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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全文阅读

作者:瑞昌成     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txt下载     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05章 乔春燕:曹德宝,你疯了!

    来到白玉兰住处,院门紧闭。

    陆天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半。他知道,这个时候,白玉兰通常会在午睡。

    用力敲了敲门,不多时,便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谁啊?”院子里传来白玉兰的声音。

    “花妹是我,我带你嫂子过来看你了。”陆天生怕白玉兰不知道周蓉到,在门里乱说什么,特意提了下周蓉。

    听到陆天提到周蓉来了,白玉兰十分意外。连忙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裙子也细细整理一番,扣子系得整整齐齐的。

    打开院门,白玉兰一眼便看见站在陆天身边的周蓉。

    上一次与周蓉见面,是一年前的大冬天。

    一入冬,人很少打扮,当时白玉兰只是觉得周蓉长得好看而已。

    这一次,脱去厚厚的冬装,换上陆天从京城新买的长裙,周蓉的美得以彻彻底底展现,令白玉兰都心生赞叹——周蓉真的好漂亮。

    同样,周蓉也上下打量一番白玉兰。

    与上次在自己家里,穿着大棉袄不同。换上裙装,白玉兰曼妙身材尽显,将颜值的差距一下拉了回来。

    特别是白的发亮的肌肤,更比普通人白出许多,格外养眼。

    “花妹,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陆天先开了口。

    “哥,我不在家能去哪啊。”

    说完,白玉兰一脸堆笑对周蓉说道:“嫂子,我总跟我哥说,带你一起过来,我哥总是推三阻四。今天我才明白,我哥为啥不带你来了。”

    “哦,还有这事,那我得好好说他。你说陆天为啥不愿意带我过来?”周蓉浅笑着。

    “为啥,嫂子长得太好看了,生怕别人惦记上。金屋藏娇,不想让外人看到呗。”白玉兰咯咯笑道。

    白玉兰的话,周蓉很爱听。

    女人,哪有不愿听别人夸赞好看的。特别是白玉兰这样,同样爱着陆天的女人能这么说,心里更高兴了。

    “花妹,你可别这么夸我。你哥是不是这么想都不一定呢。”

    “我哥心里要不是这么想都出鬼了,是不是哥?”白玉兰看着陆天问。

    “你还真没说对,我可不想金屋藏娇。我的本意是让全吉春人都知道,我娶了你嫂子这么漂亮的老婆,只是小长乐才一岁,蓉儿脱不开身,要不我早就带来了。”

    陆天换了个角度,夸赞了周蓉。

    “原来是这样啊,那下一回来,把小长乐带上,让我也稀罕稀罕。等将来我要是也有孩子,也知道怎么照看了。”白玉兰娇声说。

    “好了,顶着大太阳,不知道热啊,咱们进屋吧。”

    陆天听到白玉兰有意无意提到了孩子,觉得不好再深谈下去了。

    “对对,嫂子,快进屋,快进屋。”白玉兰笑着说。

    ……

    三人进到屋里,白玉兰把茶壶里的茶叶换掉,换上了新的茶叶。

    拿起暖壶,将热水倒进茶壶,对周蓉说:

    “嫂子,这次我爸从京城带回了几个热得快,插进暖壶里,水就能开,不用生炉子烧水,可方便了。

    你们走的时候,我给你拿一个。”

    “是么,还有这种稀罕东西?”周蓉笑问。

    “蓉儿,热得快原理很简单,就是一个电棒加热。只不过国内原材料太紧张,一直没有批量生产。”陆天解释道。

    “陆天,你这么说,我就懂了。”周蓉握起陆天的手说道。

    这个细微的动作,白玉兰看在了眼里。

    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她多想与陆天牵手的会是自己。

    可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平复下心绪,白玉兰为陆天和周蓉各倒了一杯茶,问:“哥,你和嫂子过来有什么事么?”

    陆天知道该说正事了,

    “花妹,上午我从你这走后,直接去了我爸妈那,说了郎大平保曹德宝的事。

    没想到,这个郎大平不仅和我有过节,和我爸妈也有过节。他现在做这些,不仅仅是针对我,连我爸妈也针对了。”

    听到陆天这番话,白玉兰问:“哥,郎大平和金姨、郝叔有过什么过节?”

    陆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妈说,几年前郎大平还在省调查组的时候,审问她和父亲用了私刑,下手特别狠。他最怕我爸妈官复原职后,向上级组织反映这些事,他的乌纱帽不保。”

    “混蛋,这种人直接让他消失就完了。”白玉兰怒道。

    陆天摇摇头,“我爸妈说了,我们做事要光明磊落,不做违法的事,更不能和他一样滥用私刑。

    还有,郎大平的姐夫是省里大领导,排名在你嫂子干爹马守常前面,真要是对郎大平用了私刑,一定会追查到底,殃及到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好。”

    听完陆天的话,白玉兰压了压火气,问:“哥,那你说怎么办?”

    陆天见白玉兰冷静下来,说道:“花妹,你说过乔春燕最近都在郎大平家过夜,能不能捉奸捉双,拍张他们在炕上的照片?”

    陆天的话令白玉兰咯咯一笑,“哥,郎家门都进不去,拍照就更别想了。再说,现在郎大平的老婆过世,就算拍到那样的照片,对他也没什么影响。”

    之前,陆天并不知道郎大平现在是单身,听了白玉兰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想想也是,郎大平要是有老婆,怎么可能把乔春燕留在家里过夜呢。

    可他和乔春燕的事,要不借题发挥一下,又太可惜了。

    沉思片刻,说道:“实在拍不到他们在炕上的照片,拍到一些乔春燕在郎大平家进出的照片也行。”

    “这个没问题,我安排就是了。”白玉兰答道。

    “照片拍好后,等明天曹德宝出来的时候,想办法把这些照片给他。”陆天接着说。

    这个时候,白玉兰方才知道拍照片的用意,对陆天说道:“哥,以曹德宝的秉性,即便知道乔春燕和郎大平有染,还是会对郎大平唯命是从的。我觉得,这么做没有什么用。”

    “一定有用的。曹德宝知道乔春燕和郎大平的事,即便表明不说,心里的裂痕一定会有的。怨恨积累到一定程度,必要时候,促使曹德宝反水,倒打郎大平一耙。”陆天一字一句道。

    “哥,你这么说,我就懂了。明天曹德宝就要出来了,今天乔春燕一定回去郎大平那。哥、嫂子,你们先坐,我马上安排。”

    说完,白玉兰离开房间。

    见白玉兰离开,周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放下茶杯对陆天说道:“陆天,我今天才发现,白玉兰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我有些不敢确定,你和她在京城独居一室,做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了。”

    “白玉兰哪有你好看。咱们在一铺炕上睡,我都规规矩矩的,对她怎么会?”陆天忙说。

    “这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那时候你还单身,不碰我,是你跟郑娟有过两年承诺。两年承诺期一过,我们就能在一起。

    现在不一样,你已经结婚,和白玉兰不可能在一起。既然不能在一起,做些将来不可能再做的事,有什么不可能。”周蓉剥丝抽茧般说道。

    陆天没想到周蓉分析的这么透彻,在京城动摇的时候,确实像说的那样想过。幸好,自己还算意志坚定,没做过格的事。

    “蓉儿,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不过,我的心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你,怎么会想其他人。”陆天言之凿凿道。

    听陆天话语中饱含深情,没有半分敷衍,周蓉这回彻底信了。

    噗嗤一笑,“你啊,肚子里怎么有那么多好听的话。”

    “有感而发。”陆天牵起周蓉的手。

    这时,门外传来门帘挑开的声音,白玉兰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陆天和周蓉手牵着手,格外地亲昵,开口道:“哥,你和嫂子感情真好,从进屋开始,手就一直牵着,真让人羡慕。”

    “花妹,以后你也能找到一个天天牵你手的。”周蓉微微一笑说。

    “但愿吧。”白玉兰幽幽道。

    见白玉兰神情有些低落,陆天忙说:“花妹,怎么样,安排下去了?”

    白玉兰点点头,“安排好了,只要乔春燕去郎大平那,一定能拍到的。”

    白玉兰的办事效率令陆天啧啧称奇,问道:

    “花妹,有件事我问问你行不。”

    “你是我哥,有什么尽管问。”白玉兰坐到周蓉身边道。

    “我看你院子都没出去,怎么安排的?”陆天不解问。

    “原来是这个啊。”白玉兰忽闪着大眼睛,指了指外面道:“之前,我和我爸住的西厢房住着我爸的一位挚友。我有事直接跟他说,他安排跟其他人就完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这没注意西厢房有人住呢。”陆天恍然大悟。

    “以后有什么事,我要是不在,你也可以直接找他。他叫李明光,叫他光叔就行。”白玉兰又说。

    “行,我记住了。”陆天道。

    陆天和周蓉在白玉兰家又呆了一会儿,担心小长乐在家会闹,便跟白玉兰告别。

    临走的时候,白玉兰特意把热得快让周蓉带上。

    ……

    二十多分钟后,陆天驮着周蓉回到光子片。

    刚到路口,二人看到乔春燕穿着碎花裙子,打扮的十分时髦从胡同走了出来。

    乔春燕也看到了陆天和周蓉。

    毕竟心里有鬼,乔春燕不想跟他们见面,可都头碰头了,躲也没地方躲,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来,强挤出笑容说道:“蓉姐、姐夫,你们出门了。”

    “是啊。春燕,你这是要出去?”周蓉问。

    “哦,出去。”乔春燕眼睛不停闪烁着。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带孩子上我家玩。”周蓉看的出来乔春燕要走,说道。

    “好,蓉姐。”乔春燕没有多说,急匆匆从陆天和周蓉身边经过。不大一会儿,就走了很远。

    见乔春燕走远,周蓉叹了口气,“春燕以前是多明朗的姑娘,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现在只不过表现出来罢了。”陆天推着自行车说道。

    “要是让曹德宝知道,春燕和郎大平有染,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了。春燕她妈和我妈是老姐妹,关系都不错,这么一闹,不知道春燕她妈能不能受得了。”周蓉叹声道。

    “蓉儿,我知道周家人都是好人,愿意为别人着想。不过,是乔春燕和曹德宝处处与我们为敌,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的。之前去派出所举报我放走水自流,现在又帮着郎大平要置我于死地,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陆天语气中带着愤怒。

    周蓉点点头,“你说的我都懂,就是觉着春燕本可以过上更好生活的,现在却成了这样,多少替她惋惜。”

    “蓉儿,等他们醒悟的那一天,我们要是有能力,一样可以拉他们一把。要是继续执迷不悟,那就帮不了他们了。”陆天一字一句道。

    ……

    今天是星期一,也是曹德宝出来的日子。

    下午三点,办好手续的曹德宝从派出所走了出来。

    被打的遍体鳞伤,又在派出所关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在里面也没少挨揍。

    尽管身上的伤口还阵阵剧痛,毕竟是逃过一劫,走出派出所一刻,曹德宝伸了伸腰,感受下自由空气,给他带来的喜悦。

    派出所外,乔春燕换上了一件朴素的衣服,在外面等着他。

    曹德宝在里面呆了一个星期,乔春燕在郎大平炕上睡了一个星期。

    从开始是羞耻,到后来的无所谓,到了最后开始享受了。

    郎大平除了年龄大一些外,其他都是曹德宝所给不了的。

    喝过虎骨酒,年龄的差距也不是那么明显。

    乔春燕越来越愿意在郎大平家住了。

    虽然乔春燕长得不算俊,却有拿人的地方,每一次上炕,都能让郎大平很满意。加上长得与郎大平亡妻相像,还有二十出头的年纪,郎大平对乔春燕很满意。

    睡着睡着,郎大平对乔春燕也有了感情,答应她一个月内,把她的工作从大众浴池调到妇联。

    从修脚工一跃成为机关坐办公室的,对于乔春燕来说简直是阶层的飞跃。为此,在炕上更加卖力气了。

    在郎大平那呆久了,乔春燕对曹德宝愈发冷漠。

    开始还去派出所看一看,后几天根本不去了。

    把孩子扔到她妈家,喂了奶后,每天晚上都去郎大平家,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再到后来,乔春燕开始做起郎家女主人的梦。

    尽管郎大平比她大了三十岁,可乔春燕一点都不在乎。男人有本事,年龄又算什么。

    今天之所以来接曹德宝,更多是为了和曹德宝商量对付陆天的事。

    见到曹德宝,乔春燕不冷不热说:“我跟酱油厂请假了,你出来之后,在家养半个月再上班。”

    “好好,春燕,咱们回家吧。”说着,曹德宝便去挽乔春燕的胳膊。

    乔春燕一把将他推开,一脸怒气,“臭流氓,给我滚远点。”

    曹德宝以为,乔春燕是因为他亲人姑娘才生的气,忙说:“春燕,我是被人下套的,真没亲那个姑娘。”

    “亲没亲,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以后,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少碰我。”说着,乔春燕大步走开。

    在乔春燕面前一无是处的曹德宝,只能灰熘熘地跟在乔春燕的后面。

    进去之前,曹德宝就被围观群众打的遍体鳞伤。

    进去之后,都知道他是因为是耍流氓进去的。在里面更是天天挨打。

    回家这一路,曹德宝差不多是咬着牙,忍着皮肉之痛迈的每一步。

    而乔春燕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没有第一点减慢步伐的样子,这令曹德宝叫苦连天。

    终于到了家门口,乔春燕拿出钥匙把院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去。

    曹德宝扶着门框,喘着粗气。

    正在这时,一名骑着自行车的邮递员来到近前,下了自行车,看了看门牌号,向曹德宝问道:“你叫曹德宝?”

    “是啊,我叫曹德宝。”曹德宝直了直身子道。

    “有封加急信写着你收,你签个名吧。”说着,邮递员将一个信封递给曹德宝。

    曹德宝接过信签上了名后,邮递员骑车走开了。

    曹德宝看了看信封,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姓名地址,却没有寄信人的联系方式。

    曹德宝觉得很奇怪。

    这个年代,加急信比普通信邮费贵很多,很少有人用,谁会这么着急给自己寄信?

    按理说,这么急着寄信,都是急事,急事大多都是好事。万一是谁给寄钱了,曹德宝可不想让乔春燕知道。

    想到这里,曹德宝靠在门上,撕开了信封。

    信封里只有几张照片,没有信件。

    当曹德宝看到照片的时候,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照片上背景和人物很清楚。

    照片中的背景是郎大平家,

    照片中的人物是乔春燕。

    除了人物和背景外,照片背面还写着时间。

    晚上六点去的郎大平家,第二天早上五点从郎大平家离开。

    整整一个晚上,干过什么,不用说,曹德宝也是心知肚明。

    刚才这一路,曹德宝受尽了乔春燕的奚落,现在终于有翻身的机会了,曹德宝哪里能放过。

    屈辱加上愤怒,令曹德宝眼睛里冒出了火。

    紧走几步进了屋,看到乔春燕坐在炕沿嗑着瓜子。

    曹德宝一手薅起乔春燕头发,另一只手“叭叭叭叭”左右开弓,七八个嘴巴下来,打的乔春燕脸一下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了血。

    被曹德宝打蒙了的乔春燕,这个时候方才缓过劲来,用力挣脱开,曹德宝的手,抄起墙角的炉钩子,向曹德宝抡了过去。

    曹德宝躲闪不及,炉钩子狠狠抡到他的后背,顿时一道血印子显现出来,破皮的地方鲜血直流,疼的曹德宝“哇哇”直叫。

    乔春燕捂着脸,指着曹德宝爆骂,“曹德宝,你疯了。”

第206章 曹德宝,忍了

    曹德宝揉着后背,指着乔春燕骂道:“乔春燕,你这个婊子,跟我的时候,就让水自流上过,是个二手货。现在恬不知耻,去跟郎大平上炕,狐狸精也没你这么骚的。”

    听到曹德宝提到郎大平,乔春燕心里一哆嗦。

    心中暗道:“曹德宝刚刚从里面出来,谁都没见过,怎么就知道自己跟郎大平的事?

    难道,是在派出所里,有人告诉他的?”

    不过,乔春燕明白,捉奸捉双的道理。就算有人把郎大平的事告诉他,也是口说无凭,不承认就完了。

    想到这里,乔春燕厉声道:

    “曹德宝,你这个王八蛋,别他奶奶的血口喷人,我乔春燕再骚,也没有你,在大马路上耍流氓。现在全光子片都知道,老乔家的姑爷是个臭流氓。你说我跟郎大平有关系,是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乔春燕,你这个狐狸精。你不承认是不是?你看看这,别告诉我,照片上的人不是你。”

    说着,曹德宝把揣在兜里的照片扔向乔春燕,照片打在乔春燕的脸上,散落在地上。

    乔春燕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看了起来。

    看到照片,方才知道曹德宝发了疯的原因。有了这些照片,乔春燕心知,自己跟郎大平的事捂不住了。

    不过,乔春燕很快冷静下来,指着曹德宝怒道:

    “曹德宝你这个王八蛋,你以为我愿意跟他睡觉么?

    我要是不跟他睡觉,你以为你能出来?

    就你做的缺德事,起刑就三年,搞不好都得枪毙。

    我为了能把你捞出来,脸都不要了,让比我爹岁数都大的老爷们睡,你倒是有理了?

    你这个王八蛋,今天我不把你刨死,我就不姓乔。”说着,乔春燕挥起炉钩子向曹德宝抡去。

    乔春燕刚才的一番话,深深刺激了曹德宝。

    本来还义愤填膺,觉得打乔春燕理直气壮的他,一下子没了脾气。

    说来说去,要不是自己见色起意,亲了人家姑娘,哪有这么多幺蛾子。

    见乔春燕又挥起炉钩子,曹德宝连忙喊道:“春燕,春燕,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打了。”

    乔春燕也不是真的要打,听曹德宝这么喊,借坡下驴,放下了炉钩子。

    坐在炕沿上,哇哇大哭起来。

    曹德宝乔春燕哭的厉害,坐到她的身边,瘪了瘪嘴,道:

    “春燕,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和郎大平的事。我不追究了。今后你不去郎大平那,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乔春燕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哽咽道:

    “不去不行。郎大平说了,一个月内,把我从大众浴池办到妇联,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想错过。我要是去了妇联,是做办公室的干部,算是光宗耀祖了,咱们儿子跟着都光荣。”

    听了乔春燕的话,曹德宝又涌起了怒火,“乔春燕,你还要不要脸了,当着我面,说去郎大平那住。”

    乔春燕侧过身,看着曹德宝道:“德宝,我们都是小老百姓,能傍上郎大平不容易。反正也睡过了,睡一个星期是睡,睡一个月也是睡,没什么区别。一个月后,郎大平给我调到妇联,你就是妇联干部的家属,在酱油厂都得被人高看一眼。”

    乔春燕把好处跟曹德宝说了一遍。

    曹德宝听完乔春燕的话,低着头半天不语。

    过了几分钟,叹了口气,“你说得对,睡一天也是睡,睡一个月也是睡,要是真能把你办到妇联,睡一个月倒也值。可咱家牛牛还小,你晚上不回来,孩子要吃奶怎么办?”

    听曹德宝的口气,乔春燕知道他服软了,于是说道:

    “我去郎大平家,都是先给牛牛喂一遍奶,喂好了,再挤在奶瓶里一些。郎大平也挺照顾我,还送了我一罐奶粉,实在饿了,给孩子喂点。

    这几天,我把孩子送到我妈家,我妈就这么照顾的牛牛。

    我妈妈身体不好,也照顾不好牛牛。

    一会儿把牛牛接回来,我跟酱油厂请假了,这半个月你不用上班,在家看孩子就行了。”

    “可你去郎大平那,让他压在身下面,我心里有火啊。”说着,曹德宝把双手插进头发里,呜呜哭了起来。

    乔春艳并没去劝,她知道,曹德宝就是个窝囊废,把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果然,没多久,曹德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叹了口气,“春燕,那你去吧,孩子交给我。记着千万别怀上郎大平的种,那样我还不如死了。”

    听到曹德宝这么说,乔春艳知道,自己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去郎大平家了。

    看到地上散落的照片,乔春燕问:“德宝,这些照片,你是在哪得到的?”

    这个时候,曹德宝彻底也不那么激动了,“我在门口,正好有个邮递员来送信。

    当时,我脑子一热,找你算账。现在想想,那个邮递员可能都是假的,故意在家门口等着我的。”

    曹德宝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隐隐觉得那个邮递员有问题。

    “是啊,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一回来,就能碰到邮递员了。这个照片,一看就是在郎大平家门口照的。

    照照片的人,一定跟郎大平有仇,不然,不能一宿一宿在他家门口盯着。德宝,你说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敢跟郎大平对着干。”乔春燕倒吸一口凉气。

    曹德宝挠了挠头,沉思片刻说道:“在吉春,一直跟着郎大平对着干的,只有陆天。我猜,一定就是陆天。”

    “陆天?最近这段时间你不在,我除了去郎大平那,大多时间都在光子片,盯着陆天两口子。

    他们两个,每天都在一起腻腻歪歪的,门都不怎么出,不大可能是他们做的吧?”乔春燕摇头道。

    “陆天这个人邪性的很,好像有很多人在帮他。

    调查组明知道他跟郑娟有关系,也拿他没辙。

    我怀疑,我被下套送进派出所,很有可能幕后指使,就是陆天。”曹德宝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曹德宝的话,乔春燕不大相信,“德宝,陆天就是拖拉机厂一个副科长,有那么大能量么?我觉得不可能。他要是真有那本事,还和周蓉住在光子片那个破房子里?”

    “嗯,你说的倒有道理。不过,我实在想不出来,除了陆天以外,谁能这么和郎大平对着干了。这个人这么有能量,将来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曹德宝再次陷入思考中。

    “德宝,现在我们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对了,郎大平让我跟你说一下,陆天跟金月姬喊妈的事,通过他的渠道,已经跟上面反映了。

    很快,特别调查组就会调查这件事。到时候,一定会让你作证,你可要准备好了。”乔春燕说到了正题。

    听到郎大平让他去作证,曹德宝顿时怒气上涌,“奶奶的,郎大平他睡我媳妇,我还要为他卖命,老子不干了。”

    乔春燕“嗤”了一声,“别忘了,是谁把你从派出所捞出来的,他能把你捞出来,也能把你送进去。”

    “郎大平,这个混蛋!”

    听了乔春燕的话,曹德宝握紧拳头,重重向桌子上锤了下去。

    锤下去后,拳头又缓缓松开了。

    “你骂他有什么用,该给人办事,还是要办。

    行了,时候不早,收拾收拾我要去郎大平家。一会儿,你去光子片把牛牛接回来,晚上我不回来了。”

    说着,乔春燕站起身来。

    见乔春燕要走,曹德宝一把抓住乔春燕胳膊。

    盯着乔春燕吼道:“等回!”

    “干嘛?”乔春燕问。

    曹德宝一把将乔春燕拽到炕上,“奶奶的,郎大平睡我娘们,我不能眼睁睁便宜他了。

    我先来,让他今天晚上捡我剩的。”

    说着,用力拽开乔春燕的裙子,重重压了上去。

    ……

    光子片,周家。

    再过几天,周玥就要开学了。

    为了让她有更多时间温习功课,家务和照看冯楠的事,周蓉和周母不再让她做了。

    周玥知道家里人是一片好意,她却不想这样。

    周玥觉得,陆天和周蓉一天到晚也够辛苦的,能分担的家务,还是尽可能地帮他们分担。

    无论两人怎么劝,照顾冯楠的事,周玥还是亲自来做。

    在她眼里,自己是现在唯一能照顾冯楠的亲人,做这些,是她应该做的。

    傍晚,冯小宁来到周家,跟周玥一起照顾起冯楠。

    陆天和周蓉见周玥有了帮手,便抱着孩子,一起出门走走。

    八月底的吉春,到了晚上,已经很凉快了。

    半截袖换成长袖,还是有些凉。

    两人依偎在一起,从街头走向街尾,又从街尾走向街头。

    就当他们走到街尾的时候,正看见曹德宝抱着孩子,从乔家走了出来。

    见到陆天和周蓉,曹德宝低下头,没吱声从二人身边匆匆走过。

    因为走的太匆忙,怀里的孩子哇哇哭了起来。

    曹德宝却没有停下来哄孩子的意思,依旧迈着大步,快步离开。

    见曹德宝行色匆匆走了过去,周蓉道:“陆天,看来白玉兰的消息很准,曹德宝真的出来了。”

    陆天点点头,“曹德宝已经出来,郎大平就要出招了。蓉儿,你要有被提审的心里准备了。”

    周蓉微微一笑,

    “陆天,那天在你爸妈那,不都说好了么。

    就算被调查组带走隔离审问,我也不会出问题的。

    再说,我不是第一次被提审了。

    去年,你被调查组带走的时候,我被问了三次,不是一样对答如流。

    今年,除了你,明的有干爸干妈照顾,暗地里还有白家给周旋,我更不怕了。”

    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蓉儿,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有些担心。”

    “不要替我担心,我不会被他们吓住的。

    况且,我现在是省里马领导的干女儿,没有真凭实据,没人敢对我动手的。”周蓉扬了扬头,说道。

    看着周蓉一脸自信,陆天将手臂搭在周蓉的肩膀,“蓉儿,你长得好看,有才华,遇事也从容不迫,能娶到你我真幸福。”

    “陆天,天还没黑呢,这样让人看到多不好。”周蓉四下往往说道。

    陆天见状,笑着说:

    “蓉儿,咱们在街上走,不知道多少双羡慕的眼睛,看着我们呢。对面的五婶跟我说,每天晚上吃完饭,她都守着窗户,看着我们手挽着手,从她窗前经过,说是看电影似的。

    要是有一天我们没出来,她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都觉得缺点儿啥。”

    “你还好意思笑,咱们两个都成整条街的笑谈了。别哪天传来传去,传到派出所,以伤风败俗罪名,把我们抓起来了。”周蓉抿着嘴笑着说。

    “我们是领证的合法夫妻,谁敢来抓我。”陆天故作严肃地说道。

    周蓉白了陆天一眼,“行了,天快黑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行,咱们回家。”说着,陆天的手将周蓉抱得更紧。

    走了几步,周蓉问:“陆天你说,曹德宝现在出来了。白玉兰照的那些照片,曹德宝收没收到?”

    “靠曹德宝那一脸不高兴的样,还用问,一定是收到了呗。”陆天确信道。

    “收到了,怎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自己来接孩子了?”周蓉问。

    “乔春燕去郎大平那去了,自然曹德宝自己来接孩子了。”

    “都知道了,春燕还去?”周蓉诧异道。

    “乔春燕要是没去郎大平那,就不会曹德宝一个人来接孩子。郎大平现在一个人,乔春燕才二十出头的女人,还是好岁数。住时间长了,估计住出感情了。

    这两口子,也够狠的。一个能忍,一个够浪。”陆天感叹道。

    ……

    丁字巷,郎大平家。

    郎大平喝过虎骨酒,状态一下好了起来。

    和乔春燕折腾完,差不多已经十点。

    看着乔春燕身上的抓痕,问道:“这是曹德宝留下的?”

    乔春燕点了点头,哽咽道:

    “大郎,曹德宝这个畜生,对外人没能耐,把能耐全撒在我身上了。还说,就算我跟你一起,也要捡他剩的。跟他上完炕,我才能来你这。”

    乔春燕已经破罐子破摔,毫无顾忌,什么话都说了。

    乔春燕的话,令郎大平怒火中烧,“曹德宝这个王八蛋,要不是还有点用,就他耍流氓那件事,就够判他几年的。给他脸,还不要脸了。”

    乔春燕见郎大平发了火,知道刚才的话起了作用,忙说:

    “大郎,咱们的事,曹德宝已经知道,今后我只能靠你保护了。”

    “春燕,你别急。等调查组查完陆天,把他扳倒之后,曹德宝没用了。到时候,我替你出气,把这个王八蛋戳骨扬灰。”

    郎大平揉搓着乔春燕的身子,说道。

    “大郎,我信。”说着,乔春燕又趴在了郎大平的身上。

    郎大平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有心,却无力。

    把乔春燕推了下来,“太热,别压着我。”

    乔春燕有些失望,侧躺在郎大平身边,问:

    “大郎,你说会是谁偷拍的照片呢?”

    郎大平平躺在炕上,思量片刻后,说道:

    “我猜,不出意外,应该是陆天。”

    “我觉得也是,不过,陆天每天晚上很少离开光子片。说是他,应该也可能。”乔春燕说。

    “那我也想不出来,是谁了。也许,陆天是幕后指使,有人替他办这件事,也说不好。”

    “嗯,也有这个可能。陆天这个人,看起来平平常常,身上透着神秘,不知道道行有多深。

    幸亏曹德宝人熊,让我吓唬吓唬就老实了。真要闹大了,对你就不好了。”乔春燕把腿搭在郎大平身上说道。

    郎大平一边摸着乔春燕的腿,一边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我现在是单身,跟谁在一起都没事。

    再说,也不是我们在炕上的照片,能说明什么问题。你是我家临时保姆,晚上在我家住,不是正常。”

    “是啊,大郎,我怎么没想到呢。”

    郎大平是单身,可乔春燕不是。一直有着心理负担的她,听到郎大平这么说,顿时不那么闹心了。

    “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几张照片虽然说明不了什么。可有没有其他对我不利的证据,就不好说了。”郎大平叹声道。

    “大郎,你妹夫那么大的干部,有他罩着,有什么怕的?”乔春燕往郎大平身上靠了靠,说道。

    “我妹夫现在做事,也谨慎了。马守常官复原职,搞不好哪天郝今龙夫妇也会。这个两个人都是老革命,我妹夫是抗不住的。

    之前二平和三平的事,他都没有帮。我的事,也够呛。”郎大平摇摇头道。

    和乔春燕感情越来越好,郎大平对她也是知无不言,很多藏在心里的事,也说出来,跟乔春燕一起分享。

    “大郎,你的两个弟弟是证据确凿,他想帮也帮不了,才不帮的。你也没什么事,实在亲戚怎么会不帮。”乔春燕道。

    听乔春燕这么说,郎大平沉默半天挤出三个字:“但愿吧。”

    ……

    曹德宝出来的第三天,调查组对他进行了问询。

    尽管对郎大平什么不满,可曹德宝清楚,自己在郎大平眼中,就是一只蚂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现在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往前走了。

    于是,曹德宝把那天在马守常夫妇住处,听到陆天喊金月姬“妈”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说完后,又把当年陆天和郑娟的事说了一遍。

    并且肯定地说,他们一定是爱人关系,不仅同居在一起,很有可能有了孩子。

    调查组拿到了曹德宝笔录。经过一番讨论后,作出决定。

    郝今龙、金月姬、陆天和周蓉四人同时带走,隔离突审。

    这一次带走,与一年前带走陆天一样,隔离十五天突审。

    一番询问下来,得到了四个人一致的说法。陆天喊金月姬“妈”的原因是,周蓉认金月姬干妈,陆天是跟着周蓉这么叫的。

    至于周蓉认金月姬做干妈的原因,周蓉说的也很清楚,她和郝冬梅虽然是姑嫂,却情同姐妹,郝冬梅的妈,就认了干妈。当时也没考虑金月姬戴帽的事,就认了。为此,周蓉还做了自我批评。

    至于曹德宝所说,陆天当年和郑娟的事。

    陆天也是一口否认,坚称和郑娟就是邻居关系,只是关系好一些罢了。

第207章 蔡晓光的发现

    半个月后,调查组得出结论。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陆天和郝今龙夫妇有特殊关系,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陆天和徐振邦的女儿有特殊关系。

    郎大平通过特别渠道反映的情况无法查明,四人在同一天结束调查,当即释放。

    这个结论,令郎大平十分懊恼。

    本以为这一次能顺利扳倒陆天,连带郝今龙夫妇也能一起扳倒。

    未想到,这么轻松,就被轻易化解了。

    这个晚上,喝了不少酒的郎大平,把乔春燕重重压在炕上。

    无处释放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乔春燕知道郎大平心中有火,这个时候,只能迎合着。

    在乔春燕眼中,郎大平能给她曹德宝永远给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值得她拿青春去交换。

    两天前,郎大平兑现了他的承诺,将乔春燕从大众浴池,调到了妇联,乔春燕成了光子片出来,少有的干部。

    回到光子片,乔春燕也硬气起来。她妈见人就说自己的女儿有多出息,彷佛光宗耀祖了一般。

    这样的荣光,都是郎大平给的。

    曹德宝,永远给不了的。

    乔春燕深知,有得到就要有付出。

    自己能付出的,除了自己青春,再没有别的了。

    而郎大平需要的,恰恰就是自己的青春。

    郎大平无论对她在怎么样,哪怕很多时候,郎大平会做出不可理喻的事,她都会欣然接受。

    没过多久,郎大平心中的怒火,终于在乔春燕的身上释放的差不多了。

    从她身上翻下来,粗气长喘。

    见郎大平的气息渐渐平复,乔春艳穿上背心裤衩,侧过身来说:“大郎,我该回去了。”

    听乔春燕要走,郎大平扭过头,“走什么走,晚上别回去了。”

    郎大平掐了掐乔春燕的脸蛋,说着。

    “大郎,曹德宝说了,要是我晚上住。

    不回家的话,就向上级部门反映,说我们通奸。

    别看曹德宝窝窝囊囊的,要是上来虎劲,搞不好真的会去反映。”乔春燕叹了口气说道。

    “奶奶的,曹德宝耍流氓那件事,在派出所还有桉底,他要是敢去反映,第二天我就给他扔进去。”郎大平怒斥道。

    听了郎大平的话,乔春燕低声:“大郎,他是微不足道的小人,你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我还是回去吧,省得给你惹麻烦。”

    “春燕,能给我惹什么麻烦。我现在是一个人,跟谁在一起,谁管得着。”郎大平不屑道。

    “可我是有夫之妇,你跟有夫之妇在一起,对你还是有影响的。”乔春燕叹了口气。

    “那就跟他离。”郎大平一双粗糙的大手,在乔春燕身上揉搓起来。

    听郎大平这么说,乔春燕心头一喜,她一直等着郎大平这句话呢。

    于是,靠在郎大平身上撒着娇,“大郎,你说的对,我跟他离了,跟你在一起,就没人会说闲话了。你现在就一个儿子,将来我再给你生一个。不,两个,三个。”

    乔春燕清楚,郎大平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特别喜欢儿子,觉得儿子越多越好。

    乔春燕的话,令郎大平十分受用。

    郎家这一脉一共三个儿子,二弟郎二平只有一个姑娘,三弟郎三平也是一个姑娘。

    郎大平虽然有个儿子,可他总觉太少。要是乔春燕能为他多生几个儿子,那就再好不过了。

    郎大平支着牙笑道:“春燕,等你和曹德宝离婚了,就跟我。要是生了儿子,我们就结婚。”

    郎大平的话,令乔春燕心里有些不悦。

    听郎大平的意思,要是生不了儿子,还不准备娶她了。

    不过,这样的不悦也是转瞬即逝,在乔春燕心里,能傍上郎大平,其他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她坚信,一定能给郎大平生儿子。

    “大郎,一看我这身段,就是生儿子的材料。将来,可不止给你生一个。”乔春燕扑在郎大平身上。

    “好好,那我们再努努力。”说着,郎大平又压在乔春燕的身上。

    ……

    光子片,周家。

    从调查组回家的陆天和周蓉终于又能相拥在一起,享受起彼此了。

    这半个月,周家都处在紧张之中。

    周蓉和陆天被调查组带走隔离调查,在这个特殊年代,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有事。

    周母担心,周玥担心,

    在调查组被隔离调查大的周蓉和陆天更是为彼此牵挂。

    好在提前有了准备,加上这五六年就没消停过,早已处乱不惊。

    有惊无险,躲过一劫。

    劫后重逢,陆天和周蓉当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而最好的庆祝,就是身体上的交流。

    初秋的吉春,没有了夏日的酷热,相拥在一起也舒服很多。

    过了很久,周蓉微微抬起头,看着陆天说:“陆天,你在里面没挨打吧?”

    陆天摇摇头,看着周蓉,“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虽然审问很严厉,却一直没动手。我猜,一定是我干爸在后面使劲了。”周蓉轻声道。

    陆天点点头,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

    “和去年我被调查组带走相比,今年好多了。

    明面上有干爸干妈支持,暗地里有白院长帮忙,没有铁证,调查组的人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话是这么说,可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周蓉叹声道。

    见周蓉露出愁容,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今年是一九七三年,再有三四年,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陆天,不用那么久,能和你在一起,平平安安的,我觉得每天都是好日子。”周蓉窝在陆天怀里柔声道。

    “蓉儿,你说的对。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在一起,每天都是好日子。”陆天笑着说。

    “陆天,白天你不在,春燕她妈来咱家,说乔春燕从大众浴池调到妇联工作了。

    还说,曹德宝在大街上调戏姑娘,对不起春燕,乔春燕已经提出了离婚。

    曹德宝不同意,两个人僵上了。”周蓉想起了什么说道。

    听了周蓉的话,陆天呵呵一笑,

    “这个郎大平倒是对乔春燕挺上心的。本以为他们顶多做对露水夫妻,现在是要做真夫妻了。

    乔春燕才二十二三岁,郎大平都五十多,比她父母都大,她爸妈能同意么?”

    “春燕要是跟曹德宝离了,就不是头婚,她爸妈也管不着。

    陆天,你说我们做的,现在让曹德宝、乔春燕闹到离婚这个地步,是不是有些过了?”周蓉仰起头,看着陆天问。

    “蓉儿,别忘了,是曹德宝去调查组举报,我们才会被抓进去的。这种人,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再说,我们也没让乔春燕陪郎大平睡觉,更没让他们离婚,还不是她自愿的。搞不好乔春燕还在感谢我们,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怎么可能从大众浴池调到妇联。”

    周蓉点点头,“是啊,也不是他们举报,我们包括你爸你妈怎么会被抓进去。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要是因为这件事,他们离了,我心里也不得劲。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都想看他们好。”周蓉靠了靠陆天,脸贴在陆天胸口说道。

    陆天吻了吻周蓉的秀发,“蓉儿,周家人心善,都希望别人家好。可别人却不一定这么想我们。我们不会去坏别人,要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对了蓉儿,我爸妈急着再抱一个姓郝的孙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要上啊?”

    陆天见周蓉有了心事,忙岔开了话题。

    听陆天这么问,周蓉又往陆天身上靠了靠,“顺其自然吧,我们也没做保护,该有就能有。我倒是想晚几年。现在你爸妈戴着帽,就算生了孙子,也不能随郝家姓。”

    “生孩子,就要一鼓作气。趁着我爸妈工作不忙,能让他们帮着带一带。真要哪天重新走上领导岗位,就没时间给我们带孩子了。”

    陆天在周蓉耳边吹着气说道。

    “你别弄的我耳朵痒痒的。”周蓉娇嗔道。

    “蓉儿,这半个月,我是天天想你,生怕我们哪个出不来,以后就抱不到你了。”陆天有感而发。

    “我也是,还好我们都没事。这几天累坏妈和玥玥了。家里两个孩子要照顾,玥玥半个月没上学了。”

    “明天一早,我就送玥玥上学。不能因为我们的事,耽误了玥玥的学业。”陆天应声道。

    ……

    陆天和周蓉被调查组释放,最高兴的当然是周玥了。

    这半个月对于周玥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除了每日家务,照看两个孩子,更多时间都在想着姐姐和姐夫。

    生怕他们也像冯化成王紫那样,再也回不来了。

    对周玥来说,陆天和周蓉要比自己父亲冯化成重要的多。

    冯化成在京城被抓,关心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冯楠。

    陆天和周蓉对于周玥来说,就是她全部的感情寄托。

    他们要是不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

    幸好,陆天和周蓉回来了。

    早上,周玥又能坐在姐夫后车座,高高兴兴上学去。

    陆天一边骑着车,一边对身后的周玥说:“玥玥,半个月没上学了,要是跟不上,回来就问你姐。争取把落下功课撵回来。”

    “姐夫,你们不在这段时间,晚上楠楠和长乐睡了以后,我每天都看书,不会落下太多。”周玥甜甜说道。

    “那就好。玥玥,你这么小,就让你看两个孩子,太不容易了。还好我和你姐都出来了,要不你真的上不了学的。”陆天感叹着。

    “姐夫,小宁和我同岁,天天都要照顾奶奶比我辛苦多了。我做了最坏的准备,要是你和姐姐都出不来,那我就和小宁一样,在家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学习。”周玥扶着陆天的后背,说道。

    “玥玥,我和你姐还等着你将来考上个好大学呢,在家看孩子可不行。”

    正说着,二人来到学校门前。

    周玥从车后座跳了下来,对陆天说道:“姐夫,你回去的时候慢点骑。”

    这时,郎大平的儿子郎健骑着自行车从对面过来。

    看到陆天和周玥,郎健吓了一哆嗦。

    低着头,推着车,匆匆忙忙往学校里走。

    陆天回身对周玥说:“玥玥,在学校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不管他爸是谁,不会轻饶他。”

    这话是给周玥说的,也是给郎健听的。

    上学期期末被陆天打了之后,郎健这个学期在学校收敛了许多。

    上了几天学发现,周玥没有来上学。

    回家问父亲郎大平才知道,陆天被调查组抓起来了。

    知道这个消息后,郎健顿时还了阳,在学校耀武扬威起来。

    心里还想着,哪天周玥上学了,一定把之前受的气找回来。

    终于看到周玥上学了,却未料到,陆天并未像父亲说的那样被关着。听了陆天的话,郎健当然知道他是说给自己的,连自己父亲都不好惹的人,郎健更是躲得远远,灰熘熘地进到学校。

    周玥也看到郎健的样子,忽闪着大眼睛,笑着对陆天说:“姐夫,谁要是欺负我,我就跟你说。”

    说完,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进到了学校。

    陆天见周玥进了校门,蹬起自行车,就要离开。

    这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陆天!”

    陆天寻声望去,白玉兰身着深蓝色连衣裙站在校门不远处。

    看到白玉兰,陆天心下一紧。

    上一次见到白玉兰是二十天前,当时白玉兰说,她的月事过了一个星期还没来。要是再有半个月不来,可能就是怀孕了。

    现在又过了二十天,见到白玉兰,陆天的心不禁忐忑起来。

    万一白玉兰月事还没来,该怎么办。

    从调查组那里出来之后,陆天便有意回避白玉兰,不去打听她的消息。生怕她真的怀孕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没想到,第一天送周玥上学,就看到他最不想见的白玉兰。

    不过,陆天不是一个躲事的人,白玉兰都主动来找他,也不能躲了。

    于是,他硬着头皮来到白玉兰身前,“花妹,你还好?”

    白玉兰翘起殷红的小嘴,说:“不好!”

    “怎么不好?”陆天问。

    “你在里面被审,我在外面担惊受怕,能好么?”白玉兰白了陆天一眼。

    “我不是没事了么。”陆天憨笑道。

    “可我有事了。”白玉兰一双大眼睛,盯着陆天说。

    听到了白玉兰的话,陆天忐忑不安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你,有什么事了?”陆天试着问。

    “哥,可能是太担心你的缘故,这个月的月事过了一个月还没有来,这该怎么办?”

    白玉兰没有明说,陆天却听得明白。

    月事一个月没来,十有八九是怀孕了。

    想到这里,陆天问道:“花妹,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白玉兰摇摇头,翘了翘小嘴道:“没有。人家去看妇科,都是对象陪着的,我一个人去会被人笑话的。”

    “那,那要怎么办?”陆天试着问。

    “哥,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去看看?”白玉兰看着陆天说道。

    “我得上班啊。”陆天有些为难。

    白玉兰低下头,一双黑色的小皮鞋,踢着脚下的石子说道:

    “你昨天才出来,今天在家休息休息,厂里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去医院,就一会儿的功夫,最多耽误你一两个小时时间。有还是没有,去医院一看就知道,也能解你心疑,你看怎么样?”

    听了白玉兰的话,陆天也觉得总躲也不是事,于是说道:

    “行,那我就跟你去医院。”

    “好啊,我没骑车,你驮我吧。”说着,白玉兰坐上了陆天的后车座。

    见陆天还在犹豫,白玉兰脸上露出不悦,“哥,你每天驮着周玥上学,怎么那么痛快,驮我怎么就不行了?”

    “花妹,我是怕被熟人看到,周蓉知道了,就不好了。反正妇婴医院离这也不远,咱们走过去吧。”陆天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好,我听你的。”说着,白玉兰不情愿地从后车座蹦了下来。

    陆天见白玉兰蹦的很用力,忙说:“花妹,你慢点,万一有了,这么蹦就会有问题。”

    见陆天关心自己,白玉兰心里舒服很多,“好,我听你的,咱们走吧。”

    “好。”说着,陆天推着自行车和白玉兰一起向妇婴医院走去。

    令陆天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走不远,便被骑车上班的蔡晓光看到。

    蔡晓光家里吉春一中不到一里地,蔡晓光每天上班,都要从吉春一中经过。

    今天也不例外。

    知道陆天每天都要送周玥上学,故而,经过吉春一中的时候,蔡晓光总会向学校这边望望。

    没想到,今天正看见陆天与一名高个姑娘在一起攀谈。

    这个发现,令蔡晓光欣喜不已。

    虽然没有看清高个姑娘相貌,不过,蔡晓光通过身材能够断定,这个高个姑娘和陆天在京城一起的姑娘是一个人。

    于是,蔡晓光回身,远远跟了上去。

    吉春妇婴医院是一排打通了的老旧砖房,原是有二百多名职工的胶鞋厂的小卫生所。

    胶鞋厂发生了一次火灾,厂房烧毁了,卫生所幸免于难。政府将职工分往别的厂,就地扩建了卫生所,还请求市里支援了不少医生护士,使之成为面向市民的公共医院。再到后来,成了专门的妇女儿童医院。

    陆天和白玉兰有说有笑,一起进到了妇科医院。

    蔡晓光跟到门口,一时间,没想好,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地方可不像颐和园,有地方躲,有地方藏,进去的话,很容易被陆天看到。

    可不进去,他们进去究竟做了什么,就没法知道了。

    上一次告诉周蓉,陆天在京城的事。

    就是因为没看到陆天究竟做了什么,周蓉才没有采信的。

    这一次,若还像上次一样,就说陆天跟一个女的进了妇婴医院,周蓉一样不能信。

    这该怎么办?

    这时,蔡晓光突然发现,门卫室没有人。也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放了一套白大褂。

    蔡晓光灵机一动,把车放到门口锁好。

    见没人过来,进到门卫室,用最短时间穿上白大褂。

    又把白大褂兜中的口罩戴在脸上。

    有了这身行头,蔡晓光知道,即便陆天走到对面,也不一定能认出自己。

    于是,大摇大摆向妇婴医院里面走去。

第208章 悔不当初

    妇婴医院一共两层,一楼门诊,二楼病房。

    蔡晓光也是第一次来妇婴医院,每个门诊室做什么,也不清楚。

    这个年代,别说导诊,连导视牌都没有。

    蔡晓光穿着妇婴医院的白大褂,也不好意思打听别人,只好漫无目标地一个门诊,一个门诊走下去。

    令蔡晓光有些意外的是,整个一楼,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走了一遍,除了那些男性免进的诊室外,能看的门诊室都看过,竟然没有发现陆天和那个高个姑娘的身影。

    他们究竟回去哪了?

    蔡晓光当然不知道,尽管陆天和白玉兰同他一样也在妇婴医院,只是,他们没在一楼门诊,而是上了二楼病房部。

    妇婴医院病房部薛主任,解放前曾经在白际晨的同济医院工作过,知道女儿要去妇婴医院检查,白际晨便让白玉兰直接去找薛主任。

    见到薛主任,白玉兰说明情况,薛主任便带她去了验血室。

    这个年代没有验孕棒,检查是否怀孕大多靠经验。最准确的方式是验血,却很少有人做。

    毕竟是白院长的女儿,薛主任十分上心,凭她的经验,基本能够断定白玉兰已经怀孕了。

    只是白玉兰一定要一个肯定的结果,为了更加准确,决定验血方式来判断是否真的怀孕了。

    正常来讲,验血结果至少需要一天,有陆天在,白玉兰想马上知道结果。于是,薛主任马上帮白玉兰想办法,答应她两个小时之内拿到结果。

    抽过血后,陆天和白玉兰便在候诊室门外等着结果。而在此时,蔡晓光还在一楼四处找寻二人踪迹,哪里晓得陆天和白玉兰人在二楼。

    坐在验血室的长椅上,白玉兰望了望身边的陆天,低声说:

    “哥,刚才薛主任说,不出意外应该是有了,你说真要是有了,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此时的陆天,脑子里很乱,

    当薛主任说,怀孕的可能性很大的时候,陆天一下子就懵了。

    昨天晚上跟周蓉亲热,刚和周蓉讨论完什么时候再能有个孩子的话题,

    没想到,今天就有了。

    只是,怀上孩子的不是周蓉,而是白玉兰。

    听到白玉兰这么问,陆天抿了抿嘴唇道:“花妹,真要是怀上,这个孩子你准备要了?”

    “那是当然,我的骨肉当然要留下来了。何况,孩子的父亲又是我爱的人。哪怕这个人不爱我,我也愿意。”白玉兰没有掩饰,直言不讳道。

    “可,可我还没准备好。”陆天叹声道。

    “我准备好了。”白玉兰捋了捋额头的散发,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

    这个时候,陆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那天晚上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稀里湖涂就和白玉兰发生了关系。

    现在倒好,还有了孩子的。

    见陆天欲言又止,白玉兰拉过陆天的手,

    “哥,你不要为难。孩子我会京城生,以后孩子也会跟我的姓。除了我爸以外,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有个孩子。”

    “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陆天抽回被白玉兰握着的手。

    听陆天这么讲,白玉兰后背向后靠了靠,摆弄起手指道:“你要是觉得对我不公平,常来看看孩子不就完了。”

    “到时候,我我会的。”

    这个时候,陆天知道到了承担责任的时候。没有太多犹豫,一口答应。

    见陆天答应的这么痛快,白玉兰忙说:“哥,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不会追着你,让你来的。只要你记得,有我,有孩子,就行了。”

    “好。”陆天下意识地答道。

    这时,薛主任拿着化验报告,从化验室走了出来。

    来到白玉兰身前,说道:“小白,恭喜你,有了。”

    “真的!”听到这个结果,白玉兰顿时喜不自胜,接过报告,看了又看。

    薛主任接着说道:“小白,这是你头孕,一定要注意身体。少吃辛辣食物,不要做激烈运动。”

    白玉兰握着化验报告,笑着说:“薛主任,麻烦你了,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说完,又对白玉兰身边的陆天问:“你是小白的爱人吧?”

    “嗯。”陆天只能点点头。

    “我件事我要嘱咐你一下,正常来讲,怀孕前三个月,不能有夫妻生活。小白还不到两个月,你们要克制自己的行为,不要有夫妻生活了。”薛主任十分严肃地说道。

    “好。”陆天只能答应。

    “小白,你爱人一表人才,你们很般配。我还有事,不陪你了。以后来医院检查,直接找我就行。”

    “那谢谢薛阿姨了。”白玉兰甜甜说道。

    见薛主任离开,白玉兰把化验报告递给陆天,“哥,你看看。”

    陆天接过报告,一目三行看了一遍。

    此时的陆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上面具体内容,他都没有看清,便说道:“花妹,咱们回去吧。”

    “好啊,你送我回家。”白玉兰娇笑道。

    ……

    一楼的蔡晓光还在找着陆天和白玉兰。

    找了两个小时,还是没见二人踪影。

    蔡晓光不是没想过他们有没有可能上到二楼病房部。

    不过,他固执的认为,陆天和那个高个姑娘不可能来这看病人,不可能去住院部。

    再有,蔡晓光担心,一旦他上了二楼,陆天离开妇婴医院,就发现不了。

    “陆天一定是在那些男性免进的诊室!”蔡晓光暗忖着。

    可这么找也不是办法,思来想去,他又想到了在颐和园时候守株待兔的办法——在妇婴医院出口等着他们出来。

    令蔡晓光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门口,几名保卫冲了上来,领头的高个保卫指着蔡晓光喊道:

    “这套衣服是金医生的,这个人一定是要在医院搞破坏的敌特!”

    “你们,你们搞错了……”

    蔡晓光正要辩解,几名保卫不容分说,将蔡晓光胳臂背到身后,压下他的腰。

    领头的高个保卫质问着:“说,你是不是敌特分子,来医院搞破坏的?”

    说完,一把将蔡晓光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

    “一定是,一定是。打特务,打特务!”

    围观群众听说有敌特出现,顿时精神抖擞。呼啦呼啦的围了上来,想看看敌特究竟什么样子。

    蔡晓光哪里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抬起头忙解释道:“同志,误会,同志,误会……”

    “误会?你偷了守卫室里医生的衣服,还戴上了医生的口罩,在医院里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我们已经盯你很久了!你不特务,谁是特务?”

    另一名精廋的保卫蔡晓光腿上踹了一脚,蔡晓光一个趔趄,险些被他踹倒。

    “打特务,打特务!”

    一有热闹看,围观群众情绪更加激动,挽起袖子,要假如到为民除害的队伍中来。

    “不是,真的不是。”蔡晓光有些发慌,要是围观群众真的冲上来打自己一顿,一定好不了。

    “不是,那你说说,你偷偷摸摸进到医院要做什么?”高个保卫盯着蔡晓光质问着。

    “我,我……”此时的蔡晓光深知,不说实话,很难脱身了,于是,狠下一条心说道:

    “我是拖拉机厂工资科科长,拖拉机厂有个已婚同事,搞破鞋,给人肚子搞大,和那个女的来医院。

    我是来捉奸的!”

    高个保卫听了蔡晓光的话,冷冷说道:

    “说的像真的似的。

    那这样,你一个屋一个屋找,要是找到你说的搞破鞋同事,这事就是个误会,要是找不到,现在就把你送到调查组去!”

    蔡晓光清楚,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好,要是找不到,你们就把我当成特务抓起来。”

    “很好!

    张三妹,李思牛,你们两个把医院门口守住,进出的人都要询问,防止还有其他敌特潜藏在医院。

    其他人押这个敌特一屋一屋找,要是找不到,看他怎么狡辩!”

    “是,队长!”其他几名保卫齐声道。

    ……

    就在蔡晓光被保卫误认为敌特,与保卫辩解的时候,陆天和白玉兰已经离开了医院。

    向白玉兰的住所,长乐巷走去。

    刚才蔡晓光被保卫摁住的时候,陆天和白玉兰正巧从此经过。

    蔡晓光那句,“我单位搞破鞋同志把人肚子搞大了的话”,陆天也清清楚楚听在耳里。

    白玉兰本想作为不明真相的群众一员看看热闹,却被陆天一把拉走。

    这么着急走,陆天有他的想法。

    现在保卫把蔡晓光当成了敌特,说不好就会严查进出人员,查一查有没有他的同党。到时候被堵在医院,被蔡晓光看到,那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也多亏陆天当机立断,马上离开,否则还真被堵到医院里了。

    走出医院半里多地,白玉兰不解道:“哥,抓特务这么大的事,你不关心一下?”

    陆天笑了笑道:“花妹,你知道刚才那个所谓的特务,是谁么?”

    “谁?”白玉兰问。

    “蔡晓光!”陆天口中蹦出三个字。

    “蔡晓光?就是在京城跟踪你那个?”白玉兰诧异道。

    陆天点点头,“对,就是他。”

    白玉兰“噗嗤”一笑,“看来这个蔡晓光对蓉姐用情倒是够深的,在京城盯你,回吉春了还盯你。”

    陆天摇摇头,“蔡晓光应该不是故意盯我的。他家离吉春一中很近,很有可能上班的时候看到我们在一起,就跟上来了。到了医院,怕我看到他,就偷了一套医生服装,没想到被保卫发现,当成敌特了。”

    “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现在,蔡晓光就差点你的名了,要是追查下来,你怎么解释?”白玉兰问。

    “不承认就完了。蔡晓光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上哪查去。”陆天说。

    听陆天这么说,白玉兰放下心来,“那我就不用替你担心了,咱们走吧。”

    ……

    把白玉兰送回长乐巷,陆天没有进屋。

    白玉兰说白际晨在家,陆天不知道见了白际晨后该如何开口,便以中午回家看孩子为由,匆匆忙忙离开了。

    白玉兰也没有挽留,她知道,有了这个孩子,陆天想和自己彻底分开,已经不可能了。

    这个时候,没必要逼他承诺什么。

    白玉兰很清楚,陆天骨子里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有了孩子,不可能不管不顾,两个人已经绑在一起了。

    进到屋里,见白际晨正在大厅喝茶,笑容满面地说道:“爸,我回来了。”

    见女儿一脸喜色,白际晨便猜出几分,“玉兰,有了?”

    白玉兰用力点了点头,把检查报告递给白际晨说:“爸,有了!”

    白际晨接过检查报告,看了几眼,思量道:“玉兰,下一步该怎么办,你想好了么?”

    白玉兰坐到白际晨身边,搓了搓手指,说道:“爸,我想好了,这个孩子我回京城生。”

    白际晨点了点头,“玉兰,孩子生下,你不想让他知道父亲是谁了?”

    白玉兰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后,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答应了陆天,绝不破坏他的家庭,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有个孩子。”

    听完白玉兰的话,白际晨长长叹了一口气,“玉兰,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只可惜你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成家了。”

    “爸,我没觉得心里苦,相反,我的孩子是陆天的,我高兴都来不及。有了这个孩子,就算他心里不情愿,也会定期来看的。那时候,我们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样的。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生个儿子。那样的话,我们白家也有后了。”白玉兰憧憬着。

    “玉兰,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也没什么劝你的。想没想好,什么时候回京城?”白际晨问。

    白玉兰拿起茶杯,用水润了润嘴唇,想想说道:“薛主任说,前四个月不显怀,看不出来。再过两三个月,入冬了回京城就好。”

    “也好,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回去。”白际晨道。

    ……

    一个星期后,蔡晓光被拖拉机厂从调查组保了出来。

    保他的过程也是一波三折,妇婴医院的保卫口径一致地认定,蔡晓光就是敌特,坚决不同意调查组放他。这个年代,能抓到敌特,是大功一件,是也不想失去一次立大功的机会。

    实在没办法,只好动用了蔡晓光商业厅领导的父亲的关系,找了不少人,蔡晓光才被放了。

    回到厂里,蔡晓光第一件事就是到曲秀贞办公室向她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

    见蔡晓光到,曲秀贞开门见山:“晓光,说说吧,妇婴医院发生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蔡晓光觉得,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了,于是说道:

    “曲书记,那天我上班的时候,经过吉春一中,正看到陆天和一名高个姑娘攀谈,两人举止十分亲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在他们不远处观察。

    后来,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走开,我就跟了上去。

    没想到,他们一起进到了妇婴医院。

    妇婴医院是什么地方,大家都清楚。陆天是有妇之夫,竟然带着一名陌生姑娘去那种地方,一定有原因。

    于是,我就跟进了医院。

    担心被陆天看到,我就偷偷从门卫室拿了一套医生服装,穿在身上。没想到,医院的保卫认定我是敌特,把握摁住。这样才被带到调查组的。”

    曲秀贞听到蔡晓光提到了陆天,便追问道:

    “我听说,妇婴医院后来派了很多人跟你一起找陆天,并没有找到他,这件事,你怎么解释呢?”

    “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提前走了吧。”蔡晓光无奈道。

    “蔡晓光,我知道你追求过周蓉,因为心里有周蓉,到现在还没处对象,更别提结婚了。

    喜欢一个人没错,可也不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忘乎所以,横加指责自己的同志。

    当天,在妇婴医院并没有发现陆天,你就当着妇婴医院职工,还有调查组的同志说陆天搞破鞋,这么说,是不是不太合适啊。”曲秀贞有理有据说道。

    “曲书记,我那天看到的真的是陆天。”蔡晓光有些急了,忙说道。

    见蔡晓光还是一口咬着陆天,曲秀贞脸色一寒,“晓光,说一个人是要讲证据的。你说你看到的是陆天,有证据么?”

    “我……没有。”蔡晓光实话实讲。

    “那不就完了。我给你的建议,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不要随意污蔑自己的同志,你和陆天都是拖拉机厂的中层干部,年轻有为。不能因为彼此的误解,就发生不必要的摩擦,你听懂我的话了么?”

    曲秀贞语重心长道。

    听曲秀贞这么说,蔡晓光清楚,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道:“曲书记,我听你,不再捕风捉影乱说了。”

    “嗯,这样才是好同志。有时间找陆天谈谈,你说陆天的那些话,已经传遍了拖拉机厂,影响很不好。”

    “曲书记,有机会我去找陆天谈谈。”蔡晓光低声道。

    ……

    蔡晓光离开办公室不久,曲秀贞把陆天叫到了办公室。

    盯着陆天,一脸严肃地问道:“陆天,说说吧,那天上午你去哪了?”

    这个问题,陆天早有准备,“曲书记,那天上午我送周玥上学之后,就去了商场的文具柜台给她买了文具,然后就回家了。”

    “买个文具,能用一上午?陆天,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法官出身,你要是撒谎,我一听就能听出来。”曲秀贞盯着陆天说道。

    “曲书记,我和周蓉被调查组隔离审问的半个月,周玥的学习用品都没有准备,商场离学校也不近,一折腾就一上午了。”

第209章 蔡晓光的怒火

    这些话,陆天本来是要跟调查组说的。

    没想到,调查组对这些男女关系的事不感兴趣,根本没有问他。见曲秀贞问,便这么说了。

    这个年代,也没有高清摄像头,人去哪根本查不出来。

    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应付过去了。

    曲秀贞见陆天一脸坦然,看起来不像有假,于是说道:

    “陆天,你要记住。你不仅是我的干女婿,还是郝家的儿子,将来的前途,将不可限量。

    可不能因为生活问题,耽误你的前途啊。”

    “曲书记,我会牢记你的话的。”陆天郑重其事说道。

    “记住就好。你爸妈怎么样?”曲秀贞小声道。

    “曲书记,上一次被调查组带去调查,没查出什么,半个月就放回来了。现在他们每天按时上下班,晚上就让我们带小长乐过去,身体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好。”

    听到郝今龙夫妇近况不错,曲秀贞点了点头,

    “嗯,那就好。果然是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老同志,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依旧乐观向上。

    你和周蓉现在也没事了,周末要是有时间就到我家来陪陪我。老马现在一天到晚不着家,我一个人也怪寂寞的。”

    “曲书记,我们刚被调查组调查过,就去你家,好么?”陆天问。

    曲秀贞一摆手,“陆天,你和周蓉不要有顾虑。我和老马高调认周蓉做干女儿,就是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们都不在乎,你们担心什么?”

    听了曲秀贞的话,陆天忙说:“曲书记,我懂了,周末我和周蓉带着小乐天去你家。”

    “这就对了。我听周蓉说,你家还有两个孩子,要是没什么事也带他们来。人老了,就是喜欢看孩子。”曲秀贞笑着说。

    ……

    刚走出了曲秀贞办公室,陆天便看到蔡晓光向他走来。

    陆天也没有回避,同样迎着蔡晓光走了过去。

    两人刚一碰面,蔡晓光不容分说,抡起拳头便向了陆天面门打来。

    每到这个时候,【自卫系统】便会自动启动。

    蔡晓光的拳头离陆天面门几厘米,马上就要打到,陆天的手瞬间紧紧握住了蔡晓光的手腕,蔡晓光顿时动弹不得。

    用力挣脱几下未果,蔡晓光盯着陆天说道:“陆天,有种你就说实话,那天去妇婴医院的到底是不是你!”

    “是我,又怎么样!”陆天见四下无人,便大方承认了。

    “原来真的是你,周蓉那么好的姑娘,你为什么不知道珍惜?”蔡晓光怒目相向,目光中透着仇恨。

    “蔡晓光,别以为你是情圣,有什么了不起。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从没做过对不起周蓉的事。我一些事不跟她说,不是我欺骗她,而是因为我爱她,不想让她疑神疑鬼。”陆天同样盯着蔡晓光,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都跟人家去妇婴医院了,还说没做过对不起周蓉的事,鬼才相信呢。”蔡晓光讥笑道。

    “我跟她去妇婴医院是去看病人,不是你想象那样。”这一次,陆天没有说真话。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蔡晓光怒斥道。

    “你在一楼,每一个门诊都看过了,看没看到我们?”陆天反问。

    蔡晓光听了陆天问话,想想说道:“没,没有。”

    “你在一楼当然看不到我们,因为我们去了二楼住院部。”陆天一字一句说道。

    “你们去的是住院部?”蔡晓光问。

    “对!”

    “不对,我看到的那个女的就是在京城,与你一起出入的那个女的。”蔡晓光说。

    “是与不是,不干你的事。总之,我从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周蓉的事,你爱信不信。”说着,陆天用力将蔡晓光推开。

    蔡晓光退后几步,方才站稳。

    蔡晓光揉了揉被陆天抓了半天的手腕,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清晰,

    “陆天,今天的话,包括周蓉在内,我不会跟其他人说。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承认,周蓉也不会信。不过,你要是让我查出来,你做过对不起周蓉的事,我不会饶你的。”

    说完,蔡晓光狠狠瞪了陆天一眼,转身离开。

    望着蔡晓光的背影,陆天不禁心烦起来。

    他最后悔的事,就是回到吉春没有向周蓉坦白,在京城酒后乱性与白玉兰发生关系。

    后来想想,这件事本来就问心无愧。连记忆都没有,更谈不上对不起周蓉了。

    只是当时,他觉得白玉兰不追究了,那件事就过去了,没必要跟周蓉说,让她不高兴。

    没想到,白玉兰竟然怀孕。

    这个时候再坦白,已经晚了。周蓉一定不会相信,自己是酒后乱性,毫无意识情况下,与白玉兰发生的关系。

    为了不让周蓉知道这件事,需要无数的谎言来掩饰,陆天说不出的心累。

    陆天心里很清楚,白玉兰生下孩子那一天,自己和她的关系就剪不断了。可又有什么办法,脚下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能继续掩饰下去了。

    ……

    光子片,周家。

    吃过晚饭不久,院门外便传来敲门声。

    周蓉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曹德宝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周蓉对正在陪小长乐玩耍的陆天说:“陆天,曹德宝进来了。”

    “哦?曹德宝来了。”曹德宝到来,令陆天有些意外。

    “对,就是他。”

    这时,房门处传来推门声,外面果然曹德宝跟周母李素华的说话声:“大娘,陆主任在么?”

    周母见是曹德宝说道:“德宝,陆天在外屋呢。”

    “那我进去了。”曹德宝说。

    进到外屋,曹德宝见陆天和周蓉都坐在炕沿,周蓉抱着小长乐,而陆天陪着冯楠搭积木。

    陆天抬起头,对曹德宝说道:“德宝,过来了。”

    “陆主任,我过来。”曹德宝弓着腰说道。

    “德宝,你坐,我给你倒水。”说着,周蓉把小长乐放到炕上站起身来。

    “嫂子,不用我坐坐就走。”说着,曹德宝搬了一把椅子,坐到陆天对面。

    “德宝,你找我有事?”陆天问。

    “陆主任,我,我是向你承认错误,坦白罪行来的。”曹德宝支支吾吾说道。

    听到曹德宝的话,陆天差不多能猜出来,他来做什么。笑着说:“德宝,我这也不是派出所,坦白罪行也不应该来我这啊。”

    “不,不,陆主任,我对不起你。跟你坦白正对。”曹德宝瞪着大眼珠子说道。

    这时,周蓉把水杯递给曹德宝,“德宝,你喝水。”

    “谢谢嫂子,谢谢嫂子。”说着,咕都咕都喝了几口。

    喝完水,曹德宝接着说:“陆主任,一个月前,你和嫂子被调查组带走,是我举报的。你动手吧,打死我,也应该。”

    说着,曹德宝把头低了下来。

    陆天见状,不冷不热说着:“德宝,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一家也没事,你就不用自责。要是没什么事,天已经不早了,你早点回家吧。”

    见陆天对他的道歉没什么反应,曹德宝顿时就急了,“陆主任,我是真心向你道歉的,要是没诚意,我出门让雷噼死。”

    “德宝,不用发这种誓,万一灵验了,你真被雷噼死,我心里还不舒服。那你说说,你为啥今天来向我道歉了?”陆天觉得问问也好。

    见陆天终于开口,曹德宝忙说:“奶奶的,乔春燕那个婊子,不仅跟郎大平睡到了一铺炕,还要跟我离婚。我要是再没点血气,我还算男人么。”

    “乔春燕跟郎大平睡,你找我有什么用?”陆天问。

    “陆主任,郎大平是吉春的大领导,我惹不起。本来我想去上级部门告他通奸,可是他现在是单身一个,就算告他也没多大用。

    我知道,全吉春只有你不怕他,能对付他。我来投靠你,跟你一起对付郎大平。”曹德宝大眼珠子直转,说着。

    “德宝,我没那么大能耐对付郎大平,你都说了,人家是大领导,我就是厂里一个小科长,怎么能比。”陆天不温不火,没有接着曹德宝话说。

    曹德宝见陆天这样,又跟周蓉说道:

    “嫂子,你和陆主任被人诬陷,一关就半个月,你就不想报这个仇?”

    周蓉悠着怀中的小长乐,头都没有抬,“德宝,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还追究什么。”

    “这……”见陆天和周蓉都没有表示,曹德宝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

    陆天见曹德宝一脸失望的样子,知道该说些暖心的话了,

    “德宝,这样吧,你回去想想,郎大平做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想到了,就记上,攒的差不多了,就给我拿来。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的拳头一定会打回去。”

    听陆天这么说,曹德宝眼睛又亮了起来。

    连忙说道:“陆主任,这件事我回去就办。郎大平这个狗娘养的,我知道他不少的事。”

    “德宝,我要的事,是要有真凭实据的。胡编乱造的事,就别拿来跟我献殷勤了。”陆天提醒道。

    “我懂,我懂。”曹德宝连声说道。

    ……

    曹德宝走后,周蓉问:“陆天,曹德宝真的能有郎大平的证据么?”

    陆天摇摇头,“郎大平不像郎二平被我抓了现行,也不像郎三平底子潮,有前科。他能到现在这个位置,做事一定会很谨慎。”

    “那你还让曹德宝收集证据?”周蓉不解。

    “曹德宝就是个搅屎棍,我是用他来膈应郎大平的。郎大平难受了,自然就会有所动作。到那时候,就能抓到他现行了。让他们狗咬狗,我们看戏就行了。”陆天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陆天,再怎么说郎大平都是吉春市的大领导,对付他,你要小心些。”周蓉多少有些担心。

    陆天握起周蓉的手,“蓉儿,要是放在以前,郎大平要是不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再找他的麻烦。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便可。

    现在,不一样了。

    几年前他在调查组的时候,对我爸妈用过私刑,下手十分狠毒。这个过,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爸妈说了,不能用私刑,那我就不用私刑。我会用法律的手段,将郎大平绳之以法,接受人民的审判。”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稍稍安下心,浅笑道:“陆天,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蓉儿,你放心吧,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明天是周末,我想去一趟白家,跟白玉兰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你跟我一起去吧。”

    自从知道白玉兰有了身孕之后,陆天不得不开始关心起她。

    这份关心与爱无关,更多的是一份责任。

    带着周蓉去,是陆天想好的。

    他知道,白玉兰绝不会对周蓉说,她怀了孩子。

    而有周蓉在,即便蔡晓光知道他见了白玉兰,也不会说三道四,没事跟周蓉嚼耳根子。

    尽管对于白玉兰怀孕的事,陆天问心无愧。

    却不好跟周蓉解释清楚,还要防着蔡晓光在后面说坏话。

    周蓉听陆天这么说,抿了抿嘴唇,道:“去白家,一呆就是两三个小时,小长乐太小,家里走不开,我就不跟你去了。”

    “蓉儿,不行带着小长乐一起去。”陆天又说。

    “你骑着车,我抱着小长乐太不安全。你要是一定要带个人,就带玥玥过去。”

    陆天见周蓉没有想去的意思,又说:“玥玥太小,很多事不能让她知道。我跟白玉兰说正事的时候,她还得回避。还是你去吧。”

    “陆天,你怎么这么想让我去?”周蓉一双美目看着陆天。

    “我知道,最近蔡晓光又来找过你。我要是单独去见白玉兰,让蔡晓光看到,不知道会跟你怎么形容呢。”

    陆天把心里想的,毫不隐瞒说给了周蓉。

    周蓉听后,“噗嗤”一乐,“陆天,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才这么怕蔡晓光跟我说坏话?”

    周蓉的话,算是说中了陆天的心事。

    和周蓉恋爱四年,结婚三年,陆天从没有对周蓉有任何隐瞒。

    即便周蓉问他心里是不是还有郑娟,陆天都会坦然承认。

    只有白玉兰这件事,他没有说。

    信誓旦旦向周蓉发誓,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现在白玉兰却有了孩子,

    本来问心无愧的事,现在是百口莫辩。

    当周蓉说起,他是不是心里有鬼的时候,陆天真的被周蓉说中了。

    不过,陆天清楚,为了家庭和睦,只能继续瞒下去。

    想到这里,陆天说:

    “我心里可没鬼,架不住蔡晓光总来告状,我怕你不高兴罢了。”

    周蓉浅浅一笑,“你说的没错,蔡晓光最近是来找过我几回。不过,还真没说你什么坏话。还跟我说,他跟我说你在京城跟一个姑娘的事,也许是他多心了。”

    “是么?他真的这么说?”

    周蓉的话令陆天有些意外,上一次在厂里与蔡晓光发生冲突后,蔡晓光倒是跟他保证,在没有捉奸在床之前,不会跟周蓉说妇婴医院的事。

    后来,陆天知道蔡晓光又见过周蓉,他还以为蔡晓光会不信守承诺,在周蓉面前瞎说。

    没想到,蔡晓光竟然这么跟周蓉说。

    看来,蔡晓光对周蓉并没有太多觊觎之心,更多还是希望她过的好。

    想到这些,陆天道:“这个人也是,捕风捉影的事,跟你说什么。多亏我们感情好,换成其他家夫妻,早就闹离婚了。”

    “所以么,只要你心里没鬼,问心无愧,没必要一定让我跟着。明天你带玥玥去吧。”周蓉柔声道。

    ……

    长乐巷,白家。

    吃过早饭,陆天便带着周玥出门。

    早上的时候,听周蓉说姐夫要带她出门,周玥还以为带她去看电影,开心了好一阵子。

    后来才知道,要去白玉兰家,令周玥好生不乐意。

    对于白玉兰,周玥极度厌恶。

    在她眼里,白玉兰就是狐狸精,想把姐夫从姐姐身边夺走的狐狸精。

    以前在东湖公园,每次见到白玉兰,周玥从没给过她好脸。

    本以为东湖公园不用去了,以后不用再见白玉兰,却未料到又要去她家见面。

    可没办法,姐姐和姐夫定好的事,改是改不了的。

    细想想,去白玉兰家,能和姐夫独处一上午,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便欣然答应了。

    这一路上,周玥在陆天后车座上不停都囔着。

    说的内容只有一个,白玉兰不是什么好女人。

    陆天当然不会在意周玥跟他说的话,不过也没有反驳,任由她来说。说着说着,周玥见姐夫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便不再说了。

    二十多分钟,两人来到了白玉兰家。

    今天,院门开着,陆天推车直接进到了院里。

    这时,一名男子从西厢房走了出来,冲陆天喊道:“你找谁啊?”

    陆天寻声看去,眼前男子五六十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却十分精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想到白玉兰说过,西厢房住的是白院长的挚友,名叫李明光,陆天开口道:“你是,光叔吧?”

    男子听到陆天直呼其名,稍稍有些意外,问;“我是李明光,你是……”

    “我叫陆天,是花妹的干哥哥。”陆天连忙回答道。

    “哦,你就是陆天,怪不得小姐天天挂在嘴边,果然是一表人才。小姐在家,就在正房。”李明光一脸堆笑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小姐?”一旁的周玥,诧异道。

    李明光也觉得有些不对,当着外人,怎么能叫小姐。这要是让心怀不轨的人听到,就麻烦了。

    于是,连忙改口道:“年龄大了,顺口乱说。小姐……不,花妹在正屋,你们进去吧。”

    “那我们过去了。”说着,陆天将自行车支好,和周玥一起走向正屋。

    还没到门口,正屋的门推开,白玉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周玥跟着陆天一起过来,笑着说:“原来是周家的小美女来了,稀客,稀客啊。”

    周玥睨了白玉兰一眼,没好气说道:“我是学生,不是什么小美女。”

    “幼幼,你不是小美女谁是小美女,你白姐姐可谓阅人无数,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

    白玉兰的话,周玥听的很舒服。

    无论多大的小姑娘,都想别人夸她漂亮,周玥也不例外。

第210章 狗咬狗

    白玉兰的赞美,令周玥对她的敌意一下小了许多。

    走到白玉兰身前,客气说:“我没你说的那么好看,我姐才好看呢。”

    “你和你姐一样好看。你姐是大美女,你是小美女。”说着,白玉兰拉起周玥的手,一起进屋。

    进到屋里,周玥的眼睛在屋子里看了又看,向白玉兰问:“白姐,你家的房子好大啊,就你一个人住么?”

    白玉兰拉着周玥坐在长椅,笑着说:

    “这是我家在吉春最小的房子,大的有这十几个大。再有,你以后也和你姐夫一样,叫我花姐吧。”

    “花姐,你家最小的房子都有这么大?”周玥诧异问。

    未等白玉兰开口,陆天接过话来,“玥玥,你花姐是皇亲国戚出身,要是往前推五十年,就是大清的格格,有这么大的房子不稀奇。”

    “花姐,你的出身这么不好啊?”

    这个年代,皇族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身份。连周玥都知道,成分有多么的不好。

    “是啊,所以才会被人欺负。多亏你姐夫保护我,要不是我都被人拿刀杀了。”白玉兰看了陆天一眼,顺着周玥的话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

    之前我还纳闷,在东湖公园为什么有人会要杀你。没想到,你竟然是前朝的格格。”

    周玥焕然大悟。

    这时,陆天接过话来,对周玥说:“玥玥,你去外面花坛给花浇浇水,我有事要单独跟你白姐姐说。”

    在来之前,周蓉跟周玥说了,陆天要跟白玉兰单独说一些事。

    说事的时候,让周玥回避一下。

    听到陆天这么讲,尽管不情愿,周玥还是站了起来。

    “哦,那我去了。”

    白玉兰说道:“玥玥,外面花坛的水浇过了,花盆里的花倒是没浇。浇完水,再帮着拾掇拾掇吧。”

    “行,那我去了。”周玥看了陆天一眼,离开了房间。

    见周玥离开,白玉兰看了看陆天,笑着说:“陆哥,你小姨子是越来越好看了。”

    “花妹,你身体怎么样?”陆天不想就周玥的事深谈下去,便岔开了话题。

    听陆天关心起自己,白玉兰心中一喜,不急不缓地说道:

    “我身体还好,偶尔有些恶心,没有别的了。

    我这是未婚先孕,见不得人,我爸请了薛主任做我的私人医生,每隔三五天就会来一次。”

    听白玉兰这么讲,陆天安心许多,“那就好。要是有什么急事,你就让光叔来找我。”

    “哥,我第一次感觉到,你开始关心我了。这个孩子,没白怀。”白玉兰看着陆天,目光中透着柔情。

    陆天避开她的目光,说:“花妹,这次我来你这,是有事跟你商量的。”

    见陆天不再说她关心的话题,白玉兰多少有些失望,沉声说:“哥,什么事,你说吧。”

    陆天拿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上一杯水,喝了一口后,说:

    “花妹,我觉得,郎大平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对我使坏。总等着他出手,见招拆招太被动,我想主动出击,先下手为强。”

    听了陆天的话,白玉兰点了点头,“早就该这样,说吧,你想怎么做,要人出人,要钱出钱。”

    “花妹,我爸我妈反复告戒我,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做事。最好还是能抓到他的把柄,让法律制裁他为好。就像上一次,对付‘七哥’那样。”陆天想想说道。

    白玉兰身子向后靠了靠,“哥,郎大平不想七哥,他手上不会有命桉。这个人做事很谨慎,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抓到他作奸犯科的证据并不容易。”

    “花妹,你调查过他了?”陆天问。

    白玉兰点了点头,

    “哥,我说过,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进去之后,我就着手调查郎大平了。这个人思想觉悟很高,没有出现过思想层面的错误。只要思想不出问题,其他方面很难扳倒他的。”

    “你说的,我都清楚。所以,我现在要打出一张牌。”陆天神秘说道。

    “哦?你的第一张牌是谁?”白玉兰问。

    陆天端起水杯,润了润喉咙,放下后,接着说道:“这张牌就是曹德宝。”

    “曹德宝?他能听你的么?”白玉兰不解道。

    “曹德宝的老婆乔春燕为了能跟郎大平长长久久,已经向他提出离婚。

    曹德宝自然不同意,还去乔春燕单位闹事。

    乔春燕也不退让,叫嚣曹德宝要是不同意,郎大平就把曹德宝再扔进派出所去。毕竟,上一次曹德宝当街耍流氓还没有销桉。

    即便这样,曹德宝还是不想和乔春燕离婚。像他那条件,想找乔春燕那样的也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乔春燕也要带走,这是曹德宝不能接受的。

    曹德宝这么闹下去,郎大平一定会动手,很有可能把之前曹德宝当街耍流氓的事再翻出来。

    这个时候,你就要出手了。”

    “我出手?怎么出手?”白玉兰问。

    “那个小妹不是你找的么,郎大平出手的时候,让这个小妹消失一段时间,使得这个桉子没法翻桉。

    曹德宝出来后,对郎大平的仇恨将会更加激烈。再老实的人,被逼成这样,也会寻机报复,与郎大平鱼死网破。

    无论是曹德宝动了杀心,还是郎大平动了杀心,让他们狗咬狗。”陆天把他全盘计划,讲给了白玉兰。

    白玉兰听后,问道:“要是郎大平不动杀心怎么办?”

    陆天目光一下变得冷峻起来,“那就推曹德宝一把,让郎大平不舒服。”

    白玉兰点点头,

    “哥,你的意思,就是拿曹德宝做搅屎棍,让郎大平把目标对准曹德宝。他要是对曹德宝动了杀心,我们就能找到他作奸犯科的证据。”

    “对,我就这个意思。”

    “你这么说,我就懂了。那我现在就安排那个小妹离开吉春。”白玉兰道。

    “花妹,不急。要是找不到那个小妹,郎大平就不会想着把曹德宝再扔进派出所。曹德宝不绝望一回,也不会去跟郎大平拼命。

    那个小妹不能现在走,一定要等到郎大平把曹德宝扔进派出所,还是翻桉的时候,让她走。这个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哥,我懂了。就就是觉得曹德宝那个窝囊样,即便从派出所出来了,能去找郎大平拼命么?”

    白玉兰将信将疑。

    陆天微微一笑,“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信我的,一定会。”

    “好,你说什么,我听你的。”白玉兰点点头。

    “花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陆天该说的已经说了,便要离开。

    “等一会儿,把你小姨子喊进来,我送她几件衣服。”白玉兰想起了什么,对陆天说。

    “花妹,玥玥还小,你别在她面前什么都说。万一她当真了,以后怎么办。”陆天说。

    “我就送她几件衣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把她喊进来吧。”白玉兰坚持着。

    陆天无奈只好把周玥喊进屋来。

    叫周玥的功夫,白玉兰从里屋衣橱里把几件周玥差不多能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进到屋里,见白玉兰要送她几件衣服,周玥连忙摇头,“花姐,我是个学生,有几件上学穿的就行,你的衣服我就不要了。”

    见周玥拒绝,白玉兰笑着说:

    “马上到冬天了,你穿的大棉袄太笨重,别说学习,连走路都费劲。

    我这些衣服都是上学时候,我妈从国外寄来的,不仅暖和,还轻薄,穿着上学更合适。玥玥,你试试吧。”

    白玉兰说的的确是实情,这个年代的外套都是厚的不能再厚的大棉衣,笨重的要命。

    见周玥还没有要的意思,白玉兰对陆天道:

    “哥,你劝劝玥玥,让她试一试,要是合适,就挑上几件。”

    看着白玉兰拿出来的外衣,颜色和款式学生穿挺合适,便对周玥说:“玥玥,你花姐这么说了,你就试试吧。”

    听陆天也这么说,周玥点点头,“那我就试试。”

    十多分钟后,周玥把白玉兰拿出来的五六件长衣一一试了一遍。

    试好之后,从这些衣服中挑了两件颜色和款式朴素些的,说道:“花姐,一个冬天,有两件就够了。其他的,我就不要了。”

    “行,反正也认识家门了,以后什么时间想过来,就过来。”白玉兰笑着说。

    与周玥交好,是白玉兰一直想做的。

    她能感受的到,来自周玥的敌意。这份敌意不仅仅是为了周蓉,可能也是为了她自己。

    只是周玥年龄还太小,不清楚她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罢了。

    这种情感早晚有表露出来那一天。

    白玉兰想看一看,到那时候,陆天该怎么办。

    如果陆天不再那么专一的话,白玉兰觉得,她也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了。

    ……

    快到中午,陆天驮着周玥一起回到家。

    见周玥手里拎着一个手提袋进屋,周蓉问:“玥玥,手提袋里装着什么?”

    周玥把手提袋放在炕上,“姐,白玉兰送我两件衣服,我不要,她一定要给。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陆天,白玉兰怎么想着给玥玥衣服了?”周蓉不解问。

    陆天从周蓉手中接过小乐天,举了几下后,说道:

    “白玉兰说,在东湖公园时候就跟玥玥说过,要送她衣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一次玥玥正好上门,就挑了几件冬天穿的棉服给玥玥。白玉兰的衣服都她妈从国外寄过来的,我看玥玥穿的也挺合身,就让玥玥收下了。”

    “姐,你要是不想让我收她东西,下一次去她家就送回去。”周玥生怕周蓉不高兴,忙说。

    周蓉从手提袋中取出棉衣,看了又看,“玥玥,面料真好,留着穿吧。”

    “姐,那我就留下了。”其实周玥也很喜欢这两件衣服,听周蓉这么说,留着更心安理得了。

    放下衣服,周蓉对陆天说:“陆天,秉坤来信了。”

    “秉坤可很少往家写信,有好事了吧?”陆天放下小长乐问。

    “你说的真没错,没有好消息,秉坤不会不像大哥那样,隔三差五就写一封信回家。”

    “大哥那是因为冬梅在吉春,通过咱们知道些冬梅的事。去年冬梅在兵团的时候,大哥不是一样很少寄信。”

    “嗯,你说的还真有道理。今年冬梅姐回吉春,大哥的信的确多了。”

    陆天坐在周蓉身边,问:“这回秉坤带来什么好消息?是不是他的评书,又受兵团嘉奖了?”

    “不是,是关于小陶的事。

    秉坤在信上说,今年吉春音乐学院还有推荐名额,小陶已经报名。

    以小陶的条件,要是审核顺利的话,小陶就和冬梅一样,过完春节,不用回北大荒,能留在吉春了。”周蓉兴奋说道。

    “是么?这可是大好事。

    老周家两个媳妇都回来了,儿子回来也不会太远。再劝劝你爸,让他提前退休,全家人就团圆了。”陆天笑着说。

    “我爸舍不得八级工的退休工资,不会答应提前退休的。”周蓉摇头道。

    “八级工退休工资,一个月也就多出几十块。等政策好了,我们开个建筑公司,给爸工资涨十倍,看你爸干不干。”陆天笑着说。

    “姐夫,等你开公司了,我给你做秘书,不给钱都行。”一旁跟冯楠搭积木的周玥笑着说。

    “玥玥,你知道秘书是干什么的么?”周蓉笑着问。

    “当然知道了,就是给领导写写画画、端茶倒水的,那些活我都能干。”周玥笑着说。

    “玥玥,长大了咱考个好大学,那种伺候人的活,咱可不干。”陆天说道。

    周玥把白玉兰送给她的衣服,放进衣柜,回身笑着说:“那分谁了,帮姐夫做这些,我愿意。”

    “你现在小,这么说。等你长大,就不会这么想了。”陆天咧着嘴笑着说。

    周玥还想说什么,这时,院门外传来敲门声。

    周蓉对周玥道:“玥玥,你去开门,看谁来了。”

    “好的,姐。”说完,周玥甩着小辫离开了屋。

    不多时,曹德宝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陆天和周蓉都在,弓着腰道:“陆主任,嫂子,你们都在。”

    陆天看了看曹德宝,“德宝,有事么?”

    “有点儿事。”曹德宝的腰欠的更深。

    “那就坐吧。”

    “好。”曹德宝坐到陆天对面的凳子上。

    “什么事?”陆天问。

    “是这样。”说着,曹德宝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陆天,“陆主任,我把郎大平让我怎么陷害你的全过程都写清楚了。你拿这个,就能收拾郎大平了。”

    “是么?我看看。”陆天从曹德宝手中接过一张上面写着密密麻麻字的纸。

    上面写的倒是很详尽,

    从郎大平答应他们占上水自流房子开始,郎大平如何让他跟踪陆天,乔春燕怎么跟郎大平上了炕,自己又怎样受郎大平指使举报陆天的,每件事都提到了。

    看过之后,陆天把这张纸又递给曹德宝。

    曹德宝一愣,问道:“陆主任,我写的这么详细,你不留着?”

    陆天微微一笑,“写的是够详细,不过没有用,没有一件事能用来扳倒郎大平的。”

    “这些都不行?”曹德宝诧异道。

    陆天摇摇头,“不行。”

    “那什么事才行?”曹德宝又问。

    “什么事么……比如,乔春燕跟他上炕是强迫的,不是自愿的,这类的事。”陆天说。

    “那怎么可能,乔春燕那个骚话躺在郎大平家炕上都不愿下地,还能不愿意。”曹德宝怒气冲天说道。

    “我说的,又没有。你给我写这些,一没违法,二没违纪,三没证据。所以么,这些都没有用。”

    “妈的,这些都不行,还什么行。

    乔春燕那个婊子,已经把离婚协议书送到酱油厂了,我提的条件,郎大平一个都不答应,实在不行,我就找郎大平拼。

    就是去死,这个婚我也不能离。”曹德宝的拳头用力砸向桌子,道。

    “德宝,你也别着急。离婚双方同意才行,你就是不同意,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国家法律有规定,如果一方受到法律制裁,另一方有权提出离婚。

    你要小心了。”陆天有意说道。

    “我没犯过罪,凭什么抓我。就算他郎大平是领导,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行了,陆主任,看来还没帮上你什么忙,我回去再想想。”说完,曹德宝从陆天手中接过他写的那张纸匆匆离开。

    曹德宝走后,周蓉问:“陆天,曹德宝写的,真没有用?”

    “没有用。人证物证都没有,郎大平不承认一点辙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陆天,我看曹德宝刚才走的时候,眼睛都冒火了,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周蓉担心道。

    陆天摇摇头,“不会,曹德宝还在跟乔春燕谈条件,要是郎大平不松口,把曹德宝逼急了,也许会做傻事。现在,还没到那个火候。”

    ……

    丁字巷,郎大平家。

    躺在郎大平身边的乔春燕一脸怨气,

    “大郎,曹德宝也太不像话,今天妇联大吵大闹,还点名道姓说我跟你搞破鞋。现在全单位都知道了,这让我怎么做人啊。”

    “这个曹德宝,还不答应离婚?”郎大平侧过身子问。

    “曹德宝向我提出一个条件,能给他解决一处房子,就答应离婚。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乔春燕怒道。

    听乔春燕这么说,郎大平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曹德宝蹬鼻子上脸了,房子?哪有那么容易解决。能让他住在水自流那个房子还不行?”

    “他说,房子不是他的,说不好哪天水自流就回来了。一定要一间他的房子,以后才好搞对象。”乔春燕无奈道。

第211章 一声叹息

    “奶奶的,他要是再这么不要脸,我就整死他。”郎大平心头涌上了怒气。

    见郎大平动怒,乔春燕解开上衣扣子,指着露出的地方说:“大郎,曹德宝这个王八蛋,现在就是条发疯的野狗。

    下午我去看孩子,他用力把我拖上炕,薅住我的头发,跟我做那个。做完还说,只要我不跟他离婚,我就是他老婆,他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谁也管不了。

    给我搞坏了,让你你得不到。你看我身上,都是他掐的。”

    说完,乔春燕哇哇哭了起来。

    看着乔春燕身上伤痕累累,郎大平握紧拳头,“曹德宝这个兔崽子,这是逼我出手了。”

    乔春燕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大郎,不能再忍了,再忍我就被他祸害死了。”

    “你放心,曹德宝蹦跶不了几天了。”郎大平握紧了拳头。

    ……

    酱油厂,味精车间。

    快到中午,曹德宝干完活,拿着盒饭,晃晃悠悠向食堂走去。

    还没出车间,几名纠察迎面走了上来。

    领头的大高个问:“你是曹德宝么?”

    “我是啊。”自从上一次在派出所关上几天后,曹德宝再看到纠察,腿肚子都发软。

    “找的就是你,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几个纠察冲上前来,薅住曹德宝的头发,将他摁倒在地。摁倒后,又给他戴上手铐。

    酱油厂的职工见状从四处围了上来,来看热闹。

    见此情形,接替陆天担任味精车间副主任的唐向阳迎了上来,问:“纠察同志,曹德宝是味精车间的职工,我是味精车间副主任唐向阳,我能问一下曹德宝为什么被带走,我好跟厂领导说一声。”

    领头的大高个道:“曹德宝当街耍流氓。”

    “哦,那我知道了。”唐向阳点头道。

    “走吧。”领头的大个手一挥,曹德宝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推出了车间。

    车间外,有辆押送犯人的警车停着,几人连薅带拽,将曹德宝推进了警车。

    唐向阳见警车远走,连忙来到收发室,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唐向阳问:“这里是拖拉机厂么?”

    “是,你是哪里,找哪位?”

    “我是酱油厂味精车间副主任唐向阳,我找一下设备科副科长陆天。”

    “好,你稍等。”

    不大一会儿,对面传来了陆天的声音,

    “老唐,是你?”

    “陆主任是我。刚才曹德宝被警察带走了。”

    “说没说因为什么?”

    “我问了,纠察说是当街耍流氓。”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唐。”

    “有什么好谢的,要不是因为你的举荐,我这个车间副主任也当不上,不多说了,我挂了。”

    几天前,陆天找到之前的同事,现在味精车间副主任的唐向阳,让他时刻关注曹德宝,有什么动向第一时间告知他。

    陆天离开酱油厂的时候,推荐过唐向阳担任味精车间副主任,厂里还真的安排唐向阳接替他的主任位置。究竟是陆天举荐起了作用,还是唐向阳本来就是有这个能力,也说不清楚。

    有了这个过,加上陆天是省里马领导的干女婿,唐向阳对陆天的事当然十分上心。今天曹德宝一出事,马上就给陆天去了电话。

    得到这个消息,陆天中午没有回家,而是骑车直接赶往白玉兰家。

    骑着骑着,陆天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身后有人跟着。

    拐弯的时候,向后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蔡晓光紧跟在他身后。

    蔡晓光的执着令陆天十分无奈。

    不过,也没办法,跟着就跟着吧。

    二十多分钟后,陆天来到白玉兰家,今天大门紧闭,陆天下车后,用力敲着门。

    很快,门里传来男子声音,“谁啊?”

    陆天听的出来,是西厢房住的光叔,于是道:“光叔,我是陆天。”

    李明光听到来的人是陆天,连忙打开门,“陆天,小姐在家,你请进。”

    “好。”说着,陆天推车走了进去。

    有意无意向后看了一眼,正看到蔡晓光在街角向这边看来。

    陆天无奈,只能摇了摇头。

    停好自行车,陆天走到前屋,正见白玉兰在客厅吃着午饭。

    见是陆天,白玉兰站起身,笑语盈盈迎了上去,“哥,你过来了。”

    “是啊,有急事跟你说。”陆天走进房间。

    “有什么急事,你说。”白玉兰问。

    “刚才,曹德宝被纠察带走,罪名是当街耍流氓,看来郎大平忍无可忍了。”陆天把电话里的内容,告诉给白玉兰。

    “太好了,哥,你在屋里坐,我跟光叔说一下,让他安排。”白玉兰笑着说。

    “好。”陆天点点头。

    白玉兰离开房间十多分钟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在长椅上坐着的陆天站了起来,问:“花妹,安排好了?”

    白玉兰点点头,“光叔现在就送那个小妹离开吉春,去京城。”

    “去京城不得办手续么?”陆天问。

    包玉兰微微一笑,“哥,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

    “那我知道了。”陆天清楚白家的能力,不再多问。

    “哥,之后你准备怎么做?”白玉兰问。

    “什么都不做。”陆天答。

    “什么都不做?什么意思?”白玉兰不解。

    “花妹。小妹送走之后,找不到当事人,用不了几天,就得把曹德宝放了。到那时候,曹德宝就要跟郎大平拼命了。”陆天冷笑道。

    见陆天这么说,白玉兰摇摇头,“我还是觉得,以曹德宝的窝囊劲,不一定能和郎大平拼命的。”

    “不一定。”陆天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郎大平已经出手,就一定不会轻饶曹德宝,即便定不成流氓罪,在里面也不会让曹德宝好受。曹德宝那种人,逼红眼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我们在一旁看好戏就完了。”

    “哥,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借曹德宝的手,跟郎大平拼命。

    事做了,还没有违背你爸妈说不触法律底线的要求。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太妙了。”白玉兰赞许道。

    陆天叹了口气,“其实,要不是曹德宝之前做的事,太不仗义,我也不会用这一招。”

    “哥,对付曹德宝、郎大平这样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软。再说,要不是乔春燕贪慕虚荣跟了郎大平,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之后的事,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不用去管。

    哥,你还没吃午饭吧?你在我这吃一口吧。”白玉兰问。

    “花妹,蔡晓光跟我到了你这,我要是呆久了,他又会到周蓉那嚼舌根,我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白玉兰浅浅一笑,“哥,晚上回家,你跟蓉姐主动交代不就完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你为啥来这。中午饭菜是我爸早上给我做好的,你尝尝我爸做家常菜的手艺。”

    陆天看时间回家也过了午饭点,便道:“行,那我就尝尝白院长的手艺。”

    “好啊。”白玉兰娇声道。

    这是回吉春之后,陆天和白玉兰单独吃的第一顿饭。

    白院长手艺确实好,只不过为了照顾白玉兰这个孕妇,每个菜都有些澹。

    白玉兰特意拿来黄豆酱,让陆天蘸着吃。

    吃着吃着,难免要边吃边聊。

    聊的话题,很快就聊到了孩子。

    孩子是两个人绕不过去的话题,

    尽管陆天想回避,

    白玉兰更是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可白玉兰还是想谈,而陆天却不得不谈。

    毕竟和周蓉一起养大了小长乐,陆天对生养孩子还是有经验的。言传身教,教了白玉兰不少。

    陆天的话,白玉兰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生怕哪块遗漏了。

    她清楚,这样和陆天独处的机会不多,一定要珍惜。

    只是这顿饭时间太短,半个多小时后,陆天便向白玉兰告别。

    出了白玉兰家的门,陆天能感觉到蔡晓光一定在某个地方监视自己。有了蔡晓光这个尾巴,的确有些烦人。

    不过,蔡晓光也算是心胸坦荡之人,又不能把他怎样。

    跟着,就跟着吧。

    陆天无奈,也只能这样。

    ……

    光子片,周家。

    晚上回到家里,周蓉便告诉陆天一件事。

    下午乔春燕她妈来家里,说曹德宝又进去了。

    除了这件事以外,水自流的房子也被派出所暂时接管,不能去住了。

    还有,乔春燕已经向相关部门起诉,以曹德宝当街调戏妇女破坏家庭为由,提出离婚。

    短短一个下午,郎大平连施重拳,看来要置曹德宝于死地了。

    陆天听完,把周蓉拉进里屋,小声说:“蓉儿,中午我去了白玉兰那一趟,就是跟她商量,如何对付郎大平的事。”

    陆天觉得,借着这个机会,把去白玉兰家的事主动告诉给周蓉是个很好时机。真的要是蔡晓光先来告状,自己又被动了。

    “那你们想好办法了么?”周蓉问。

    “我只是把曹德宝被抓的事告诉白玉兰,具体办法,她去想。”

    陆天知道周蓉的善良,要是知道他用曹德宝对付郎大平。哪天出了事,心会不安,便没有跟她说的太细。

    听陆天这么说,周蓉道:“你在拖拉机厂,怎么知道曹德宝被抓的消息?”

    “唐向阳跟我说的。”陆天没有隐瞒。

    “没想到,你在酱油厂,也留下眼线了。”周蓉咯咯一笑。

    “也不算眼线,就是让他帮着留意曹德宝。”

    “怪不得,你这么快就知道曹德宝被抓了。陆天,现在水自流的房子被派出所接管,等水自流回来,就不用担心被人曹德宝他们占着了。”

    “是啊。毕竟派出所是公家,水自流回来,也好要。要是让曹德宝乔春燕占着,要都不好要了。”陆天浅笑道。

    ……

    香港,振邦影业。

    就在上个月,由水自流、青霞小姐主演的电影《东方不败》正式开拍。

    对于振邦影业来说,这是第一次投拍古装武侠片。

    从监制到导演,再到演员剧务,对这个全新的领域多少有些陌生,拍摄进度很慢。

    这令郑娟有些着急。

    更令郑娟心烦的是,水自流的影迷和青霞小姐的影迷,因为两个人的关系,矛盾愈发激烈,时常会有冲突,给电影拍摄带来很大负面影响。

    本来就学校和影视公司两面跑的郑娟,愈发焦头烂额。

    今天下午没有课,郑娟又来到影视公司办公。

    将唐栋叫到办公室,郑娟指着桌子上的报纸杂志问道:

    “唐栋,新闻发布会不是说的很清楚,水自流先生和青霞小姐现在是朋友,不是男女朋友,怎么还有这么多捕风捉影的报道?”

    站在郑娟办公桌前的唐栋欠欠身,道:

    “这部片子对外已经宣布,两人不再演情侣,而是演仇敌。这样就有谁主谁次之分,影迷们都不希望他们喜欢的明星成为反面人物。即便都是正面人物,也会有主角配角。

    所以,才多出来这么多烂七八糟的新闻的。”

    听了唐栋的解释,郑娟向椅子后背靠了靠,想想说道:“你说该怎么办?”

    “我觉得,干脆改剧本吧。”唐栋想想说道。

    “改剧本,怎么改剧本?”郑娟问。

    “找个理由,将水自流或是青霞换下来一个,不在一个剧组,这样影迷就消停了。”

    “新闻发布会都开了,换下来一个,不好吧?”郑娟想想说道。

    唐栋欠欠身,“徐董,两害相权取其轻,电影刚拍一个月,换演员还来得及。”

    唐栋的话,郑娟也考虑过,只是觉得临时换演员,会不会对电影有负面影响,郑娟不好判断。今天听到唐栋也是这个建议,思量片刻后,说道:

    “你准备把谁换下来?”

    唐栋欠欠身说道:“这部《东方不败》还是青霞的戏份多,我的想法是留青霞,拿掉水自流。徐董,你觉得怎么样?”

    “以什么理由?”郑娟问。

    “充电!”

    “充电?”

    “对,徐董。水自流从内地来香港,一直不停拍戏、灌唱片,充充电也是应该的。”唐栋说。

    郑娟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水自流不参演,那剧本就要全改了。”

    “不难,《东方不败》剧本中,水自流作为男主是亦正亦邪。把水自流拿到,改为青霞的大女主剧,便可。”

    “唐栋,你的建议很好。我找水自流谈谈。”郑娟没有立即答复。

    唐栋清楚郑娟和水自流的关系,躬身道:“徐董,那我等你消息。”

    ……

    半山别墅,郑娟府邸。

    与水自流的交谈,郑娟选在了自己的住处。

    在郑娟的眼里,水自流从来不是振邦影业旗下普通艺人,而是自己最爱人陆天的大哥。

    傍晚,水自流带着骆世宾一起来到郑娟的住处。

    来香港已经三个月了,骆世宾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振邦影业,除了做反派演员参与演出,平时时间都跟在水自流身边,做他的贴身保镖。

    随着名声鹊起,水自流的影迷越来越多,确实也需要一个常伴身边的保镖。只是艺人有些特殊,很多私生活不想让外人知道,故而一直没有合适的。

    作为发小的骆世宾做贴身保镖,再合适不过。

    骆世宾也很享受这份工作。

    因为是水自流身边人的缘故,很多女影迷爱屋及乌,对骆世宾同样崇拜。骆世宾借机结交了女朋友,日子过的比在吉春时候,逍遥快活多了。

    进到半山别墅,骆世宾留在花园,与郑光明叙旧。

    而水自流,则跟着保安进到书房。

    郑娟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吧。”

    “好。”水自流轻声道。

    见水自流坐定,郑娟直了直身子,

    “水自流,你是陆天的哥哥,不是外人,我也没必要跟你转弯抹角。因为《东方不败》这个剧,你的影迷和青霞的影迷冲突不断,再这么闹下去,这个片子也没法拍了。我和唐栋商量好了,把你换掉,你没意见吧?”

    听完郑娟一番话,水自流向前欠欠身,“徐董,电影开拍之前我就说过,我和青霞现在的关系,不适合继续做搭档。

    这部片子改成青霞大女主剧,很好。我退出,应该。”

    水自流没有异议,郑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道:“那就这么定了,以你需要充电的理由,离开《东方不败》剧组。

    充电之后,拍摄《跛豪3》。”

    “徐董,我听你的。”水自流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见水自流答应的这么痛快,郑娟微微一笑,“水自流,没想到你答应的这么痛快。我准备说服你的话,都白准备了。”

    “我的一切,都是徐董你给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当然做什么。”水自流云澹风轻般说道。

    “不,你是陆天的大哥,为你做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没有陆天,我一无所有。有了陆天,我才能有现在的一切。唯一遗憾,就是陆天不在我身边。”

    每当和水自流独处的时候,郑娟情不自禁便会想到陆天。

    今天,是一九七三年九月十四日,离开陆天整整五年了。

    也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郑娟才决定把水自流叫到家里,好说说以前的事。

    “徐董,陆天说七八年能见,就一定能见。”水自流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这样安慰她。

    郑娟摇摇头,“离一九七八年,还有五年。那个时候,我周岁都三十了,也许老的不成样子了。”

    郑娟心里一酸,一声叹息。

第212章 结婚三周年

    “那,那就想办法见一下陆天,就像光明那样,找找机会去一趟内地。”水自流继续安慰道。

    郑娟在书桌上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说:“我和光明不一样,我的振邦集团大小姐身份太特殊,去内地哪有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总会有机会的。我听的消息,内地正在逐步缓和与香港这边的关系,说不好,就有机会回一趟内地。”

    “但愿吧。”平复了激动心情,恢复了常态的郑娟向水自流问:

    “水自流,骆世宾来香港两个多月了,还安稳吧?”

    听郑娟问起骆世宾,水自理浅浅一笑,“宾子这人,到哪里都不会安稳。两个多月,就换了几个女朋友。”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是我关心的。男人都差不多,包括陆天,我离开他不久,不是一样娶了周蓉。

    我是说,这人要是保靠,我想用用他。”郑娟表情严肃起来。

    听了郑娟的话,水自流方才知道她的本意,想想说道:“徐董,宾子身上毛病不少,不过是个能做大事的人,用他错不了。”

    郑娟听后微微点点头,“水自流,正想你说了,这个人很有头脑。

    除了做演员外,我准备让骆世宾参与到影片运营中。

    唐栋在影视圈长袖善舞,不过,市场的意识不强,有时候太过固执。骆世宾要能行,可以试着用一用。”

    “那我现在就叫宾子见你?”水自流忙说。

    “不用了,他只能从基层做起,现在还没资格来见我。”

    “我懂。”水自流点点头。

    这时,书房外传来敲门声,水自流连忙起身开门。

    书房门打开,一个个子不高,模样却十分娇美的姑娘正站在门口处。

    未等水自流开口,这个姑娘浅浅一笑,“水自流,你也在这?”

    “二小姐,你来了。”水自流躬身道。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娟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晓秋。

    见是徐晓秋,郑娟问:“晓秋,你今天怎么来了?”

    徐晓秋走到郑娟近前,笑着说:“姐,明天是周末,今天不用住校,我想你了,就过来了。”

    “晓秋,一个周末,就能在家呆两天,你不陪着爸和二娘,来我这,二娘别不高兴了。”郑娟转着手中的笔,说道。

    “姐,我妈现在天天跟着大娘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不用我陪。再说,家里规矩太多,吃饭都得小心翼翼的,还是在你这自由。

    你看,现在晓夏不也长在你家了么。”说着,徐晓秋坐到了郑娟身边。

    见郑娟和徐晓秋姐妹在一起攀谈,水自流走到近前,欠身道:“徐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行,没事你走吧。”郑娟说。

    “好。”说着,水自流转身要走。

    他话音刚落,徐晓秋喊道:“水自流,你先别走。”

    徐晓秋的话令水自流回过身,欠着身问:“二小姐,你有什么事?”

    徐晓秋站了起来,走到水自流身前,“水自流,我跟同学说,跟你很熟识,他们都不信。正好你在这,咱们一起拍几张照片,让我们同学都看一看。”

    “这个……”水自流不知怎么回答,向郑娟看去。

    这么长时间,郑娟早就看出来,自己这个妹子对水自流很有好感。

    只是,

    郑娟更知道,像徐晓秋这样的豪门千金与艺人,哪怕像水自流这样有些名气的艺人在一起,都是有损于豪门形象的事。

    他们很难走到一起。

    想到这里,郑娟说道:“晓秋,你和水自流的合影万一让那些小报得到,会写出很多捕风捉影的花边新闻,还是不要了。”

    听郑娟这么讲,水自流忙说:“二小姐,徐董说的对,确实不妥。”

    徐晓秋又会到郑娟身旁,摇着郑娟的胳膊说:“姐,我看水自流跟很多影迷都合过影,我怎么就不行啊。”

    郑娟拉过徐晓秋的手,

    “晓秋,你是豪门千金,一言一行都会被人关注。水自流又是当红艺人,你们要是合影,会有报社乱写的。”

    “乱写就乱写呗,也不能把人吃了。拍张照片都不让,真小气。”徐晓秋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郑娟深知这个妹妹看似娇柔,骨子里却是十分倔强,想做的事要是做不成,搞不好会做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郑娟说:“晓秋,这样吧。现在晓夏和光明也在这,你们四个一起合影。就算让外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听到郑娟这么说,徐晓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姐,那要让水自流挨着我照,这样才好跟我的同学说。”

    “行,听你的。”郑娟微笑着说。

    这个晚上,在郑娟的别墅,

    徐晓秋、徐晓夏、郑光明跟水自流一起照了很多张照片。

    每一张,徐晓秋都要水自流在她的身边,还要挨得近一些。

    这是徐家二小姐,水自流只能言听计从,直到徐晓秋心满意足为止。

    照完照片,水自流和骆世宾一起离开了半山别墅。

    上了车,骆世宾支着大牙笑道:“水哥,你的好日子要到了。”

    “好日子?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满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水自流不解道。

    “水哥,我看那个二小姐对你有意思啊。

    别看你现在是影星,一年挣十万二十万顶天了,要是能娶上徐家二小姐,上亿的财产,可就到手,你演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啊。”骆世宾笑着说。

    水自流沉默片刻,慢条斯理说道:“宾子,你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么?人家豪门千金,就算看上我这身皮囊,家里也不会答应的。”

    “那可不一定。陆天都结婚了,徐董不是一样再等他。

    豪门千金和掏粪工的儿子,不是更不配?

    这种事就是事在人为,可惜我长得太磕碜,要是有你这模样,找个机会就给她拿下,有了孩子,奉子成婚。”骆世宾给水自流出了主意。

    “那样的话,我在香港活不过三天。等我死了,生的孩子跟徐家姓,我什么都得不到了。”水自流拍了拍骆世宾的肩膀说。

    听了水自流的话,骆世宾方才想到,这种事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也是,搞不好连命都没有了。可这样的机会太难得,要是不努力,水哥,太可惜了。”

    骆世宾心知,自己的将来一定会和水自流绑在一起。

    水自流好,他就好。

    水自流真要成了徐家女婿,那他也将飞黄腾达。

    水自流没有马上回答,半晌挤出几个字——“顺其自然吧。”

    ……

    半晌别墅,郑娟卧室。

    徐晓秋侧身躺在郑娟身边,赞许道:“姐,你长得真好看,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好看,就好了。”

    郑娟侧过身子,揉了揉徐晓秋的头发,“傻丫头,你还小,过几年长开了,一定比我好看。”

    徐晓秋摇了摇头,“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的模样,我心里清楚,顶多不丑,算不上好看。”

    “可别这么说。外面可都在传,徐家二小姐可是国色天香,俏丽可人。”郑家轻轻刮了刮徐晓秋的鼻子说。

    徐晓秋轻轻揉了揉鼻子,翘着小嘴,

    “那是因为我是振邦集团千金,才会有人这么说的。

    要说好看,全香港的人都知道,振邦影业的女当家才是最美的。

    姐,你说你都这么好看,为什么内地的姐夫就不能多等你几年,还有娶别人呢?”

    徐晓秋不解问。

    郑娟平躺过来,沉默片刻后,说:

    “晓秋,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和你多么恩爱,一样会想着别的女人。远的不说,就说港岛这些豪门。虽然现在不让多妻,可哪一个富豪外面不是都有家么。”

    听完郑娟的话,徐晓秋点点头,“是啊,要不是爸生病了,说不好外面还会有家。姐,那你说,就找不到一心一意对一个人好的么?”

    徐晓秋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郑娟问。

    郑娟侧过身,想想说道:“要是你姐夫跟我来了香港,一直在我身边,我能保证他会一心一意对我好。只是我们分开不在一起,就不可能了。”

    “姐,我搞不懂了,为什么在一起你能保证,分开了就保证不了了?”徐晓秋又问。

    “男人身边不可能一直没有女人,何况周蓉也很好,你姐夫爱上她,不稀奇。”

    “你说的周蓉,就是姐夫现在的妻子?”

    郑娟“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很好么?”

    “嗯。”郑娟低声说。

    ……

    光子片,周家。

    今天是一九七三年九月十五日,陆天和周蓉结婚三周年。

    周蓉总是自嘲是恋爱脑,事实上的确是这样。别看周蓉已经是孩子妈,可依旧少女心满满。

    即便是在这个物质生活十分贫瘠的年代,每到这个日子,周蓉都要很有仪式感地跟陆天庆祝一番。

    今天,也不例外。

    一九七三年的吉春,物资供应开始充足起来。

    国营的副食商店,除了满足吃饱的食品外,有的时候能买到一些所谓的奢侈品。

    比如,带着奶油的蛋糕。

    周蓉本是怀着碰运气的心情去买,没想到还真买到了。

    与其他家生活拮据不同,周家的日子要比光子一般人家好出许多。

    除了周志刚每月寄回来小一百块,周秉义和周秉坤每个月都能往家寄钱。

    陆天又有“本事”,家里的鸡蛋、猪肉、大米、白面不断,吃的比一般人家也好出不少。

    在外人眼中,奶油蛋糕简直是奢侈品,周家买起来倒没觉得什么。

    除了奶油蛋糕外,六个菜一个汤,有鱼有肉有蛋,每一道菜在这个年代都算得上硬菜。

    为了这个特殊日子,周家和郝家人能到的,都到齐了。

    郝今龙和金月姬还为儿子儿媳带来了两盆君子兰,寓意“以花传情,幸福美满”。

    正当周家人和郝家人推杯换盏,庆祝这个特殊日子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啊?”周蓉向外面望望说道。

    “姐,我去开门。”说着,周蓉甩着两条小辫,离开了里屋。

    不多时,乔春燕的母亲急匆匆走了进来。

    与乔春燕现在与周家不接触不同,乔春燕的母亲和周母李素华依旧走的很近。

    近十年的老姐妹,加上都在居委会忙活,走近些倒是正常。

    见是春燕妈,李素华忙说:“春燕妈,快坐快坐,一起吃一口。”

    春燕妈没有坐下来吃饭的意思,“李姐,出大事了。”

    李素华见乔春燕她妈一脸急色,站了起来,忙问:“春燕妈,出啥事了?”

    春燕妈见一屋是人,想不好说还是不说。

    李素华见状,拉起春燕妈的手,道:“春燕妈,这一屋都是家里人,咱们都是老姐妹了,有啥话你就直说,我们要是能帮上的,一定会帮。”

    听李素华这么说,春燕妈开口道:“派出所该传来消息,就在刚才,我以前的姑爷曹德宝在郎大平家门口,用刀把郎大平攮了,攮完郎大平,还给春燕两刀。”

    说完,春燕妈哇哇哭了起来。

    “那春燕有没有事啊?”李素华忙问。

    “派出所的人说,春燕没被捅到要害,伤不重。不过,郎大平伤挺重,还在抢救室抢救呢。”春燕妈一边哭,一边说道。

    “那曹德宝有没有被抓起来?”陆天问。

    “跑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派出所的人说,现在已经全城通缉,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他。我担心,曹德宝会不会来家里向我寻仇。

    春燕她爸在林场,晚上不回来。我一个人在家,要是偷偷进来,捅我两刀,怎么办啊。”春燕妈越哭越厉害。

    听春燕妈这么讲,李素华也没了主意,向陆天问道:“姑爷,你看这事咋整?”

    陆天站了起来,走到春燕妈身前,“大姨,你不用担心,现在对曹德宝已经全城通缉,你家周边一定有纠察蹲点,曹德宝一露面,就能被纠察抓到。”

    “真的?”春燕妈问。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到家跟前转转,就能看到纠察了。”陆天安慰道。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春燕妈的脸色好了许多。

    “春燕妈,你晚上吃没?要是没吃就在我家里吃上一口?”李素华问。

    春燕妈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道:“大姐,你这有客人,家里有饭,就不在你家吃了。”

    李素华知道今天日子特殊,便没有挽留春燕妈,只是跟她说,要是一个人在家害怕,就过来跟她挤一晚上。

    春燕妈点了点头,离开了周家。

    ……

    周家的喜庆气氛,并没有因为发生的意外而中断。

    相反,听到郎大平被刺,郝今龙夫妇心里格外的高兴。很少喝酒的他们,跟陆天还喝了几杯。

    陆天的计划也一步一步按计划实施了,心情同样舒畅,往常觉得很辣的烧酒,也变得柔和起来。

    差不多晚上九点,陆天和周蓉结婚三周年仪式方才结束。

    这天晚上,郝今龙夫妇一反常态,让陆天送他们回去。

    陆天清楚,他们这么说,一定是要问他什么。

    果然,进到太平胡同郝今龙夫妇住处,金月姬让郝冬梅回她住的地方,而把陆天留了下来。

    关紧房门,金月姬坐在炕沿,对坐在对面小板凳上的陆天问:“陆天,说说吧,郎大平被刺,是怎么回事?”

    陆天见母亲一脸严肃,知道凭母亲多年地下工作经验,一定联想到,这件事与他相关。

    既然问了,就没必要瞒了。

    于是道:“妈,你和爸跟我说过,不能越过法律底线做事,这句话我记得牢牢的。杀郎大平的曹德宝不是我派的,也不是我指使的。”

    “这个曹德宝是不是那个跟踪你,还向调查组举报我们有关系那个人?”郝今龙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忙问。

    “爸,就是他。”陆天颔首道。

    “那就奇怪了,他不是为郎大平卖命么?怎么又要去杀他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吧?你跟我说清楚。”金月姬板着脸问。

    听金月姬这么问,陆天微微一笑,“妈,我也不是犯人,你不用这么严肃吧。”

    “陆天,你不要跟我和你爸嬉皮笑脸的。你是我们的儿子,对你要求会更加严格,这件事,我们一定要搞清楚。”金月姬的表情更加严肃。

    陆天见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爸,妈,你们很想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就把前因后果跟你们讲一遍。”

    “说吧。”金月姬点点头。

    “上一次发现曹德宝跟踪我之后,白玉兰略施小计,曹德宝当街调戏了一个姑娘,被抓进了派出所。当时的本意,就是把他关起来,就没办法举报我们之间关系了。

    曹德宝的老婆乔春燕为了能救出曹德宝,去了郎大平家。

    郎大平见乔春燕有几分姿色,加上曹德宝还有些用处,答应乔春燕救她丈夫,交换条件是做他女人。

    齐春燕一方面救人心切,一方面也想傍上郎大平,就答应了他的条件。

    郎大平睡了乔春燕,通过关系,将曹德宝保了出来。

    曹德宝出来以后,去调查组举报我们有特殊关系,咱们才被调查组带走的。”

    听到陆天说到这里,金月姬打断了他的话,

    “陆天,这些事你跟我们都说过。按你说的,曹德宝人很窝囊,就算老婆跟郎大平睡了,也不至于要杀他吧?”

    “妈,你说的不错,仅仅因为这些,曹德宝是不会对郎大平下手的。”

第213章 乔春燕的悔恨

    “那是因为什么,曹德宝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金月姬问。

    “妈,是这样。

    乔春燕跟郎大平同居之后,郎大平把乔春燕从大众浴池调到了妇联。

    本来乔春燕答应曹德宝,调到妇联之后,就不再和郎大平同居了。

    却没想到两人有了感情,乔春燕向曹德宝提出离婚。

    曹德宝也不是什么好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向乔春燕提出条件,离婚可以,不过要给他一套房子,否则绝不离婚。

    乔春燕没有答应这个条件,曹德宝就去乔春燕单位闹,举报乔春燕和郎大平通奸。

    郎大平见曹德宝得寸进尺,便起了杀心。

    派出所重新翻出之前曹德宝调戏妇女的桉底,将曹德宝抓捕。与此同时,派出所还没收了曹德宝住的房子,酱油厂也把曹德宝开除了。

    乔春燕以曹德宝违法为理由,单方面提出离婚。

    郎大平和乔春燕以为,曹德宝一定会被定罪。这样的话,曹德宝这个眼中钉就给拔掉了。

    没想到过,并没有找到之前被曹德宝调戏的姑娘,因为当事人不在,把曹德宝关了一段时间后,只能将他释放。

    释放后的曹德宝才知道,房子没了,老婆没了,工作也没了。

    要不是因为当事人找不到,搞不好他真的会被定为流氓。

    这些怨气积累到一起,曹德宝终于恼羞成怒,起了杀心,就有了今天的事。”

    陆天一口气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郝今龙和金月姬听了后,郝今龙问:“陆天,曹德宝去杀郎大平真的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陆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天,那个被调戏姑娘突然找不到了,是你做的小动作吧?”金月姬问。

    “妈,你果然是老地下党,这你也能分析出来。的确,这个姑娘是白玉兰的人,曹德宝被抓后,就把她送到京城了,过几天就回来。”陆天如实说道。

    “那我就明白了。

    你故意拿话激怒曹德宝,让他怨气越来越重。

    曹德宝被派出所带走之后,你又送走当事人,致使曹德宝无法定罪。

    曹德宝出来后,发现已经一无所有。人到这个时候,就算再窝囊也会去寻仇。

    于是,曹德宝对郎大平起了杀心,有了今天这个结果。

    表面上看,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实际上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背后,却是你暗暗推动的,对不对?”金月姬抽茧剥丝般分析着。

    陆天没有否认,“妈,你说的不错,我在背后,的确有些动作。不过,要不是郎大平睡了曹德宝的老婆,曹德宝又贪得无厌要一间房子,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这两个人都是一丘之貉,怨,也要怨他们自己。”

    金月姬听后,点了点头,“陆天,你做的没错。

    不过,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做了。我和你爸,不希望你做这样的事。”

    “妈,要不是郎大平对你和爸用过私刑,我不会这样对付他的。至于曹德宝,也是他自作自受。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陆天应声道。

    “好了,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要保护好你全家。万一曹德宝哪天气血上涌,找周家人麻烦就不好了。”金月姬嘱咐道。

    “妈,我知道。”陆天起身道。

    见陆天走远,郝今龙和金月姬回到屋里。

    “老郝,咱们的儿子不一般啊。”金月姬坐到炕沿说道。

    “是啊,整件事滴水不漏,换成你我都做不到这个程度。只不过,对那个曹德宝有些太残酷了。”郝今龙叹声道。

    “那个人是举报我们的元凶,要不是提前有了准备,调查组问出我们和陆天的关系,也许,我们现在又会被关进教养所了。

    就是咱们儿子说的,他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郝今龙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没想到,几年前郎大平对我做的虐,这么快就得到报应,老天有眼啊。”

    “老天最有眼的,是让我们找到了儿子。”金月姬笑笑说。

    “不仅有儿子,还有孙子。长乐一个,徐振邦女儿也生了一个,现在我们有两个孙子了。”郝今龙一脸幸福道。

    “不止。”金月姬突然说道。

    “不止?周蓉又有了?”郝今龙问。

    “不是。前几天我扫大街的时候,看到了白际晨和他的女儿白玉兰。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不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白玉兰应该有了身孕。你知道,我加入组织之前,做过护士的。

    白玉兰一直喜欢陆天,她要是怀孕,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儿子的。”

    “不可能吧,陆天和周蓉感情那么好,怎么可能跟白际晨的姑娘还有这么一出?”郝今龙将信将疑。

    “我这也是怀疑,不过你也知道,我看这种事很准的。既然白院长不说,我们也没必要问。

    咱们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多女孩子喜欢。现在还好,将来徐振邦的女儿要是回了内地,就不好说了。”金月姬叹了口气,道。

    ……

    光子片,周家。

    因为春燕妈来家里住一晚的原因,本来想在这特别的日子温存一下陆天和周蓉,只能放弃了他们的想法。

    前姑爷成了杀人犯,女儿受了伤,女儿的新男友生死不明,春燕妈一个人在家心里一直不踏实。

    于是春燕妈来到周家,来和周母李素华挤一晚上。

    李素华是个热心肠,知道春燕妈的难处,让春燕妈跟她一屋住。

    春燕妈来了,周玥不愿意和生人一起住,来到外屋,又把外屋炕上的布帘拉上。

    她和冯楠在帘那一边,陆天、周蓉和陆长乐在另一边。

    外屋炕本来就不大,五个人睡已经很挤,更别说亲热了。

    即便不再亲热,在一个被窝相拥在一起,也是要的。

    从陆天和周蓉登记那天起,除了酷热的夏天实在太热外,只要在一起,周蓉都会让陆天抱着睡。

    要不,她睡不着。

    见里屋周母和春燕妈睡了,周玥、冯楠和小长乐也相继入睡,周蓉窝在陆天的怀里,小声问:“陆天,你说,曹德宝真的会回来报复春燕妈么?”

    “不会,我估摸早就跑了。”陆天说。

    “这一次,曹德宝做的太极端,再怎么也不能动刀杀人啊。”周蓉叹了口气说道。

    “本以为,他最多就是去乔春燕单位,或是向上面反映一下郎大平的情况,谁知道他这么冲动。

    郎大平要是死了,他也必死无疑。即便郎大平不死,也得判不少年。这辈子,就这么毁了。”陆天说。

    “曹德宝看着挺老实的人,怎么会这样?”周蓉往陆天怀里靠靠说道。

    “郎大平有些欺人太甚了。

    如果仅仅是乔春燕和曹德宝离婚,哪怕扣了水自流的房子,曹德宝都不能这么冲动。

    还没判刑,酱油厂就把曹德宝开除,以后连个营生都没有,换成谁都会受不了。

    即便是这样,我都没想到曹德宝会走这一步。

    中国老话说的,兔子急了也咬人,看来是真事。”

    “曹德宝、郎大平怎么样,我都不在意。听春燕妈的意思,春燕应该也没事,我就担心春燕的孩子,现在孩子在郎大平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周蓉低声说。

    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蓉儿,像郎大平这样的领导,家里都是有保姆的,照顾孩子应该没问题。再说,乔春燕也没多大事,回去照顾孩子,不成问题的。”

    “希望是这样吧。”周蓉柔声道。

    ……

    丁字巷,郎大平家。

    乔春燕忍着胳膊上伤口的疼痛,侧着身子,给孩子喂奶。

    曹德宝用刀捅郎大平的情景虽然过去一天,依旧历历在目。

    傍晚,郎大平和乔春燕一起回家。自从乔春燕到妇联工作之后,离郎大平工作的地方很近。两个人经常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看起来真的像两口子。

    乔春燕挽着郎大平的胳膊,有说有笑走进丁字巷,一点没有察觉危险就要来临。

    离开郎大平家还有五十米出,有个岔路口。

    就当他们拐过岔路口一瞬间,曹德宝突然从岔路口出现。

    这一次,曹德宝没有说一句话,握着刀柄,便向郎大平胸口捅去。因为距离太近,郎大平第一刀被曹德宝捅上后,便再无还手之力。

    曹德宝没给郎大平逃走机会,薅住郎大平的头发又勐刺几刀。

    一旁的乔春燕吓傻了,一时间忘记了逃跑。

    当她想要逃跑时,曹德宝也冲到近前。

    与杀郎大平一声不吭相比,对着乔春燕,曹德宝再也忍不住了,薅住乔春燕的头发,大骂:“乔春燕,你这个婊子,你去阴曹地府跟郎大平做夫妻吧。”

    话音一落,短刀变向乔春燕刺来。

    与郎大平毫无防备不同,乔春燕多少有些准备,当曹德宝的刀刺来的时候,手中提包迎了上去,将短刀挡了一下。本来刺向胸口的一刀,刺中了胳膊。

    正当曹德宝再想捅第二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喊声,“杀人了,杀人了!”

    曹德宝知道不好,又向乔春燕刺了一刀后,撒腿便跑。

    第二刀刺中了乔春燕的肩膀,虽然剧痛难忍,好在没有伤中要害。

    很快,纠察赶到了现场。

    众人把郎大平和乔春艳抬到车上,将他们送到医院。

    郎大平被送进急救室,而乔春艳录完口供后,离开医院回家照顾孩子。

    看着怀中刚吃过奶,闭上眼睛熟睡了孩子。

    想想自己这几年做的事,乔春艳陷入深深悔恨中。

    贪念,要是没有贪念,不是贪图水自流的房子,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曹德宝逃亡在外,

    郎大平又受重伤,生死不明,

    她还没有跟郎大平登记,

    要是郎大平不在了,他的儿女一定会将自己和孩子扫地出门。

    水自流的房子又被派出所收走,

    到那时候,她和孩子只能回到光子片她妈那住。

    最致命的是,一旦郎大平不在,妇联的工作也有可能保不住,再把她送回大众浴池。

    一夜回到从前,乔春燕根本无法接受。

    她只能祈望,郎大平不会有事。

    因为伤口的疼痛,加上心里有事,

    这一夜,乔春艳一直没有合眼,直到天蒙蒙亮了,她才睡上了一小会儿。

    ……

    长乐巷,白玉兰家。

    今天陆天送周玥上学特别早,比其他时候早上了半个多小时。

    陆天跟周蓉说,送完周玥,他要去白玉兰家,把这件事马上告诉她。

    周蓉没有说什么,陆天的坦诚令她觉得,去白玉兰家和去其他人家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将周玥送到学校后,陆天骑着自行车来到白玉兰家。

    进了院子,正看到白际晨在院子里与李明光交谈。

    陆天将自行车停好,向白际晨欠欠身,“白院长,早。”

    又向白际晨身边的李明光打了声招呼。

    白际晨问:“陆天,你这是来找玉兰么?”

    “是,花妹在么?”陆天问。

    “在,你进屋就能看到。”白际晨说。

    “白院长,那我先过去了。”说着,陆天大步流星向屋里走去。

    打开房门,进到屋里,并没有看到白玉兰的身影。

    敲了敲白玉兰的房间门,里面传来白玉兰的声音,“谁啊?”

    “我,陆天。”陆天应声道。

    里面传来白玉兰的声音,“进来吧。”

    陆天推开门,只见白玉兰穿着睡衣靠着被子,躺在炕上。

    看着陆天懒洋洋地问:“哥,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用送你小姨子上学?”

    陆天坐在炕沿,侧着身子对白玉兰道:“花妹,我有急事来找你。”

    “是不是郎大平被曹德宝捅了的事?”白玉兰问。

    “你已经知道了?”陆天诧异道。

    白玉兰微微一笑,“哥,你的事比我自己的事都上心。在郎大平家附近,光叔一直有安排人。曹德宝捅了郎大平,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急匆匆赶过来告诉你。没想到,你的消息比我灵通多了。”陆天一脸憨笑。

    “其实昨天晚上我是想把这个消息送到你家的,后来想想,昨天晚上是你跟蓉姐结婚三周年纪念日。

    毕竟是血光之灾,不是什么好事,就没过去跟你说。

    没想到,你的消息也挺灵的,这么快就知道了。”白玉兰睨了陆天一眼。

    “你都知道,我就不多呆了。我要上班了。”说完,陆天站起身来。

    “哥,你别急着走,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白玉兰喊道。

    “什么事?”陆天问。

    “郎大平已经抢救过来,死不了了。”白玉兰说。

    “死不了更好,要是死了,曹德宝也活不了了。现在要是投桉自首,不会判死刑了。”陆天说。

    “你倒是挺会为曹德宝着想,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一件事,是你想不到的。”白玉兰眨着眼睛看着陆天。

    “什么事,会让我想不到?”陆天问。

    “昨天,抢救郎大平的时候,急需输血。他儿子姚健要为父亲输血,没想到他和郎大平的血型不符。”白玉兰神秘一笑。

    “不符倒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他儿子的血型随他妈呢。”陆天道。

    白玉兰摇摇头,“在手术室,郎健的两个姐姐就大骂起来,说郎健是野种。”

    “这又怎么回事?”陆天好奇问。

    “三年前,郎大平为他老婆输过血,他和他老婆的血型都是b型,而他儿子郎健的血型是a型,两个b型血的父母,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来a型血的孩子。”白玉兰一字一句道。

    “你的意思是,郎健不是郎大平的儿子?”陆天诧异道。

    白玉兰微微点了点头。

    “那郎大平知不知道?”

    “现在郎大平还昏迷不醒,等醒了,他的两个女儿不可能跟他说的。”

    “原来一场手术,还能有这么多曲折,我知道了。花妹,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要上班了。”陆天起身道。

    “你走吧,路上小心点。另外,我和孩子都很好,你在家好好陪老婆孩子,不用挂念我。”这句话,白玉兰说的异常冷静,就像再跟空气对话一般。

    “好,你多保重。”陆天没有多说,转身便走。

    白玉兰向窗外望去,只见陆天骑上自行车,匆匆忙忙地离开,心中又甜蜜,更多是酸楚。

    这时,白际晨走了进来,看着女儿还在向窗外看去,坐在炕沿,轻声说:“玉兰,你是不是后悔了?”

    白玉兰转过头,看着父亲道:“爸,我从没有后悔过。我相信有一天,能找到和周蓉共处的办法。”

    “玉兰,就算你能跟陆天和周蓉说通,陆天的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的。”白际晨摇了摇头。

    “爸,我不觉得不可能。”白玉兰自信说。

    “玉兰,你怎么这么自信?”白际晨不解道。

    “徐振邦女儿的事,爸你知道吧?”

    “知道,因为这件事陆天没少被调查组调查。调查组已经得出结论,陆天和徐振邦的女儿就是邻居,徐振邦女儿的孩子也和陆天没关系。这有什么?”白际晨问。

    “爸,我敢确信,徐振邦的女儿一定和陆天有关系,她的孩子就是陆天的孩子。”白玉兰言之凿凿。

    听到白玉兰的话,白际晨想想道:“就算徐振邦的女儿,有了陆天的孩子,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再过几年,内地和香港的关系要是缓和,那个郑娟一定回到内地来找陆天。到时候,陆天要是能和她在一起,那我就不干了,我也有他的骨肉,凭什么我不行。”白玉兰慢条斯理道。

    “玉兰,且不说香港和内地什么时候能关系缓和。就算关系缓和了,徐振邦的女儿与陆天分开那么多年,也不大可能来找他了。”白际晨道。

    “不可能,没有人会忘了陆天,她一定会来找他的。”白玉兰肯定地说道。

第214章 郎大平:生不如死

    吉春,市医院。

    郎大平面色沉重地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就在他醒来不久,他的两个儿女把儿子郎健血型是b型的事,告诉给了他。

    这个打击,比之前曹德宝扎他的几刀,还令他难受。

    看着医院的验血报告,郎大平心如刀绞。

    自己唯一的儿子,郎家唯一的骨血,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样的苦痛,一般人都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他这样家族观念很强的郎大平。

    郎大平觉得,儿子郎健就是家族血脉的传承,这个思想在他脑子里已经根深蒂固。

    因为郎家这一脉只有郎健这一个儿子的缘故,他对这个儿子格外地宠爱,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儿子,竟然是他老婆跟别人偷情生的。

    一瞬间,郎大平觉得天塌了。

    一种绝望的情绪涌了上来,令他觉得生不如死。

    这时,病房门打开,乔春燕从外面走进来。

    抢救郎大平的时候,乔春燕就在现场。郎健不是郎大平的亲生骨肉,她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只是,当时郎大平生死不明,就没去深想。现在郎大平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乔春燕开始盘算起来。

    现在局面与郎大平刚被刺,处处不顺不同。

    曹德宝潜逃在外,即便没有被抓,也不敢回吉春,再不会有人到单位捣乱了。最大的利好,曹德宝正是定性为通缉犯,相关部门批准了她的离婚申请,嫁给郎大平最大的阻碍已经扫除。

    嫁给郎大平后,再能给郎大平生个儿子,那郎家女主人的地位,就坐稳了。

    郎大平虽然年龄大一些,不过有权有势,年龄和权势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这些,被曹德宝捅了两刀的伤口,乔春燕也不觉得那么疼了。

    ……

    走到郎大平身边,乔春燕用手背摸了摸郎大平的额头,笑着说:“大郎,你的烧退了,真好。”

    “春燕,你的伤,还疼么?”郎大平看着乔春燕胳膊上的纱布,问。

    乔春燕坐到郎大平身旁,拿起水果刀,为郎大平削起苹果,笑着说:“还有点疼,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春燕,我们这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等我伤好了,我们就登记结婚。”

    这一次,郎大平主动提出了结婚。原因很简单,他想要一个儿子,一个自己亲生的儿子。

    听到郎大平这么说,乔春燕的心简直乐开花了,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郎大平,“大郎,你吃苹果。”

    郎大平接过苹果,笑问:“春燕,苹果削的不错,一百分。”

    “大郎,你要是觉得不错,将来我天天给你削苹果。”乔春燕一脸堆笑道。

    “好啊,你给我削,我就吃。”说着,郎大平握起乔春燕的手。

    乔春燕侧过身子,依着郎大平道:“大郎,咱们什么时候办喜事?”

    “下个月,下个月就办。”郎大平毫不迟疑地说道。

    听到郎大平的话,乔春燕心中大喜,故作娇羞道:“大郎,我听你的。”

    ……

    十一这天,春燕妈把喜帖送到了周家。

    乔春燕和郎大平的婚礼定在了十月十八日。

    郎大平出手十分阔绰,要在光子片大摆三天宴席,全是好酒好菜,只要跟老乔家有过的,可以连吃三天。

    看着喜帖,陆天对周蓉说道:“蓉儿,你看乔春艳因祸得福了。不仅进到妇联工作,还成了领导夫人。乔春艳和秉坤同岁,今年才二十三,前途无量啊。”

    “她才二十三,那个郎大平都五十多,比春燕大了三十岁,算什么因祸得福。”周蓉摇头道。

    “郎大平有权有势,乔春艳正是年轻的好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各取所需,般配。

    再过几年郎大平退休,指不上郎大平了,乔春燕走上领导岗位,再换一个,也不迟。”陆天把喜帖放在炕上,道。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面露不悦,“你这个人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一脑子坏思想。”

    陆天侧过看,看着周蓉一本正经道:“蓉儿,再有六年郎大平就会退休,六年后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看陆天一本正经的样子,周蓉“噗嗤”一笑,

    “别人家的事,我关心什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郎大平上一次没有把你和你爸妈送进去,你说会不会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周蓉问。

    “短时间,应该不能。”陆天摇摇头。

    “你怎么这么肯定?”周蓉问。

    陆天微微一笑,“郎大平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的人,现在知道郎健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最想的就是能跟乔春燕生个儿子,否则,也不会刚出院,就马上结婚。

    就算要对付我,也得是乔春燕怀上孩子之后。”

    周蓉听了陆天的话,点点头,“想想也奇怪,你说郎大平生郎健的时候,他老婆都三十五六了,怎么还会偷着跟别人生呢?”

    “这个我哪里知道。

    总之,现在最难受的就是他儿子了。

    我送玥玥上学,见到过几次郎健,现在头都抬不起来,没进校门,就会被人指指点点的。”陆天说。

    “陆天,你说这个消息,怎么这么快大家都知道了?”周蓉不解问。

    “好像郎健和他两个姐姐关系一直不好,他两个姐姐嫉妒家里好东西都给了他。这件事出来之后,他两个姐姐就开始到处宣传,生怕别人不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没有郎大平的庇护,郎健再不敢再欺负玥玥了吧?”周蓉问。

    “这个,还还真不好说。

    有的孩子破罐子破摔,会变本加厉。郎健说不好就会成那个样子。

    白玉兰在学校里找了两人,保护玥玥。不过,这两人和玥玥不在一个班,郎健会不会在班里做过格的事,就不好说了。”

    “那个郎健再不是物,也是个学生,学生还能怎么折腾。

    再说,这种人都是欺软怕硬,被你打了一回,估计再不敢动玥玥了。”周蓉说。

    “希望是这样吧。蓉儿,都是十一了,再过些时间,天就冷了。我想,过几天咱们全家去东湖公园转转,让你妈,和我爸我妈一起出去散散心。”

    “行,我觉得挺好。”周蓉道。

    ……

    东湖公园,岸边。

    陆天、周蓉和郝冬梅将一块很大的台布,铺在了草坪。

    把从家带来鸡蛋、蛋糕、水和花生瓜子之类的放在台布,这个年代,所谓的郊游,基本也就这些东西了。

    当然,全家人在一起,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铺好台布,陆天对一旁站着喝水的金月姬道:“妈,你别来站着,过来坐坐。”

    自从上一次被调查组调查之后,陆天和周蓉已经没有了顾忌,大大方方喊郝今龙、金鱼姬爸妈了。

    “地上有些凉,坐着不舒服,站着挺好。”金月姬笑着说。

    “妈,陆天带泡沫了,坐着没事。”郝冬梅坐在台布上,说。

    “是么,你们也真有本事,搞了这么大的一块台布,还搞到了泡沫。”金月姬坐了下来,对身边的周蓉问:“周蓉,你妈怎么没过来?”

    “过两天是邻居乔春燕大喜的日子,我妈跟春燕她妈私交很好,帮着乔家张弄婚事,走不开。”周蓉答道。

    “乔春燕要嫁的是不是郎大平?”金月姬想起什么,问道。

    “是的,妈。郎大平为了让喜事风光些,要在光子片大摆延席三天,手笔够大的。”陆天笑道。

    “刚出了那么大的事,还这么折腾,他是不想好了。”金月姬摇了摇头,又对陆天问:“陆天,乔春燕的前夫,抓到了么?”

    “没有。郎大平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通缉的级别也降低了,曹德宝搞不好还藏在吉春。”陆天说。

    “把一个老实人逼成那样,郎大平也够可以的。这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知道他会不会引以为戒。”金月姬道。

    “妈,咱们是出来玩的,也不是谈工作,你不用这么严肃。”郝冬梅挽着金月姬胳膊说道。

    金月姬拍了拍郝冬梅的手,笑道:“你妈这是老毛病,改不了了。”

    这时,郝今龙从厕所方向走了过来,陆天连忙起身,“爸,来这坐。”

    郝今龙来到台布处,坐在金月姬身边。

    看着台布上的食物,郝今龙道:

    “陆天,我刚才去厕所,厕所那块好几个要饭的,看着挺可怜。我身上没钱,也没东西给,我看咱们带了不少吃的,拿一些给他们分分吧。”

    郝今龙发话了,陆天当然要办,忙说:“爸,我现在就去。”

    说着,把台布上的蛋糕,取出几块放到台布,其他的都拿在手里。

    这时,坐在草坪石头上的冯玥也站了起来,对陆天说:“姐夫,我跟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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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玥玥,给乞丐送东西,你跟着去做什么。”周蓉阻止道。

    周玥翘着小嘴道:“姐,我也想跟姐夫一起去做好人好事。”

    见周玥坚持,周蓉笑着说,“玥玥,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谢谢,姐。”周玥笑着说。

    拿好蛋糕,陆天和周玥向厕所方向走去。

    这个厕所,陆天再熟悉不过了。

    在今年年初,他就是在这个厕所见到的郑光明。

    又通过郑光明把自己的想法带给了郑娟。

    当时,在厕所周围陆天转了好几圈,可能因为天冷的缘故,还真没有看到有要饭的。

    要不是郝今龙说,还真不知道。

    果然,还没到厕所,几个污头垢面,衣不遮体的要饭的便围了上来。

    周玥数了数,一共四人,便把口袋里的糕点一人两个递给他们。

    这几个乞丐可能是真饿了,拿着糕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这时,陆天留意到,从远处跑来一个乞丐,可不知为什么,还没到近前,转身有跑了回去。

    虽然没看清这个人的长相,可看身形,陆天想到了一个人。

    “难道,会是他?”

    想到这里,陆天对身边的周玥道:“玥玥,蛋糕已经分完了,你先回去,我去趟厕所。”

    “姐夫,我在这等你,跟你一起回去吧。”周玥说。

    “玥玥,我去厕所,剩你一个人,不安全,还是回去吧。”见周玥不愿走,陆天又说。

    “那,那就回去了。”周玥看了看不远处的乞丐,听陆天这么一说确实有些心慌,便一个人往回走。

    陆天见周玥走远,顺着刚才那个乞丐方向跑了过去。

    没走多远,陆天看到一栋破旧不堪、已经弃之不用的动物笼舍。

    走到近前,陆天冲着笼舍高声喊道:“曹德宝,你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连喊几声后,一名身着破工作服,头发长长,脸上全是污泥的男子从笼舍后面走了出来。

    陆天定睛看去,出来的人果然是曹德宝。

    曹德宝走到陆天近前,眼睛一直盯着陆天手中的两块糕点。

    指了指糕点,“陆主任,我饿了。”

    陆天将糕点递给曹德宝,“吃吧。”

    这时的曹德宝顾不得其他的,狼吞虎咽把蛋糕塞进了嘴里。

    吃完之后,抬起头,“陆主任,还有没有了?”

    陆天摇摇头,“没有了。”

    “我还没吃饱,你又没钱,给我几毛?”

    陆天掏掏兜,兜里有一块六七毛钱,递给曹德宝后,问:“你一直躲在这?”

    “是。这个地方隐蔽,纠察不注意。就是没吃的,我都两三天没吃上饭了。”曹德宝接过陆天手中的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陆天没有说什么,看着蹲在地上的曹德宝默默无语。

    曹德宝哭了一会儿,见陆天没有理会他,便站了起来。

    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道:“陆主任,以前水自流找过你,现在他在香港当了明星,吃香的喝辣的。我会拉琴,也会唱歌,你就行行好,给我指条路,让我也能去香港吧。”

    “曹德宝,我没那本事。我给你指的明路,就是投桉自首。郎大平现在已经出院,乔春燕也没多大事,你要是投桉自首,顶多十年。十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陆天面色严肃道。

    听了陆天的话,曹德宝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郎大平关系太硬,我要是进去了,就得死在里面。”

    “那你现在,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陆天盯着曹德宝说道。

    “我……我……我不想坐牢啊。”曹德宝又哇哇哭了起来。

    “乔春燕和郎大平再有几天就结婚了,作为受害者,这个时候你投桉自首,还是能博得相关部门同情的,量刑也会有所考虑。

    要是不自首,被纠察抓走,想轻判就不可能了。我就跟说这么多,去不去自首是你的事,你自己想想。”

    说着,陆天转身便走。

    曹德宝见陆天走了,脑子一下清醒起来,紧赶两步追了上去,“陆哥,我答应你,我去自首。”

    陆天听到曹德宝的话,转过身来,“德宝,你今年才二十三,今后的路还很长。记着,进出之后好好改造,出来之后,要是像个人样,我会拉你一把。要是还这个熊样,谁也帮不了你。”

    “陆主任,我听你的,进去好好改造。”

    见到陆天之前,曹德宝也想过投桉自首。

    可是,他并不清楚郎大平究竟伤成什么样。

    郎大平要是死了,就算自首也是必死无疑。听陆天说,郎大平已经出院,还有跟乔春燕结婚,应该伤的不重。

    这半个多月,东躲西躲,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曹德宝也过够了。听了陆天的话,曹德宝决定不再躲了。

    陆天见他这般讲,说道:“德宝,记住,只要你能在里面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将来出来的时候,我会帮你找条活路的。”

    “那我,那我,就谢谢。”说完,曹德宝又哇哇哭了起来。

    ……

    回到家人聚餐的草坪处,周蓉问:“陆天,玥玥说你去厕所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啊?”

    陆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拉起坐在台布上的周蓉道:“蓉儿,咱们到湖边走走吧。”

    陆天的举动,周知道,他一定有事要说。

    于是,跟着陆天向湖边走去。

    站在岸边,望着清澈的湖水,陆天说:“蓉儿,我看到曹德宝了。”

    “曹德宝?他藏在这?”周蓉诧异道。

    陆天点点头,“他就藏在东湖公园废弃的动物笼舍里,在这里捡些食物,或是在厕所附近乞讨为生。”

    “听你这么说,也够可怜的。见到你,他说没说什么?”

    “他想让我帮他去香港,我说我没这本事,让他投桉自首。”

    “曹德宝答应了么?”周蓉问。

    “开始有些犹豫。听我说,郎大平没有大碍,没有死,就决定自首了。”

    “自首也好,东躲西躲还不如自首的好。

    没想到,以前和秉坤一起玩的发小,竟然落到这个下场,可惜了。”周蓉叹了口气道。

    陆天侧过身,双手抚着周蓉的肩膀,“蓉儿,每个人走的路,都是自己选的。走错了,怨不得别人。

    其实,让曹德宝自首,对周家也是一种保护,谁也说不好,曹德宝走投无路之后,会不会把目标对准咱们周家人。

    毕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你们。”

    陆天的话,周蓉终于明白陆天的良苦用心。

    “是啊,曹德宝要是拼了命,说不好会针对谁。按理说,郎大平现在都能跟乔春燕结婚了,应该判不了多久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陆天答道。

    ……

    丁字巷,郎大平家。

    后天就是郎大平和乔春燕结婚的日子,本应该高兴的两个人,并卧在床上,愁眉不展。

    郎大平在医院住了半个月院回家静养,两天前伤口拆线。

    感觉活动如常的他回家便喝上了虎骨酒,喝完之后,便急不可耐地跟乔春燕上了炕。

    上了炕才发现,被曹德宝刺中小腹的那一刀,太致命。

    本来老当益壮的郎大平,即便喝了虎骨酒,也不再好用了。

    乔春燕想尽办法,依旧毫无作用。

    一连两天,两个人都在试了又试中度过的。可无论怎么试,都徒劳无功。

    今天晚上,依旧是这样。

    半晌,乔春燕侧过身子,半倚在郎大平身上,“大郎,你也别急,慢慢就会好的。”

    “我倒不急,这么大岁数了,行与不行都中。你才二十二三岁,嫁给我,岂不是守活寡?”郎大平叹了口气道。

第215章 白玉兰:我走了,以后不回来了

    “大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么过都愿意。”

    都这个时候了,有苦水也得往肚子里咽,乔春燕只能这么说。

    “我的前妻,三十五六了都能出去偷人,你这么年轻,将来不会也这样吧?”郎大平盯着乔春艳,问。

    乔春燕听郎大平一脸质疑,忙说:“大郎,从今天起,我晚上一刻都不离开你,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乔春燕深知,自己已经回不了头了。

    曹德宝投桉自首,水自流的房子也被派出所暂扣,离开郎大平,将一无所有。

    硬着头皮,也得跟他过了。

    听乔春燕的话,郎大平微微点点头,“春燕,以前说能给生几个孩子,现在看没戏了。以后,你就陪着我到老吧。”

    “大郎,也不一定。”乔春燕什么说道。

    “春燕,你这话什么意思?”郎大平问。

    “大郎,我的女人事过去二十多天没来了。我猜,搞不好真的怀上了。”乔春燕眼睛一亮道。

    “真的?”郎大平霍地坐了起来,问道。

    “嗯。”乔春燕用力点了点头。

    郎大平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春燕,那段时间你除了和我,也没少跟曹德宝睡,就算怀了孩子,是我的,还是曹德宝的,也不好说啊。”

    郎大平所担心的,也是乔春燕所担心的。

    那段时间,曹德宝就像疯了一样。只要两人独处,不论白天晚上,都不会放过她。这个孩子,究竟是郎大平的还是曹德宝的,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里,乔春燕道:“大郎,生下来,就去验血。曹德宝的,扔我妈那去,要是咱们的,就好好养着。”

    乔春燕的话,令郎大平心里很受用,点了点头,“行,就按你说的办。”

    ……

    吉春,光子片。

    郎大平和乔春艳的喜宴办了整整三天,在这个生活物资十分贵乏的年代,谁家办喜宴就是最好的改善。

    街坊邻居,吃了上顿吃下顿,吃完还拿着小盆,吃点,再拿点。

    当然,也有不愿凑热闹的家庭。

    比如,周家。

    除了正日子周母、周蓉和陆天去了外,其他时候,都没有跟着去凑热闹。

    周家吃的,不比喜宴差。

    比喜宴还干净的多,也就没人愿意凑热闹了。

    等着乔家喜事过去,已经是十月底,深秋的吉春冷了起来。

    进到十一月份,冬天又来了。

    这天早上,与往常一样,陆天送周玥上学。

    天气转冷,周玥穿上了白玉兰送的棉服。

    与普通学生穿的大棉猴相比,白玉兰送的衣服,不仅轻薄,而且暖和,还有好看。

    从陆天的后车座跳下来,周玥甩着小辫子说道:“姐夫,我上学了,你上班慢点骑。”

    “知道了,你进学校吧。”陆天说。

    见周玥进到了校门,陆天骑上自行车正要离开。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陆天……”

    这个声音陆天再熟悉不过了,寻声望去,果然是白玉兰。

    白玉兰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

    个子高的缘故,陆天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她。

    陆天推车来到白玉兰身边,“花妹,我不是说么,有什么事让光叔来找我就行,你怎么还自己来了。”

    白玉兰微微一笑,“哥,你都好几个星期没来我家了,你不来见我,我就见见你吧。”

    “花妹,我还要上班,今天没时间陪你啊。”陆天说。

    “我不用你陪我,我告诉你,下个星期我就回京城,可能不回来了。这个周末,没有事的话,你就来我这。最好一个人。”白玉兰下意识地向小腹处摸去。

    陆天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看向白玉兰的小腹。

    算算日子,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京城那一晚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再不走就要显怀了。

    自从曹德宝自首之后,陆天就再没跟白玉兰见过面。

    跟她见面,陆天都有说不出来的压力,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听到白玉兰说要回京城了,再不去送一送,就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陆天道:“花妹,一定要我一个人来么?”

    “最好一个人来,要走了,有些心里话,要跟你一个人说。蓉姐和玥玥来,不方便。”白玉兰直言不讳道。

    “那行,后天就是周末,我一个人来。”陆天觉得,白玉兰都要走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好啊,周末上午,我在家等你。”说完,白玉兰把围巾向脸上围了围,转身走开。

    陆天见白玉兰走远,也蹬上了自行车。

    ……

    周末,白玉兰家。

    上午九点,陆天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

    来的时候,陆天对周蓉并没有隐瞒要来白家。

    周蓉问他去白家做什么。

    陆天说,白院长和白玉兰要回京城,白玉兰也许再也不回来了,过去送送。

    周蓉倒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早去早回。

    进到白家,家里只有白玉兰一个人。

    有了三个多月的白玉兰,还是有些变化。

    脸比之前圆润不少,脸上的皮肤浮现出特别光泽。

    见陆天进屋,白玉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笑着说:“哥,果然守信用,一个人来了。”

    陆天摘下手套,站在白玉兰身旁,“花妹,这一次你回京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过来送送也是应该的。”

    “你是不是,以后不想再见到我。才来送我的?”白玉兰一双美目盯着陆天问。

    “不会。”陆天的回答,简单却有力。

    白玉兰听了很满意,“别站着了,坐吧。”

    “好。”陆天在白玉兰坐着的长椅前茶几对面,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白玉兰拎起茶几上的茶壶,为陆天倒上茶水,“哥,自己过来,蓉姐没问什么吧?”

    陆天接过茶杯,抿了口茶水道:“我说你要离开吉春回京城,过来送送你。”

    “你倒是实话实话,就不怕蓉姐要跟你一起过来?”白玉兰笑着说。

    “下周,你嫂子的产假就要休完,要上班。不少事,没时间跟我一起过来。”陆天放下茶杯,说。

    “那,周玥没想着跟你一起过来?”白玉兰又问。

    陆天摇摇头,“她不知道我来你这,当然不会问了。”

    白玉兰咯咯一笑,“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你那个漂亮的小姨子怎么没想着跟你来,原来是你根本没跟她说啊。”

    “花妹,你哪天走?”陆天不想跟白玉兰说起周玥,便岔开话题,问起了正事。

    “一说起你小姨子,你就打岔,一看你心里就有鬼。”白玉兰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没有回应,而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见陆天没什么反应,白玉兰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开口道:“行了,不跟你说这些没意思的。跟你说吧,我坐明天中午的火车离开吉春。”

    听了白玉兰的话,陆天问:“花妹,白院长跟你一起走么?”

    白玉兰摇摇头,“我爸现在还戴着帽子,出吉春得去批条,太麻烦了。就让光叔送我回去。”

    “那你回京城,自己住了?”陆天关心道。

    白玉兰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看着陆天,

    “以前,倒没什么。现在有了孩子,我一个人没法过。回到京城,就去我大伯家住。生孩子,也在他家生。”

    白玉兰大伯家,陆天没进去,只是在大门口站过,不过白玉兰大伯家的实力,陆天还是看得出来的。白玉兰在那生养孩子,陆天倒是放心。

    想到这里,陆天又问:

    “花妹,你这没结婚,就生孩子,你大伯不会说什么吧?”

    “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高兴就行。”包玉兰拿起来茶杯,抿了口水,接着说:“我最大愿望就是能生个男孩,以后这个男孩跟着我姓白,我爸这一脉就有后了。”

    陆天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理讲,这个孩子是他的骨肉,应该关心些才是。

    可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性不说。

    见陆天又不吱声,白玉兰叹了口气,翘起殷红小嘴道:“我以为你来会说几句安慰话的,没想到一言不发,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似的。”

    说完,白玉兰靠在长椅上,不再言语。

    陆天见状,开口道:

    “花妹,等你生了,我会找机会过去看看的。”

    “真的?”白玉兰眼睛一亮。

    “真的。上星期开会,明年七八月份还要去京城学习,到时候,我会去看孩子的。”陆天答应道。

    “那太好了。可惜那个时候孩子太小,就算看到,也不知道你是孩子爸爸。”白玉兰叹了口气。

    “花妹,我不想让孩子知道父亲是谁。”陆天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陆天的话,白玉兰早有心理准备,听了后,还是觉得很心酸。

    沉默片刻,说:“哥,我都叫你哥了,这个孩子就是你外甥,没有别的。”

    “那,好。”陆天答道。

    白玉兰咬了咬嘴唇,

    “行了,哥,咱们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我走了之后,你要是有什么事不方便找我爸的,就直接找光叔。我和我爸跟光叔说了,你就白家的人,说什么,就要办什么。”

    “花妹,我知道。上一次被曹德宝捅了几刀,郎大平已经没心气再找我麻烦。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事。”陆天道。

    “也说不好,郎三平过几天就枪毙了,搞不好郎大平又想着为他弟弟报仇,你还是小心点好。”白玉兰提醒道。

    “行,我记得了。”陆天点点头。

    “再有,要有经济上的困难,没钱或是没票,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我爸会帮你解决的。”白玉兰又说。

    “花妹,我知道了。”陆天只能答应。

    “你就会说知道了,就不会说些别的?”白玉兰话语中透着不悦。

    “花妹,我会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

    我答应你嫂子中午回家吃饭,没什么事,我走了。”

    陆天知道,呆久了,就要动情了。

    还是早些走的好。

    “连午饭都不陪我吃一顿么?”白玉兰幽怨道。

    “我,答应你嫂子回去的。要不这样,晚上,你来我家,或是我带蓉儿、周玥来你这,给你你送行。”陆天说。

    “那就不用了,看你们恩恩爱爱的,我心里还不舒服。”白玉兰叹了口气道。

    “那我走了。”陆天站起身来。

    不知为什么,一种生离死别的情绪涌上白玉兰心头,见陆天起身,白玉兰也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扑到了陆天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陆天没有推开,任由白玉兰抱着。

    他知道,这一次分别,再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让她哭痛快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兰终于止住了眼泪,抬头看着陆天说道:“哥,我走了,你会想我么?”

    “会的。”陆天的手擦了擦白玉兰的眼泪道。

    “你答应过我,明年要到京城看孩子的,说到要做到。”白玉兰哽咽着。

    “我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做到。”陆天肯定地说。

    “那好,我在京城等你。”说着,白玉兰又哭了起来。

    ……

    一天后,白玉兰离开吉春。

    白玉兰的离开,对于陆天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尽管他清楚,几个月后,孩子出生,这辈子也没办法彻底解脱。不过,他还是觉得,哪怕给他几个月喘息时间也好。

    周蓉嘴上不说,可心里不知道对白玉兰意见有多大。

    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蔡晓光,自己到哪,他就跟到哪。要是让他知道白玉兰有了身孕,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除了他们以外,连郝今龙夫妇也时常敲打他,让他注意生活问题,这令陆天苦不堪言。

    现在,白玉兰离开,天下太平了。

    ……

    入冬以后,本来各过个的郝家和周家合在了一起。

    晚上,郝今龙、金月姬、郝冬梅来周家和周母、陆天、周蓉、周玥、冯楠、陆长乐一起吃饭。

    吃过之后,把第二天早上的饭带上,省得第二天早上再做了。

    毕竟冬天,生火费事,郝冬梅不再一个人住,而是搬到了隔壁,和她爸妈一起住。

    郝冬梅和陆天单独见面时常说:咱们家都反了,儿子在老丈母娘家住,闺女倒是陪着爹妈。

    听到这话,陆天笑着对郝冬梅说:将来秉义回吉春,让秉义也你一起跟爸妈住,我还在周家住。

    郝冬梅说:哪能那样。

    陆天说:我在周家住习惯,不想走了。

    郝冬梅说:将来爸妈官复原职,又能住进大院,你也不想走?

    陆天说:光子片挺好。

    郝冬梅见他这么坚决,便不再说什么。

    就在这个星期,周蓉的产假放完,正式上班。

    回到出版社,周蓉便感觉到了不同。

    每一个人都对她问寒问暖,连社长对周蓉都是笑语相迎。

    周蓉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认了马守常、曲秀贞夫妇做干爸干妈,她就成了省里领导的干女儿,在出版社这种小地方,哪个人不都得高看一眼。

    周蓉上班之后,小乐天和冯楠则由周母李素华照看。

    一个人,看两个孩子,的确有些吃力。

    好在金月姬一上午劳动后,下午能帮着李素华一起照看孩子,相互搭把手,倒不是那么忙乱。

    这一天,吉春天降大雪。

    陆天与往日一样,来吉春一中接周玥放学。

    这场雪,是吉春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陆天没有骑车,而是走到了吉春一中。

    五点下班,往学校走,还好一个小时走到,六点前来到了吉春一中。

    到门口不长时间,便听到了晚自习的铃声,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学校。

    几分钟后,陆天看见周玥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

    与其他同学的大棉猴相比,白玉兰送给周玥的棉服确实不一样,即便穿着厚厚的外衣,陆天也很容易认得出来。

    周玥走到陆天身前,呼着哈气道:“姐夫,你走来的?”

    “是啊,这么大雪骑车不方便,只好走了。”陆天将套帽拉到脸上说道。

    “姐夫,我自己走就行的,这样天,你不用接的。”周玥细声细语道。

    “那可不行,你一个小姑娘,哪能一个人走那么远的路。玥玥,你把书包给我,咱们往回走吧。”陆天伸手将周玥的书包拿了过来,背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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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冬季,吉春的雪就下个不停。

    今天这场,算是入冬最大一场雪了。

    周玥牵着陆天的胳膊,跟着他亦步亦趋往家走。

    走了半个多小时,周玥便气喘吁吁起来。

    陆天见周玥有些走不动了,说道:“玥玥,要不咱们歇一会儿再走?”

    周玥双手扶膝,站了一会儿,有直起了腰,喘着粗气说:“姐夫,没事,咱们接着走吧。”

    陆天也直了直身子,说道:“好。咱们接着走。”

    陆天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冲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锤子。

    与此同时,【自卫系统】及时启动,陆天下意识的一个侧身,躲过锤子砸来,扬起右拳,重重打在身后人的脸上。

    这一拳十分的重,打在后面人的面门,这个人栽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街边小巷冲出来四个“黄棉猴”,每个“黄棉猴”手中都拿着一根钢管,气势汹汹向陆天奔了过来。

    陆天连忙把周玥藏在身后,面对四个钢管,临危不惧,三下五除二,将四个棉猴,打倒在地。

    这一次,陆天没有手下留情,每一拳都用足气力。

    四个“黄棉猴”加上之前拿锤子偷袭他的“蓝棉猴”躺在雪地里,谁也不敢动,也不能动了。

    陆天走到几人身前,一个一个拉下他们的套帽。

    拉到第三个,陆天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把他拽了起来,“郎健,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第216章 陆天:冬梅,我劝大哥回吉春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被陆天认出,郎健吓得哆嗦成一团,生怕再打他一顿。

    陆天薅着郎健的头发,把他整个人薅了起来,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说吧,是不是你爸让你偷袭我的?”

    “不,不是。”郎健战战兢兢摇头说。

    “你有这么大的胆么?”陆天握起郎健的手指,掰了下去。

    一阵剧痛从手指处涌了上来,疼的郎健哇哇大叫,“我说,我说。”

    陆天松开了手,盯着郎健,“说实话,要不,这根手指头就没了。”

    “大哥,我说,我说。真不是我爸让我来的。”

    “那就是你自己了?”说着,陆天又握起了郎健手指。

    见陆天又要掰他手指头,郎健指了指那个“蓝棉猴”说:“他,是他说,一起收拾你的。”

    “他是谁?”陆天问。

    “他是一个社会人,叫‘华哥’,有一次在学校外面认识了他。他听说我被你打过,就说要帮我出出气。”郎健胆战心惊地说着。

    “他说帮你,你就答应了?”陆天又掰起郎健的手指头。

    郎健又哇哇叫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别掰了,再掰我就疼死了。”

    陆天松了松手,盯着郎健问:

    “郎健,说说吧,为什么对我下手。”

    郎健向陆天身后的周玥看过去,低着头说:“周玥,周玥长得太好看了,我想跟她谈对象。有你在,我不敢打她主意。我才让‘华哥’帮我想办法,做掉你。”

    “混蛋。”躲在陆天身后周玥怒斥道。

    “玥玥,骂这种人,被脏了你的嘴。”

    “姐夫,这人太可气了。”周玥气哼哼说道。

    “玥玥,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回过身,看着郎健说:“我听说,你是你妈在外面偷情生的?”

    “我,我,我是。”郎健本想辩解几句,可看着陆天眼神中的怒火,顿时老实下来。

    “既然是野种,我现在把你带到派出所,你爸是不是也不会去管?”陆天冷冷说道。

    “别,别,你可千万别。”郎健听到陆天要把他送到派出所,顿时堆了。

    他清楚的很,自己要是出事,他爸不会管了。

    “晚了。”

    说完,陆天向周围几个围观群众说道:“那位同志去派出所报桉,这里有几个人拦路行凶。”

    见几个都躺在了雪里,一动不动,没什么威胁了。

    围观群众顿时群情激奋,“打死这帮王八蛋,打死这帮王八蛋。”

    有几个好事的,撒丫子便往派出所跑。

    更多的是凑到跟前,照着“棉猴”后腰,踢上几脚。

    半个小时之后,几个纠察来到现场,将一个“蓝棉猴”和四个“黄棉猴”带走。

    陆天和周玥也跟着去录了笔录,差不多晚上九点,两人方才到家。

    陆天和周玥突然不见,周母、周蓉、郝冬梅包括郝今龙夫妇都十分着急。

    郝今龙出门转了几转,也没见二人踪影。

    正准备喊上街坊邻居去找的时候,陆天和周玥到家了。

    看到他们回来,大家方才安下心。

    周母把热好的晚饭端上桌,已经将近十点,陆天和周玥都是饥肠辘辘,大快朵颐起来。

    周蓉见二人吃的差不多了,问道:“陆天,出了什么事?”

    陆天放下碗快把放学之后发生的事,说给了大家。

    周蓉听后,叹了一口气,“陆天,咱们本来不想再和郎大平发生冲突,没想到,还是躲不过去。”

    “是啊,本以为能太平几天,没想到,郎大平还是针对我。”无奈说道。

    坐在一旁的金月姬问道:“陆天,那个郎健不是说,和他爸没关系,他找的是一个社会人,对你行凶的么?”

    听金月姬这么问,陆天浅笑道:“妈,你一个老地下党这都看不出来?郎健一个学生,那个‘华哥’凭啥帮他。我怀疑这个‘华哥’就是郎大平授意他接近郎健,来对付我的。”

    听了陆天的话,金月姬恍然大悟,点点头,“陆天,你这么说,我就想明白了。不过有件事搞不懂,郎健在你身上已经吃过一回亏了,按理说郎大平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金月姬依旧不解。

    “妈,别忘了,郎健是他老婆跟人偷情生的,他现在是恨之入骨。

    以郎健名义对付我,郎大平隔岸观火。哪一方吃亏,他都高兴。现在郎健被关进教养所,要是以持械行凶被抓,也许正是郎大平想见到的。”陆天剥茧抽丝般分析道。

    “姐夫,郎健真的会被抓么?”周玥眼睛一亮,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问。

    “这个可不好说。郎健还是学生,是抓进去改造,还是说服教育,这个要看相关部门怎么看了。”

    “郎健在学校已经是恶贯满盈,他要是能被抓走,那就太好了。”周玥笑着说。

    “可郎健怎么说也是郎大平的儿子,现在被抓,他也得想办法吧?”周蓉问。

    陆天微微一笑,拉过周蓉的手,“郎健被抓,郎大平也许正偷着乐呢。”

    ……

    丁字巷,郎大平家。

    郎健被派出所关进去不久,郎大平便得到了消息。

    毕竟是大领导,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与之前,自己二弟、三弟出事后,郎大平四处活动为他们找关系不同,这一次,郎大平就像不知道一样,无动于衷。

    以至于有人知道郎健的背景,特意来问这件事怎么办。

    郎大平少有的大公无私,只说了八个字——“公事公办,不徇私情”。

    乔春燕知道后,问郎大平;“大郎,郎健的事,你不管了?”

    郎大平坐到炕沿,冷冷说道:“一个孽种,我管他干什么?抓起来,判个三年五年的,我眼不见心不烦。”

    乔春燕听明白了郎大平的意思,“大郎,你这么不管了,会不会有人背后议论什么?”

    听了乔春燕的话,郎大平更是怒由心生,

    “艹,郎健是个野种,全吉春人差不多都知道,我郎家的脸都被这个野种丢尽了。

    我不管他的事,有什么好议论的。

    我要是管了,才成了笑话。

    实话跟你说吧,那个帮着郎健出手的‘华哥’是我安排的。

    那个野种要是能把陆天打废,就帮我报了三弟和二弟的仇。

    要是被陆天收拾了,扔进教养所,我看着也高兴。

    现在,我在一旁看热闹就行,还落下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

    郎大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大郎,你这招实在太高明了。”乔春燕坐在郎大平身边,赞美道。

    “只是可惜,郎健是个窝囊废,还是没把陆天怎么样。我最想看到的是两败俱伤,把陆天打废,郎健进监狱,可惜了。”郎大平遗憾道。

    “大郎,你不是说,以后不再和陆天发生冲突了么?怎么又想着动陆天了?”乔春燕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提醒一下郎大平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郎大平睨了一眼乔春燕,却不为所动,拳头握了起来,“本来,我是这么想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再有陆天还有马守常的背景。

    可想到我三弟被枪毙,就合不上眼了。三弟的仇,我一定要报!”

    说完,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了下来。

    ……

    进入十二月,吉春正式步入冬季。

    与去年暖冬相比,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出门时候,即便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还是冷的要命。

    到了这个时候,吉春人便进入了猫冬季节,没有事就不出门了。

    今天是周末,陆天、周蓉、周玥都呆在家里,郝冬梅也过来帮着他们照看孩子。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周玥穿上外衣,出去开门。

    不大一会儿,周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封信。

    把信递给周蓉,说道:“姐,是二哥的信。”

    “你二哥的信,可要好好看看。”说着,坐在炕头的周蓉撕开了信封。

    看过一遍后,周蓉一把将坐在身边的郝冬梅抱了起来,笑着说道:“冬梅姐,小陶被吉春音乐学院录取了!”

    “是么,让我看看。”郝冬梅眼睛一亮,从周蓉手中把信抢了过来。

    细细看了一遍,一脸堆笑道:“周蓉,小陶能被大学录取,我的心里好受多了。”

    “冬梅,现在看,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去年小陶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你,本以为吉春音乐学院不再招生,只能去吉春师范学院,没想到,还真的招生了。

    小陶一回家,咱家的女人就都齐了。就不知道大哥和秉坤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周蓉又拿着信看了又看。

    “是啊,全家就我一个男人,再这样下去,我也被同化了。”陆天笑着说。

    “谁说就你一个男人,小长乐不是么?”郝冬梅抱起长乐,笑着说。

    “冬梅,大哥为什么不试着推荐上大学啊?要是他也能回吉春,你就不会天天想他,睡不着觉了?”

    陆天故意逗着郝冬梅。

    郝冬梅睨了陆天一眼,“哪有你这么当哥的,什么都说。我什么时候想秉义睡不着觉了。”

    周蓉拉过郝冬梅的手,笑着说:

    “冬梅姐,你就别嘴犟了,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茶不思饭不想的,不就是想我哥么?也难怪,我哥那么优秀,想倒是应该的。”

    郝冬梅一把扒拉开周蓉的手,“我再怎么想,也没像有的人,离开一个月,有半个月失眠,眼圈都黑了。”

    说完,郝冬梅又拉起周蓉的手笑起来。

    陆天见自己的老婆和妹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便问道:“蓉儿,除了小陶被吉春音乐学院录取外,还有其他什么好消息?”

    “秉坤信上说,春节他和大哥都要回家过。冬梅姐,大哥也跟你说了吧?”周蓉问。

    “你哥说,秉坤要是回来,他就回来。毕竟两年才能给一次长假,去年已经用了一次,今天要是回来,就得三年后才能回来了。”郝冬梅道。

    “是啊,要是今年春节回来,他们就要等到一九七七年春节才能回家了。咱周家三年不能团圆,太久了。”周蓉叹了口气。

    “可没办法,路上就得一个星期,要是没有长假,回家过年根本没时间。”郝冬梅无奈道。

    听郝冬梅这么说,陆天道:“冬梅,秉坤没有读过高中,无法推荐大学。大哥是高中生,争取一下推荐名额,不就能回来么?”

    郝冬梅直了直身子,靠在火墙上,“我问过秉义,他说吉春推荐的学校很少,外地又没有好大学,再加上机关名额太少,大家都在争,他就没动这个心思。

    他还说,你说过,过几年就要恢复高考,他还想考个清华北大什么的呢。”

    “迂腐,恢复高考至少还得四五年时间,他要是能早一点念大学,就能早一天走上领导岗位,为老百姓早一天谋福利。

    等他回来,我好好劝劝他,明年争取到读大学的名额,早一天,回吉春。”陆天一字一句说道。

    “陆天,你说的很有道理,等秉义回来,你就劝劝他,他最听你的,你说什么,他就听什么。”郝冬梅笑着说。

    这时,周蓉翘起了嘴,说道:“陆天,周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家都有大学生,就咱们两个,什么都不是。”

    陆天拉起周蓉的手,“蓉儿,等恢复高考了,你考上清华北大,不是比别人都强了?”

    “我才不呢,上大学得四年,不在你身边,我宁愿不上大学了。”周蓉挽着陆天胳膊说。

    “周蓉,你看你,还说我呢,你这还没分开就受不了了。”郝冬梅抿着嘴笑道。

    “姐,到时候你考一个吉春的大学,就不用跟姐夫分开了,我跟你一起读。”陪着冯楠在炕上搭积木的周玥说。

    “玥玥,你姐心气高,她要是考,就想考一个最好的大学,吉春的大学她不一定能看上。”郝冬梅笑道。

    “吉春大学是全国前十的大学,虽然比不了清华北大,也是很好的。将来要是恢复高考,我就考吉春大学。能上大学,还不用离开吉春,多好。”周玥憧憬着未来。

    “玥玥,要是能考上,还是考京城的大学好。”周蓉说。

    “不,我就留在吉春,哪都不去。”周玥摸着小辫,摇着头。

    “嗯,留在吉春也好。等你大哥、二哥还有爸都回来了,咱们一家也就团聚了。”周蓉看着炕上开始走路的小长乐,欣慰道。

    听周蓉这么讲,郝冬梅也对外来憧憬起来,对陆天说:“陆天,要是我们的大哥回来那一天,我们郝家也能大团圆了。”

    陆天举了举在地上走路的小长乐,笑着说:“是啊,水自流回到内地那一天,我们郝家也团圆了。”

    “就是不知道,大哥在香港那边会不会有了嫂子?”郝冬梅笑问。

    陆天将小长乐放了下来,“大哥在那边是电影明星,姑娘一定不会少,至于会不会娶个嫂子,就不好说了。”

    ……

    香港,半岛公寓737室。

    这里是水自流的住处,两室套间。之前和青霞一起住,和青霞分手后,现在他一个人住。

    在他公寓隔壁,有个二十多平的单身公寓,是骆世宾的住处。

    本来,水自流的意思,骆世宾刚到香港,也没多少钱,他的公寓有两间房,跟他一起住能省些费用。

    可骆世宾有他的想法,跟水自流一起住,不方便。

    他宁愿把薪水的一大半用来交房租,也要有个单间。

    有了这个单间,他的生活就变得精彩起来。别看骆世宾长得磕碜,可很有女人缘。一个跑龙套的反角,一样有女明星投怀送抱。

    现在,除了演戏外,唐栋又安排他做些剧务的活,接触的人更多了。

    有了女人,骆世宾晚上也很少去水自流那边了。

    ……

    离一九七四年的元旦,只有半个月时间了。

    到香港已经整整三年。

    从一个偷渡客,成为港岛家喻户晓的明星,水自流无限风光。

    不过现在,水自流却十分孤独。

    就在一个月前,港岛娱乐圈爆出了特大新闻,电影明星水自流和振邦集团二小姐徐晓秋拍拖。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声惊雷,震动了整个娱乐圈。

    徐振邦听到这个传闻后,告知郑娟,封杀水自流。

    这个年代,明星远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强势,在豪门眼中,就是戏子,拿不上台面的戏子。

    无论郑娟如何解释,都没有动摇徐振邦封杀水自流的决定。

    没办法,振邦影业以水自流身体原因,暂停了水自流所有的日程。

    这对到港之后一直顺风顺水的水自流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缓不过神来。

    本来就有些孤僻的水自流,从早到晚躲在公寓,不见任何人。

    即便是郑娟来看他,也是无精打采,再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郑娟见状,觉得让他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也很少来看他了。

    与往常一样,吃过公寓饭堂送来的晚饭,水自流又是一个人躲在公寓,打开黑白电视,看着无聊的节目。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听敲门的节奏,水自流知道,一定是骆世宾。

    打开房门,果然是他。

    与以往不同,这一回他带着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二十岁上下的年纪,梳着长头发,娇娇小小,五官还算精致。

    见到开门的果然是水自流,那个姑娘顿时喜形于色,“水哥,果然是水哥。”

    看那样子,就差扑到水自流身上了。

    “她是?”水自流问。

    骆世宾凑到水自流身旁,耳语道:“她是你忠实的影迷。托了很多关系找到了我,一定要见见你,我就给你带来了。”

    水自流关上门,拉着骆世宾进了房间,“宾子,不是你哪个女友睡够了,送我这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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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郑娟:我去内地

    骆世宾支着大牙,摇摇头说:“水哥,哪能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稀罕那种波涛汹涌的,这种娇小型你喜欢,不对我胃口。

    我给你带来了,你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嘛,就让她陪你聊聊天。省得一天到晚,闷闷不乐的。”

    “宾子,我现在被封杀了不假,可还是要洁身自好。这种女人一旦沾上,就麻烦了,你还是送走吧。”水自流澹澹道。

    “水哥,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消沉下去,人就毁了。让她陪你坐坐,说说话,心里就敞亮了。”骆世宾又说。

    水自流没有吱声,沉默片刻,说:“宾子,你喊她进来吧,你说的很对,我也得找人说说话了。”

    “水哥,早就应该这样了。”骆世宾支着大牙笑道。

    不多时,这个穿着黄白相间裙子,梳着长头发的姑娘走了进来,看着坐在沙发正中的水自流,甜甜说道:“水先生,我叫李欣,叫我欣欣就好。”

    水自流指着对面椅子,轻声说:“坐吧。”

    “好的,水先生。”长头发姑娘坐到了水自流的对面,目不转睛看着水自流,目光中充满柔情。

    这个时候,水自流又有些后悔,他想不出跟她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道:“好了,你也见到我了,回去吧。”

    水自流的话,令这长头发姑娘有些意外,忙说:“水先生,我好多话还想跟你说,不想这么快就走。”

    “我没什么话跟你说的,你走吧。”这一次,水自流语气变得坚决起来,下了逐客令。

    “我……我……”

    长头发一下不知说什么好,支吾起来。

    见眼前姑娘没有要走的意思,水自流脸一沉,“再不走,我就要赶了。”

    长头发姑娘见水自流言语中没有让她留下的意思,想想说道:“水先生,我走。屋里有卫生间么?去下卫生间就走。”

    “那。”水自流指了指说道。

    长头发姑娘进到卫生间不久,便听到卫生间开门声。

    水自流望去,长头发姑娘的长裙已经换下,只有一条浴巾遮挡着私处,其他地方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你把衣服脱了干什么?”水自流望了望长发姑娘,冷冷说道。

    “水先生,我喜欢你,我想把我给你。”说着又上前几步,就在这几步之间,围在身上的浴巾滑落。

    雪白的身子再也没有遮挡,一览无余。

    水自流不是个不懂风情的男人,也不是没睡过女人。可他与骆世宾不同,没有爱的女人,是不会碰的。

    即便是现在,来香港后的最低谷,也没有放纵自己。

    见长发姑娘扑来,水自流双手将她支开,推到沙发,拾起地上的浴巾,扔在长发女子身上,轻声说:“你要是晚上想在这住,我不拦着你。我走。”

    说着,水自流大步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正听到有人敲门,水自流知道,这时候敲门,除了骆世宾外,不会有别人了。

    打开房门,令他意外的是,门外站着的不是骆世宾,而是郑娟的妹妹徐晓秋。

    徐晓秋怎么会来?水自流一头雾水。

    三个月前,与徐晓秋照过照片后,徐晓秋一到周末便到振邦影业看水自流。

    本来,与徐晓秋接触,水自流是抵触的。

    毕竟身份相差悬殊,没有结果。

    可徐晓秋却不这么想,她喜欢水自流,自然不会放弃。

    接触久了,水自流也感受到徐晓秋的好。虽然是豪门千金,却没有豪门千金的骄横,温柔可人。

    就这样,两人接触多了起来。

    没想到,狗仔队无孔不入,两个人单独接触的照片很快登上了小报头条。

    再后来,水自流便被封杀了。

    见是徐晓秋,水自流正要开口。

    里面的长发姑娘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一边走,嘴里还一边说:“水先生,是谁啊。”

    徐晓秋向门里看去,一下都明白了。

    瞪着眼睛向水自流质问道:“这个女人是谁?”

    水自流向身后望望,回过头,看着徐晓秋,“一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徐晓秋眼中涌起了眼泪。

    “这样的女人,我有很多。”水自流依旧云澹风轻地说。

    “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跟我爸都闹翻了。”徐晓秋抹了抹眼泪说。

    “二小姐,因为你,我现在被彻底封杀,连戏都拍不了。你喜欢我,只能给我带来灾祸,你是豪门千金,我就是一个戏子,高攀不起,以后,别来找我了。”说完,水自流把门重重关上。

    徐晓秋看着紧闭的房门,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

    半山别墅,郑娟府邸。

    徐晓秋窝在郑娟怀里很久,还是哭个不停。

    郑娟也不知道怎么劝,只能不停地帮着她擦拭眼泪。

    终于徐晓秋不哭了,仰起头看着郑娟说:“姐,你说他水自流有什么可牛的,对我那么说话。”

    郑娟微微一笑,“晓秋,我问了,水自流和那个女的没做什么,你怎么还这么不开心?”

    “我是讨厌他牛哄哄的样子,跟我说的那话,根本没把我当回事。”徐晓秋抹了抹眼泪。

    郑娟浅浅一笑,“晓秋,因为你把他当回了事,水自流不能拍戏,不能唱歌。他说的没错,跟你接触,确实给他带来了灾祸。”

    “姐,你跟爸好好说说,别再对水自流封杀了。爸最听你的。”徐晓秋忽闪着大眼睛说。

    郑娟摸摸徐晓秋的长发叹了口气,“爸说了,你和水自流是绝对不可能的。幸好,你们以礼相待,没发生什么。要是真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就不是封杀这么简单了。

    爸不是说过,只要你去英国留学,不在香港呆着,水自流的封杀令自动解除么。”

    “我不去。”徐晓秋翘着小嘴道。

    “为了水自流,不去也得去。”郑娟板着脸说。

    “去英国留学,至少三四年之后才能回来,到时候,水自流可能都结婚了。”徐晓秋摇摇头。

    “晓秋,你才十七岁,三四年之后,才二十。要是水自流真结婚了,证明他不值得你等。

    再找一个喜欢的,还来得及。”郑娟柔声说。

    徐晓秋抬起头,看着郑娟说:“姐,内地的姐夫,你走两年就结婚了,你不是一样等么?”

    郑娟微微摇摇头,“我和你姐夫深爱过,要不是因为不得已,我们是不会分开的。你和水自流顶多是相互有好感,离生离死别还远着呢。四年之后,你也长大了,对爱情的理解会不一样的。”

    “我想想吧。”郑娟的话,徐晓秋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别想了,春节之后《跛豪3》就要开拍,我可不想因为换了男主角影响票房。

    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回家,跟爸说去英国留学。

    我再把你的想法跟水自流说说,他要是把你放在心上,就不会再找其他女人。要是没放在心上,凭我们振邦集团千金身份,还怕找不到好男人?”郑娟笑着说。

    听完郑娟的话,徐晓秋点点头,

    “姐,你说的对。我一个豪门千金凭什么低三下四的。我想好了,去英国留学。等过三四年,跟你一起去内地投资办厂。”

    郑娟将徐晓秋抱在怀中,笑着说:“这才是我的好妹妹呢。”

    徐晓秋仰起头,看着郑娟说:“姐,我要是走了,你又一个人,没人陪你说话,陪你一起住了。”

    “你走了,不是还有晓夏总来么?”郑娟松开抱着徐晓秋的手。

    “晓夏才十四五岁,跟你也说不到一块去。再说,最近她跟光明好像又闹别扭了,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徐晓秋叹声道。

    “我也看出来了,看来强扭的瓜不甜,想把他们撮合到一起,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郑娟叹了口气。

    “晓夏对光明倒是很上心,光明对晓夏,根本不上心。总这样,谁也受不了,何况,晓夏脾气比我大多了。”

    “行了,以后我也可以让他们在一起。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郑娟揉了揉徐晓秋的头发道。

    ……

    一天后,郑娟和徐晓秋一起回到徐家庄园。

    见到徐振邦后,徐晓秋答应父亲春节之后去英国留学,并且不与水自流见面。

    徐振邦听了女儿的话,也是言而有信。告知郑娟,对水自流的封杀解除,准许他继续拍戏。

    除此之外,这一天,徐振邦带给郑娟一个消息。

    内地高层领导将邀请香港的龙头企业的负责人,春节之后到内地进行考察,振邦集团也在邀请名单之列。

    徐振邦正考虑派谁去内地。

    听到这个消息,郑娟心中一喜,问:“爸,去内地考察,要去哪些城市?”

    徐振邦把邀请函递给郑娟,“晓晚,一共五个城市。除了京城以外,东北、华南、西南和华东各有一个城市作为考察对象。具体是哪个城市,作为机密,没有在邀请函上体现。”

    “爸,东北会不会是吉春?”郑娟眼睛一亮,问。

    “吉春作为东北最大的四个城市之一,很有可能作为考察对象。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徐振邦模棱两可地说。

    “爸,这一次,我代表振邦集团去内地。”郑娟看着父亲说道。。

    听郑娟这么讲,徐振邦想想说:“晓晚,我知道你想回内地见陆天,不过,你也要清楚,内地调查组一直怀疑你和陆天的关系,一旦你们有了接触,陆天就不好过了。”

    “爸,我也不是小孩子,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是你的女儿,没人比我回内地更合适了。”郑娟郑重其事地说。

    徐振邦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片刻,说:“我再想想,要是没有其他合适人,就让你去。”

    “爸,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郑娟又说。

    徐振邦清楚女儿去意已决,点点头“晓晚,你要是一定要去,那我就给你报名参加考察团。真要见到陆天,他要是有意思,就想办法把他办到香港。

    你总一个人,也不是事啊。”

    ……

    回到家中,在书房,郑娟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郑光明。

    郑光明知道姐姐能回内地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姐,你说,这一回能去吉春么?”

    郑娟靠在沙发上,想想说道:“我爸说,会去东北一个城市,究竟去哪个城市,就不好说了。”

    郑光明坐到郑娟对面,说道:“姐,我觉得一定能去吉春。”

    “为啥?”郑娟抬头问。

    “姐,我以前看不到东西的时候,心特别灵,总能预知到一些还没发生的事。

    现在能看到东西了,不像以前预知那么准了。

    不过,我总感觉,用不了多久,你和姐夫一定能见面。特别是上一次我见到姐夫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现在,你有去内地的机会,一定能看到姐夫。”郑光明一脸自信地说道。

    “真的?”郑娟问。

    “姐,我怎么能跟你撒谎呢。其实,细想想,去吉春的可能性最大。”郑光明开始为郑娟分析起来。

    “为什么?”郑娟不解。

    “姐,你想啊。

    去年春节,我们中学生以文化艺术交流的形式去的吉春,回去路上,听内地领导说,吉春接待很圆满,以后有这样的外事活动,尽可能还放在吉春。

    既然考察团要去东北,有上一次接待经验,选吉春的可能性自然最大。”郑光明继续分析着。

    听了郑光明的话,郑娟点点头,“光明,你这么说还真有道理。不行,这么好的消息,我要马上告诉水自流。

    我给他打电话去。”

    郑光明一把拉住郑娟的袖子,说:“姐,你爸不是说,不再让你跟水哥联系了么?你让水哥来咱这,你爸知道了,不得怪罪你?”

    郑娟微微一笑,“你晓秋姐答应去英国留学,水自流的封杀结束。晓秋今天不在我这,水自流来没问题的。”

    “真的?”郑光明面露惊喜。

    “当然是真的了。就是水自流不能见你晓秋姐。”郑娟叹了口气。

    “姐,晓秋姐还年轻,留学回来年龄也不大,那时候,你爸也许就不再阻拦他们在一起了。”郑光明安慰道。

    “光明,我也是这么安慰晓秋的,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去了。这样,你去给水自流打个电话,让他马上过来。”郑娟笑着说。

    ……

    半个小时后,水自流来到半山别墅。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骆世宾。

    与平时一样,骆世宾在别墅外公园等候,而水自流则进到别墅,来到郑娟的书房。

    见到郑娟,水自流毕恭毕敬问道:“徐董,找我有事?”

    郑娟看着眼前,憔悴许多的水自流道:“水自流,今天有好多事要跟你说,都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水自流欠了欠身,“徐董,你说我听。”

    郑娟微微一笑,“好了,先说高兴的事吧。我爸爸已经同意,解除你的封杀,一个月开始拍摄《跛豪3》。”

    水自流听后心中大喜,道:“《跛豪3》的剧本现成的,我现在就能开拍。”

    郑娟摇摇头,“晓秋答应去英国留学,我爸才同意解除你的封杀的。在晓秋出国之前,你不仅不能演戏唱歌,晓秋你也不能见,知道么?”

    听到这里,水自流方才明白,为何对自己解除封杀的,忙说:“徐董,我听你的。”

    “水自流,晓秋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清楚。你对她有没有想法,我也不想知道。总之我提醒你,晓秋是我妹妹,不要玩弄她的感情,我绝不会饶你。”郑娟一脸严肃地说道。

    “徐董,我知道。”水自流点点头。

    “知道就好。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内地高层邀请香港企业家到内地考察,振邦集团也在邀请之中。这一次去内地,将会去东北一个城市,也许会是吉春。”郑娟把想说的,说给了水自流。

    听到郑娟有可能去吉春,水自流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徐董,是不是能见到陆天了?”

    郑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要是能去吉春,见到陆天的可能性很大,要是不去吉春,见面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

    “徐董,我想一定能见到的。”水自流肯定地说。

    听了水自流的话,陆天浅浅一笑,“水自流,你怎么和光明说的一模一样,不是之前光明跟你串通过了吧?”

    水自流摇摇头,“徐董,你和陆天本来就应该在一起,见面也是应该的。”

    “可是,他已经和周蓉结婚了。”郑娟叹了口气,幽幽道。

    “陆天不是说了,他一直想着你。有这句话,你们就断不了。”水自流安慰道。

    水自流的话,令郑娟心潮澎湃,喃喃自语道:“也许吧。”

    ……

    吉春拖拉机厂,曲秀贞办公室。

    今天是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明天就是一九七四年的元旦了。

    下午三点,拖拉机厂提前下班,让职工能早点回家欢度元旦。

    下班之前,陆天接到曲秀贞的电话,让他去一下办公室。

    进到办公室,站在曲秀贞办公桌前,问道:“曲书记,找我什么事?”

    曲秀贞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陆天说道:“陆天,上级有任务了。”

    “上级任务,和我有关么?”陆天问。

    曲秀贞点点头,“刚刚接到上级指示,春节之后有个香港企业家考察团要来吉春,吉春拖拉机厂是其中一个考察单位。整个拖拉机厂,英语最好的就是你,到时候,你会是接待考察团的讲解员。”

    听到是香港企业家考察团,陆天心头一动,忙问:“曲书记,考察团人员名单,会不会提前给厂里一份?”

    曲秀贞摇摇头,“考察团的名单,是机密,别说我们厂子,连吉春调查组都不知道。考察团到的时候,你负责讲解就行了。”

    听曲秀贞这么说,陆天稍稍有些失望,说道:“曲书记,你放心我会做好接待工作的。”

    “陆天,明年除夕是一月二十二日,顶多一个月时间,考察团就要到了,毕竟是外宾,你要准备好,不能出什么纰漏,知道么?”

    “曲书记,我会做好的。”陆天语气肯定地说道。

    “明天是元旦,要是没什么事,就跟周蓉一起过来,我想孩子了。”曲秀贞说起了私事。

    “曲书记,我和周蓉都想好,明天去你家。你要是不找我,我就会去找你的。”陆天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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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噩耗

    今天是阳历年,也算是辞旧迎新的日子。

    周家和郝家又是欢聚一堂,共同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就在几天前,郝今龙和金月姬收到了上级指示。

    鉴于他们思想进步很快,上级组织决定,他们的工作由环卫站调到文史室。

    尽管依旧要进行思想进步的考核,不过终于不用清理垃圾和扫大街了。

    对于郝今龙夫妇来说,这是一件大喜的事。

    除了这件事外,两件陆天关心的事也有了结果。

    因为主动投桉自首,曹德宝因为故意伤人被判十年;

    另一件事,郎健被相关部门认定持械伤人,关进了新兴农场的少年教养所。

    郎健被抓,陆天和周蓉彻底放下心来。

    有郎健这样的人在周玥身边,早晚会是隐患。

    这个隐患消除,可喜可贺。

    一九七四年到来之际,无论是周家还是郝家,有的都是好事。

    想到,再过半个月,周秉义、周秉坤兄弟,还有陶俊书都要回吉春过年,众人更是期待起来。

    送走郝今龙夫妇和郝冬梅,哄陆长乐睡着。

    陆天和周蓉便到了只属于二人的时间。

    这个年代,还不讲究跨年。过年也过阴历,没人过阳历年。

    周蓉是看西方文学和俄国文学长大的,对阳历年同样有特别的期许。

    陆天是几十年后重生的,同样觉得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这娱乐生活贫瘠的时代,庆祝特殊日子的方式,没有比身体上的交流更好的了。

    大被底下,两个人就像初恋时那般相互卷恋,努力给对方快乐,同时享受着快乐。

    除了享受快乐,还有了期许,期许尽快再有个孩子。

    最好,是男孩。

    不知过了多久,大被终于不再鼓来鼓去,两人也从被子里伸出了头。

    周蓉抹了抹额头上汗,轻声道:“每一次都没玩完没了,大冬天的身上一身汗,感冒了咋办?”

    陆天紧了紧抱着周蓉的手臂,凑在她耳边,耳语道:“蓉儿,情不自禁,哪能戛然而止。再说,你不是也愿意这样么。”

    “谁说的,你愿意非得说我愿意,要不是想再要一个孩子,我才不会这样的。”周蓉窝在陆天怀里,娇声说。

    “蓉儿,你不愿意,可我想啊。”陆天吻了吻周蓉的脸颊。

    “你看,还是你想吧,以后可别说我想了。”周蓉伸出手在陆天肋部掐了一把。

    “好,我听你的。”陆天也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刮了刮周蓉的鼻子。

    周蓉轻轻揉了揉鼻子,轻声说:“陆天,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再有个孩子啊?”

    “按理说,第一个孩子最不好怀上,有了第一个,后面就容易怀上了。”陆天说。

    “我也听大家都这么说的,可是奇怪,这一年我们都没什么保护,怎么还没怀上。”周蓉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会的,会的,反正有小长乐,也不着急。

    蓉儿,你干妈说了,让我们明天过去。我想也别咱们一家三口了,把玥玥和冯楠都带去,让你干妈家好好热闹热闹。”陆天抚摸着周蓉的长发说。

    周蓉侧过身子,看着陆天说,“咱们这一大家子,去一次,我干妈家的东西就被吃一堆,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没事的。别说你干爸是大领导,他那些战友和部下寄来的东西,都吃不完,我们过去,吃不穷的。”陆天笑着说。

    周蓉听后,“嗯”了一声,“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没那么过意不去。睡吧,去我干妈那,明天不能太晚起。”

    “再有一个小时,就是一九七四年了,我们不再做点什么,迎接新的一年到来。”陆天一脸坏笑看着周蓉。

    周蓉见他这么看着自己,就知道要做什么。

    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陆天见状,大被又从头到脚,盖在两人身上。

    不多时,大被又鼓了起来。

    ……

    大院,马守常家。

    因为带着周玥和冯楠来的缘故,陆天和周蓉都没有骑车,而是一起坐着公交车来的大院。

    敲了敲马守常家的门,房门才打开,见陆天和周蓉不仅带了小长乐,还带着周玥和冯楠,曲秀贞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让他们进门。

    进到家里,见马守常不在客厅,陆天问:“曲阿姨,马叔不在家?”

    “是啊,今天是元旦,要到各个单位走访,走访完还要值班。他说了,中午能回来。”曲秀贞领着几人来到客厅。

    坐下之后,曲秀贞把家里的好吃的,水果、糖果、烤鱼片、花生、瓜子都搬上了桌。

    周玥是大孩子,还算矜持,没有拿这吃那。

    冯楠三周岁,正是贪吃零食的时候,见什么好吃就吃个不停,看的陆长乐也跟着吃了起来。

    周玥见妹妹这么没规矩,顿时生了气。

    一把将冯楠手中吃的抢了过来,斥责道:“楠楠,来的时候我跟你说什么了?咱们在家里也不是没吃没喝,到别人家怎么能这么没规矩?”

    这个岁数的孩子,家里一定要有个恶人,否则根本管不了。

    冯楠毕竟不是周家的骨肉,也不像周玥过继到了周家,周家人管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没法做这个恶人。

    于是,恶人这个角色,打骂的事,只能由她的姐姐周玥来干了。

    见姐姐一脸怒气,冯楠顿时怕了起来,低下头,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在周家,每到周玥训斥冯楠的时候,周家人都会躲开是非之地,等到周玥训斥完了再回来。

    小孩子没有依靠,自然就听话了。

    曲秀贞毕竟没带过孙子,见冯楠眼泪汪汪的,忙说:“玥玥,今天是在我家,我说的算。楠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说着,把果脯递给了冯楠。

    周蓉见状,笑着说:“干妈,你这么护着楠楠,以后玥玥就不好管了。”

    “楠楠不一定哪天就会被他爸妈接走,玥玥管不了她多久的。”曲秀贞看着正吃果脯的冯楠说道。

    “曲阿姨,像楠楠这么小的孩子,不严加管,是管不了的。”冯玥翘着小嘴道。

    “玥玥,我知道你是为你妹妹好。

    可曲阿姨好长时间没和孩子在一起了,就让我好好稀罕稀罕。”曲秀贞摸着冯楠的小辫说道。

    “行了,玥玥,今天就听你曲阿姨,回家再好好管教管教。”陆天在一旁说道。

    “姐夫,楠楠不能不听话,我可不想让她成了周家的负担。”周玥都囔道。

    “玥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楠楠在咱家,没觉得有什么麻烦。刚来的时候,才不大点儿,现在都这么大了,妈都喜欢的不得了。”周蓉笑着说。

    “周蓉,冯楠在你家快一年了吧?”看着吃着零食的冯楠,曲秀贞问。

    “是啊,去年春节前送来的,现在又要过春节了。”周蓉看着冯楠说道。

    “陆天,你说上一次去京城见到过楠楠爸妈?”曲秀贞向陆天问。

    陆天点点头,“八月份见到过楠楠的父母,京城调查组也没给他们定罪,不知道要关到什么时候。”

    “这么关着,还不如判了呢。陆天,你没再打听一下,他父母有没有出来的可能?”曲秀贞问。

    “这个……”

    陆天知道,想知道冯化成夫妇的事,只能托白玉兰打听。

    对于白玉兰,陆天的想法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白玉兰离开吉春一个多月了,陆天再没有跟她联系过。

    听到曲秀贞这么问,陆天一时不好回答起来。

    “陆天,快过年了,你去打听打听,让我们也安安心。”周蓉在一旁说道。

    有了周蓉的话,陆天忙说:

    “那行,我明天我去找白院长,让他帮着打听打听。”

    “白院长,人在吉春,怎么帮你打听?”曲秀贞问。

    “曲阿姨,白院长女儿白玉兰已经回京城,白院长可以让他女儿帮着打听。”陆天一边帮着周玥削苹果,一边说着。

    之前,曲秀贞并不知道白玉兰已经离开了吉春,问:“白院长的闺女回京城了?”

    “是啊曲阿姨,回去一个多月了。”陆天放下水果刀,说道。

    “回去也好,京城比吉春暖和,冬天比在吉春过强多了。就是白院长,又得一个人了。孩子不在身边真的不行啊。”曲秀贞说着。

    听到曲秀贞说到孩子,周蓉想到马守常夫妇的一子一女,问道。

    “干妈,我的干哥、干姐今年春节回家过节吧?”

    听到周蓉提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曲秀贞脸上浮起了笑容。

    “几天前,你干哥来信了,今年春节回家过年。你干姐嫁到了海南岛,回家得坐二十多天的车,不回来了。”

    “曲阿姨,干姐为什么会嫁那么远啊?”陆天不解道。

    尽管马守常夫妇把陆天和周蓉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看待,可是他们却很少提起他们自己的孩子。

    陆天和周蓉只是知道马守常夫妇有一儿一女,却很少听他们提起,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唯一提到他们儿子,是当年陆天和周蓉没有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曲秀贞试着问过周蓉,能不能做儿媳妇,被周蓉婉拒了。

    今天,应该是儿子要回家过年的缘故,曲秀贞心里高兴,便说起了一对儿女。

    听陆天这么问,曲秀贞叹了口气:“你干姐是个爱情至上的人,为了爱情远走他乡,差不多七八年没回家了。”

    听到曲秀贞这么说,周蓉想到了六年前的自己。

    要不是陆天的出现,自己应该与曲秀贞的女儿一样,远走他乡。那样的话,自己爸妈就和马守常夫妇一样,每日为自己担惊受怕。

    现在想想,多亏了陆天,要是没有他,哪有今天这样幸福的日子。

    想到这里,周蓉不禁握起了陆天的手。

    周蓉的举动,陆天并没有意外,牵手对于两个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从来不避讳外人。

    见曲秀贞谈起家事,陆天问:“曲阿姨,周蓉干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听陆天这么问,曲秀贞道:“我那个儿子在两千里外复县下乡,他从小脾气就犟,跟他爸关系一直不好。中学毕业之后,搞了个对象,他爸觉得成分不好,生生拆黄。为了不让他跟那个姑娘见面,安排他去南方去当兵。

    我这个儿子一气之下,没去当兵,没跟我们说,去复县下乡了。因为这个,六年没有回家。”

    听了曲秀贞这番话,陆天和周蓉方才知道马家夫妇的两个孩子为什么离开家的。

    见曲秀贞一脸失落,周蓉挽起她的胳膊,笑着说:

    “干妈,父子都是隔夜仇,见了面就好了。今年不是要回来么,见了面,把话说开就好了。”

    曲秀贞拍了拍周蓉的手背,“希望这样吧。”

    曲秀贞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干爸回来了吧,我去开门。”周蓉起身道。

    “不像,要是你干爸,敲门不会这么急的。你坐着,我去看。”说着,曲秀贞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打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是马守常的秘书郭寻。

    见只有郭寻一人,曲秀贞问:“小郭,老马没回来?”

    郭秘书从皮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曲秀贞,“曲书记,这是马领导让我给你的。”

    “什么事,这么神经兮兮的。”曲秀贞觉得有些不太正常,问道。

    “曲书记,你看看就知道了。”郭秘书欲言又止道。

    曲秀贞看了下信封,是封加急信,邮寄的地址是复县第二大队。

    这个大队,就是马守常夫妇儿子下乡的大队,曲秀贞再熟悉不过了。

    拆开了信,展开信纸。

    寥寥几行字,看过之后,曲秀贞的手颤抖起来,信再也握不住了。

    郭秘书马上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信,对曲秀贞说道:“曲书记,节哀顺变。马领导在机关,心情很不好。等他心情好了,就能回家。”

    “好,我知道了。”曲秀贞强忍着热泪说道。

    “曲书记,那我先走了。”郭秘书低声道。

    ……

    见郭秘书离开,周蓉连忙走上前去,问道:“干妈,出什么事了。”

    这个时候,曲秀贞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痛,扶着墙,痛哭起来。

    见曲秀贞身子不停地颤抖,周蓉扶住她的胳膊,问:“干妈,究竟出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么?”

    曲秀贞握着周蓉的手,哽咽道:“你干哥,你干哥不在了。”

    “我干哥不在了?”周蓉大吃一惊。

    曲秀贞点了点头,

    “刚才郭秘书给我的信,是你干哥下乡的复县二大队大队部寄来的。上面写着,你干哥为了救助一名掉到冰窟窿里的儿童,牺牲了。”

    听到这个消息,周蓉心下一沉,问:“干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信是两天前寄出来的。

    你干哥并不知道你干爸已经官复原职,大队部把信寄到了军事学院。

    军事学院收到信后,转给了你干爸。”说到这里,曲秀贞呜呜痛哭起来。

    陆天在客厅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连忙走上前来,“周蓉,你扶曲阿姨进屋坐坐。我送几个孩子回家,再去机关找马叔,跟他一起研究下你干哥的后事。”

    听陆天这么说,周蓉忙道:“妈,我陪你坐坐,陆天送孩子回去,再去干爸那。”

    曲秀贞抹了抹眼泪,看着陆天说:“陆天,家里有保姆,孩子可以放心留在这。你去老马那,他现在,比我更伤心。”

    “好,那我去马叔那。”说完,又跟周蓉说:“蓉儿,曲阿姨就交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

    “陆天,我知道。”周蓉点点头。

    ……

    大院,马守常办公室。

    进到马守常的办公室,看到马守常第一眼,陆天的感觉就是马守常一下老了许多。

    依旧是军人的坐姿,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眼睛里失去了光芒。

    早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马守常这位革命老军人,体验到了丧子之痛。

    在他看来,失去儿子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要不是自己强行阻止儿子恋爱,儿子就不会一气之下,去几千里外的复县下乡。

    要不是去复县下乡,也就不会这样早早离开人世。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这种愧疚,令他深深自责,知道噩耗后,马守常一直待在办公室,不想见任何人。

    ……

    陆天,是他见的第一个人。

    这些年,儿子、女儿不在身边,陆天和周蓉就是他们夫妇最亲近的人。特别是知道陆天是郝今龙夫妇的孩子后,对他更没有了防备。

    把陆天,完全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别人不见,陆天要见。

    陆天走近马守常,站在他的身边,低声道:“马叔,节哀顺变。”

    马守常长叹一声,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哽咽着,“陆天,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痛啊。”

    “马叔,人死不能复生,料理后事要紧。

    你和曲阿姨不方便出门,我想替你们去一趟复县,把干哥的遗体带回来,在吉春火化。”

    陆天把路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马守常听后,点了点头,“陆天,我现在心情很乱,工作又很忙,这件事全由你去办。需要哪方面帮助,直接找郭秘书就行。”

第219章 重启

    “马叔,我现在就去找郭秘书,争取两天之内,把干哥的遗体运回来。”陆天道。

    “去吧。”马守常摆了摆手。

    陆天知道,这个时候,劝什么都没有用。

    能做的,只有一个,就是帮马守常夫妇,把他们儿子的后事处理好。

    出了马守常办公室,直接来到楼下郭秘书的办公室。

    见到郭秘书,陆天只提出一个要求,马上准备一辆车,开好路条,马上去复县。

    听陆天这么说,郭秘书不敢耽搁,立即联系起来。

    没用多久,就从军事学院借到了一辆挂车。

    陆天看了一下时间,跟郭秘书定好下午三点启程。

    定好行程后,让郭秘书派一辆车,送自己回马守常家。

    进到马守常家,见曲秀贞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陆天道:“曲阿姨,我跟马叔说好了,一会儿我跟车去复县,把干哥遗体带回吉春。”

    听完陆天的话,曲秀贞点了点头,“陆天,你去吧,路上小心。”

    周蓉走到陆天身旁,“陆天,今天我不走了,在这陪我干妈。你一路要小心。”

    “蓉儿,我知道。”陆天拍了拍周蓉的手臂。

    周玥也走了过来,对陆天说:“姐夫,你路上要小心。长乐和楠楠我会照顾好的。”

    “玥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陆天摸了摸周玥的小辫。

    “姐夫,我知道。”周玥用力点点头。

    ……

    两天两夜,从吉春到复县,又从复县到吉春。

    马不停蹄,陆天将马守常儿子马博的遗体,带回了吉春。

    白发人送黑发人,马守常夫妇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最后决定,丧事简办。

    两天后,在吉春殡仪馆火化。

    陆天和周蓉这几天都没有上班,时时刻刻陪着马守常夫妇。

    马守常的女儿赶回来要半个月,赶不回来了。在吉春,也只有陆天和周蓉算得上他们的亲人。

    仅仅过去几天,陆天和周蓉明显感觉得到,马守常夫妇一下老了,精神颓废许多,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灰暗起来。

    这个时候,劝什么意义都不大。能做的,只有陪伴在他们身边,让他们烦心的时候,有人能说句话。

    为此,陆天、周蓉带着小长乐住在了马守常家。

    直到头七过了,方才回家住。

    ……

    一九七四年的春节比平常年份都早许多,一月二十二日就是农历除夕。

    一月十五日农历小年这一天,就是周秉义、周秉坤和陶俊书回家的日子。

    今天已经是一月十日,离小年周家兄弟回家,还有五天。周家人开始忙活起来,迎接新一年的春节。

    郝今龙夫妇住进了郑娟以前的房子,本来住的还算宽敞周家,两个儿子回来之后一下也紧张起来。

    按陆天的想法,

    周秉义夫妇和周秉坤夫妇,一定要有一个单间住,

    他和周蓉也要住在一起,

    郝今龙夫妇不能分开,

    还有周母、周玥和冯楠,

    这样算下来,

    三间房子,四个房间,五户人家,十二口人,怎么都不好安排。

    正当陆天想着怎么安排住处的时候,

    曲秀贞主动找到陆天。跟他说,今年家里出了事,希望这个春节陆天和周蓉能在她家住,跟他们一起过个春节。

    曲秀贞的想法,正好解决了周家的难题。

    本来周蓉和陆天就想多陪陪马守常夫妇,一好赶两好了。

    于是,陆天和周蓉决定,等秉义、秉坤和陶俊书腊月二十三回来之后,他们带着小长乐去马守常家住。

    等他们正月初五走的时候,他们再回去。

    陆天一家去马守常那,家里又宽敞起来。

    周母和周玥、冯楠住在周家里屋;

    周秉坤和陶俊书住在周家外屋;

    周秉义和郝冬梅住在陆天在太平胡同的房子;

    而郝今龙夫妇还住在郑娟的房子里。

    明天就是周秉义、周秉坤、陶俊书回来的日子,去马家住毕竟不是自己家,很多事要收敛一下。

    于是,在小年的前一天,陆天和周蓉在暖暖的被窝里,抓紧享受着两人间的快乐。

    这一段时间,陆天和周蓉都在帮着马守常夫妇处理他们儿子后事,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热了。

    这一晚,两个人都有期待,也都有很好的状态。亲热到很晚,方才停歇。

    心满意足后的周蓉,没过多久便在陆天怀中沉沉入睡了。

    陆天却一直没有睡着。

    几天前,【求助功能】重新启动。

    又可以求助曾经发生过、而自己未知的事了。

    整整一年,没有郑娟的最新消息,陆天当然想知道郑娟的近况。

    可另外一件事,陆天同样想知道原因。

    这件事,就是他和白玉兰那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尽管白玉兰身材很好,皮肤很白,可陆天还是觉得,自己能够克制住对她身体的欲望,不会做对不起周蓉的事。

    事实证明,发生那件事之后差不多十天时间,与白玉兰朝夕相处,始终没有再发生什么。

    夏季时节,衣服穿的那么少,都没犯错误,那天怎么会没有忍住,和白玉兰发生了关系?

    陆天百思不得其解。

    为此,他很想知道原因。

    不过,【求助功能】半年只有一次,香港考察团马上就要到吉春,并且要到拖拉机厂考察。

    郑娟会不会来,陆天更想知道。

    思来想去,陆天还是决定,这次【求助功能】用在郑娟身上。

    想到这里,陆天闭上双眼。

    很快,脑海中对话框浮现。

    陆天在求助信息框里输入【郑娟会不会跟香港考察团来吉春】。

    输完之后,陆天睁开眼睛,等待着结果。

    十分钟,应该很短。

    可等待中的陆天觉得这十分钟,十分漫长。还好怀中抱着熟睡的周蓉,闻着周蓉头发上檀香皂的味道,格外的舒服。

    没过多久,脑海中又传来期待已久的“叮。。”声,

    陆天又闭上眼睛。

    【求助功能】对话框展开:

    【香港赴内地企业家考察团将于正月初十(2月1日)从香港启程,为期二十天。

    考察团考察城市包括:京城、吉春、上海、杭州和广州。

    具体考察时间,由内地接待部门安排。

    振邦集团列在被邀请企业名单中,参与这次内地考察的人员是振邦集团董事、振邦影业董事长徐晓晚。】

    这个对话框,在陆天脑海中浮现了五分钟后,彻底消失。

    这个消息,令陆天欣喜若狂。

    郑娟真的要回来了!

    在吉春考察企业中,有拖拉机厂。

    而他,又是接待组成员之一。

    这意味着,最多一个月后,就能见到郑娟了。

    这个消息,怎能不令他激动。

    五年、两千天的别离,终于要重聚,这种喜悦令他心潮澎湃。

    这时,周蓉一个翻身,本来平躺着酣睡的她,又扑在了陆天的身上。

    周蓉压在他的身上,令陆天又冷静下来。

    自己现在是有妻子的人了,见到郑娟,该怎么办?

    陆天深知,郑娟不是白玉兰。

    面对白玉兰,他可克制住冲动,不去做不应该做的。

    郑娟不同,见到郑娟,他会毫不犹豫把她抱在怀里,一诉相思之苦。

    要是有条件,甚至能做起以前他们做过的事。

    可是那样,又对不起与自己相濡以沫相爱五年的妻子周蓉了。

    这该怎么办?

    一时间,陆天没有答桉。

    看着怀中甜甜入睡的周蓉,想着万里之外自己初恋郑娟,陆天陷入了迷茫之中。

    ……

    万里之外,香港半山别墅。

    郑娟沐浴更衣后,躺在床上。

    床上早已经躺着一个人,当然不是别人,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晓秋。

    春节之后,徐晓秋就要离开香港,去英国留学。

    离开英国之前,她不想在父亲身边,每天听父亲的训斥。

    于是,一天到晚呆在郑娟家里,郑娟去哪,她就去哪。连晚上睡觉,也要赖在郑娟床上。

    这个妹妹是郑娟最喜欢的一个,也是唯一能说些心里话的一个。

    以前,跟郑娟说心里话最多的是郑光明。

    郑光明毕竟是小伙子,现在大了,很多话不能再跟他说。

    于是,徐晓秋这个妹妹代替了郑光明,成为谈吐心扉的对象。

    想到徐晓秋再有半个月就离开香港,郑娟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为此,她又找到父亲,希望父亲能够通融。

    而她的父亲徐振邦却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说的很明确,徐晓秋必须离开香港,去英国读书。并且不能与水自流见面,书信来往也不允许。

    无奈,本来相亲相爱的姐妹两人,不久后,只能天各一方了。

    见郑娟上了床,徐晓秋从床上坐了起来,挽着郑娟的胳膊,甜甜说道:“姐,我听大娘说,春节后你要去内地了?”

    郑娟坐在床上,靠在床头,挽着徐晓秋的胳膊说:“是啊,昨天刚报的名。”

    听郑娟这么说,徐晓秋霍地坐了起来,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郑娟说:“姐,我听大娘说,你去内地可以带一个助理,你带我去吧。”

    郑娟摇摇头,“晓秋,我已经决定带林晓晓去了。”

    “姐,你带她去,想见姐夫多不方便。带我去,你和姐夫见面,我帮你看门。再说,我还能陪你说说话。

    还有啊,我去过吉春,不算熟悉,也不陌生,不用你费心。”

    徐晓秋翘着小嘴说道。

    徐晓秋的话,令郑娟心头一动。

    这一次去内地,是香港企业家考察团,规格比一年前香港中学生文化艺术交流团高得多。

    每一位企业家,可以带一名助理参加。

    郑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晓晓,她是振邦集团的老员工,振邦影业从创建开始,就一直跟着自己。

    更重要一点,是她去过吉春,和陆天接触过。

    带着她,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徐晓秋说的也对,带着林晓晓,很多时候确实不方便。外人到底是外人,郑娟还是不想让她过多知道自己的私事。

    徐晓秋不一样了,自己的妹妹,还是贴心的妹妹。对于她,没什么可保密的了。

    可又想到徐晓秋马上去英国了,这时候带她去内地,也不大合适。想想说道:

    “晓秋,春节之后,你就要去英国了,不要跟我东奔西走的。”

    徐晓秋摇起郑娟的胳膊,翘着小嘴道:“姐,我二月底启程去英国,这次考察一共二十天,去英国前就能回来了。姐,带我去吧。”

    见徐晓秋坚持,郑娟思量片刻,揉了揉徐晓秋的头发,“晓秋,去年你去过吉春,那边条件你也知道。跟我去,可不能叫苦。”

    听郑娟的话,徐晓秋觉得有戏,忙说:“姐,你放心吧,和晓夏和晓冬比,我还是能吃些苦的。”

    郑娟见她一脸期盼,伸出手,用手指刮一下徐晓秋的鼻子,笑着说:

    “晓秋,这一次只能带一个助理,这个助理除了是文书外,还是生活秘书。你要给我洗内衣洗袜子,你能做到?”郑娟故意吓唬吓唬徐晓秋。

    徐晓秋却不为所动,笑着说:“姐,去年去内地文化交流,晓夏的内衣都是我帮她洗的,不是一样过来了。

    你放心吧,到了内地,你的内务我包了。”

    见徐晓秋这么说,郑娟微微一笑,

    “晓秋,你是我妹妹,我怎么能让你做那些。别忘了,你姐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什么活都能干。”

    “姐,那可不行。去了内地,你代表着振邦集团,堂堂振邦集团董事,振邦影业董事长,怎么能做佣人做的活。”徐晓秋吐了吐舌头。

    “你是跟爸妈一起长大的二小姐,身子骨比姐姐金贵。”郑娟将徐晓秋抱在怀里说。

    徐晓秋捋了捋鬓角的散发,抿着嘴道:

    “姐,我和你不一样。

    我去内地是你的助理,那些粗活自然我做。行了,这些都是小事,我们不争了。看来,姐姐是答应带我去内地了?”

    郑娟点点头,“去吧,你跟着我,我没什么顾忌。光明说的没错,这一次行程中,东北选的城市果然是吉春,到了吉春,你在我身边更方便。”

    “姐,你说这一次能不能见到姐夫?”徐晓秋忽闪着大眼睛问。

    “能,一定能。”郑娟肯定说道。

    ……

    一九七四年的农历小年,在雪花漫舞中如期而至。

    不知为什么,这一年的冬天,吉春的雪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大。

    小年,又是一个大雪天。

    因为大雪,火车整整晚了两个小时。陆天、周蓉和郝冬梅在火车站外,冻了两个小时。

    本来下午两点到站的火车,差不多四点才到。

    五点多钟,周秉义、周秉坤和陶俊书顶着大雪,进到家门。

    与往年不同,今年的周家,除了周母外,还有郝今龙、金月姬在。

    郝冬梅清楚父母的严厉,生怕他们对周秉义不满意。

    陆天却安慰妹妹,周秉义是很优秀的男人,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定会被爸妈认可。

    对于郝今龙夫妇来说,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过周秉义。

    一年前,郝冬梅带着周秉义去教养所见过他们。

    不过,那个时候,只是见见,无法深谈。

    这一次,郝今龙夫妇算是真正见了女婿。

    与周秉坤的憨厚,和周蓉的任性不同,

    周秉义则是精神上的贵族,他的彬彬有礼是对四种外因所做的明智回应——学生时代好学生桂冠对他的要求,文学作品中绅士型好男人对他的影响,成为兵团干部后机关环境和规矩对他的要求,和冬梅在一起时为了让她感觉舒服的设法适应。

    这样的四种外貌,令他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而这种气质正是郝今龙夫妇所喜欢的。

    与周秉义深谈后,他们坚信,自己的女儿找了一个好女婿。

    当然,与之前陆天吹的很多风关系也很大。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有人推一把好多事都会水到渠成。

    这一次推这一把的人,就是陆天。

    翁婿相见甚欢,这是郝冬梅想看到的。

    同样,也是陆天想看到的。

    ……

    周秉坤和陶俊书更关心的是孩子。

    他们两个都喜欢孩子。

    与这个年代人喜欢儿子不同,周秉坤和陶俊书更喜欢女儿,见到冯楠甚至比小长乐更喜欢。

    听到周秉坤和陶俊书将来想生女儿的时候,周蓉拉着陶俊书的手,笑着说:“小陶,生女儿没错,可要先生一个男孩,给老周家传宗接代,以后再想着生女儿。”

    陶俊书却说:“大哥和嫂子多生男孩,我们生姑娘就好。”

    郝冬梅听后,摇摇头:“小陶,你这个思想不对,有子有女,凑在一起才是好,缺一个都不好。”

    “嫂子,我还要在学校读三年,才能有孩子呢。有,也要在你和大哥后面。”陶俊书说。

    “这个可说不好。秉坤和秉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他们不回城,我们想要也要不到。”郝冬梅甩着大辫子说。

    “冬梅,你就说想大哥就完了,总拉着小陶做什么。”周蓉挽着郝冬梅胳膊说。

    “周蓉,你说说,我不在,你是怎么欺负你嫂子的?”周秉义故意板着说。

    “冬梅姐我可不敢欺负,也不看人家哥是谁?”周蓉冲着周秉义扮个鬼脸。

    周母见到周蓉这个样子,摇摇头,“蓉啊,你都是孩子妈了,怎么一点孩子模样,还像个孩子。”

    “妈,你不懂。我姐一看就是姐夫宠的,才成现在这个样子。在西方文学中,这叫逆生长,越来越年轻。”周秉坤插言道。

    “秉坤,就像你不宠小陶似的。”周蓉白了周秉坤一眼。

    “当然宠了,咱们老周家哥俩现在以姐夫为榜样,好好宠老婆。”周秉坤同样向周蓉做了一个鬼脸。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聊,聊的很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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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介绍:
重生到太平胡同的陆天,成了郑娟的邻居。他的出现,剧中人物命运也随之改变。
……
郑娟与亲生父母、香江巨富相认;
周蓉打破心魔,留在了吉春;
周秉昆找到了本心的自己;
周秉义和郝冬梅如愿有了孩子。
……
至于陆天,除了造福他人,也享受起属于他的璀璨人生。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人世间,从为郑娟寻亲开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