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桃
1、春桃
好痛啊。
彭华强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河边的砾石上，身边摆着一个小药箱，痛疼从身体的好些个部位传过来，彭华强揉揉头又揉揉屁股。
这是在哪儿？
“许艳萍，刘大凯你们这对狗男女，想淹死老子，可没那么容易。”
彭华强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干的，不像刚从水里爬上来的样子，仔细打量周围的环境，有些似曾相识，又十分的陌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着，一个字土，两个字，很土，上身穿着一件发黄的背心，下半身的裤子上都叠了好几个补丁，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穿这打补丁的裤子。
彭华强摸摸自己的脸，下巴颏上连胡渣都没有，跑到水边一照，只见水里荡漾着一个英俊的小后生，奇怪，自己怎么变这么年轻了，不但年轻了还变得更加英俊帅气了。
河边是一大片齐肩高的油菜地，“咝咝。”油菜地边的草丛里有动静，彭华强一听这声音立马来了精神，暂时抛开这一大堆疑问，蹑手蹑脚地循声找去，只见草丛里有两条青绿色的小蛇缠绕在一块正在欢快地舞蹈，“小乖乖儿，老子长这么大都还没爽过，你们两个小家伙倒是玩得蛮爽快的，等你们爽够了，抓你们回去泡酒去。”
那小蛇儿似乎听到了动静，依然不愿意分开，缠绕在一块也还能向油菜地里游去。彭华强怎么会让这到手的宝贝跑掉，追着蛇儿去了油菜地。
“嗖嗖，嗖嗖。”又是什么声音，彭华强趴在田坎上，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衣的少女撅着白白嫩嫩的屁股躲在这油菜地里背对着自己正在嘘嘘。正好挡住了两条小蛇的去路，那两条小蛇也停了下来，仰头好奇地盯着眼前奇异的景象，彭华强早已无心抓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曲线柔美，白嫩水灵的屁股看，忍不住咕咕地咽着口水。
那女孩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异常，回头一看，啊地一声尖叫起来。那两条小蛇一条受了惊吓，像只绿箭一般蹭地飞起，张嘴就咬在了女孩的屁股上。彭华强眼疾手快，另一条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逮住绕在了手上，捏了捏蛇的某个部位，整条蛇就像根绳子般一动不动了。
那女孩吓得花枝乱颤，大呼小叫。连忙提起裤子，裤带都来不及系，狠狠地盯着彭华强道：“臭流氓，死不要脸，偷看人家女孩子尿尿，你爸是个老流氓，才生出你这么个小流氓。”
“春桃，你怎么能骂人呢？我在抓蛇呢，谁稀罕看你的臭屁股啊。你大呼小叫的，把我要抓的蛇都给吓跑了，我不找你赔就算不错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快，快给我丢掉。”
“这是竹叶青蛇，毒性可大了，有两条，一条被我抓到了，一条咬着了你的屁股，被你吓跑了。”
“我的腿怎么麻了，痛，我的屁股好痛啊。”
“你被这蛇咬了，毒性发作了，快让我给你看看吧，不及时处理，你可能会没命的。”
“你个死无赖，又想趁机占我的便宜，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那我就不管你了，你看你自己能走回去不。不信你自己摸摸，屁股上已经肿了一大坨了，再不处理的话，即使救回一命，整个屁股上的肉也会烂掉，以后一个烂屁股的女人怎么嫁得出去哦。”
春桃伸手一摸屁股，果然肿了好大一坨，又硬又痛，她自己看不见，心里就慌了：“华仔，你是给猪狗牛马瞧病的，你行不行哦？”
“你忘了我爷爷可是个专抓毒蛇泡蛇酒的，处理蛇咬伤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行不行你总得先让我瞧瞧吧。”
“那你瞧了可不许四处跟人乱说，毁我名誉，我跟你没完。”
“好，好，我答应你，我华仔的为人你还不放心，一定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刘春桃褪下裤子，彭华强果真看到了那个白嫩的屁股上乌黑地肿起了一大块，的确挺严重的。
“你这个伤比想象中严重，你不要动，必须尽快把毒排出来才行。”
“要怎么排毒？华仔求你快点帮我把毒排掉吧，我都快要痛死了。你还有心思笑。”
“只能用嘴吸。”
“那，那你快点帮我吸吧，我，我不会介意的。”春桃羞得满脸通红，咬咬嘴唇，额头上又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个决定让她十分的纠结。
“我才不会亲女人的屁股呢，会倒一辈子霉的，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我能做到，什么条件我都依你，华仔，我求你快点帮我把毒吸出来吧，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了。”
“你先答应我，我再给你吸。”
“你的条件是什么都还没说呢？”
“你答应了，我才告诉你。”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现在总可以了吧。”
其实亲亲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屁股也没什么的，彭华强含住刘春桃屁股上的那块乌青用力地吸了起来，吸出了很多污血，吸得自己的舌头和嘴巴都麻了。终于乌青褪去，彭华强又找来一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碎，覆在了刘春桃的伤口上。
“好了，春桃，我可是冒着倒大霉的风险舍命给你疗伤，你可是答应我的，可绝不能反悔哦。”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你都还没说呢？”
“春桃，我喜欢你，我要你做我的老婆。”
“去你的，我才不会嫁给你这个臭流氓呢，这个条件不行，既然你救了我，我允许你换一个。”
“你不会再反悔？”
“除了这个不行，这次我坚决不会反悔的，你要我替你做什么，说吧？”
“春桃，我好想摸你的，胸脯一下。”彭华强果真很流氓。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刘春桃骂道，脸羞得绯红的，咬咬牙，闭着眼睛，狠下心道：“我不想欠你的，想摸就来吧。就只许摸一下。”
尽管八十年代农村的物质生活不是很丰富，但刘春桃天生是个美人胚子，年纪不大，胸部发育已经十分饱满，彭华强日思夜想就想着摸刘春桃一下，也毫不客气，激动万分地把手伸进了春桃的背心里，温热，柔软，手上传过来的感觉真他妈的贼好。彭华强忍不住把刘春桃抱在怀里。
刘春桃却像只小鹿般挣脱了彭华强的搂抱，跳着跑开了：“臭流氓，说好只许摸一下的，你干嘛趁机要抱我？咱们从今往后互不相欠，我跟你两清了，今后你胆敢来骚扰我，我爹会打断你的狗腿的。”
“桃子，我喜欢你，我看也看了，摸也摸过了，你要是再不嫁给我，我就大声告诉全天下的人，我把你给睡了，看那个男人还敢要你。”
“死华仔，你小声点不行吗，让人听到多不好啊，我怕了你还不行吗？咱们现在年纪都还小，我可不愿一辈子窝在这个小乡村里，随便找个男人，生一堆孩子，然后稀里糊涂地过完一辈子，我听说沿海都开放了，有很多新鲜的事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到城里去生活，做个有见识，有品位的城里人。你想娶我也得至少符合我的一个条件，考个名牌大学，今后在城里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你若是甘于做个土农民，想娶我，门都没有，即使我愿意，我爹妈也是坚决不会同意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你不要吊儿郎当的不当回事，现在的大学可不是那么容易考的，三个里面还录不了一个呢。”
彭华强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平溪九中读高一，学习成绩不上不下的，但九中不是一中，是一所二流的中学，每年专科本科加起来最好的时候几百个毕业生里也就只能考二三十来人，很多学生上一两年高中就回家务农或外出打工去了。以彭华强这样的成绩继续下去，大学的门槛都是摸不着的。彭华强抓耳挠腮，讪笑道：“我，我会好好努力的。春桃，为了你，我再苦再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把大学给考上的，咱们一言为定，春桃到时你可不许反悔哦。”
话说出来容易，可要做到，彭华强叹了一口气，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彭华强提着药箱回了家，这是一栋低矮的三厢土砖瓦房，彭华强十分的意外，自己不是奋斗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终于买了套三室一厅的小户型么，怎么时光倒流了几十年，回到这山清水秀的农村倒也罢了，住宿条件却连矿区的棚户房和城里的城中村还不如。
老爸彭金山又在撒酒疯，对着母亲郑玉莲和妹妹彭灿又打又骂的，彭华强一听怒火就冒出来了，跑进屋呵斥老爸道：“爸，你给我住手，你要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总拿女人撒气。”
彭金山一愣，这小子出去读了半年的高中，连老子都敢教训了，怒火中烧，抓起笤帚朝彭华强扔过来：“你小子无法无天了，我是你爷老子，你竟然敢来训我。好，你能，你明天就给我回学校把被窝扛回来，你这种混账东西，不认爷老子的逆子，成绩那么烂，上高中也是浪费金钱和粮食，家里没人干活儿，你也长这么大了，我无能，你就回来做个能干的事情给全村人瞧瞧。”
彭华强的心很痛，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无能，重生前很无能，重生后又如此的悲催与无能？彭华强用力掐掐自己的大腿，非常痛，这的确不是在做梦，自己的确重生了，同样的人，环境却大变了模样，重生前老爸彭金山是个普通而有些窝囊的煤矿工人，重生后却变成了个窝囊，脾气暴躁的农民，刘春桃还是那个刘春桃，重生前是自己从小学到高中一路暗恋的对象，同在煤矿子弟学校同一个年级的同班同学，因为一个年级就一个班。重生后却生活在同一个村，自己上高一，刘春桃还在念初三。母亲郑玉莲依然是一样的勤劳朴实，善解人意，重生前妹妹彭灿只比自己小一岁，很多事情都要有劳这个聪明能干的妹妹罩着自己，重生后，彭灿还流着两行鼻涕呢，被老爸一顿训斥，缩在墙角哭得稀里哗啦的。
“小强，你少说你爸几句。没事的，我知道你爸心里苦，难受，发泄一下就没事了，你回来挣了点钱没有，拿来让小灿去帮你爸买斤酒吧。”
“喝，喝，喝，就知道喝酒撒酒疯。也不想点办法把家里的经济给搞好点。妈，我给潮水村的王婶阉了十头猪仔，她又没钱给我，就给我装了几斤花生。”彭华强把一小袋花生从药箱里拿出来递给老妈。
“也行，我就拿这花生去秋云嫂子哪里说说好话，换斤酒。”
彭金山有了酒喝，情绪好了起来，彭灿吃着花生脸上又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彭华强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头了，但又不好意思向老爹道歉，男人吗，那有那么容易低头认错的。彭金山的脾气之所以这么古怪，是因为他断了一条腿，很多事情不能做，这人就容易憋出毛病来。
第2章 香菱嫂子
2、香菱嫂子
“华仔，水缸里没水了，你去挑担水吧。”母亲郑玉莲吩咐道。
“什么？挑水？咱们村没自来水么？”
“华仔，你没生病吧？”郑玉莲摸摸彭华强的额头疑惑道，“很正常啊，华仔你到县城念了几天书，那里有电灯有自来水，羡慕人家城里人的生活了吧，窝在咱们这犄角旮旯里的确是一点出息也没有的，华仔你爸这个样子，妈这辈子也甭想指望他过几天好日子了，你好好努力读书，别听你爸的，只要你能考上大学，妈即使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今后在城里工作安家，找一俊媳妇儿，妈跟你去城里享福去。”
彭华强头脑里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思想意识和生活经验，一时还无法适应，产生了混乱，听老妈这么一说，立马回过神来，对啊，我现在已经不在21世纪一零年代了，不论是身体重生，还是精神穿越，总之现在自己在二十世纪八零年代，自己生活的这个叫彭家湾的村子离县城有二三十里地，依山傍水，山清水秀，僻静而幽闭，没通电，也没自来水，人们可以吃饱饭，但村子里的房子和村民的穿着打扮，不但很土气，而且还很破烂，彭华强忍不住摸了摸裤子上的补丁。
郑玉莲似乎明白儿子的心思，笑着说：“嫌裤子破，不好意思出门了吧，等忙完这两天，我拿哪些棉花到供销社去卖了，换几尺布给你做一条新裤子。”
“妈，我也要穿新衣服。”妹妹彭灿听到妈妈要给哥哥做新衣服，流着两行大鼻涕，在一旁也嚷起来。
彭华强一看妹妹身上的衣服也是旧得不能再旧，袖子都起毛边了，衣服和裤子上叠的补丁更多，不禁鼻子一算。安慰妹妹道：“小灿，相信哥哥，哥哥不但会给你买很多漂亮的新衣服，新鞋子，还会让咱们家住上有电灯，有自来水的大房子的。”
“太好了，太好了，哥哥你什么时候给我买呀，你可不能骗我哦。”彭灿拍手欢呼道。
“哥哥绝不骗你，过年就给你买。”
彭华强挑起一对木桶去了村边的水井。
在水井边，彭华强又遇到了春桃，春桃撅着个屁股正在水井边洗菜，水井用大块方正的青石板围就，主井用来饮用，流到副井里的水用来洗衣洗菜，春桃见到彭华强来挑水，高兴地招呼道：“华仔，你过来，你过来，我给你吃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
“你闭上眼睛，张开嘴。”
“这么神秘？”彭华强青春萌动，在整个彭家湾就属春桃长得最标致水灵了，春桃能够主动亲近自己，这是一件十分开心甜蜜的事儿，彭华强听话地闭上眼，张开嘴。
春桃就把一颗硬邦邦的玩意儿塞到彭华强嘴里，彭华强睁开眼，拿在手里一看，是一颗青色的酸桃儿，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呢。
“你咬一口尝尝。”
彭华强咬了一口，又硬又酸又涩，说：“这是什么桃啊，好难吃啊。”
“人家一片好心，惦挂着你，给你留一颗桃儿，你还嫌桃难吃，你的嘴这么叼，不睬你了。”春桃嘟着嘴生气了。
“春桃，你别生气吗，咱们村子里有很多这种酸桃树，这是一个很好的资源，要是通过嫁接改造，全部改造成水蜜桃，艳红桃，雪桃等优良品种，结出的桃子不但又大又甜，还可以运到城里去卖个好价钱。”
“华仔，你又做美梦了吧。这酸桃还不够村里的小孩吃，要是你说的又大又甜的水蜜桃什么的，可能花还没谢就早被村里那群顽皮的饥肠辘辘的小屁孩们连核都给吞下去了。我们院子这颗桃树天天都有人看着，也就只剩树梢上这几颗了，为了感谢今天你帮我的份上，特意为你留了一颗，你还不心好，说一堆风凉话。不要浪费，快吃了吧。”
“既然桃子这么珍贵，我真舍不得吃呢。”彭华强把桃揣进兜里。
“华仔，这世界上真有你所说的那种又大又甜又好吃的桃子，哪天你买个来给我尝尝。”
“世界上再好吃的桃子也没你春桃好吃呢？”彭华强瞧到春桃又撅起那个圆润的屁股去洗菜，回想起给她吸蛇毒的情景，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臭流氓，死华仔，你再敢乱说，我把你踢这井里喂王八去。”春桃边说边把水往彭华强身上泼。
“好了，我不说了，我怕你还不行吗？这井里真有王八？”
“那是骗你不成，前些日子金水就在这里捞了一只呢，足有我洗菜的竹簸箕这么大。”春桃拿起自己的簸箕比划着。
彭华强一看如果有这么大的野生王八，那一只可以买不少钱啊。
“那金水不发了，这一只王八拿到市场上去，野生的，好几百块一斤还买不到呢？”
“几百块，华仔，怎么今天见你总是梦话连篇，神经兮兮的，你没中邪吧，这王八村前的羊肠溪里多的是，腥味重，送给人家都不要，谁吃这玩意哦。”
彭华强一拍大腿，心里暗道，乖乖，看来咱们彭家湾还真是聚宝盆，改革开放才刚开始没几年，农村的人思想闭塞，目光短浅，他们那里能够料到几年，十年，二十年后中华大地会发生天翻覆地的巨大变化，我彭华强必须站在时代的前沿，准确把握这个先机，率先成为农村致富的典型，村里条件这么好，资源如此丰富，离县城的直线距离又近，真是守着个聚宝盆在要饭，山上，水里都是金银财宝却依然受穷。没人来做这个致富的带头人，我华仔必须担当起这个历史的重任。
“不骗你，簸箕大的这么一只野生的王八，真的可以卖好几千块，几万块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万块，你开什么玩笑，一万多块，都可以修栋红砖屋了呢，华仔你有这本事，就先赚个两万块，把你家的那栋土坯房改成红砖的二层楼房，不知有多少姑娘愿意嫁到你家去啊。”
“春桃，如果我能做到，你愿不愿意嫁到我家去呢？”
“呸，你别做梦了，我要嫁的男人，必须是大学生，有城里户口，在城里工作，华仔，你要是甘愿做个农民，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
这还真是纠结啊。“做农民又咋啦，中国最富裕的村子华西村你知道不？那里的农民富得流油，家家住别墅，家家开豪华轿车，比城里人生活还要安逸，好些城里人都羡慕得要命呢？”
“什么华西村，什么别墅的？华仔，我看你疯话连篇的，赶紧让你妈去找神婆给你去去邪吧。”
彭华强无奈地摇摇头，说多无益，只有亲手把这些美好的图景一一变成现实摆在人们面前，大家才会相信的。
“华仔，春桃，你们说得这么开心，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啊？”
“香菱嫂子，华仔我看他准是中邪了，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玩意，说什么水蜜桃有这么大颗，汁多味甜，说我们村前羊肠溪里的老王八一只可以卖上万块钱，一只可以修一栋红砖房了，说农村的人可以住别墅，开汽车，我们村连自行车都没人买得起来，香菱嫂子你说好不好笑。”
“这个有什么好笑的，咱们中国穷，并不证明地球上其他国家的人都穷啊，我看过外国的电影，人家外国的农民都是住那种童话城堡一样的房子，种田有拖拉机，装货用大卡车，载人有那种小汽车。人家外国的农民能够生活那么好，为什么咱们中国的农民就不可以。”
说得真是太好了，彭华强忍不住拍起手来，见来人也挑着一对木桶，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面容娇美，身材丰满，年岁看起来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比起春桃来毫不逊色，却多了一种成熟的味道。
“香菱嫂子你说得实在太好了，你怎么不让富贵哥来挑水，这么又脏又重的活儿还有劳你啊？”彭华强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但长得水灵漂亮，而且十分有见识，心里不禁十分的欣赏，知音啊。
香菱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叹了口气道：“唉，我也真是遭罪的命。”
“华仔，你脑袋进水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富贵哥不是哪个了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春桃小声地提醒彭华强道。
“华仔，你们不上学啊？”
“哦，学校放几天农忙假呢？”彭华强见香菱从水井里把一桶水提上来有点吃力的样子，忙走过去帮她把两桶水装满提上来。
“哦，那华仔你明天有空吗？可不可以抽下空帮我把那几只鸡给阉一下。”
“没问题。”彭华强爽快地答应下来。
彭华强和香菱一人挑起一担水，香菱甭看身子柔弱，两只水桶挑在肩上走起路来稳稳当当的，彭华强人高马大的一个大小伙，却感觉肩膀被扁担磕得有些生疼，不断抖动，水溢出了不少，香菱见了笑道：“华仔，你还真不是做农民的料，要好好读书，考上大学，就不用做这些累人的力气活了。”香菱挑着一担水进了一栋红砖屋里，看来香菱嫁的人家不错，富贵家本来就是彭家湾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金财叔是远近有名的泥水匠，带着一帮子徒弟和儿子富贵给附近的村民建房子，看来金财叔是咱们村第一个有远见的人，要知道不出十年，这建筑业房地产业可是富豪扎堆，最能快速造富的行业。他们家都是泥水匠，把自己家的房子建成村子里最阔气的红砖屋一点也不奇怪。
彭华强挑着水进了自家低矮的土坯房，心里暗暗发狠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一定要超越金财叔，成为彭家湾第一个盖大别墅的人。”
第3章 极品阉师
3、极品阉师
彭华强把水倒进水缸里，掏出口袋里春桃给的那颗酸桃递给妹妹彭灿道：“拿去吃吧。”
彭灿一见是颗桃子，眼睛里闪动着惊喜的神采，接过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哥哥，你从哪里摘来的桃子，可真好吃。”
“春桃给的。”
“春桃姐对哥可真好，春桃姐长得漂亮，人又好，哥哥就娶回来做老婆吧。”
“别瞎说，人家春桃高傲得很呢，要嫁大学生和城里小伙，咱农村的根本瞧不上。”
“华仔，明天上午我们去把那一丘油菜割回家，割完油菜又得放水把地泡软，得插早稻了。”
“哦，我知道了，明天香菱嫂子还让我帮她去阉几只鸡，我都答应她了，我抽空帮她去整下吧。”
“华仔，寡妇门前是非多，这香菱甭看人长得漂漂亮亮的，可大家都说她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变的，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要去招惹这个扫把星啊，会倒大霉的。”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香菱嫂呢，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年纪轻轻男人就瘫痪了，那富贵哥不还是好好的吗？你怎么能说她是寡妇呢？”
“瘫了，不中用了，守活寡了，娃都没生呢，富贵已经那样了，前几天顺路去看了下，瘦得皮包骨头似的，活不了几天了。大伙都说香菱这命太硬，你看过门没几天，公公和男人都双双从房梁上摔下来，一个死，一个瘫，你那翠花婶子也把眼睛给哭瞎了。多好的一个家庭啊，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毁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香菱呢，这些传言都是迷信的说法，金财叔和富贵哥这是意外事故，香菱是无辜的，怎么能把原因都推到她身上呢。香菱面对这种惨剧也没有寻死觅活的，尽心尽力地服伺富贵哥，孝顺翠花婶，这么好的媳妇可到哪里去找哦。”
“这都是装的，香菱那会是一个闲的住，安分的女人哦，这边的男人都还没死呢，外头牵扯不清的男人就不知有多少了，华仔，妈可提醒你，这香菱再怎么能勾引男人，你可千万不要去搭理她。”
“妈，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要是富贵哥真不行了，香菱嫂子重新追求她的人生幸福这也是她应有的权利，旁人是没有权利去说三道四的。妈，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就要信守承诺。不然又是我的不是了。”
“华仔，我可是你妈，教育你这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不上高中，你这么大的男娃，也可以找媳妇了，你可不要把妈的话当做是耳边风啊，惹下那些嚼烂舌根的事来，我一整天呆在村子里可受不住啊。”
“妈，你放心吧，我要找女朋友也不会在咱们村前村后这几里地里找的，你儿子是有目标，有抱负的，要找媳妇也至少得找个省城的，说不定哪天还给你带个洋媳妇回来呢？”
“油嘴滑舌，没一句正经，你能在平溪县城里找一个媳妇儿，人家不嫌弃你是农村的，地方偏，家里穷就很不错了。对了，华仔，刚才你去挑水的时候，金华那媳妇儿跑过来说也要你明天去帮她阉几头猪仔呢，我说没空回绝了她。”
“妈，你怎么不答应呢，我现在的手艺一点不比老爹差，劁猪，阉鸡都不是什么问题，一头猪我收她一块，换个十块钱，至少下次妈去赶场时也可以给灿灿买件新衣服穿。”
“华仔，你别做梦了，金华家的那位是全村有名的铁公鸡，大抠门，你给她干活儿，她会给你钱？能留你吃个饭就不错了。所以我说你没空，放假回来帮忙就这三五天，地里的农活都还干不完呢。”
彭金华的老婆叫王红梅，不到三十岁，彭金华常年不在家，听说去什么靖州的大山里造林去了，过年才能回家一趟，王红梅独自一人在家里带着两个娃儿，操持家里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儿。
没有电，更不用说有电视看，天一黑，黑咕隆咚的什么也干不了，为了节省煤油，煤油灯也舍不得点，彭华强更不可能借着煤油灯的微弱光亮看一会书，对了口袋里有一本小说，是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字细如蝇头，印刷得密密麻麻的，一百多万字的大块头，故事十分的吸引人，是从同学唐紫英那里借来的，没有灯也没法看，家里本来就不宽裕，一斤煤油要照大半年的，点灯看闲书，被老爸瞧到了，还不给骂个狗血喷头，何况那么微弱的灯光下看那么小的字，太伤眼睛，彭华强可不想书没读好，就成为近视眼，所以没有办法，只能缩进被窝里睡觉。一张简易的木架子床上铺上一块木板，躺上去硬邦邦的，床腿而还嘎吱作响，被窝在黑暗中没法看清楚颜色，摸上去又潮又硬，盖在身上感觉黏黏的冰凉冰凉的，闻起来有一大股酸腐味，的确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彭华强期待的相去甚远，头脑里似有两个完全对立的意识在激烈地争吵对抗。
“老天爷啊，别人重生都顺风顺水，春风得意，风光无限的，怎么轮到我重生了，老天爷你还要让我住这样的地方，受这么多非人的折磨，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个混球，一点出息也没有，穷又不止我们这一家，有得吃，有得睡已经很不错了，暂时穷一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去努力拼搏，这好日子会从天上掉下来啊。”
两种意识在脑袋里你来我往，彭华强捶打着脑袋，头痛不已，你们甭吵了，想想美女吧，一想到美女，两个意识顿时统一了。彭华强想到了春桃，春桃的皮肤可真白，白玉无瑕的，屁股也很白，彭华强回味起给春桃吸屁股上蛇毒的情形，忍不住砸吧着嘴，妈呀，那滋味可实在美妙，还有春桃人小胸大，那胸前的一对柔软结实的大白兔，真是让人爱不释手啊，不出三五年，春桃一定会出落得更加娇艳动人的，即使这辈子娶不上春桃做老婆，也一定要多占她些便宜，如此好的姑娘，怎么能拱手让别的男人抢先把便宜给占了呢。
彭华强又想到了香菱，这个苦命的女人，上过高中，是村子里少数有文化又有见识的女人，自己今后要实现宏伟而远大的目标，这香菱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帮手，所以一定要善待她，想办法帮她脱离苦海，带着她一块去追寻幸福而美好的人生。村子里人要风言风语说一大堆乱七八糟地话就由他们去，我可不在乎这些。我华仔窝囊了一世，在女生身上吃尽了苦头，遭尽了罪，这一世，但凡是我华仔看中的女人，统统揽入怀中，人当杀人，神当弑神，没什么好商量的。
华仔，你可真牛！另一个意识赞叹道，咱们哥两就应该携手同心，融为一体，一边发家致富，一边泡妞追美，一定要威震八方，响彻环宇，成就一番伟业，收获最幸福美好的人生。
华仔，你怎么只想着春桃和香菱，不要把紫英妹妹给忘记了，彭华强一怕大腿道：“对啊，我亲爱的紫英妹妹，哥哥寂寞难耐，实在好想好想你呀，回学校去一定给你多写几封火辣辣的情书。”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啊，想他就打电话，发短信呗。
电都没有，打个毛的电话，你以为还是几十年后，现在是八零年代，我们村连电都没通呢。
也是哦，不过我被那奸夫****丢古井的时候，身上好像是带着手机的，不知有没有跟着我一块回到了这里。
都这么晚了，睡觉吧，我明天问问我妈。哎呦，这是什么？彭华强听到屋外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好些冰凉的雨水从瓦缝中滴到了脸上，彭华强抹了一把脸，就听到老妈郑玉莲的喊声：“华仔，你快起来，这鬼天气又下雨了，这瓦漏雨好些时候了，咱们先把这床，柜子什么的挪一挪，那盆把这漏雨先接着，不然这些家当都腐了。”
“妈，就不能找人给检修一下啊。”
“你说得倒轻巧，不要花钱啊，钱从哪里来，买新瓦不要钱，找人来捡瓦不要开工钱？要你你金财叔还在，他倒是人蛮好的，有空帮这点忙不要钱就请吃一顿饭的，我已经给你舅舅说过了，等搞完这阵子农忙，就过来帮忙把房梁和漏损的瓦片检修一下。”
“妈要是明天这雨停不了，咱们地里的油菜还收不收？”
“下雨怎么去收？收回来也会发芽烂掉，就不能榨油了，咱们一家要吃油就指望这半亩油菜地的。”
“妈，咱们就种半亩油菜啊，怎么不多种点呢？”
“多种点，全家上下就我一个人忙上忙下，你帮我啊。”
“那明早要是下雨，没什么事可做，我就去帮香菱嫂把那几只鸡给阉了吧。你看金财叔以前也帮过咱们家那么多忙，现在他家情况不好，咱们能帮人家一点是一点吧。”
“等明天看看天气情况再说吧。”
一夜无话，寂静的乡村，尽管霪雨不断，但这人没有太多的想法，一躺下来也格外容易睡着。第二天早晨一起来，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没有停下，彭华强喝了一大碗稀粥，拿起那只吃饭的小药箱打声招呼道：“妈，我到香菱嫂家去了。”
到了香菱家。只见香菱喂了几十只鸡，彭华强觉得奇怪，问：“香菱嫂，你怎么喂这么多只鸡呀？这些都是正宗的土鸡，可值不少钱呢？”
“华仔，你又说笑话了，这土鸡那家没喂个十几二十只的，赶场卖一两只换点油盐钱，过年过节，有亲戚来，杀一只打打牙祭，你富贵哥身体不好，要调养身子也得多吃鸡。所以我就多养了一点，知道你今天要来阉鸡，我都关着不让四处乱跑呢？”
“是阉公鸡，还是公鸡母鸡一块阉？”
“华仔，那有阉母鸡的道理，母鸡留着下蛋呢，这公鸡顽皮，阉了可以多长肉。”
“我在书上看到过，其实阉母鸡，这肉质会变得更细嫩，吃起来口感会更好。”
“农村人有得肉吃就不错了，都巴望着一只鸡能长的更大一点，更壮实一点，杀了可以多吃几顿，哪里还在乎肉质细不细嫩哦。”
“香菱嫂子你有所不知，我知道云南有个地方叫武定，那里的阉鸡挺出名，人家阉的都是母鸡，很多人后来都靠养这个阉鸡发财了，香菱嫂子我看你鸡养得这么好，完全可以把这个阉鸡做为一个特色项目发展养殖，多养一点，卖到城里去，一定可以赚不少钱的。”
“华仔，你是一个有文化，有见识的人，我相信你说的没错，现在不都改革开放了吗，我听说广东深圳那边设立了特区，以前也是个鸟不拉死，比我们这里都还穷的一个渔村，没几年就建起了很多高楼大夏，哪些在城里生活的人多了，不也要吃要喝么，这吃的粮食，蔬菜，鸡鸭鱼肉什么的从什么地方来，还不是要靠我们农村，靠我们农民种出来，养出来。但是我就一个人，家里又是这个样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即使有点想法，也是有心无力啊。”
“香菱，哪些公鸡不要全阉了，留下六只威武一点的不要阉。”翠花婶子摸索着从屋里走出来。
“妈，留下几只作甚啊？”
“我听人说，石井村的神汉周由有办法可以治好富贵的病，我已托人去求他帮忙，就等他回信，这几只鸡求神做法师的时候要用公鸡，不能用阉鸡，阉了的鸡还怎么传宗接代啊。”
香菱的脸一阵红，连忙把脸移向别处，给彭华强打声招呼道：“华仔，你先忙着，我去做饭，待会忙完在我这里吃饭。”
“嫂子，你就甭客气了，这些鸡我一个多小时就帮你搞定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彭华强手脚麻利，干这个早已驾轻就熟了，刚会走路时就看老爸阉鸡劁猪的，胆子又大，领悟力又好，上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就自己把家里的鸡抓来阉了。这也是一门看家的吃饭的手艺吧。彭华强是自然而言学会的，现在手艺比起老爸彭金山来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彭华强留好不阉的鸡，把最后一只鸡阉割完毕。洗好手，收拾好工具，跟翠花婶招呼道：“翠花婶，我走了。”
“华仔，你等一下。”香菱从屋里跑出来，“吃过饭再走吧。”
“真的不用麻烦了。我吃过早饭的，吃中饭还早呢。”农村人一天吃三顿的很少，所以中饭要拖到下午三四点才吃。所以确实还早得很。
“那多不好意思，华仔，这不多点钱你先拿着。”香菱说着往彭华强手里塞了张十块的钞票。
“不行，不行，香菱嫂，你也很困难，翠花婶子和富贵哥瞧病都得花钱，我绝对不能要你的钱的。”彭华强坚决不要。
最后香菱硬塞给彭华强几颗鸡蛋。彭华强想如果自己继续拒绝，以后香菱再也不会找自己帮忙了。就收下了鸡蛋，提着药箱往家走。
“华仔，你怎么往回走呢，我家在这边，我盼你大半天没见你来，正要去你家找你呢？快帮我去把那几头猪仔给阉了吧，阉了再喂几天拿到集市上卖了，也好有钱买化肥。”来人不是别人，抱着个嫩娃娃，正是金华家媳妇王红梅。
第4章 红梅婶的报酬
4、红梅婶的报酬
彭家湾村方圆几平方公里的青山秀水间散落着五六个自然村落，彭华强所在的村落叫瓦家寨，金华家在大院坝，这里是彭家湾人口最集中的地方，浓荫掩映之下横七竖八地修建有差不多一百多栋农舍。人畜混住，走到村口远远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混合臭味，只见屋前屋后的沟壑里粪水横流，污秽满地，成堆的苍蝇漫天飞，农村的生活环境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啊。
彭华强忍不住捏着鼻子。
红梅婶就揶揄他：“华仔，你是在农村的粪水堆里滚大的，怎么才出去念了半年高中就变得洋气起来了。”
“哪里呢？我怎么会嫌弃生我养我的这个地方呢？我热爱它都还来不及呢，咱们彭家湾可是个聚宝盆，不出十年，二十年，我想它一定会成为远近闻名，富甲一方的村庄，一步一步成为平溪第一富裕村，宝庆第一富裕村，湘南省第一富裕村。红梅婶，你就等着看咱们村翻天覆地的变化吧。”
“哟呵，华仔你在写作文吧，想象是不能当饭吃的，还平溪第一富裕村呢，我嫁到你们这个鸟不屙屎的穷村庄来都后悔死了，一年到头累得个半死，手头也存不了一个子儿，想买盒雅霜，蛤子膏擦手涂脸都舍不得，唉，彭金华花言巧语那么大老远的把我哄骗来，那死鬼一年到头在外面不回家，一分钱也不给家里寄，老的少的都要我一双手来招呼，要不是被这两个娃缠着，我早就离开你们这个穷得贼都不愿来的地方了。还说什么聚宝盆，鬼都不信。”
彭华强也不跟红梅争辩，虽然叫她红梅婶，但金华也就比自己大上个七八岁吧，论辈分他和自己老爸彭金山是同辈，所以喊他叫叔，王红梅顺便就成了婶子，这红梅年纪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农村人不读书女孩子十六七岁嫁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同一个村的人，差不多是由同一个祖宗发展下来的，彭家湾百分之九十的人人家都姓彭，剩下百分之十的杂姓人家有多年前逃荒过来的，也有修水库移民过来的，不多，听说是嫌弃这里闭塞，条件差，大部分不愿意移民来这里，只留下了少数几户人家，发展到今天这些杂姓人家差不多也和彭姓人家联姻融合了。所以一个村庄的人们总能找到点千丝万缕的宗亲关系，这种宗亲关系离开村子便是血浓于水的珍贵感情纽带，但窝在贫穷的村子，有时就因为一棵白菜，一串葡萄，一只鸡也会打得头破血流，势不两立的。
彭华强只是笑了笑说：“咱们村之所以穷，那只不过是我们村还没有人能够看明白社会未来的一个发展趋势，没有看清楚咱们村的资源优势，没有出现一个顶天立地的致富带头人，所以只能守着金山银山讨饭吃。”
“华仔，瞧你说话的语气，好像你能担当什么历史重任似的，你看你金阳叔当过兵，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不，他当上了村长，咱们村还不是老样子，我看一年到头也没任何的变化呀，咱们村有能力的我看除了金阳，金财两个就没人比他两个有能力有见识了，唉，可惜你金财叔这么有能力就不在了。你一个毛头小子，刚褪下开裆裤没几天呢，你以为你就能够改朝换代啊。”
彭华强咽着唾沫，被红梅小瞧了十分不服气道：“红梅婶子，你可千万不能小看人好不，我跟你打赌，十年后咱们彭家湾要是成不了平溪第一富裕村，我给你添脚趾头。”
“哈哈，好，好，我脚趾头正痒痒呢？不过十年太遥远了，五年怎么样？”
“红梅婶，我现在才念高一，我至少要念完高中，把大学读完才能回村创业不？这至少也得七八年呢。”
“上完大学你再回到咱们这犄角旮旯里来？你脑袋没进水吧？你爹妈要是知道你这样想这样做，早把你砍成八块了。”
“你们不能理解的，希望在田野上，要知道以后大学生多如牛毛，在城里找不到工作，收入不如农民工，还不如扎根农村，在农村闯出一片广阔的新天地呢。你们就等着看吧。”
“华仔，猪仔在猪圈里，你要不要我帮忙？”红梅边说着已把彭华强带到了自家的猪圈前。农村人家每家每户都喂有猪，都是小打小闹的饲养，少的一两头，多的也就四五头，基本上没人能搞成规模养殖的，也就是喂头猪为过年，喂头猪为上梁，喂头猪为娶媳妇，基本上没有什么商品化，都是自产自销。
自从老爹彭金山腿受伤行动不便，把这劁猪阉鸡的手艺彻底交给儿子后，彭华强阉割过猪仔也有好几百头了。彭华强仔细察看了下猪圈里的猪仔，浑身黑不溜秋的，嘴巴短，猪脸上褶皱多，母猪肚腹拖地，后背弯下去的幅度非常大，肥嘟嘟的猪脸上的褶皱把那猪眼睛都挤得看不见了。红梅婶家喂的这猪正是平溪黑猪，是一个本地品种的土猪，彭华强像发现新大陆，找到稀世宝贝似的对红梅说：“婶子，你家喂的这猪就是个宝贝啊。这种土猪以后的市场前景非常好的。一斤这种土猪肉的价钱是洋猪肉的好几倍。”
“华仔，你又说风凉话了，要不是这头母猪特别能下崽，我都不想喂它了，你看看这种本地黑猪吃得多，生长慢，猪肉也是肥肉多，瘦肉少，那些洋猪长得又快，外表也漂亮，瘦肉也多，大家都喜欢喂洋猪了，这种土猪的猪仔提到集市上都越来越不好卖了。我都寻思着等你金华叔过年回来把这头母猪宰了吃肉算了，家里要用钱，一年到头就靠我喂母猪下一窝猪仔，卖了应付一家人的日常开销的。”
“红梅婶，你可千万不要把这头母猪给处理掉，这可是咱们村未来致富的一大法宝啊，这头猪还正处在产子的高峰期，喂个三五年没问题，你坚持喂，相信我，不会有错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你们彭家湾的男人没一个有什么实际能耐的，吹牛倒是很有一套，我就被彭金华骗得一愣一愣的，说什么你们彭家湾就是个神仙湾，说好给我买一只手镯的，从成亲前开始骗我，一只骗到我现在，六七年都过去了，连个手镯的影儿也没见着。”
“树挪死，人挪活，红梅婶，你要相信金华叔也会是个有能力的人，不愿待在家里，敢走出去闯荡，不出几年一定不会比窝在村子里的人差的。你看看那些经常挑着货担走村串户来卖拨浪鼓等小儿玩具，小糖果，毛巾，针线等小玩意的货郎么，不要小瞧他们，十年，二十年后，好些亿万富翁都是从他们中间走出来的呢。”
红梅一脸茫然地望着彭华强：“华仔，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那些货郎我看就比讨米要饭的强那么一点点，他们能发家致富，鬼才相信。”
难怪那么多人会趋向平庸，难怪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走上发家致富路的人永远只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因为绝大多数人由于思维，见识和胆魄的限制，基本上都只能够随社会的发展趋势随波逐流，只有极少数的能够敏锐把握时代发展脉搏，并且当机立断，准确果断地把握稍纵即逝机会的人最终才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解释多了没有用，彭华强意气风发，没人来，我来！我就要做那个改天换地，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人，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当仁不让，犹犹豫豫，一辈子又稀里糊涂过去了，到时候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彭华强让红梅婶帮忙把小猪仔装进竹笼里，提出一只来，在小猪仔的头上身上一阵摸索，那活蹦乱跳的小猪仔顿时就安静了下来，眼睛还惺惺的似要睡觉的样子，彭华强手法娴熟，母猪仔在肚子上划一个口子，用一只小巧的钩子一勾，勾出一截肠子样的玩意来割断，然后在伤口上缝上几针，抹点药水，一拍小猪的头，小猪儿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欢快地跑开了。阉割小公猪比小母猪更简单，也是依样在小猪身上先轻轻一顿抚摸，那小猪又似要睡觉的样子，彭华强手起刀落，那后腿间屁股上鼓鼓囊囊的两颗丸子便已滚落到了碗里，而那猪仔还一脸茫然，浑然不觉的样子。农村人阉猪时都舍不得把这割下的卵巢****丢掉，放点香油一炸，香喷喷的，是个不错的菜肴。
红梅瞧得十分惊奇，笑着问：“华仔，你的手法如此高明，这活蹦乱跳的猪仔一只只到了你手里变得如此的乖巧和听话，你若用这个手法去摸人家小姑娘家，是否也会把人摸晕哦？”
“红梅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这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干，即使有这种能耐，我也不会干。我要是喜欢那个女孩子，一定要让他死心塌地地喜欢我，我才不会哄她蒙她呢。”
“你又吹牛，女孩子不哄不蒙，又怎么会上你们男人的当呢？”
彭华强埋头忙活着，嘴里也没停歇，红梅的儿子就哇哇地哭起来。红梅说：“华仔，你先忙着，我给小乌龟喂喂奶。”说着搬来一根板凳坐在彭华强面前，撸起胸前的衣服，也不避嫌，两只硕大饱满又很白皙的****跳脱出来，抓起一只塞进哇哇直哭的小乌龟嘴里，那小乌龟就不哭了。
彭华强抬眼看到这一幕，面红耳臊的赶紧把眼睛挪开了。
“华仔，去县城读书，找了女朋友没有，没见过女人的nai子吧，小时候吃你妈的奶一定早忘记了吧，农村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是喜欢看，就只管看吧。”红梅明显有挑逗的味道。
“红梅婶，你怎么能把小弟弟叫小乌龟呢，以后大家都叫他这个名字，小孩子会很受打击的。”
“这小乌龟大名叫彭华兴，他爸是大乌龟王八蛋，这小乌龟王八蛋有时哭得我毛躁，就随口叫的，谁要是敢乱叫，欺负他，我就撕烂谁的嘴，打断谁的腿。”
彭华强笑了笑，看来生活的艰辛，农村人不霸蛮一点，不泼辣一点，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下去的。
彭华强阉割完最后一只猪，看了看天，早上雨停了，太阳晒了几个小时，油菜地里的水分晒掉了不少，下午可以和老妈去把油菜割回家。洗了手，冲红梅婶道：“红梅婶，猪仔全阉割好了，我得走了，天气晴了，地里的油菜还等着我回去割呢，总共十三只猪仔，都是一个村的，本来是一块钱一只，我就收你个整数，你就给个十块吧。”
红梅一愣，“工钱啊，好，好，我马上去拿给你。”把乳头从小乌龟的嘴里拔出来，喊道：“小辉，快来抱你弟弟到村口去玩一下。”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流着两行大鼻涕跑出来抱起小乌龟就往村口呼呼地跑了。
“华仔，你到屋里来一下。”红梅婶在里屋喊。
彭华强以为红梅婶喊自己进屋拿钱，也没做多想走进里屋。
红梅婶坐在床沿，眼带暧昧，见彭华强进来，又撸起胸前的衣服，捧起一只硕乳冲彭华强道：“华仔，婶子的nai子大不大，好不好看，你想不想吃。”
彭华强被这一幕吓坏了，脸皮滚烫，连忙埋着头不敢看，连连摆手道：“婶子，你这是要干嘛？你给我钱，我得赶紧走了。”彭华强想着赚了这十块钱好拿给老妈去帮彭灿买件新衣服呢，要是空着手回去了，怎么交差啊。
“要钱婶子没有，婶子的奶水足，小乌龟一人也吃不完，挤掉也是浪费，婶子就让你吃个饱，抵那阉猪的工钱咋样？”
“不，不，婶子，这万万不可的。”
“你不答应，我就喊人啦，说你非礼我，这坏名声若是传出去，看对你影响大，还是对我影响大些？快点来，他家奶奶走亲戚去了，这会没人在，你不要怕，婶子又不会吃了你。”
彭华强嗓干舌燥，腿似灌了铅，想逃却挪不开步，眼前这个女人虽然辈份比自己的大，但也就是二十六七岁年轻女人，胸前因为哺乳变得更加饱满的一对白嫩嫩的****是彭华强从未见过的，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你看你，还害什么羞啊？没尝过女人吧，婶子就让你好好尝尝。”红梅说着猛地把呆若木鸡的彭华强搂进怀里，那汹涌就堵在彭华强嘴里，呼吸都要停滞了。
“华仔，用你的手把婶子摸晕吧，摸婶子的下面，婶子寂寞吗，我好想啊！”王红梅嘴里哼哼唧唧的，有些胡言乱语了。
彭华强大骇，我的宏图大志都还没开始展开呢，我美好幸福的爱情都没有开头呢，就栽倒在这个已经生了两个娃儿的普通女人身上，这辈子还翻什么身啦。不行，坚决不行，彭华强猛地推开王红梅的搂抱，大喝道：“红梅婶，你想干什么呢，金华叔回来了。”
“在哪呢？在哪呢？”王红梅慌忙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红梅婶子，你怎么能这样做呢？你对得住金华叔么，我还没谈过女朋友呢，你这样子想毁我一辈子啊。”
“甭提你那死鬼彭金华，一年到头不在家，他在外头可以有女人，可以花天酒地的，哪里知道我一个女人在家的苦楚。村子里偷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男男女女，哪个不偷？华仔，婶子可不是个随便的人，喜欢你才会对你这样的。你看不管你情不情愿，奶你也是吃了，婶子真是没钱给你。”
这不是摆明耍赖么，彭华强怕继续待下去更加说不清楚，为了十块钱不惜以身抵债，彭华强心里有些发酸，摆摆手道：“婶子，这阉猪的钱我不要了，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把这母猪继续养下去，我保证以后能够靠它们发大财。我走了。”彭华强提起小药箱有些慌不择路地逃离了王红梅家，瞧这一桩活儿干的，实在叫人憋屈无比。
第5章 双头王八
5、双头王八
“华仔，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正要你妹妹去找你呢？”
“给香菱嫂子把鸡阉完，路上又碰上红梅婶了，非要拉着我去给她家劁猪。”
“那红梅就没留你吃顿饭啊，给你工钱没有？”
“唉，算了，她男人没在家，又没寄钱回来，要等卖了这窝猪仔才有钱呢？”
“我就说那红梅是只铁公鸡吧，这个活你就算给她做了义务工了。这前村后院，乡里乡亲的，要收他们的钱也拉不下面子，可咱们家也困难，所以每次见你回来忙这家，又忙那家的，什么钱都得不到，还把人给累了，事给耽搁了，我就不想要你回来。”
“那香菱嫂子要给我钱我没要她的，硬塞给我几颗鸡蛋，今天就当中午菜吧。”
“香菱你不要她的钱是对的，她家现在这么困难，一个家里两个男人都塌了，顶梁柱没有了，这今后的日子可着实有些难熬的。
彭灿见到哥哥从药箱里拿出来的鸡蛋，拍着手欢快道：“太好了，今天又有鸡蛋吃了。”
“不能吃，就知道吃，这些鸡蛋留着不能吃，我过几天要去你外婆家请你大舅来给我们捡瓦呢，难道就空着手去请啊。你们懂不懂点礼节？”
彭灿就拉长了脸，哼了一声很不高兴地跑开了。
彭华强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心酸，几颗鸡蛋都如此的珍贵。看来不能等到大学毕业后再做大事了，现在就得开始动这个脑筋，边上学边寻找发家致富的门道，累点苦点又算什么的，只要能给家里建一栋结实可以遮风避雨的红砖房，让老爹老妈住得舒服点，生活点开心点，不要总因为一些生活上鸡毛蒜皮的事整天吵吵闹闹的。让妹妹彭灿能穿上几件漂亮的新衣服，想吃什么就吃，彭灿虽然还流鼻涕，但已经上三年级了，是个懂事的小姑娘了，知道臭美了，经常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时不时发出一些哀叹声。
“还磨蹭什么，华仔，快走吧，再不去把油菜割回来，这要是又变天，这早稻就没法及时插下去去了。”
郑玉莲和彭华强拿着镰刀和挑棒往自家的油菜地里走去，彭灿跟了过来。
郑玉莲喝道：“灿灿，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什么都干不了，只会添乱，你在家待着，看着你爸，你爸要喝水上厕所什么的，你帮着他一点。”
“他就爱乱发脾气，乱打人，我才不愿意在家伺候他呢？”
“小妮子，妈说话你怎么不听呢？没有你爸，能有你吗，这都羽毛都还没长呢，就嫌弃爷老子来了，要是以后长大了，有点出息了可还了得？快回去，玩一会，见周边邻居都煮饭了，你淘好米先生火把饭给煮熟了。等我们找点菜回来做菜。”
彭灿嘟着嘴十分不乐意地回去了。
彭家湾的水土好，地里的油菜都长得十分茁壮，差不多有一个人高，把那油菜杆隔断可得费不小力气，彭华强割了一阵额头上就冒出汗来。母子合力不停歇，幸好油菜种得面积不大，把半亩油菜割完，一捆捆捆缚好堆在田埂边。
郑玉莲道：“华仔，你把这油菜一担胆挑回去晾晒好，我把地里残留的这些油菜杆子拔掉。”
哪些油菜杆油菜根都长得十分粗壮是不可能踩进田里肥田的，放在田埂边晾干也不会浪费掉，挑回去是很好的柴火。
上了半年多高中，彭华强长得壮实了不少，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干农活，彭华强向来就是个十分勤快的小后生，挑起两大捆油菜在肩上，妈呀，肩膀压得还是有些生痛，彭华强咧了下嘴。
“华仔，你要是挑不动，就少挑点，不要逞强。”
“没事，没事，这点油菜又算得了什么呢。”彭华强嘴硬，咬咬牙挑起油菜往家走。
彭华强挑了三趟，郑玉莲手脚利索，也差不多把地里的油菜杆给拔完了。见彭华强满头大汗模样，喊住他道：“华仔，你若是累了就歇着吧，剩下的，我来挑。你把这些油菜杆子根上的泥土抖掉，抱那土坎上晾晒着，等晒干了再挑回去不压肩膀。”
彭华强感觉肩膀上的皮都磨掉了一块，有些火辣辣的痛。就去抖油菜杆上的泥了。割完油菜，收拾好油菜杆子，郑玉莲说：“华仔，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修葺田埂，放水泡田的事我来做吧。”
彭华强见自己确实不会干这些，嗯，嗯地答应着。说：“妈，那我顺便到羊肠河里去洗个脚，看能摸两条鱼做下饭菜不。”
“那羊肠河里蛇多，你当心点。”
“知道了。”彭华强说着往河沟走去。
羊肠河是彭家湾村前的一条小河沟，涨洪水时也是汹涌澎湃的。大多数时候十分的安静，水不深，深的地方也不到一个人深，浅的地方也不过没住脚踝，宽的地方也就十几米，窄的地方也就三五米，但里面鱼虾却很是丰富，有四大家鱼，白条鱼，黄辣丁，鲶鱼，螃蟹，小龙虾，王八什么的，品种至少有一二十样。
彭华强从小到大经常在这里洗澡，捉鱼摸虾的。但那王八一般人不怎么敢招惹它，怕它伸缩不定的头突然钻出来咬上一口。甲鱼腥味重，模样古怪，村子里的人还很迷信，很多小孩生出来不太好带，啼哭吵闹不止，就去找些村子里做阴阳法事或懂些风水玄学的人算命看相，说什么王八不能吃，鸽子不能吃，狗肉不能吃，这些迷信的禁忌倒是很好地保护了这几样小动物不遭灭口。
彭华强就想摸几条鱼回家改善一下生活，也不想去捉这河里的王八的。
彭华强来到羊肠河边，遇见香菱正提着两桶衣服被子到河边来洗。
彭华强招呼道：“香菱嫂子，这么爱干净啊。”
“没办法，你富贵哥屙屎屙尿的都不能自理，又没得个规律的，他也是个爱干净的，不把被子洗干净，就容易长褥疮。春夏秋季节还要好点，这水不冷，冬天可就有点麻烦了。”
“香菱嫂子你真是太不容易了。富贵哥都这样了，你有没有想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办不？”
“唉，我又能怎么想呢，你富贵哥，你婶子都需要人照顾，我难道就丢下他们不管不顾，我可狠不下这个心，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呗。华仔，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能摸几条鱼回去改善一下生活不。香菱嫂子，你先忙着，我摸鱼去了。”
彭华强埋头寻找石头缝隙摸起来。没一会，就摸到一只螃蟹，彭华强没带篓子，就在河边摘了一根细草把螃蟹给困住，丢河边上。
“华仔，你快来，你快来，有什么东西咬我一口，真是吓死我了。”香菱在那里洗着被子衣服，惊得花枝乱颤的。
彭华强连忙跑过去，见香菱正坐在水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抬起一只白嫩的小腿在查看伤情。
“华仔，你给我瞧瞧，看是什么东西把我咬了一口，都流血了，不会是毒蛇吧。”
农村毒蛇众多，女人们又都十分怕这些面目可憎的冷血动物，水蛇一般没有毒，彭华强仔细察看了下伤口，却被香菱白皙娇美的小腿给吸引住了，珠圆玉润的，这双脚可真是漂亮。
彭华强笑笑说：“香菱嫂子，没事，应该是水里的王八或螃蟹咬的你，我在水里摸摸看，看能把这凶徒逮上来不。”
彭华强附身双手在水里一阵摸摸找找，惊叫起来：“抓到了，抓到了，好大一只啊。“彭华强从水里抱出一只张牙舞爪，摇头晃脑的大王八来。
“香菱嫂子，你看刚才就是它咬了你，你把它拿回去法办吧。”
“我可不敢吃这玩意儿，你快丢了吧。”
“丢了？这可是野生大甲鱼，可滋补得很呢？那富贵哥不正是需要补充营养，调理身子么，你把这王八放砂锅里炖了，怕腥味重的话就放点姜片葱段，你不敢宰杀，直接就炖活的，炖个稀巴烂，吃肉喝汤，美味得很。”
彭华强找根草绳在王八贝壳的软边上穿一孔栓起来交给香菱。
“真有这么好？”香菱将信将疑。
“保证比吃十只老母鸡还补。我骗你干什么，这是野生大甲鱼，水质干净，肚子里也没什么杂物的，炖了什么都可以吃的。”
“那真是谢谢你了，你把这么大只甲鱼给了我，那你拿什么回家做下饭菜？”
“我再抓呗，我爹妈都不吃这个，我给他们抓几条鱼回去。”
香菱洗好衣服，提这甲鱼先走了。
彭华强继续摸鱼，摸到了几只螃蟹，没栓好，还跑了两只，那鱼儿倒是很多，不过在水里一个个十分的机灵，好些条大鱼都从手缝间逃掉了，最后只逮着几只螃蟹，小龙虾，一条二指宽的小鱼，彭华强有些沮丧，正待收兵回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来这羊肠河里的甲鱼还真是不少，逮捕着鱼儿，再抓一只甲鱼炖了也行。
彭华强抓甲鱼可比抓这浑身滑溜溜的鱼儿快意多了，这条甲鱼又让彭华强给逮着了，抱出水来一看，比刚才逮着的那只小一点，可至少也有一斤七八两吧。可咋一看吓得彭华强就把甲鱼丢到河边上，那甲鱼差不多给摔晕了，好不容易翻转身来，同一个身子的脖颈处却伸出两颗大小差不多的头来，真是个稀罕之物，农村人迷信也会认为这是不祥之物，但彭华强瞧明白了却不信这个邪，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味，怎么能丢掉呢。两颗头的甲鱼都能长这么大，看来真是十分的稀奇。彭华强捡起甲鱼螃蟹虾子这些收获回了家。
妹妹彭灿已经把饭煮了，不过有些煮糊了，家里没有什么菜可以做，彭华强就找来一个大砂锅，把甲鱼丢在里面，放上水，，丢了几片姜片，盖上盖子，怕那甲鱼受热乱撞，又拿一块石头压住，这就叫温水炖甲鱼，有些残忍，不过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副灶上炖甲鱼，主灶上辣椒炒虾子螃蟹，还有那条小鱼，炒菜很快炒好了。彭华强就多加了把柴火，砂锅里咕咕地水开了，这甲鱼应该早烫死了，再文火慢炖一会，馥郁的香味弥漫在空中。妹妹彭灿忍不住咽着口水问：“哥哥，你炖的是什么好东西啊，可真香啊，我好想吃啊。”
“王八，想吃，待会就多吃一点。”
郑玉莲回来了，开饭吧，一家人到了下午五点才吃午饭，都饿得饥肠辘辘了。彭华强端上炖甲鱼。老爸彭金山喝了点汤，说腥味重，吃不习惯。郑玉莲连忙推脱道，这头长得跟蛇似的玩意我可不敢吃。
妹妹彭灿尝了一块，说一点辣味也没有，我还是喜欢吃香香的螃蟹。那螃蟹壳都炸得香脆，全没有浪费都吃下去了。
“那你们三个吃辣椒炒螃蟹虾子吧，就抓了一条小鱼儿，这鱼不太好抓，这么好的炖甲鱼你们都不吃，我可就一个人吃啰。”
“你喜欢吃，就都吃了吧。”彭华强就毫不客气，在学校里的生活也不怎么好，回家也没见过荤腥味，彭华强也毫不客气，喝汤吃肉，那两颗脑袋上的肉也啃得干干净净。
晚上睡在床上，彭华强觉得累了一整天了，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没想到睡到半夜，腹中火烧火燎的，剧痛无比，彭华强捂住肚子，额头上冷汗直冒，哎哟声惊醒了父母。
郑玉莲点起煤油灯跑来问：“华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要是痛的受不了，我带你去金顺叔那里看看。”
“没事，没事，忍一下就过去了，你们回去睡吧。”金顺叔是村里的土郎中，本来家里就没钱，去看病又得花钱，可能是长期肠胃没见过好的食物，今天突然吃下这么一只大甲鱼，滋补太猛烈了吧，这肠胃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忍一下应该会过去的。
痛疼果然在强忍中慢慢消失，彭华强迷迷糊糊的又跌入了梦乡，一觉醒来，腹部胀得十分难受，彭华强就急忙往茅厕跑，褪下裤子，举起那玩意儿要撒尿，感觉有些不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下身肿胀了起来，足足胀大了一倍多不止，彭华强给惊得不轻，还好尿尿不受影响，彭华强放空肚子里的废水，系好裤子，这样的事情怎么好跟父母，跟其他人去说，希望过几天这肿能消下去吧，若总是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彭华强感觉十分的难为情。
唉，双头王八，看来你身上的确有些诡异，有些邪门，可是吃已经吃了，吐也没办法吐出来了。
第6章 初恋是件挺美的事
6、初恋是件挺美的事
每天依然不断有人上门来请彭华强去给他们阉鸡劁猪，有本村的，有附近村的，毕竟彭华强老爸彭金山操这门手艺一二十年了，十里八乡的谁人不认识他，知道他把这门独特的手艺传授给了儿子彭华强。
郑玉莲十分的不高兴，又不能得罪人，一一强装笑脸回绝着人家：“我家婶子，真对不住啊，我家华仔回来帮忙插秧的，还有两天就得回学校读书了，地里的活儿都还有一大堆呢。”
“他叔啊，就几只鸡吗，阉不阉还不是一样的喂。你是知道的，现在农忙时节，抽不开身，你也不急这几天，下次等华仔放假回来再给你去阉。”
郑玉莲打发掉好些批人，抱怨道：“你看看，我早说了学这门让人家断子绝孙的手艺没有用，找你去办事儿跑得挺勤快，做完事又拿不到钱的，你爸干过的活儿，都不知有多少没收到呢，时间长了，都不好意思要了，没办法，农村人就是脸皮厚。”
“臭娘们，你骂谁断子绝孙呢？”彭金山拄着拐怒气冲冲地从屋里跑出来，站立不稳差一点摔倒，彭华强赶紧跑去扶着，说：“行了，行了，爸，妈你们就每人少说几句，每天不吵上一架，这日子就过不了啊。走吧，走吧，插秧去。”
白天忙地里的活儿，累得腰酸背痛，彭华强也没心思去考虑什么事儿，到了晚上，七点左右，天色一篇漆黑，不点煤油灯，不打手电筒，则什么都做不了，手电筒也不是每家都有，只有那些村干部和殷实的人家家里才有。夜里要行摸黑行远路，要么借着有明亮月光的夜晚，要么点火把，还有那种点煤油的有个玻璃罩子的走马灯。
母亲郑玉莲早早地就把猪草剁了，喂了猪圈里的两头猪，猪圈里是两头毛色纯白的洋猪，不是本地品种的平溪土猪，彭华强问：“妈咱们家干嘛不喂土猪，要不妈你把这两头猪喂大卖了，买头没阉割的母的土猪仔来喂大作母猪吧。”彭华强担心那红梅婶听不进自己的建议，把那土母猪给处理了，以后再寻这个猪种可就困难了。
“华仔，你开什么玩笑，我干地里的活儿，照顾你爸你妹妹，还得照顾这了两头猪，都累得前胸贴后背了，你还要我喂母猪，一头母猪得喂个两三年才能够下崽，你念高中不要花钱啊，这钱从哪里来，还不得从这两头猪身上来。那土杂猪模样丑，光吃得多，长肉慢，肉也是肥肉多，人们都不爱吃，如今谁还喂这种猪哦。”
彭华强鼓动老妈喂那种今后可以带来惊人财富的土猪，被老妈噎了回来，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躺到床上去睡觉。
天气凉爽，有月亮的夜晚，一个村子里的人睡不着，会有老人小孩搬根板凳到村前的大树底下或晒谷坪上追赶子，做游戏，听老人讲各种各样吓人的鬼故事，那些老人口才很好，摆起故事来滔滔不绝，绘声绘色的，听得人格外的着迷，时常听完这些鬼故事，吓得人一整晚上都不敢睡觉。
农村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而那个村子演社戏，或有人家娶亲，新房上梁进火，有年岁高的老寿星做寿，有哪家的孩子出息了考上重点大学什么的，都会放场电影，举村同乐。不仅是一个村子里的人盛大节日，附近村庄都会打着手电筒，提着走马灯，板凳什么的，不远跋涉跑去看电影。这些电影有时候在晒谷坪上放，有时候在小学的土草坪上放，有时候在坟山上放，或把幕布扯在两棵大树上，或埋两根树桩，用轰隆隆的柴油机带动放映机，那电影片子的胶带拿铁盒子装作，一卷放完再换一卷，不论什么片子都看得人津津有味的。
农忙时节一般没什么人家做喜事，会放电影，彭华强小学初中那会格外爱凑这个热闹，年轻人喜欢四处乱跑去看电影，因为附近很多村的年轻男女都来了，趁黑在这个女人屁股上伸手摸一把，又往哪个胸脯上上撞一下，大家都以这种方式发泄乡村生活的无聊，很多青年男女就在这种你来我往中碰撞出了火花，最后找个媒婆牵根线搭个桥，结合在一块的不在少数。
刘俊在床上躺了一会，睡不着，裆部那玩意儿还是胀得有些难受，就起来摸黑跑去上厕所，这个晚上没有月亮，天气有些凉，四周黑漆漆的，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彭华强跑到屋前，掏出话儿要撒尿，尿了半天却尿不出来，感觉依然胀得十分难受。一束微弱的灯光从不远处飘过来，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赶夜路啊，彭华强赶紧把裤子系上。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欢笑声由远而今，有打手电的，有提走马灯的，一束手电光照到了彭华强身上，那人惊叫起来：“什么人，华仔怎么是你呀，吓死我了，你怎么不睡觉也不去看电影呢？”一行人有七八个，说话的正是春桃。
“哪里有电影看，我没得到消息，春桃，电影好不好看？”
“羊古坳村放的，《五朵金花》可好看了。可惜你没去。”一行人也不做停留，边说笑着，逐渐远去。
彭华强又躺回床上睡觉，睡不着，就一顿胡思乱想，伸手摸摸裤裆，那家伙肿胀得够大，一副斗志昂扬，誓不低头的架势，彭华强就十分的担心起来，这玩意儿要是消不了肿，还不断长大可就麻烦了，彭华强想到了春桃，又想到了紫英，春桃身材丰满一点，紫英略显娇小，今后不论找了那个做媳妇，受不住这家伙可该咋办？我家就我一个儿子，千万不要生不出娃儿来，真的就断子绝孙了。彭华强父子都是干这个让猪鸡牛羊断子绝孙的活儿，有时跟人闹了点矛盾，就被人骂断子绝孙，一定要遭报应的。彭华强心里越想越有一种恐慌，对吃了这只双头王八懊恼不已。你看你嘴巴子这么馋，不能吃不该吃的也吃，如今遭报应了吧。看来这阉鸡劁猪的活儿不能长期干，一定得学点更有前途的技术活，从事更有前景，社会地位又高的行业去干一番事业。做一个劁猪匠不但会被人瞧不起，从长远看，的确成不了什么大事。
家里的农活差不多干完了，农忙假也结束了，彭华强拿只小玻璃瓶装了点蛇酒，泡蛇酒的那只坛子是爷爷留下来的，爷爷抓了一辈子蛇，没有因为蛇而发了家，最终还是死在了抓蛇上，有的说是从悬崖上摔下来摔死的，有的说是被毒蛇要死的，爷爷抓了那么多蛇，被蛇精记恨，实施了报复，不论意外，还是传说，总之发现爷爷的时候他已经死掉了。蛇酒是给班主任老邱捎带的，他老爹有多年的老风湿，喝点蛇酒可以治风湿。
老妈郑玉念拿过一包东西来说：“华仔，这是你从河边捡回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你拿去吧。”说着又偷偷塞给他几颗带着温度的鸡蛋：“这几颗鸡蛋你带回学校吃，不要让你妹妹见到，到时候又要嚷了。”
彭华强推辞不掉，把老妈递过来的布袋子里装的东西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塑皮笔记本，比较厚实，一个带这玻璃片的黑色的小盒子，收音机不会是这种造型的吧，彭华强吃了那双头王八之后那一个奇怪的意识似乎完全与自己融合在了一块，不怎么跳出来捣乱了。还有一面十分精致的折叠小镜子。彭华强觉得这些物品不知是什么人丢掉的，先带回学校去再说吧。彭华强背了些米，老妈又给了五块菜钱，彭华强死活不要，说：“妈，我扛点米就够了，菜钱我自己会想办法去挣的。”
“你在学校读书，到哪里去挣钱，拿着吧。”
彭华强只得把钱仔细装进衣兜里，扛起米徒步往学校去。走出村子，走到通往镇上的坑坑洼洼地机耕路上。
春桃也要到镇上去上初中，她家在镇上有个亲戚，平时住亲戚家，就不用像其他学生一样起早贪黑走十来里地去上初中，坐在一辆手扶拖拉机上笃笃地开过来，喊住了司机，冲彭华强道：“上来坐下拖拉机吧，扛着这么大一袋米去镇上多辛苦啊，就给两毛钱。上来吧，到了我一块帮你付。”
春桃把彭华强拉上拖拉机，拖拉机一摇一晃的，有时遇着一块大石头或一个大坑，车身猛地一歪，春桃好几次都滚到了彭华强身上，彭华强赶紧把她抱住才没有摔倒或碰到。但春桃青春柔软的身体撞到彭华强身上还是感觉异样样的。
妈呀，糟糕，身体又有强烈反应了，彭华强十分的狼狈。
“华仔，你裤袋里藏着什么好玩意，怎么硬邦邦的？”春桃伸手一抓，羞得满脸通红，“华仔，你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你坏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彭华强颠簸得肚子都痛了，虽然坐拖拉机节约了不少时间，但这一路也够受罪的，彭华强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发达了，一定要捐资在家乡修一条宽阔平坦又美丽的幸福大道，要想富，先修路吗。
春桃大方地给彭华强付了车费，彭华强道：“春桃，我怎么能要你付车费呢，我拿给你吧。”
“华仔，你怎么把我当外人了，你要这样客气，以后我可不搭你了。”
彭华强甜甜地笑着，看来春桃心里还是有我的，彭华强从口袋里摸出两颗鸡蛋塞给春桃。“礼来不往非礼也。”
“什么意思？华仔瞧你才上了一年高中说话都变得高深起来了。我得赶紧加油，把高中给考上。”
“春桃，你成绩好，家里也这么重视你，不要考九中，九中太烂了，一年考不了几个大学生的，要考就一定要考上县一中，县一中一半以上的人都能考上大学，只要不放松学习，考个一半的大学没问题的。”
“华仔，那你要是考不上大学该咋办？”
“一年考不上再继续复读呗。怕什么，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咱们约定，以后一起考省城的大学。平溪这样的小县城，宝庆这样的小城市待着都没那样意思，以后我们至少得在省城里生活才行。”
彭华强心里就有些纠结，只要顺着春桃的意，能考上大学，在省城工作安家，娶她过门是没问题的，关键是即使在省城找一份朝九晚五，旱涝保收的工作，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地过一辈子又有那样意思。看来这个春桃今后不一定会和自己有好结果。
彭华强和春桃分别了，扛起米朝县城方向走去，从金田镇到平溪县城还有十几里地，坐班车两毛钱，但彭华强觉得这里马路是国道，好走多了，就舍不得花这两毛钱，扛起米袋子大踏步往县城方向走去。
回到学校，自然是累出了一身汗，但彭华强身强体壮，吃过那双头王八之后，感觉这人的精神格外好，力气使不完，人累了，休息一小会就恢复如初。看来这神奇的双头王八带给自己的不全是坏事儿。
彭华强把米和从家里带来的衣服，书籍什么的放到宿舍自己的木箱子里锁好。不锁好的话，这同宿舍的外宿舍的人乱拿东西的可不少。紫英的那本宝贝似的《平凡的世界》，还有在河边捡的哪些笔记本，黑盒子什么的，绝对不能让其他男生看见。看见就要好奇地拿去看看玩玩。弄坏了，丢了自己会心疼，那些同学也不会赔你的。
彭华强抹了下汗，拿起书本去教室上晚自习了。
唐紫英已经端坐在教室里，穿着件素净的白衬衫，埋头正在认真看书。
见彭华强走进教室，头发有些湿漉漉的。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又埋下头去。
彭华强轻轻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己的座位正在唐紫英的后一排。近水楼台先得月，唐紫英和彭华强偷偷地你来我往，搞秘密的地下工作已经两三个月了。
果然彭华强刚一坐下，唐紫英就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凳子地下丢过一个纸团来，彭华强假装笔丢在地上，顺便把把那纸团捡起来。藏在书底下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华仔，你怎么现在才到啊？这几天你在家想我呗，我在家可想你呢？”
彭华强觉得心里暖暖的，赶紧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小截纸，在上面写着：“我没坐上最后一班车，走路过来的，我怎么不想你，天天都想，白天想，晚上想，做梦都想，都丢了魂了。
“彭华强，你在干什么？”是班主任老邱的声音。
彭华强吓了一大跳，老邱号称恋爱神探，鸳鸯杀手，瞪着一双火眼金睛，任何人心里的小九九，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亲密举动都逃不掉他的法眼。
“没，没干什么？只不过在家干了几天农活，有些困倦了。”彭华强装做打哈欠的样子，伸手去捂嘴巴，顺便把那纸没丢出去的纸团丢嘴里吞了。
“哦，对了，邱老师，我在家里给你带了一小瓶蛇酒，你先拿去用着，下次我回去多泡点。”
彭华强把那一小瓶蛇酒递给老邱，老邱结果淡黄色的蛇酒，严重带着欣赏的目光望着彭华强道：“好好努力，彭华强你人长得高大又帅气，进了大学不知会有多少漂亮的女孩子倒追你，咱们九中才几个女生，多大点地方，不要着急，马上就升高二了，把成绩提上去，考大学你还是很有希望的。”老邱一定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会这么提醒自己，不要做得太过火，碍于自己给他拿了几次蛇酒的份上，放自己一码。其实那只是客套话，如果不加把油努力，在九中这个地方，彭华强现在这个中等偏下的成绩是很难考上理想一点的大学的。
好不容易捱到下晚自习，彭华强走到唐紫英身边偷偷地塞给她两颗鸡蛋。两人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就各自分开了。
第二天午休，彭华强好不容易趁吃饭的机会约了唐紫英到学校后面的打靶场去见面。
学校后面是个宽敞的荒废的打靶场，长满大树和杂草，有些空地被勤快的老师或家属开垦为菜地，附近还有学校种的一批枝繁叶茂的桔子树，是很多学生偷偷幽会的地方。彭华强和唐紫英还真像一对地下工作者一般，装作不相熟的样子各自走进打靶场，不约而同地隐身进一丛毛竹里，这毛竹长得十分茂密旺盛，能很好藏身，两人不约而同又笑了。
“昨晚，我问你的话，你干嘛不回我，什么意思呀你。”唐紫英质问道。
“我写了，没来得及给你，被我塞嘴里吃掉了，昨晚老邱的话你难道没听出来警告，你就不怕老邱把咱俩拉到学校大会去批斗？”
“我在不怕呢，我也不知怎么了，每天晚上做梦总是想着你，想你想的要命。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顾了，即使老邱知道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又怎的，我也要跟你好，谁人能够阻拦。”
彭华强想把那块漂亮的折叠镜子送给唐紫英，一想简简单单地送给她不好玩，灵机一动，装作十分难过的样子道：“对不起，紫英，可是我不能跟你好了，我辜负了你，我家里已经托人给我说了门亲事，我没办法抗拒啊，情况特殊。”
“你骗人，是不是那个肖芸，我早知道你对我的情感不够坚定，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给我看看。”
“这个可不能给你看，是我家里说的那媳妇儿的照片。我爸妈说给我两年时间，考不上大学，就回家娶亲生孩子，考上大学晚几年也不能把人家给抛弃了。婚姻事，父母定，我又有什么办法？紫英真对不起，请你务必谅解我。”
“我一定得瞧瞧，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我才死心。要是肖芸的话我跟你没完。”唐紫英一把夺过那个塑料夹子，打开一开，里面果然有一张一惊一乍漂亮的脸。唐紫英激动得扑哧一声笑了，粉拳捶着彭华强的胸脯道：“你这个坏人，就知道骗我。你这鬼把戏是从哪里学来的？”
“我的确没这个能力原创，我是从共产主义的祖师爷马克思老人家那里学来的，你看他和妻子安妮的爱情故事多令人感动，所以我就依瓢画葫芦拿过来一用了。没想到还挺管用。咱们的爱情也是革命的爱情，紫英，相信我，我是绝不会辜负你的。”
“你自己编的鬼把戏，还要赖人家马克思，你真是太可恶了。我不想搭理你了。”但看唐紫英的模样十分的感动受用，明显是正话反说吗。
“没骗你，我是从一本什么《社会主义五百年》的书上看来的，这个小故事彻底感动了我，现学现用，没想到把你给骗得一愣一愣的。”
“你骗了我，你得赔我。”
“怎么赔？”
“亲我一下。”唐紫英说着闭上眼睛。
妈呀！太激动了，初吻啊，我可从未亲过女孩子呢？彭华强一激动，身体又有了剧烈反应，我的老天爷哦，你怎么总跟我做对呢。我彭华强再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胡来啊。
嗯，嗯，听到有咳嗽声，不好有人来了。彭华强来不及完成初吻，慌忙装作互不熟悉的模样又若无其事地分开从打靶场里走了出来。
第7章 竞争
7、竞争
彭华强面容俊朗，高大结实，因为经常在家干农活，所以皮肤黑黑的，显得十分健康和阳光，又因为从小就跟着老爸彭金山走村窜户的，所以见多识广，生性乐观开朗，会做人，嘴巴子也甜，方方面面的人都能处得来，老师同学都挺喜欢他的。
初中三年走读，风里来，雨里去，吃了不少苦头，所以彭华强再不想到附近镇上的中学去上高中，县城的一中是很难指望考上的了，彭华强就选了同在县城的九中，虽然教学质量与一中相去甚远，但县城做为全县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在县城读三年高中，先不说能不能考上大学，但县城里人来人往的来自四面八方，和他们生活交往在一块，至少这见识会增长不少。
可见彭华强是一个十分有主见，有思想的小伙子。
进了高中读寄宿，一间寝室挤进三十多个男生，双层架子床，上下得睡四个人，彭华强一开始还十分的不习惯。一米二三宽的铁架子床上要挤两个大小伙，同时仰面躺着都没法躺下去，只能侧着睡，或叠着睡，冬天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倒是蛮暖和的，那个年代的高中生思想还十分的纯真，脑袋里根本没有现在这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男生与男生之间天天晚上光屁股睡在一块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不妥，放在今天给人的感觉可就十分怪异了。
每晚下了晚自习，留十分钟的洗漱收拾时间，灯一熄，叽叽喳喳的卧谈会便开始了，班主任老邱是挺负责的一个人，每晚会打着手电筒前来查房，听到谁在讲话，呵斥几句，寝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安静了下来，老邱一走，卧谈会又继续，大家摸到了老邱的规律，一晚上象征性的来吼几句，便不会再折回杀个回马枪了，除非是跟她老婆吵架了，被撵出来了，但一般这样的情况是极少的。
卧谈会永恒的主题便是讨论女人和男女之间十分神秘又十分令人向往的哪些事儿，除了相互开一些咸湿的玩笑，你来我往，各不想让。
“彭华强，咱们班上还有一个刘小强，你们两个干脆强强联手，凑成一对算了。”谭志宝突然向彭华强开炮了，刘小强是个女生，脸蛋圆圆的，身材胖胖的，皮肤黑黑的，模样儿自然是有些丑丑的。
“谭志宝，我****妈，我又没惹你，我看你跟你家的老母猪凑合成一对儿正合适。”
“咱们班还有一个极品吴尾菊呢，谁要？”
“唐明波，你不要客气了，你娶回去算了。”
“我日，我出家当和尚也不会娶这样的极品美女哦。”那吴尾菊个头矮矮的，头发卷卷的，自然长相也欠缺了点。
“那还真是可怜啊，刘小强，吴尾菊这两个女生成绩倒还可以，不知以后有没有男人敢娶她们。”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好么，大家都是同学，你们不要把她们说得那么难听好么？”彭华强真是自找没趣，明知这样说会被群起而攻之，话一出口果然大家就起哄：“彭华强，你这么厉害，你球大，你就做个伟大的救世主把她们两个一块收了得了。”
“没意思，怎么老说这两个极品啊，说说咱们班的美女吧。”
“肖芸算一个。”
“肖芸，你们哪个有种去泡，我输你们一个月饭票。”
“这个可真不敢，她老爹是俺们学校的校长肖和平。惹他的独生女，那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肖芸人长的漂亮，就是胸脯有点小，再大一点就好了，不过成绩还算可以，怎么不去上一中呢？”
“她爹是校长，咱们九中是不如一中，但校长还把自己的女儿送一中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不，何况肖芸长的漂亮，跑到一中去找一大堆男生谈恋爱，她老爹能放心？”
“说的也是，肖芸是没人敢碰了，彭华强，一并送给你算了，这个总可以了吧，你可不要生我的气呀。”谭志宝又把话丢给彭华强。
彭华强因为外形出众，为人开朗随和，一个多学期不到已经接到过不少女孩子爱慕的情书，自然不会有刘小强和吴尾菊写给自己的，不是两位女同学没有青春萌动之心，而是没有信心和勇气，所以埋首读书，彭华强很看好她们，所以刚才有感而发帮她们说了句话。
肖芸是有些漂亮，还有些高傲不太合群，毕竟她爸是校长吗，要和同学和谐顺畅地交往自然有不少障碍，这肖芸却是给自己写过一张纸条的，说希望咱们能成为好朋友什么的。哪里会一开口就直来直去，我喜欢你呀，要做你女朋友什么的。含蓄永远是中国女孩子表达爱慕之情最普遍的方式。
“其实肖芸根本算不上是咱班的一号美女，那个从八中转过来的柳思妍是有些不错，可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是社会上的混子，老邱也拿她没办法，只能拿我们窝里的这几个出气。”
“多好的一个女孩，就这么早早地被糟蹋了。我靠。”
“你有什么好愤愤不平的，这世道，要睡漂亮的女人要么就得有钱，要么就得做黑社会老大，你看看咱们县城的哪些老大，哪个不是好几个老婆，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般的漂亮。”
“前几天去看了那个录像，好想找个女人来泄泄火啊，你们都没有说对，其实咱们班第一漂亮的女生是唐紫英，我真的好想搞她啊。”谭志宝话一出。
赞成，同意声四起。彭华强心里一阵刺痛，没有再加入这场没完没了的讨论。唐紫英的确是班上最漂亮，最招人喜欢的女生用不着谭志宝来下定论，彭华强在进校的第一天一眼见到她便在心里认定了的。
彭华强自知家里条件不好，一家人的希望就全在自己身上，上个高中不易，彭华强十分珍惜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考大学是必须的，所以尽管在心里默默暗恋了唐紫英整整一个学期，做梦也梦见过无数回，但整整一个学期过去了，彭华强愣是没和唐紫英说过一句话。转机还在这个学期，老邱从新编排了座位，令彭华强惊喜的是，唐紫英坐到了自己正前面一个位置，近水楼台啊，老邱啊，老邱，你真是我的大贵人啊。
彭华强每天痴痴地盯着唐紫英的修肩美背，闻着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体香，每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尽管坐在了一处，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彭华强依然不知道如何去跟唐紫英搭上线，那层窗户纸已经很透明了，但就是没有那点勇气去捅破它。彭华强明显能感觉出来，唐紫英经常也拿眼睛在偷偷地打量自己，见到自己看他，两人眼神碰撞一下，连忙羞涩地把眼睛挪开了，那眼神中也是充满着渴望的。
机会源于一次小事故，一个多月前的一天，彭华强写完字，钢笔没有盖盖子，在彭华强发愣的时候滚到了桌子的边沿，笔尖正好抵在了唐紫英的白衬衣上，等彭华强反应过来，心里大喊一声不好，只见那洁白的衬衣上已经浸染上了一大团蓝色的墨迹。
彭华强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第二天早上趁做早操的间隙叫住唐紫英道：“唐紫英，对不起，昨天一不小心把墨水弄你衣服上了，你看那件衣服多少钱，要不我赔你件新的吧。”
“再说吧。”唐紫英不冷不热的简单回一句，就和同学往楼上跑去了。
下课的间隙，唐紫英快速地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娟秀的字迹：“你个坏蛋，你一定是故意的，我那件衬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你却把它弄成了那样子，还好算你诚实，主动认错，不过不能原谅你，得罚你帮我把衣服洗干净。中午吃饭时，你到打靶场那边来取衣服。”
彭华强老老实实中午去了打靶场，唐紫英还真拿一个小袋子装着一件衣服过来，丢给彭华强道：“洗干净点，不要揉皱了，一定要洗得跟新的一样。”说着就走了。
为了洗干净这件衣服，彭华强策划了老半天，白天绝对是不能拿去洗的，让同学老师见了，自己在洗女生的衣服，那还得了。彭华强是晚上等同学都睡熟了，装作闹肚子的样子，偷偷地拿到一个隐蔽的水龙头处洗的，乌漆嘛黑的，也不知洗的干不干净，拧干，晾晒在宿舍前的晾衣绳上，中午趁没人注意的间隙快速把衣服收了，简单一折塞进袋子里，趁中午教室没什么人的机会，把衣服放到唐紫英的课桌盒子里。
“你是怎么洗的？一点都没洗干净，还弄得皱皱巴巴的，好端端的一件衬衣就全毁了，再也不能穿了。我得再罚你。”
彭华强面红耳热，回了张纸条：“真对不起，晚上去洗的，根本看不清楚，不能穿还是赔你件新的吧，我认罚，你要怎么处罚我都成。”彭华强觉得自己是栽了。
“我不要你赔衣服，我要罚你给我洗一辈子衣服。”
这句话把彭华强给吓了一大跳，心砰砰乱撞，这不是摆明了要跟自己好么，彭华强真是惊喜交加，就这样两人就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线给搭上了。润物无声，除了当事人，所有的人都还被蒙在鼓里呢。所以一听谭志宝说要搞唐紫英，彭华强心里就格外地来火了，但又只能忍着，肖和平当校长后，对学生谈恋爱那是采取高压严打的架势，每个学期都会在各班抓一批典型，开全校批斗大会，拉倒大会上当着一千多号师生的面指名道姓的批评，那可真是丢人现眼的。彭华强倒不怕，就是怕这事儿传出去对唐紫英不好，传回村子，老爹老妈脸皮挂不住。所以唯一的选择只有转入地下，充分仔细做好保密工作。彭华强和唐紫英的保密工作做的十分到位，已经敞开心扉走到一块了。
原来这唐紫英也是外表文秀冷漠，其实内心也是一团火热的。
“华仔，其实我心里喜欢上你有好长时间了，可你为什么一直老躲着我，瞧也不瞧我一眼？”
“老邱不盯得正整吗，前阵子不刚处理林湘胜和李彩桦一对吗，风声头上，我哪敢啊？”
“你就是耗子胆，量太小了。”
“你胆大，你就不怕被拉到大会上去批斗？”
“我才不怕呢，爱情吗本来就要轰轰烈烈的。”
“为了不影响到学习，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咱们还是装作一般的同学关系比较好。等考上大学就好了。”
于是两人约定，高中三年都不公开两人的关系，一起制定了考大学的目标，唐紫英说：“我想考湘南师院，以后做一名英语老师，华仔，你就考湘南师院的数学系吧，以后咱们分到同一所中学去教书，多美啊。这样子好不好吗？”
“湘南师院挺难考的，能考上自然没什么意见，万一考不上，你的成绩比我好，或者你考上了，我没考上，也得有个后备选择吗？”
“那你想考哪所学校？”
“我看我能上个湘南农学院就不错了。”
“真没出息，你是农村出来，还去读什么农学院，到时毕业后又回来当农民？我父母那一关你就甭想过。”
“当农民又咋啦？农民就不能发家致富，干一番宏伟大业啦？”
“我不跟你争辩了，我可跟你说好了，你既然跟我好了，就不许你再跟其他女孩子眉来眼去的。我是知道的，咱们班，隔壁班，甚至高年级的女生里头暗恋你的可不止一个。”
“你是怎么知道别人暗恋我的，那看来你是先下手为强啰，我有那么吃香吗？”
“直觉，女人的直觉，我的直觉可是十分准确的，你可给我当心点。”
彭华强痴痴地望着唐紫英傻笑，初恋的滋味真是美妙啊，彭华强决定不论出现什么大风大浪，高中而乃至大学阶段一定要用心呵护好这份难能可贵的感情。
第8章 大球
8、大球
彭华强吃了那稀罕的双头王八之后下身一直肿胀着，本指望过一段时间肿胀会消下去，恢复原来的样子，没想到只消了那个一点点，再也退不回去了。除了模样儿有些令人生畏，不痛不痒，搁在裤裆里，不去想它也跟往常无异，但上厕所撒尿时还有去澡堂洗澡时彭华强就不似往常那般大方随意了，总是有意躲着藏着，尽量不让其他男生瞧到，但学校的人群如此密集，在澡堂洗澡都是拿桶子接水往身上泼，天气热了，早上跑步做操，有时上体育课打篮球，跑步跳远，吊引体向上这些累得一身臭汗的，不洗下澡，身上感觉黏糊糊的不舒服，时间久了，同床的雷学同十分的嫌弃，坐在唐紫英背后连她都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做出嫌弃的模样塞过纸条道：“华仔，你怎么不洗澡啊，浑身臭哄哄的，我都让你给薰死了。”
彭华强羞得面红耳臊的，被揶揄了一次，就格外的讲究起个人卫生来，即使衣服破点，旧点，也是勤换衣服，勤洗澡，在学校澡堂打一桶水洗不甚干净，有时也是为了避嫌，彭华强经常从打靶场那边的围墙翻墙出去到学校后边的河里去洗个痛快，把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的。浓密黑亮的头发也拿小梳子梳理得清清爽爽的，是最流行的中分发型，港台当红的一批明星都梳这样的发式，校园里的男生们纷纷模仿，这是一个开始追星和崇拜偶像的时代。
这天彭华强又翻墙出去，跑到学校后面的平溪河里游了个痛快，把身上的油泥搓得干干净净的，学校自然是严禁学生私自下河洗澡的，怕出意外，但有令不听，偷偷跑出来的调皮的学生虽说不多，但也绝对不止彭华强一个，有时遇到一两个，有时七八个，偶尔还有一两个胆大的女生夹在其中，有彭华强认识的，更多知道是同一个学校的，也叫不出名字来，人多时，彭华强就在水里多泡会，等差不多走了才上水来找棵大树或草丛遮挡下把内裤换了。今天天气有些凉，没什么人来，彭华强就在水里把内裤脱下顺便洗了，跑上来拿起要换洗的那件t恤擦着身上的水渍，一个身子光溜溜的人突然蹿出来：“彭华强，私自翻墙出来下河洗澡，可把你给逮着了。”
彭华强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同班同学商小兵。”
“你不还一样，大家彼此彼此，在学校澡堂洗洗不干净，只好跑这里来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啧啧，你这玩意儿还果真是名不虚传，在水里泡这么久也没见萎缩，还这么大，彭华强，你爹妈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哦，下边这玩意儿怎么长这般大哦，以后哪个女人要是找了你还不爽死了。”商小兵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彭华强的裆部，又是惊讶又是嫉妒道。
“你，你什么意思？”彭华强被人窥见了隐私，十分的尴尬和难堪。
“你看看我这个，在水里一泡都缩成一颗小螺丝了，你那个实在令人恐惧，简直可以堪比老黑的那玩意儿了。”
彭华强赶忙穿上裤子，虽然彭华强还没有进过录像厅，但商小兵和谭志宝是录像厅的常客，一个星期总有那么一两个晚上彻夜从寝室里头消失，看通宵录像去了。然后回来就绘声绘色地给全寝室的人做最生动形象的性教育课，听得大家心里都毛糙毛糙的。
“伤兵，你可不要四处去乱说，这个可能是得了某种怪病，我都愁死了，不知怎么才能够缩回去呢。求你给我保守秘密，等我有钱了，请你的客。”
“要缩什么呀，你这种病是怎么得上的，告诉我方法，让我也得一得，彭华强，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好多男人做梦都想要这么个大家伙呢，女人们哪个不喜欢大的。”
伤兵嘴里污染秽语的又来了，彭华强听得脸皮滚烫滚烫的。
夜晚的卧谈会，说过了女人，又说到了三级片上，伤兵像个专家似的说，港台三级片没意思，日本片最变态，最来劲的还是欧美片一上来就真刀实枪的干，老外的那玩意儿真贼奶奶的大，又大又长，真不知是吃什么药长起来的，咱们亚洲人一比就太没自信了。
“但咱们亚洲人虽然短小，但是精悍，持久经干，老外都是中看不中用。”林君君不认可伤兵的见解，辩护起来。
“何以见得？”
“你看老外要是真那么厉害，干嘛欧美国家的人口都那么少，再看看亚洲的中国和印度，都是人满为患，还要搞计划生育来控制人口。事实胜于雄辩，证明咱们亚洲的黄种人繁殖能力强，优于老白老黑。”
哈哈，哈哈，有人叫妙，有人鼓掌。因为大家的都不大也不怎么长，大多数人收获了安慰。
“其实，咱们黄皮肤的人里面也有大家伙的，只是比较少见而已。”
“你难道见过，我上厕所，洗澡时见大家的都差不多。”
“雷勇忠，你怎么老去看人家那玩意儿啊，你是不是变态哦。”
“你才他妈的变态呢。”
“其实，大球，咱们宿舍就有。”不知谁说了一句。
彭华强自从和唐紫英搭上线之后，就不愿意参与这没完没了的宿舍卧谈会，习惯了，在这闹哄哄的环境中也能睡着，他更喜欢做美梦，在梦里去和唐紫英卿卿我我，缠缠绵绵，那真是一种美不胜收，妙不可言的体验。
“彭华强，你怎么蔫了，你快点起来把裤子脱了让大伙开开眼界。”彭华强被拨弄醒。
恼怒地跑起来道：“你们吃饭没事干啊，开玩笑有个底线好不好，我的大不大关你鸟事啊。”
“彭华强，你在干嘛呢，怎么还不睡觉，就你的声音最大，明天到我办公室来，写份检讨给我。”老邱威严的声音又响起来，手电筒从窗户口照进来。
所有的人都吓得顿时全都哑了，要是老邱站在寝室外听了一阵，刚才谈论的哪些乌七八糟的玩意儿应该被老邱听到了不少。
彭华强真是冤死了，本来全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一直老老实实的睡觉做美梦，最后却被逮着了，明天还得去挨批评，写检讨。
老邱一走，宿舍里响起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但卧谈会的氛围已全然消失，打鼾的同学又响起了隆隆的鼾声，“奶奶的，简直跟猪似的。”吵得睡不着的同学爬起来把那打鼾的同学鼻子一捏。一夜再也无话。
彭华强趁下课的间隙去了下老邱的办公室，老邱简单批评了几句，彭华强解释了下原因，说：“邱老师，你真是冤枉我了，昨晚我都睡着了，是他们那群人嘴巴子臭硬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所以我骂了他们几句。邱老师，这检讨我看中午抽空写一写再交给你吧。”
“算了，算了，就免你一回了，我再问你，你是咱们班外表形象比较出众的一个男生，快一年就没有小女生给你写情书？”
彭华强心里一凛，老邱抓班上同学谈恋爱可是比福尔摩斯还厉害的，任何人的轻举妄动都躲不开他的火眼金睛的，难道自己与唐紫英的事让他看出了端倪？打死也不能承认。
“写过，不过我没搭理她们，我家里条件不太好，能上个高中就不错了，那还有那些心思来谈恋爱啊，要谈也要考上大学再谈。因为早恋耽误学习，那可真是会痛悔一辈子的。”彭华强有板有眼地把老邱无数次训导班上同学的话认真地复述了一遍。
老邱神色颇为满意：“有这个清醒的认识就好，好好努力吧，争取两年后能够考个专科。”
考专科？老邱，你真是太小看我了吧，我非得考个本科给你瞧瞧不可。
“彭华强你再等一下，老师有点私事想麻烦你一下，我听说那河里长着的野生甲鱼有些滋补作用，你能不能想办法给老师抓一两只过来，老师给你钱。”
彭华强一见经常给老邱办点事也是搞好关系的机会，连忙答应道：“邱老师，这么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吧，等下次会村，我看能逮到一两只不。”
令彭华强懊恼的是，一个不太雅观的绰号不知不觉就戴到了自己头上：大球。
华仔，阿强，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叫的，但同学之间混熟了，在一块打篮球，叫大名不够亲切爽快，也浪费时间，经常就喊绰号，比如商小兵叫伤兵，谭志宝叫大宝，突然有人叫起了彭华强大球，彭华强一愣，大伙心领神会，这个绰号就摘不掉了。男生打篮球，搞对抗，尤其是有彭华强这种高大英俊的帅哥在，都有很多女生站在球场边围观的。彭华强也不好当着女生的面动怒。
几场篮球打下来，大球的名号叫得震天响，有时那些围观的女生也跟着一块喊，大球加油，大球加油！
彭华强实在是一肚子的苦水没地方吐啊，时间稍长也就不去管它了，因为根本管不住别人的嘴，叫就叫呗，越介意越会让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刨根究底地追问个不停。
“大球，不，华仔，他们为什么都叫你大球啊？”连唐紫英也忍不住好奇地问起彭华强这个问题。
彭华强抓耳挠腮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说：“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以后是多久以后啊，你现在就告诉我吗？”唐紫英不依不饶，“他们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么个绰号啊，好难听啊，就因为你篮球打得好么？”
“对，对，就因为我球打得比他们好，他们嫉妒我呢。”彭华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让唐紫英信服的理由。这个奶奶熊的绰号，看来得带着它一直到毕业了。不过等唐紫英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应该早成了我媳妇了吧。
第9章 勤工俭学
9、勤工俭学
学校每个星期差不多都要放两天假，彭华强除了农忙假和寒暑假，大多数周末都不回家，绝大多数同学都回家去了，彭华强窝在学校能干嘛。其实彭华强才不会窝在学校发呆和唉声叹气呢，一开始，县城里有好些家私人书店，还有新华书店，彭华强没什么钱，几毛，一两块一本的书也买不起。就去书店蹭书看，看着那些老板投过来厌恶的眼光，甚至恶语相向：“翻了这本又瞧那本，你究竟买不买啦，不买就不要影响我做生意啦。”
彭华强就十分不好意思再蹭下去了，又换一家，最后几个老板差不多都认识他了，知道他总是光看不会买的，一去就把他挡在了门外，彭华强也不恼，心道，小人之心，哪天等我兜里有钱了，甩几把大钞出来砸晕你们。最后彭华强扎根在了新华书店里，新华书店不赶人，但里面的书没有私人书摊上那么杂和丰富，彭华强有得书看就很满足了，还最爱看那些五颜六色的花花绿绿的地图书，记住了很多地名和各地的地理风貌，物产人文，当然那些冷门的兽医技术，种养殖技术的书籍彭华强缩在角落里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一个痴爱学习，又有坚定目标，十分有想法的小青年，绝对是个能干大事的。但彭华强如果把自己远大志向说出来，说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大老板，搞农业致富，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嘲笑他，说你脑子没进水吧，你要立志做大老板，我们信，十年二十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是吧，可搞农业能致富，开什么玩笑，农业能致富，母猪都会爬树了，我们搞了几十年农业，还不是一样的穷？
大环境如此，彭华强也不跟人争辩，越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未来，把握不住的前景和机遇，我坚定地走下去，一定可以打开一片广阔的新天地。
但精神食粮是充实了，米可以从家里带，在学校里寄宿吃菜可得要钱，买点最低限度的生活用品得花钱，还有下学期的学费，一二百块对农村人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最关键的关键现在自己和唐紫英好上了，时不时的要给她买些零食小礼物什么的，这个钱是绝对不能省的，一个男人，在女人身上是绝对不能够小气的，抠门，小气，斤斤计较，这样的男人不仅事实证明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一丁点出息没有，根本也没什么女人愿意死心塌地地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彭华强的认识无疑是对的，一直也是这么坚持的，不论穷得兜里一个子没有，还是最终建立了强大的农业帝国，富甲天下，在女人身上花钱从来都是十分慷慨大方的，所以彭华强才会那么的讨女人喜欢，不只是因为英俊帅气，成就大业的人人，魄力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男人有能力，有魄力，才会拥有迷死人不偿命的魅力吧。
讨女人喜欢，这是彭华强一辈子的优势，当然也是他跌宕起伏人生的最大的软肋。
怎么找钱？彭华强穷则思变，从那走村窜户的乡村货郎身上找到了启发，我不是会阉鸡劁猪的手艺不，这个年代有些手艺的人都是比较屌的，不论是泥水匠，木匠，劁猪匠，篾匠，还是乡村郎中，神汉巫婆，有求于他们时，都是要人上门去三请四请的，基本没有人主动上门服务的。彭华强不敢小看这些乡村小货郎，送货上门，风餐露宿，卖一些十分不起眼的小玩意，利润微薄，还被人瞧不起，说什么就比讨米要饭的强那么一点点，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一二十年后发展起来了一个义乌小商品世界，一年卖小商品净赚几千个亿，走出了无数的亿万富翁。彭华强把那小药箱带到了学校，每到周末便从学校消失了，县城的书店里也没见他的影子了。彭华强扛着吃饭的家伙到附近的村子里走村窜户上门服务去了。
一开始有些不太好意思，走了两个村，没有一户人家叫住他，看来打开局面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彭华强又想到了那些货郎边走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砰砰地甩着：“鸡毛，鸭毛拿过来换针针线啰，换小孩子玩具啰。”
没有吆喝怎么来生意呢？彭华强鼓足勇气，顿顿嗓子，吆喝起来：“阉鸡，劁猪啰，阉鸡，劁猪啰。”一开始还面红耳赤的，喊着喊着就习惯了，也觉得没啥，反正没人认识自己，怕啥，能挣到钱才是王道。
“小伙子，你真的会阉鸡？你行不行啰。”
“大婶，技术不好不收你的钱，我干这行都五六年了。”彭华强好不容易遇见了个感兴趣的，极力推销自己。
“我看你才多大啊，干这个可是手艺活，你骗人吧？”
“大婶，我家祖孙好几代人都是干这个的，是祖传的手艺，大婶你可不要看我年轻，其实我五六岁就学会了，这样吧，你给我个机会证明给你看，这个村你是第一个生意，我就不收你的钱，做得好就供我一顿饭咋样？”
见有便宜可占，那大婶犹豫着答应了。
彭华强就开始阉起鸡来，手脚麻利，十分的新鲜，很多人就围过来看稀奇。彭华强就不断向围拢来的大妈大婶推销阉鸡的好处，阉母鸡没一个愿意，阉公鸡很多人都说可以试一试。慢慢地通过这种方式，彭华强就打开了局面。收费也很好商量，没有钱，吃顿饭也可以，也可以拿花生，鸡蛋什么的抵工钱。彭华强一开始嫌带着这些压身子累人，但瞧农村人家手头除了一些自家种的农产品，的确没什么闲钱，难怪那些外省来的小货郎会鸡毛鸭毛鹅毛拿来换哦，他们用一些小商品把这些农村人用不着的等同于垃圾的鸭毛鹅毛收了回去，最终做成了羽绒服，鸭绒被，畅销全球。实在厉害！所以彭华强做为一名内陆的相对偏僻的湘南省小村庄里出来的小青年，早早地就有如此洞见力，不得不令人惊讶和赞叹。
彭华强把这些花生鸡蛋什么的提到县城的菜市场以一个相对便宜的价格卖掉，有时收获多，就留点，拿一点去孝敬老邱，以后万一栽到他手里，还望他多关照啊。当然偷偷地给唐紫英一些花生，水蜜桃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每个周末出去走两天，彭华强多少会有收获的，而且收获正呈现一个可喜的增长趋势。凭着这门手艺，加上灵活的经营头脑，彭华强三年高中生活慢慢地就越来越滋润了。
这一次外出，彭华强收获了一样好东西——两颗又大又甜的水蜜桃。这是彭华强第一次见，也第一次吃水蜜桃。
这是在一个叫马口村的地方给一个汤大叔劁了一窝猪仔，那汤大叔见彭华强为人随和，手勤嘴甜，就从自家院子里的桃树上摘了几颗大大的水蜜桃招待他，彭华强吃了一颗，汁多味甜，十分的清爽脆甜，问汤大叔这是什么品种的桃树，汤大叔神神秘秘地说这可是我儿子从省城带回来的两棵苗，咱们平溪这地方压根就见不着的，叫水蜜桃。
彭华强脑袋就开始转动了，他在新华书店那些没人看也每人买的介绍农业技术的书上看到过，知道这优良的水蜜桃树不是天生的，是通过嫁接得来的。就跟汤大叔商量：“汤大叔，你看，我给你阉了这一窝猪，不要你的钱行不，你就把那桃树枝条剪一些给我好不好？抵工钱。”
那汤大叔是个十分保守的人，警惕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拿去嫁接桃树，这个可是我的宝贝，村子里的人来求我都没给呢，你劁猪要多少钱我给你，这两颗桃你也拿去吃吧，你就甭想打我桃树的主意了。”汤大叔掏出钱递给彭华强，彭华强却只收了那两颗桃，说汤大叔我吃了你的桃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仔细去看汤大叔院子里的那两棵宝贝桃树，拿竹篾和荆棘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地保护着。一回生二回熟，彭华强心里有了主意，先和汤大叔交个朋友，再慢慢地说服他把那些水蜜桃的枝条剪一些给自己带回村子去改造村子里的那些毛桃树，酸桃树。不出几年，那些村前屋后不值钱的桃树就变成一棵棵的摇钱树啦。
..
“这是什么桃？怎么这么大一颗，模样儿还这么好看。”
“水蜜桃，已经洗过了，快吃吧，很甜呢。”
“你从哪里弄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桃呢。”唐紫英咬了一口，“唔，还真甜，真是不错，好吃，华仔，你也吃一口吗？”唐紫英说着把咬过一口的桃子塞到彭华强嘴边。
彭华强笑着说：“带着你口水的我可不吃。”
“你还嫌弃我，那你吃这一颗吧。”
“我是特意留给你的，我吃过了，以后呀你喜欢吃，会多得很的，相信我。”彭华强目光坚定地说。
“华仔，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比水蜜桃更好吃的桃子吗？”
“当然有。”彭华强的眼睛盯在了唐紫英鼓鼓囊囊的胸脯上，那一对饱满发育得十分的丰挺。忍不住开起玩笑来：“你身上的这一对儿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水蜜桃儿。”
“你个坏蛋，大流氓，死流氓。”唐紫英说着拿那桃核朝彭华强身上砸过来，掉到地上又把那桃核宝贝似的捡起来，“华仔，既然这桃这么好吃，我得把这桃核拿回家去种起来，以后年年都有得吃了。”
“没用的，这桃核是种不出来的。”彭华强拿起一块石头把桃核砸碎，“你看，里面的种子都是瘪的，这种水蜜桃树只能通过嫁接才能结出来，而且这个品种还不是最优质的，可以不断改良，桃子还可以变得更大更甜，模样儿也更美观漂亮。”
唐紫英摇头表示不懂，突然笑着问：“你就是鬼主意多，你现在想不想摸我的，水蜜桃一下。”
彭华强当然没能抵挡住这引诱，咸猪手当仁不让地伸到了唐紫英的衣服里，极致的柔软，极致的饱满，一切似乎也是极致的美好。
第10章 初见丈母娘
10、初见丈母娘
中途彭华强抽了一个周末假回家了一趟，不为别的，特意跑到羊肠河里逮王八去了，羊肠河里的王八村子里的人基本上没人吃，小孩子抓到了也基本上是养着当宠物，或是拿一根绳子栓着当玩具。所以尽管河沟不宽不大不深，里面的王八倒是一代又一代繁衍不息，数量不少，也长得粗壮肥大。彭华强半天时间就逮到了三只大的一只小的，这野生王八可真是个宝贝，这个时候还没人发现它的价值，用不了两年，城里人都流行吃野味，知道这野生王八是大补之物，不但山上的蛇呀，山鸡呀，兔子呀什么的都要遭殃了，连田里的泥鳅黄鳝蛤蟆青蛙都被抓来吃个一干二净，更不用说这野生王八了。所以彭华强十分担忧这羊肠河里的王八很快会被抓到绝种，因此，现在趁村民们还尚未群起而行动的机会能多抓几只是几只吧，赶集的时候到集市上买一个大陶缸子养起来。以后可以留作育种，发展甲鱼养殖。
彭华强把甲鱼抓回家，被老爸彭金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你小子不务正业，又去抓这没人吃也换不来钱的王八干什么？上次你吃了一只还嫌没痛死啊。”
彭华强也不恼，解释说：“有一只是给我们班主任老邱抓的，现在和班主任邱老师搞好关系，以后学校里有什么事情他也好帮着我吧。其他的当然不是拿来吃的，妈，我先把它们养在我们那口闲置的缸子里，你们有时间就帮下忙到河沟里捞些小鱼虾喂它们吧。”
“捞了小鱼虾人吃都没得口好呢，哪里还有王八的份儿，华仔，你们老师喜欢吃这玩意，你还是都给他提过去吧。”
自己要上学，父母亲又不愿意帮自己养，放在家里老爹那脾气，一生气随便丢掉都有可能，唉，真是好无奈啊，只能舍痛割爱了。彭华强决定给老邱带两只回去，真是太便宜他了，那只小的就放生到了羊肠河里，剩下的一只彭华强又想到了香菱，提着去香菱家要送给她给富贵补身子，香菱正提着衣服从家里走出来要去河边洗衣服。
“哦，华仔又放假回来了。你怎么又去抓王八了。”香菱见了华仔显得格外亲切。
“香菱嫂子，我正要去找你呢，我抓了四只王八，我爸妈不让我养，两只我拿回学校去送给我班主任，一只太小了就放了，这里还剩只大点的，就送给你给富贵哥炖汤补身子吧。”
“不用，不用了，上次你送我的那只，富贵都没吃，全打翻在地，都浪费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香菱提着衣服脸色幽暗地往河边去了。
彭华强望着香菱娇柔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一种难过。
王八自然彭华强没有自己炖着吃，上次吃了那一整只双头王八造成了那个十分严重的后遗症，彭华强彻底吓怕了，当然他也不会把王八全部拿去贡献给老邱，他送了两只给老邱，老邱见了高兴坏了，说，彭华强你真是个很不错的小伙，每只老师就给你十块钱吧。彭华强肯定是坚决不要，他要老邱欠自己的人情，以后有事麻烦他的时候，好替自己说话的。彭华强把另一只养在宿舍的桶子里，他要送给唐紫英，自然不是拿这张牙舞爪的家伙去吓唬她，他想让她周末回家时顺便带回去孝敬未来的老丈人啊。
彭华强跟唐紫英说了这事，唐紫英连忙摆手道：“这玩意儿我看着就害怕，哪里还敢抓着它坐车回去哦，你还是自己处理掉吧。”
彭华强没办法就提着到县城的菜市场去卖，有人出两块，有人出五块，十块，彭华强都没卖，彭华强口才好，鬼点子多，突然脑袋里闪过某个广告词什么的，说这是什么正宗的野生大甲鱼，在野外生长了好几十年，不知吸收了多少日月之精华，妙处自不可多言，野生王八好，谁用谁知道，最后果真被一个精神有些萎靡的男子以三十块钱买走了。
彭华强攥着这三十块钱，心里有些懊恼道：“三十块你以为赚了吗，实在是亏死了，这甲鱼要是再养个五年八年，肯定可以换好几千块。”彭华强路过服装店，想起自己弄脏了唐紫英那件白衬衣，就走了进去左选右挑，比照唐紫英的身材，挑了老半天终于挑中了一件自认为十分时尚漂亮的女式衬衣。付了二十五块钱。这可是彭华强买过的最贵的衣服了。
彭华强又拿剩下的五块钱全称了糖果，五块钱买了分量不轻的一大包。卖甲鱼得来的钱就花得一分不剩了，彭华强拿这衣服包的仔仔细细的和糖果一块偷偷的提去给唐紫英。
“紫英，我礼物都买好了，这个周末就和你一起回家去拜见丈人，丈母娘吧。”
“你当真？谁说一定会嫁给你啦，咱们要走到那一步还远着呢，你可不能跟我去我家啊，知道我在学校不好好读书，早早就谈男朋友了，我爸妈还不把我揍扁啊。”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你以为我真的敢去啊，这件是我赔给你的衬衣，这包是给你弟弟买的糖果。”
“你就忘了我爸妈还有我姐，以后他们反对我跟你好，你就自己看着办啊。”
“考虑没有这么周全，你批评的对，以后要买礼物人人都得有份儿。”
“这件衣服挺贵吧，华仔，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那只王八送给你你又不要，所以我就拿到菜市场去卖掉了，卖得的钱买的东西全在这里呢？”
“你卖了多少钱？”
“三十块。”
“不会吧，你怎么坑人家的哦，一只王八三十块，可以买二十多斤肉了。”
“我还亏死了呢，这王八的价值三千块都不止呢。”
“华仔你又开始说梦话了，你也真是的，你自己就不留一点。”
“不用着急，钱花掉了还可以挣吗。反正我不怕，我有手艺，一技在手，吃饭不愁。饿不死人的。”
“你能有什么手艺？还不就是嘴巴子甜，会讨女生们开心。”
彭华强怕唐紫英嫌弃自己是个劁猪阉鸡的，所以不敢告诉她，笑着说：“反正我会很多门独特的好手艺，紫英你就放一万个心吧，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的。肯定会让你过上人人羡慕的好日子的。”
……
又是一个周末，彭华强背着小药箱吆喝着上门服务去了，他惦记着马口村汤大叔家里的那两棵水蜜桃树，又特意去了他家一趟，没提那剪枝条的事，见小药箱里有几颗鸡蛋，灵机一动，先动之以情，这是给一个阿婆阉了十几只鸡的报酬，和汤大叔先把关系搞熟，自然而然他就乐意把枝条剪给我了。彭华强见汤大叔正在收拾猪圈里的猪粪，打招呼道：“汤大叔，起猪粪肥田啊。”
“猪仔卖了，先起出来堆一旁发发酵，过一段时间割了早稻拉田里去肥田，可以省不少化肥呢。”
这猪粪通过发酵以后是十分好的有机肥料，种出来的粮食蔬菜是有机绿色食品。但是这个时代的人刚摆脱饥饿没多久，不论是种田还是种菜，都一味地追求产量，而忽视了品质，彭华强觉得这汤大叔是个有见识的人，就跟他摆起来。末了掏出药箱里的几颗鸡蛋硬要塞给他。
汤大叔瞪着警惕的眼睛道：“你小子甭想打我的歪主意，休想拿几颗鸡蛋就来收买我，那水蜜桃枝条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彭华强笑着道：“汤大叔，你真是误会了，我只是今天刚出来，这鸡蛋放在这药箱里磕磕碰碰的容易碎，碎了多可惜啊，上次吃了你的桃，你那么客气，这几颗鸡蛋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彭华强话说得如此恳切，汤大叔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鸡蛋你可以放我这里保管，你哪天顺路可以随时过来取，想打我桃枝的主意，没门。”
由此可见，改革开放春风吹满地，这农村人的思想也是极端的封闭与保守的。
彭华强又无功而返。背着小药箱边走边唱歌似的大声吆喝：“阉鸡，劁猪啰，有钱给钱，没钱鸡蛋花生等也可以抵工钱啰！”彭华强吆喝习惯了，有时还创造性的把一些当红流行歌曲的调儿拿来吆喝，那些埋头干活儿的大叔大婶大姐小妹妹们一个个被他吸引住了。
有些妹子就忍不住笑了，跑出来一见是个高大又帅气的小伙儿，顿生爱慕之意，搭讪道：“小帅哥，你一个阉鸡劁猪的这么吆喝不嫌丢人吗？”
“我不偷不抢，凭手艺吃饭，有啥丢人的，妹子，家里有鸡有猪仔要阉吗？”
“鸡倒是有一批，母猪没有喂，不过没有钱，找你阉鸡可以免费不？”
“免费是可以，那得看是什么人啰？”
“那什么人可以免费呢？”
“除非是我的丈母娘才行啊，呵呵。”
姑娘脸一红，娇羞地躲了起来。
不知不觉彭华强来到了岩山乡龙塘村，这个村庄也是山清水秀的风光十分的旖旎，都说山窝窝里能飞出金凤凰。这样水土优良的地方养出来的妹子一定也是水灵灵的美吧。
“喂，劁猪的，我家有一窝猪仔你去帮我们劁一下吧。叫你呢，你聋啦。”
彭华强盯着眼前的肤白腮红的大美女不禁有些看得痴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哦，哦，那你领我去吧。”
这是一栋十分不错的红砖房，一点不比村里金财叔家那栋房子差，在一堆低矮的土坯房里面显得是十分的鹤立鸡群的，显然这户人家的主人是很有些能力的。
“紫鹃，带小师傅去猪圈看看，小师傅你劁猪仔怎么收费哦，真的可以用物品抵工钱？”从屋里走出来的女主人看起来依旧漂亮而年轻，三十多岁的样子，却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了，应该是十五六岁就成亲生娃了吧，这在八十年代末的农村是挺普遍的现象。
“一块钱一头，可以的，鸡蛋啊，花生啊，或者是其他什么特产啊，只要我能带得走的都行。”
“那好，那好，你就去阉吧。手艺过得硬吗，瞧你嘴皮上毛都没长几根的。”
“大姐，你放心吧，我们家祖传三代都是凭这个吃饭的，我劁过的猪，没有上千头，也有好几百头了，要是你觉得不满意，可以不用给钱。”
“小伙子，你才几岁哦，你叫我大姐，你看我大女儿都比你大的，得叫婶子。”
“大姐，哦，不，婶子，你可真会保养，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看你还这么年轻。”
“农村的人保养个什么哦，我十六岁就生了我家老大，离四十岁都还差个几年呢。小师傅，需要帮手你叫我大女儿就行了，我忙去了。”
“小妹妹，帮下忙，帮我把猪仔抓进竹笼子里吧。”家里喂有母猪的人家都有竹笼子，用来卖猪用的。
“什么，你叫我小妹妹，小师傅你今年多大哦？”
“十七。”彭华强说大一点点，显得自己成熟，至少要在年岁上把这模样俊美的妹子给比下去。
“哈哈，哈哈，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姐还差不多。”
彭华强手脚麻利地把二十头猪仔都阉割了，这种洋猪一窝能下二三十只仔，卖的钱多，难怪会让那平溪土猪逐渐的失去了生存的空间。
“好了，婶子，你来验收一下吧，我阉割过的猪，保证不感染，不会影响到猪吃食，阉割完就活蹦乱跳的。”
那年轻的大婶仔细察看一番，也瞧不出什么名堂来，就走进屋，从屋里抱出一摞书来递给彭华强道：“小师傅，这些书拿来抵工钱可不可以？”
“妈，你怎么把妹妹的书都拿来送给人家呢？妹妹回来知道了还不要闹个天翻地覆哦？”
“这死妮子，正儿八经的书不好好读，拿着钱尽买这些乱七八糟的闲书回来，成绩下滑得这么厉害，我不把她的书一把火烧掉就很不错了，小师傅，这书买来也得几十块钱吧，你若觉得可以，就全拿去吧。”
彭华强一看那些书里有《平凡的世界》，《年轮》，《辽宁青年》，《读者文摘》等等，内容十分丰富，都保护得很好，看来书的主人一定是一位十分爱学习，爱读书的女孩。彭华强自然是不会介意。说：“这太多了，我就挑一两本吧。剩下的你就给你闺女留下吧。”彭华强就拿了《平凡的世界》这本小说和两本《青年科学》杂志正要往小药箱里放。
“妈，你怎么能把我的书随便送给人家，你有没有问过我，你做得真是太过分了。”一个女生风风火火地蹿过来，夺过彭华强手里书，劈头盖脸就质问她老妈道。
彭华强抬眼一看眼前这位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美少女，惊得一句话都吭不出来。两人面面相觑，那美少女也惊讶无比：“怎么是你？”
“紫英，这小师傅是谁？你们难道认识？”那大婶见气氛有些怪异，十分警惕地问。
“没有，没有，我怎么能认识他呢？行了，你既然活都干完了，怎么还不走人？”唐紫英拿眼神示意彭华强快走。
“紫英，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大婶，那我走啦。”彭华强收拾起小药箱慌慌忙忙地离开了唐紫英家。
走到村前路上好半会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起来，初次见岳母娘就闹得如此狼狈，这未免也太窝囊点了吧。
“劁猪的你等一下，你怎么把我的书给拿走了呢？”唐紫英追了出来。
“紫英，你怎么就跑出来了，要是让你爸妈知道了可不是好玩的。快回去吧，你的书我带回学校去还给你。”彭华强左顾右盼，小声说道。
“还什么你的我的，你到村后水库边等着我，可不许跑，跑了我可饶不了你。”
龙塘村后是一个龙塘水库，村子因这水库而得名，水库边有树林，有青草地，库水清澈见底，景致清幽而秀丽。周边一个人影儿也没有，彭华强不敢不听唐紫英的话，捧起水洗了个脸，乖乖地等着唐紫英。
“华仔，你怎么就干起了阉鸡劁猪的营生了？还跑我家来了，你是故意的吧？”过了没一会，唐紫英的靓丽身姿出现在了跟前，笑吟吟道。
“阉鸡劁猪又咋啦，我这是凭手艺吃饭，劳动致富，光荣的很呐。”
“给，你的工钱，拿去买件像样点的衣服吧。”
“我不要，给丈母娘做这点事我怎么能要钱呢？真没想到你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们是三姐妹呢？一开始我叫她大姐大姐的她还挺不乐意。”
“你这贱嘴，竟然占起我便宜来了，看我不抽你。”唐紫英说着扑到彭华强身上，两人滚到在了水坝柔软的草地上。
“有人呢？你不要命了，快放开我。”彭华强紧张道。
“怕什么？这地方没什么人来的，你亲我一个。”唐紫英柔软的身子压在彭华强身上，闭着眼睛，饱满的胸脯起伏着，这诱惑怎不令人怦然心动，彭华强身体自然起了反应。
“你裤裆里硬邦邦的是什么？”唐紫英久等不见彭华强反应，伸手一抓，抓到一个大玩意儿，羞得满脸通红，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赶忙从彭华强身上跳起来，“死流氓，臭流氓，你真是坏死了，就爱胡思乱想。”
“我可没有胡思乱想，是情不自禁呢，紫英，胡思乱想的一定是你吧，你看你的成绩都下降了，所以你妈才会生气的。”
“这还不是要怨你，把我心思搞的乱乱的，听课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就做个好吃懒做的懒婆娘，赖着你一辈子。”
“呵呵，你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还要把责任推脱到我身上，我可没那么大的家底可以养你一辈子，不过你老爹是干什么的，你家里条件不错啊，你姐姐和你都长得这么漂亮，以后还愁吃穿？”
“我爹是开小四轮的。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想进我家的门，门都没有，所以你给我听好了，绝不许你再做那些让人家断子绝孙的事了，不然让我爸妈知道了，你就没有指望了。”
“你放心吧，我相信叔叔和阿姨一定会认可我的。做这个活路也是权益之计，生活所逼，瞧着吧，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做几桩大事给你看看的。”
“华仔，你少吹点牛吧，你能加油把大学给考上，考个省城的重点大学，师大什么的，我就带你回来见我父母，说你是我男朋友，我爸妈不会有半点反对意见的，你要是干其他杂七杂八的，我父母亲是坚决不会同意我跟你在一起的。对了，实在不好意思，不能留你在我家吃饭了，你一定也饿了吧，我给你带了点好东西。”唐紫英说着把两颗带着热气的烤红薯递给到彭华强手上：“快趁热吃吧。”
彭华强也不客气，掰开红薯，见红薯烤到金黄金黄的，冒着香气，咬了一口，味道十分之不错，问：“这是什么品种的红薯，怎么烤起来这么好吃？”
“南瓜苕，好吃吧，不常见呢。”
唔，不错，看来又发现了一个致富的优良种植项目，种植南瓜苕，绝对不会比那个紫薯差的。
“你家里种的多不多？”
“什么，你嫌吃了两个还不够，你可真贪心。我家就种了不多一些，你喜欢吃，下次我提点到学校去给你。”
“二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你跟这个劁猪的在说什么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跑了过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知远，你这小鬼，你怎么跑出来了，吓我一大跳。”
“老妈见你跑出来迟迟没有回家，担心你被这劁猪的拐跑了，就叫我出来找你，瞧你们两个刚才亲亲热热的，果然有奸情。”
“知远，你都看到什么了，怎么说得这么难听？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的，你可别四处乱说。”
“还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全都看到了，以后你再敢欺负我，回来不给我买糖吃我就把你的丑事全给抖出来。”
“知远，你敢乱说，我就撕烂你的嘴。”唐紫英追着她弟弟跑了。
彭华强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唐紫英天生就是个人生的大赢家啊，自己长得如花似玉不说，还有一个漂亮的姐姐，妈妈也年轻漂亮，弟弟也是调皮机灵，老爹虽然还没见过，但跑运输早早地成为最先致富的极少数人。彭华强家比起来是远远的不如，但彭华强自信满满，一点不觉得自己找唐紫英做女朋友捡到了宝贝和财喜，沾了光，捡了便宜，反而坚定的相信，唐紫英此生最大的成功和胜利便是眼光准确地认定了自己这么一只潜力无边的绩优股。
看来女人要幸福，嫁对男人是最重要的，唐紫英一定会是个幸福的女人。
第11章 香菱嫂求帮忙
11、香菱嫂求帮忙
放暑假了。
彭华强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被唐紫英堵在了路上。“你到学校外面等我一下，我跟你说几句话。”
二人怕在校内显得过分亲密惹人嫌疑。
彭华强就等在学校外面马路的大树下，没多久就见唐紫英提着包出来了，二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唐紫英朝彭华强使了个脸色，然后往通往光华小学的小路上走去，彭华强隔着一段距离追了上去。二人不约而同地走到光华小学后头的田坎上，小学已经放假，学校后面就是一大片农田，地里的谷穗低着头，禾叶开始泛黄，用不了多少天这些稻子都可以收割了。
“华仔，我问你，暑假这么长时间你要怎么规划安排？”
“回去在家里帮着干农活，双抢忙完也得十来天，剩下的时间我得外出跑些生意，挣下个学期的学费，我想去附近的县跑一跑，一方面看跑远一点能否多挣些钱，二来我想四处走走，多看看，考察下市场，说不定能够发现更多的可以发家致富的机会呢？”
“你就想着自己，想着赚钱，心里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唐紫英嘟着嘴道，“都不想理你了，我问你，双抢你就不去我家帮忙？我家六七亩地呢？主要就靠我妈我姐和我三个呢？”
“我也很想去，可这未免太早了点吧，你爸妈就能接受我？发现你找男朋友了，早恋，还不抡起扁担把我打出门去？”
“我可不管，我们家没有主要劳动力，你想进我家的门就得去帮忙，不然我全家都不会认可你的。”
“你家不是还有你爸和弟两个大男人么，扛打谷机，踩打谷机这些的你们女生干不了，也用不着你们干吧？”
“我爸还得开小四轮给人家修房子拉砖块，河沙，钢筋水泥呢，他得给我们三姊妹挣开学的学费呢，我姐要是顺利考上大学，开学花钱更多。现在我家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好好表现，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我父母亲接受和认可你。”
“紫英，开学咱们才上高二呢，这就去你家也未免太不合适了点吧，你姐姐今年高考了？真看不出来啊，你姐姐也这么漂亮，若是考上个好的大学，今后去了大城市，不知会有多少人追啊。”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姐早就有男朋友了，去年都带回家去帮忙干农活呢，不过她那男朋友是县城干部家庭长大的，根本就不会干农活，今年我妈就不敢让他去家了，说到时帮不了任何忙，还得抽个人照顾他。所以你要是力气好，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我妈一定会十分喜欢你的。我姐和我今后找对象，只要过了我妈这关，我爸就全听我妈的。”
彭华强痴痴地望着唐紫英，她妈妈长得美，所以基因才这么好，养出的两个女儿才如花似玉的，那唐紫娟容貌出众，这唐紫英在彭华强眼里更是越看越觉得耐看，看半天挑不出半点毛病，即使有点小任性，小缺点，在彭华强眼里全变成了优点，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何况唐紫英也是众人公认的小美人，傻傻地笑着：“幸亏我下手早，不然再晚点可能就没我的份了。”
“那是当然，我妈说，我和我姐两个要是不考大学，这个年纪早就可以嫁人了。”
“你妈也真是的，怎么能够这样教育女儿呢？国家的婚姻法规定男生二十二，女生二十才可以结婚呢，以后时代变化会越来越快，三十多岁的剩女剩男一抓一大把呢，早早地结婚，生孩子被家庭所累，会后悔一辈子的。”
“华仔，你怎么像个预言家似的，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哦。现在农村里不读书的年轻人，十多岁做爹做娘的多得是，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思想观念土，不想做我家女婿啊，不想做就拉倒，我难道还怕嫁不出去？我告诉你，追求我的人一大把呢？每个星期都会收到好些封情书呢。”
“紫英，都有哪些王八羔子敢给你写情书，告诉我，我非剁了他不可。”
“你自己长着眼睛不知道看啊，我可告诉你，你不努力点，煮熟的鸭子也可能会飞走哦，时候不早了，我最后问你，你究竟是去不去我家帮忙，什么时候去？”
没有个电话，沟通起来不方便啊。一个做大事的男人，不能够犹犹豫豫，即使自己家里的农活忙不过来，但对于自己心爱的女生坚决不能够让她失望，于是便满口答应下来道：“去，怎么不去，你们家割稻子大概在什么时候，我好安排下时间，去你家帮三天忙，再回家干家里的活。”
“太好了，十八号前后的样子吧，要跟你分开这么久，给你个分别礼吧，许你亲我一下。”唐紫英闭着眼睛，把嘴微微伸过来。
彭华强也不客气，凑过嘴巴在唐紫英小巧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嗯，嗯！现在开放没几年这都什么社会风气哦，高中生都跑这野地里来亲嘴了。”一位老伯扛着锄头从两人身边走过，刚好瞧见了两人刚才的亲密举动，边走边发表感慨道。
彭华强和唐紫英羞的满脸通红，相视一笑，担心久待下去怕再被一些认识的同学或老师瞧见，各自提着行李装作关系十分生疏的样子往车站走去。
彭华强有一阵没回村了，一回村自然有不少人来找他劁猪阉鸡，一天也没闲着。有些空余时间便去羊肠河里摸鱼洗澡。
彭华强穿着短裤，赤裸着上半身，身材黝黑健美，裤衩被水泡湿，紧紧贴在腰上裆部那巨大的玩意儿就显得格外的明显。农村人都是奔放而随性的，这玩意儿只是模样儿吓人了点，走路，干活，撒尿什么的都不影响，彭华强很快就习惯了，也没太耿耿于怀的放在心上。
香菱嫂每天都会提着衣服去河边洗。见到彭华强打着招呼：“华仔，放暑假啦。回来帮忙搞双抢啦。”
“是啊，香菱嫂子，你又来洗衣服了，富贵哥情况好些没有？家里今年种了多少地？今年双抢有谁帮你不？”
“唉，还不是老样子，我家里一共也有四亩多地，我一个女人家哪里种得了这么多，也就一亩多地整个一家三口的口粮，剩下的地也不能荒着，都是要交粮谷的，我就求金阳叔帮我们种了，把这三亩地的粮谷交了，去年我是从娘家叫人来帮了下忙，今年……”说到这里香菱神色变得幽暗，声音有些哽咽，“唉，算了，不说了，不就一亩多地吗，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香菱嫂你不用担心，等我们家的谷子收得差不多了，我抽时间过去帮你。”
“华仔，你们家也缺人手，就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一个人忙得过来。”
“香菱嫂，你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苦了。”
“没事，没事，习惯了也没什么的。”香菱抹了下眼角，“华仔，可以帮下忙拧下被单吗？”
“好呢。”彭华强跑了过去，提起被单的一端合力和香菱嫂拧起来，水哗哗地滴落下来，突然香菱嫂眼睛直勾勾的瞧着某个地方发愣，手也忘记了用力，“香菱嫂你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香菱十分羞臊地把眼睛从彭华强腰上移开了，“华仔不知不觉你都长成大小伙了，你说坚持吃王八就能治好那病不？”
“什么病？”
“唉，你富贵哥这身体，你翠花婶一直希望我们能生孩子，一定不能让富贵绝了后。所以想了很多办法，各种药也吃了不少。最近这段时间求来了石井村的那个神汉周由，隔三差五来家做一堂法事，说他有些神奇，可以帮着你富贵哥和我要上孩子。”
“香菱嫂，这些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你可千万不要上他们的当，到时候损失了财物不说，乱吃一些东西把身体给搞坏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你翠花婶子非要这么做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既然嫁入他们家，这命就由不得我安排的，华仔，如果嫂子求你帮个忙，你愿不愿意呢？”
“香菱嫂子，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帮忙。
“我在村后的神龙山上找到一样药材，我挖不出来，华仔，你若有空可以帮我去挖一下吗？”
“没问题，你哪天要去挖，叫我一声就行，只要我在家，没去给人阉猪什么的。”
“华仔，你还在抓王八呢？”
“没有啊，我家里又没人喜欢吃这玩意。”
“那你裤裆里怎么钻进只大王八了。”
彭华强低头一看，窘得有些无地自容，只见腰上那玩意儿不知什么时候撑了起来，裹在湿漉漉的裤衩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彭华强赶紧把身子缩进水里。心里疑惑道，香菱嫂子今天这是咋啦，怎么跟我开起了这种玩笑。
香菱嫂子提着衣服走了，彭华强望着香菱远去的背影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
彭华强提着小锄头跟着香菱嫂来到村后的神龙山上，神龙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山上不但蛇虫众多，草药品种也是极其丰富的，香菱嫂要自己来帮她挖草药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很多珍贵的草药就长在岩石缝里，要费很大的力气和功夫才能挖得出来，何况山上蛇多，一个女人家哪里敢独自上山挖药的。
“香菱嫂，你发现的那药材在哪里，做好记号没有？”
“快了，爬上这个坎就到了，华仔，要考大学了吧，在学校里头找了女朋友了吧？”
“还有两年呢，我这个样子哪里会有女孩子看得上我呢。”彭华强哪里敢实话实说，万一被父母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头不好好读书，就知道和女生谈情说爱，还不把自己从学校里头给揪回来啊。
“没有就好。到了，就在这儿。”香菱抹了下额头的汗，脸上带着红晕，显得十分娇艳动人。彭华强不敢多看，这荒郊野外，孤男寡女的，彭华强怕控制不住自己，做下一些不好的事。眼前是一片石头地，石头缝里自然长满了各种花草灌木。
“在哪里？”
“在那边。你跟我去吧。”香菱手一指，带着彭华强来到一个天然的石头围成的小天井里，里面很干爽，不知谁还铺了一层干草在地上。若是上山放牛什么的遇上下雨，这样的地方倒是个躲雨的好场所。
“嫂子，这样的地方怎么会长草药，你一定是记错地方了吧。”
“没有记错，就在这里。”香菱说着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彭华强回头一看被这情形给惊愣了：“香菱嫂子你，你要干嘛，咱们孤男寡女的在这里不，不合适的。”
“华仔，嫂子的命好苦啊。嫂子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里不会有人来，那神汉周由说，我和你富贵哥一直都怀不上孩子，是我被女鬼缠身，阴气太重，而你富贵哥阳气太轻，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借一个阳气旺盛的童男子身上的刚阳之气把我身上过重的阴气驱除，嫂子思来想去找不着合适的人，觉得华仔你是最热忱，也是最善良的，嫂子的命已经这样苦了，我不想老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也没有，因此请你帮嫂子这个忙，嫂子也是迫不得已，绝对不想害你的。”香菱赤裸着上身，说着把彭华强紧紧给搂住。
彭华强想要推开香菱，手一用力却碰到了香菱成熟而丰满的胸脯上，惊得汗都冒了出来：“香菱嫂子你不要这样，这样子不好的。”
说真的，彭华强长这么大，除了摸了一下春桃和紫英，但从未见识过一个成熟而焦渴的女人如此火辣辣地把自己搂在怀里。
不行，我千万不能做错事，不然怎么对得起紫英还有春桃啊，今后不论娶她们中的那一个，都太对不起人家了。
怕什么？你真是个孬种，送上门来的这么好的便宜你不要，何况你这是当雷锋做好事，香菱这么好的女人你难道忍心让她老了无依无靠，你阳气旺盛，借点给她，又不是要你帮她生孩子，她是富贵的老婆，你帮她把身上的阴气冲跑了，她就能跟富贵生孩子了，以后富贵即使活不长久，也有后了，这不正随了你翠花婶的心愿？
不行，帮忙那有这样帮法的？
我三十岁还没碰着女人，我再也不能受这种窝囊气了，你要知道你现在不是十六岁，是三十六岁的老男人，那有这么漂亮年轻的女人自愿送上门来了装逼的道理。真服了你了，你不上我上。
两个声音又在彭华强脑袋里争论来争论去，最后是那个老成世故的声音占了上风。彭华强红着脸道：“香菱嫂，你要怎么借就来吧。”
香菱就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拿衣服垫在稻草上，又帮彭华强把衣服脱掉，两人紧紧地搂着，难道这样子就能把香菱身上的阴气冲去？彭华强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意志和身体，和香菱做成了那男女之事。
末了，彭华强说：“嫂子，我好想尿尿，我不行了。”
“你就尿吧，嫂子不会介意的。”
事毕，彭华强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香菱也把衣服穿上了，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角，脸带潮红，满目深情地望着彭华强道：“华仔，你还从未碰过女人吧，嫂子这辈子都会很感谢你的，放心吧，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我会让它永远都烂在肚子里的。”
彭华强事后就觉得十分懊悔，觉得自己和香菱情不自禁做下这种事，既对不起紫英，又太对不起富贵哥了。可是现在已经做下来，香菱也是个命苦的女人，只要她真的能把这个秘密保守下去，我今后不论做什么，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做男人就得敢于担当。
下山时，两人没有空着手，挖了一些葛根之类的拿在手上。
好些个夜晚彭华强回忆起在山上发生的这事都是心潮澎湃，情难自已，忍不住用手拨弄一番。心里对香菱那份特殊的情感算是彻底扎根了。一开始彭华强还十分担心香菱会嘴不严实，把这事儿给说出去，但是再遇见香菱，见她精神和气色都好了不少，有时走在路上还哼着歌儿。见了彭华强还是跟往常一样热情的打招呼，好像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彭华强慢慢地也就放心了。
第12章 双抢
12、双抢
彭华强整理好小药箱和一身换洗的衣服，跟他爸妈打招呼道：“爸，妈，我得出去个三天。”
郑玉莲道：“马上就要双抢了，你这个时候出去了，地里的那么多活谁来干？”
“妈，你若是一个人干不了，这几天要是村里那个青壮劳力得闲，你花钱雇他们帮忙好了。”
“花钱雇，哪来的钱？你开学的学费都还没有着落呢？”
“妈，你不用着急，等搞完双抢，我打算到附近的都梁，回龙两个县去跑跑生意，附近都是一些熟人，挣不来几个钱，你就把我给你的那五十块先花着，相信我，学费我一定可以挣得回来的。我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信守承诺，不然以后再也没有人相信我了。”
“华仔，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一喊你就动，自己的亲妈都丢一边不管了？”
“一定是哥哥的媳妇喊他去家里帮忙。”彭灿嚷了起来。
“灿灿，不许瞎说。”彭华强瞪了妹妹一眼。
“既然这样，你也总不能空着手去，家里没什么带的，这里有十来个鸡蛋，你给人家姑娘家带去，不要让人家父母觉得我们不懂礼节。”
“妈，看你们怎么想的呢，这鸡蛋就留着改善生活吧，就是普通同学，普通朋友，他家喂了两头母猪，要我去帮忙阉猪，他说他们村子喂母猪的比较多，我想去看能多做点生意不。我干这个一天挣二十块，你再拿十块去雇人收割稻子，算下来咱们还是划算的。”
郑玉莲一听儿子说的也蛮有道理，摆摆手道：“你快去吧，快去快回，不要在外面多做耽搁，这双抢季节的，哪家不忙？谁家里抽得出人手来，准你这三天不在家，忙完了赶紧给我回来，等农活干完了，你想去哪里我都不阻拦你。”
彭华强就背着小药箱上路了，为了节约时间，他当然不为了节省那点钱走路了，节省的这点钱只要找户人家阉上几笼鸡或一窝猪仔就几倍十几倍地赚出来了。当然彭华强是一个有心计的人，他自然不会空着手去唐紫英家，他坐车辗转到了岩山乡部所在地，其实这个时候的乡部所在地跟一般的村子差不了多少，连条像样的街道也没有，不过这里有代销店，彭华强就在小小的代销店里买了一斤白糖，一斤红糖，还有一瓶宝庆大曲，又买了一斤纸包糖，这才是关键，唐紫英这个小弟弟是必须得讨好他的，不然口风不严，四处瞎说，不知会带来多少不必要的麻烦。
彭华强记住了唐紫英的话，所以各样礼物都买了点，身上的钱就花光了。一个要干大事业的男人，一个要赚大钱的人，首先得学会一点，要敢于花钱，花光自己身上所有的钱，甚至自己身无分文也要敢于花别人的钱，花未来的钱，花借来的钱，穷则思变，而不是人穷志短。要让贫穷和债务的压力不断逼迫着自己奋勇前进。
从岩山乡乡部步行到龙塘村花不了多少时候，龙塘村的农业生产条件比起彭华强所在的彭家湾还要优越一些，有一个大水库，水利条件好，旱涝保收，村前的农田也是宽阔平整，未来适合于搞小型的农业机械化生产。
唐紫英家的红砖屋在浓荫掩映的山脚，远远地一眼就看到了。彭华强提着药箱和给唐紫英家人买的礼物往她家走去。边走边想，我就这么唐突的去她家，万一她爸在，不问青红皂白抡起扁担把我给轰出来可该咋办，那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唉，还是伪装一下，装作是阉鸡阉猪的吧，顺路过去问问她家上次阉割过的猪仔有没有问题吧。于是临近村子，彭华强又扯开嗓子吆喝起来：“阉鸡，劁猪啰！”不似往常那般自然，紧张那是当然的，真要去见未来的丈人，丈母娘，接受他们的检查与考验，这能不紧张吗，即使彭华强走村窜户的把一张嘴和一张脸皮都修炼得琳珑八面的，但也还是很紧张。
彭华强走到村口，正犹豫着要不要从唐紫英家门前过一趟呢？一个小孩子见到彭华强的身影，嚷了起来：“妈，大姐，二姐夫来家帮忙了，二姐，二姐，你男人来了，你怎么还不出去接他？”
“知远，你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撕烂你的嘴。”一个靓丽的身影提着一根扁担追着他弟弟跑了出来。
“姐夫救命，姐夫救命，你老婆要谋杀我，这女人实在太霸道了，经常在家里欺负我，你快把她接回你家去吧。”唐知远躲到彭华强身后，彭华强一愣，还指望这未来的小舅子给自己保守秘密呢，现在看来他这张大嘴巴嚷起来，恐怕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跟唐紫英的事了。彭华强面红耳赤的愣在哪儿，不知如何是好。
唐紫英也早看到了彭华强，收住了扁担，笑吟吟道：“来了，怎么就不敢进我家门了，怕我家里人吃了你呀。”
“紫英，你也真是的，既然是同学，上次怎么就不留小彭在家里吃个饭呢？小彭，真对不住啊，快喝口水吧。”
彭华强就把买的礼物拿出来，说：“没什么带的，就给阿姨你买了点红糖，给叔叔买了瓶酒，阿姨，上次阉割的那一窝猪仔没什么问题吧？”
“瞧你，这么客气干嘛，你还是个学生，挣不来什么钱，能来家帮忙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还带这么多礼物呢？”
“姐夫，有没有我的礼物？”唐知远在一旁问。
“哦，给你买了点纸包糖。”
“不能给他吃，拿来喂狗也不给你吃，告舌婆。”唐紫英一把把糖果抢在手上。
“给我，快给我，这是姐夫买给我的，又不是你买给我的。”唐知远就去抢夺。
“你还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揍你。”
“本来就是吗，我都看到了。”
“行了，行了，有客人在，你们两个大冤家懂点规矩好不？”
“小彭，你家里忙不忙？”
“我家里有三四亩地，让几个叔叔帮下忙，没什么大问题的。”
“紫英，你看你也真是的，小彭家里都忙不过来，你还把人家喊过来帮忙，人家父母要是知道了该怎么说我们。”
“老爸大部分时间要去拉建筑材料，家里的农活也顾不上，那扛打谷机，踩打谷机的，挑谷子的重体力活咱们不是干不了么？给你找了个义务的好劳动力你还嫌弃。你若嫌弃就让人家回去算了。”
“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小彭已经来了，你们也就不要闲着吹牛了，咱们抓紧时间干活去。小彭，你看多不好意思，真是辛苦你了。”
“阿姨，你就甭客气，我和紫英是一个班的同学，互帮互助是应该的，只要我能做的事，您就只管安排吧。”
彭华强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来了未来岳父岳母家又哪里敢有丝毫的懈怠，干活只有更加主动和卖力的。扛打谷机，踩打谷机，挑谷子都是抢着干，一天活干下来，浑身上下糊成个泥人，累得腰酸背痛，肩膀上也被扁担磨破了皮，有些火辣辣的痛。
唐紫英母亲姓林，叫林美莉，人如其名，虽然跌落在这小乡村里成为一名普通的农妇，为人干练泼辣，嫁的老公是村里有名的致富能手，生的两个女儿花容月貌，生的儿子聪明顽皮，这样的人生那有不让人羡慕的。
林姨对彭华强的表现看在眼里满意在心里。笑着说：“小彭，快好好休息一下吧，甭累着了。看样子你还真是把干农活的好手，比你叔都强点。”
“我是农村出生长大的，从小就在田地里滚呢，不干农活谁干啊。”
“那你爹呢？”林美莉神色有变。
“我爹数年前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什么活儿也干不了，只能在家里待着。”
“紫英，你看你也真是的，小彭家里情况这么特殊，他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你还把他叫过来，你真是好不懂事。”
“我怎么知道，他又从未跟我提起他家里的事的。”
“行了，行了，你姐姐今年要是考上大学了，以后咱们家干农活的人又少了，我可事先跟你们姐弟三个说好了，男生女生都一样对待，谁有能力有本事考上大学，我和你爸拼死拼活，砸锅卖铁都供你们上，紫英，你要是成绩不理想，考不上大学，要嫁个农民也行，我正缺个人在附近帮我们呢？”
“妈，你怎么能小看人呢，华仔虽然家是农村的，难道今后就不能考上大学了？曹铭轩家是不错，可你也总不能厚此薄彼啊，华仔，你给我听好了，一定得争气点，咱们非得把这大学给考上不可，不然还真让人给小看了。”
“有你这骨气就好，你也不要苛求小彭了，你自己呢，成绩下降厉害，上个学期十几名，这个学期滑倒二十名开外去了，看你两年后怎么考大学？”
“紫英，我可没得罪你，你怎么把事情扯我头上了。”姐姐紫鹃也指责起唐紫英来。那曹铭轩是紫鹃谈的男朋友，自然得维护着他。
“行了，行了，你们就少吵两句，我把这只鸡杀了，你们帮我洗菜做饭去。”
“二姐夫，你会游泳不，咱们到水库洗澡？”
“知远，不许去水库洗澡，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林美莉凶巴巴的喝道，“要洗身上的泥，你着哥哥去村前的小河沟里洗，那水库里已经吃了好几个小孩了，水鬼多得很，你怎么还敢去那里洗澡？”
那知远咕哝一声又跑回屋里拿起一只鱼篓子和一只搪瓷脸盆。“知远，你那这些干嘛？”
“既然你不让我和姐夫去洗澡，我们就挖泥鳅去，挖完泥鳅我们再去河沟里洗干净身子。”
“不能耽搁太久了，一会要回来吃饭了。”
农田里有很多丘稻田都已收割，这里化肥和农药可能试用较少，所以稻田的烂泥里泥鳅黄鳝不少，还长的很粗实，唐知远是抓泥鳅的高手，不一下就抓到了好些条，彭华强也是农村泡大的，这抓泥鳅的活儿也是经常干的，不甘示弱，也抓到了不少，不但抓到了泥鳅黄鳝，两人还在稻田的小水坑里逮到颜色鲜艳的鲤鱼和鲫鱼。
彭华强问：“这稻田里怎么会有鱼的，一定是从上面水库里跑出来的吧？”
“没有呢？这是我们田主人放养的，田里养鱼，可以吃掉不少杂草虫子，少打农药呢？”
“哦，原来是生态农业。知远，看来你小小年纪懂得还真不少啊。”彭华强赞道。
“姐夫，你真是太抬举我了，这是我们村一些人家坚持很多年的传统，我家里忙不过来，所以稻田里就没有养鱼，不过咱们这地方田里泥鳅很多，我也喜欢吃泥鳅，多抓点，薰成鱼干，冬天时拿出来拿剁辣椒一炒，甭提多美味啊。兹兹，想着我都忍不住流口水啦。姐夫，那田边的排水沟里应该有不少漏网之鱼，咱们放干两条水沟，抓个五六斤的样子就回家吃饭吧。”
于是两人齐心合力，把两条排水沟里的水用搪瓷脸盆舀干，果然烂泥里的泥鳅不少。
彭华强和唐知远抓了差不多半大鱼篓，提在手上沉甸甸的。心满意足地收工去河沟边洗身上的泥巴去了。
“你们两个好了没有，赶紧洗好回家吃饭了。”唐紫英见两人迟迟不回家跑出来喊。
“好了，好了，马上就回去，二姐，你看我和姐夫功劳大不大，我们合力抓了这么多泥鳅呢。”
“不要总是二姐夫二姐夫的叫的多难听。”
“本来就是吗，我不这样叫要怎样叫，就许你做，还不许我叫咯，大姐的那男朋友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想让我叫我还不乐意呢。”
唐紫英和彭华强都无可奈何地笑了。
彭华强每天晚上和唐知远挤在一张床上睡，有说不完的话，说：“姐夫，去年大姐带她男朋友回来帮忙干农活，什么都不会干，人也不好玩，其实在我心中还是蛮认可你的，二姐可真有福气，找了你这么个合适的对象。”
彭华强就乐了，这唐知远人小鬼大，长大了还得了，一定不会是个差差角色。
在唐紫英家帮了三天忙，唐知远和彭华强的关系就已亲密无间了，比跟他两位姐姐还好，地里大部分收割稻子的农活都已经干完了，彭华强浑身皮肤晒得更加黝黑，但黝黑依然隐藏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英俊帅气。嘴巴甜，人勤快，会做人，林美莉和唐文彬夫妻自然对彭华强也是没得挑的。只是反复提醒着：“紫鹃，紫英，爸妈结婚早，你们要找男朋友，爸妈也不反对，但前提是一个，不能影响学习，更不能早早地就把肚子给搞大了。”
紫鹃和紫英羞得面红耳赤的，说：“妈，看你都说那去了。我们会保护自己的。”
彭华强说：“阿姨，叔叔，你们地里还有不少活，我再帮两天再走吧。”
“不行，你家里也是忙不过来，你快回去吧，不然以后你真若和我家紫英能走到一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都说我们家的人不通人情了。”
临走，林美莉把那薰的泥鳅鱼干给彭华强包了一包。最舍不得彭华强走的自然是唐知远，拉着彭华强的手送了好远：“姐夫，你以后一定要常来看我哦。”
彭华强笑了，看来舍得花力气，会为人，这一趟的收获实在是不小。
第13章 香菱出事
13、香菱出事
彭华强兜里空无分文，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身边带着吃饭的家伙，一路走回去，边走边做生意，随便找几户人家阉些鸡猪，有些收入拿回去也好向老妈交个差。不过彭华强觉得赚钱不是最重要的，他想起回去的途中最重要的是去拜访一下那汤大叔。彭华强心里头牵挂不舍的还是汤大叔家里的那两颗水蜜桃树。
彭华强从农业技术的书本上看到过，这桃树一年四季是可以嫁接的，为了学习这个嫁接技术，彭华强省吃俭用，咬牙把新华书店这根本没什么人看，也很少有人会买的冷门书给买了好些本下来，有嫁接果树的，有养殖技术，禽畜常见疾病防治的。经常看的津津有味，光看不练可不行，彭华强就想先从嫁接果树着手，这果树只要嫁接成功，不用像养猪养鸡养鸭养王八那样天天都需要人照看，只用定期施肥，剪枝，防治病虫害，到了果实成熟的季节，就会有沉甸甸的收获，种果树不用耽误学习时间，多方权益，这是边学习边实践的最好项目。
所以彭华强目标明确地往汤大叔所在的村子马口村走去。
路过一处乡村集市，彭华强见一个老人躺在地上，满脸血污，没人管，心生恻隐，连忙跑过去查看老人的伤情。
这个时候的农村没有专门的医务室，只有一些土郎中，彭华强一时也不知去哪儿找，自己除了阉鸡劁猪时常要处理一些小动物的伤口之外，有时也会给家禽家畜瞧病的，彭华强多少也懂些给人处理伤口的小艺术，毕竟人和动物也有不少想通之处吧。纱布什么的彭华强药箱里也有，就给那老大爷处理了伤口，进行了包扎。
彭华强见老人精神好了些，问：“大爷，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老人就哭起来：“这群没教养的王八羔子，我一个老头扯了点花生到集市来卖，几个烂仔吃我的花生不愿给钱，我就抱着他们不放，结果就被他们拿石头打了。”
那几个烂仔自然是跑没影了，彭华强见老人可怜，说：“大爷，你也不要伤心了，你剩下的这点花生我就给你全买了吧。五块钱够不过？我就这么多了。”彭华强回来的路上就挣了这五块钱，全给了老人家。
老人家的花生就剩一小点，乐得合不拢嘴：“小伙子，你真是个大好人，大善人啦，够，怎么不够。哎呦。”老人弯腰去提簸箕，摸着腰叫了起来：“可能是闪着腰了。”
帮人帮到底吧，彭华强问老人你住在哪儿，要不我背你回去吧。老人自是非常乐意，说：“我住在马口村，从这里回去也没多远。”
彭华强说：“那太巧了，大爷，我也正要去马口村。”
彭华强把老人背到家，更巧的是老人的房子就和自己要找的汤大叔家挨着，汤大叔见彭华强背着老人回来连忙也跑了过来，关心的问：“爹，你怎么会伤成这样子的？是谁打伤你的，我找他算账去。”
问清楚事情原委，汤大叔握着彭华强的手十分的感激：“小兄弟，你的心真是太好了，要不是遇上你，我爹被人打成这样也没有人管的。实在感谢，今天就不走了，一定要在家里吃个饭。”
彭华强道：“汤大叔，你怎么忘记我了，我是小彭呢，前阵子给你家阉过猪仔呢。”
汤大叔仔细看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啊，小兄弟原来是你呀，你晒黑了很多，我一时都没认出来呢。”
汤大叔杀了一只鸡，硬要留彭华强吃个饭，香喷喷的自家喂养的土鸡，甘醇的自家酿的米酒，彭华强是第二次喝酒，在唐紫英家陪她爸喝了几口，几口米酒下肚，彭华强肚子里暖暖的，脸皮烫烫的。汤大叔也打开了心扉说：“小兄弟，看来咱们两个还真是有些缘分，我今年五十挂零，虽然比你年长很多，但你这个小兄弟我是认下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喝罢酒，吃过饭，彭华强觉得汤大叔太热情了，就把唐紫英妈妈包给自己的那包鱼干留给了汤大叔。眼睛忍不住往汤大叔院中的那两颗桃树上瞧。
汤大叔心领神会，说：“小兄弟，看来你真是个有心人啦，不过我也算是真心佩服你了，有志不在年高，你喜欢这桃树，只要不伤害明年结桃子，你想要这桃枝去嫁接果苗，要多少你尽管剪去吧。”
彭华强激动地抱着汤大叔就差没亲他两口了。
剪下几根嫩桃枝，彭华强又在桃枝上抹上湿泥，像个极其珍贵的宝贝似的把桃枝用衣服包裹着放进小药箱里，告别汤大叔心满意足地同时也是迫不及待地往家里赶。
彭华强在自家屋前屋后种了好些棵酸桃毛桃树，不过都不大，还没长到挂果的大小，这次得了这水蜜桃枝条，正好可以全部把他们改造成水蜜桃书，不出三五年，这些桃树就全都是摇钱树了。
彭华强到了家，来不及跟父母亲打声招呼，翻出那本果树嫁接技术就对照上面的方法流程操作起来。
郑玉莲道：“华仔，哪些桃树长得好好的，你怎么把枝条都剪下来，以后还怎么结桃啊。你出去这几天，家里的活儿都没人干，你爸什么忙也帮不了，就知道在家里发脾气，你回来了，不帮着我去干活，就尽干些这个歪门邪道的玩意儿。”
“妈，你们不懂科学，我这是在改良咱家的桃树呢，等以后结出又大又甜水密桃来，你们就知道我这么多趟辛辛苦苦的努力不是白费了。自己吃不完，还可以拿到县城的集市上去卖钱，收入保证比一年辛苦喂两头猪还好。”
“几颗酸桃花还没落光就全被哪些饥肠辘辘的小孩掏光了，要是水蜜桃，哪里还守得住哦，华仔，干正事当紧，你就甭折腾这些毫无意义的玩意了，要是你爸脾气不好，一生气把你这些桃树全砍掉都有可能。”
“妈，你就甭唠叨了，这些纸条得来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心血和力气吗，必须得趁新鲜把这芽苗嫁接上去，否则成活不了。”
彭华强嫁接完自家的桃树，一看纸条还有剩下，绝对不能浪费，第一个想到的是香菱嫂。香菱嫂家离自家不远，以前是村子里最富裕的家庭，现在急转直下成了村子里最困难的，如果帮她家也把桃树给改造了，今后有了这水蜜桃树贴补家用，相信日子会好过一点。
于是彭华强便来到香菱家：“香菱嫂子，在家吗？”
香菱家的堂屋里点着香烛，摆着供品，烟雾缭绕。
“在呢？华仔，你找我有何事？”香菱跑出来，小声说：“那神汉周由做完法事刚走。富贵喝完要在睡觉，你翠花婶看不见。你有什么事说吧。”
“香菱嫂子，你家不是也有一些酸桃树吗，我得了一些水蜜桃树的纸条，我把我家的几棵树嫁接完，还剩下这些，丢掉实在太浪费了，要不我把你家的树也给改造一下吧，以后产了桃枝自己吃不完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去换点零花钱。”
“华仔，你处处惦挂着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会整这些就尽管放心去做吧，反正几棵酸桃也值不了什么钱。”香菱眼睛有些湿润润的。
“嫂子，我我就动手干了。”彭华强把香菱家的桃树也一一嫁接完毕。这才回到自己家里，问：“妈，家里都还有些什么活，你就尽管安排吧？”
郑玉莲瞧瞧儿子，浑身上下晒得跟黑菩萨似的，肩膀上也有结痂，心痛道：“华仔，这几天你都干什么去了，怎么整个人像从煤窑地滚出来似的？”
“妈，没什么？太阳大，在家干农活还不是这样。”
彭华强果然是一把好劳力，虽然身子有些疲惫，但为了安抚老妈，彭华强干起活来格外卖力。家里的活有些多，母亲郑玉莲怕花钱在彭华强去唐紫英家帮忙的这几天里也舍不得花钱雇人，彭华强怕耽搁插秧，就跟郑玉莲说：“妈，不是我不愿意多干活，我这次出去了一趟，发现有个村子喂母猪的人比较多，双抢后又一大批猪仔要阉割，咱们雇个好劳力，两三天功夫就把活儿干完了，我也好早点出去揽些活干，把我和妹妹的学费挣出来。”
郑玉莲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拒绝，于是便请了村里的金声来帮忙，两个大男人干起活来果然卖力。很快就把地里的谷子收得差不多了。
彭华强见香菱独自一人在地里割稻子，割好一担挑回去，彭华强心里一阵心酸，跑去问：“香菱嫂，你怎么不请个人来帮你呢？把这谷穗挑回去多费劲啊，要不我和金声帮你把这一丘田给收了吧。”
“华仔，嫂子是个不祥的女人，你还是不要管了，华胜也很想来帮忙的，我不让，也被他妈骂回去了。华仔，你的好意嫂子心领了，不然你妈也会骂你的。”
“邻里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哪些都是迷信，香菱嫂子你不要信这么多，金声叔，咱们给香菱嫂子帮下忙，你乐不乐意？”
金声爹娘死得早，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见香菱年纪轻轻，又这么漂亮，笑眯眯的道：“华仔，只要你愿意去帮忙，我没有什么意见。要是我一个人去，我也怕村里人说闲话的。”
于是两人不由分说扛起打谷机到香菱地里，帮着她把谷子收了。村子里的人见了也没人好说什么。郑玉莲也只是偷偷地埋怨儿子几句：“你就是热心过了头，不过香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喜欢她的男人不少呢，华胜，知道不，比你大不了多少，是金财叔带出来的徒弟，这富贵都还没死呢，对香菱有那么点意思，被他妈打回去了。听说香菱高中时还有个男生都上大学了，对她还是念念不忘的，放暑假了也跑过来找她。所以呀，华仔，妈跟你说了，香菱这种女人一定要离她远点儿。要不是念在你金财叔和翠花婶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你过去帮她的。”
彭华强嗯嗯的应和着，心里有些刺痛，郑玉莲哪里知道，儿子不但已经陷进去了，而且和香菱的关系那是不一般的亲密。
收割完早稻，放水泡田，平整好田地，紧接着又要插秧，插秧没有收割谷子那么紧张，那么累人了。干完地里的农活，彭华强想放松个两天，养足下精神打算去附近的都梁县跑跑。
没想到，彭华强还未动身外出，彭家湾就出了一桩大事，是香菱家出大事了，那石井村的神汉周由又应邀前来香菱家做求子法事，大家也不以为然，因为他来过也不止一回两回了，没想到富贵却突然死了，香菱喝了农药，而那神汉周由却跑得没影了。
要不是彭华强惦挂那嫁接桃树，想出门之前去查看下嫁接效果，可能香菱嫂子都没救了。还好，彭华强发现及时，大呼小叫的把老妈和附近的村民喊了过来，整了绿豆汤灌，几个青壮人又抬着送往乡卫生所抢救。一些青壮年还怕沾染霉起，不愿意帮忙，被村长金阳叔和彭华强一顿训斥，于是乖乖地帮忙，还好香菱农药喝得不多，人最终还是抢救过来了。富贵姐富华远嫁外地，没人给捎信，天气炎热，尸体不能久留，村子里出面，大家又是乡里乡亲的，大伙都些钱物把富贵给安葬了。
县公安局也来人做调查了，香菱好过来人变得痴痴傻傻的，只会呆呆出神和傻笑，那周由不知干下些什么事，自己村子都不敢回了，整个人也像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这件事慢慢地就没人去关心了。
彭华强瞧见香菱的命运如此悲苦，十分的同情怜惜，耽误差不多个把星期，但是不外出又不行，不然自己和妹妹开学要交的学费又从哪里来？在家里也帮不上任何忙，于是跟老妈交代道：“妈我出去做生意去了，香菱嫂子这个样子，你就常去关心她一下。”
“唉，好命苦的女人啊，不过你不要太担心她，富贵这个样子活着也是一种受罪的，村子里人说是那神汉周由见香菱美艳欲对她行不轨才会这样的。不过香菱精神是有了点问题，不过她对翠花婶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每天都知道做饭给她婆婆吃的。这个你放心，妈做人做事也是明事理的，会去关心照顾她们的。”
彭华强决定这次走远一点，吃住在外，一个村挨着一个村的去找活路干，一直挣够了学费，等到快开学的时候才回来，整理好更换的衣服和洗漱用品，背着小药箱和一个小包出了门。
第14章 帅哥要加枕头吗
14、帅哥，要加枕头吗
彭华强是身无分文出去的，但是他信心满满，一方面对自己的早已运用娴熟的阉割技术自信满满，二呢他已研究总结了一整套有效的推销自己的方法和技巧，此行他是出去挣钱的，空着口袋出去，要收获满满地回来。
无钱坐车，也不打紧，只要有村子，有人的地方，走到哪儿生意便可做到哪儿，阉鸡不怎么赚钱，一些人家不给钱，给些黄豆，花生，鸡蛋之类的他也没法拿动，所以彭华强还是着力寻找家里有母猪的，正好下了猪仔到了可以阉割的时候，彭华强就极力向主人推销自己。当然吃这门饭的又不止彭华强一个，一个外乡来的小年轻要让人家一下子接受和信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彭华强做生意也是坚持原则的，不能做一竿子买卖以后就不做了，虽然今后自己不一定干一辈子这个劁猪阉鸡的营生，但再小的营生也要注意维护好自己的名声和口碑。这样以后生意才会越做越多，越做越顺畅。彭华强规划好了，以大点的镇子为据点，晚上回镇上或县城找旅馆休息，白天就到附近的村子去找生意做。这样就不容易招惹是非，相对要安全一点。因为彭华强长得高大帅气，年轻又英武，对女人的吸引力自然不比他爹年轻时逊色。现在已经改革开放好几年了，虽然绝大多数农村的人们思想依然十分保守，但人们的思想也在急剧地发生改变，每个村都会有一批男人常年离村不在家出外找活路干的，留下一些寂寞难耐的妇女同胞们，彭华强已经在王红梅那里领教过这些女人的直接和泼辣。色字头上一把刀。彭华强心里头始终是提着小心，绷紧着一根绳子的，对于那些男人不在，热情招呼自己在家歇息的少妇或中年婶子，绝不会多做逗留，绝不跟她们开一些咸湿的玩笑，绝不跟他们进里屋去拿钱。
有些女人十分的露骨，说：“小帅哥，你不到我里屋来拿钱我就不给你了。”
彭华强也不气恼，浅浅一笑道：“大姐，不就是阉几只鸡吗，算了，你若是不方便，那就记着，下次我过来一块给好了。”
“小帅哥，你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我家那死鬼男人千万不要在家啊，还等什么下次呢，这次机会不正好着吗？”
彭华强只是笑，并不怎么理会女人的挑逗，彭华强明白一点，钱可以不要，但话还是尽量少说为妙，要是把一些寂寞难耐的怨妇给惹毛了，平白无故地抱着自己乱喊乱叫，自己在这陌生的村子里肯定是会吃大亏的。所以彭华强不敢往偏僻的村子跑，怕到时钱没挣着，腿就被人给打断了。
所以有人喊自己上门做生意，彭华强也不是什么人都答应的，必须察言观色，独门独户的不做，寡妇家不做，哪些男人常年不在家，身子又格外壮实，一眼瞧过去就似要吃了自己似的那种女人的生意能不做最好不做。一个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为一两头猪的，但喂母猪的能有个几户十来户就不错了，也不是家家的母猪都碰在这个时候下崽又刚好适合阉割，不足月不到阉割期的猪即使猪主人想阉割，说难得撞着一个上门来服务的劁猪匠劁了算了，但彭华强讲了一大堆道理，说不足月，阉割了影响猪仔的体质呢。因此，时常一个村子做不上一单生意也很正常，运气好点可以在一个村子劁上四五窝猪仔。
彭华强劁一只猪收费一块，有些老人家拿不出什么现金，劁十来只猪仔拿不出这么多钱，三五块彭华强也收了，老人家觉得过意不去，要拿点自家种的绿豆，花生什么的给彭华强，彭华强拿着这些走路嫌累人，大部分都拒绝了。于是一些大妈，大婶什么的觉得彭华强这小后生为人不错呀，碰上吃饭的当头，留他吃顿饭什么的也是常有的事，因此彭华强吃饭问题基本上不用发愁。
都梁县跟平溪县地理环境差不多，彭华强走了湾头桥，邓家铺，黄桑坪等几个镇子，发现这里有两个有名的特产，一个是卤菜，一个是麻鹅，这麻鹅每个村子里的人绝大部分人家都饲养有，当然这鹅不用阉割，彭华强做不了这鹅身上的生意，但现在做不了生意，并不代表以后开发这麻鹅资源就不能做成大生意。还有这卤菜是都梁的一大鲜明特色，尤其以卤豆腐为甚，几乎家家都会做卤豆腐，平常自己吃，来了客人拿这个来招待客人，因为口味香醇，可以拌上辣椒做下酒菜，又辣又香又有嚼头，因此挺招人喜欢。彭华强吃过这都梁的特色卤豆腐之后就有些念念不忘的。如果能把这卤豆腐的技术和配方学到手，今后说不定又是一大致富的大法宝。
于是彭华强便做起有心人来，和主顾拉家常吹牛，话题主动就集中到这卤菜上来。这卤菜各家的口味参差不齐，彭华强也不知学习哪一家的好。关系活络了，这村民们倒不保守，说几块卤豆腐又值得几个钱呢，小师傅，你喜欢吃，就给你带点在路上吃，这个既可以当菜，又可以当零食，小孩子嘴馋没什么吃的，这个卤豆腐便是最好的解馋小零食。
彭华强听说毛坪村有位胡姨妈的卤豆腐做得最好，远近闻名，就特意跑去拜访她。胡姨妈家盖了气派的二层红砖楼，在村子里是唯一的一栋二层楼房。
彭华强走到门口吆喝起来：“阉鸡，劁猪啰，大婶，家里有鸡仔，猪仔要阉割吗？”
“我卤豆腐都做不过来，哪里还有功夫去喂那母猪哦。”
“你就是胡姨妈吧，听说这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就你家的卤豆腐做得最好吃了，你做这么多卤豆腐都是自家吃呀？”
“那是当然啰。自家吃，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哦，因为我做的卤豆腐用料好，口味正宗，软硬适中，很受吃客欢迎，这卤豆腐又是我们地方上的特产，每年县政府都会订上一批拿出送去市里省里的哪些领导。孩子在外头上学去了，家里也没什么人帮我，就我和孩他爹两个，能做完政府订购的这批货就不错了。”
彭华强知道这胡姨妈家的卤豆腐做的好，一定有她独特的配方和窍门在里面的，但初次见面就让人家掏心置腹的把这配方和窍门告诉自己这个外乡来的陌生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彭华强想到从马口村汤大叔哪里要几根桃枝的曲折过程，看来先混个脸熟，以后常来这里串串门，逐步的把关系搞好了，即使胡姨妈不愿意把配方公布出来，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的方式与其合作的。
彭华强见胡姨妈扛石头去压豆腐，连忙跑过去帮忙，胡姨妈问：“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怎么就不上学了，跑出来干这劁猪阉鸡的营生了？”
“没有，大婶，我还在上学呢，趁暑假出来挣点学费，大婶，你做的卤豆腐能买些给我不？”
“小伙子不错呀，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想法，吃得起苦，不怕丢面子，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的，我大儿子在省城上大学，姑娘还在一中上高中，放暑假跑省城玩去了，多的我还没有做出来，你喜欢吃，我就送一点给你吧。”胡姨妈十分客气地拿草纸给彭华强包了六七块。
“这怎么好意思呢？”彭华强硬要塞给胡姨妈钱。
“几块卤豆腐又能值几个钱，姨妈觉得你小小年纪就这么有想法又担当，不像我那一对儿女就知道张嘴闭嘴问我要钱，现在国家不兴起改革开放了不，未来我想一定是你们这些有想法又能吃苦的年轻人的。”
彭华强仔细一看这胡姨妈虽然脸上有些皱纹，年岁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说：“姨妈，你不还正当年不，你有如此好的加工卤豆腐的技艺，完全可以扩大规模，高工厂化生产和品牌化经营的。说不定这个事业可以做得很大很大呢。”
“小伙子，你又在笑话我，我一个土农民，大老粗又哪懂这些玩意儿，我家闺女能够争口气，像她哥一样考到省城去上大学我就阿弥陀佛了，供他们上完大学，我也累得不想再动了。这卤菜卤豆腐又不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咱们都梁这地方那家那户不会做，小伙子，你想学，我也可以教你，又不是个什么太复杂，太难的事儿。”
真没想到胡姨妈如此直爽。但是彭华强觉得受之有愧，问了胡姨妈几个关键问题，一一记在心上。彭华强决定今后如果自己从事这一块的产业开发，绝对不会忘记这热情爽朗，无私大度的胡姨妈的，要开大型休闲食品长，进行品牌化经营和运作，也要拉上胡姨妈一块做。
彭华强收了胡姨妈那几块卤豆腐，千恩万谢，毛坪村离都梁县城不远，彭华强决定在都梁县城去逛逛，顺便在县城里找个落脚之处，美美地睡上一觉。
数天的忙碌奔波，彭华强赚得了几十块钱，虽然辛苦，但这个收入早已比很多国家干部强多了，国家工作人员这个年月上一个月班，很多也只能领到几十上百来块钱呢，家里要供一个孩子上高中也是需要凑两三个月工资的。县城的旅馆有五块八块一个晚上的，那是有些档次的，彭华强就住两三块一个晚上的小旅馆，条件有些简陋，一间房就一张简单的木板床，被窝有些黑，还有些味道，不过不是好几个人睡一个房间，多少还是尊重了住客的隐私的。
彭华强掏出这些天的收入，仔细清点，数了三遍，五十二块三毛，折叠好藏入小药箱的夹层里，一个人出门在外挣的这点辛苦钱是很不容易的，不能露富，注意安全是十分有必要的。
彭华强拿起胡姨妈送的卤豆腐干吃了一块，味道的确比在其他家吃的要香醇劲道一些，这卤豆腐是比较耐储藏的，包好收捡起来拿去给唐紫英尝尝，她一定没吃过这玩意吧。
彭华强想起唐紫英来，的确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些怪想她的，不知她这个时候又没有想我呀。彭华强傻愣愣地笑着，往床上躺倒下去，嘭咚，头磕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伸手一摸，这是什么旅馆哦，还三块钱一晚呢，没热水擦身子不说，床上连个枕头也没有。唉，下次坚决不上这个当了。
彭华强正想着枕头，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妇女推门进来了问：“小老板，睡得舒服不，要加枕头么？”
“加，怎么不加，没个枕头可怎么睡哦，你们这是开的什么旅店，一个枕头还藏起来，难道客人还会偷你一个不值钱的枕头不？”
只见那老板娘神秘一笑退去。不一会门吱嘎一声又响起，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女子，彭华强还以为是旅店老板娘的女儿或服务员什么的，就问：“我的枕头呢，不是说要加枕头么，你怎么空着手来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把门栓死，走到床边说：“我就是你要的枕头啊。你要搂，要亲，要抱，要做什么都可以，这一整个晚上我都是你的枕头。”
彭华强吓得忙从床上爬起来，着急道：“大姐，你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要的是枕脑壳的棉枕头，可没要你这样的枕头。你还是赶紧走吧。”
“明明是你自己要的，我来了你偏说不要了，那有这样子赶人走的，你先给钱。”
“我什么也没干，凭什么给你钱？”
“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里头什么都没干，说出去鬼都不信，你不给钱，我就喊人了，说你强奸我。到时看是你的事大还是我事大些。”
“大姐，瞧你漂漂亮亮的，这不是明摆着敲砸勒索么，你要多少钱？”
“二十块。”
“二十块，我辛苦大半个月也没挣这么多的。大姐，看来你挣钱还真够轻松的，裤子随便一脱就二十块，我没有。”
“那你有多少，十块总得给吧。”
摊上这等事，彭华强不愿与女人过多纠缠就想快点打发她走人自己也好安心睡觉。把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给了女人道：“刚好十块，我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了，你赶紧走吧，我要睡觉了。”
女人收了钱，却不走，反而解起自己的衣服来，脱得光溜溜的，说真的这女子年轻，脸蛋好看，身材也是凹凸有致的，皮肤很白，这么一个年轻又颇有姿色的女子却跑来干这样的行当，的确是大大的可惜了。
“小帅哥，姐既然收了你的钱那有不提供服务的道理呢，不然以后这生意还有得做吗？来吧，姐不是什么人的生意都做的，看着你顺眼舒服才乐意的。来吧，到今天为止，见了姐这样子的男人还没哪一个不急着脱裤子的。”那女子伸手就来拉彭华强。
彭华强急得躲在角落里窘得面红耳赤的，要说见女人这个模样一点生理反应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当彭华强一定要坚守底线：“你，别过来。”
“哈哈，小兄弟，你一定是只童子鸡，还没碰过女人吧，姐就来好好教教你吧。”女人把彭华强堵在了墙角，伸手朝彭华强裆部摸去。惊叫起来：“小兄弟，你的家伙怎么这么大？”
……
这天晚上彭华强干了些什么连他自己迷迷糊糊的也记不清了，总之那女人把钱还给了他。那女人说：“小帅哥，姐永远都忘不了你了。其实不瞒你说，姐也是个大学生呢？”
“大学生？谁信呢？其实你的条件这么好，根本用不着来做这个的。”
“工作无贵贱之分好不，要不是我男朋友伤我太深了，我总想着要报复他我也不会这个样子的。不过放心吧，小帅哥，玲姐今后不会这样子了。以后有机会到省城来找我玩。”这个玲姐说着伤心地落下几滴泪来。
“玲姐，这钱你还是拿着吧，我没有我还可以挣的。”彭华强反而有些同情起这位玲姐来。
“行吧，这五块得拿给店老板，这五块我会留着做永久纪念的。”
彭华强觉得自己这辈子坚决不能栽倒在女人的石
第15章 种猪场的美女
15、种猪场的美女
有了这次深刻的经验教训，彭华强不敢轻易去小旅店住宿了，即使去，对店老板询问要不要枕头，加被子，吃夜宵什么的问候一概谢绝。自己走村串户的挣个钱不容易，新学期自己和妹妹的学费还指望这一个多月挣出来呢，不能来个女人把裤子一脱，自己就乖乖地把辛苦钱交出去了，那也太没一点骨气了。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花钱，比如唐紫英，即使花得再多，自己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心里头是美滋滋的，但自己已不由自主地做下两件对不起唐紫英的事了，彭华强暗下决心，事不过三，坚决不犯这第三次错误了，否则天打雷劈，下辈子做鸡做猪，不对，千万不能做这两种动物，自己这辈子阉了那么多鸡猪，下辈子要是被人阉，我可不乐意。
都梁县城关镇周边是湘南省重要的生猪养殖基地，有几家大型的养猪场，听说是供应什么港澳地区的，养殖有一定的规模，彭华强一看顶着大太阳跑来跑去的，做些零零碎碎的活儿也挣不来几个钱，心想这里有大型的养猪场，一定会有配套的种猪场给它供应猪仔，如果能够找到这种猪场，猪仔的数量一定众多，即使价钱便宜一些，一天阉割上几十上百头猪仔也不是个什么问题。算一算这一天就能挣上好几十元，用不了几天就可把钱挣够了。
彭华强四处打探，果然获悉这都梁县有一处大型的优良瘦肉型的国营种猪场，在都梁城郊一处林木秀丽的山坳里。彭华强找上门去。没想到热脸贴着了冷屁股，彭华强找到门卫，说明来意，说想见见你们场长。
门卫见彭华强一个灰头土脸，衣着破旧的小年轻，脸一横，竖着眼睛道：“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场长又是什么身份？哪个单位的，有介绍信没有？我们场长可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快走吧，快走吧。”
彭华强也不恼，因为他早有准备，为了打通关节，彭华强不抽烟的也特意在口袋里装了两包香烟，一包两块的上档次的芙蓉，一包普通大众消费的香菱山，彭华强把那六毛钱一包的香菱山塞到门卫手上，慷慨道：“大哥，甭客气，拿去抽吧，一回生二回熟，交个朋友吧。”
那门卫有些受宠若惊，从来都是有人来找场长办事，大包小包的提过来，根本没人多瞧自己这个小门卫一眼的，没想到这小青年出手如此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包烟甩过来，门卫喜滋滋的笑纳了，揣进兜里仔细藏好，又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包白壳装的自来卷，抽出一支递给彭华强：“小兄弟，你也尝尝我自己卷的这个烟。”
“谢谢，我不太会抽。”
门卫就自己点上，享受地猛吸一口：“小兄弟，你找我们场长有何事？”
“我想看看你们场有些活干不？我是劁猪的。”
“你有所不知，我们场农院兽医专业毕业分配来的正宗的大学生都有三四个，你是那所大学毕业的？难道也想找我们场长帮忙来这里上班不成？”
“大哥，我这手艺是祖传的，我就看有没有临时的一点活儿可干，要是没有那就算了。”彭华强起身欲走。
“老杨，今天怎么没见大李来上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子跑了出来，长发在脑后束了个大马尾，五官精致，皮肤白嫩，还挺耐看的。
“小苏，你不知道？大李不是一大清早和余场长去市里开会去了么？你是不是又要找大李帮忙帮你把猪给阉了？”
“我正宗兽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我要他帮忙？你有没有搞错？我只不过经验不够丰富，有些小问题要向他请教一下而已。”
“苏晓红，你就甭装了，你跟老李做过的哪些事我全知道。”
“你都看到什么了，你又知道些什么？你敢四处乱说我就割掉你的舌头。”那女生面色赤红，显得颇为紧张道。
“小苏，只要你每个礼拜给我买一包笑梅，我保证这个秘密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的。那李志根真是有胆没量，光摸摸又能顶个屁用。”
“好，我答应你，你若敢胡说八道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我说到做到，老杨，你能帮我找个会劁猪的人来不？我多给你一包烟。”
“真的？这里不就有一个么？要是余场长在家我可不敢帮你，不过余场长和李志根都不在，我就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小兄弟，苏兽医有点事要麻烦你一下。”
“哦，什么事？”彭华强其实早把两人的谈话听得真真切切，心里喜道，生意来了。
“小子，你真的会阉猪？你跟我来一下。”
彭华强跟这苏晓红来到种猪场的劁猪手术室，苏晓红递过来一件白大褂和消毒液道：“把这个衣服穿上，手用这个消毒液消毒。找你帮忙阉猪，一头要多少钱？”
“一块一头。不讲价。”
“一块一头，这一百多头猪做下来我一个月的工资全给你都还不够呢？太贵了。便宜点。”
彭华强心道如果真有一百多头的话，这女人自己干不来这事，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想找那大李帮忙，大李刚好也不在，这回肯定交不了差了，趁这个机会狠狠赚她一笔，价钱坚决不能少下来，彭华强心一横道：“少一分都干不了，这都是市场价，干这一行都必须遵守规矩的。”
“行，那就依你的意思，这猪多长时间能够阉割完？”
“两天吧。”
“你能不能手脚麻利点，赶在场长和大李回来之前把活儿干完？”
“我尽力吧。”彭华强拥有神奇的动物催眠手法，那活蹦乱跳的猪仔被他轻轻一阵抚摸，就乖乖的不动了，手起刀落，身体上传宗接代的玩意儿便不见了，而那猪仔似乎还浑然不觉。手法如此娴熟，过程行云流水，瞧得那苏晓红也目瞪口呆的。赞道：“真想不到你这技术比我们兽医专业科班出身的都还要厉害多了。”
原本说好两天干完的活，忙了大半天就完工了。彭华强心里也没记具体劁多少头了，没有一百多头也接近一百头了吧，彭华强道：“大姐，给钱吧，具体数字我也记不得了，就收你个整数，你给九十元好了。”
“我没钱给你，场里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发呢？”
“你没钱给，那我就抱两头猪仔走好了。”彭华强见这猪仔体型健美，浑身油黑发亮的，是自己没见过的品种。
“这猪仔你不能抱，又不是我私人的，这是公家的。这个是从国外引进的优良瘦肉型猪种杜洛克。是专门供应给港澳的特供猪。”
“那我的工钱你怎么付？我不可能一天到晚大老远跑来找你要不？”
“这样吧，我让你摸我一下，抵你的工钱咋样？”
“不，不，这样子坚决不行的，大姐不能乱开玩笑的。”彭华强怎么也想不到苏晓红竟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连连摆手，心道你即使是王母娘娘的玉体，摸一下也用不了九十块啊。
“我不开玩笑的，我说的是真的，我都不介意，你怕什么？真是一点胆量都没有，来吧，五块钱摸一下，许你摸二十下，不过只许摸，可不许干其他的。”苏晓红解开白大褂，撸起里面的衬衣，“来吧，抓紧时间。”苏晓红笑吟吟的，十分大方而自然地走上前几步。
这种猪场给猪授精去势的工作室门上写着无菌手术室，闲人免进，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见苏晓红如此主动，彭华强怕到时说不清走不了，吓得抓起小药箱慌不择路的逃了，背后响起苏晓红银铃般咯咯的笑声，彭华强一口气逃出好远，捂着胸口，喘着粗气，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女人之心不可防啊。钱没挣到，到头来又惹来一身骚。这女人实在有些让人搞不懂，难道身体和尊严就一点不值钱？
……
“劁猪的，你怎么在这里卖起鸡蛋来了？”
彭华强抬眼一看，冤家路窄，一张熟悉的俊脸，下半身穿着紧绷的黑色健美裤，这种感觉健美裤只有腿型优美的女人穿着才好看。苏晓红的一身装扮就显得很时尚。
彭华强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咕隆一下，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我钱都不要了，难道还想缠着我不放？彭华强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来。
“小帅哥，你难道就不要你的钱了。我身上没有，跟我回家去取吧。”
彭华强一想，九十块呢，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你要给我，我干嘛不要。就跟这苏晓红去她家。
苏晓红的家在一栋大房子里，房间很多，很是气派，彭华强忍不住问：“这是你家的房子吗？好大啊。”
“没有呢，我家要有这么大房子我还用得着上班不，我就在这里租了个房间，单位的宿舍臭烘烘的，阴暗潮湿，我住不习惯就搬了出来。”
进入苏晓红的住处，她没提钱的事，招呼声：“先坐吧，来吃颗苹果，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了，我做个饭，吃了饭再走。”说着就去淘米，揭开那煤球灶的盖子。八十年代末，电饭锅城里人已有不少人在用，但在农村依然是用柴火铁锅烧饭，彭华强所在的村子连电都没通，可见这城乡的生活水平相差是很悬殊的。
“不麻烦了。”彭华强的意思是你给我钱，我赶紧走人，可见苏晓红十分客气热情，她不主动给，哪里好意思开口直说。
“小帅哥，你多大了，哪里人？”
“二十了。”彭华强长得高高大大的，说二十也不会有人怀疑，把年龄故意说大一点显得自己成熟，更值得信赖，“我是平溪的。大姐，你真是兽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不敢阉猪呢？”
“那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不瞒你说，我这大学文凭纯粹是混的，家里托关系送礼好不容易让我进了这畜牧局，原本以为就在办公室里坐坐整理下文件，没想到分配到这种猪场，让我做这给猪打针配种割卵子的活儿，可把我给愁死了，要不是家里人花了不小的力气，我才不愿意继续煎熬下去呢。”
“多少也是一碗公家饭，好多人想吃都还吃不上呢？”
“你叫什么名字，常驻都梁不，我实在不想找那李志根帮忙了，如果你常在都梁，住哪儿，有事情我去找你。”
“彭华强，你叫我华仔好了，做完这段时间我就回平溪找活干去了。”
“你们平溪都是小打小闹的，我们都梁是全国重点商品猪生产基地，在这里找活干可比回你们平溪前景广阔多了，我自己干不来这个，但可以把认识的那些大型养猪场的老板介绍给你。他们用的一些种猪和猪仔都要从我们种猪场买呢。”
看来这回真是不小心碰上财神爷了，彭华强笑着说：“那以后还有劳红姐多多帮忙，只要我在都梁，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一声就成。”
“这才像自家人嘛。”
彭华强掏出那些没有卖出去的鸡蛋，苏晓红炒了一个西红柿鸡蛋，二人吃罢饭。
苏晓红一翻口袋道：“哟，兜里钱不够，我倒忘了，我换身衣服，咱们一块去银行取。”
苏晓红当着彭华强的面就开始解衣服，彭华强连忙脸红道：“红姐，我到屋外去等你。”
“自家姐弟怕什么？”苏晓红反而一把把门带上。
苏晓红解掉穿在外面的衬衣，没有换上另一件，又把里面的胸衣给解掉了，皮肤很白，胸脯很饱满很结实，站在彭华强面前，“弟，姐的模样儿美不？”
“美！”彭华强说着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你想摸一下不？”
“不，不，红姐，这样子不妥的。”
“有什么不妥，你我都是成年人，姐喜欢你才让你摸的，你甭担心，免费的，不会扣你的工钱的。要是哪个恶心的男人敢摸姐一下，我非砍下他的手不可。”
“红姐，那个工钱我不要了，就当帮你忙好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彭华强觉得再待下去一定会出事，赶紧告辞走人了。
身后又响起苏晓红银铃般的笑声：“华仔，你别急着走啊，记得有空常来姐这里玩啊。”
彭华强清醒过来，一想觉得又有所不对，绕来绕去看来又被苏晓红绕进去了。不过做为一个立志干大事业的男人，就得拿得起放得下，钱虽没挣到，多交一个朋友也好，苏晓红再怎么着也是都梁县国营种猪场的正式职工吗，欠下自己一个人情，说不定今后还真能帮上点什么大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