几天抓紧安排一下?”

    曹寅想了想说道:“等下还是要去安慰毕兄,他这样子我是真的第一次见,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索额图对毕冉这种表现有些失望,他觉得大老爷们就不该这样:“叫李光地去跟他说说吧,我是这的有点讨厌他这性格,娘们唧唧的。”说着又问曹寅道:“对了,你爹那边没问题吧?”

    曹寅此时也有些没底:“这我真不知道我爹的意思,这才回来没多长时间就上门提亲,我其实觉得可能有些突兀了。”

    索额图倒是不以为然道:“喜欢就提亲,有什么突兀的,不过被你这么说,我也有点没底了,不知道你爹给不给我面子。”

    曹寅说道:“我爹他,其实几年前就有意思要将若兰许配给孙家,搞不好老早就有口头之约了,所以我才说心里没底。”

    索额图回道:“既然是这样,我估计我出面保媒,反而让你爹为难了?”

    曹寅看了看索额图,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索额图这时开始有些烦躁,便大声的说道:“你爹要是不给我面子,我不相信他不给皇上面子。”

    曹寅和李光地不容置信的望着索额图,他们对索额图要为这种事劳烦道皇上感觉有些惊讶,甚至是惊愕,两人齐声说道:“皇上?”

    “这是要皇上给毕冉赐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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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皇劫介绍:
大地疮痍,天空晦暗,人间秩序混乱。
旧皇陨落,新皇来替。
外来者的造皇之争,酿造出这一场浩劫。
走在破败古都内的毕冉,看着遍地干尸的都城。
深邃的双眼里满是决绝。
“我带来的浩劫,理应由我来带走。”
用伪历史的开局,慢慢揭晓一个在克隆历史背景下,隐藏起来的时空间战争。
而且,这是一场绝无仅有的困兽之斗。造皇劫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造皇劫,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造皇劫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