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了
又是写崩了，
当然，最后还是强行把剧情副本推完了，虽然写的不知道是个啥玩意，
让我没想到的是，写成这样居然还有几个追订，……
真的是恐怖如斯，
阿里嘎多，
嗯，大概十几号就开新书，
下本应该能写的更好吧，
第一章 乌根草
正在加班赶材料的陆远突然感觉脑袋有些昏，有些重。
昏昏的，忍不住伸手去支撑那越来越重的脑袋，但当柔软的掌心肉接触到那像是塞满了棉花的脑袋时，眼皮便像是灌满了铅水，变得极为沉重，挣扎着，终究闭合了起来。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刷着白色石灰墙面和青灰色砖石砌成的院墙平行并立框出来的蓝白天空印入眼帘。
脑袋很痛，天地好像是在旋转，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一段陌生且断续的记忆。
姜皓，一个点心作坊的小学徒？
正依照老板的吩咐，去西城阴华道收一些新鲜的乌根草回来给点心增色？
现在正躺在西城阴华道路上的一条巷道当中？
清楚，透亮的蓝白天空，鼻尖的泥土腥涩，白色石灰墙面和青色砖石墙面透着古朴，脑部传来的阵阵痛楚，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是姜皓，一个小学徒，他没有做梦。
不，我是陆远，正在加班赶材料的陆远，我要快些醒过来，材料明天就要对接了。
心底喊着，他挣扎着要苏醒过来。
最终，他挣扎着爬起来了，随着他爬起身来，古朴，幽静，青色砖石铺就的巷道映入眼帘。
感觉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民国时期的小巷。
时空错乱感极为强烈。
低头看了一眼粗壮，结实，古铜色，一看就很有力量的胳膊和大腿。
亚麻色的短袖上衣，里面套了一件小背心，一条肥大的长裤，一双黑布头鞋面的鞋。
这是姜皓的身体，姜皓的穿着打扮？
好像不是在做梦！
我是姜皓？
强烈的错乱感，像是有一只大手，抓着他从梦境坠落到了现实一般。
啊！痛！好痛！
突然的，大脑皮层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一个更加清楚，十分清晰的痛楚，瞬间压过了已经有所缓和的脑袋上的其他痛楚。
伴随着痛楚，一点黄色的光芒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上，并且快速的放大，最后变成一个大概比巴掌大一些，黄褐色没有修整过的土地图标。
而等他脑袋里面的痛楚稍减弱，便发现那土地图标被一个半透明的光球罩住。
同时，一段莫名的信息出现在他脑海当中。
“仙灵空间，可以用来培育各种作物”
这般一段简短的信息突兀的就出现在他脑海当中。
“仙灵空间？”
“是指跟前这个么？”
抓着剧痛的脑袋，望着跟前浮在半空当中那个光球，陆远在心底念到。
很快，这个念头便被淹没了过去。
关于姜皓的记忆片段依旧在不断的冒出来。
好一会，他缓过神来。
“我应该是穿越了。”陆远抓着头皮，面色有些痛苦的想到。
脑袋里面庞杂，断续的记忆，让他清楚的知道，他不是在在做梦，他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同时也让他有些迷失，时不时迷茫自己到底是陆远还是姜皓。
在迷茫和痛苦当中挣扎着。
“姜皓，乌根草拿到了没？”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混沌的鸡子。
陆远下意识转过头去，入目的是一个三十出头，面色严肃，穿着白色马褂，灰色长裤，踩着黑色布头鞋面的中年男子。
是点心作坊的赵师傅。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因为没有乌根草，出来找？
遭了，乌根草！
心乱如麻当中，赵师傅走过来，望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黑色食盒。
“不想干了？”赵师傅问道。
“不，不是，我突然昏过去，好像是有人打了我一棍子！”陆远慌乱的说道。
赵师傅抬头仔细的看了陆远的脑袋两眼。
眉头微皱。
“知道是谁干的不？”赵师傅问道。
陆远闻言顿了一下，稍松了一口气，心中念头一下转动的飞快。
他信了？
难道我脑袋上真的有被人打了一棍子的痕迹？
“不知道。”陆远说道。
赵师傅皱着眉头。
“没事吧？”赵师傅顿了好一会，出声问道。
“脑袋有些昏，不过应该没有大事。”陆远有些慌乱的说道。
赵师傅深深的望着陆远。
这小子看起来很慌乱，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事。
感觉有些古怪。
回去和东家说一下，让东家注意一下，不能让麻烦带进作坊里来。
“乌根草坊里还等着用，没什么大事的话，就把盒子拿上。”赵师傅沉声说道。
“好，好的。”陆远赶紧应道。
赵师傅又看了陆远两眼，随即径直向前走去。
往前两步，赵师傅便走到了那颗包裹着土黄色地块图标的光球跟前。
陆远目光一凝，心中一紧，脊背不自觉的就紧绷起来。
没等陆远回过神来，采取什么动作，赵师傅头也不回的迈着步子，拖着身子，向着那光球撞了过去，然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光球好像是不存在一般，赵师傅的身体毫无阻碍的穿了过去。
从光球上穿过。
突然赵师傅脚步停顿，眉头微皱，看向陆远。
陆远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凝固在了哪里，也是几乎转瞬，他脑袋里面灵光一闪。
弯腰，迈步，上前，将地上的黑色食盒捡了起来。
赵师傅见状，点点头，继续往前。
陆远匆忙跟上。
赵师傅好像看不到这个光球？
这东西能收起来么？
念头生出，便见到那光球飞速缩小，最后化作一粒黄色光点，落进他的眉心。
意念操纵的？
好神奇！
能放出来么？
念头转动，却又见到视网膜上一道黄色光点飞快投射出去，迅速膨胀，最后化作一个光球。
提着黑色，长柄，扁平，长方体盒状膛肚的食盒，迈动脚步，跟在赵师傅后边。
将光球收放了几次，终于停下了动作。
这东西怎么用？
心中生出这个念头，一边挪出部分心神投放过去。
当他的心神放到那光球之上，很快，他便弄明白了这东西怎么用。
只要将意念集中过去，他的心神便会被吸摄进一个灰蒙蒙的空间，眼前依旧还是那个半透明光球，但脑海当中却是呈现出来另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天空，罩着一块黄褐色，没有修整过田地的画面。
他隐约的明白，那画面里的就是仙灵空间。
而进入方法，就是意念集中过去，投注过去的意念越多，越集中，脑海中的画面越清楚。
这很简单，陆远很快就掌握这个最基础的操作。
里面可以种东西？
现在好像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将光球收回眉心，稍稍抬头，望向赵师傅的背影。
一会儿，又转头望着那青色砖石铺就，白色石灰院墙和青灰色砖石砌成的院墙并立包围出来的清幽小巷。
依旧强烈的时空错乱感。
抬头望向那蓝白色的天空，蓝天，白云，干净，空明，透亮。
好像真的不是梦？
第二章 心神
有些茫然的跟在赵师傅身后。
走过一段路，赵师傅停了下来，面色凝重的望着前方，前方的巷道上挂起了两根封条。
黄乎乎，画着红色禁止字符，零散几个人站在封条跟前，望着前方，眺望着。
“好像是出事了，官差封了路。”一个路人对赵师傅说道。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另一个路人说道。
赵师傅站在那里向前望了一阵，最后决定换条路，去另一家寻些乌根草。
陆远跟着。
一路跟着，拿到了乌根草，回到了点心作坊。
从后门进到堆着许多工具，几口大锅翻滚着冒着白色水蒸气，弥漫着面点香气的院子里面。
作坊之中等了许久的人望过来。
给点心上色是个精细活，点心作坊老板喜欢自己操作这门手艺。
四十出头，身形干瘦，小老头模样的作坊老板，眼珠子乌黑，像是闪着光，揪着赵师傅带回来的乌根草，看了两眼。
“这乌根草不够道地。”作坊老板一下就看出端倪，出声说道。
“李福家好像出事了，只能去别家拿了一些，价钱也便宜了两个铜钱。”赵师傅老实说道。
作坊老板闻言，点点头。
“李福家出事了？”间隔了有一会，作坊老板又问道。
“已经被官差用封条给封了，也不晓得是生了什么事。”赵师傅说道。
“多半是死人了，乌根草长得好的地方，总是容易死人。”作坊老板摇摇头说道。
这话听得人心底凉飕飕的。
马上，作坊老板将目光投向了陆远。
乌黑，深邃，像是老鼠眼睛一般，有精光闪烁的目光投射过来。
“你头上的血怎么回事？被人打了？”作坊老板问道。
陆远回望着这个小老头。
我头上有血？
姜皓真的是被人在路上给一棍子打死了，所以自己才趁机穿越过来，借尸还魂？
还真是够倒霉的！
不过姜皓是被谁打死的？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闪过几个念头，却没有头绪，脑袋里面关于姜皓的记忆片段里面似乎并没有相关记载。
翻阅两下，庞杂的记忆让他脑袋发浑，只能停下。
“路上遭了歹人，被打昏过去了。”陆远依照模糊的感觉回应到。
一边回应，一边想着，自己现在有姜皓的记忆，用的是姜皓的身体，在姜皓的世界，按理来说，自己应该算是姜皓了？
“被谁打的？”作坊老板问道。
“记不得了，突然就被打昏过去了。”陆远或者说是姜皓回应到。
“最近有招惹什么人么？”作坊老板问道。
“没有，东家是知道我的，平日只是老实本分，哪里会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作坊老板闻言只是望着他，好一会，才点点头。
这小子好像没扯谎。
脑袋上的印记不像是被棍子打的，倒有些像是粪叉。
保险起见，待会问一下赵师傅。
当德那小子也得问问。
姜皓这小子平日就有些不正行，不能让这小子把麻烦带进作坊来。
“嗯，今日便放你半天假，你去找个医师看看罢。”作坊老板说着，从怀里摸出来十来个铜钱，给陆远点了八个。
比裤头纽扣大一些，圆形，方孔，这是小铜钱。
上面还有大铜钱。
大铜钱类似于一元硬币，稍大，稍厚实一些。
一个大铜钱等于五个小铜钱。
两个小铜钱一个烧饼。
一个烧饼就够人填个五六成肚饱。
看着那作坊老板送过来的铜钱，脑袋里面不自主的就蹦出来一些记忆碎片。
姜皓对钱这种东西，印象很深，有很强的执念。
收过八个铜钱，感受着手里微沉的重量，陆远告了一声谢。
在作坊老板目送下，出了面点香气和蒸汽弥漫的作坊，往医馆方向去了。
从医馆出来，手里多了一包草药。
八个小铜钱只付了诊费，药钱用了三个大铜钱，陆远自己抠出来的。
那医师问他是不是沾惹了什么脏东西，给他开了一个安神香方，结果一盒香三个银币。
一个银币十个大铜钱。
陆远在姜皓兜里摸了一阵子，只摸出来五个大铜钱，和几个小铜钱。
钱不够，药铺也不给赊账。
脑袋已经不怎么痛了，关于姜皓的记忆也已经不再冒出来，像是融合完毕了。
最后只能将那香方塞进兜里，提着活血化瘀草药出来。
回了宿舍，将草药煎服下去，在床上躺了一阵子，他便感觉好麻溜了。
脑袋不痛了，也不晕乎了。
睁眼，望着那狭窄宿舍，简陋的摆设。
怔怔的。
“看来确实是穿越了。”陆远心中想到。
在这个世界，我叫姜皓。
看了那么多网络小说，好像没几个人穿越了还能回去的？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那个仙灵空间就是我的金手指么？
这东西怎么用？
姜皓这个名字感觉有些怪怪的，远没有陆远来的亲切，不过我以后就叫姜皓了？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将那仙灵空间放出来，看着那个光球。
熟练的凝神，进到仙灵空间，看到了那灰蒙蒙的天空，黄褐色的地块。
这里面可以种东西？
怎么种？
心中出现这个念头，随即身体便像是出现一个吃饭喝水般本能的动作。
探手抓过床边篓子里面一根紫秋根，手掌一伸，将手中的紫秋根向那光球一送。
随即便见到那紫秋根脱手之后，被一个半透明的光球罩着，飞速的缩小，最后化作一个紫色光点，落到那包裹着黄褐色图标的光球之上，无声息的消融了进去。
与此同时，仙灵空间，那灰蒙蒙的天空上，落下来一个紫色光点。
光点在下落过程中迅速的膨胀，最后化作包裹着一根带着泥土细长紫秋根的半透明光球。
姜皓心念一动，半透明光球破碎，包裹在其中的紫秋根顺着他的心意，落到地面之上，紧随着，地面土块也顺着他的心意，一阵蠕动，将其包裹了进去。
“这东西拿来种东西，还真是方便。”姜皓想到。
一边想着，一边也看着那在外面看就巴掌大小，但实际却大约有五百或是六百来平方的仙灵空间，心底不自主的盘算着，这里能种多少东西。
正盘算着，突然，那紫秋根埋下去的地方，一点绿色冒了出来。
随即那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生长，蔓延，只片刻功夫，蔓条便爬了一大片。
于此同时，片片绿色，鲜嫩的紫秋根叶子，脱落，被包裹在一个个半透明光球当中，漂浮在这仙灵空间之中。
紧着，一枚枚修长，圆润，饱满的紫秋根被包裹在半透明光球当中，从那黄褐色的土壤当中，无声息的冒了出来，同样浮在半空之中。
只一会，那仙灵空间当中就冒出来一大蓬嫩绿的紫秋根叶子，和饱满块茎。
叶子数不清有多少，密密麻麻，飘得到处都是。
紫秋根数了一下。
一，二，三，……十八枚。
“这产量还算不错。”姜皓数过紫秋根产量后心中念到。
试着将一枚紫秋根送出去。
也随着姜皓这个念头生出，便见到一枚装着紫秋根的光球飞速的缩小，化作一个紫色光点，向着上方那灰蒙蒙的天空飞去。
而于此同时，外界那光球之上，一个紫色光点飞出，并且迅速膨胀，最终化作一个比婴孩脑袋小一些，装着一枚紫秋根的半透明光球。
无声息的，那光球消融，里面装着的紫秋根掉落出来。
啪嗒！
那是紫秋根掉落在地上的声响。
第三章 谋算
望着地上那个成人手臂粗细，圆滚滚，七八寸长短，亮紫色表皮，干净透亮的紫秋根。
目光微闪。
所谓紫秋根，其实就是番薯，当然，在这个世界，它的名称是紫秋根。
紫色的，秋天收获的，块茎。
很形象，贴切，且生动的名字，至少比番薯要形象的多。
探手抓过床边的一根烧火棍，拨弄两下。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用力一戳，拇指粗细的烧火棍刺入其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声音和烧火棍刺入的反馈，感觉是很鲜嫩，脆爽的一枚紫秋根。
在烧火棍刺入的创口部位，有乳白色的液体溢出。
空气当中也仿佛有一股甜脆清香。
将那圆滚滚，有成人手臂粗细，七八寸长短的紫秋根叉起来。
凑近了，那甜脆清香便清晰了许多。
看了两眼。
叉着这枚紫秋根，出了宿舍，在院子里面，将方才熬药的炉火吹红，又加了一些木炭进去。
当新的木炭开始变红，发光发热，便将那紫秋根放到炉火上烤着。
许久，那紫秋根变成了焦炭，空气当中弥漫着的烤红薯香气，不，应该说是烤紫秋根香气，从一开始的诱人，到最后的焦糊。
“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姜皓看着炉火上烤着的那枚紫秋根，心中念到。
将其从炉火上拨弄出来，戳碎。
黑乎乎的焦炭壳里面，残存着一些软面，冒着白色热气的黄色瓤肉。
空气当中，也再次飘荡起了甜馥的香气。
“好像真的没有问题？”姜皓看着地上那紫秋根心中念到。
没敢探手抠一点下来，送进嘴里，尝尝味道，只是找了一张油纸，将碎块拨弄进去，包起来，打算随后找个小动物试试。
“用小动物试过之后，再找一个不那么无辜的家伙试试。”姜皓在心中想到。
要是同样没有出问题，那么至少在这个异世界，他吃饭不是问题了。
到时候可以试试种其他的东西，比如说珍贵草药。
或许自己可以转行。
点心作坊的小学徒，没什么奔头。
或许可以试着转行当一个医师，或者说是药师。
心中转动着念头。
探手从兜里将那张黄色，记载着一注三枚银币的香方纸张拿了出来。
巴掌大小的黄色纸张上黑色墨迹潦草的勾画着几行字迹。
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姜皓是认得几个字的，在乡下他跟着一个老先生学了两年，但这香方上面的字迹太过潦草。
瞅了两眼，没看懂，心底泛着嘀咕。
“这字迹估计就那药铺的伙计能够看懂。”姜皓在心底嘀咕着。
将那黄色纸张叠好，重新塞进兜里，望了一眼天色。
见着也不早了。
日头逐渐西沉，天光微微的有些泛黄。
进到房间，从床头篓子里面捡了两个紫秋根出来，洗干净，切碎，倒进黑色的砂锅当中，加了一些稻米，放入适量清水，拨弄了一下炉火，加了一些木炭，将砂锅放上，盖好盖子。
紧随着的便是漫长的等待。
望着那红彤彤的炉火，天边的光线不断的黯淡。
怔怔的。
脑袋里面稀里糊涂的闪着一些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的东西。
好像，真的，确实的，穿越了。
莫名其妙。
真是让人有些茫然。
好像是封建统治时期的古代背景，不过并不像是哪一个朝代。
应该是穿越到一个未知的异世界了。
明天就要材料对接了，现在可就算是完犊子了。
老爸，老妈，……
有些难受啊，为什么哭不出来？
……
稀里糊涂的念头，冒泡一样凌乱，不成体系的冒出来。
眼睛里泛着空洞和迷茫。
黑色砂锅里面传出来咕噜噜的声响，冒出来阵阵食物香气，姜皓才微微回过神来。
锅里的食物还没熟透，姜皓只能继续等待。
也等天色昏暗到一定程度，一个人影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一米七五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不胖不瘦，鞋拔子脸，有些阴沉的眼神，亚麻色的短袖，肥大的长裤，黑色布头鞋面，和姜皓近乎一样的穿着打扮。
步当德，和姜皓一起的点心作坊学徒。
进来看到蹲在那里，照看着炉火，面色有些呆滞的姜皓，步当德眉头微皱。
“你没事吧？”步当德出声问道。
“吃了药，应当没什么大问题了。”姜皓回应到。
步当德迈步过来，看着那砂锅，闻到了那紫秋根稻米粥的味道。
“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步当德问道。
姜皓抬头望向步当德，发现对方脸上关切，担忧的面具下，阴沉眼神当中透着幸灾乐祸。
“果然是个心思阴暗的小人。”姜皓联系脑袋里面一些记忆碎片，心底念到。
记忆中，这步当德性格有些不好。
不是很想理会这般家伙，便只是随意摇摇头。
“只是有些倒霉，遇到个疯子了。”姜皓摇头说道。
“疯子？”步当德嘀咕了一声，显然不信。
这小子肯定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
仗着生了一副好皮囊，整天油嘴滑舌，偷奸耍滑，倒霉是迟早的事情。
就是可惜事情闹得不大。
步当德心底念着，看着姜皓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面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也是两人各怀心思，吃过紫秋根稻米粥，天色暗下，便回房歇下。
在床上翻来覆去当中，静悄悄的来到了第二天。
盘算了一晚上，开始接受自己已经穿越事实的陆远，哦不，姜皓顺着原有的轨迹，起了一个大早，去了点心作坊，开始干活。
按照姜皓以往的习惯，洗漱，出门，进到那点心作坊，和几个师傅打招呼。
烧火，揉面团，端蒸笼，……
抛弃过往，准备以一个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
当然，寻找回家方法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就这样一起丢在脑后。
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回家是他此刻最大的心愿，不管是老父母，还是正准备表白的梦中情人，又或者是繁荣富强的祖国，他都有些舍不下，但同时也得做好在异世界长期驻扎，生活的准备。
一个目标，两手准备，两个都要抓，两个都要硬。
抱着这般念头，陆远，哦不，姜皓开始了他异世界角色扮演之路。
不过这条路并不轻松。
忙活到了接近巳时，也就是九点左右，才是暂歇下来。
开始有闲空吃早饭。
两个馒头，一碗稀饭，一碟咸菜。
还算不错，多少能填肚子，因为只是暂时隐藏一下，他并不很在意此刻的条件艰苦。
先干几天，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然后寻条出路。
我有仙灵空间，可以考虑开药铺。
心中转动着念头，一个庞大的身影靠了过来，在姜皓身边坐下。
姜皓转头看过去。
入目一个一米九七上下，膀大腰圆，面上胖乎乎，三十四五，宛如一头熊罴般的中年汉子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钟师傅，一个来自北方的汉子，有着和高大的身形不符，颇为和善的性情。
姜皓的脑袋里面随即蹦出来相应的记忆片段。
“你小子今天怎么这般木楞？”钟师傅将砂锅大小一盆子馒头在棕黄色木桌上放下，望着姜皓，出声问道。
姜皓抬头，望着钟师傅胖乎乎脸上，和善并不带多少其他情绪的面色。
“可能是昨天被打到了头，那医师说我伤了心神。”姜皓想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记忆中，姜皓是个颇为活的棒小伙。
身量高大，有一米八五左右，手脚粗大，胸膛开阔，面目俊朗，心思活络，喜欢油嘴滑舌，经常用各种好话哄的其他人对他眉开眼笑。
而此刻，因为穿越的事情，心事重重的姜皓做了一早上的闷葫芦。
虽然他努力的在扮演姜皓，但他到底并不是原本那个姜皓，不自觉的就有马脚露出来。
察觉到不对，当下就寻了个借口出来遮掩一下。
他不想让人看出他不对劲来。
不过他这话语，一下就让钟师傅眉头皱了起来。
“啧，那可麻烦了，胳膊，腿，什么的挨着碰着了，多是留个疤痕，不大碍事，脑袋可是个精细玩意，出事就难好了，那医师给开了药方没有？”钟师傅问道。
“倒是开了。”姜皓说道，一边笑着，让自己看起来和往日一般活络，正常。
钟师傅瞅了姜皓一眼，却是摇头。
“啧，你小子可别把这不当回事，我见过几个，就是脑子挨了几下，当时没什么事，不几年整个人都稀里糊涂，木楞木楞的。”钟师傅摇头说道。
见这钟师傅说的严肃，姜皓心底微微犯嘀咕。
今天早上感觉好像是有些不对。
脑子有些木木的。
一边又想起来，昨天那医师开的，那贵的要死的凝神香。
心底泛着嘀咕，一边也将事情记在心上，也盘算着，是不是去哪里尽快搞一笔钱来。
心中念头转动，面上却是面色不变。
“嘿，晓得了，晚上下工了，我再去寻那医师看看就是。”姜皓笑着说道。
“别不舍得钱，你这小子就活这份机灵劲了。”钟师傅闻言也笑着说道，随即也抓起一个白面馒头，沾了一些咸菜，放进嘴里嚼着。
钟师傅身量高大，食肠也宽大，两三口便是一个成人拳头大的白面馒头下肚。
姜皓在边上看着，倒不自觉的多了几分胃口。
第四章 女官差
吃过早饭，将歇了一阵，随后又是清洗蒸笼，擦洗灶台等活计。
忙活到中午，吃过午饭，有一阵子的休息时间。
到下午，又是开始揉面团，采购原料，准备馅料，收拾蒸笼，之类的工作，而后要忙活到傍晚，才能下工。
在这忙活当中，姜皓在逐渐融入这个世界。
原主的记忆碎片不断的蹦出来。
他开始越来越熟练。
也越来越融入姜皓这个角色。
突然，三个官差打扮的走了进来，将姜皓叫了过去。
“昨天上午，你在哪里？”起头一个身形有些矮胖的官差面色严肃的喝问到。
“在西城阴华道拿乌根草。”姜皓回应到。
“阴华道？”那矮胖官差面色又严肃了几分，盯着姜皓问道。
“嗯，发生什么事了？”姜皓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稍有些忐忑的问道。
见到姜皓承认，矮胖官差后面一个身段有些高挑的女官差上前一步，矮胖官差见状，很自觉的退出一些位置。
“昨天上午在阴华道，可有见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女官差冷着一张脸，用同样冰冷的声音问道。
“没有。”姜皓回应到。
“姜皓，你昨天不是在阴华道被人打昏过去了么？”边上的步当德突然出声说道。
闻言，女官差白皙，俊俏的脸上冰冷之色，瞬间重了几分，利落的丹凤眼，眼角吊起，眉头压下，怀疑，危险的眼神，瞬间又多了几分冷厉之色。
“怎么回事？”女官差像是不知道这回事一般，冷声逼问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皓感觉这女官差眼睛像是刀子一样，落下来竟让他感觉有些刺痛。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暗骂步当德这小子实在不当人。
强行收束心神，维持镇定。
“我昨天去阴华道拿乌根草，结果突然被人打了一棍子，给打昏过去了，我去看了医师，说是伤了心神，一些事情也忘记了，并不记得昨天见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务。”姜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老实的说道。
那高挑女官差闻言，眼睛有些危险的半眯了起来，隐约的姜皓好像还看到一蓬滢滢清光。
修长，莹白的手掌也不自觉的往腰间刀具摸了过去，不过很快就松开了。
“还记得昨天将你打昏过去的是谁不？”女官差语气突然缓和了一些，问道。
“记不得了。”姜皓摇头说道。
“一点都不记得了么？”女官差继续追问到。
姜皓皱着眉头，像是在仔细回想，有一会，还是摇头。
女官差面色又冷峻了一些。
“真是个幸运的小家伙。”突然一直站在后面，显得有些邋遢，暗红色官差服饰都显得有些凌乱的第三个官差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姜皓闻声，顺势望了过去。
只见到一个像是没睡醒，脑袋上还冒着瞌睡虫和酒泡，三十出头的中年醉汉。
女官差眉头皱起，转头看了那醉汉官差一眼。
那醉汉官差似乎恍然不觉，依旧歪歪斜斜的站在那里，手挎在腰间刀具之上，脸上满是睡眼惺忪和醉酒颓废。
身材高挑的女官差有些不爽的转过头来，眉头舒开，望向姜皓。
“这关系到一桩大案，请仔细回忆一下，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女官差认真的说道。
姜皓假装凝眉思索了一下，随即摇头。
“我只记得，我在巷子里走着，突然就被人一棍子打昏了过去，醒来就和前来寻我的赵师傅一起去其他地方拿乌根草了。”姜皓说道。
女官差面色冷峻的又将点心作坊里面的赵师傅叫过来，询问了一通。
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问出来，离开了。
几个官差走了，点心作坊的老板却是面色颇为凝重的望着姜皓。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身材干瘦，眼睛乌黑的作坊老板望着姜皓，问道。
姜皓摇头。
作坊老板面色凝重。
“李福家出事了，一家子都死光了，你昨天可能是遇到那个歹徒了。”作坊老板说道。
“那你小子能活下来，还真的好命。”钟师傅笑着说道。
爽朗，雄浑的声音冲开了些许阴霾。
作坊老板闻言，面色稍松，也是跟着点点头。
遇到从凶案现场跑出来的歹徒，只是被打晕过去，确实算是好命。
“真是几辈子的运气都用在这里了，不过你真的没看到那歹徒的面貌么？”步当德跟着问道。
“确实够好命的。”姜皓心中有些古怪的回应到。
看来原先的姜皓确实是被人打死了，自己才能顺利的穿越过来，借尸还魂。
这家伙真是倒霉透了。
就是去拿个乌根草，没招谁惹谁，平白就被打死在了哪里。
那医师问他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脏东西，现在看来，他自己就是那个脏东西。
心中念动闪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和作坊中的几个人周旋着。
也很快，在忙碌当中，先前官差到来的影响，似乎被冲淡了。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到傍晚，天色已经有些昏昏，忙活了一天，终于到了下工的时候，从作坊里面出来。
姜皓借口看病没回宿舍，而是往医馆去了，打算去看看脑袋，一边也想去打听一下，有什么好出手，卖价高的草药可以引进仙灵空间。
顺道去买个用来检验仙灵空间产出作物是否安全的小动物。
脑袋里面闪过土狗，兔子，猫之类的小动物，最后却倾向于比土狗便宜，比猫好养的兔子。
心底盘算着，便一路往东走。
点心作坊在西城榆树街，姜皓所熟知的医馆在临近阜阳市中心的金露街，隔得有些距离，等姜皓到时，天色已经有些昏黑，医馆也准备关门。
进到医馆，排了五个小铜钱的挂号费，见到了那坐堂的医师。
一个头发接近花白，五十多岁，身形清瘦，但看起来还很有精神的小老头。
一番简单的检查，却得到了和昨日相近的答案。
姜皓眉头微皱。
果然还是有问题，姜皓心中念到，却并不意外。
不过，那什么安神香贵的有些离谱。
三个银币抵得上他在那点心作坊，干大半年学徒的工钱了。
看来得想办法弄一笔钱了。
心中念头转动，随即，抱着打探材料的心思，询问安神香为什么这么贵。
“因为能卖这么贵。”那小老头面色冷淡的说道。
这大概是一句废话。
紧着，那小老头又面色冷淡的说了两句拖久了落下病根就不好治了，心神涣散，现在看不出什么问题，过两年，整个人变得木楞楞的了，就回天乏术的话语。
见着这小老头面色冷淡，不是个好打交道的，姜皓也没多纠缠，浪费时间。
从医馆出来，略加思索，转身便进了药铺，想要询问一下，有什么草药收的多，价钱又好。
他想用仙灵空间种一些草药来卖。
搞些钱。
临近关门，那看店的学徒显得有些恹恹的。
不过在姜皓暗示自己或许有门道可以弄到一些不太见得光，但价钱很便宜，质量也没问题的货之后，药铺的伙计还是麻利列了三种，山葵，红花根，五指金盘。
姜皓在展示出来的样品当中选了带着草果的红花根，排了三个铜钱，捡了一株说是当做样品，收进兜中。
从药铺出来，天色便已经彻底昏黑。
金露街临近市中心，路边挂着灯笼，入夜了，也还有些行人，并不冷清。
姜皓一路沿着金露街向东，然后向北，走到了城北的老水井街。
作为阜阳市最为繁华的几条街道，老水井街路边挂灯笼的木桩都比其它地方密实许多，木桩上挂着的也变成了燃烧黑石的玻璃灯盏。
这个世界没有石油，不过却有一种和煤炭类似，但放出能量更多的黑石。
天空已经被夜幕遮蔽，足够四辆马车并排通过的老水井街道两边木桩之上的灯盏放着柔和的白色光华，将这里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进到老水井街，在那一片繁华景象当中，一阵寻觅，有半个小时，或者说小半个时辰，姜皓便拎着一个竹笼，咬着一张油纸包裹着，热气蒸腾的肉饼往回走。
老水井街很繁华，肉饼很热，很香。
就是有些贵。
四个小铜钱一个，比烧饼贵了一倍。
出了金露街，进到城西稍偏僻些的地方，路边便没了灯笼。
摸着黑，回到宿舍，步当德已经昏昏睡去，姜皓将昨日包进油纸的烤紫秋根送进竹笼。
竹笼里面装了两只半大的兔子。
说是叫做月光兔，并不是肉兔，而是用来作观赏用的，一个大铜钱一只。
说来他本来想拿肉兔的。
也是寻觅了好一会，才知晓，想要找肉兔，得去城南黑水沟附近，哪里有许多养殖场。
第五章 红花根
城北老水井街的肉兔大多都是熟的，所以姜皓最后只能捡了两个观赏用的月光兔回来。
两只月光兔还只是幼崽，只有巴掌大小。
这是在毛绒蓬松状况下。
如果要拆肉，估计只能给姜皓塞牙缝。
不过白白的，小小的一团，蹦蹦跳跳的，不怕人，确实挺可爱的。
将在黄色油纸里面包了一天的焦炭和黄色瓤肉混合物送进竹笼，看了两眼，便转身进了屋。
黑黢黢的宿舍，关上门，便只剩下一个月饼盒子大小的窗子漏进来些许皎洁的月华能提供些许光亮。
摸索着，到床铺上坐下，拉下青色的罗帐，隔离出一片彻底昏暗的空间。
将仙灵空间唤出。
从兜里摸出来那株三个小铜钱从药铺收来的红花根样品。
黑黢黢的罗帐之中，看不真切，只探手一送，隐约的，看到一个巴掌大的光球飞速的化作一粒青黄色的光点，落进那光球。
仙灵空间当中依旧是灰蒙蒙的。
这里似乎没有白天黑夜。
一点青黄光点从那灰蒙蒙的天空落下，迅速膨胀，最后化作一个巴掌大小包裹着一株青黄色，卷成一团的红花根的光球。
念头微动，光球无声息的消融开来，卷成一团的红花根顺着他的意念舒展开来。
七八个灰呼呼，黄豆大小的草果被剥离出来。
青黄色的植株本体落到黄褐色的地块之上，被吞噬进去。
无声息的，红花根草果木质化的外壳被剥离，落到地上，被吞噬进去，剩下三十来粒灰褐色的种子被收拢起来，包裹进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半透明光球当中。
等了一阵，地块之上没有任何变化。
那些落到地上，被吞噬进去的植株和果壳像是被消融掉了一般，没留下一点痕迹。
念头微动，在那地块上画了一个小方块。
随即，又将那三十来粒红花根的种子换了一个地方，洒落下去。
并不多时。
一抹柔嫩的绿色从黄褐色的地块当中冒了出来，一点，两点，三点，……最终连成一片。
柔嫩的绿色以姜皓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舒展着，攀高着。
不多时，一小片绿色的田亩出现。
攀高到一尺来高之时，跳过了开花阶段，一粒粒青色的果子从植株枝丫上结了出来。
从芝麻粒大小，迅速的膨胀到黄豆大小，从青色迅速到黄褐色。
咔吧！咔吧！
清脆，细微的声响，熟透的果壳裂开，一粒粒比芝麻略大的种子迸溅出来，被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半透明光球包裹着，浮在了半空，枝叶掩映中。
紧随着，一片片墨绿到有些发黑的叶子从植株上脱落下来，被裹在光球之中，漂浮着。
一轮，两轮，……一直看了五轮。
红花根的寿命要比紫秋根长许多，姜皓看了好一阵子，看着其从一点柔嫩绿芽长到接近两尺，种子和叶子攒了一堆，却依旧不见其长势有衰减之意。
夜色已深，长时间将心神投射到仙灵空间当中，也让他感觉到了疲惫。
终于，他将心神从仙灵空间抽离出来。
躺在床上，脑袋里面闪过几个念头。
想着，自己或许可以靠着仙灵空间，在这个世界当个富豪。
到时候，自己或许可以过得挺不错的。
念头闪动着，终于昏昏睡下。
一夜光怪陆离，却又模糊不清的怪诞梦境。
第二天醒来，揉着眼睛，将心神投放进那仙灵空间。
依旧是灰蒙蒙的天空，黄褐色的地块，昨晚长成一片的红花根已经被分截开来。
接近两尺的土黄色肥大根茎，三尺来长，光秃秃的枝干，墨绿色的叶子，芝麻粒大的种子，尽皆保持着鲜活的状态，被裹在半透明的光球当中，浮在半空。
分门别类，外加冷藏保鲜。
“这仙灵空间用来种东西真是方便。”姜皓心中念到。
紧着，将逐渐苏醒过来的心神凝注到仙灵空间，投射到红花根上，仔细打量。
感觉比昨天拿来的品相好很多。
只是有些好太多了。
土黄色的根茎长得跟几百年的人参一般，胖乎乎的。
品相太好，拿出去感觉会惹出麻烦来。
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采收？
昨夜脑子有些犯浑了，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脑袋有些懵，是昨晚睡晚了，还是因为心神受创的缘故？
心中闪动了几个念头。
心神沉入仙灵空间，念头微动。
盘算着，划拉出来一百来粒红花根的种子又寻一个地块，洒落下去。
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一抹抹绿芽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从地块当中钻了出来，飞快生长，舒展，攀升。
“仙灵空间当中，结出来的种子可以播种。”姜皓心中念到。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等着结过八次果，长到有两尺多高，姜皓心念一动，尝试着提前收割。
很顺利的，那红花根整株，带着叶子，枝干，根茎，三尺来长，裹在半透明光球当中从地块当中浮了出来。
仔细看着那提前采摘的红花根。
突然，他又生出一个想法，划了两株提前采收的试着重新栽种下去。
念头微动，随即，他便看到，那光球裹着植株半截没入黄褐色土块当中，然后光球无声息的消融，而重新立在了土块当中的红花根则是迅速的进入了生长状态。
“看来不一定需要种子，移栽也是行得通。”姜皓见状心中念到。
不过如果已经丧失了活力，便会被消融，他望向昨晚从药铺收来的那株样品红花根植株落下去的地块之中，哪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心念一动，他随即又试着将一些紫秋根的叶子，红花根的叶子，分割出来的枝干落下去。
黄褐色的土块蠕动着，将其一一吞噬下去。
随后便没有了动静。
“看来必须是有完整在自然条件下生长能力的植株体，才能移栽。”姜皓心中念到。
念着，他突然又将两株自然成熟，分割出来的红花根根茎落了下去。
随后，同样的也是没了动静。
“已经自然成熟，并且不属于繁殖体的部分，也不能培植么？”姜皓心中念到。
而且没有光球保护，便会被消融掉。
心中有些意外。
紧着，他又将几枚紫秋根，紫秋根的藤蔓落了下去。
紫秋根落下去，不多时便顺利爬出来一片的绿色藤蔓，而那紫秋根的藤蔓落下去，不出意料的被吞噬，消融掉了。
心中的猜测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存在某种概念化的规则么。”姜皓心中念到。
正常来说，紫秋根的藤蔓，完整且新鲜的红花根根茎是具有完整生长能力的。
不过在仙灵空间当中，这个能力却丧失了。
“是因为作为仙灵空间的产出，并没有被附加相应概念，所以不被空间规则承认么？”姜皓在心底猜测着。
念头转了两圈，随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提前采收的红花根之上。
没有仙灵空间自然成熟的那么夸张，不过也很明显的比从药铺拿来的样品要好很多。
不过，从药铺拿来的只是一个残次品，正常规格的应该要好一些，所以这种程度的应该可以拿出去卖了。
想着，撩开罗帐，从床上下来，扫望了宿舍一眼。
空荡荡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
月饼盒大小的窗台似乎还残存着皎洁月光，朦胧的晨光甚至还不能有力的撕开黑暗。
摸着昏黑，在房中柜子里面翻出来一个木盒，在里面摸出来一柄剪刀。
抓着剪刀，盘算着，从仙灵空间里面取出来二十株提前采摘的红花根，将枝干剪下，然后拢着，丢回了仙灵空间。
没了枝干，剩下的根茎体积一下就清减了许多，从一大捧，变成了一小摞。
红花根整株都可以入药，不过根部药效最好，最值钱。
第六章 选择
摸出来一张白色汗巾，将剪出来的红花根根茎包裹着，推门出去。
推开门来，望了一眼天边亮起的鱼肚白。
院子里面带着水雾的清晨空气也异常清新。
左右张望一圈，没见到人影。
拉着一包红花根根茎走到院落柴堆前，将那土黄色的根茎仔细的摆在并不显眼的角落。
刚从仙灵空间里面出来的红花根太过新鲜，得晾晒过一阵，才能拿出去卖。
二十来根拇指粗细，土黄色的植物根茎丢进柴堆里面并不显眼，稍加遮掩，盖了几根木柴上去，便不太看得出来了。
不多时，姜皓做好了遮掩。
抬头张望了一圈，依旧没见到人影，心中微微一松。
捏着那白色汗巾，动作自然的将其披在肩头，站起身来，又仔细的张望了一圈。
依旧没见到人影。
随即步履轻松的向着那竹笼迈了过去。
竹笼里装着的是昨晚他从城北老水井街花两个大铜钱买来的所谓月光兔。
昨晚他喂了一些混着焦炭的烤紫秋根进去，现在那笼子里面焦炭还剩一些，黄色的瓤肉却看不见了，两只巴掌大小的月光兔貌似还完好，只有鼻头上有些黑色的焦炭痕迹。
笼子里面也多了一些兔子屎。
“看来，这仙灵空间产出的紫秋根，烤熟之后，并没有大问题。”姜皓心底念到。
想了一下。
又从仙灵空间拿出来两枚新鲜的紫秋根，探手抓着，送进了竹笼。
两只月光兔并不怕人，只蹦蹦跳跳的凑过来，照着那鲜脆的紫秋根啃食了起来。
细微的索索声响也随之响起。
看了一阵，天边的鱼肚白又亮了一些，耳边有雄鸡唱晓响起。
姜皓站起身来，和原身往日一般，打了水，简单洗漱，便推门往那点心作坊去了。
心底一边盘算着，过两天，将这红花根卖出去，然后去医馆看看。
如果心神溃散问题没解决，那就试试那安神香。
最好得想办法把香方弄明白。
那安神香价格太贵，不是姜皓这个点心作坊小学徒可以承受的。
转行的事情也可以逐渐留意一下了。
心念转动着，进到作坊，却见到作坊老板面色有些阴沉，似乎心情有些阴郁。
随后，便是得知，杀了李福全家，并顺路打死了姜皓前身的歹徒，前天晚上冲进红鸾阁大闹了一场，又杀了十来个人，随后跳进了千洺河，不见了踪影。
听到这个消息，姜皓心中一惊，竟是出了这般凶悍的歹徒。
“老板估计也是被吓到了，这般凶恶的歹徒居然牵扯到了身边的人，不免让人有种危险就在身边的压迫。”姜皓心中想到。
不过，姜皓虽然心中有些惊异，但其实并没有多少实感。
前身虽然被歹徒打死了，却没留下相关记忆。
自然有些认知不足。
也是稍后，点心作坊里面忙过一阵，姜皓吃过早饭，正休息之时，又几个官差来了。
这次却是将姜皓叫到一边。
领头的是一个身穿暗红色官差服饰，身量高大，有一米八七上下，肩宽，胸阔，手粗，脚粗，三十出头，面色严肃，眼睛深邃，目光如刀一般的中年男子。
身后跟着昨日那个身材高挑，神色冷峻的女官差，还有那带路的矮胖官差。
三个人将姜皓围在一个角落当中。
说是要了解一些事情。
不过却并不说话，领头的中年男子面色严肃凝视着姜皓，青灰色的眼睛像是化作了两道旋涡，后边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挡着其他人的目光。
“那个，几位差爷，有什么事么？”对着这般阵仗，姜皓有些紧张的说道。
那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回应。
只是静静的望了好一会，面色才变得柔和一些。
“前日你在阴华道被打昏在地，还记得那人的样子，身形么？”中年男子出声问道。
果然还是那阴华道的事情，姜皓心中念到。
“抱歉，可能是因为心神受创的缘故，我对那天的事情，印象更加模糊了。”姜皓犹豫着，说道。
心底略微有些忐忑。
前后十几条人命的大案，对方现在破案的压力肯定很大。
看这阵仗，也让他很怀疑，目击者可能没几个。
为了破案，他怀疑这几个官差会想办法让他恢复记忆，挖掘线索，扯淡一些，那个歹徒得知消息，或许还会回来杀人灭口！
当然，那是前世刑侦电视剧的情节，姜皓心底自我打趣一般想到。
“不要紧张，仔细想想，肯定能想起来一些东西，比如红色的眼睛，敏捷的动作，晃动的黑影，奇怪的嘶吼声，这类细微，但让人印象深刻的东西。”铁青崖试图引导到。
姜皓心中越发忐忑，皱着眉头，脸上露出一副痛苦的神色，似乎在努力的回想。
有一会，他痛苦的摇头。
“抱歉，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我感觉我可能是丢失了一段记忆。”姜皓诚恳的说道。
面对姜皓的回应，铁青崖并没有过多的失望。
只是点点头。
“其实这次行凶的歹徒并不是人，而是一个邪灵，或者说是被邪灵附身的人，你遭受了袭击，虽然侥幸没死，但是身上也沾染了那邪灵的浊气，那邪灵很可能会回来找你的。”铁青崖面色严肃的说着要命的话。
“邪灵？”姜皓有些茫然的用疑问的语气说道。
他继承过来的记忆里面，好像没提到有这方面的东西。
“恩，邪灵，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回去，躲在地牢里面等我们将那邪灵揪出来，这可能需要几天，也可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这取决于像你这样身上带有邪灵浊气的人是否配合，另一个就是配合我们，将邪灵诛灭，后者的话，你可以得到一份体面的工钱。”
铁青崖用不带什么感情的语气说道。
“我能现在就去地牢呆着么？”姜皓毫不犹豫的说道。
铁青崖闻言，深深的望着姜皓。
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姜皓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嘁！”站在后面的女官差鄙视的望了姜皓一眼，并发出鄙夷的声响。
姜皓面不改色。
铁青崖深深的看着姜皓，好一会。
“如果你协助我们，可以有机会进入巡检司，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且接触到有关仙道修行的知识，我们要你做的事情并不很危险，甚至比起躲在地牢当中，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一般，无力的等待其他人将问题解决，主动去了解，解决问题，会更安全。”
“也至少不会死的不明不白。”铁青崖面色依旧严肃的说道。
“躲在地牢里面也会出事么？”姜皓问道，这有些出乎预料，作为罪犯最终的归属地，监牢在他印象当中一向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代表着罪恶的终结。
也是马上，他就想起来，他现在不是在前世那个法制健全，国家暴力机关无比强大的世界。
古装剧背景下，劫法场，劫狱，似乎并不难以想象。
不过这也在某种程度上映射官府的无能。
“最安全的永远是自身强大，最危险的永远是自身弱小。”铁青崖依旧严肃的说道。
这听起来像是鸡汤？
这家伙真的不是在忽悠我么？
就算是古装剧背景，官府监牢重地也不至于多脆弱才对。
难道是因为那个什么邪灵的缘故？
话说邪灵是什么？
抬头望着跟前这穿着暗红官差服饰的家伙。
这家伙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感觉就是在忽悠我。
像是看到了姜皓的犹豫。
“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就去东华街，巡检司署来找我，我叫铁青崖，还有邪灵的事情不要往外讲，根据造成影响，这是最高可以判处杀头的大罪。”
铁青崖依旧面色严肃的说着。
说完，不等姜皓的回答，转身便走，姜皓伸了伸手，想要叫住对方。
他想跟着回去，住进监牢里面。
不过，出于某种直觉，他感觉这个铁青崖不像是什么好人，同时也并不好说话。
对方肯定是想要他配合，来完成对邪灵的追捕。
自己如果强行要住进监牢，对方很可能会顺势将他这个不识趣的家伙忘记。
到时候进了监牢可能就出不来了，……
第七章 巡检司
古装剧背景下，贪官污吏，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似乎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
伸起来的手，晃了两下，嘴巴蠕动着，最后没能出声。
呆在外面配合可能会遭遇邪灵，而想进监牢，势必会得罪那铁青崖。
不过邪灵是什么？
这巡检司的能去追捕邪灵，感觉应该要比邪灵厉害。
还有这个世界原来是仙侠世界么？
心底乱糟糟的一堆念头冒出来，突然察觉到有人走近过来，抬头一看，发现是老板。
“发生什么事了？”老板问道。
姜皓看着这干瘦小老头那凝重的表情，心中隐约有所猜测。
“昨天那案子的事情，多的他们让我不要透露出去。”姜皓犹豫着说道。
果然，作坊老板面色一下变得阴沉。
“店里现在不忙，你还有伤在身，这几天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过几天休息好了，我再让当德通知你一声。”作坊老板面色阴沉，且冷淡的说道。
不能让这小子把麻烦带进作坊来，这会毁了我这大半辈子的心血，作坊老板想到。
“哪个不忙？坊里多接了林家寿宴的单子，少了人，这活可没法干。”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却正是那端着饭盆的钟师傅在说话。
姜皓出身穷苦人家，丢掉了这份活计，往后日子就难过了，钟师傅想到。
“林家单子又不大，肯定能忙活过来，姜皓受伤了，还是让他回去修养几天。”步当德突然插了进来，叫嚷着。
嘿，没了姜皓这油泼皮，我转正指日可待了，步当德想到。
“姜皓，你放心，有我在，你安心修养就是。”步当德又恬不知耻的叫道。
钟师傅端着饭盆，啃了一口馒头。
突然探手，将比他矮了一个头的步当德抓了过来，粗壮的手臂绕过步当德的肩膀，环着他的脖子。
“我看你瘦不拉几的，这馒头你多吃两个。”钟师傅说着，将一个馒头往步当德嘴里塞。
步当德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又不敢乱动，只能在那将鞋拔子脸皱成一朵难看的菊花。
姜皓眉头微皱，思考着要是之前的姜皓现在该怎么做。
应该是要试图挽回一下的。
或许会嬉皮笑脸，缓和气氛，然后大倒苦水，请求同情，最后死皮赖脸，耍泼打滚。
不过，自己现在应该想的不是邪灵和巡检司的事情么？
只是，角色扮演的事情也不能落下，越是危局，越是需要谨慎，不能露出破绽。
“东家，……”姜皓苦着脸，刚开了口，不要钱的苦水还没倒，便被打断。
“唉，你回去修养两天，工钱也不少你的，到时候忙起来了，自会去叫你。”作坊老板叹气说道，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把铜钱，数了四个，又放回去一个大铜钱，送了过来。
“东家，姜皓干活可是一把好手，少了他，到时候可真忙活不过来啊。”钟师傅喊道。
“晓得了，就你嗓门大。”作坊老板面色阴沉，且肃然的呵斥到。
步当德支吾着想要说什么，但被馒头堵住了嘴。
赵师傅面色严肃的站在那里，望着姜皓，一言不发。
姜皓犹豫着，正在思索，要是之前的姜皓，现在会怎么做。
只是念头又有些杂乱。
最后还是选择拿了钱，从作坊出来了。
他感觉这是个机会，原本他就在琢磨，怎么从那面点作坊抽身出来，现在正好。
不过，要是原本的姜皓，应该会再争取一下的吧。
也说不定。
要是原本的姜皓，听到了邪灵，听到仙道，听到了可以进巡检司，指不定就抱着拼一把的心思，甩了这行当，转身就嘻嘻哈哈的追着那铁青崖走了。
这般说来，自己扮演的好像还是有些失败，姜皓在心底想到。
一边想着，一边从那面点作坊出来。
略加思索，便往巡检司去了。
不管是想要进地牢苟，又或者是拼一把，巡检司总归是要去的，而且晚去不如早去。
不然指不定，突然就在哪里遇到那什么邪灵了。
心中有些忐忑，紧张，姜皓一路上近乎是小跑着赶到那东华街，巡检司署。
喘着粗气，带着紧张，忐忑，抬头望着那钢筋混泥土结构，刷着白色石灰墙漆，挂着红漆黑底牌子，开着玻璃窗台，看起来颇为阔气的三层泥盒子。
仔细辨别了一下，那牌子上，巡检司署四个大字。
“应该就是这里。”姜皓心中念到。
迈步上前，敲了敲门。
其实门并没有关，虚掩着，不过姜皓没敢就那样大大咧咧的推门进去。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连着敲了好一会门，终于里面有了动静。
“进来。”一个有些迷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隐约的，好像是昨日那个形貌邋遢的官差的声音，姜皓心中想到。
犹豫着，推门进去。
因为门窗紧闭，里面光线有些黯淡。
姜皓推门进去，才给里面带来了一些光亮，也借着这光亮，姜皓见到了正半躺在沙发上，揉着眼睛，似乎有些迷糊的那邋遢官差。
而对方也看到了推门进来的姜皓。
“呵，是幸运的小家伙啊，恩，司长是去找你了，想好了么？”那邋遢官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前言不搭后语的说着。
看着这不像样的家伙，姜皓心底却是微松。
感觉好像是个好说话的。
心中念动。
“哪个，我想问一下，如果我选择进地牢呆着，到时候想出来了，会不会有什么要求？”姜皓试探着问道。
“呵，没什么要求，只要司长写一份报告上去就行。”那邋遢官差笑道。
姜皓：“……”
“如果司长不写报告怎么办？”姜皓问道。
“不会的，除非司长忘记了，不然一般都会写。”邋遢官差说道。
“如果司长忘记了，就可以不写么？”姜皓面色难看的问道。
“呵，怎么会，司长肯定会写的，只是有时候，司长的记性不太好。”那邋遢官差笑道。
姜皓沉默了。
对方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如果真的忘了，那也没什么办法，反正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情。
“那个邪灵是什么？”姜皓问道。
“这得你选择加入巡检司之后才能告诉你，司长应该和你说了，乱讲话可是能被判处杀头的大罪。”邋遢官差笑道。
“不过你可以放心，邪灵对普通人来说可怕，不过只要掌握方法，其实并不危险。”
“最危险的永远是无知，和弱小。”邋遢官差笑着说道。
“最危险的，永远是无知和弱小。”姜皓咀嚼着这句话。
和先前那铁青崖说的意思差不多。
少了些鸡汤味。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隐瞒邪灵的事情？”姜皓问道。
“呵。”那邋遢官差只是笑笑，却并不多说。
姜皓眉头皱起。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又或者两者兼有？
“如果我愿意配合，需要做什么？”姜皓又出声问道。
“呵，短期内大概率什么都不用做，还能得到不小的好处，运气好，过几天邪灵就被揪出来，诛灭了，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白得一份体面的工钱。”邋遢官差笑道。
“放轻松，事情其实不是很紧急，不然我也不能躺在这里补觉了。”邋遢官差又说道。
看着那邋遢官差的样子，看得出来，这家伙的日子很好过。
“我听说死了十几个人了？”姜皓皱眉说道。
“或许是几十个，过一阵子，如果没能逮住那邪灵，估计就得死几百个了。”邋遢官差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随意的说道。
姜皓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世界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危险。
“呵呵。”邋遢官差见到姜皓这样子，笑了两声。
“给你一个建议，幸运的小家伙，努力获取力量，其他的都是虚的，只有属于自己的力量才是实在的。”邋遢官差说着，脸上倦意越发的明显，身形也不住的往下瘫倒下去。
“我该怎么做？”姜皓面色凝重的问道。
“去二楼，左边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面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说着，那邋遢官差的身形已经歪歪斜斜的再次躺倒在了那沙发上。
姜皓望着那邋遢官差，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想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
转过身来，轻轻的将那门半掩，然后向着那幽暗的楼梯走去。
吸呼！吸呼！昏暗的环境里响起了熟睡的呼吸声。
第八章 白仇
上到二楼，走到地方，见到一间明亮，摆着几个书架的房间，一个看起来很是斯文，二十五六的年轻人坐在案牍跟前翻阅公文。
姜皓走到门口，对方就抬头望了过来，很清秀的一张脸，戴上眼镜就可以当斯文败类。
而且这个世界好像确实是有眼镜，姜皓心中念到。
上前，简单说明来意。
“好的，我明白了，你确定愿意加入巡检司，并自动进入诛灭邪灵任务队列？”那看起来很是斯文的年轻人用深蓝色的眼珠子望了姜皓一阵子，随即询问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皓感觉这家伙眼睛方才在冒蓝光。
感觉像是什么法术？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一边却是肯定的点头。
楼下那个邋遢汉子说服了他。
比起逃避，拥有力量，并主动去了解更多，才是对抗危险的正确姿态。
“恩，很好。”斯文年轻人夸了一句，随即翻出来一页米黄色，印着黑色油墨的纸张。
“在上面签个名，或者按个手印。”斯文年轻人随即说道。
姜皓扫了一眼，发现只能认得一小半的字，连蒙带猜，感觉是个保密协议。
想了一下，选择在上面按了手印。
“恩，很好，你现在拿着这份文书，去一楼，楼梯后面储藏室，将文书给里面的看守者，他叫白仇，他会给你讲解一些基础的常识。”
“恩，他可能会向你推荐一些奇怪的东西，你可以不用理会他。”斯文年轻人说道。
说着，一边抽出来一份文书，在上面签字，盖了印章，递送了过来。
姜皓接过那文书，看了两眼。
只看到上面隐约是一些比较官方的文字。
抱着奇怪的心思，姜皓礼貌的从那房间告退出来，抓着那文书，顺着楼梯走进那昏暗的一楼，然后摸着走到了那储藏室的门口，敲了敲房门。
“进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
姜皓闻声，推门进去。
出乎意料的，里面并不昏暗，反倒是颇为明亮。
看来那邋遢官差就是因为前厅好睡觉，才躺在那里的，姜皓心中想到。
也随着姜皓推开门来，一个坐在摆满各种奇怪且零碎工具案牍前，头发已经花白，但目光依旧明亮的老头进到他的视线之中。
上前将文书送上，并简单的说明了来意。
“呵，原来是个幸运的小家伙，好的，我知道了，你在边上找个地方，哦，不好意思，我这里有些太乱了，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坐在地上，我这里很乱，但并不脏。”白仇笑着说道。
这是个很慈和的老头，姜皓在心底念到。
看了一下那米黄色的实木地板，上面还印着他的脚印。
或许之前确实是不脏的。
姜皓心中念着，但也老实的寻着干净些的地方，盘坐下来。
“呵，幸运的小家伙，姜皓是吧，你认字不？”白仇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笑着问道。
“认识一些。”姜皓老实的说道。
潜台词就是，大部分字都不认识，白仇根据姜皓的表情看出对方不是在谦虚。
“那真可惜，文字和书籍是人类最大的宝藏，不过没关系，你足够幸运，如果你能熬过这一次任务，得到的功勋足够你获得一份体面的工钱，并得到学习文字的机会。”白仇说道。
“不过，我猜你现在心思肯定不在挖掘人类宝藏上面。”
“说说邪灵吧。”
“那是一种心神被恶念侵蚀后的产物。”
“这种怪物会主动猎食其他生灵，并且在得到足够多的血食之后，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我看到你身上有邪灵的邪浊气息残留，很显然，你遭遇过那种怪物的掠食，并且侥幸的存活了下来，这很难得，这需要极大的幸运，你真是个幸运的小伙子。”
白仇说着，望着姜皓笑了笑。
而姜皓心底有些尴尬。
前身还真是倒霉，活着的时候遭遇的邪灵，平白惨死街头，死后又被他借尸还魂。
现在还要被人夸，真是个幸运的小伙子。
心中转动着几个念头，脸上却保持着凝重而认真听讲的表情。
“呵，在遭遇掠食不死后，身上会残留邪灵的浊气，有这份浊气，邪灵很可能会回来找你，同时，你也可以通过这份联系，去感应邪灵的下落。”
“其实几百年前，有人为了省事，喜欢把这样的幸运儿炼制成罗盘。”
“那样会省事很多。”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社会进步，文明了许多。”
“现在我们的做法是，教给你一些知识，并且提供一些资源，让你能够快速的成长，大约十五到二十天，你就可以初步运使一件气息感应灵符，这可以让你根据身上残留的那份邪灵浊气在一定范围内，反向感应到那邪灵的位置。”
“中间所需要的时间，大致取决于你的天赋，不过十五天是必要的。”
“到底成长是需要时间的。”
“不过你不用担心在这个时间段内邪灵会找过来，这个阶段的邪灵正在蜕变成长期，这个阶段的邪灵心思全在掠食和成长之上，除非你倒霉的自己撞到跟前去，并且处于一种比较好掠食的状态，不然邪灵不会冒着风险去掠食你，它们狡诈的天性会让他们隐忍。”
“而这个蜕变阶段，大概能延续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间。”
“至少在这个时间段内，你基本上是安全的。”
“甚至比其他人都要更安全一些，因为巡检司能够锁定邪灵大致位置。”
“所以说，你是个幸运儿，并且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当然，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幸运。”白仇笑着说道。
姜皓仔细的听着，而白仇话讲到这里却顿了下来，像是要留时间给姜皓去消化。
有一会，姜皓大致消化完了白仇透露出来的情报。
“邪灵是有智慧的？”姜皓问道。
“恩，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恶念侵蚀不完整的时候，会出现一定程度的混乱，狂躁，度过这个阶段之后，邪灵会变得越来越狡诈。”白仇说道。
闻言，姜皓面色再次变得凝重起来。
“如果我想要在遭遇邪灵之后，存活下来，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姜皓问道。
白仇抬头看了姜皓一眼。
“呵，如果是未完成蜕变的邪灵，我这里有一些药粉，你洒在身上，邪灵闻到了味道，大概率会离你远一些，如果是蜕变完成的，大概就只能等死了。”白仇笑道。
说着，目光幽深的望着姜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顿时，姜皓想起了楼上那个斯文年轻人说的，对方可能会向他推荐一些奇怪的东西。
目光微闪。
“这药粉有什么副作用么？”姜皓问道。
“没有，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有些贵，五个银币一盒，不过这东西确实很好用。”白仇用幽幽的目光望着姜皓，说道。
姜皓：“……”
“呵，不用担心没钱，你可以试着报销，像你这样被邪灵掠食后而未死，并自愿加入诛灭邪灵任务队列的幸运儿是可以破例提前预支一些功勋来抵扣报销额度的，虽然这会让你在任务完成之后奖励削减，不过活着，才有可能拿到奖励，不是吗？”白仇笑着，蛊惑到。
姜皓闻言，眼睛微亮。
不过随即，他目光凝住，白仇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放心，这是额外的申请，用来将你提升到能够使用气感灵符的那批资源是固定的。”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写一份申请。”
“有我做担保人，司长哪里通过的概率不小，你只需要点点头就行了。”
在这一刻，白仇就像是一个慈祥的，循循善诱的恶魔。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老头的说辞很是打动了姜皓，在百般权衡之下，认为能有一个或许可以在关键时候救命手段是非常有必要的姜皓，最终缓缓的点了点头。
怕死的他甚至没敢说等我考虑一下。
白仇见状，眉眼眯成了一条缝，这一刻，他笑的像是个老狐狸。
随即，姜皓便见到白仇起身，在一堆杂物当中翻出来一本黄褐色封皮，一指厚的书籍。
一边翻着，一边又走向另一个角落，拿了一些东西。
最后，这老头抱着一堆东西回到了案牍前。
“呵，那药粉能用上的地方不多，我手里也没有存货，得现配一份。”白仇解释到。
姜皓表示了解，然后坐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对方摆弄着一些工具，调配药粉。
工序并不复杂。
有一会，便见到对方将一堆东西倒进了研钵里面，动作快捷，稳定，并不含有什么花哨的将其研磨成粉，然后倒进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小盒里面。
“好了，接下来就是办正事了。”白仇将那金属小盒放下，随即表情略微严肃的说道。
姜皓目光微闪。
第九章 好命的姜皓
“药粉只能让你面对未蜕变完成的邪灵多几分活命的机会，你现在重点是获得一点的修为，至少能够简单运用气感灵符的修为。”
“气感灵符配合你身上的邪灵浊气，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捕捉到邪灵的动向，这对剿灭邪灵很有好处。”
“未蜕变完全的邪灵是很脆弱的，只要能确定位置，将其诛灭并不难。”
“这件事情，你必须认真，如果在邪灵完成蜕变之前，没能够将那怪物找出来，将其诛灭，到时候，你会很危险。”
“不过你也不用太紧张，气感灵符是低级灵符，就算是你资质稍差，有二十天也能掌握，而那邪灵诞生到现在绝对不超过五天，也就是说你最少还有五天的时间，能将那怪物逮出来。”
“一般来说，顺利的话，两三天就能完成。”
“当然，运气好一些的话，在这之前，巡检队就寻到那怪物的踪迹，将其剪灭了。”
白仇笑了两声，随即站起身来。
“要获得修为，需要通过一个仪式。”白仇说着，抓起了一把钥匙。
在姜皓全神贯注的目光下，白仇推开一个杂物堆，打开一个暗格，抱出来一个箱子。
随后从箱子里面拿出来一卷皮纸。
“这皮纸上的便是仪式图谱。”白仇说着，将那皮纸在地上摊开。
姜皓迈步过去。
一个巨大的圆，里面或粗或细的十几根线条绕着中心一块多边形空白交织。
线条交织的节点，有七个特意加粗，似乎有特别的意味。
“要进行仪式，你需要将材料按照这个图谱摆放好，并不需要太准确，但也不能太偏离。”
白仇说着，拿着一些工具，开始在地板上勾画。
这老头看着六七十了，不过动作依旧灵活，熟练，不多时，一个巨大的圆，在地板上出现，一根根和皮纸上几乎没有差距的线条也随即出现。
“呵，想要不偏离，还是得先画好线。”白仇笑着将手中的工具放下。
“同时，还有一点，要想仪式起效，得自己亲自操持，让神魂烙下印记，来，照着我画下的仔细临摹。”白仇笑着将一个类似圆规，但又显得古怪的工具递到姜皓跟前。
姜皓探手接过那古怪工具，看了两眼。
像是一根扁平长尺，一头附带定点的钉子，一头带着出墨的笔头，中段是可伸缩的环节构造，将钉子按在地上，调整中段环节，便可以调整画出来的圆大小。
而一头定住，在另一头确定好锚点，然后重复一下，便可以控制中段划出标准的直线。
很好用的一个工具，很快姜皓便熟练掌握，回忆着白仇先前的动作，开始试着临摹。
仪式图谱并不复杂，有一个小时，或说大半个时辰，姜皓就熟练掌握。
“不错。”白仇夸了一声。
“接下来是放置材料，不过在正式操作之前，你得先练习一下，免得浪费材料。”白仇随即又笑着说道。
紧着，便见他在一个杂物堆里抱出来一罐黄色粉末。
“这是楠豆粉，质感和仪式材料差不多，你先用这个练习一下。”白仇说着，亲自做了一个示范，抱着那罐楠豆粉在那黑色油墨的圆上，覆盖上了一层均匀，流畅的黄色的圆。
而随即，白仇将那黄色的圆扫掉，将手中装着楠豆粉的罐头交给姜皓。
姜皓找了一下感觉。
有十来分钟，或说是盏茶功夫，姜皓就逐渐上手。
“差了点灵性，不过问题不大，你再熟练一下，到晚上，材料申请下来了，就可以正式开始仪式了。”白仇笑着说道。
姜皓闻言目光微闪，这和他想象中的修炼有些不一样。
“仪式效果是什么？”姜皓出声问道。
“强化神魂，神魂强大到了一定程度，诞生了精神力，才能驱使灵符。”白仇简单的说道。
姜皓得到了答案，点点头，像是听明白了，不过其实根本没懂。
晃眼，时间走到晚上。
在巡检司仓库当中，练习了一天的姜皓终于拿到了正经的材料，开始了正式的仪式。
经过努力的练习，他很顺利的将材料布设下去。
随即，盘坐在那仪式圆圈中间空白处，小心的将一滴清油滴在了端口位置。
无声息的，一串儿火光亮起，提着灯盏守在门口的白仇也随即将门合上，仓库当中顿时只剩下了姜皓那仪式圆圈当中，晃动着的橘红色火光。
伴随着火光升起的，还有那材料燃烧，蒸腾出来的阵阵熏香。
盘坐在仪式圆圈当中的姜皓，意识迅速的模糊。
像是被烤干了，蒸腾成水汽了一般，意识膨胀，模糊，扩散，有道道奇异熏香，融入进去，让这水汽，迷雾变得更加庞大，松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缓缓的，膨胀着，像是飘忽到了天上的意识开始发沉，开始凝聚，开始往地上堕落。
等到姜皓再次睁开眼睛，便感觉脑袋里面像是塞进了一团巨大的棉花。
跟前那仪式圆圈火光已经灭却。
那浓重的熏香都寡淡了几分。
姜皓的眼中还弥漫着茫然，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突然，一抹光亮，伴随着的是开门的声音。
白仇提着灯盏迈步走了进来。
“呵，感觉怎么样？”白仇提着灯盏，笑呵呵的问道。
“脑袋里面像是塞了一大团棉花。”姜皓皱眉说道，他感觉不是很好。
“这是神魂膨胀的正常现象，如果没有安神之物辅助，一般需要六到七天才能恢复过来。”白仇笑着说道。
“安神物品？”姜皓问道。
“简单的有安神香，也有一些异宝，能够有安神，静魂之用。”白仇简单含糊的说道。
听到安神香，姜皓脑海当中闪过一抹灵光。
“昨日我去医馆，那医师给我开过一个安神香方。”姜皓说道。
“差不多是一个东西，你若是有闲钱，可以去买一些来用，可以加快你的炼魂进度，不过没有也不打紧，这炼魂仪式当中本身就包含有稳固精神之用。”白仇笑着说道。
“我可以申请报销一些么？”姜皓问道。
“呵，你已经申请额外报销了驱邪散。”白仇笑着说道。
姜皓闻言目光微闪。
“额度不够了么？”姜皓问道。
“你若是能够在任务当中做出贡献，额度自然还有余裕，不过那得等你诞生精神力，能驱使气感灵符之后，才有的说。”白仇笑着说道。
“可是如果有安神香，我能更快的炼魂，邪灵也能更快的诛灭，不好么？”姜皓质问到。
“邪灵不会只有一个，得给下一个邪灵留一些余裕。”白仇摇头说道。
姜皓闻言，目光微闪。
“资源很紧张么？”姜皓问道。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仙道知识封锁的这么紧？”白仇似笑非笑的说道。
“所以才说，你是个有气运的，遭遇邪灵掠食不死，又恰巧撞到了这个好时代，又正好那邪灵侥幸的逃过了巡检司第一波追杀。”
“啧，你这命，也就算是有这么好了。”白仇像是有些感叹的说道。
姜皓：“……”
莫名其妙穿越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不过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前身，命肯定不好，可以说是倒霉透了。
念头转过两圈，些许杂念一闪而过。
“为什么普通药铺还能买到安神香？”姜皓又问道。
“因为让其在市场上流通，可以刺激产量增加，并且供给更加稳定，我知道这有些不好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
“事实上，几百年前，普通药铺里面可不会有这个药方，只是后来时代变了。”
白仇似乎有些感慨的说道。
姜皓闻言目光微闪，瞬间就有了明悟，同时隐约察觉跟前这个老头，可能有几百岁了。
动不动就一脸感慨的张口闭口几百年前怎么样。
不过这不是他关注的重点。
“那个安神香方那么贵，里面是有些什么材料？”姜皓试探着问道。
“主要是三味，安魂草，黑魇花，蓝纹蟾的蟾酥，里面的安魂草和蓝纹蟾的蟾酥还好，主要是黑魇花生长条件苛刻，不好获取，价格也略高。”白仇随口说道。
“啧，其实要是可以把黑魇花替换掉，安神香的价格可以下调三成不止。”白仇感叹到。
“都是没听过的，有样品可以给我看看么？”姜皓一脸感兴趣的询问道。
白仇呵呵笑了两声，竟然真的给找出来一些样品。
不过等姜皓询问安神香配方的时候却遭遇了挫折，这老头说配方需要功勋兑换。
还说这是规矩。
第十章 黑魇花
“没有规矩，那一切都得乱套，就像几百年前的巡检司为了省事，喜欢把一些幸运儿炼制成罗盘一样。”白仇呵呵笑着说道，但态度异常坚决。
姜皓目光微闪。
这老头看着和善，但可能几百岁了，铁定不是个善茬。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最后没敢纠缠。
不过在姜皓表现出对配方研究感兴趣之后，很轻易的就从白仇哪里得到了一些种子。
不只是安魂草和黑魇花的种子，还有黄芪，白胶根的种子，后面两种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明显也是安神香里面的用料。
附带着，还给了两页笔记，似乎是记载着培植经验。
“这老头人还挺好的。”姜皓心中念到。
稍后，姜皓提着一盏灯笼，被赶了出来，说是非巡检司正式成员，不能在里面留宿。
姜皓猜测或许是因为署中安置了什么要紧东西的缘故，不过也只是猜测。
夜色已深，从巡检司署出来，走过几条街，走到了没有路灯的偏远街道。
四下无人，夜雾浓重。
手中灯笼的光芒朦朦胧胧，只能照见一片，光芒之外，浓重黑暗之中像是藏着怪物，像是有一只形貌狰狞恐怖的邪灵怪兽在凝视着他，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像是过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宿舍，推门进了院子，熟悉的景致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反手关上门，一直紧绷着的心脏，精神，缓缓的舒张开来。
在那站了有一会，逐渐收拢了思绪。
呵，明明知道邪灵在千洺河，竟然还被吓成这样。
不过如果不是知道这点，自己恐怕现在还死皮赖脸的不敢从那巡检司署出来。
明明昨天还敢摸黑赶路的。
打趣般在心底自嘲了一句。
收拾好情绪，目光微微闪动，扫视了一圈那院子。
夜色笼罩下的小院，冷清，寂静。
提着灯笼，走到竹笼跟前，里面两只白乎乎的小兔子察觉到动静，一下蹦蹦跳跳凑过来了。
早上放进去的两枚紫秋根已经吃完了，笼子里面多了许多兔子屎，有些腥臭。
“看来从仙灵空间出来的紫秋根没有大问题。”姜皓心中念到。
想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角落，摸索着，从那柴堆里面摸出来两根红花根。
晾了一天，原本新鲜的红花根已经有些干了。
“再经上一夜霜露，也就差不多了。”姜皓心中念着，随后将两根红花根塞进了竹笼。
两只月光兔凑过来，嗅闻了几下，随即便开心的啃咬了起来。
看了一阵，见没有异样，便放心的推门进屋去了。
灯笼熄灭，挂在了门外，屋子里面依旧黑黢黢的，关上房门，便只剩下了那窗台透进来的些许皎洁月光带来的光亮。
摸索着，爬到床上，落下青色罗帐，检查了一下，没发现异样，这才安心躺下。
躺了一会，对抗着脑袋里面鼓胀感，心神逐渐收拢。
根据巡检司署对他的安排，如果巡检司正式队员一直没能将那邪灵击毙。
那么每隔七天，他能得到一份炼魂仪式的资源。
并且在当天，他可以从白仇哪里得到一些教导，获取一些常见的知识。
这样三轮炼魂仪式之后，他就有了精神力，可以御使灵符，也有了一些相应的常识。
能够进行最低限度的配合。
如果巡检司的正式队员提前，顺利的将邪灵诛灭了，那么炼魂仪式的资源将停止发放，并且姜皓还会因为没有贡献，背上一笔负债。
到时候，他就得作为外围成员，加入其它任务队列，积攒功勋，偿还债务。
在偿还完债务之后，可以通过继续接任务，积攒功勋，兑换资源。
流程大致是这么个流程。
现在的姜皓其实相当于备胎隐藏能源，到最后实在没办法，就付出一定代价，抓出来逆风翻盘，而现在前期，为了避免资源浪费，他暂时处在闲置状态。
“很抠门，并且不太将普通人的命多放在心上的一个官府机构。”姜皓在心底评判到。
到底是个封建，腐朽王朝。
在心底稍稍diss了一圈，随即唤出仙灵空间。
探手从兜里摸出来四个小纸包，纸包里面正是姜皓从白仇老头哪里得来的种子。
掂量了一下，轻飘飘的，毕竟只是种子。
探手一送，将其送进仙灵空间，随即，熟练的将心神沉入仙灵空间。
从四个纸包当中各取了两粒种子播撒下去。
只一会，便见到方才播撒下去的种子尽皆顺利冒芽，并生长，舒展开来。
姜皓最关注的，在白仇口中，生长环境要求苛刻的黑魇花也是如此。
柔嫩的绿芽并不停顿的从黄褐色的地块当中冒了出来，然后并无异样的迅速生长，舒展，攀高，随即开花。
黑魇花是一种很奇怪的作物。
一根茎秆，上面一朵黑色，形貌邪异，层层花瓣层层叠叠堆叠起来巨大花朵。
这朵黑色奇花四时不谢，其中的花瓣不断的生长，不断的凋零。
而其种子也被蕴养在花瓣层叠之间，等花瓣凋零之时，便伴随着一起落下，运气好的，会随着花瓣一起落到流水当中，一起远航，去见识新的天地。
不过在仙灵空间当中，这些花瓣和种子倒是没了这份好运气。
只待一成熟，便自然的脱落下来，被裹进半透明的光球，浮在半空，等待姜皓取用。
静静的看着，见着那黑魇花长势良好，姜皓心底微松。
“看来这仙灵空间当中，并不需要，或者一定程度上不需要在意作物原本的习性。”姜皓心中念到。
根据白仇的描述，这黑魇花对生长环境要求很苛刻，这严重限制了其产量。
不过这点在仙灵空间当中并未得到体现。
这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心念转动，便又将目光投放向了安魂草，黄芪和白胶根上。
绿油油的安魂草不断的有叶子成熟，脱落下来，被光球裹着，浮在半空，又有草种，被比芝麻粒大一些的光球裹着，成百上千的草种光球聚在一起，成了一大团光球泡沫。
黄芪和白胶根都是多年生草本作物，在哪里不断的结果，进行着轮回，显得很安静。
扫望了一圈，逐渐感觉到有些疲惫的姜皓将心神退了出来。
躺在床上，迷糊的想了一些事情，昏昏睡去。
当夜，似乎是做了噩梦，不过醒来后便记不太清内容。
隐约只记得，不是让人感觉美好的。
揉了揉眉心，感觉还很早。
不过姜皓还是揉着眉心，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些，随即便将心神投入仙灵空间。
黄褐色地面上，不出意料的再次光秃秃一片。
昨晚种下的作物已经由仙灵空间自动采收完毕，被包裹在光球当中，静静的漂浮着。
黑魇花的花瓣，安魂草的草叶攒了一大片，种子攒了一大团。
黄芪和白胶根的种子攒了一堆，同时收获的还有各两根肥大的根茎和各两根光秃秃的枝干。
扫望了两眼，盘算着，将黑魇花，安魂草，黄芪，白胶根各种下去一些。
限于特性，黄芪和白胶根多种了一些。
今天，如果待会出去，竹笼里面的两只兔子没出事，他便会想办法把那些红花根处理掉。
得到一些钱，他要去把安神香的配方搞清楚，并且尝试配置。
同时，炼魂仪式的材料，也可以尝试寻觅一二。
如果有余裕的话，可以尝试寻找到一条稳定的财源，从昨天白仇透露出来的一些信息看，修炼是很耗资源的事情，并且资源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钱。
巡检司署那边抠抠搜搜，自己不能光等着。
心中做着盘算，将心神从仙灵空间抽离出来，撩开青色罗帐，走下床去。
第十一章 济安堂
可能是因为昨晚噩梦，导致精神有些紧绷，又或者是昨天那炼魂仪式的缘故，醒的有些早。
宿舍屋子里面还黑黢黢的，那月饼盒大小的窗台上，似乎还有朦胧月光。
脑袋也有些昏昏，不过下床左右环视一圈，稍稍站定之后，便逐渐恢复过来了。
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在确定周边没人的情况下，从仙灵空间当中取出来两根紫秋根，抓着推门出去。
推开门来，外面还也黑着，似乎还是半夜。
天边蒙蒙的，还挂着一轮皎洁的月影。
“应该才四点多，还不到五点。”姜皓望着那月影位置，心中念到。
此刻应该算是黎明前夜，院落之中还弥漫着凄冷的夜雾。
揉了揉眉心，长出一口气，将炉子搬出来，拨弄了一下，侥幸的，在厚厚的积灰下面还有一些发着红光的木炭。
清理开积灰，一边吹着，一边加入新的木炭。
有一会，炉子开始散发热量。
将两枚本来就很干净的紫秋根清洗一遍，放进砂锅当中，端到炉子上蒸着。
打算待会给步当德尝尝。
那家伙，虽然性格不好，心思阴暗，但脑子不怎么好用，有吃的，应该不会拒绝。
这一步主要是看看这仙灵空间产出的紫秋根味道如何。
如果到晚上，步当德依旧没事，那么，……不，或许可以尝试多投喂几天。
多投喂几天，到时候再自己尝尝。
不过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谨慎，因为经过兔子测试，基本可以确定，仙灵空间产出的作物，没什么问题。
至少没毒。
心中念着，动身走到竹笼跟前，借着些微的光线，看了一眼笼子里面的两只月光兔。
昨晚丢进去的两根红花根被啃了大半，而两只小兔子似乎还好好的。
正凑在一起，似乎睡得香甜。
看来这红花根也没问题。
不过笼子里的兔子屎越来越多了，得清理一下。
心中念着，姜皓便开始动手。
探手将两只睡得有些迷糊的小兔子搂出来。
巴掌大，软乎乎的小家伙，手感不错的，而且很乖，很听话，被动作惊醒，也并不怕人，懵懵的蹲在姜皓手掌上，迷瞪的睁着银色圆月般的大眼睛。
将两只小家伙搂出来，放在一边，随即，将竹笼倒过来，拍了两下。
摇晃着，倒出来一小堆兔子屎。
边上两只小家伙清醒过来，蹦蹦跳跳的凑过去，似乎以为是食物。
而马上，姜皓倒干净竹笼里面的兔子屎，又探手将两个软乎乎的小家伙抓了回去。
随即，又站起身来，面色自然的环视一圈。
确认左右无人，便挪步，将扫帚和簸箕拿过来，将地上兔子屎扫干净，从仙灵空间取出来两枚紫秋根，一小把紫秋根叶，送进了竹笼。
他的动作自然，看起来像是从簸箕里面拿出来的一般。
紧着，他径直站起身来，提着扫帚和簸箕，又左右环视一圈。
最后目光停顿在天边越发黯淡的月影之上。
看着那越发黯淡的月影，姜皓知道，这不是月影黯淡了，而是因为天快亮了。
应该五点多了，姜皓想到。
将扫帚和簸箕放回原处，挪步到已经开始冒着热气的砂锅跟前蹲着。
有那么一会，天光微亮，一侧房门推开，还打着哈欠的步当德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然后并没有什么怀疑的吃了姜皓一个紫秋根，推开院门去上工了。
步当德吃的挺开心的，感觉味道应该不错。
心中念着，随即起身。
将堆在角落的剩下十八根红花根翻出来，用白色汗巾包好，推门出去。
一路走到金露街，在一个烧饼摊子要了两张烧饼，一碗稀饭，放下一枚大铜钱，望着那已经大半个身子爬出地平线的日头，稍顿了一下，便向着药铺去了。
济安堂，这是药铺的名字，姜皓到时，还没开门，他只能在门口蹲着。
蹲了一会，一个背着篓子，身形高大，肤色黝黑，面相憨厚，衣衫简陋，踩着一双草鞋，二十四五，像是个农夫的汉子也出现在济安堂门口。
姜皓看到了这汉子，这汉子也看到了姜皓。
对着姜皓打量，审视的目光，汉子露出憨厚的笑容，停在济安堂门口，将肩上的篓子放下，定定的，像是一根黝黑铁柱一般，站在了哪里。
“你也是来卖药的？”姜皓望着这汉子，心中生出念头，笑着，用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问道。
“是的咧。”汉子笑着回应到，但言语并不多。
姜皓见状，笑意不减，眼睛微眯。
这汉子样貌憨厚，不过姿态规矩，心底应当是有些数的，不像是糊涂人。
“从挺远地方来的吧。”姜皓又笑着问道。
“是的咧。”汉子憨厚的说道，一边也多看了姜皓两眼。
姜皓扫眼瞅了一下对方草鞋上的泥土，感觉这家伙不大可能住城里。
看身上的晒痕，奇怪的口音，多半是某个小山村的农夫。
念及于此，姜皓心底越发有底。
“呵，我也是卖药的，你看也是顺道，不如你待会把我这包药带进去，一起卖了，我就懒得进去了，卖了多少，我分你一些便是。”姜皓笑着说道。
说着，将手里那包红花根送了过去，不过那汉子却并不接，只是摇头。
“那不成，俺与你不熟，俺得防着被你坑害哩。”汉子脸上挂着憨厚表情，话却异常直接。
“要是相熟，就不找你了，放心，这光天化日的，出了大事，谁都跑不掉，真出事，你一个搭桥的，能挨多少刀。”姜皓笑着说道，抓着那包红花根继续对方篓子里塞。
汉子憨厚的看着姜皓，没有回应，也没有阻拦姜皓的动作。
见状，姜皓笑着，将目光挪到了其他地方。
空气沉默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有一会，太阳终于爬过了地平线，和煦的光芒开始变得热烈，药铺的门也终于打开。
黝黑的汉子提着篓子进去了。
姜皓蹲在角落，并不多动弹。
不多时，那汉子出来，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的模样，但明显的凝滞了一些。
姜皓见状，站起身来，却是背着那黝黑汉子往前走。
走了一段，走到一个僻静角落，那背着一个空篓的黝黑汉子紧跟着出现。
“卖了多少？”姜皓随意的问道。
黝黑汉子并不应声，只是探手从怀里摸了出来一个小包，从里面倒出来六个银币。
紧着又扒拉出来三个大铜钱。
姜皓眨了一下眼睛。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毕竟他前世没抓过银币。
“不错，五枚银的归我，剩下的归你。”姜皓咧嘴笑道，然后探手一抓，从黝黑汉子手中抓走了五枚银币。
黝黑汉子没有阻拦，只是深深的望着姜皓，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在心上。
这样官差找过来的时候，他才好提供线索。
而姜皓抓着那五枚银币，感觉整个人骨头都轻了几分。
这种感觉，还是他前世大学毕业，刚拿到第一份工资时候，才有过。
咧嘴笑着。
“还干不？”姜皓问道。
黝黑汉子手掌收紧，握着那枚银币，艰难的摇摇头。
“得过几天，换一个药铺。”汉子说道。
“那你定个时间，定个地方。”姜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目光却一直仔细观察了这黝黑汉子。
“三天后，还是这个时间，城北，金煌路，百草堂。”黝黑汉子稍顿了一下，说道。
“好。”姜皓应下，然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
黝黑汉子望着姜皓的身影，目光闪烁着，忍不住跟了一段，然后就看到姜皓转身就进了那济安堂。
黝黑汉子目光微凝，稍顿了一下，便直接迈步跟了过去。
迈步进到济安堂，随即便看到姜皓倚在药铺柜台上，一脸自来熟的笑容，在向那药铺掌柜打听什么。
而药铺掌柜正抓着研钵，在研磨着什么，不过心情似乎不错，一边也在张嘴唠嗑着。
也随着那黝黑汉子进来，几道目光投射过来。
姜皓像是完全不认识对方一般，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黝黑汉子。
而掌柜面色稍有些收敛。
“你还有什么事么？”掌柜面色沉稳的问道。
“俺刚才忘了问，下次带什么草药过来好。”黝黑汉子也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多带点绿鞘，红松浦，金线莲吧。”掌柜面色有些轻松的说道。
“俺晓得了。”黝黑汉子说着，便转头出去了。
而等姜皓出来，就没见到那汉子的身影了。
第十二章 失败
“倒是个机灵的。”姜皓嘀咕到。
嘀咕着，不动声色，面色自然的循着金露街继续往东。
他方才在药铺里面配了一盒安神香，同时顺着将安神香的配方问出来了。
据那掌柜所说，安神香一共十三味药。
主药正是当日，白仇和他说的黑魇花，安魂草，蓝纹蟾的蟾酥。
配料里面黄芪，白胶根也在列。
也是由此，姜皓大致确认，掌柜并没有说白话。
而有了配方，剩下的便是按图索骥。
也在闲聊几句当中，姜皓了解到，这安神香十三味药，里面最贵的是黑魇花，其次便是蓝纹蟾的蟾酥，再是安魂草，去掉这三个主料，剩下的都不难到手。
黑魇花，安魂草，这两味主料他已经有了，也只剩下一个蓝纹蟾的蟾酥。
而蓝纹蟾蟾酥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东西，没费什么力气，走了几个药铺，姜皓便将材料备齐了，同时也又入手了一些价格不错，又好出手的草药。
一个是五指金盘，这次的带着草果。
一个是虎杖，正好有鲜活的，可以尝试移栽。
有这两样收获，三天后，姜皓再交给那黝黑汉子的就不会是红花根了。
不过，成果不少，花钱也是不少。
安神香一盒三个银币，蓝纹蟾的蟾酥，花了一个银币，买了三盒，这东西仙灵空间应该没办法培植，他只能多备一些，剩下一些配料，又花了四个大铜钱。
虎杖品质不错，花了两个大铜钱，五指金盘稍次，花了四个小铜钱。
一通花销，刚到手的五个银币，晃眼，只剩了三个大铜钱，一个小铜钱，让人恍惚。
身上没钱了，姜皓自然没再乱转了。
回到宿舍，推门进了院子，看了一眼那竹笼里的兔子，见着没什么问题。
只是见到他来，不住的探头探脑凑过来，似乎想讨吃的。
不过，姜皓见着早上放进去的紫秋根还没吃完，便没有再加。
只看了两眼，便转身推门进了房间。
虽然是白天，但关上房门之后，依旧昏暗。
简陋的屋室，甚至没个桌椅，只有一张床，姜皓也只能走到床边，坐下，借着这边窗台上漏进来的些许光亮处理手中的一些东西。
先是将五指金盘和虎杖送进仙灵空间，想着，又试着将一些蟾酥送进了仙灵空间。
不过随后便遭遇了失败。
那蟾酥从姜皓手中送出去之后，划出一道无力的抛物线，落在了床铺上。
“竟然连送进仙灵空间都不行么？”姜皓心中念到。
心底略微有些失望。
探手将那丢出来的蟾酥捡回来，装回盒子里。
紧着，打开装着安神香的盒子，将其凑到鼻尖，随即，嗅到一股清幽香气。
香气很清雅，但又绵长，似乎要一直飘进脑袋里面一样。
闻起来很舒服，姜皓有些喜欢。
翻手，将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盒小心的放在一边，又将盒盖放下，用黄色油纸挑了一些安神香到盒盖上，转身出去，不多时，便提着竹笼，捏着一根带着火星的木条回来。
回到床边，将竹笼里面两只兔子搂出来，用一张黄色油纸垫着，放在床上。
将装着一小撮安神香的盒盖放过去，用木条点燃。
带着火星的木条伸过去，红色的光点触碰到盒盖上那一小撮黄褐色粉末，立刻的，一道青黑色的烟气袅袅升起。
伴随着那青黑烟气，一股清幽的香气突然出现，让他忍不住想要探头过去，吸上两口。
姜皓忍住。
而两只小兔子探头探脑的，凑了过去。
只一会，那安神香烧完，清幽的香气迅速变得寡淡。
姜皓回过神来，只感觉脑袋里面有一种安宁的感觉，鼓胀感也消减了一些。
“看来确实有用。”姜皓想到。
根据那白仇老头的说法，炼魂仪式过后，神魂膨胀，一般需要六到七天时间，来使神魂澄净，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次的炼魂。
如果有安神物品，比如安神香的话，四天便能炼魂一次。
而有三次炼魂，他的神魂就能诞生精神力，可以试着御使气感灵符，去追踪定位邪灵。
如今，我手里有安神香，不能等七天，就能再次尝试炼魂。
不过可惜的是，炼魂仪式的材料，凑不齐。
念头转动，却又见到那两只小兔子似乎有些迷茫，为什么香气没有了，凑在一起，探头探脑的向着那盒盖当中剩下的香灰凑过去，结果粉色的小鼻子上碰了一层黑灰色的香灰。
见着这两个小家伙这模样，感觉有些好笑。
探手将其抓回了笼子里面。
两只小兔子回到笼子里面，茫然了一会，便蹦跳着去啃紫秋根了。
看过一阵，见着没什么问题，姜皓便收回目光。
稍顿了一下，从仙灵空间当中取出一些黑魇花，回魂草，黄芪，白胶根，紧着，又将收集到的其他材料在仙灵空间当中栽种下去。
有一会，仗着仙灵空间产出效率，姜皓很快就将配置安神香的材料筹集齐全了。
回忆着那掌柜的放料的分量，凭着感觉将一些材料剪碎，放进一个竹筒当中，然后抓着一根粗大的木棒，伸进竹筒，不断的耸动着。
在姜皓卖力的抽送粗大木棒之下，一堆材料很快成了一滩粘稠的糊糊。
随后，他将捣出来的糊糊，放到炉火上面烤干。
他在药铺里面看过那掌柜制香过程，对方只是简单的将材料倒进研钵，研磨成粉，然后倒进盒子里面，整个过程异常简单，那掌柜还有闲情和他聊天。
也是如此，姜皓才抱着万一的心态，试着将材料捣成糊，烤干。
在他想来，晒干之后碾磨成粉，新鲜时候捣成糊糊，然后烤干，感觉都差不多。
但一番折腾，却整出来一大坨散发着奇怪，有些刺鼻味道的灰褐色固体。
不用后续检验，只闻着那味道，姜皓便知道，他失败了。
气味和药铺弄出来的完全不同，闻不到那种，让人心神宁静的感觉。
“果然不行么。”姜皓看着那一坨，心中念到。
不过他并不气馁。
反正他材料很多，经得起他造。
失败不要紧，万一成功了呢？
抱着这般的念头，他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尝试。
他调整材料比例，控制炉子火候，试着将材料烘干，然后碾磨，……
……
晃眼，时间来到了傍晚。
姜皓忙活了近乎一天，收获一坨又一坨的奇怪产物。
天色昏黑，姜皓蹲在炉火跟前，停下了实验。
没有一点知识积累，胡乱尝试，在炮制药物这门复杂的事务里面果然行不通。
心底念着，开始做着盘算。
学习药物炮制知识的事情，一时半会没放做出突破。
学习是长期，持续的过程，这可以在邪灵事件结束之后，慢慢找人请教。
当前来说，还是得为尽快想办法摆脱邪灵隐患做些努力。
根据白仇老头的说法，现在自己身上有邪灵浊气，如果碰上了邪灵，又正处在好掠食的状态下的话，很可能会沦为邪灵的掠食对象。
甚至，邪灵蜕变完全，会主动前来掠食他，清除痕迹遗留。
而自己现在面对邪灵，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除了那个驱邪散。
心中念头转动。
看来得换一条路走了。
炮制材料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学会，就能完成的。
不能自己造，那就只能花钱买了。
得想办法赚钱。
当然，赚钱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得想办法整一个合理的赚钱路子。
有明面上合理的赚钱路子，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购买，使用安神香。
或许还可以弄到炼魂仪式的材料。
念头转动间，院子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正是步当德。
姜皓抬头看了这家伙一眼。
这家伙早上吃了一枚他煮的紫秋根，现在看来并无异常。
“看来仙灵空间产出的紫秋根确实没什么问题。”姜皓想到。
而步当德一进来，便眉头一皱。
“姜皓，你干了什么？怎么这么浓的药味？”步当德进来就喊道。
“煮了点药。”姜皓简单的回应到，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步当德有些狐疑的看了姜皓两眼，嘴里叨咕着什么，不过也并没有多叫嚷，只小声叨咕着进屋去捡了两根紫秋根出来，准备煮粥。
“锅都带着一股药味了。”步当德洗了一阵砂锅，嘴里不满的叨咕出声。
姜皓静静蹲在那里，并不出声。
静静的思考着。
有一会，他心底逐渐有了头绪。
“或许可以尝试搞个面点作坊。”姜皓想到。
搞这个最符合他此刻的出身。
一个被作坊半解雇，但是有手艺的学徒，跳出来自己开作坊，合情合理，符合逻辑。
而且，他继承了前身的部分记忆，手艺还是有一些的。
同时，他还有着另一个世界的厨艺积累，加上他有足够多的材料造。
和炮制药品不同，制作点心，他是有知识积累的。
只是销路，店铺，品控怎么办？
而且，他要的还是能够短期就产出效益的那种。
整个十天半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念头转动，不断的翻阅着前身留下来的记忆碎片，试图找到一些走捷径的办法。
突然，他翻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王家的小丫鬟，红烛。
一个十七八，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丫头。
被先前那油嘴滑舌的姜皓给哄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两人甚至私定了终身。
翻阅了一些相关的记忆片段，姜皓突然生出来一些念头。
这红烛或许可以给他牵线搭桥，联络上王家的人。
不济，也可以给他提供一些消息，让他可以做一些选择性的尝试，攻略。
王家家底深厚，如果有王家的人帮忙，销路和铺子一下就都是现成的，而他需要解决的是，把能换成钱的点心拿出来。
第十三章 红烛
有仙灵空间提供原料，给他使劲造，又有前身遗留的记忆。
点心的事，他心里多少有一些底。
念头转动了两圈，姜皓便定下了主意。
趁着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去，起身，迈步出了宿舍院子，向着王家府邸方向去了。
走过几条长街，巷道，在天边最后一抹昏黄斜阳即将被地平线吞噬时，走到了王家府邸一处偏远的侧门所在。
左右环视了一圈，不见人影。
将在路上预先捡好的青色，黑色，红色三枚石子放在侧门几个角落，随即，便继续行进，走到一处偏僻的巷道角落候着。
此刻天色已经彻底昏黑下来了，前身挑选的安静，僻静，好用于幽会的好场景，现在却让姜皓心中有些心里毛毛的。
“如果邪灵在附近的话，那我此刻就是很好掠食的状态。”姜皓想到。
不过，他知道邪灵应该还在千洺河附近。
如果邪灵位置出现了较大的移动，巡检司的人会来通知他一下的。
并且，他已经在身上，甚至在巷道口撒了驱邪散。
这般，虽然心底还是有些忐忑，但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动摇。
也是等了许久，月色逐渐明亮，漫长等待之中，终于细碎，轻巧的脚步声出现。
一个影影绰绰，看不太清的黑色影子出现在巷道口。
隐约的，他看到来人一米六五上下，身段纤细，丸子头，粉色衣裙，动作轻柔，小心。
走的近了，一张略显娇俏的模糊面孔出现。
是红烛，姜皓松了一口气，但同时有些奇怪的感觉。
也在姜皓看清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看清楚了姜皓，呼的一下，那道人影便快步小跑了过来。
“怎么好几天都不来找我，我还你以为你死了。”带着些许恼火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坊里忙么。”姜皓熟练的找了一个借口。
一边说着，一边定住心神，试图让自己很自然的探手将红烛娇小的身子搂进怀里。
来之前，他就已经仔细翻阅了前身相关的记忆片段，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其实也很简单。
两个食髓知味，又不能常见面的小男女，好不容易见面之后，能做的事情不多。
一阵耳鬓厮磨，姜皓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红烛也很快就消了气。
也是几日不见，两人很顺理成章的忙活了起来。
有一会，突然红烛惊呼一声。
“呀，死人，怀孕了怎么办！”红烛似乎有些恼怒的娇叱到。
“怀了就生出来呗。”姜皓嬉皮笑脸的说道。
“哼哼，你就知道说好话，哄我。”红烛有些嗔怪说道。
见到对方并没有怀疑什么，姜皓心底稍松。
不过小丫头的滋味还真不错。
紧着，姜皓搂着那红烛，说了好些情话，消磨了余韵，终于将正事提上日程。
“其实，这几天我想过了，我们不能总这样下去，这几年我在坊里学了不少本事，攒了一些钱财，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打算出来搞一个自己的面点作坊，其他的我都不差，就差一些路子。”
“你知道的，这些点心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用的，我跟脚不够，够不到那些大老爷们，你在这王家也呆了不少年，有没有些门道？”姜皓小声且认真的问道。
红烛闻言歪过脑袋来望姜皓的表情。
“你认真的？”红烛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不然我们还能总这样下去不成。”姜皓笑着，用认真的语气说着。
红烛歪着头看了姜皓两眼，心底有些甜滋滋的。
“还算你有良心。”红烛说道。
紧着，红烛却是一时没答话，两人在那腻歪了一阵子，才是再开口。
“你是知道的，我服侍的是五小姐，王家的公子，少爷哪里我并不多熟，而王家的小姐，有这个心思的不多，只有几个，我明日给你探探消息，不过也保不准能有收获。”红烛说道。
“没事，我们还年轻，总能有机会的。”姜皓目光微闪，一边说着好话。
又是温存少许，红烛便小心的回去了。
她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多待。
余下姜皓眼睛眯了眯，转身往城北老水井街去了。
准备去采购些点心用料种子。
从巷子里走出来，望了一眼天色的月色，发现那银月已经爬的有些高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和女人厮磨。
不过，女人的滋味真是棒。
心底感叹一声，随即便迈步继续向着那老水井街进发。
姜皓到老水井街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不过不少店铺依旧灯火通明着。
勾栏，食肆，曲艺，葱香。
漫步在其中，光影晃动之中，姜皓不禁有些迷离感。
月上中天，姜皓带着一串的种子回到了宿舍，习惯性的看了一眼竹笼里面的兔子。
见着无事，便进了房中。
回到房中，拉下罗帐，将收来的作物种子送进仙灵空间种下。
随即，将那盒安神香点着，盘坐在床铺之上，在清幽的香气当中，心神被引导进了一种安宁的境界，也在这安宁的境界当中，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到天光大亮。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在那迷糊了一阵。
有一会，姜皓从迷糊当中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当即的，他感觉有些不一样了。
脑袋里面的鼓胀感，消失了大半。
精神明显更加集中凝聚了。
再过明天，就可以再来一次炼魂仪式了，姜皓在心中念到。
可惜，他没有炼魂仪式的材料。
巡检司署抠抠搜搜的，还要五天后才会给他新的一份炼魂仪式的材料，生怕浪费。
心中闪过几个念头，随即，靠在床沿上，打着呵欠，盘算着今日行程。
首先的是，昨日就定好的，要做出几分合格的甜点成品来。
这个不能在宿舍做。
那步当德可不是什么本分人，在宿舍制作恐怕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昨日种下的虎杖和五指金盘都产出了不少。
可以考虑取出一些来晾晒。
不过这个也最好找一个隐蔽一些的地方进行，免得被人发现。
说起来，自己也该有一个私密些的空间了。
其他的，好像就没了，点心作坊哪里，作坊老板哪里还没有叫他回去的想法。
而等他过两天把自己的点心作坊搞出来了，就怕会直接将他扫地出门。
巡检司署哪里也不会收留他。
所以，找一个新的住处的事情，似乎有些迫在眉睫了。
念头转动间，姜皓心神逐渐稳固了下来，也一边将今日的大致行程定下。
一边将心神沉浸进仙灵空间当中。
他要看看他的点心用料。
也看看虎杖和五指金盘。
虎杖和五指金盘，昨日老早就种下了，合适年份的也各备下了一些。
只看过几眼，姜皓便倾向于体积更小，更值钱的虎杖。
至于点心用料，作夜他撒了不少准备今天拿来制作甜点的作物种子下去，而一夜过去，这些作物很自然的都已经彻底成熟，被仙灵空间分割，包裹进半透明的光球当中。
扫过几眼，产量还是不错。
就是因为种子少，产出总量有些不够。
不过，也是得到这一大波的补充，仙灵空间里面飘着的光球，终于突破了某个临界值。
他穿越过来有几天了，也是经过几天时间的折腾，此刻的仙灵空间当中，比起他刚穿越过来之时，显得丰富了许多。
丰富到有些凌乱的程度。
心神沉浸进去，看着那凌乱的场景，盘算了一下，没有选择销毁，而是选择合并同类项。
他穿越过来，也就几天，仙灵空间当中光球数量不少，但作物种类其实并不多，合并之后，零散的小光球消失，瞬间，原本凌乱的感觉迅速消失。
而随即，他又发现，他还可以将一些光球悬吊到那灰色天空之上。
化作星点一般的微光。
将几个类似紫秋根叶光球的光球升到天上，瞬间，仙灵空间当中更加干净利索了。
紧着，又将制作点心要用的材料多种了一些。
确保待会他有足够原料用。
随即将心神从仙灵空间抽出，拉开罗帐，从床上下来，活动两下。
紧着，爬到床底下，抠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布袋子。
袋子里面有前身攒了几年的老婆本，不过也不多，一共才二十来枚大铜钱。
哗啦啦二十来枚大铜钱倒在手里，分量还不错。
姜皓丝毫没有客气的掂了掂这些大铜钱，感受了一下分量，随即便将其进胸口兜里。
拿到了今天的活动经费，站在那里想了一下有没有什么遗漏。
念着，又从仙灵空间取了两枚紫秋根和一些叶子，抓着推门出去，走到竹笼跟前。
察觉到动静，竹笼里两只白乎乎的小兔子一下蹦蹦跳跳的凑过来了。
探头探脑的，显然是在讨吃的。
姜皓看了一眼，将兔子搂出来，撸了两把，顺手，清理了一下竹笼。
随即将紫秋根和兔子放进了竹笼。
看着在有些脏兮兮的笼子里面欢快的啃着紫秋根的两只白兔子。
“过两天，给换个好些的笼子。”姜皓想到。
想着随即推开院门，出去了。
第十四章 雪花膏
从宿舍出来，姜皓顺着就往金露街去了。
昨天那个烧饼摊的稀饭不错。
烧饼也挺香的。
唯有的问题就是分量设计的不好，一个吃不够，两个吃的有些撑。
而最后，纠结了一下，姜皓还是要了两个烧饼。
吃过烧饼，摸着肚子，在桌上排了一枚大铜钱，也在心底盘算好了待会的去处。
阜阳市城北是繁华之地，有许多商铺，玩乐之处，城东和城西是一些小有产业的作坊，工坊主的地盘，而城南则是养殖场，一些没什么身家的家伙居住的地方。
姜皓身家不丰，想要找一个清幽，僻静的好地方，只能往城南方向靠。
同时，邪灵在千洺河，而千洺河在阜阳市西边，从阜阳市城西一路流向阜阳市城南。
为了离那邪灵远点，选址要往城东方向靠。
盘算了一下要求，循着记忆，姜皓顺利的花了二十三个大铜钱，在城南和城东的交界处，租下了一个看着还算将就，带院子的砖瓦房。
房子原本是一个破落户的。
破落的原因是因为烂赌，而最后房子很自然的落到了赌坊手中。
因为有些破，不好卖，只能放着租短期。
姜皓倒是不嫌弃这屋子破，租下来之后，只简单整理了一下厨房，便是开整。
先是取出二十株提前采收的虎杖，剪了茎秆，将茎秆丢回仙灵空间。
剩下的根茎丢在筛子里面，放在院子当中晾晒。
随即，抓着几个麻袋，木桶，从仙灵空间当中取了原料出来，开始准备甜点的制作。
限于条件简陋，姜皓也不打算做什么复杂的甜品。
就打算做雪花膏，黑补凉两种。
雪花膏有些类似姜皓前世的双皮奶，是一种白的很彻底的甜点。
如凝脂一般的白。
姜皓在前身留下的记忆里面找到了类似的存在。
这个世界，有一种被称作铃铛果的果子，捣烂之后，放入水中熬煮，熬煮出来的汁液会凝成半透明的凝胶状固体。
同时有一种被称作奶浆果的果汁，经过熬煮，打发，可以得到颜色极为白皙，柔和的浆液。
将两者以某种比例混合熬煮，加工，便能得到和双皮奶类似的产物。
记忆中，姜皓原身所在的点心作坊，尝试开发过类似的甜点。
不过因为铃铛果和奶浆果，一个是秋季出产，一个是夏季出产，如果要制作这种甜点，需要提前在夏季储存一些奶浆果，然后到秋季制作。
因为存储技术的缘故，中间耗损有些严重，而且制作出来的风味也不够理想。
最后作坊老板认为这款甜点不够合格，拿出去会坏招牌。
便暂时没拿出去做推广。
而姜皓在翻阅前身记忆的时候，一下就相中了这一款，卖相很是不错，制作也简单的甜点。
至于奶浆果和铃铛果季节不和的问题，他可以依靠仙灵空间解决。
而黑补凉，基本就是将雪花膏中的奶浆果换成了乌根草。
类似于姜皓前世的仙草粉。
大商民众，特别是贵族，十分中意黑色。
乌黑发亮，晶莹剔透的黑补凉，在大商是贵族阶层，甚至普通民众当中算是传统食物，只要颜色够亮，味够正，很容易卖出去。
而仙灵空间出产的作物，无一例外，都是等其成长到接近完美的状态，自然被分割出来。
然后被包裹在光球当中，进行保鲜。
作为黑补凉关键用料的乌根草自然也不例外。
今早，他看了一眼。
有着前身记忆，他能看出来仙灵空间出产的乌根草成色很明显的不错。
有好的乌根草，姜皓自然就能做出颜色够亮的黑补凉。
可以说，这两款产品，都是姜皓根据自己仙灵空间，筛选出来，别人轻易仿造不了的。
当然，不是说他们做不了，而是做不了那么好。
这便占了一个出奇。
而除了出奇，姜皓选这两种，还有一个考量。
限于生产力，这世界大部分人还处在勉强混个肚饱的状态，一年忙到头，混了肚饱，然后还能剩下几个铜钱，那便算是过得还行。
点心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属于奢侈品，只对于一些富贵阶层来说，算是日常消费品。
可以说，点心作坊生产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卖给富贵阶层的。
基于这一点，这世界的点心，味道，口感只是基础，颜色好看，品相靓丽，是入门。
随后还需要有噱头，故事。
同时，因为这些点心，大多都是那些小姐享用，所以还得要有养颜，美容，滋补的功效。
而雪花膏和黑补凉，在味道合格，滋补效果勉强的基础上，有一个优点。
那就是好看。
雪花膏在姜皓预想当中，合格的成品，应该要如凝脂，雪糕，奶昔一般白皙，柔软，细腻。
只要做到这一点，那么这甜点就足够漂亮。
大商人中意黑色，喜欢黑色的纹饰，黑色的旗帜，黑色的酒器，但同样的，他们也喜欢皮肤如凝脂般白皙的美人。
所以，同样如凝脂般白皙的雪花膏，同样也足够漂亮。
而黑补凉，只要黑的透亮，在中意黑色深邃感的这些大商富贵阶层眼中，就足够漂亮。
因为目标是那些富家小姐，姜皓认为，好看是最重要的。
只要做的好看，就一定能卖出去。
这两款甜点都很简单，所以姜皓并没有花多少工夫，就做出了成品。
黑补凉没什么好说的，姜皓前身本来就会，姜皓熟悉了一下，便很快上手，然后仗着仙灵空间产出的乌根草成色好，做出来了一批成色不错的产品。
雪花膏，稍费了一些功夫。
起先，试了几次，结果发现，单纯的果汁，弄出来的成品始终达不到凝脂，雪乳那般的效果，直接将奶浆果的果肉磨成浆液加进去，风味又有些不对。
而且也不够细腻。
最后还是等他在翻阅前身留下来的记忆，出去采购了一些甜芋回来，才初步解决。
甜芋磨浆，加进点心制品当中，可以带来很细腻的质感。
不过光是加甜芋也不行。
因为甜芋自身带着一股极为醇厚的风味，这股风味和奶浆果自带的清甜有所冲突。
而后，姜皓试了几次，逐渐把控好勾兑比例，使得弄出来的成品足够白皙，细腻的同时，甜芋那醇厚的风味能够被遮盖掉。
而到这一步，雪花膏的研制，基本上就算是完成了。
时间也走到了申时，也就是下午三点多。
而后，见着还有些时间，姜皓便又试着熬了几盅雪花膏，熟练一下手艺。
等时间走到接近酉时，也就是近下午六点的时候，姜皓收拾了一下厨房。
将晾在外面的虎杖根茎收进厨房之中，藏好。
紧着，便提着一盅，完成度最好，风味最为丰满的雪花膏，向着王家府邸去了。
也在天色昏黑之际，他走到了那道偏僻的侧门，将三色石子摆在侧门角落。
随即，提着雪花膏进到约定好的巷子角落里面等着。
月色稍明亮些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巷子当中，向着角落走来。
临近了，便见到是红烛。
今日，这小妮子来的比昨日要早些。
见面之后，两人自然又是一阵腻歪，红烛自是不必说。
姜皓也是有些沉浸其中。
前世他就是个单身狗，暗恋一个女生许久，都没敢告白，直到穿越过来。
也有昨日的事情，让姜皓有些食髓知味。
腻歪着，两人一阵亲热之后，又一起分享了那盅雪花膏。
“真好吃。”红烛喜滋滋的说道。
“喜欢吃，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姜皓无师自通的说着肉麻的情话。
情话肉麻，红烛却听得心底喜滋滋的，脸上也染上些许羞红。
也是一阵腻歪之后，才是进到正题。
“我打听过了，府里的王凝小姐对经营之事颇为热衷，而且对开点心铺子的事情，也有些兴趣，不过王凝小姐办事总有些糊涂，这几年也折腾过几桩生意，总没一个长久的。”
“你要是愿意，我可以去说一说。”
“另外，七小姐也是对经营之事有些兴趣，不过兴趣并不多大。”
“此外，还有三小姐和九公子。”
“不过三小姐脾气有些暴躁，我不多和她接触，九公子也是性情有些顽劣。”
“其他人，我就不多接触的到了。”红烛说道。
姜皓闻言目光微闪。
红烛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能干的多。
“和我说说那个王凝小姐。”姜皓略加思索，便说道。
红烛点点头，随即便捡着一些王凝近几年来一些事情，又点了一下对方支脉，庶女出身。
姜皓听过之后，心思转动了两圈。
“照你看，这王凝小姐是个性情颇为不错的？”姜皓问道。
“恩，就是经常犯迷糊。”红烛说道。
到这里，姜皓心中便有些决定。
“只求个好相与的，其他的哪能要求那么多。”姜皓笑着说道。
“恩，那我明天去和王凝小姐说一下？”红烛问道。
“呵。”姜皓笑着点点头。
紧着两人又是好一阵腻歪，险些梅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