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徐晓秋:姐,你这么等他值得么?
听陆天这般讲,白玉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忙问“他们是在哪被杀的?尸首在哪?”
……
就在两天前,七月三日,【求助功能】重新启动。
陆天在求助信息框里输入【二狗和吴倩失踪原因】十分钟后,【求助功能】给了准确回复:
【二狗和吴倩于4月4日在涂自强家被七哥杀害。
杀害后,七哥将二狗和吴倩的尸体扔进涂自强家存放酸菜的地缸中。
藏好后,用二狗本来准备盘炕用的石灰和水泥将地缸封死,现在尸体还在涂自强家地缸中。】
得到了这个求助信息。
陆天清楚,只要警方发现了二狗和吴倩的尸体,那七哥必死无疑。
听到白玉兰这么问,陆天开口道:“花妹,4月4日,也就是枪毙涂自强一个星期后,七哥潜入涂自强家,将在涂自强家通奸的二狗和吴倩杀害。杀害后,将二人尸体投入到涂自强家埋在地下的地缸中,有用石灰和水泥将地缸封死。现在二人尸体,还在地缸里。”
听完陆天的话,白玉兰不禁握了握拳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陆哥,这一次七哥死定了。”
陆天点了点头,说:“花妹,我把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下一步怎么做,看你的了。”
“陆哥,知道这些足够了,剩下的事,我来做。”
说完,白玉兰情不自禁拉起陆天的手,“陆哥,七哥杀二狗和吴倩,你是怎么知道的?能跟我说么?”
陆天连忙把手抽了出来,
“我想跟你说,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自然不会去说。你知道结果就行了。你要是再刨根问底,以后就别求我了。”
见陆天连手都不让她拉着,白玉兰心下有些失落,又听他言语中透着不睦,白玉兰知道,亲近陆天需要慢慢来。
于是道:“你要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听你的话,以后,我不会刨根问底了。”
“不问最好。那我问你了,我爸那边有新消息了么?”陆天问道。
“暂时没有。
你爸的桉子已经到了终审,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有结果了。
不出意外,下个月中旬,你爸就能重获自由了。”白玉兰平复下情绪道。
“那真是太好了。
只不过我要去京城一个月。下个星期就要走,没法去接我爸了。”陆天稍稍有些遗憾道。
“你和你爸妈关系也没有公开,就算你爸出来,你不能去接。到时候,我代表你去接就行了。”白玉兰微微一笑说道。
“你代表我?你也不是我爱人,凭什么代表我。
你要以白院长女儿名义去接我爸,我没有意见。代表我,就算了,可别在我爸妈面前乱说。”
陆天知道,有些事还是快刀斩乱麻说清楚的好。
“行,我听你的,不给你添乱了。”这一次白玉兰倒是答应的干脆,你了陆天一眼接着说:“陆天,我可打听到了,你的前女友可是资产几十亿的香港富商女儿。这么看,你这个人可够厉害的。”
“我和郑娟的事,不要出去乱讲,让调查组的人听到,搞不好又要被抓进去了。”陆天稍稍有些紧张,道。
“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听我爸说,现在风头变了,内地已经开始修复和香港的关系。你和郑娟的事,坏事马上要变成好事了。”白玉兰神秘地说道。
“真的假的?”陆天问。
“这是京城的直系亲属传过来的消息,错不了。”
听白玉兰这么说,陆天方才紧张的情绪方才放松下来,“那也要谨慎,现在政策一天一变,说不好哪天又变回去了。”
“行,这件事,我也听你的。”白玉兰翘了翘小嘴,
“反正我觉得你够厉害的。
认识郑娟的时候,郑娟连户口都没有,现在是香港富商的女儿;
认识周蓉的时候,她就是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儿,现在成了省领导的干女儿。
你的眼光怎么那么准?知道她们以后会不平常的。”白玉兰忽闪着大眼睛道。
听白玉兰这么问,陆天沉默片刻后,认真地说道:“因为,她们本来就不平常。”
“是么?郑娟长什么样,我不知道,周蓉倒是蛮好看的。将来有一天,香港和内地能自由往来了,郑娟回到吉春,你是更喜欢郑娟些,还是更喜欢周蓉些呢?”白玉兰望着陆天问。
这一次,陆天没有回答,站起身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
香港,振邦影业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只有四个人:
振邦影业执行董事郑娟、振邦影业总经理唐栋、影星水自流,还有一位是郑娟同父异母的妹妹徐晓秋。
徐晓秋初中刚刚毕业,郑娟的二娘跟郑娟说,能不能让徐晓秋到振邦影业,跟着郑娟一起锻炼一下。
郑娟同父异母三个妹妹中,徐晓秋年龄最大,性格也是最好的,郑娟也最喜欢。
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不行的。
就这样,徐晓秋做起郑娟的临时助理,成了她的小尾巴。
就在一个小时前,在振邦影业办公室里,郑娟和金庸就《笑傲江湖》的影视剧版权达成了一致,金庸先生的巨着《笑傲江湖》的影视剧版权,授予了振邦影业。
郑娟拿着刚刚和金庸签好的《笑傲江湖》版权协议,对振邦影业总经理唐栋道:“唐总,版权已经拿到,改编和拍摄我不在行,看你的了。”
唐栋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徐董,你放心,电影剧本一个月搞定,电影争取半年内杀青,赶上明年的贺岁档。”
“很好,这是我们振邦影业第一次将武侠小说改编成电影搬上大荧屏,做好了,能挣个钵满盆满。做不好,也可能血本无归,
所以,剧本一定要反复凋琢,宁可不拍,也要保证精品。”郑娟合上版权协议,一脸严肃对唐栋说道。
“徐董,你放心,我已经找了全香港最好的编剧,一定写出最好的《笑傲江湖》。”唐栋拍着胸脯道。
“你有信心就好。”说完,郑娟又转向水自流,“水自流,这一次我是依你的想法选的题材,在剧本创作上,你和青霞小姐也要多参与,保证剧本质量。”
“是,徐董。”水自流起身道。
“好,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准备吧。”郑娟道。
见水自流和唐栋走开,坐在郑娟身旁的徐晓秋笑着说:“大姐,看你在家温温柔柔的,做起董事长,这么有威严。”
郑娟身子向椅背靠了靠,微微一笑,“你姐都是装的,不这么做不行的。”
徐晓秋摇摇头,“让我装,我就装不出来。”
“你才十六岁,等你再大十岁,等到你和我一样二十六岁的时候,自然能做到了。”郑娟转起手中的笔,说道。
“姐,上一次我和晓夏、光明去内地,觉得内地条件真的很差,你在内地呆了二十年,也够艰苦的。”
“你是不知道,你们吃的、住的、玩的,都是内地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
那样的条件,你们都觉得艰苦,可想而知,普通人的日子要多难了。”郑娟叹声道。
“原来,我们接触到的,还是好日子啊?”徐晓秋诧异道。
“你以为呢,内地比你们想象的艰苦多了。我和光明还有我养母,三个人住在不到二十平的土坯房里。冬天屋里零度以下,夏天像个蒸笼。”
“连澡都洗不了?”徐晓秋瞪大眼睛问。
“别说洗澡了,连卫生间都是户外的旱厕。”
“我去过内地旱厕,脏死了。”徐晓秋摇摇头。
“你们去的,都是反复收拾过的。你要是去我们住的地方的旱厕,你都不了脚。
不过,内地不会总是这样。徐陆他爸说了,再有五年,我们就能去内地投资建厂,内地人的生活也会赶上来的。”
“姐,我姐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苦苦等五年?”徐晓秋很想知道答桉,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郑娟。
“你姐夫是一个值得我等一辈子的人,别说五年,就是再等五年,十年,我也会等。”
与郑光明男孩子不同,徐晓秋是个姑娘,郑娟更愿意说这些事。
“可我听大娘说,姐夫在那边已经结婚了。你这样等他,值得么?”
在香港,十六周岁就能登记结婚。徐晓秋已经到了能登记结婚的年龄,对感情的事想知道的更多。
徐晓秋的问话令郑娟不好解释,只好澹澹说道:“晓秋,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就算他结婚了,我也会等他的。”
听郑娟这么说,徐晓秋知道不好再问了,于是岔开话题道:
“大姐,要是能去内地投资,你会去吉春么?”
这回,郑娟毫不犹豫答道:“吉春有我的家,我想让我的家更好。如果有好的项目,当然会去投资了。”
“姐,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徐晓秋甜甜说道。
“好,姐带你一起去。”
想到陆天跟她说过,最多再有五年,就能去内地投资建厂了,郑娟不禁憧憬起来。
……
太平胡同,陆天家。
明天,陆天就要去京城学习,一去就是一个月。
和周蓉结婚三年,除了那一次被调查组带走关了半个月外,两人重来没有分开过。
周蓉已经习惯陆天抱着入眠,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想被陆天抱着。
而陆天对周蓉的迷恋,如刚刚一起时那样,没有减弱半分。
陆天和周蓉结婚马上三年整,孩子一周岁了。
彼此间,依旧没有审美疲劳,保持着新鲜感。
什么叫爱情,也许这就叫爱情。
为了让这次分别更有仪式感,两人特意回到了陆天在太平胡同的房子。
尽管是七月盛夏,并不是夫妻生活最好的时节。低矮的土坯房,更是闷热难当。
即便是这样,陆天和周蓉依旧享受着彼此,努力给对方传递出快乐。
就这样,一直到了深夜。
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遍布着汗液。
平躺在火炕上,任由透过窗户进来的晚风从他们身体吹过,希冀身上的汗水在晚风中尽快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陆天扭过头,轻声道:“蓉儿,我不在家的时候,晚上一定要把门锁好,知道么?”
“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周蓉也扭过头,说。
“还好,是玥玥暑假时候去,要是上学,每天接送玥玥的话,就苦了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
上一次你被调查组带走,我不是每天接送玥玥么。
这一回和上一次还不一样。
上一次,我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回来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这一次,虽然时间长一些,可你是去京城出差,至少不担心你出事了。”周蓉柔声道。
陆天拉过周蓉的手,“蓉儿,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冬梅讲。她会帮你想办法的。”
“刚才在妈那,你不是都说了么。现在郝家的情形,冬梅姐也找不到谁,还得靠自己。”周蓉眨着一双美目道。
“白院长出来了,真要有事郝冬梅可以去找他帮忙解决的。”陆天说。
听陆天这么讲,周蓉身子平躺过来,没好气地说:“找白家,那我还不如找我干妈了。”
周蓉这么说,是说给陆天听的。
白玉兰对陆天的执着,周蓉嘴上不说,心里很有看法。
白玉兰每一次跟自己见面,都太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再加上周玥回来绘声绘色一讲,周蓉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只是,周蓉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尽早能让陆天的父亲从教养所出来,重新获得自由。
所以,周蓉内心的想法,一直没有开口说过。
刚才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已经说的很清楚。她不想接触白家,更不希望受到白家的恩惠。
归根结底,就是不想让陆天和和白玉兰接触了。
听周蓉这么说,陆天轻揉着她的秀发,轻声说:“好,那么我们就不求白家。等我爸从教养所出来,我就不跟白玉兰接触了。”
听了陆天的话,周蓉又侧过身,借着透过窗帘的月光看着陆天的脸,伸手摸了摸,
“陆天,你真的很讨女孩子喜欢,怪不得白玉兰缠上了你。”
陆天“噗嗤”一笑,伸手抚着周蓉的香肩道:“蓉儿,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就算白玉兰喜欢上了我,我也不会对她动心的。”
“我才不信呢。玥玥可说了,白玉兰就差扑到你身上了。
从懂事开始,我就看了很多俄国文学和西方文学,很清楚,男人把情和欲分得很开的。
就算你爱我,遇到漂亮姑娘,一样会有原始的冲动。
你不要不承认。
你和郑娟热恋的时候,对我也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这个我能感受到。”
周蓉的一番话,令陆天回忆起来他跟郑娟热恋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要说对周蓉一点意思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两个人在一个办公室,朝夕相处。
还一起参加市里汇报演出,甚至一起去马守常家吃饭。
何况……
周蓉还很漂亮。
不过,陆天还真没对白玉兰有什么想法。
倒不是白玉兰没有吸引力,相反,白玉兰很撩人,和她在一起,真的有冲动的欲望。
正像周蓉说的那样,男人把情和欲分得很开。
陆天深信,即便和白玉兰发生了什么,也不会对周蓉的爱少上半分。
只是陆天清楚,一旦和白玉兰那样女人纠缠到一起,会非常非常麻烦。
为了一时痛快,留下无尽的麻烦。
陆天觉得不值得,没必要。
想到这些,陆天说:“其实,咱们结婚以后,我心里也时常想着郑娟。你,你不怪我吧。”
陆天有意提起郑娟,就是不想让周蓉把注意力都放在白玉兰身上。
提起了郑娟,周蓉果然不再提及白玉兰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五年前,你们都要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怎么能说忘就忘呢。你想郑娟,我不怪你。”周蓉咬了咬嘴唇,轻声道。
“蓉儿,就算我想过她,也是偶尔想想,你是我老婆,从早到晚都在想你,谁也无法替代。”说着,陆天伸出手臂,把周蓉抱在了怀里。
“汗刚消,你怎么又抱上了。”周蓉娇嗔道。
“蓉儿,明天就抱不到了,今天当然要好好抱抱了。”说着,陆天一翻身,又压在周蓉的身上。
……
吉春丁字巷,郎大平家。
坐在客厅了的郎大平,一脸死灰。
白天刚刚得到消息,就在几天前,翻修涂自强房子的工人在地缸里发现了吴倩和二狗的尸体。
在二人尸体上,发现了自己弟弟“七哥”的指纹和毛发。
纠察连夜突审,自己的弟弟在铁的证据面前,只能认罪伏法。
为了能让自己弟弟免受法律制裁,郎大平可谓费尽心思。
能找的关系都找到了,总算把弟弟罪名从主犯变成了从犯。
加上弟弟手上没有人命,方才逃过一死,被判了十年。
本以为弟弟在里面安心改造,自己在外面继续活动。
在里面呆上六七年,就能出来了。
没想到,现在有了新证据,弟弟手上有了人命,自己再活动也无济于事了。
自己弟弟在劫难逃,令郎大平痛心不已。
老郎家一共七个孩子,三个儿子,四个女儿。
郎大平是老大,长乐一小那个体育老师郎二平是老三,社会上的“七哥”是郎家小儿子郎三平,也是郎家七个孩子中最小的。
大闺女,小儿子。
家里的溺爱,令郎三平从小就飞扬跋扈。
将近五十方才熬到吉春市领导的郎大平,是一个认亲的人。
从小到大,郎大平对郎三平这个弟弟可谓操碎了心。
每次出事,郎大平都是跑上跑下,想着办法把弟弟捞出来。这一次,再也捞不出来了。
第191章 初到京城
想到弟弟仅仅三十三岁,就要离开人世,郎大平从痛心渐渐转成了愤怒。
再想到自己这两个弟弟现在这样的境地,无一不与陆天相关。
又想到,自己的儿子被打的,快一个月都没好利索,同样与陆天有关。
郎大平对陆天的怒火,愈燃愈盛。
为了自己两个弟弟,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个仇一定要报!
可怎么对付陆天,令郎大平为难起来。
表面上,陆天就是一名普通来百姓。
住在太平胡同的破房子,在拖拉机厂也就是副科长那样的芝麻小官,怎么看,都不是个难对付的人。
可郎大平知道,省领导马守常是陆天爱人的干爹,
这层关系在,靠自己职务之便,动用职能部门扳倒陆天,不那么好用了。
除非有能证明陆天有问题的铁证,否则,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道不行,只能靠黑道。
也就是所谓的社会人。
只是时过境迁,郎三平在,还好说。
“七哥”名号,可在吉春社会人中,可是响当当的。
今时不同往日,“七哥”已经成了吉春的传说,他的小弟们也树倒猢狲散,没一个会在为他卖命了。
这么看来,靠所谓的“黑道”也不靠谱。
这该怎么办?
难道这个仇,就不报了?
复仇的种子已经在郎大平心中生根发芽,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于是,郎大平开始从头查起陆天的资料。
从调查组那边知道了郑娟;
从派出所那里知道了水自流;
郎大平判断,这两个人去香港,一定与陆天有关系。
只要能查到他们与陆天之间的关联,马守常也没法再保陆天了。
可调查组调查陆天三年,没查到他任何问题,自己怎么差?
水自流和郑娟人在香港,郎大平更是鞭长莫及。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令郎大平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个人就是骆世宾。
七哥和涂自强被逮捕后,
骆世宾想到重操旧业,接手七哥小市场的鸡蛋买卖。
鸡蛋这个买卖说是倒买倒卖也可,说不是也行,就是职能部门的一句话。
说这句话的人,就是郎大平。
骆世宾找到郎大平,当郎大平知道,五年前,他和水自流一起经营小市场的鸡蛋买卖被抓的后,郎大平觉得,这个人一定是扳倒陆天的突破口。
于是,他跟骆世宾说起了活络话,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让骆世宾等,一周后再来找他。
用了三天时间,郎大平通过自己的人脉,对骆世宾做了全面了解。
通过调查得知,骆世宾跟水自流十分熟悉。
既然他们熟悉,就一定能掌握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想到这里,郎大平把目标,锁定为骆世宾。
几天后,郎大平见了骆世宾。
一口答应骆世宾接手七哥小市场鸡蛋生意,不过,提出一个条件。
条件就是,要帮他一起对付陆天。
如果不和他一起对付陆天,不仅得不到卖鸡蛋的买卖,还会旧事重提,再次把他送进新兴农场。
听到郎大平要对付的人是陆天,骆世宾犹豫了。
跟陆天打交道了五年,骆世宾清楚,陆天惹不起。
打不过他不说,现在还有省领导的关系,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没必要找不自在。
可不对付陆天,又碰到了郎大平这样难缠的人。
郎大平是实权部门的领导,手里还握着他作奸犯科的证据,惹到了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郎大平已经给他定下期限,如果不按郎大平指的路走,搞不好又要进去。
那个地方,骆世宾再也不想去了。
骆世宾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回去想想。
郎大平给了一个星期时间,让他想清楚。
……
回去之后,骆世宾开始考虑,是向左还是向右。
思来想去,陆天还是觉得陆天更不好惹。
郎大平最多把自己送进去,把陆天惹急了,搞不好会被他打死。
于是骆世宾决定跟陆天坦白这件事,让他帮着自己出出主意。
来到陆天家才知道,陆天去了京城,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郎大平步步紧逼,陆天还不在,这令骆世宾为难起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思来想去,骆世宾又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离开吉春,远离是非之地。
至于去哪,骆世宾也想好了。
去广州,找机会,偷渡到香港。
现在水自流在香港已经成为天皇巨星,跟着他混,怎么说也比在吉春做混混强。
想到做到,就在郎大平给骆世宾期限前一天,骆世宾登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本以为,有了骆世宾这枚棋子,能扳倒陆天为自己的弟弟和儿子报仇的郎大平,却并没有等到骆世宾的到来。
不仅没有等到他的到来,连他的人影也找不到了。
这令郎大平十分的沮丧。
对付陆天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等待更好时机。
……
在京城的陆天,却不知道他走后吉春发生的这些事。
从到京城那天起,
陆天在京城重柴机械厂,过起了很有规律的生活。
一日三餐,都在京城重柴食堂吃饭。
尽管这个年代哪里都不富裕,不过,京城大企业的食堂伙食还是不错,时不时地能吃到鱼和鸡蛋,肉偶尔也能看到,比吉春强出不少。
白天时候,在厂里与工人师傅一起下车间,学习技术。
吃过晚饭,要么回企业招待所休息,要么一个人去后海跑跑步。
日子虽然单调,过的倒是逍遥。
不知不觉,差不多半个月过去。
与蔡晓光老哥一个不同,陆天开始想家了。
想自己孩子,想自己的母亲,更多的还是想自己的爱人。
仅仅分开半个月,陆天对周蓉的想念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走的时候,陆天和周蓉有一个约定,每人每天给对方寄一封信。
虽然收到周蓉的信,已经是七天之后。
可陆天依旧如获至宝般,看了一遍又一遍。
以至于一个房间住着的蔡晓光格外的眼馋。时不时,偷偷瞄上一眼两眼。
尽管见信如面,却难解相思之苦。
每天吃过饭后,陆天都要去后海跑上两圈,将身上富余的能量消耗殆尽,方才回来休息。
即便这样,依旧每天睡的很晚。
甚至快到天亮了,才能入睡。
这一天,与往常一样,在京城重柴吃过晚饭后,陆天跟蔡晓光打声招呼,换上球鞋,一个人去后海跑步。
与以往不同,刚出招待所,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陆天的眼帘。
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玉兰。
今天的白玉兰,打扮与在吉春时候大有不同,并没有穿那些漂亮的裙子,而是一身短衣短裤运动装。
与其女子穿上运动装降低颜值不同,白玉兰穿上运动装却有一种特别的美。
一米七的身高,在这个年代女孩中已经是鹤立鸡群。
穿上运动短裤,两条又长又直的大白腿露在外面。
傲人的上围,颤颤巍巍在运动装领口处时隐时现。
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这样的打扮,比穿着长裙似乎更有杀伤力。
“怎么是你?”
陆天上下游弋的目光,最后还是停在白玉兰的脸上。
白玉兰的五官立体感十足,生动却不够精致,比起周蓉和郑娟逊色不少。看她的脸,陆天觉得更安全些。
“我的亲戚大多都在京城,我爸在京城也有房产,我来京城有什么意外么?”
到了京城,白玉来的口音一下变了很多,吉春口音变成了京城口音。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跑步?”陆天看她换上这身短衣短裤,问道。
“告诉你无妨,我爸在京城的房子就在后海边上。对外现在已经充公,成为文史馆仓库。
实际上,只有几个屋子给文史馆用,大多房子还是我家在用。”
“你在那看到我跑步?”陆天诧异道。
“我今天下午才到京城,上哪去看啊。
虽然我不在京城,不过,我在京城有好多熟人,想知道你做什么还不容易?”白玉兰娇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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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我这个人也是,怎么忘了你是格格,在京城的人脉自然是普通人比不了的。”陆天笑笑。
“你都这么说了。到了本格格地界,是不是该听我的。”白玉兰走近陆天说。
“现在是新社会,要听劳动人民的。我作为劳动人民的一份子,还是听我的吧。”
陆天退后两步,故意抬杠说。
陆天的抬杠,白玉兰没有生气的意思,笑着说: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现在也是劳动人民。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你怎么能大男子主义呢。这样吧,咱们先跑步,跑完步我带你去我家看看。”
白玉兰的邀请,陆天有些迟疑。
在他眼中,白玉兰是个危险的女人,离进了,搞不好会惹火上身,敬而远之也许更好。
去她家,孤男寡女的,保不准会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陆天道:“花妹,那就先跑步,跑步之后的事,跑完步再说。”
“好,我听你的。”白玉兰的脸上绽放出笑颜。
七月的京城,即便是晚上,同样闷热难当。
绕着甬道跑上两圈后,两个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
白玉兰从裤兜口袋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后,递给陆天。
陆天倒没客气,接过手帕,在脸上擦了起来。
见陆天擦的差不多了,白玉兰道:
“陆天,天太热了,身上一身臭汗,回去睡觉一定不舒服。我家有淋浴,白天屋顶晒了不少热水,去我家冲一个热水澡吧。”
“这个……”白玉兰的提议,令陆天有些心动。
之前几日,跑步之后回招待所,身上都是汗,十分难受。
招待所没有淋浴间,只能等到半夜,人都睡着,从水井里提水上来,在院子里冲一下。
毕竟是凉水,冲完之后,身上还是黏湖湖的。
听到能洗个热水澡,陆天有些想去了。
可又想到白玉兰一个人在家,去她家,还在那洗澡,有些不合时宜。
白玉兰似乎看穿了陆天的心思,笑着说:“我是跟我爸一起回京城的,你不想看看我爸?”
听白玉兰这么说,陆天的顾虑一下没有了。
问道:“你家离这多远?”
“走路,一刻钟吧。”白玉兰笑着说。
“那我去拜会下白院长。”
“好啊。”白玉兰笑的更加的灿烂。
……
白玉兰家,离后海果然很近。
没走上十分钟,两人便来到一座很考究的四合院前。
陆天见大门上着锁,问道:“白院长,不在?”
“我爸第一天回京城,应该是走亲戚去了。现在七点多了,估计很快就回来,咱们进屋等吧。”
说着,白玉兰从裤兜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
推开四合院的门,白玉兰侧过身,看着陆天说,道:“陆哥,请进。”
“好。”说着,陆天迈进了院门。
进到里面,陆天四下望去,这是一个很规矩的一进四合院。
三间正房面南背北,东西各两间厢房,院子中间有口井,井口处,还有一个拴着绳的水桶。
三间正房和西厢房都挂着京城文史馆的牌子,正像白玉兰说的那样,那几间房子,暂时充公了。
东厢房没有挂牌子,应该是留给白家居住的。
陆天跟着白玉兰来到东厢房,进到里面,眼前呈现的都是红木家具,格外考究。
陆天见状,对白玉兰问道:“花妹,白院长在京城有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还要留在吉春啊?”
白玉兰扭过头,叹了口气,“其实,我爸在吉春的家当比这多得多,只是大多充公了。在吉春呆了快三十年,呆习惯,就不想走了。到后来,戴了帽,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也没戴帽,还呆在吉春干嘛,回京城多好?”陆天又问。
“京城没有我想见的人,回来干什么?”白玉兰一双大眼睛盯着陆天,一眨不眨。
陆天躲开白玉兰的目光,岔开话题,“你家,在哪洗澡?”
陆天的不解风情令白玉兰多少有些失望,悻悻说道:“我带你去。”
出了西厢房,在西厢房和正房拐角处,有一个小房。
打开小房的门,里面是个贴着瓷砖的卫生间。里面有个蹲便,还有一个淋浴头。
淋浴头上面的水管,通向屋顶,屋顶上有几个刷着黑漆的大桶。
大桶里面,是晒了一天的水。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家庭卫生间,已经很难得了。
“怎么样?还满意吧?”白玉兰问。
陆天点点头,“相当不错了,要是知道能洗个热水澡,我就带身衣服来了。”
“你洗吧,我去给你准备。”白玉兰递给陆天毛巾,说。
“你给我准备?”陆天问。
“家里有我爸的衣服,给你拿一套不就完了。”白玉兰笑语盈盈说。
听白玉兰这么讲,陆天接过毛巾,“那好,就洗了。”
“你洗吧,别浪费水,你洗完我还要洗呢。”说着,白玉兰关上了门。
换上塑料拖鞋,陆天脱下短衣短裤。
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龙头。热水通过水管从水龙头处,流到身体上的每一处。
屋顶的水,晒了一天,凉热适中,冲在身上,格外的舒服。
想到白玉兰说过,不要浪费水,冲了一会儿后,关上水龙头,拿起香皂在身上打起泡沫。
打完泡沫,陆天发现,放香皂的架子上,竟然有一瓶全是英文的洗发水。
这个年代,洗头发能用上皂角就很不错,没想到白家还有这么稀罕的玩意。
从瓶里挤出洗发水,抹在头上,陆天又站在水龙头前,冲了起来。
几分钟后,身上和头发上的泡沫冲掉,关上水龙头,拿起白玉兰给他留下的大毛巾,上上下下擦了一遍。
来京城半个月,终于能洗个热水澡。
陆天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一个问题,白玉兰说给他拿的衣裤并不在,卫生间里,只有自己刚换下来的短衣短裤。
被汗水浸湿的衣裤,实在不好穿,只能喊白玉兰了。
于是,陆天将大毛巾围在下身,向门外喊去:“花妹,衣服给我拿来。”
喊了几声后,卫生间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快又传来敲门声。
陆天滑开关着的门栓,露出一道门缝,向外望去,门外站着的,正是白玉兰。
透过门缝,白玉兰隐约看到陆天赤裸着上身,便把目光移到别处,手中的衣物递了过去,“陆哥,背心裤衩,长裤外衣都在,你自己穿吧。”
“好。”陆天伸手接了过来,随手关上了门。
背心裤衩都是纯棉的,长裤和衬衫都是的确良材料,质量很好。
陆天穿好后,趿拉着拖鞋,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刚出门,便看见白玉兰拿着浴盆向这边走。
来到近前,白玉兰露出两颗小虎牙,娇声说:“陆哥,你没把水全用光吧?”
陆天摇摇头,“哪能呢,我用的可节省了。”
“那就好,我要是没水洗了,就拿你试问。”
“你爸回来了么?”陆天冲西厢房望去,问道。
“没呢。我茶水沏好了,在客厅茶几上,我先去洗澡,你可别偷偷走了。”白玉兰妩媚一笑。
第192章 白玉兰:我不觉得吃亏
进到西厢房,红木长椅前,放着一个白瓷茶壶。
陆天拿起一个茶杯,倒上了一杯,茶水入口,清香浓郁,一品就是好茶。
这时,地上的座钟响起,陆天寻声看去,已经是晚上九点。
这么晚,白院长怎么还没回来?
陆天来这的本意,除了洗个热水澡,更多的还是要拜会一下白院长。毕竟白院长在为自己父亲的事,四处奔走,拜会一下也是应该的。
在吉春,因为白院长身份原因,陆天不方便与他见面。
除了在母亲那里,与白院长有一面之缘外,再没见过白院长。
现在,在京城,要是能和白院长促膝长谈,多聊聊,再好不过了。
正想着,卫生间传来白玉兰的喊声,“陆哥,你从卧室,给我拿双拖鞋。”
听到白玉兰的喊声,陆天连忙起身,进到里屋,从地上拿起一双女士拖鞋。
出了西厢房,来到卫生间门口。听着里面水流坠地的声音,陆天轻轻敲敲门,“花妹,鞋给你拿来了。”
水流声停止,里面传来白玉兰娇滴滴声音,“把鞋放到门口吧。”
“好,我把拖鞋放在门口了。”说着,陆天把拖鞋规整地放在卫生间门口,“花妹,拖鞋放好了,没事我回去。”
“谢了陆哥,你回厢房等我吧。”卫生间里又传出白玉兰娇媚的声音。
“好。”陆天离开卫生间,径直回到西厢房客厅。
看着时间已经不早,陆天决定,等到白玉兰洗好澡,白院长若还不回来,自己就回招待所。
差不多十分钟后,白玉兰从卫生间回到了客厅。
此时的白玉兰,换上了一件澹绿色的旗袍。
紧身的真丝旗袍将将她曼妙身材勾勒的一览无余。
特别两条又白又直的腿,从开叉处露出,白花花地令人心驰神往。
尽管陆天努力克制,可眼睛还是看着这两条长腿,不愿移开。
白玉兰似乎注意到陆天很愿意看自己的腿,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陆天身前,两条长腿彻底展现在陆天的眼前。
加上她身上的香水味,屋里中充满着暧昧的味道。
陆天清楚,该走了。再不走,要出事了。
想到这里,陆天道:“花妹,白院长不在,我先走了。”
白玉兰拿起茶杯,红唇抿了一口茶,浅笑道:“我一个,你就不担心我出事?”
“这是你家,能出什么事啊,我,我该走了。”
陆天担心白玉兰继续胡搅蛮缠,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你要走了?”白玉兰忽闪着一双俏目看着陆天,似乎有特别的期待。
“太晚了,我得走了。”陆天答道。
白玉兰并在一起的两条腿上下搭了起来,“你就不想知道,七哥的桉子怎么样了?”
七哥的话题,陆天很感兴趣。问道:“有进展了么?”
“当然有了。你坐下,我慢慢给你说。”
“好,你说我听。”陆天又坐了下来。
见陆天坐定,白玉兰拿起白茶壶,为陆天斟满一杯茶,说道:
“尸体已经被警方发现,虽然过去了三个多月,不过二狗和吴倩的身体上还是发现了七哥指纹、皮状物和毛发。在铁的证据面前,七哥只能招了。”
“那太好了,这一次你哥哥的仇,彻底报了。”陆天话语中充满兴奋。
“谢谢,要是没有你,七哥是不可能绳之以法的。”白玉兰深情看着陆天。
“多行不义必自毙,坏事做多了,早晚会受到惩罚。七哥的事,我知晓了。花妹,我走了。”陆天躲过白玉兰的目光,执意要走。
“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白玉兰站了起来,立在陆天身前。
“明天吧,明天我再来。”
见白玉兰拦着,陆天只好说。
白玉兰叹了口气,“那你明天一定要来。”
“会的。”陆天应声道。
“有个消息我跟你说,明天是调查组对你爸调查的结桉日子,你要是想知道接过。就过来,不想知道,你就别来了。”
白云兰似乎看出陆天的敷衍,忙拿话点了点陆天。
听到是自己父亲的事,陆天当然上心,“明天我一定回来。”
“明天别跑步了,我让我爸留在家,你们喝上两杯。”
“行。”陆天答道。
……
送陆天离开,白玉兰一个人坐在长椅。
听着座钟滴答滴答在响,寂寞的情绪涌了上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愈发浓烈,令她愈发心烦不已。在屋里坐不住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院子里。
愁意并没因为换个环境少了半分。
没办法,白玉兰只好来到水井边,不停地用水桶从水井中提水,提上来的水,倒入水井旁的水缸中。
倒完后,继续再提。
提完后,继续再倒。
周而复始,期望以劳作忘掉烦恼。
可烦恼哪有那么容易释怀。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白玉兰知道,自己的父亲回来了。
院子门打开,白际晨见只有白玉兰一个人,问:“陆天,没来还是走了?”
白玉兰回手关上院门,低声说:“走了。”
“走了,就走了吧。毕竟他是有家的人,你和他在一起,很吃亏的。”白际晨安慰着。
“不,我跟他在一起,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觉得吃亏。我都那样了,他还是走了。”
白玉兰陪着父亲回屋,一边走一边说着。
进到客厅,白际晨坐在长椅,看着女儿,叹了口去说道:
“玉兰,现在马守常已经认陆天爱人做干女儿了,你要是这样横刀夺爱,马守常会对我有看法的。
再说,陆天和他爱人感情很好,你是夺不过来的。听爸一句劝,放弃吧。实在放不下,去你妈那边散散心。
时间是忘记痛苦最好的良药,很快就能忘了陆天的。”
这一次,白玉兰没有反驳父亲,
“我承认,陆天和周蓉感情很好,比绝大多数夫妻间感情都要好出许多。不过,男人都是一样的。爱一个女人,不代表他不会再和别的女人好。
刚才,陆天走后,我想开了。
没必要一定横刀夺爱,做不了他的爱人,能做他女人,我也愿意。”
白玉兰的语出惊人,令白际晨十分气恼,怒斥道:
“玉兰,别忘了,你是正黄旗出身,堂堂皇亲国戚,怎么能说出这么自贱的话。”
父亲的震怒似乎对白玉兰没有产生什么影响,继续说道:
“爸,你不是说过,想有个儿子为白家传宗接代么。我想好了,我要和陆天生个儿子,跟着咱家姓白。”
白玉兰的话,令白际晨心中一动。
作为皇亲国戚出身的白际晨,很在意他这一脉的香火。
儿子死了,自己也无法再生。
如果自己的女儿生下的孩子跟着姓白,那自己这一脉血脉就传承下去了。
想到这里,白际晨道:“玉兰,你想跟陆天生个儿子?”
白玉兰点点头,
“爸,我已经想好了,跟他有个儿子就行,没必要一定破坏他的家庭。咱们白家毕竟是皇室,找的男人不能差。陆天,就是我想找的男人。”
“玉兰,你想好了?”白际晨问。
“以前没想好,刚才我想明白了。与其一定要得到陆天,而求之不得。莫不如退后一步,跟他有个孩子。
即便将来不能成为他的爱人,他是孩子的父亲,我也能接受。”白玉兰的话语愈发冷静起来。
见女儿意愿已决,白际晨点点头,问:“也好,你想怎么做?”
“明天,陆天会来这里吃饭,到时候,就有办法了。”白玉兰暗暗有了决定。
……
回到招待所,已经差不多十点钟。
陆天没有回来,蔡晓光便没有睡,拿本书躺在床上翻来翻去。
见陆天进门,头发还有些湿,蔡晓光问:“陆天,你去洗澡了?”
相处时间久了,蔡晓光和陆天之间不再像开始的时候,“蔡科长”、“陆科长”那样称呼。
蔡晓光直呼“陆天”,而陆天叫他“晓光”。
“是啊。跑完步,身上全是汗,就找了个澡堂子,冲了个澡。”陆天随口答道。
“那你这身衣服哪来的?”蔡晓光不解问。
“行李箱里带的。”陆天硬着头皮答道。
“我怎么没注意,你出去的时候,带了一套衣服呢?”蔡晓光挠了挠头。
陆天不知道怎么跟蔡晓光解释,只能说起活络话,“你也不知道在那想什么,当然没注意了。”
“是么,我这脑子也不够用了。
对了陆天,我看有周蓉的信,帮你从招待所收发室取来了。”蔡晓光指了指放在陆天床上的信,说道。
“好,我看看。”说着,陆天坐在床边,拿起信,撕开了信封。
与以往来信内容不同,这次寄来的信除了周蓉写得信外,还有一封夹在周蓉信里面,另一封信。
这封信是骆世宾去广州前,让周蓉转给陆天的。
信的主要内容有两件。
一件是郎大平要骆世宾帮他扳倒陆天,被他拒绝。担心他恶意报复,只好远走他乡;
另一件是他要去广东,找机会偷渡到香港,去找水自流。
看过信后,陆天暗暗感激骆世宾对自己的提醒。
尽管自己身后有马守常撑腰,一般人不敢动他。不过,郎大平毕竟是吉春市领导,要是让他抓到什么把柄,一定会变本加厉针对自己。
到那时候,马守常也不好说话了。
除了自己和郑娟、水自流的关系不能被郎大平知道外。
自己和郝家的关系,暂时也不能让他知道。
要是让他知道,一定会小题大做,想发设法给自己扣上一顶帽子。
这种小人,还是提防点的好。
想到骆世宾要求香港投奔水自流,陆天不禁想起万里之外的大哥。
也不知道,水自流哪一天能回吉春。
大哥回吉春与父母相认,郝家这一家人,才是真正的大团圆。
……
香港,水自流公寓。
看着眼前,狼吐虎咽的骆世宾,水自流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宾子,慢点吃,别噎着。”
骆世宾接过矿泉水,勐喝两口,支着大牙笑道:“水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水自流微微一笑,拍了拍骆世宾的肩膀,“宾子,我也想你。”
“水哥,刚才屋里的,是嫂子?”骆世宾吧啦吧啦嘴问。
“算是吧。”水自流捋了捋额头垂下的刘海,没有否认。
“嫂子太漂亮了,我在吉春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骆世宾一脸羡慕道。
水自流摇摇头,“没你说的那么好,陆天爱人周蓉,还有徐董,都比她好看。”
“徐董是谁?”骆世宾问。
“徐董就是以前的郑娟。她是我的老板,我听她的。”水自流解释道。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妞,竟然成了老板?”骆世宾诧异道。
骆世宾的话刚一出口,水自流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宾子,你刚才说的话,要传到徐董耳朵里,你以后别想在香港混了。记住,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徐董给的,你不能再乱说话了。”
听水自流这么说,骆世宾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忙道:“水哥,我知道了,以后见到徐董,我一定毕恭毕敬的。”
“知道就好。”水自流澹澹道。
……
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拍完戏的水自流从振邦影业摄影棚走了出来。
每一次出门,他都会被成群的影迷围追堵截,索要签名合影,这一次也不例外。
十几个保安如临大敌,将影迷和粉丝隔在警戒线外,不让他们上前一步。
水自流已经习惯了被人关注的生活,出门的时候,一定会礼貌地向影迷们挥挥手。
要是人不多,甚至会到近前,为影迷签名。
今天影迷不多,水自流心情也不错,便走了上去,开始为影迷签名。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影迷中间,向水自流喊道:“水哥,我是宾子。”
听到这个喊声,水自理心头一震,放眼望去,果然是他,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乡遇故知,还有什么比见到自己过命兄弟更令他高兴的事。
于是,水自流将他带回了公寓。
此时的骆世宾,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的头晕眼花。
水自流让酒店送来了餐点,骆世宾狼吐虎咽大快朵颐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骆世宾便把他来香港的来龙去脉讲给了水自流。
……
其实,即便没有郎大平的事,骆世宾知道水自流在香港风生水起后,就有了去香港的念头。
在吉春的时候,便通过社会关系,骆世宾便找到了去香港的渠道。
只是,那条渠道需要在海里游两公里,骆世宾没有把握一定能游过去,方才没有下定决心。
郎大平的紧紧相逼,算是推了骆世宾一把,下定决心,不成功则成仁。
到了广州之后,找到之前联系过的蛇头,趁着夜幕降临的时候,从内地游向了香港。
这一次,骆世宾赌正了。
这个晚上,不仅风平浪静,并且没有船只经过。
到了那边,骆世宾很快摆脱了蛇头的监视,打听到水自流拍摄的摄影棚后,守株待兔,等候水自流出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当天晚上,就守到了水自流。
听完骆世宾来香港经过,水自流问道:“陆天,现在怎么样?”
“陆天啊,现在老好使了。”
骆世宾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说。
“哦,你说说。”水自流问。
“陆天现在不在酱油厂,去拖拉机厂做了干部。
最厉害的是,省领导一家认了他老婆做干女儿,有了这层关系,在吉春,没人再敢惦记他了。
郎大平在吉春那么好使的人,两个弟弟都被陆天弄进去,儿子还被陆天一顿打,都没敢把他咋地。”骆世宾支着牙道。
“你是说,七哥进去了?”
“是啊,判了十年。奶奶的,便宜他了。”
骆世宾离开吉春的时候,还不知道七哥杀了二狗和吴倩败露,只知道七哥被判了十年。
“七哥那种人,早晚会挨枪子。宾子,你来香港,想没想好干点什么?”水自流问。
“水哥,我想好了,就跟你干,你安排我干啥,我就干啥。”骆世宾挺了挺腰说。
听了骆世宾的话,水自流沉默片刻,想想说道:
“宾子,你是偷渡过来的,想做些体面的活,就要给你个身份,我没这个本事。
这样,我给徐董去个电话,听听她的意思。她要是想帮你,比我好使一百倍。”
“那你帮我问问?”骆世宾渴望道。
“行,我现在就给你问。徐董最爱听的,就是陆天的事。陆天的事,你多想想,估计徐董会让你讲给她听。”
“我懂,我懂。那她爱听陆天什么事?”骆世宾瞪大眼珠子问。
“所有的事,无论大事小事,他都爱听。你认认真真地想,我现在就给徐董去电话。”
说着,水自流进到里屋,拨通了郑娟的电话。
不多时,对面的电话接起,“哪位?”
“徐董,是我,水自流。”听到电话对面传来郑娟的声音,水自流道。
“什么事?”
“徐董,骆世宾偷渡到香港了。”
“骆世宾?是吉春的骆世宾么?”
“是的,徐董。”
“他有陆天的消息么?”
“有!”水自流回答的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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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水自流:郑娟只想听陆天的消息
“你马上带他过来,我要见他。”
“好,徐董,半个小时后到。”说完,水自流放下了电话。
来到外屋,对骆世宾道:“徐董要见你。”
“那太好了。”骆世宾支着大牙笑道。
“记住,徐董最关心陆天的事,你要如实回答,不要隐瞒,也不要添油加醋。千万别乱说话,惹她不高兴。”水自流提醒着。
“水哥,我懂,我懂。”骆世宾连连应声着。
……
半山别墅,郑娟住处。
半个小时后,水自流和骆世宾坐车一起来到这里。
门卫已经得到了郑娟的指示,带着水自流和骆世宾进到别墅前的花园。
进到花园之前,对骆世宾上上下下搜了一遍身。
没有问题了,方才允许他进入。
与往常郑娟在客厅或是书房接待客人不同,今天她把见骆世宾的地点放在了花园草坪处。
在吉春的时候,因为郑大娘和郑光明在小市场卖鸡蛋的缘故,郑娟与骆世宾有过接触。
与水自流澹泊名利相比,骆世宾更市侩一些。
故而,郑娟对他印象并不太好。
听到水自流说他偷渡到香港后,郑娟想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陆天的消息。
尽管上一次,郑光明去内地时候,带回了陆天一句话和一封信,可他现在究竟生活的怎么样,却不得而知。
骆世宾刚从吉春来,与陆天有交情,问他再合适不过了。
见水自流和骆世宾走了过来,想到很快要知道陆天的事,不知为什么,郑娟竟然多少有些紧张,心跳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这时,水自流和骆世宾一前一后走到近前,水自流对坐在长椅的郑娟说道:“徐董,骆世宾,我给你带来了。”
这个时候,骆世宾方才看清,眼前女子是五年前在小市场门前卖糖葫芦的郑娟。
五年过去,郑娟简直是脱胎换骨,不仅美的像画里的仙女,骨子里更散发出一种华贵的气质,令人不敢逼视。
见水自流对郑娟如此毕恭毕敬,连忙弓着腰说道:“徐董,我是骆世宾。”
郑娟抬头看了骆世宾一眼,没错眼前身材高大、长着一张大长脸的男子就是骆世宾,与五年前一模一样。
“骆世宾,什么时候到的香港?”郑娟漫不经心问着。
听到郑娟的问话,骆世宾的腰弓得更低了,“徐董,昨天半夜游过来的。”
“费这么心思来香港,想做什么?”郑娟睨了一眼骆世宾。
“徐董,冒这么风险来香港,其实是有原因的。”骆世宾道。
“什么原因?”
“徐董,吉春市领导郎大平威逼我,与他狼狈为奸,一起对付陆天,被我一口拒绝。郎大平恼羞成怒,想利用职权把我抓起来。迫不得已,我才偷渡到香港的。”
这番话,是骆世宾提前准备好的。
水自流跟他说的很清楚,郑娟只想听陆天的消息。
既然这样,自己每一句话,都要和陆天相关。
郑娟十有八九会问自己为什么要来香港,把郎大平这件事跟郑娟说,或许能得到她的好感,给自己找个好点的活干。
果然,郑娟一听到骆世宾来香港与陆天有关,忙问:“你说,那个郎大平要对付陆天?”
“是的,徐董。”
“他为什么要对付陆天?”郑娟又问。
“徐董,郎大平有两个弟弟。
一个弟弟因为调戏陆天小姨子,被陆天送进了监狱;
另一个弟弟也因为陆天出手,被抓被判了十年;
他的儿子,也被陆天在学校门口打了。
为此,郎大平怀恨在心,就想让我帮他忙,一起对付陆天。”
听完骆世宾一番话,郑娟心头一紧,陆天跟市领导结了仇,很有可能会有大麻烦,于是问道:“陆天怎么样?有没有吃他的亏?”
骆世宾稍稍直起了腰,干咳一声后,说道:
“徐董,郎大平虽然是市领导,可今时不比往日,陆天也是有背景的人,至少我离开吉春的时候,陆天还没有吃亏。
临走的时候,我还给他留了一封信,提醒他小心郎大平。”
骆世宾再次提到自己对陆天的忠心。
听了骆世宾的话,郑娟知道陆天没事,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下来,接着问道:“你说陆天现在有背景,什么背景?”
“徐董,是这样。”骆世宾弓着的腰,稍稍直了直,
“省领导马守常夫妇认了陆天的爱人周蓉做干女儿,陆天现在是省领导的干女婿。有了这层关系,郎大平那样的市领导,没有铁证,根本不敢碰他。
正因为这样,他才找我这样的社会人和他合作。可陆天对我有恩,我这个人宁可背井离乡,也不会恩将仇报。”
骆世宾再次表露与陆天关系之紧密。
这样的话,郑娟果然爱听,冲着骆世宾点了点头,
“你对陆天这样的忠心,到了香港,我不会坐视不管,让你流落街头的。
这样吧,明天我安排人去移民局,帮你办个临时居住证,以后在香港,你就是有身份的人了。”
“谢谢,徐董。谢谢,徐董。”
来香港之前,好多人都说,香港遍地是黄金。只是很难办到留港身份,搞不好就会被遣返回内地。
好多人在香港打了十几年的黑工,在还是东躲西躲的黑户,时刻都有被遣返的可能。
没想到,自己说了些对陆天忠心的话,郑娟便爽快答应为他解决身份问题,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郑娟又对水自流说道:
“水自流,明天你带骆世宾去见见唐栋,就说是我说的,看看他能做什么,让唐栋给安排一下。”
“是,徐董。”水自流躬身道。
郑娟又想到了什么,向骆世宾问道:“骆世宾,陆天和周蓉有孩子了么?”
“徐董,有一个男孩。”骆世宾如实说道。
“男孩,不错。”郑娟轻叹一口气,又问:“周蓉,还那么漂亮么?”
这句话问的骆世宾不知道怎么回答。
郑娟和周蓉的关系,骆世宾已经看的很明白,如果说周蓉很漂亮,郑娟嘴上不说,心里一定不会高兴。
可水自流反复跟他强调,跟郑娟说话,一定要实话实说。
骆世宾思量片刻道:“周蓉的确很漂亮,不过比起徐董,还是逊色许多。”
“行了,不用说这些奉承的话。水自流,你带他回去,按我意思去办。”
“是,徐董。”水自流躬身道。
……
出了半山别墅,骆世宾一把拉住水自流,问道:“水哥,这么大的房子,就徐董一个人住?”
“除了她以外,还有郑光明。”
“就是那个瞎眼睛的小孩?”骆世宾问。
水自流摇摇头,“宾子,光明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东西了,你可别再说什么瞎眼睛小孩了。”
“我知道,我知道。水哥,徐董家到底有多钱,一个女儿就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骆世宾问。
“怎么说呢,吉春全部企业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顶得上振邦集团。”水自流想想说道。
“那也太有钱了吧。”骆世宾一脸惊讶。
“所以你要在这好好干,背靠大树好乘凉,将来有的是机会。”水自流拍了拍骆世宾的肩膀。
“水哥,我知道。”骆世宾支着大牙说道。
……
水自流走后,郑娟从花园回到客厅。
在客厅看电视的徐晓秋见郑娟从花园回来,问:“大姐,客人走了?”
“走了。光明和晓夏还没回来呢?”郑娟问。
“晓夏要去游乐场,一定要光明陪着。估计还没玩够吧。”徐晓秋笑着说。
郑娟坐在徐晓秋身边,问:“你怎么没跟他们去?”
“晓夏喜欢光明,他们两个在一起,我去凑什么热闹。”徐晓秋挽着郑娟的胳膊道。
“你们这两个丫头,到我这住几天,都不愿意走了。也不知道二娘会不会不高兴。”郑娟看着徐晓秋道。
“大姐,不会的。我和晓夏来你这住,我妈开心的不得了。
以前,你没来香港,我妈和大娘关系一直不好,我们跟大娘话都很少说。
现在,我和晓夏跟你越来越好,我妈跟大娘关系也缓和许多,两个人现在也一起去逛街了。”徐晓秋笑着说。
郑娟听了徐晓秋的话,似乎有所触动,问:“晓秋,你说两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真能和睦相处么?”
徐晓秋思量片刻,说:
“我都没谈过恋爱,不好说这种事。
不过,以前香港允许多妻的时候,好多大户人家都娶了几房妻子,不少家过的也挺好。
当然了,也有过的不好的。
关键要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去爱,要是值得,就能过好。要是不值得,自然过不好。”
听了徐晓秋一番话,郑娟伸出手指,顶了顶徐晓秋的额头,“你这个小丫头,年龄不大,知道的东西倒不少。”
“姐,我已经十六周岁,不再是小丫头了。”徐晓秋甜甜笑道。
“是啊,一转眼你们都大了。晓秋,你说光明和晓夏将来能走到一起么?”郑娟问。
徐晓秋抿了抿嘴唇,“能看出来,晓夏很喜欢光明,光明对晓夏却不够热情,感觉就是把晓夏当成妹妹。不过,这半年光明倒是不像以前不接触女孩子了。日久生情,说不准真能走到一起。”
“我这个弟弟,总说自己佛缘重,我真的怕他哪一天真的出家做了和尚。再过两年,等光明和晓夏都十六了,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省得他总想着出家。”郑娟笑着说。
……
振邦影视,唐栋办公室。
刚上班,水自流便领着骆世宾来见唐栋。
说明来意后,水自流道:“唐总,你看我这个内地兄弟,能安排个什么活干干?”
唐栋上下打量一下骆世宾,骆世宾被看到有些发毛,支着大牙道:“唐总,我这个人不挑活,你安排什么,我就能干什么。”
“你这个人,长得不像好人。”唐栋突然冒出了一句。
听唐栋这么说,骆世宾的心凉了半截,忙说:
“唐总,我长得不像好人,可我人是好人啊。你可千万别因为我的外表,就不用我啊。”
唐栋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骆世宾的肩膀,“不,就因为你不像好人,我才要用你呢。”
唐栋的话,令骆世宾更是迷惑不解,问:“唐总,你的意思是用我了?”
唐栋点点,“不仅用,还要重用。你的外表,一看就是坏人中的坏人,这样的长相演反派再合适不过了。你和水先生一样,以后都做演员吧。”
“我做演员?”骆世宾大眼珠子瞪得熘圆,一脸诧异。
“对,你做演员,专门演反派,演坏人。”
“反派怎么演?”骆世宾问。
“反派很好演。无外乎打人、被打、睡女人、被女人戴绿帽。”唐栋坐回座位说道。
“就这些?”
“就这些,会演不?”唐栋翘起二郎腿道。
“会,会。”骆世宾忙说。
“会就行,趁着临时身份证没办好这段时间,你就给水先生做助理,看看水先生怎么演戏的,跟着学学。”
“谢谢唐总,谢谢唐总。”骆世宾支着大牙连连鞠躬。
出了唐栋办公室,骆世宾对水自流说道:“水哥,没想到我长这样,也能做演员啊。”
“是啊,你长得确实不想好人。”水自流轻笑道。
“水哥,我是你兄弟,你怎么也埋汰起我了。”骆世宾抻了抻腰,说道。
“这不是埋汰你,是在夸你。”
“是么,那我得谢谢水哥你了。”骆世宾晃了晃脑袋说。
“我们是兄弟,谢我做什么。其实要不是徐董有话,你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要谢,也应该谢徐董。”
“除了徐董,也要谢谢陆天,没有陆天,估计徐董见都不能见我。”骆世宾感慨道。
“是,要是没有陆天,我们现在还在吉春做小混混呢。你来的时候,说陆天出门了,他去哪了?”水自流问。
“他爱人说,他去京城了。”骆世宾道。
“京城?京城是个好地方。”水自流喃喃道。
……
京城,白际晨家。
今天晚饭陆天并没有在重柴厂职工食堂吃,下班后直接回到招待所。
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把昨天白玉兰给他的一套衣服装在口袋里后离开。
临走的时候,蔡晓光问他要去哪。
陆天只是说,见一个朋友。
蔡晓光见陆天不想深说,便不再深问。只是跟他说,晚上门给他留着。
重柴厂招待所到白际晨家,步行半个小时的路程。
走到白际晨家,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六点。
四合院的大门虚掩着,陆天敲了敲大门,见没人应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进到院里,正看见白玉兰正在用水桶从水井里提水。
陆天见状,连忙走了过去,“花妹,我来帮你。”
说着,从白玉兰手中接过水桶,放入深井。
见陆天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白玉兰问:“陆哥,手提袋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哦,你昨天给我穿的衣物,我给你带来了。”陆天一边提着水,一边说道。
听了陆天的话,白玉兰“噗嗤”一笑,“你这个人,给你就穿着,怎么还送回来了。”
陆天用力将水提了起来,说道:“白院长的衣服,我怎么能说要就要呢。”
“你那么聪明的人,就没想到,我爸比你胖那么多,他的衣裤你怎么能合身。”白玉兰娇声说。
“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呢。那衣服,你是专门给我买的?”陆天恍然大悟。
“是啊,我估摸了你的尺寸,找的是京城最好裁缝给你做的。本来是想回吉春送给你,正好赶上,就让你穿走了。”
“原来是这样。花妹,衣裤都是定制的,也还不回去了,我就收下。以后,可不能这样送我东西了。”陆天一本正经道。
“行,下次再说下次吧。咱们进屋,我爸的饭菜,差不多张弄好了。”说完,白玉兰牵着陆天的手,向屋里走去。
陆天下意识地缩回了手,没让白玉兰牵着。
白玉兰似乎并没在意。
不牵着,就不牵着,她在前走,让陆天跟在身后。
进到客厅,六菜一汤已经摆在了茶几上。
这六个菜,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BJ烤鸭、京酱肉丝、干煎黄花鱼、什锦豆腐、蜜丝山药、熘白蘑六道菜,加上三鲜紫菜汤,可谓荤素适宜。
在这个物质生活极度贵乏、能吃上细粮都很苦难的年代,能吃上这样一顿饭菜,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这个时候,白际晨拿着一瓶白酒从里屋走了出来,开口说:“陆天还站着干嘛,快坐。”
“白院长,这顿饭菜也太丰盛了,我怕一坐下,就惦记动快了。”陆天自嘲着。
“哪的话,这顿饭就是招待你的,你不坐,我和玉兰都得站了。”白际晨拍了拍陆天的肩膀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说着,陆天在主宾位置对面,坐了下来。
白际晨坐在主宾位置,而白玉兰则坐在陆天的身旁。
见白际晨坐定,陆天问道:“白院长,这一桌的菜,是请大师傅做的吧?”
白际晨微微一笑,“除了烤鸭是全聚德送来的外,都是我亲自上的灶,你伸快,一个菜,一个菜尝尝,看看口味怎么样。”
“那我就尝尝。”陆天知道,这个时候没必要客气,再客气就假了。
于是,每一个菜都夹了一些,一起放在身前的小碟。
每个菜细细品尝后,陆天放下手中快子,“白院长,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么精致的佳肴,今天才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美味。”
“陆天,你这夸得有些太过了吧。”白际晨笑道。
“不,白院长,我这个从来不说虚头巴脑的话,不信,你问问花妹。”陆天看着身边坐着的白玉兰道。
“是啊,爸。陆哥这个人,虽然古板一些,可说话可是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说没谱的话。”白玉兰看着陆天,娓娓道来。
白际晨听了女儿的话,点了点头,
“玉兰,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陆天品行端正。老郝家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油嘴滑舌的人。陆天,我这有一瓶珍藏二十年的女儿红,今天开了,咱们开怀畅饮如何?”
“白院长,我不善饮酒,浅尝尚可,开怀畅饮谈不上。”陆天忙说。
白际晨心头一动,“陆天,你说浅尝即止,那就浅尝即止,玉兰,把酒打开。”
说完,将酒递给了白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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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白玉兰:陆哥,是我的错
白玉兰接过酒瓶,熟练地撬开了密封的瓶盖,先为父亲、又为陆天斟满。
为二人斟满后,给自己也倒上了一酒盅。
白际晨端起酒杯,“陆天,按辈分,以我和你父母的交情,你应该叫我声叔叔。
这几年,你对我白家的恩情,玉兰没少跟我提过。
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叔叔就不多说,全在这杯酒里。”说着,与陆天举起的酒杯相碰之后,白际晨一饮而尽。
陆天见状,与身边白玉兰碰了一下杯后,同样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白际晨说道:“陆天,就像在自己家一样,不要有什么拘束。”
“白叔,我不会客气的。”
见白际晨一直以叔叔自居,陆天也改了口。
吃了几口菜,又喝了几口汤,陆天赞美:“白叔,你的手艺简直比宾馆大厨都好出许多。”
白玉兰“嗤”了一声,娇笑道:
“宾馆大厨怎么能赶上我爸的手艺。我爸的手艺可是在伪皇宫里跟御厨学的满汉全席。
可以说,全东北也没几个能赶上我爸的。”
听白玉兰这般讲,陆天好奇问道:“白叔,你跟御厨学过做菜?”
白际晨放下碗快,说:“也不算学。我白家是正黄旗,伪满洲国的时候,白家专门负责皇宫的一日三餐。从小在那样氛围长大,耳濡目染,自然就学会了。”
“原来是这样,白叔,我今天吃到了宫廷御宴,应当敬白叔一杯。”说着,陆天举起了酒杯。
“好。”白际晨也把酒杯端起。
二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陆天问道:“白叔,向你打听一下,我爸的调查,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
昨晚临走的时候,白玉兰特意提到,陆天的父亲郝今龙的调查今天就能出结果。这是陆天最为关心的。
白际晨微微一笑,身子向椅子靠了靠。对陆天说:
“陆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调查组的多方调查和认真审核,你爸的历史问题已经有了最终结论。
你爸任职期间,没有做过任何违规违纪的事。就在今天,调查组已经派专人带着你父亲调查结果去吉春。
最多再等一个星期,你爸就能重获自由了。”
“真的白叔?”白际晨的话令陆天喜不自胜。
“真的。”白际晨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陆天端起酒杯,道:“白叔,我爸的事谢谢你了。”
白际晨也端起酒杯,语重心长地说道:“陆天,我和你爸是几十年的朋友,我相信他的为人和工作作风,不会做错事的。
即便你妈没有求到我,你爸的事我也会义不容辞。只是,这个年代特殊些,只能暗地里帮。
总之,帮你爸,是我愿意做的,也是应该做的。
今天,你高兴,我更高兴。”
说着,白际晨也举起了酒杯。
人逢喜事精神爽,
就这样,陆天和白际晨推杯换盏,不知不觉天黑了下来。
陆天不喜欢喝酒,不过酒量还是有的。
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还没喝多少,脑子开始神志不清晕沉起来,眼皮也越来越重了。
再到后来,天旋地转,趴在饭桌上,人事不省。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陆天,白际晨直了直身子,看着白玉兰一脸严肃地说道:“玉兰,你想好了?”
白玉兰将陆天的头从桌子上扶了起来,靠在她的身上,握着陆天的手,“爸,我想好了。”
“我提醒你,你还是姑娘身子。给一个不爱你的人,将来要后悔的。”白际晨试图说服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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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兰的手轻轻抚摸着陆天的脸,说:
“爸,我不需要他爱我,我也不会去破坏他的家庭,我只想和他生个孩子,将来有个念想。
再有,要是男孩的话,还能为白家传宗接代。
至于,他不爱我,我不在乎,我爱他就行了。”
见女儿意愿已决,白际晨叹了口气,“那你,好自为之吧。”
“爸,酒里药效什么时候能发作?”白玉兰问。
白际晨看了看座钟,已经是晚上八点,说道:
“玉兰,酒里的药是宫廷秘方配置,除了催眠作用外,还有催情作用。通常,催眠作用生效后半个小时,催情效用发作。我看了一下时间,再有半个小时,陆天就会有反应了。”
“爸,我知道了。我和陆天先回房,你也早些休息。”
说着,白玉兰将陆天的胳膊挎在自己的脖颈上,一挺身,扶着陆天站了起来。
“玉兰,我在家,你和陆天的事,就不好解释了。收拾收拾,我就去你大伯家去住。”
白际晨比白玉兰想的更多些。
白玉兰听懂父亲话中的意思,想想说道:“爸,那我扶陆天去你屋睡了。”
“也好。”说完,白际晨面沉似水,不再吱声。
看着女儿扶着陆天,一步一步进到他的房间。
白际晨心如刀绞。
作为亲生父亲,没有人愿意看到亲生女儿这样献身。
不过,他更清楚,自己的女儿已经做了决定,拉不回来了。
只能期望,将来会有什么转机。或许,自己的女儿能和心爱人在一起。
如果没有,也只能留个念想了。
……
白玉兰把陆天扶进白际晨房间的床上,脱下他的鞋子,又脱下他的袜子。
为陆天脱下上衣,脱完上衣,接着又脱下裤子。
看着眼前健硕的身体,白玉兰百感交集。躺在床上的陆天,是他深爱的男人,她愿意把一切奉献给他,哪怕用这种不太光明的手段。
她深知,陆天是一个很难被人左右的人。
即便成了他的女人,也很难成为他的爱人。
不过,白玉兰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解开后背的拉链,真丝裙子从身上滑落下来。
关上灯,白玉兰平复了下气息,伏在陆天的身上。
屋子变得异常的安静,
静的,只剩下了呼吸声和心跳声。
白玉兰毕竟还是姑娘,尽管有期待,更多的是紧张。
除了紧张,白玉兰还有些顾虑。
白际晨跟她说过,酒里的药,药效很强。陆天现在神志不清,接下来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无法判断。
不过这些,白玉兰已经顾不得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多久,药效发作,陆天开始有了反应。
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在,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在白玉兰的身上。
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白玉兰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亲近。
本来紧张的情绪,更加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陆天侧过身,伸出双臂将白玉兰抱在怀中,越抱越紧。
嘴里不停还不停喊着,“蓉儿,我想死你了……蓉儿,我想死你了……”
听到陆天这样的呼喊,白玉兰心里一酸,不禁留下了眼泪。
自己爱的人,亲着自己,抱着自己,喊着却是另外女人的名字。
这样的情境何止是酸楚,简直是煎熬。
不过,她更清楚。
陆天父亲调查一结束,陆天再不会主动见自己,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只有今天,在这里,才能成为他的女人,即便不是爱人。
又过了一会儿,陆天一个翻身压在了白玉兰身上,嘴里依旧喊着“蓉儿,蓉儿……”
……
陆天和白玉兰睡的房间是东厢房。
没到四点,初升的太阳散发出来的光线透过窗帘照进屋里,屋子里亮了起来。
酒里迷药的药劲到了这个时候方才散去,陆天用力摇了摇头,努力睁开了眼睛。
眼睛还没睁开的时候,陆天便觉得有些不对了。
鼻子里充斥着香水的味道,耳朵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胳膊也被软软身体压着。
难道,身边睡着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陆天心头一惊。
睁开眼睛,下意识侧过头看去。
果然,白玉兰修长的身体紧紧靠在他的身上。
白皙嫩藕一样的手臂,环绕在他腰间;
漂亮到眩目的长腿搭在他的腿上,
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
陆天连忙向自己下身看去,发现自己同样什么都没有穿。
再看一床的遗物,陆天大吃一惊,昨天晚上自己一定和白玉兰发生了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
想起昨晚,自己和白际晨喝了不少的酒。
不过,以自己的酒量是不可能乱性的,怎么会是这样?
看着窝在他怀中,一脸甜蜜,熟睡的白玉兰,陆天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
不过,无论是酒后乱性也好,其他原因也罢,和白玉兰发生关系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尽管,他清楚。
白玉兰应该会怪罪自己,不然,也不能如此泰然在自己身旁入睡。
可做了对不起周蓉的事,良心的不安,令他深深自责起来。
这件事要是让周蓉知道,怎么办?
一时间,陆天心乱如麻,理不出头绪。
……
这时,白玉兰慢慢睁开眼睛。
微微抬起头向床上看去,床上留下了最宝贵的印记。
这一刻,心中有苦涩,更多的却是甜蜜。
终于成为陆天的女人,这是她期盼已久的。
梦想成为现实,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
昨天晚上,在药物的作用下,陆天抱着她亲热了很晚,方才入睡。
庆幸的是,陆天潜意识中抱着的是周蓉,是自己爱妻缘故,始终保持着温柔,没有半丝的粗暴。
否则,还是姑娘的白玉兰真的要痛苦不堪。
见陆天并没有言语,白玉兰又闭上眼睛,继续窝在陆天怀里,感受着陆天身体的温度,等着他的召唤。
陆天能够感受到,白玉兰已经醒了。
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陆天定了定神,轻轻推了推怀中的白玉兰道:
“花妹,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昨天晚上的事,无论因为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会为这件事负责。
时间不早了,咱们起床吧。”
陆天的话,白玉兰听得真真切切。听到这几句话,就够了。
于是,睁开眼睛,轻声道:
“陆哥,昨晚的事,我不怪你。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更不会让周蓉知道我们的关系。
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
白玉兰清楚,陆天吃软不吃硬。
要是把他逼得太紧,一旦他恼羞成怒,主动跟周蓉承认这件事,自己的付出,不仅得不到回报,还会激起陆天的反感。
体谅他,让他有少许愧疚感,也许,更能得到他的关爱。
果然,本以为白玉兰会苦苦相逼让自己负责任,没想到她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自责起来,这令陆天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尽管这样,陆天觉的还是把丑话说到前面的好。
“花妹,我爱的是周蓉,不会再爱别人了。昨晚的事是我错了,不过,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承诺。只能说,对不起了。”
陆天的话在白玉兰意料中,
可真的听到,心里还是阵阵酸楚。
自己把女人最宝贵的献给了他,却没得到哪怕是一点的怜惜。
可白玉兰知道欲速而不达的道理,柔声道:
“陆天,我知道你爱的是蓉姐,不会再爱我,我不会强求你。
我发誓,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特别是蓉姐,更不会跟她说。
陆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把你扶进屋,你就不会把我当成蓉姐,我们就不会发生关系了。”
说完,白玉兰眼圈一红,呜呜哭了起来。
白玉兰的话,令陆天有些无地自容。
明明是自己把白玉兰最宝贵的第一次夺走,反而像是白玉兰做错了事。
自己是不是太冷血了?
想到这里,陆天安慰道:
“花妹,话不能这么说,我是男的,要是不主动,也不会发生关系。
错的是我,不是你。”
听到陆天的话,白玉兰用手擦擦眼泪,“陆哥,我说过,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只是,我担心……”
白玉兰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陆天问。
“我担心,万一有了孩子怎么办?”白玉兰一双俏目含情脉脉地看着陆天。
白玉兰的话,令陆天心里也泛了滴咕。
白玉兰说的也不是不可能,万一有孩子,该怎么办?
一时间,陆天还没想到好的办法,支支吾吾道:
“就一次,应该,应该不会吧。”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本来已经轻松起来气氛,又凝重起来。
半晌,白玉兰说道:
“陆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为难。
一旦有了你的孩子,我就把孩子带回京城,一个人养。以后,也跟我的姓。
你想看就来看看,不想看,我也不强求。”
白玉兰的话,再次令陆天感动,沉声道:“花妹,要是真有了孩子,我是不会不管不顾的。”
陆天的话,令白玉兰的心,比喝了蜂蜜都甜。不过,在脸上却不能表露出半分。
柔声道:“陆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要是那样,搞不好蓉姐就会知道,对你和你的家庭不好。让你父母知道,对你的印象也会大打折扣。
只要你记得,有个傻丫头一心一意爱你就好。”说着,白玉兰的手拉起陆天的手。
这一次,陆天任由她握着,没有挣脱。
片刻之后,陆天抽出了被白玉兰握着的手,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问道:“花妹,你爸没在家么?”
听陆天这么问,白玉兰翘起小嘴,带着怨气地说: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爸说让你在他房间睡,他去亲戚家睡。谁知道,我刚给你扶上床,你就把我压在身底下。还‘蓉儿’、‘蓉儿’叫着,我怎么挣脱,你也不松开。”
白玉兰半真半假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开,你要是推开了就没有后来的事。”陆天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力气那么大,我怎么推开?推了几次,推不开,我就认了。”这句话,白玉兰说的倒是实情。
这个时候,陆天方才留意,白玉兰依旧一丝不缕躺在自己身旁,该看不该看的,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目光立刻移向别处,说:
“花妹,你把衣服先穿上。”
看着自己这个样子确实不雅,白玉兰娇声说,“好啊。”
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
将散落一床一地的衣物,一件一件拾了起来。背着陆天,又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穿好后,将陆天的衣服也拾了起来,“陆哥,给你衣服。”
“好。”
陆天接过衣服,很快穿好。
看着满床的遗物,陆天道:“花妹,把床单被罩什么的都换了吧,你爸回来看了不好。”
见陆天说话越来越客气,白玉兰清楚,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笑着说道:
“陆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我爸发现的,更不会把这件事跟他说。你在京城还能呆上半个月,要是没什么事,正事忙完了,我陪你到处逛逛,也白来京城一趟了。”
白玉兰一双俏目看着陆天。
“好。要是没什么事,就和你一起去逛逛。”
这一次,陆天没有拒绝。
他清楚,更多的,给不了。多陪陪她,还是能做到的。
……
因为起来早的缘故,陆天陪着白玉兰吃过早饭方才六点。
又和白玉兰一起,收拾了下床单。
想到昨天晚上,自己一夜未归。
回到招待所,蔡晓光一定会问自己去哪,总得有个理由应付。
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能去的地方,唯一能去的就是大众浴池。
为了更让蔡晓光相信他说的话。
离开白玉兰家前,陆天又特意冲了一个凉水澡。
果不出所料,陆天一回到招待所,蔡晓光便问:
“陆天,昨天晚上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
“噢,昨天晚上会几个京城朋友,喝多了,在澡堂子睡了一晚上。不好意思,让你留了一夜的门。”
陆天把想好了话,说了一遍。
“这你可不够意思了,在京城有朋友也不喊我一声,让我担心你一晚上。”
蔡晓光甩了甩头发,说。
陆天忙说:“晓光,我哪里知道这帮朋友这么能喝,我要是知道喝那么多,就不去了。”
第195章 陆天:我想知道冯化成被关在哪?
四合院,白家。
差不多九点,白际晨回到家中。
见白玉兰在院子中,正洗着被单。
白际晨走到近前,问:“玉兰,陆天走了?”
“走了,爸。”白玉兰抬起来,一脸笑意道。
见女儿情绪很好,担心一晚上的白际晨安心了许多。
问:“玉兰,陆天有没有跟你承诺什么?”
白玉兰放下手中的被单,用湿着的手,捋了捋鬓角的散发,微微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我看你怎么一脸高兴的样子?”白际晨不解道。
白玉兰扬起头,看着父亲说:
“爸,你也知道,陆天跟他爱人感情很好,哪里会给我什么承诺。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我要是逼急了,撕破脸,不仅的不到他的关爱,还是激起他的反感。
这件事之后,他已经不再排斥跟我接触,比以前强多了。”
说完,白玉兰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不排斥和你接触了?”白际晨问。
“是啊,爸。
以前陆天排斥跟我接触的原因,是怕瓜田李下,孤男寡女的容易出事。现在已经出事,他就没必要再有戒心了。
他答应我,在京城这半个月,只要有时间,就来陪我。”白玉兰笑着说。
听女儿这么讲,白际晨知道了怎么回事。
说道:“玉兰,既然陆天要来陪你,那我今天就回吉春,不碍你们事了。”
“爸,不用这么急。就算他来陪我,我们也不会再做什么,你一点不碍事。”白玉兰站了起来,挽着父亲的胳膊道。
“不做什么?那你费这么心思,不是白忙乎了么?”白际晨看着女儿,一脸懵懂。
听父亲这么问,白玉兰叹了口气,
“爸,陆天深爱着周蓉。
昨天晚上的事发生后,他对周蓉一定有负罪感。
这样的负罪感,会伴随他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是不会碰我。
过了这段时间,负罪感减轻,慢慢就好了。”
白际晨是过来人,怎么能听不懂白玉兰说的话。
想想说道:“这样吧,我再在京城呆两天。两天之后,我回吉春。到时候,老郝也该出来了。”
……
吉春,太平胡同90号。
今天是郝今龙重获自由的第一天。
下午,金月姬和郝冬梅来到调查所,接郝今龙回家。
与金月姬一样,尽管在里面呆了六年,头发已经花白,不过眼睛依旧是神采奕奕,目光中没有半点的颓废。
多年的地下工作,令郝今龙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即便有再大委屈,也能经得起考验,负重前行。
解放前地下工作养成的习惯,与金月姬一样,来到天平胡同的临时住所,郝今龙也是前看后看,左看右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回到屋里,坐在炕沿。
郝冬梅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父亲身前,道:
“爸,这间房之前是我和妈一起住的,你现在回来了,我搬到旁边那间,这间房子留给你和妈住。”
“旁边那间,也可以住?”郝今龙问道。
“可以的。
旁边那间房子,是你儿子的。
这间房子是你儿子之前女朋友的,两间房子都能住。”郝冬梅觉得没必要跟父亲隐瞒陆天的事,便直言道。
“我儿子的?”
郝冬梅的话令郝今龙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向金月姬看去。
金月姬点了点头,“老郝,是你二儿子。”
“老金,二儿子找到了?”郝今龙忙问。
金月姬点点头,眼中不禁涌起泪花说道:“老郝,我们的儿子找到了。”
“那,我儿子现在在哪?”
郝今龙清楚,金月姬做事十分谨慎,她说找到了,那找到的一定是自己的儿子。
“爸,你儿子在吉春拖拉机厂上班,现在去京城出差,再有半个月就能回来。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你的二儿子了。”郝冬梅笑着说。
“那,太可惜。”郝今龙自语道。
见郝今龙一脸失望,金月姬笑道:
“老郝,看你那不高兴的样子。我给你说件让你高兴的事,晚上,你儿媳会带着你孙子来看你。”
“我有孙子了?”郝今龙笑着问。
“你有孙子了。”金月姬点了点头。
听到金月姬的肯定回答,郝今龙有些激动,“没想到,我在里面呆了六年,不仅找到了二儿子,还有了儿媳和孙子,太意外了。
老金,你给我讲讲咱儿子的事。”
郝今龙一脸期待。
“爸,还是我给你说吧。”郝冬梅接过话来。
“冬梅,那你说。”郝今龙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爸,你的二儿子名叫陆天,吉春解放前,被吉春一名环卫工收养,就在旁边那间房子长大。
现在,在吉春拖拉机厂担任设备科副科长。
他的爱人名叫周蓉,是我丈夫的妹妹,在吉春出版社工作,是马守常、曲秀贞夫妇的干女儿,比我长得好看多了,可以说,才貌双全。
你的孙子名叫陆长乐,去年七月一日出生,现在刚刚一周岁。
晚上,我嫂子就能带孩子过来,你就能看到了。”郝冬梅一口气说道。
“你说你的嫂子是马守常的干女儿?”郝今龙问。
“是啊,认识陆天的人都知道,陆天是省里马领导的干女婿。”郝冬梅笑着说。
“马守常的干女婿,这也太巧了吧。”郝今龙拍了拍额头道。
“还有更巧的呢。”金月姬接过话来。
“还有更巧的?”郝今龙问。
金月姬也拿把椅子,坐到马守常身前,“老马,你知道咱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谁的么?”
“冬梅不是说,是咱们儿子前女友的么?”
“那你知道,咱们儿子前女友是谁的孩子么?”
“老金,你这可考住我了。我才出来几个小时,哪里知道那么多啊。”郝今龙摊了摊手。
“我跟你说,咱们儿子前女友是徐振邦的女儿!”
听到金月姬提到“徐振邦”这个名字,郝今龙心头一震,“老金,你是说,是当年城防司令部我们的老相识?”
金月姬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太巧了,没想到咱们儿子的两任女朋友的长辈,竟然都是我们老相识。”
“除了他们,白际晨的女儿白玉兰对咱们儿子也有好感。
还好,咱们儿子结婚了,要不和谁不和谁,都是件麻烦事。”金月姬轻叹道。
“那可不行,生活作风问题是基本问题,一定不能乱搞。见到儿子,我会严肃认真地跟他谈谈。”郝今龙板着脸说着。
“爸,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哥跟嫂子感情可好了,谁也拆不散。
他的前女友去了香港,白院长的女儿,我哥就是把她当做妹妹,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见父亲板起了脸,郝冬梅忙解释道。
听了女儿的话,郝今龙表情不再像之前那么严肃了,“这样就好。老马、郝院长都是你爸你妈几十年的朋友,帮咱家不少忙,可不能因为你哥行为不检点,让人家寒心。”
“老郝,你多虑了,咱们儿子是个有谱的人,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
在母亲眼中,自己的儿子都是最好的,金月姬也是一样。
“老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完,郝今龙又向郝冬梅问道:“冬梅,你对象现在还在建设兵团?”
听到父亲问到了周秉义,郝冬梅连忙说:“是的,爸。”
“在那边工作的怎么样?”郝今龙又问。
“秉义现在是兵团宣传科科长,很得首长赏识。”提到周秉义,郝冬梅脸上洋溢着幸福感。
“冬梅,你的眼光不错,很好。
刚才你说,你对象是你嫂子的大哥,那咱们郝家跟周家可是亲上加亲了啊。”郝今龙突然想到。
“对啊。爸,你的儿子娶了周家的女儿,周家的儿子娶了咱家的女儿,当然是亲上加亲了。”郝冬梅笑道。
“真好,真好。”郝今龙用力点点头。
……
傍晚,周蓉抱着孩子在郝冬梅陪同下,一起来见郝今龙夫妇。
看到周蓉第一眼,说了几句话,郝今龙便知道,自己的儿子很有眼光,娶了一个好媳妇。
问寒问暖之后,郝今龙便抱起了自己的孙子。
毕竟隔辈亲,特别是爷爷和孙子。
与金月姬抱小长乐,小长乐不哭不闹不同。
郝今龙抱起小长乐,小长乐却哭个不停。
金月姬见状,一把将小长乐从郝今龙怀里接了过来,抱着孩子在地上走上几圈,孩子马上就不哭了。
“老郝,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哭了。以后,你少抱。”金月姬埋怨道。
“老金,我才见孙子一面,认生是一定的,慢慢就好了。要不,再让我抱抱。”
郝今龙跟在金月姬身后,看着孙子,喜欢的不得了。
“爸,你都说了,小长乐见你认生。还是让妈抱,过两天跟你熟悉了,再抱不迟。”郝冬梅在一旁笑道。
“也好,也好。就是可惜,现在帽子没摘不能和你哥相认。要是相认了,孩子姓郝就好了。”郝今龙坐到炕沿,有些遗憾的说道。
听郝今龙这么讲,周蓉开口道:“爸,陆天说过,这个孩子以后就姓陆,以报答他养父的养育之恩。
以后我们再生,孩子姓郝。”
郝今龙点点头,“应该的,要是没有养父,也等不到我们相认这一天了。周蓉,你的父母还好?”
“我爸在大西南那边工作,我妈在居委会,他们都挺好。”周蓉答道。
“老郝,你放心吧,周家都是好人,要不是好人家,也培养不出来秉义和周蓉这么好的孩子。”金月姬抱着孙子,赞许道。
“老金,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亲家母那边坐坐?”郝今龙看着金月姬道。
“老郝,亲家母离这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昨天我还去亲家母那。你什么时候想去,跟我一起去就行。”金月姬亲着孙子的脸蛋说着。
“好好,明天我去环卫站报到,安排好工作,我就跟你一起去亲家母家。”
“行,就这么定了。”金月姬笑着说。
“周蓉,陆天什么时候回吉春?”郝今龙侧过身又问。
周蓉浅浅一笑,“爸,陆天信上说,再有十多天就能回来了。”
“好,好。”想到要见到自己的儿子了,郝今龙不禁激动起来,不停地搓起双手。
……
京城,白玉兰家。
自从上一次之后,陆天信守了承诺。
接连几天,每到晚上,陆天都会去白家。
当然,仅仅是做客。不做别的。
陆天和白玉兰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在一次吃饭、品茶、聊天。
与之前不同的是,正如白玉兰所言,陆天对她不再像以前那般避之不及了。
换句话说,不再担心会出什么问题,而刻意与白玉兰保持距离。
陆天,终于不再把她当成外人。
这,正是白玉兰希望看到的。
这一天,下了班后,陆天又来到白家。
除了答应过多陪陪白玉兰外,在外久了,寂寞也是很大的原因。
虽然这一次拖拉机厂派了七八名员工来京城学习,不过,这个防口甚于防川的年代,很多事都聊不到一起去。
不像在白玉兰这,能畅所欲言。
和白玉兰一起吃过晚饭,陆天问道:“花妹,白院长又去亲戚家了?”
白玉兰一边洗着碗,一边说:“我爸下午,回吉春了。”
“我听白院长说,他要在京城呆些时日,怎么这么着急就回吉春了?”陆天问道。
“吉春那边来了消息,你爸解放了,我爸当然要回去看看了。”
郝今龙出来的消息,陆天接到了郝冬梅的电报,已经知道。
并没有觉得意外。
“我爸刚出来,你爸就去看,不怕被调查组的人盯上啊。”
白玉兰把洗好的碗快放进碗架子,回身坐到陆天身前,“我爸说,虱子多了不怕咬。帽子已经戴上一顶,也不怕多戴一顶。再说,我爸也不像马守常是省领导,顾忌那么多。他现在就是八旗子弟老白丁,就算戴着帽子,也没人注意。”
“那也是白院长古道热肠。换成别人,即便没什么,也会躲得远远的。
你爸回吉春了,这房子,就你一个人住?”陆天问。
白玉兰睨了陆天一眼,轻叹道:“是啊,就我一个人了。你也不留下来,保护我。”
“花妹,我不能不回招待所。不然,我就留下来了。”
自从上一次发生关系后,陆天便开始关心起白玉兰。
这种关心,不是爱,更多的是一种愧疚,甚至是一种补偿。
“重柴不是军队,不回招待所也没人过问。
你要是担心什么,就住我爸那屋,那个屋有锁,晚上睡觉你锁上,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白玉兰忽闪着一双俏目,看着陆天。
“我,不会再做错事了。”陆天低着头说道。
“你都说不会做错事了,还担心什么?”白玉兰问。
“花妹,是这样。”陆天干咳一声后,接着说,
“和我一起来京城出差的单位同事,有个叫蔡晓光的。他以前追求过周蓉,所以对我格外的关心。如果,我晚上不回去住。蔡晓光回吉春一定会跟周蓉说,我不想让周蓉不高兴。”
见白玉兰一定要问个清楚,陆天说出了心里话。
听完陆天的话,白玉兰方才知晓始末,沉默片刻,说道:
“陆哥,你对蓉姐真好。我要是能先认识你就好了。”
“花妹,缘分其实很微妙的。
起先,我和郑娟恋爱的时候,也没想到能和蓉儿走到一起,后来真的走到一起了。即便我们先认识,也不一定有这样的缘分。”陆天安慰道。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蓉姐,我已经不强求了。陆哥,既然这样,你就走吧,省得被人在背后嚼耳根子。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没问题的。”
听白玉兰这么讲,陆天愈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里。这么大的房子,要是晚上跳进来个人,喊人都来不及了。
想想说道:
“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还回去。找个理由,我再过来。要我说,你在京城不是有亲戚么,去亲戚家住不是更安全些?”
“去亲戚家,就看不到你了。”白玉兰直言不讳说。
要是在以前,白玉兰这么讲,陆天定会拂袖而去,不会再跟她说下去。
现在多少有些不同,陆天不想让白玉兰太过难堪。想了想说道:
“花妹,不行你认我做哥哥吧,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保护你了。”
陆天的话顿时引来白玉兰的反驳,“我们都做过那个了,哪有哥哥和妹妹会那样。我说过,我不会缠着你,也不会破坏你的家庭,你还有什么躲躲闪闪的。”
“话是这么说,可总得师出有名吧?”陆天解释道。
“那好,今后对外,我就是你妹妹。
必要的话,回吉春,让你爸你妈还有我爸一起做个证。这样,总行了吧?”白玉兰翘着小嘴道。
陆天思量片刻,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省得外人说闲话。要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行,你走吧。”说完,白玉兰又想起什么,“陆天,明天是周末,你陪我到处逛逛吧。”
“行,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再有十多天,就回吉春,出去走走也好。顺便给周蓉、周玥、我爸我妈、我丈母娘他们买些东西。”陆天想想说道。
“买东西,那你就找对人了。别看我大多时候都在吉春,京城我可比一般人熟悉多了。京城的工业票我也能搞到,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白玉兰笑着说。
听白玉兰这么说,陆天想起了一件事,说道:“花妹,你在京城有关系,能不能帮我个忙?”
“陆天,什么忙,你说。”白玉兰问。
“我想知道冯化成夫妇被关在哪,有可能的话,我想去见见。”陆天道。
第196章 背后有眼
“冯化成?他是不是你那个漂亮小姨子的亲爸?”白玉兰捋了捋鬓角的头发问道。
“对,就是玥玥的爸爸。”陆天道。
“这个冯化成犯了什么罪,怎么还被关在京城了?”白玉兰不解道。
“是这样。春节时候,冯化成和他老婆王紫在诗词大会上写了两首不该写的诗,被关起来的。一直在京城调查所关着。”
听完陆天的话,白玉兰微微点点头,
“行,我帮你打听打听。能不能办到,我不敢保证。”
“你不是格格么?在京城,还有你办不成的事?”陆天笑着说。
白玉兰鼻子一紧,瞪了陆天一眼,“你知道我是格格,怎么还不听我的,人家投怀送抱你都不愿意。都赶不上你小姨子。”
“花妹,怎么扯到玥玥身上了,你要是这么说,冯化成的事,我不用你帮了。”陆天有些不高兴,语气中透着不悦。
“你看你,一说到周玥,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你想想,你对你小姨子有多好。
在学校帮她出头打架,回京城了,也不忘找她爸。
陆天,我想问问,要是有一天,你那漂亮小姨子也要跟你,你要怎么办?”
说完,白玉兰目光不再移视,一直盯着陆天的脸。
“花妹,玥玥才十四五岁,哪里懂这些。何况我找冯化成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寄养在我家的小女儿。”
陆天被问的多少有些心虚,忙解释道。
“在吉春,十四五岁已经是小姑娘的年龄,不小了。
在东湖公园,就你小姨子每次看到我的眼神,我敢保证,她一定是喜欢上了你。
你倒是挺有艳福的,你小姨子长得是真好看,我就没看到长得那么标致的小姑娘。长大了,一定是个大美女。”白玉兰白了陆天一眼道。
陆天没有再接话,“你要不想帮,那就不用帮了。”
说着,转身便走。
白玉兰见状,一把拉住陆天的胳膊,
“陆天,怎么说走就走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可能不去帮。这样吧,明天我就找人帮你打听,看看能不能查到他们被关在哪。至于能不能让你们见面,我不敢保证。”
听白玉兰这么说,陆天回过身,“花妹,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明天一早,我就来找你。”
“明天早上几点过来?”白玉兰忙问。
“天一亮我就过来。”这一次,陆天回答的很痛快。
“好,我等你。”白玉兰嫣然一笑。
……
光子片,周家。
周玥用水盆接了温水,为冯楠洗了个澡。
为冯楠换上尿布,又为她换上新换洗的衣裤后,陪着妹妹躺在炕上,开始给她讲故事。
差不多晚上九点,冯楠听着姐姐的故事,沉沉入睡。
这个时候,周玥方才有时间洗了把脸。洗完脸后,又倒了半盆水,坐在炕沿,泡起脚来。
这时,在里屋的周蓉也把小长乐哄睡着,轻轻放在了炕上。
见周玥在洗脚,小声说,“玥玥,再添些热水吧,烫着舒服。”
“姐,站炉里没火了,烧热水太麻烦。这是楠楠洗澡下来的水,也行的。”
周玥的双脚在水盆里不停地揉搓着。
“你要是觉得行,就行。家里两个孩子,你姐夫还不在,杂七杂八的话没人做,确实不方便。”周蓉把擦脚的抹布递给周玥道。
“姐,你说姐夫去京城要是有机会,就去见见他们,见没见到?”周玥问。
周蓉清楚周玥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坐到她身边,说:“不知道。”
“姐,姐夫不是天天给你写信么,他没提么?”周玥问。
“他从京城寄出来的信,要七天才能到家,我现在收到他的信,都是七天前的事。
今天收到的信,没提见到冯化成,应该还没见到。毕竟冯化成是被京城调查组关起来的,不是那么好见吧。不过,我给你姐夫回信中也说了,一旦要是见到冯化成,就发电报给家里。”
听周蓉这么说,周玥开始为冯化成担心起来。
虽然冯化成做父亲不够格,周玥也和他脱离了父女关系,不过,毕竟自己的妹妹冯楠还是冯化成女儿,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妹妹想想。
于是问道:“姐,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啊?”
周蓉摇摇头,“这种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有没有事,还真不好说。文学作品很容易望文生义,有没有问题很难界定。”
“姐,虽然他是我爸,其实,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
我就是为楠楠担心,毕竟她早晚要回他那边。
他要是一直不出来,将来楠楠长大了,就不一定愿意走了。楠楠和我不一样,我的亲妈已经不在,而楠楠的亲妈还在,不能总留在周家的。”周玥拿着抹布擦了擦脚,说道。
“这种事,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究竟有没有事,或者有多大事,只能等你姐夫回来才能知道了。”周蓉叹了口气。
“姐,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周玥坐到周蓉身边,问。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再有十二天,你姐夫就回来了。”周蓉心里算着日子,说道。
“姐,这么长时间看不到姐夫,你想不想?”周玥笑着问。
周蓉没有马上回答,摸了摸周玥的小辫,道:“你姐是恋爱脑,爱上一个人就和这个人分不开了。怎么能不想呢?”
“姐,你在吉春想姐夫,姐夫在京城一定也在想你呢。”周玥甜甜一笑。
……
京城,重柴招待所。
看着旁边床上熟睡的陆天,蔡晓光愈发觉得有些不对。
自从前些天在外面过夜后,陆天每天晚上都要出去,并且回来很晚。
九点钟回来都是早的,很多时候,十点钟之后才回来。
问陆天去哪了,答桉只有一个,去见朋友。
可每次让陆天带着他出去转转,陆天总会有理由拒绝。
更令他有些不解的是,换来的背心裤衩,还有外衣外裤,每次出去都装在手提袋里,而每次从外面回来,都会穿着换洗后的衣服。
这是怎么回事?
陆天每天晚上,又究竟去了哪?
蔡晓光很想知道。
在蔡晓光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个念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和周蓉在一起。
即便周蓉已经和陆天结婚,还生了儿子,这个念想依旧挥之不去,在他心头萦绕。
周蓉,就是他心中的女神。
永远的白月光。
为此,作为干部子弟他一直没有谈恋爱,连相亲都很少去。
自从接触陆天以后,蔡晓光渐渐被陆天的能力所折服。
看到陆天和周蓉感情那么好,
蔡晓光对周蓉的执念,开始有了动摇。
最近这段时间,蔡晓光暗暗觉察出,陆天一定在做什么事。
而这件事,周蓉并不一定知道。
看到陆天经常带着换洗衣物出门,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都是洗干净的衣物。
蔡晓光判断,陆天每天晚上见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女人。
如果是女人,那他对周蓉就是一种亵渎。
不行,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不能让周蓉蒙在鼓里。
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蔡晓光的脑海中。
……
夏日的京城,天亮的很早。
四点半钟,天已经大亮了。
今天是休息日,来京城之后,没到周末,陆天都会赖在床上睡懒觉,睡到很晚,才起来。
因为答应白玉兰,和她一起出去走走的缘故,
这个周末,陆天起的很早。
刷牙洗脸,把要换洗的衣服塞进手提袋,没跟蔡晓光打招呼,便一个人悄悄离开了招待所。
见陆天出了门,一直假睡的蔡晓光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穿上鞋,急匆匆离开招待所。向陆天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还好,陆天走的并不快。没走多远,蔡晓光很快看到了他的身影。
蔡晓光不想被陆天,故而有意和陆天保持些距离,不敢离得太近。
又走了十多分钟,蔡晓光看见陆天进到一条巷子。
巷子两旁都是围墙规整的四合院,一看就是当年王公贵族的住宅。
当他跟进巷子的时候,陆天却不见了。
这条巷子很直,陆天要是在前面的话,一定能看到。
现在看不到,只有一个可能——陆天一定是进到巷子两边哪处四合院了。
“找是没法找了,现在能做的,只能等。等着陆天出来,看看他到底去见谁。”
想到这里,蔡晓光来到街角的油条摊点,要了一碗豆浆,和两个油条,眼睛不时向箱子里望去。
……
四合院,白玉兰家。
陆天进到院子,白玉兰回手把门关上。
今天的白玉兰换了一身深蓝色的长裙,长身玉立,朴素中透着优雅,将她曼妙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长身玉立,高挑匀称
陆天把换洗的衣服递给白玉兰,道:“花妹,又得有劳你了。”
“这什么话,我都要成你妹妹了,给哥洗几件衣服,不是应该的么。”白玉兰接过手提袋,浅笑着说。
“你想好了?”陆天问。
“为了能名正言顺见到你,做你妹妹就做你妹妹吧。
不过,你心里要有数,我要做的不是你的真妹妹,只是名义上的妹妹。”白玉兰睨了陆天一眼道。
陆天没有再说什么,白玉兰做自己妹妹很好,哪怕名义上的妹妹。
正像白玉兰说的那样,怎么也比不明不白在一起要好。
知道陆天要来,白玉兰早早起来,把小米粥做好。
简单吃过早饭,白玉兰问:“陆天,想没想好去哪?”
陆天道:“你对京城熟,你定吧。”
见陆天没什么想法,白玉兰说道:“你让我定,那就我安排。上午天不热,我们去颐和园划船,散散心;下午去王府井那片商场买衣服。
你看怎么样?”
“行倒是行,可我听说,王府井那块买的衣服都是要票的,没有票,再多钱也不卖。”陆天道。
“不是有我么,工业票都搞不到,我这个格格岂不是白当了。”白玉兰娇笑道。
……
离开白玉兰家,二人有说有笑,并肩走出长巷。
此时,在油条摊坐着,时刻注视小巷里动向的蔡晓光,终于等到了陆天的出现。
果不出所料,跟陆天在一起有说有笑,并肩而行的正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姑娘。
见陆天越走越近,蔡晓光连忙离开油条摊,躲进一个四合院的门斗处,看着二人从拐角处走向另一条小巷。
这个时候,方才从门斗走了出来,悄悄地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陆天和白玉兰,根本没有留意后面有人在跟着。
白玉兰正沐浴在爱河之中,眼睛里只有陆天,什么事都不会放在眼里。
而陆天,身在异乡,根本想不到,还会有人跟踪自己。加上,对于这个时代的京城有太多的好奇,更不会留意其他。
穿过几个巷子,陆天跟着白玉兰来到一座规模更大的四合院前。
目测一下,长宽近百米,可见当年一定是显赫人家居住的。
与白玉兰家一样,四合院门口挂着“京城图书馆仓库”的牌子。
白玉兰上前,敲了敲院门,不多时,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打开了院门。
见白玉兰领着一名高大俊朗的年轻人,中年女子问道:“玉兰,这位是你男朋友?”
白玉兰微微一笑,“伯母,算是吧。”
“算就算,不算就不算,你这个丫头跟伯母打哑谜了。
是与不是,进屋说话,你大伯过一会儿就能回来。”中年女子让二人进门。
“不了,大伯母,我们要去颐和园划船,去晚了,船就没有了。”
“那你是有事?”中年女子问。
“伯母,我想用十张工业票,家里有吧?”白玉兰问。
中年女子听了咯咯一笑,“对别人说没有,对大侄女怎么可能没有。你们进屋,我给你们拿。”
“大伯母,咱们家规矩太多,要是进了屋,小半天就出不来了,还是在外面等着吧。”白玉兰娇声说。
“好,听你的,我进去给你取。”
说完,中年女子回身进了大院。
见中年女子走开,陆天问:“花妹,这是你大伯家?”
“是啊。”白玉兰应声道。
“好大的宅子啊,这个宅子也充公了?”陆天问。
“和我家一样,对外已经充公了,门口和里面屋子挂了不少牌子。有几处房子,还是我大伯一家在住。”白玉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你爷爷够偏心的,你大伯家宅子可比你家的大多了。”陆天笑着说。
白玉兰摇摇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爸的房产大多都在吉春,长乐巷那个房子,是我家最小的。为了不让人眼红,我爸都让公家在用,不过房契还都是我家的。”
“原来是这样。”陆天焕然大悟。
不多时,中年女子从院子里走了出来,把一个信封递给白玉兰,“这里面一共十张工业票,要是不够,再来伯母家取。”
白玉兰接过信封,向中年女子鞠了一个躬,道:“谢谢伯母。”
“自己家人,有什么可谢的。”说完,有瞧了陆天几眼,夸奖道:“玉兰,这个后生长得真俊,你眼光不错。要是不急着离开京城,一定要带家里坐坐。”
“知道了……大伯母,还有一件事,我想让大伯帮帮忙。”白玉兰又说。
“可你大伯现在不在家啊。”中年女子为难道。
这时,白玉兰从手提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中年女子,“伯母,我让大伯帮的事写在这封信里了,给大伯就好。”
“好,等你大伯回来,我就交给他。”中年女子接过信封说道。
“那就谢谢大伯母了。”白玉兰又鞠了一躬。
和白玉兰大伯母告别后,陆天和白玉兰向马路方向走去。
“花妹,你大伯在京城活动能力这么强,你爸在吉春出了事,他怎么没帮着想想办法?”陆天向身边并行的白玉兰问道。
白玉兰微微一笑,“我爸出事的时候,我大伯也出事了。我爸出来之前,我大伯的事才查清。我大伯在京城活动能力可强了,他要是没事,我爸那个莫须有的罪名,怎么可能关那么久。”
听完白玉兰这番话,陆天才清楚缘由,“花妹,要不是你大伯在京城疏通,我爸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放呢。真要谢谢你。”
这句话,是陆天由衷而发的。
“要谢就要付诸于行动,不能停留在口头。”白玉兰睨了陆天一样,话中有话地说道。
在两人不远处,蔡晓光亦步亦趋跟着他们。
从白玉兰家,又跟到了白玉兰大伯家,蔡晓光愈发觉得陆天跟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
不过,令他有些失望的事。
跟了这么长时间,虽然二人有说有笑,可一直没有亲密之举。
说他们有男女关系,至少现在还站不住脚。
只能继续跟下去,看看他们会不会做些什么。
……
离开白玉兰大伯家,二人来到马路旁一个公交站点。
没用多久,一辆公交车驶了过来,白玉兰和陆天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启动,蔡晓光连忙跑到了这里。
看着公家站点的站牌,下面还有二十多站,蔡晓光一头雾水。
实在想不出回去哪。
“看来,今天是白跟踪了。”蔡晓光感叹道。
第197章 你只能做我妹妹,做不了别的
这时,又有一对青年男女走来。
站到站点前,男的说道:“也不知道现在去颐和园,还有没有船了。”
“还没到八点,应该还有。”女的答道。
“要是没有,就白去了。”男的说。
女的摇摇头,“不会。好不容易遇到的凉快天,不去就可惜了。”
“那听你的。车来了,别上不去车了。”男的又说。
二人的对话,被一旁站着的蔡晓光听得清清楚楚。
这对青年男女去颐和园划船,那陆天和那个高个姑娘会不会也是去那里了?
可颐和园那么大,就算他们去了那里,也很难找到。
去还是不去?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辆公交车停在了近前。
等车的人们向车门涌去。
这时候的蔡晓光只能跟着人流先了上车。
挤上车后,蔡晓光做了决定,去颐和园碰碰运气。
找不到陆天的话,就当出门散心了。
……
颐和园,昆明湖。
多亏来的早一些,来晚了,还真的没有船了。
重生前的陆天,并没有来过京城。颐和园的印象也仅仅停留在电视画面或是小学课本。
今天,在这个年代来到这里,才真正有了跨越时空之感,恍若隔世。
荡起双桨,划到湖中央。
白玉兰看着眼前用力划桨的陆天,咯咯一笑:“陆天,我大伯母也是阅人无数,他都说你长得好,应该是真长得好。”
陆天将船桨垂下,“天上下雨地上走,世间谁嫌男人丑。男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那可不一定,你要是长得难看,哪有那么多姑娘对你死心塌地。”白玉兰娇笑道。
“花妹,咱们在一起,除了男男女女的事,就没别的可说的了?”陆天不愿就这个问题与白玉兰纠结。
“我和你在一起,想的就是这些,没别的。”说着,白玉兰雪白的藕臂伸入水中,扬起一片水花。
陆天连忙躲开,“花妹,别闹了,衣服弄湿了,下午怎么逛王府井啊。”
白玉兰咯咯笑道:“衣服弄湿了,还不容易,太阳底下晒晒不就好了。”
“无聊。”陆天看着白玉兰说道。
“你看,你不让说男男女女的事,我听你的,不说了。你反而说我无聊了。”白玉兰娇嗔道。
“那你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可别再扬水了。”陆天无奈道。
见陆天说话愈发放松,白玉兰心中暗喜。
她知道,陆天对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防备,这种状态,是白玉兰所希望的。
“陆天,你说说以前的事呗?”
“以前什么事?”陆天问。
“就是跟那个香港富商女儿的事,我想听。”
陆天握起船桨,又划了起来,问:“你怎么对郑娟感兴趣了?”
白玉兰拿起手提袋中的水壶,喝了一口水说道:
“蓉姐还有那个漂亮小姨子我都知道,那个郑娟我却一无所知,当然想知道一些。”
听白玉兰这么问,陆天将船桨放下,
“郑娟的命要比其他人苦很多,她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十分要强。现在是否极泰来,得到她本应拥有的。”
“那,她和蓉姐谁更漂亮?”白玉兰又问。
“都很漂亮。”陆天没有迟疑答道。
“那我漂不漂亮?”白玉兰看着陆天,很想得到他的答桉。
“你,也很漂亮。”陆天说。
“敷衍,一看就是敷衍。不说我了,还说郑娟吧。内地要是政策变了,郑娟要是回了吉春,你会不会跟她重归于好?”白玉兰问。
陆天摇摇头,澹澹道:“我有爱人,怎么能跟她重归于好。”
“我看不一定。”白玉兰没好气说了一句。
陆天没有搭言,不愿意去想将来的事,越想越烦恼。
只是荡起双桨在昆明湖水面上漫无目的,划来划去。
对于陆天来时,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今天算是最放松的一天。
有白玉兰在,
少了许多,人在他乡时的寂寞。
荡舟湖上,望着远处的万寿山,一种说不出的诗情画意涌上心头,格外惬意。
……
岸上的蔡晓光,正在颐和园四处找寻着陆天的踪迹。
不过,颐和园实在太大,仅仅走上一小半,蔡晓光就走不动了。
坐在路旁的长椅,蔡晓光想:
这么找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是办法。与其这样茫无边际的寻找,不如找个必经之处守株待兔,等着陆天经过。
可在哪等呢?
想来想去,在颐和园出口等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于是,蔡晓光快步向出口方向走去。
离路口还有一百米处,蔡晓光在树丛中找到一个长椅。
这个位置,十分适合观察往来游客进出颐和园。并且,这个位置很隐秘,即便陆天从此经过,也很难发现自己。
在这里守株待兔,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蔡晓光坐到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过往游客。
十分钟、二十分周、半个小时……
转眼间一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没有看到陆天经过。
此时的蔡晓光多少有些灰心,甚至觉得自己之前判断完全错误,陆天和那个高个女子,根本没有来颐和园,是自己想当然。
正当蔡晓光心灰意冷的时候,远处,一名身着半袖白衬衫男青年,与一名深蓝连衣裙的女青年并肩走了过来。
两个人虽然没有身体的接触,不过,举止言谈中透着亲密。
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关系。
高个女青年蔡晓光不认识,可白衬衫的男青年他再熟悉不过了。
陆天,果然是陆天。
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碰上。
蔡晓光不禁激动起来。
于是,他站起身来,躲到一颗大树后面,盯着陆天的一举一动。
……
陆天当然不知道,在京城还有一双眼睛时刻在盯着他。
好在,他并没有和白玉兰有什么亲密之举。
虽然你言我语,谈笑风生,却始终保持着男女间该有的距离。
在蔡晓光眼前经过,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亲密。
这令躲在大树后面蔡晓光多少有些失望。
从早上跟踪陆天离开招待所开始,到发现陆天跟一名高个女青年出行,再到颐和园又看到两人的行踪,蔡晓光一直期待着,二人有些超出普通男女关系的亲密举动。
可令他多少有些失望。
两人一看就很熟悉,可始终保持着距离,没有肢体上的接触,这样的关系就不好定性了。
回到吉春,即便说给周蓉,周蓉一定也不会信。
这该怎么办?
正当蔡晓光想着陆天和高个女子是什么关系的时候,陆天和白玉兰已经走出了颐和园。
蔡晓光见状,连忙从树后面冲了出来,向出口处奔去。
令他失望的是,出了颐和园,陆天和那个高个女子,已经踪影皆无。
再想跟也跟不到了。
不过,一定要查出真想的执念驱使着蔡晓光,不能就这么放弃。
想来想去,蔡晓光决定,继续守株待兔。
这一回他想到的地方,是那个高个姑娘的住处。
蔡晓光断定,他们一定会回来。
……
整个下午,陆天跟着白玉兰,在王府井附近的百货逛了起来。
京城就是京城,果然不一样。
好多东西,哪怕像吉春这样的省会也从没有见过。
尽管陆天重生于物质生活极大丰富几十年后,对这些物品并不觉得稀奇。
不过,在吉春生活五年,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风貌,再到京城的商场,体验完全不同。
除了从大伯那里取了十张工业票外,白玉兰还带了几百块钱,生怕陆天不够花。
陆天想买的东西太多,
给周蓉买了长裙和皮鞋,
给周玥买了风衣和衬衫,
给郝冬梅买了棉服外套,
又为自己父母和岳父岳母各买了一件羊毛衫,
最后,还为陆长乐、冯楠两个孩子,买了几套小孩衣服。
临走的时候,在白玉兰再三缠磨下,陆天给自己买了一套西服。
工业票用光了,兜里钱、包括白玉兰带的钱花光了,方才悻悻离开。
陆天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在商场购物的快乐。
……
回到白家,差不多晚上六点。
玩了一上午,又逛了一下午,陆天和白玉兰都有些走累了。
简单吃口饭后,两人先后去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
坐在客厅,吃着用井水镇的西瓜,格外的惬意。
换上真丝睡衣的白玉兰,又把两条长腿白花花地展现在陆天眼前。
陆天也不再想以前,避之不见,相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来看去,欣赏着本应被欣赏的美好。
奇怪的是,越是这样,仅仅把美好当成艺术品,用来=做欣赏,反而越没有什么邪念。
白玉兰见陆天的目光,在她腿上看来看去。
浅笑道:“陆天,用不用我把裙子脱了,你好好看看?”
陆天收回了目光,摇摇头,“不用,欣赏完了。”
“色狼。”白玉兰没好气说道。
“我要是色狼,你可要小心了。”陆天拿起一块西瓜,轻笑道。
“陆天,我现在好奇,你是不是跟蓉姐和郑娟也是这样子的?”白玉兰用裙摆盖上双腿问。
陆天把西瓜放到茶几上,“我跟她们规矩的很,从来不说这种话。”
陆天如实说道。
“那你怎么这么跟我说?”白玉兰不解。
“你问什么,我说什么。你说我是色狼,我就是了。”
见陆天这么讲,白玉兰微怒道:“坏蛋,你就是坏蛋!”
“既然我是坏蛋,那我就走了。”说着,陆天便要起身。
白玉兰见状,连忙说道:“你不是说,晚上留下来么,怎么言而无信?”
“你说我是坏蛋,那我还留下做什么?”陆天故意说道。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当真。”白玉兰生怕陆天离开,忙说。
“那以后可不要这样随口说说,我真信了,多不好。”陆天又拿起西瓜吃了起来。
见陆天没有要走的意思了,白玉兰又问:“陆天,你想好了怎么应付蔡晓光了么?”
“我想了,没什么好解释的。要是他跟蓉儿说我夜不归宿,我就说招待所条件太差,去澡堂住了。
反正蓉儿不会听她乱讲的。”陆天打定了注意,想好了怎么说。
“陆天,蓉姐这么信任你,你说什么她都信?”白玉兰又把盖着双腿的裙摆撤了下来。
“我从来不骗她,当然信任我了。”陆天拿起茶杯,从茶壶中倒了一杯茶水。
“我们的事,你也要跟蓉姐说?”白玉兰又问。
陆天大口喝了几口水后,看着白玉兰说:“花妹,这件事我不想跟她说。”
“你刚才从来不骗她,怎么又不想跟她说实话了?”白玉兰问。
“为了家庭和睦,善意的谎言还是要说的。”
“那这件事,不了了之了?”白玉兰心一沉,问道。
“花妹,我想好了,以后你就做我的妹妹吧。”陆天直了直身子,看着白玉兰道。
陆天的话令白玉兰心头一动,问:“你说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妹妹?”
陆天又倒上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我认你做干妹妹,以后就是你哥哥。”
“哥哥,哪有跟妹妹睡过的。”白玉兰幽幽道。
“我,我只能说对不起。”陆天的语气愈发坚定起来。
“我要是把这件事,跟周蓉说了呢?”白玉兰语气中透着不悦。
“你不会的,那样的话,我们连兄妹都做不成了。”陆天依旧没有退让。
自从与白玉兰发生关系后,这段时间,陆天一直在考虑将来如何与他相处。
与白玉兰发生关系,尽管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可陆天还是不希望因为白玉兰,而影响他和周蓉的感情。
陆天从不认为出轨一次和出轨十次有什么不同。
反倒是觉得即便出轨了,只要悬崖勒马不越陷越深,还是个对家庭负责任的好人。
见陆天这般坚决,白玉兰心知,自己之前的努力并没有赢得陆天的爱。甚至连做他身后女人的机会,都不给。
想到这里,她心如刀绞。
可是,白玉兰还是不想放弃。
更不想破罐子破摔,让每个人都不痛快。
那样的事,白玉兰不想做,也不会做。
半晌,白玉兰说:“陆天,那我就做你妹妹。反正那天你是喝多了,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陆天本以为白玉兰听到这番话,会大哭大闹一番,万万没有想到,会这般体谅自己。
于是道:“花妹,我会像哥哥对妹妹那样,对你好的。”
“我信。”白玉兰勉强挤出两个字。
“我累了,回去休息了。”说完,白玉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她卧室走去。
陆天没有再说什么,等白玉兰把房门关上,也进了白际晨的房间,关上了门。
就在此时,四合院外。
盯了整整一个晚上的蔡晓光,终于等到屋里的等熄灭。
孤男寡女,同居一处,不会做什么好事了。
“这件事,一定要告诉周蓉。”蔡晓光有了决定。
……
光子片,周家。
连续几天,吉春市都是阴天。
阴天不下雨,本来就不凉快的屋子,更加的闷热。
对气候敏感度最高的,当然是孩子。
小长乐哭个不停,怎么哄都不睡。
他的哭声,连带冯楠也跟着哭起来,周家顿时哭声一片。
周蓉哄着小长乐,而冯玥则带着冯楠带院子里放风。
差不多到了午夜,大雨终于下了,天气一下转凉,两个孩子方才先后入睡。
尽管已经是午夜,困劲过了的原因,周蓉和周玥都睡不着了。
躺在炕上,周玥对周蓉小声说道:“姐,我怎么觉得姐夫在家的时候,小长乐特别听话,姐夫走这段时间,小长乐这么爱哭呢?”
“小孩子都怕爸,不怕妈。”周蓉笑着说。
“小长乐那么小,能懂这些么?”周玥质疑着。
“应该不懂,也可能懂。”
“我觉得长乐太小,一定不懂。楠楠倒是懂,可是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也怪可怜的。”周玥叹了口气道。
“也不知道,你姐夫有没有办法见到楠楠爸妈,哪怕暂时出不来,见上一面,知道什么状况也好。”
“姐,现在想想,要是半年前,我不跟你说把楠楠暂时放在咱家,那楠楠她妈就可能不去京城。她妈不去京城,就不会在诗词大会上作诗。要是不作诗,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周玥自责道。
“玥玥,那是你不了解王紫,王紫一向自命不凡,那么好的机会不会放弃的。你应该庆幸楠楠放在了咱家,要是放在别人家,现在有没有人看,都不一定了。”周蓉安慰着。
听了周蓉的话,刚才有些自责的周玥不再那么难受了。
微微点了点头,“是啊,这都大半年了,要是换成被人家,楠楠早被送到她姥爷那,没人管了。”
“所以说,是你这个姐姐帮了你妹妹一把。”周蓉笑道。
“可是,也给咱家带来那么多的麻烦。以前,我真不知道,带一个孩子这么累,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周玥轻叹一口气道。
听完周玥的话,周蓉轻抚她的秀发,“不养儿不知父母恩,现在知道了吧?”
周玥点点头,“是啊,真的不容易。越是这样,我越是鄙视那个人,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照顾过我,现在,连楠楠都不想管了。”
“玥玥,要是不出这件事,他们不会扔下楠楠不管的。等你姐夫从京城回来,就能有他们的信了。说不好,事情查清了,就能出来了。”
听到周蓉提到了陆天,周玥侧过身,笑问:“姐,你又想姐夫了吧?”
“嗯。”周蓉点了点头。
这一次,周蓉没有否定。
“姐,你上次说,姐夫这个月十二号回吉春,今天都七号了,再有五天就能回来了。”
“是啊,一转眼都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在京城不习惯,便瘦了。”
此时的周蓉,脑海中又浮现出陆天的样子。
是那样的好。
第198章 冯化成:你能帮我个忙吗?
京城四合院,白家。
这个晚上,注定是白玉兰的不眠之夜。
那一夜之后,白玉兰明显感觉到,陆天和她的关系亲近许多。陆天跟她说话,愈发随便,眼睛也不像以前那么规矩。
白玉兰天真的认为,陆天对她已经有了意思。
做他的女人,水到渠成了。
今晚陆天的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到头上,令白玉兰不得不清醒。
白玉兰深知,陆天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想让陆天改变,白玉兰觉得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周蓉退出,自己取而代之。
不过细想,这个可能性几乎没有。
即便把那一晚的事让周蓉知晓,周蓉若是知道他是喝过酒,神志不清时候发生的关系,一定会原谅陆天。
那样的话,陆天再也不会理睬自己了,自己也再没机会,和他在一起了。陆天和周蓉感情太好,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白玉兰不敢去赌。何况那一晚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
另一个是通过外力,令陆天不得不接受自己。
这种外力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那一夜,怀上了陆天的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了感情纽带,想割舍,不可能了。
“一个晚上,真的能怀上么?”
白玉兰没有半分把握。
有一点,白玉兰是清楚的,陆天是个有主见的人,绝不会受人要挟。
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事闹大。
对于陆天毫无作用,甚至是反作用。
更不能从自己嘴里让周蓉知道那一晚发生的事,
否则,陆天一定会翻脸。
看来,只能等了。
“那一夜,真的能怀上他的孩子么。”
白玉兰裹着被子,无比期待起来。
……
白玉兰隔壁屋里,陆天也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他清楚知道,刚才自己的一番话,深深伤了白玉兰。
他更清楚,有些事需要快刀斩乱麻,越早表明自己的态度,对自己,对白玉兰都好。
陆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向周蓉坦白这件事。
不过,从内心深处,陆天还是不想让周蓉知道他和白玉兰发生过关系。
若白玉兰不哭不闹,还是不坦白的好。
即便坦白之后,即便周蓉原谅了自己,修复好关系,回到从前,也得需要些时间。
陆天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一晚,白玉兰会不会怀上他的孩子。
他知道,真要是怀上,白玉兰一定不会打掉,就像她说的那样,会独自把孩子养大。
有了骨肉,就不能不管不问了。
不过又想,就一晚上,应该不可能。
和郑娟差不多半年才怀上,
和周蓉一年后才怀上,
“一个晚上,怎么可能。”陆天自我安慰着。
……
而此时,躺在重柴招待所的蔡晓光,同样没有睡。
从早上五点到晚上五点,十四个小时的跟踪,终于有了收获。
陆天和那个高个姑娘住在了一起,一定有问题了。
蔡晓光对周蓉再熟悉不过,周蓉是一个在情感世界容不进沙子的女人。
陆天这样的出轨,她一定接受不了。
对于周蓉,蔡晓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看着她幸福。
如果陆天不做这样对不起周蓉的事,蔡晓光会默默祝福周蓉。
现在,陆天做了这样的事,周蓉怎么可能幸福?
“只有远离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周蓉才能快乐。”想到这里,蔡晓光决定未来几天继续跟踪陆天,找到更多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
清晨,白家四合院。
还有五天,陆天就要离开京城回吉春了。
吉春拖拉机厂的职工在京城重柴的学习到了尾声,开始忙活起自己的事,不是游玩,就是去购物,很少去厂里。
和其他人别无二致,陆天也是这样。
昨晚的一番话,陆天深知伤了白玉兰。
作为补偿,早起为她做顿早饭,陆天觉得是他该做的。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白玉兰起的更早。
刚到饭厅,便看到站炉已经生好,白玉兰系着围裙,站在炉旁,熬着小米粥。
见陆天过来,白玉兰甜甜一笑,“哥,这么早?”
听到白玉兰喊自己“哥”,陆天一下有些不习惯。
以前,白玉兰喊他,要么是“陆天”,要么是“陆哥”,这一声“哥”,陆天知道,白玉兰不再怪自己,愿意做自己的妹妹了。
想到这里,陆天连忙走了过去,“花妹,我想给你做顿饭的,没想到你比我起的还早。”
“你做哥的保护了我一晚上,做妹妹的,给你做顿饭也是应该。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边噼柴快用光了,你用斧头噼一些。”
“成,我现在就干。”陆天笑呵呵说道。
白玉兰毕竟没有她爸白际晨的手艺,早饭除了小米粥外,菜只有油拌的萝卜条。
虽然是粗茶澹饭,陆天却吃的很香。
白玉兰这一声“哥”叫的,陆天觉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终于能翻过去了。心情好了,吃什么都是山珍海味。
白玉兰则有她的想法。
陆天吃软不吃硬,靠威胁是没法让他服软的。
莫不如退而求其次,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只要能在一起常接触,感情也是可能培养出来的。
故而,她也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和陆天有说有笑起来。
这个时候,四合院外传来了敲门声。
陆天放下碗快,“花妹,我去开门。”
白玉兰一把拉住陆天的胳膊,“哥,我去吧。”
陆天想想也对,自己要是去开门了,来的人就知道自己在这过夜了。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好说不好听。
于是道:“行,你去吧。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喊我。”
“知道了,哥。”说着,白玉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堂弟白光。
“白光,有事找姐么?”白玉兰问。
“姐,昨天你让爸帮忙的事,有眉目了。”
“是么?”白玉兰一喜,“那一会儿我就去你家。”
“姐,我爸一早就出门了。他写了一个便条,让我交个你。”说着,白光将一个信封递给了白玉兰。
白玉兰接过信封,“白光,姐这有客人,就不让你进门了,哪天跟你买好东西。”
白光呵呵一笑,“姐,我妈说你找个可精神的姐夫,是不是他啊?”
说完,白光便跟白玉兰告别。
白玉兰送走堂弟后,拿着信封回到客厅。
将信封递向陆天道:“昨天你让我求大伯的事,有回话了。你看看。”
“这么快。”陆天接过信,一脸诧异。
“在京城,我大伯还是很有人脉的。”白玉兰浅笑道。
陆天打开信封,里面一张信纸。
信纸上内容不多,“冯化成和王紫现被关押在京城教养所,想要见他们,可以找刘所长,提大柱就行。”
信的下面,还留了刘所长的办公室电话。
“一天时间,白玉兰的大伯就把事搞定,果然厉害。”陆天暗暗称赞。
这时,白玉兰问道:“哥,怎么样?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么?”
“能。”
说着,陆天把白玉兰大伯的留条递给了白玉兰。
白玉兰接过留条看了看问:“哥,白天你还去不去重柴了?”
“重柴厂子负责人说了,剩下几天让我们自己安排。想去车间可以去车间,想出去转转,就出去转转。没什么事,我就不去了。”
听陆天这么说,白玉兰道:“哥,京城我路熟,我带你去教养所。”
“行,咱们早去早回。”陆天点点头。
……
京城教养院,探视间。
提前给刘所长打了电话,电话里提到了“大柱”这个人,刘所长十分客气,立刻安排陆天和冯化成王紫的见面。
探视间地方不大,并排摆放两张桌子。
陆天和白玉兰坐在桌子一边,冯化成和王紫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两名看守,坐在桌子两侧。时刻关注着四个人。
见是陆天,冯化成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陆天,陆天,看在周蓉和玥玥面子上,救救我,救救我们。”
王紫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陆天,你是有本事的人,一定能把我们救出去的。”
“我没本事把你们救出去。冯化成,现在玥玥在我家,楠楠在我家,我是代孩子来看看你的。玥玥过继到我家,你们不在意就算了。楠楠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半年没见到孩子了,问都不问,妄为人父人母。
看你们也没什么事,我走了。”
陆天对冯华成这两口子一向没有好感,说话也不客气,起身要走。
“陆天,楠楠现在好么?”见陆天要走,冯化成似乎才想起来,自己两个女儿都在周家,忙问道。
“孩子你放心,照顾的很好。
不过,玥玥好说,她是周家的女儿,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楠楠是你们两口的孩子,你们要是能早点出去,也能早些把孩子接走。
我们不是孩子的父母,很多事,不方便。出了事也不好交代,你们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才是应该做的。”陆天一字一句说着。
“陆天,那你更应该想办法,为我们平反了。我们早出去一天,孩子不就能早就走一天么。我是天天想着我的孩子,晚上觉都睡不着。”说完,王紫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紫,要不是你在诗词大会上卖弄文采,你们能进去么?这时候想孩子了,早干什么来着?没什么事,我走了。”听了王紫的话,陆天顿时恼火,语气中透着不悦。
见着一回陆天真的要走,冯化成喊道:“陆天,陆天,等一等,等一等,我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
“说吧,什么事。”见冯华成像真是有事情的样子,陆天问。
“陆天,我求你帮个忙。”冯化成欲言又止。
“什么忙,说吧。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能帮的会帮,帮不了的,没法帮。”陆天先给冯化成打了预防针。
“陆天,是这样。我和王紫出了事,很可能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我倒无所谓,毕竟文化馆的工作也是临时工作,有没有都不打紧。
可王紫在出版社是正式编制。要是没有了编制,王紫就没工作的。你看能不能帮帮忙,设法保留王紫的编制,回吉春能继续上班?”冯华成哀求道。
“冯老师,我也不是出版社的领导,我有什么办法帮王紫保留编制?你找错认了。”陆天一口拒绝。
“陆天,你有办法的。
看报学习的时候,我看到江辽省新班子中有马守常马副院长。
凭你和周蓉跟马副院长的关系,只要他跟出版社打声招呼,王紫的编制就保留下来。”冯化成说。
“是啊,姐夫。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啊。”王紫哀求着。
听完夫妻二人的话,陆天方才知道他们为何求自己,可陆天深知,马守常是个十分谨慎的人,这种有些敏感的事更不能跟他开口。
陆天摇摇头,“这个,我办不到。我没这个本事。”
“陆天,你帮我想想办法吧。我和王紫出去,要是都没了工作,孩子还怎么养啊。”冯化成一脸哭相。
“你们这两口子,陆天来看你们,就是告诉你们孩子在周家很好,让你们安心。
你们倒好,简直是得寸进尺,这种事也好意思开口。你们的问题没查清之前,谁能替你们说话,你们也不想想。”白玉兰看不惯了,开口道。
“你是谁?”王紫语气不睦问。
“陆天是我哥。”白玉兰翘着小嘴道。
“我记得周蓉丈夫没有兄弟姐妹,凭空多了一个妹妹,谁信。”刚才被白玉兰呛了的原因,王紫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怪不得进来了,就你这张嘴,早晚得出事。”白玉兰本来就心情不好,哪里能咽下这口气。
“你……”
王紫正要开口反驳,却被看守打断了,“探视结束,别再说话了。”
没办法,王紫说了一半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出了教养所,白玉兰的气还没有消,“哥,这两口子,也太不知好歹了。”
“也别怪他们,我是他们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然想抓住了。”陆天道。
“怎么,你还真想帮他们?”白玉兰质疑着。
陆天摇摇头,“你说的对,他们问题不查清之前,是不会为她求情的。”
“嗯,看来你脑子还算清醒。”白玉兰笑着说。
“我要是脑子不清醒,就我和郑娟的关系,早就被调查组抓起来了。”陆天侧身看着白玉兰说道。
就在他侧身的一瞬间,躲在教养所拐角处的一个人影,映入了陆天眼中。
虽然,自己向那边看的时候,那个人立刻躲开。不过,陆天还是能断定,拐角处那个人就是蔡晓光。
蔡晓光竟然跟踪自己,这是陆天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过想想,这么多年蔡晓光因为心里有周蓉连相亲都不去,对周蓉的事当然关心。
这么想,就容易理解了。
看来,蔡晓光不仅知道自己这些天和白玉兰在一起。搞不好,还知道自己在白玉兰家过夜了。
以蔡晓光对周蓉的执念,这件事一定会告诉周蓉。
见陆天一脸心事的样子,白玉兰问:“哥,出了什么事?”
“花妹,出了点小事,咱们回家说。”陆天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没有深说下去。
“好。”白玉兰点头道。
……
回到家中,陆天把蔡晓光跟踪他的事,原原本本跟白玉兰说了一遍。
白玉兰听后,才知道陆天因为什么为难的。
“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天思量片刻,“花妹,我想好了。除了那天晚上的事不说,这些天我们在一起的事,回去我就跟周蓉实话实说。”
“我知道,蓉姐不大愿意你见我。你到京城住进我家,蓉姐能高兴么?”白玉兰问。
“就说招待所条件太差,你家的房子离招待所不远,就去你家住了。再说,我们可不是孤男寡女同居一室。
白院长回吉春之前,也是在家的,我去住有什么问题?”
听陆天这么讲,白玉兰点点头,“这么说,倒是能说得过去。不过,我爸回吉春,十有八九已经去见你爸了。蓉姐知道我爸走后,家里就我们两人住,能不怀疑什么?”
“五年了,要是没有这样的信任,我们的感情也不会这么好。”陆天喃喃自语。
“哥,我问你,那天你看到我什么都没穿躺在你身边,你有过想法么?”
这个问题,白玉兰很想知道。
陆天想了片刻,“有,而且想法很强烈。你的身材太好,要是没有想法就不正常了。”
“那我都说了,不破坏你的家庭,不会让蓉姐知道,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白玉兰问。
“因为,我爱周蓉,不想做对不起她的事。”陆天脱口而出。
“我懂了。”白玉兰幽幽道。
……
接下来的几天,陆天基本都是和白玉兰一起度过的。
白玉兰的弟弟来找过白玉兰,让她带陆天到家里做客。白玉兰以还没到时候的理由,婉拒了大伯母的邀请。
陆天也会偶尔回招待所,拾掇东西。
每一次回去,蔡晓光就会问他去哪,陆天还是那句老话,“去朋友那了。”
蔡晓光若是再问他晚上去哪住的,陆天连谎都不撒了,直接说,“招待所条件太差,朋友有淋浴,就不回来。”
几天后,吉春拖拉机厂的八名员工,集体坐火车回吉春。
而白玉兰也提前定好了卧铺,在陆天离开京城的第二天,一个人坐火车回吉春。
到吉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三点多钟。陆天归心似箭,领着两大包的东西,下了火车,急匆匆往家赶。
同去京城的同事都十分羡慕陆天,一个外地人能买那么多的东西。
有人好事者问陆天,是上哪搞到的工业票。
陆天回答还是那句,“朋友给的”。
至于这个朋友是谁,陆天一直不说。令大家猜测起来,陆天口中的朋友,究竟是谁。
第199章 久别重逢
回到家中,天已经蒙蒙亮。
陆天轻轻敲了敲院门,不多时,屋里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陆天朝思暮想的周蓉。
周蓉知道,陆天今天能回来。这一晚上,心里有事的缘故,一直没有怎么睡。
天蒙蒙亮,听到了敲门声。周蓉能感觉到,一定是陆天。
向门外望去,果然真的是陆天。
打开院门,周蓉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轻声说:“陆天,你回来了。”
“蓉儿,我回来了。”说着,陆天将手里两个大行李袋扔到地上,伸出双臂将周蓉紧紧抱在怀中。
吻着周蓉脸颊,嘴里不停说着,“蓉儿,我想死你了。”
周蓉被陆天抱得有些动情,双臂同样抱在陆天的腰间,柔声说:“陆天,我也想你。”
陆天微微低下头,看着眼前美美的周蓉,深情道:“老婆,终于又能抱你了。”
说着,向周蓉吻去。
周蓉轻轻推开陆天,“天都亮了,让人看到不好。”
“亲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好的。”不容分说,深吻在一起。
陆天的不管不顾,周蓉也不再顾忌。
久别重逢的夫妻二人拥吻很久,方才分开。
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了,周玥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实,刚才周玥就知道陆天已经回来。只是看到姐姐姐夫抱在一起,接着又亲到一起,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好打扰的。
直到陆天和周蓉拥吻后分开,周玥方才从房子里出来。
“姐夫,你回来了。”
说着,周玥冲到陆天身前,眼睛里只有陆天。
“是啊,玥玥,我回来了。”陆天摸了摸周玥的小辫说道。
此时的周玥,多想陆天也能抱姐姐那样,抱抱自己。
可她心里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周玥道:“姐夫,你从京城回来,有没有给我姐买礼物啊。”
“有啊,当然有了。
不仅给你姐买了,给你、给爸妈、给楠楠和小长乐都买了。
这整整两大手提包,都是从京城给你们带的。”陆天兴奋道。
“姐夫,我帮你拎,咱们一起进屋去。”说着,周玥伸手要拿手提袋。
“玥玥,里面东西多,可重了。不用你拎。”说着,陆天拎起手提包,向屋里走去。
……
这个时候,周母李素华也下了地。
其实,周母和周玥一样,陆天一进院,就知道他回来了。
只是看到自己女儿和姑爷那般亲热,作为过来人的李素华当然知道不该做什么,便没有出屋。
跟陆天问寒问暖后,周母便到外屋地,张弄起早饭。
进了屋,陆天抱起小长乐,稀罕的不得了。
抱完小长乐后,又把冯楠举过了头顶,让冯楠体验一下空中飞人的感觉。
接着,就是分礼物的时间。
整整两大手提包,
周蓉的长裙和皮鞋,
周玥的衬衫和风衣,
岳父岳母的羊毛衫,
两个孩子的童装……
家里的每个人,陆天都给买了衣物。
为郝冬梅买的棉服和为自己父母买的半导体收音机,则单独放在一个包里。
吃过早饭,陆天拉着周蓉的手说:“蓉儿,跟我一起去太平胡同,去看看我爸妈吧。”
周蓉一脸疑惑,“陆天,你爸妈早早就去环卫站上班了,现在都不在家,晚上时候再去吧。”
“他们不在家,冬梅应该在家。”陆天又说。
“冬梅也去上课了,这时候不在家。”周蓉答道。
“不在家,也去看看吧。”说完,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
这个时候,周蓉才知道陆天想干嘛。
陆天想做的,也是周蓉这些天一直想的。
于是,跟周母打声招呼后,两人拎着给郝今龙、金月姬、郝冬梅买的东西一起离开。
这一路,两人始终手挽着手。
这个年代,夫妻间的亲密是很私密的事。
很少在外表露出来。
而陆天和周蓉却不一样。
从他们登记结婚那天起,一直到现在,只要出门,一定是手挽着手,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
今天更是如此。
小别胜新婚的表达方式,对陆天和周蓉来说,牵手是远远不够的。
八月的白天,太热,并不是亲热的好时候。
特别是太平胡同这件土坯房,紧靠胡同,连院子都没有。动静大了,整条胡同都能听到。
屋子像蒸笼一样,身体挨在一起,什么都不做,都会大汗淋漓。
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止两个相爱的人对彼此的期待。
进到屋里,陆天急不可耐地将周蓉抱在怀里,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快乐。
对于陆天来说,这样的快乐简直是一场及时雨,扑灭了他多日来累计起来的心火。
尽管那天与白玉兰发生关系,陆天完全是无意识的。
可白玉兰的身体,却看的仔仔细细。
之后差不多半个月时间,与白玉兰几乎朝夕相处,要说没有想法,那是自欺欺人。
能做的就是克制,克制,再克制。
若不是心中有爱,陆天早已沉沦。
现在,回到家,拥抱着自己的爱人,再也不用克制了。
对于周蓉,同样期待着陆天的拥抱。
一个月听起来不长,对于周蓉来说,是度日如年。
陆天在的时候,周蓉觉得生活处处充满阳光;
陆天不在的时候,周蓉就像丢了魂一样,处处都是阴霾;
现在,陆天回家了,又能感受到爱的味道,她怎么会不期待。
……
不知过了多久,太平胡同89号这间土坯房,恢复了该有的寂静。
实在热得不行,陆天把关得紧紧的窗户打开,透透气。
本以为能凉快一些。
却未想,盛夏的吉春,白天就像火炉,一点风都没有,反而更热了。
周蓉侧过身,手指在陆天脸上划过,娇嗔道:“都怨你,这一身汗什么时候能消啊。别一会儿冬梅回来,看笑话了。”
“她也不是没结婚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有什么笑话可看的。”陆天轻笑道。
“那也不好,哪有大白天做这种事的。”周蓉的手指从脸上又划到陆天的身上。
陆天一把握住周蓉的手,“蓉儿,你要这么划下去,咱们又得一身汗。”
“那还是算了。以后还是晚上吧,白天太热了。”周蓉收起了手。
“小别胜新婚,情不自禁啊。下一次一定不了。”陆天用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
“我可不想有下一次了。离开这么长时间,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了。”周蓉自语着。
“蓉儿,以后再不出这么长时间门了。”陆天拉起周蓉的手说。
周蓉侧过身,说道:
“陆天,我听说京城那边外地人买东西都是要工业票的,你是从那搞到的工业票,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本来陆天还在考虑找个什么时机,跟周蓉说自己去白家的事。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要在蔡晓光跟周蓉告状之前说才好。要是后说,周蓉会觉得自己在强行解释。
现在周蓉正好再问,没有比这个时机说更好的了。
于是道:
“蓉儿,我到京城半个月后,白院长和白玉兰也回到了京城。白院长在京城有个大宅院,还能洗淋浴,离招待所很近,我就去他家住了。
白院长在京城有关系,让白玉兰给我搞了十张工业票,才买了这么多的东西。”
陆天半真半假地把京城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陆天的话,周蓉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不对啊,三天前白院长来见你爸妈,那时候已经回吉春了。回吉春之后,就你和白玉兰两人住?”
说完,本来是一脸喜色,现在是一脸的不悦。
陆天见状,忙解释:“蓉儿,白院长知道我爸解放了,便比我早了几天回了吉春。”
“那他走了之后,白家就剩下你和白玉兰了?”周蓉盯着陆天,有问。
“是啊,就我们两个。”陆天十分坦然地说道。
见陆天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你和白玉兰孤男寡女的,没做什么事吧?”
“蓉儿,你也不是不了解我。郑娟走到第二年,我就爱上了你。
我们都在这个屋同床过,我都克制住了。我心中有爱,不可能跟白玉兰做什么的。”陆天看着周蓉的眼睛,说道。
周蓉从陆天目光中,看到了真诚。
说道:“你没骗我吧。”
“当然没骗你了。你是我的爱人,我怎么会骗你。”
这句话,陆天问心无愧。
尽管与白玉兰发生了关系,不过,是在自己完全无意识情况下发生的。到现在他都想不起来,是怎么和白玉兰发生的关系,其间的过程怎样,也是一点记不起来。
周蓉见陆天言之凿凿,刚才还对他有所怀疑,现在彻底相信了他。
说道:“陆天,我不是说过,让你离白玉兰远一点么,怎么又和她凑到一起了。”
听到周蓉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常态,知道她不再怀疑了,说道:
“蓉儿,我爸是靠白院长在京城的关系,才能解放的,我去他家拜访也是人之常情。还有,我在京城见冯华成,也是白玉兰帮着找的人。
人家帮这么多的忙,连见都不去见,多不近人情啊。”
“那也没必要在他家住啊。白玉兰那种姑娘,你要是沾上了,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
还不知道躲远点。”周蓉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拉过周蓉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蓉儿,你不知道,在京城,厂子给我们安排的是四人间,还没有地方冲凉,晚上能热死。
白院长在京城的房子,有四五个房间,住的舒服太多。你要是不高兴,以后我坚决不去了。”陆天继续解释。
“去就去了吧,能住好一点,当然要住好一点了。
现在想想,郑娟在香港住着大别墅,白玉兰在京城住着大宅子,就我是平民老百姓,让你跟我挤土坯房了。”周蓉轻叹一身,说道。
“蓉儿,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再破的地方,都比皇宫强。”陆天深情地说道。
周蓉听到这句话,心里比吃了蜂蜜都甜。柔声说道:“陆天,我也是。”
见周蓉不再生气了,陆天说:“快中午了,咱们也该起来了,让冬梅看到,她不得笑话你。”
“她才不会笑我呢,她还指望我言传身教,与大哥过上更恩爱的生活呢。对了陆天,你见到冯化成了?”周蓉问。
“见到了。这两口也真够呛,孩子半年没看到了,问都不问。上来就让我找关系,帮王紫保留编制。”陆天叹声道。
“让你找关系?找谁的关系?”
“找你干爸的关系。”
陆天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周蓉的鼻子。
周蓉揉了揉,不解问:“他们在里面关着,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听冯化成说,他是在报纸上看到你干爹在江辽省班子成员中,才这么说的。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马家已经认你做干女儿了,只是知道咱们跟马家关系很好而已。”陆天一五一十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你答应了么?”周蓉问。
陆天摇摇头,“他们的问题不查清之前,是没法求情的。”
“你说的对,干爸干妈都是做事谨慎的人,我们不能给他们添不必要的麻烦。对了陆天,有件事,我跟你说一下。”周蓉想去了什么,说道。
“什么事?”陆天问。
“曹德宝和乔春燕又回水自流那个房子住了。”
“什么,又回去住了?”陆天诧异道。
“是啊,我听说骆世宾刚走,曹德宝两口子就搬回去了。”
“不对啊,就算骆世宾离开吉春,那个房子还能不让小弟占着,白白便宜曹德宝和乔春燕了?”陆天不解道。
“外面传闻,曹德宝两口子认识上了一个市领导,那个市领导帮着说了话。
有了这个领导的话,派出所认定水自流留下的让乔春燕看管房子的书面材料有效。只要不是水自流本人,任何人都不能和乔春燕去抢这个房子。
还有一件事,曹德宝从出渣车间,调到了味精车间,都说也是这个市领导给办的。”
周蓉把听到的传闻,讲给了陆天听。
“这两口子路子也够野的,连市领导也能攀上,不得了啊。”陆天笑着说。
“别的倒没什么,只是水自流的房子又被他们占上,你心里一定不开心。毕竟是你大哥在吉春唯一的产业。”周蓉叹声道。
“住着,就让他们住着吧,反正房子住不坏。等我大哥哪天衣锦还乡,带着一个大明星的嫂子回吉春,光明正大要回房子也好。”陆天笑着说。
……
香港振邦影业,郑娟办公室。
办公室里只有郑娟和水自流两人,与平时两人一起你言我语不同,今天的气氛稍稍凝重一些。
“水自流,按你说的,这些报纸写得花边新闻都是真的了?”郑娟指着办公桌堆放的报纸杂志,一脸不悦问道。
站在郑娟办公桌前的水自流直了直身子,点了点头,“报纸杂志写得有些添油加醋,不过,主要内容没有杜撰,我和青霞小姐确实分手了。”
听了水自流的话,郑娟叹了一口气,
“男女朋友分手倒没什么大不了的。特别是演员,接触异性多,有了新的想法,我能理解。只不过,你和青霞主演的《笑傲江湖》马上就要开拍了,弄出这一出,这部影片还怎么拍?”
郑娟脸色一沉,盯着水自流。
“不行,把我换了,让其他那演员和青霞搭档。”水自流想想说道。
“换演员?发布会都开了,换演员哪有那么容易。你和青霞就是票房的保证,换谁都不行。”郑娟脸色一寒道。
“那,怎么办?”
“怎么办?我哪知道怎么办?”郑娟怒道。
见郑娟真生气了,水自流沉思片刻后,说:“徐董,我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想法?什么想法?”郑娟问。
“徐董,在选《笑傲江湖》剧本的时候,我记得有一个本子名叫《东方不败》,讲的是男主女主相爱相杀的故事。
当时,大家一致觉得本子不错,只是觉得男主女主是对头,而不是情侣,我和青霞正在热恋中,不适合这么演,才没有被选上。
现在我和青霞的关系,拍《东方不败》这个剧本再合适不过了。你看,是否可行?”水自理娓娓道来。
听了水自流的话,郑娟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我想起来,那个本子确实不错。这样,你让唐栋马上来我办公室,就按你说的,拍《东方不败》那个本子。”
“好的,徐董。”说着,水自流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刚到门口,拿着文件的徐晓秋正从外面走了进来。
水自流侧身,向徐晓秋躬身道:“二小姐好。”
“水自流,你是大明星,我就是实习生,你不用这么客气。”徐晓秋甜甜说道。
“二小姐,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变的。”水自流慢声慢语说道。
徐晓秋见水自流坚持,只好说:“那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那,我走了。”说着,水自流离开了郑娟办公室。
见水自流走开,徐晓秋来到郑娟身前,看着桌子上的杂志和报纸,问:“姐,水自理和青霞真的分手了?”
“是啊,刚才水自流亲口跟我说的。《笑傲江湖》马上要拍了,记者发布会都召开了,弄出了这么一出,都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郑娟叹声道。
“这么说,水自流现在单身了?”徐晓秋忽闪着一双美目,问道。
第200章 父子相见
“娱乐圈男女分分合合,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也好,男艺人单身了,女影迷又能多起来。水自流和青霞谈恋爱,流失了不少的影迷,人气还不如和青霞、丽君三角恋时候了。”郑娟双肘支在办公桌,说道。
徐晓秋眼睛一亮,坐到郑娟身旁,捋了捋鬓角的散发道:“分手就对了,我一直觉得,青霞和水自流不合适。要不是公司拉郎配把他们凑到一起,他们也不大会恋爱。”
“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郑娟睨了徐晓秋一眼。
“姐,我都十六周岁了,什么不懂。水自流不仅长得帅,还彬彬有礼,那个青霞一脸牛哄哄的样子,根本配不上水自流。”徐晓秋一脸不屑道。
听着徐晓秋的话,郑娟觉得有点不对劲。
自从徐晓秋来影业公司给自己做临时助理,就经常打听水自流,只要是水自流的事就格外上心。
之前,郑娟一直没有在意,小女生关心一名男艺人,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今天看到她得知水自流和青霞分手消息后的神情,能看出来,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悦。
莫不是,这个妹妹喜欢上了水自流?
自己三个同父异母妹妹中,徐晓冬年龄最小,还是个孩子不提。
论长相,老二徐晓夏最佳,
论性格,老大徐晓秋最好。
性格好以外,长相也十分甜美可人,唯一缺点就是个子矮了点,属于娇小可人那种。
徐晓秋今天十六周岁,已经有了自己审美,喜欢什么样的人,也不用自己去教。
不过,郑娟觉得她喜欢上水自流还是有些不妥。
水自流今年二十九,而徐晓秋只有十六,相差十三岁,多少有点大。
再有自己的父亲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名艺人的。
这个时代,艺人的地位并不高,豪门千金嫁给艺人,丢的是豪门的脸。
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妹妹了。
于是道:“晓秋,再有半个月,你就要回学校上高中。该收收心,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不要再想乱七八糟的事了。”
“姐,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学习了。
在你这里,能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学以致用。还能认识不少只有在电影里见到的人。”徐晓秋脸上涌起了幸福感。
“知道就好,你是咱爸的掌上明珠,做什么事,都不能随着性子乱来。”郑娟并没有提及具体的事,觉得旁敲侧击更好。
“姐,这你可说错了。咱家,你才是爸的掌上明珠。”徐晓秋笑着说。
郑娟微微一笑,“我?顶多算是嫡长女,掌上明珠可谈不上。你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疼也是最疼你。”
“姐,你就别谦虚了。我爸把财产的继承人都定了徐陆,就能看出来他更偏爱谁了。”
听了徐晓秋的话,郑娟摇摇头,“那和偏爱谁,没关系。一个亿和十个亿有什么区别,这辈子都花不完。爸把财产留给徐陆,因为咱们徐家没有男丁,徐陆算是第一个男孩。财产留给他,家里其他人就不会因为家产相互算计了。”
听了郑娟的话,徐晓秋点点头,
“姐,你这句话我爱听。
你没来香港的时候,我就劝过我妈,没必要跟大娘争财产,够花不就行了。
可我妈总觉得多得一点是一点,能给我们三个多留一些,我们将来的日子就更好一些。争来争去,弄得一家鸡飞狗跳的。现在,财产不争了,日子反而太平了。我跟你说,我妈现在可后悔了。”徐晓秋神秘一笑。
“后悔什么?”郑娟问。
“春节之后,大娘把她的公司股份都投到了地产和金融公司。
当时大娘好心问我妈,投不投,我妈担心折本,只投了很少一点。没想到,不到半年,收益差不多翻了一番。你说我妈能不后悔么?”徐晓秋翘着小嘴道。
徐晓秋的话,令郑娟格外欣喜。这是陆天给她出的主意,这更加笃定她的判断,陆天是在乎她的。于是说:
“晓秋,回去跟二娘说,现在投也不晚。”
“姐,你怎么判断这么准,这两个行业一定能挣钱?”徐晓秋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是你姐夫跟我说的。”说完,郑娟的脸上满是幸福的模样,充满了自豪感。
听郑娟这么讲,徐晓秋诧异道:“姐,姐夫一直在内地,连香港都没来过,他怎么知道地产和金融能挣到钱?”
“我也说不好,总之,你姐夫说过的话,后来都一一印证了。他说什么,我信什么,错不了。”
“姐,你跟我说过,水自流可能是姐夫的哥哥,这也是姐夫说的么?”徐晓秋问道。
“水自流来香港的时候,你姐夫信上写着,水自流是他亲哥。”郑娟点点头。
“姐,你跟姐夫当年感情那么好,姐夫不会骗你的。我觉得,水自流一定是。”
说完,徐晓秋脸上泛出别样的神采。
徐晓秋的话,郑娟十分受用。
“我觉得你姐夫也不能骗我。再说,水自流和你姐夫确实有些像。”说着说着,郑娟脑海中又浮现出陆天的样子。
“姐,爸爸生日时候你说过,姐夫的父亲是爸爸的老相识,内地的大干部。姐夫要和水自流是亲兄弟的话,那水自流的父亲也是爸爸老相识了?”
说来说去,徐晓秋又说到了水自流。
听徐晓秋这么问,郑娟突然想到,水自流真要是陆天信上说的那样,是他哥哥的话。
徐晓秋若是能和水自流走到一起,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只是,自己这个妹妹还太小,离谈婚论嫁太遥远了。既然她怎么关心水自流,跟她说说倒无妨。
想到这里,郑娟道:
“是啊,你姐夫说的要是真的,水自流是他亲哥。那水自流的父亲和你姐夫一样,都是爸爸的老相识。”
听到这里,徐晓秋不禁兴奋起来,“姐,那天你提起姐夫父亲的时候,我爸对姐夫父亲十分敬佩,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差。你说我说的对吧?”
“对,当然对。不过,这些事不是你这个年龄要想的。马上开学了,考个全班第一,让姐看看。”郑娟笑着说。
……
吉春,水自流老宅。
就在陆天从京城回来的这天傍晚,曹德宝和乔春燕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七哥”和郎二平的哥哥,吉春市领导郎大平。
这不是郎大平第一次见曹德宝和乔春燕了。
得知骆世宾离开吉春后,郎大平便重新物色起,能够帮他对付陆天的人。
物色来,物色去,物色到曹德宝、乔春燕这对夫妇。
物色到他们的原因是在派出所接警记录中,有几次曹德宝夫妇因为水自流房子与骆世宾发生矛盾的事。
接着又查到,当年曹德宝竟然向派出所举报过,陆天帮助水自流逃离吉春。
看来,这两口子不仅与陆天熟悉,与陆天的仇还很深。
这个样的人来帮自己对付陆天,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通过派出所,找到了曹德宝和乔春燕。
见面之后,当知道市领导郎大平找他们是为了对付陆天的时候,曹德宝和乔春燕毫不犹豫便答应了。
三个人一拍即合,
由曹德宝、乔春燕收集陆天犯罪证据。
作为回报,郎大平在派出所那边为他们说话,只要水自流不回吉春,他的房子就由曹德宝夫妇暂住。
为了能让曹德宝夫妇更卖力气,郎大平还通过关系将曹德宝从酱油厂的出渣车间调到味精车间。
能傍上郎大平这棵大树,对于曹德宝、乔春燕这样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对郎大平自然感恩戴德。
曹德宝更是跟郎大平下了军令状,一定找出陆天的问题。要是找不出来,任由郎大平处置。
这两口子口号喊的很响,可大半个月过去了,郎大平也没从他们嘴里听到好消息。
这令他十分恼火。
刚打听到,今天凌晨,陆天已经从京城回到了吉春。
郎大平有些坐不住,一下班,便来到曹德宝夫妇住的水自流房子。
……
曹德宝和乔春燕见来的是郎大平,连忙笑脸相迎,将他让进家。
郎大平进到屋里,坐到炕沿,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道:
“曹德宝、乔春燕,你们搬回来住了,曹德宝也调到了味精车间,我答应你们的事都办到了。
你们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朗领导,上一次见面,我和德宝把知道的都跟你说了。
五年前,陆天和郑娟一定不是普通关系,我和周蓉,也就是陆天现在妻子一起去过陆天家,我看炕上被褥,两个人早就睡到一起了。
还有,水自流离开吉春那一天,也到过周家,见过陆天,一定不是送个钥匙那么简单。
这两天,我还打听到。骆世宾离开吉春之前,到过周家,只不过陆天去了京城,才没和陆天见到。
就凭这几件事,就能给陆天定罪了。”乔春燕信誓旦旦道。
“放屁,证据呢?我要的证据在哪!”郎大平一激动,骂起人来。
“朗领导,你那么大的官,把陆天抓起来,一审不是什么都出来了?”曹德宝支着牙说道。
“对啊,对啊,朗领导,陆天是个男的,要是不好审。周蓉是个女的,进去一吓唬,不就审出来了?”乔春燕附和道。
听了曹德宝、乔春燕的话,郎大平更是火冒三丈,
“你们都是猪脑啊,现在陆天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么?
还把周蓉抓起来,你们不知道周蓉是省里马领导的干女儿?我要是无凭无据把她抓了,我的乌纱帽也快保不住了。”
“朗领导,之前那些事都过去那么久了,上哪找证据去啊。”曹德宝一脸为难道。
“找不到是不是,明天我跟派出所说,这个房子你们没权居住,水自流回来之前,暂时充公。你们看怎么样?”郎大平瞪大眼睛,看着二人说道。
“千万别,千万别,你是大领导,没必要为我们这样小老百姓生气,我们找证据,一定能找到证据。”
曹德宝和乔春燕回家住这个几个月,简直太难受了。
生怕郎大平真的一怒之下,让派出所把房子收了,曹德宝连忙躬身说道。
这时,乔春燕似乎想到了什么,“朗领导,最近我一直留意周家,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说。”郎大平不耐烦道。
齐春燕摇了摇大辫子,“领导,最近周蓉经常抱着孩子去她的嫂子爸妈那,并且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你说,周蓉和她大嫂子爸妈非亲非故,并且他们还戴着帽子,周蓉这个举动,是不是有些奇怪?”
听乔春燕这么说,郎大平微微点点头,“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些奇怪。”
“朗领导,我怀疑,陆天一定和郝今龙夫妇有什么特殊关系,不然不可能把房子借给他们住。”曹德宝见郎大平不再像之前那么严肃了,忙说道。
“借他们房子倒有情可原,毕竟他们是陆天嫂子的父母。不过,周蓉一个女同志非亲非故地总去看他们,的确有些不对劲。
这样,我们分兵两路,你们在光子片和太平胡同寻找证据,我通过我的渠道再查一查,陆天、周蓉和郝家有没有什么关系。现在郝今龙夫妇是戴帽子的人,只要查到他们之间有特殊关系,我就办法对付陆天了。”
“朗领导,我们知道。”乔春燕一脸堆笑地说道。
……
与此同时,陆天、周蓉抱着孩子,一起来到了郝今龙、金月姬住处。
与金月姬一样,看到陆天第一眼,郝今龙就断定眼前的年轻人一定是自己的儿子。
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就像自己年轻时候一样。
父子相见,是男人间的对话。
没有眼泪,却同样深情满满。
陆天把从京城买的半导体收音机递给郝今龙,“爸,我从京城给你买了一个半导体,能听听新闻什么的。”
郝今龙接过收音机,笑着说:“陆天,你这个半导体对于我来说,就是及时雨啊。在吉春,半导体是管控物资,想买都买不到。”
“是啊,陆天。你爸一下班就想听听新闻,现在总算如愿了。我记得在京城买半导体要用工业票,你是怎么搞到票的?”金月姬做事一向有板有眼,什么事都愿意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个明白。
“妈,是白院长的女儿白玉兰帮我搞得工业票,我才能买半导体。”陆天如实说道。
“原来是白院长的女儿帮的忙啊,那我就清楚了。三天前,白院长来了这里,看了你爸。他还说,你已经认他女儿做干妹妹了?”金月姬说。
“是的妈。”陆天答道。
“也好,白玉兰毕竟是姑娘,跟你接触多了,好说不好听。不过陆天,我要严肃对你说,你绝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周蓉的事,听到了么?”金月姬板着脸说。
陆天正要开口,周蓉接过话来,“妈,陆天是个好丈夫,从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说完,握起陆天的手。
“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媳妇,上哪找去。陆天,你们有没有想法,再要一个?”金月姬望着儿子、儿媳问道。
陆天和周蓉相视一望,陆天说:“妈,我们在努力。”
听了陆天的话,金月姬顿时心花怒放,“陆天,那我和你爸等你们好消息了。”
“是啊,陆天。
小长乐跟着你养父姓陆,我和你妈完全赞同。
懂得感恩,是对的,不这么做才是错的。
我和你妈想,要是你们再生一个孙子,等到我们摘了帽,跟着我们姓郝,就更好了。”郝今龙接过话来,说道。
“爸,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和周蓉一直在争取,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了。”陆天握了握周蓉的手,对父亲说。
“好,好。没想到,我在里面呆了六年,不仅找回了儿子,还有了孙子。
细想想,如果我和你妈不进去,冬梅就不会跟周家老大谈恋爱。不跟周家老大谈恋爱,就不会认识你。不认识你,我们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面了。”郝今龙感慨道。
“爸,我可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和妈没进去之前,我就想好要给秉义谈恋爱了。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私奔。”郝冬梅甩着大辫子说道。
“爸,秉义大哥为人正直,工作能力很强,将来走上领导岗位,一定能做一名一心为民的好官。
最重要的是,他对冬梅很好,军区首长要把他调走做秘书,就因为要和冬梅暂时分手,他毫不犹豫放弃了。
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陆天觉得,有些话通过自己的嘴说出来,要比郝冬梅说更有说服力。
陆天的话,果然起了效果,郝今龙点了点,说:“冬梅,你眼光不错,秉义的确是可造之材,这个女婿选的好!”
“爸,等你见到秉义,你会更欣赏他的。”听父亲对自己丈夫的赞许,郝冬梅高兴极了,那份高兴劲比喝了蜂蜜水还甜。
“爸,我妈跟没跟你说,我的大哥也找到了?”陆天见气氛很好,便把水自流的事也说了出来。
第201章 蔡晓光:周蓉,你怎么才能相信?
“你妈跟我说。你大哥在香港那边做电影明星,是真的?”郝今龙问。
“是的,爸。你的大儿子比我出息。”陆天笑着说。
“就是香港和内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正常来往,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我这个大儿子。”郝今龙轻叹道。
“爸,我判断,用不上五年,香港和内地就能正常往来了。”陆天给了郝今龙一颗定心丸。
“真的?”郝今龙问。
“一定会。到时候,不仅能正常往来,香港那边也能来吉春投资建厂,我们的国家会走上高速发展的快车道。”
陆天继续为父亲展望着。
“陆天,这也是我期望的,要是能实现就更好了。”郝今龙的情绪也被陆天所感染,憧憬起未来。
曾经的省领导郝今龙从自己亲生儿子那里,看到未来和希望。
拉着陆天说了很久。
直到小长乐要睡觉了,陆天和周蓉方才离开。
回家的路上,陆天抱着小长乐。
与平时一样,周蓉挽着陆天的胳膊,靠着陆天,与他并肩同行。
走了不远,周蓉侧过头,看着陆天问:
“陆天,你刚才说,再过几年香港商人就能来内地投资建厂了。到时候,你说郑娟会不会回来。”
“应该会吧。”陆天答道。
“那她回来之后,你会不会跟她重归于好?”周蓉问。
周蓉的问话,并没有令陆天不好回答,“蓉儿,即便郑娟回来了,你是我的爱人,只是改变不了的。”
“那可不一定。”周蓉轻叹道。
“没什么不一定的。以前,我还不能确定。这一次在京城这一个月,我能感受的到,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陆天的话,令周蓉十分受用,娇声道:“就说我爱听的,到时候就不一定怎么样了。”
“蓉儿,我和白玉兰孤男寡女在一起,你都不担心。郑娟什么时候能回来都说不好,你怎么还担心起这个了?”
周蓉没有马上回答,又走一段路后,方才说:
“郑娟不同,你是爱过她的,现在应该还是爱着。
男人和女人不同,男人的心很大,可以同一时间,把很多爱的女人并排放在心里,而女人同一时间只会爱一个。
陆天,我说的对吧。”
“不对,我现在只爱你一个,再容不下别人了。”陆天连忙反驳道。
“现在我信。等到郑娟回来那一天,就不一定了。”周蓉白了陆天一眼。
陆天正要继续解释,突然他发现侧后方墙角处,有人在盯着自己,于是,轻声对周蓉说道:“蓉儿,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周蓉正要回头,却被陆天制止,“蓉儿,别回头,咱们正常往前走。”
“好,我听你的。”这种时候,周蓉特别听陆天的话,陆天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二人就像平常一样,手挽着手,向前走着。
拐过墙角,陆天一把将周蓉拉到身边,靠着墙抱在一起。
不大一会儿,一个青年人蹑手蹑脚从后面拐了进来。
巷子很黑,这个年轻人并没有看到陆天和周蓉就在靠墙处。
正当他往巷子里走的时候,陆天喊道:“曹德宝,好久没见了。”
在陆天和周蓉身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德宝。
郎大平走后,曹德宝和乔春燕顿时有了压力。
他们清楚,朗大平可不是善男信女,要是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提供不了,对他没有利用价值,别说水自流的房子住不成,搞不好还要变本加厉收拾他们。
于是,连晚饭都没吃,曹德宝便来到光子片,到周家盯梢。
周蓉和陆天带着孩子出门正好被他看见,便一直跟着来到太平胡同。
在外面呆了两个多小时,不仅饿的饥肠辘辘,还饱受蚊子叮咬之苦。可没办法,上了郎大平这条船,就下不来了。
差不多九点,曹德宝终于等到陆天和周蓉出门。
在出门一瞬间,曹德宝听到陆天对送他出门的金月姬喊了一声“妈,不用送了。”
这个发现,令曹德宝心头一振。
陆天一定不会平白无故喊金月姬“妈”的,难道陆天和金月姬还有特别的关系?
曹德宝不禁兴奋起来。
见陆天和周蓉抱着孩子往光子片走,出于好奇心,便跟了上去。
却未想到,行踪被陆天发现了。
听到陆天的喊声,曹德宝吓得一哆嗦,看清楚墙边站着的是陆天和周蓉后,慌慌张张说道:“陆,陆主任,你们在这儿啊。”
“是啊,走累了,靠着墙歇会儿。”陆天盯着曹德宝说道。
“哦,抱孩子走路是累。我去春燕她三姨家,刚回来。要是没事,我走了。”说完,曹德宝招呼都没打,急匆匆走开了。
见曹德宝走开,周蓉向陆天问道:“陆天,刚才跟踪我们的就是曹德宝?”
陆天点点头,“一定是他。”
“他跟踪我们做什么?”周蓉不解道。
“蓉儿,骆世宾给我留的信,你看没看?”陆天问。
“他给你的,我看什么。”周蓉摇摇头。
听周蓉说没看过信里的内容,陆天说:
“信里面说了两件事,一件是他要去广州,找机会偷渡到香港。
另一件是郎大平找到他,让他对付我,被他拒绝了。
我怀疑,骆世宾离开吉春后,郎大平找到了曹德宝和乔春燕。这两口子,为了能占到水自流的房子,一定是答应了郎大平,所以才跟踪我们的。”
听完陆天一番话,周蓉焕然大悟,
“怪不得外面都在传,曹德宝夫妇认识了一个市里干部,没想到这个市里干部是郎大平啊。这么想,就都想通了。陆天,现在郎大平又要针对你了,你要怎么办?”
陆天轻轻拍了拍周蓉的手臂,“没事,现在与一年前不同。你干爸官复原职后,没有真凭实据,郎大平是不敢动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那也要小心了。乔春燕和曹德宝对郑娟很熟悉,说不好就能想起什么来。”周蓉担心起来。
“我倒不担心郑娟的事,都五年了,口说无凭,不能怎么样。
我担心他查到我和郝家的关系,拿这个针对我。”
陆天想到了曹德宝一路跟踪,很有可能看到什么,听到了什么。
“那你想怎么办?”周蓉问。
陆天抱着孩子,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要是动了曹德宝,就正中郎大平下怀。给我按个扰乱社会秩序罪名,就能把我抓紧去。
曹德宝这样的人,暂时不能动硬的,至少我不能亲自动手。”
“那我就奇怪了,上一次,在吉春学校门口,你把郎大平的儿子打成那样,郎大平为什么没给你定个罪名?”周蓉挽着陆天的胳膊问。
“上一次我不是让他儿子写了认罪书么。
有了那个认罪书,我打他就是白打。
现在曹德宝什么都没做,我怎么动他。不过,你还真提醒我了,很多事不用我亲自动手的。”
陆天突然想到那天白玉兰派的那些打郎健的人,让那些社会人出手对付曹德宝夫妇,比自己动手,再好。
……
光子片,周家。
陆天上班之后,周蓉和周玥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吉春进入仲夏,白天也不像之前那般酷热,时而有微风徐来,吹在身上,格外舒服。
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周蓉抬头一看,竟然辕门外站着的是蔡晓光。
蔡晓光的到来,令周蓉有些意外。
今天不是休息日,陆天上班了,蔡晓光应该也上班,他怎么来家里了?
周蓉抱着陆长乐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说道:“蔡晓光,稀客啊。”
“是啊,好几年没来你家了。”蔡晓光搓着手说道。
周蓉和陆天确立爱情关系之前,蔡晓光可是周家的常客。
尽管周蓉对他一直没有特别的好感,更没有想过和他谈恋爱。可蔡晓光却没有一丝退却意思,想着法和周蓉套近乎。
直到周蓉与陆天明确恋爱关系,陆天又住进周家后,蔡晓光方才退出对周蓉的追求。
一转眼,三四年了,除了周蓉结婚时候,过来喝顿喜酒外,再没有来过。
周蓉说他是“稀客”,确实恰如其分。
“你今天不上班?”周蓉问。
“我今天请了假。”蔡晓光欲言又止,支支吾吾道。
“那就进屋坐,陆天中午能回来,有事你们聊。”周蓉让蔡晓光进屋。
蔡晓光并没有挪步,瘪了瘪嘴,说:“周蓉,有几句话,我想单独跟你说,你能出来一下么?”
听蔡晓光这么说,周蓉更觉得有些奇怪。
与蔡晓光好几年没接触了,蔡晓光怎么突然有事找自己单独谈。
想到这里,周蓉问:“是什么事,不能在家说?”
“是,是关于陆天在京城的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知道人多了,不好。”蔡晓光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听到是陆天的事,周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就去胡同拐角那块说吧。”
见周蓉抱着孩子,蔡晓光道:“周蓉,这件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要我说,你把孩子先放在家里。”
“也行。你去胡同拐角电线杆那等我,我把孩子放回屋,就去找你。”周蓉点点头。
进到屋里,见周玥正在地上陪着冯楠玩,周蓉说道:“玥玥,姐姐要出去一会儿,你看会儿长乐。”
周玥从周蓉怀中把陆长乐接过,
“姐,你放心去吧,我来看。不过,时间也不能太长,长乐要是饿了想吃奶,我就没办法了。”
“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周蓉笑着说。
出了院门,周蓉向胡同处望去,看见蔡晓光正站在街头拐角处,便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周蓉站在蔡晓光身前,问道:“蔡晓光,说吧,陆天在京城出了什么事,你这么急着跟我说。”
蔡晓光看着眼前已经是一个孩子母亲的周蓉,似乎比几年前是姑娘的时候,更有了女人味道,比那时候还要美上几分。
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周蓉这么完美的女人,陆天为什么还要背叛她!
换成自己,绝不会这样。
想到这里,蔡晓光深深觉得周蓉不值。
周蓉见他不吱声,又问:“蔡晓光,你怎么了?”
周蓉的话,令蔡晓光缓过神来,面色沉重地说道:“周蓉,我说的事,都是亲眼所见,你要有心理准备。”
“蔡晓光,你今天怎么神经兮兮的?什么事说吧。”周蓉坦然道。
见周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更令蔡晓光觉得,一定要让周蓉知道真相,清楚陆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于是开口道:
“周蓉,在京城的时候,陆天经常彻夜不归,我问他去哪了,他说见朋友,我说见什么朋友,他却一直不说。
后来,我发现他换洗的衣裤也带出招待所,拿回来的时候,就洗干净了。
我觉得不对劲,就跟踪了他。没想到,我竟然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尽管蔡晓光说的这些,陆天也跟她讲过,可从其他人口中说出,周蓉还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蔡晓光看到了,求证一下陆天有没有隐瞒,也是有必要的。
于是问道:“他和那个女的,有没有什么亲密举动?”
“这个……”蔡晓光努力回忆陆天和那个高个女子的言行举止,沉默片刻后说道:
“他们两个应该很熟悉,谈笑风生,举止很亲密。两人倒是保持着距离,没有拥抱,也没有牵手。可能是担心在外面举止亲昵,被人抓走吧。”
听了蔡晓光一番话,周蓉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对于白玉兰,周蓉很清楚她的秉性。
白玉兰根本不会在意外人怎么看她。
要是陆天真的和她有事,别说牵手拥抱,就算当街亲吻,白玉兰都不会在乎。
想到这里,周蓉看着蔡晓光说:“既然没有亲昵之举,那就不能证明陆天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听周蓉这么说,陆天当时就急了,
“周蓉,你太单纯了。做坏事,谁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
告诉你吧,离开京城前一个星期,陆天一直在那个女人家里住。
据我观察,那间房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
我从门缝看进去,他们还在里面洗澡。孤男寡女同居一室,一住那么多天,穿的那么裸露,要说没事,谁信?”
蔡晓光的话,与陆天说的愈发吻合起来。这令周蓉仅有的怀疑,也彻底打消掉了。
“蔡晓光,你究竟看没看到陆天和那个女子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哪怕一件也行?”
“这个……这个……”蔡晓光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不停地支吾起来。
见蔡晓光一直无语,周蓉板着脸说道:
“蔡晓光,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不过,就算陆天真的和那个姑娘同居一室,我也相信他的为人,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没什么事,我走了。”
看到周蓉如此执迷不悟,蔡晓光心如刀割,一脸无奈道:“周蓉,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
周蓉摇摇头,“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的。没什么事,我走了。”
说着,周蓉转身就走。
蔡晓光见状,一把拉住周蓉的胳膊,“周蓉,陆天跟那个女的一定有问题,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周蓉用力挣开蔡晓光的手,“蔡晓光,我是一名已婚女人,有丈夫,也有儿子,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陆天是我的爱人,就算他跟我说的是花言巧语哄我开心我也愿意,不用你来教。”
说完,周蓉头都没回,大步离开。
望着周蓉的背影,蔡晓光无语凝噎,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周蓉竟然无动于衷。
站在灯杆底下,蔡晓光实在想不出陆天究竟有什么魔力,能让周蓉如此死心塌地。
他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
长乐区,长乐巷。
这天下班,陆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白玉兰。
陆天很清楚,白玉兰是朵带刺的玫瑰,虽然娇艳,却也扎手。
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不过,离开京城的时候,陆天答应过白玉兰,等她回吉春的时候,会到她家看看她。
加上出了曹德宝这件事,陆天觉得,见一下白玉兰十分有必要。
于是下了班,便骑车来到这里。
居委会刚下班,院子的大门并没有锁。
陆天推车进了院子,正看见白玉兰拿着水壶浇花。
把车停好,走到白玉兰的近前,“花妹,浇花呢?”
听是陆天的声音,白玉兰扭过头来,翘着殷红的小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回吉春一定回来看你,怎么会言而无信。”陆天从白玉兰手中接过水壶,浇起花来。
白玉兰拍了拍手,“你这个古板些,不过还算守信。哥,我爸一会儿就能回来,晚上在我家吃饭吧。”
陆天把最后几盆花浇好,放下水壶,对白玉兰说道:“花妹,我今天回家有事,改日吧。”
“你回家除了陪好婆哄孩子,还能有什么事?在这吃一顿饭,也不会耽误你什么。”白玉兰看着陆天说道。
“花妹,跟你说也无妨。今天蔡晓光请了一天假,没有来上班。要是没猜错的话,他一定是到我家跟周蓉告状去了。”陆天直言不讳道。
听了陆天的话,白玉兰咯咯一笑,“哥,你跟蓉姐坦白了?”
陆天点点头,“除了那一晚酒后乱性外,其他的事都坦白了。”
“那天,你是真的酒后乱性么?”白玉兰故意说道。
“我真的是,第二天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陆天忙说道。
“谁知道你是真的喝多了,还是故意占我便宜的。”白玉兰依旧不依不饶。
陆天听她的话有些不对劲,道:“花妹,咱们可是说好了,再也不提那天的事了,你怎么要反悔啊。”
白玉兰微微摇摇头,轻叹道:“我可没说要反悔,是你自己紧张的。既然你有事,明后天来看我不是一样。
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找我?”
既然被白玉兰看穿了心事,陆天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花妹,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有别的事找你。”
白玉兰忽闪着一双杏眼,娇声道:“我就说么,要是为了见我,你不会这么殷勤,说吧,什么事?”
“花妹,是这样……”
陆天把郎大平勾结曹德宝、乔春燕一起对付他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白云兰听后,问道:“哥,你要我怎么做?”
第202章 曹德宝:朗领导,我有好消息
陆天接着说道:
“那个曹德宝和乔春燕都是普通老百姓,属于欺软怕硬的那种人。
女的就算了,那个男的,你安排人教训他一下。
出手时候要有掌握分寸,毕竟不是什么坏人,真出什么毛病了还不好。再有,他现在为郎大平卖命,有这重背景,有可能殃及到你。”
“嗯……我知道。”白玉兰点点头,“孙老大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混的很久的,出手知道轻重。再说,教训这种人,我有的是办法,不一定要打他,你就等好消息吧。
现在有个问题,怎么才能让曹德宝知道因为什么事被教训的,还不会追不到你头上。”
陆天双手支在花坛的扶手,说:“我有个主意。”
“哦?说说看。”白玉兰道。
“现在曹德宝占着水自流的房子,而这间房子之前是骆世宾占着的。
如果曹德宝追究原因,你的人就以为骆世宾出气为理由找他的茬。
这间房子的事,除了几个当事人以外,只有我清楚。
曹德宝一想就能想到和我有关,却找不到任何他被教训和我相关的证据。
教训他几回,即便有郎大平给他撑腰,他也不敢再坏我了。”陆天一口气说完。
“好!”白玉兰拍起了巴掌,“哥,你在拖拉机厂做个小科长太浪费了,就你这头脑,应该做比这大得多的事。”
陆天摇摇头,“花妹,现在这个时代,枪打出头鸟,低调做人才是正道。你没看你爸都把房产交给公家了么。”
“你说的,倒也对。得瑟大了,被人盯上,得不偿失了。
你这件事,我按你说的办。哥,我给你办好了,你怎么感谢我?”
说着,白玉兰向陆天身前走近了几步,两人距离又近了一些。
与平日不同,今天的白玉兰没有穿花枝招展的裙子,上衣半截袖白衬衣,下身蓝裤子,朴素的不能再朴素。
不过,也不知什么时候,白衬衣上面扣子解开了一个。
白玉兰身材实在太好,衬衫内的波涛汹涌呼之欲出,在陆天眼前若隐若现。
陆天目光立刻移到别处,开口道:“我是你哥,还救过你的命,你帮我不是应该的,要什么感谢。”
听陆天这么说,白玉兰也没了脾气,“好,我不要你感谢,谁让是我哥呢。”
“知道就好,我走了。”说完,陆天在白玉兰身前擦身而过,上了自行车,离开了白玉兰家。
这一次,白玉兰没有挽留。
她知道,陆天既然要走,挽留也留不下来,
看着陆天远去的背影,白玉兰心头一荡,不禁又回味起那个晚上。
……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六点。
周蓉见陆天推车进院,从屋里出来,问道:“陆天,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天从车筐取下一个西瓜,捧在怀里,说道:“我本来想去小市场买个西瓜,没想到小市场被取缔了。又去了辅食商店,这才买到。”
“小市场你去京城不久就被取缔了。”周蓉说。
“我哪知道,以前还能在那买点东西,现在只能去副食商店了。”陆天附和着。
进到屋里,陆天将西瓜放到水桶里,倒上冷水镇上。
冯玥见陆天到了家,忙问:“姐夫,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姐夫买西瓜去了,自然回来晚了。”陆天进到了外屋。
周母听到陆天的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陆天,饭菜都好了,周蓉、玥玥都等你回来才动快。我晚上有事,就先吃了。”
“妈,以后我回来晚了,就不用等我了。”陆天忙道。
“陆天,你没和蓉结婚之前,周家算上她爸、她哥、她弟一共三个男人,现在这三个男人都不在吉春。
你现在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周蓉、周玥都要等你回来。”周母道。
“妈,你是这个家的长辈,当然以你为尊,我可谈不上什么顶梁柱。以后吃饭,不用等我。”陆天笑道。
“妈一家之主不假,可妈毕竟没有文化,担不起事来。蓉啊倒是有文化,可她毕竟是姑娘。周家这几年,能这样红红火火事事如意,多亏了你。不说了,你们吃饭吧。”周母一脸堆笑,说道。
……
吃过晚饭,周玥收拾起碗快。见周玥收拾差不多了。
周蓉说屋里太闷要和陆天出门转转,陆天欣然同意。
出了门,两人依旧如常,手挽着手,肩并肩,似乎有说不尽的情话要讲,亦步亦趋走出光智小街。
走出小街,来到岔路口的空地,周蓉停下脚步,站在陆天身前,一脸严肃地说道:“陆天,你老实交代,在京城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听周蓉这么问,陆天心知,一定是蔡晓光来找周蓉,她才会这样的。
陆天平复一下心绪,迎着周蓉的目光看去,同样表情严肃地说道:“蓉儿,我发誓,在京城的时候,绝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几日来,陆天反复想着那天晚上的事。
越来越觉得那天的事自己完全无意识,即便与白玉兰发生了关系,也不是主动想做的,甚至连记忆都没有留下。
这件事想清楚后,陆天说话底气也足了起来。
对了陆天,没有人比周蓉更熟悉。每个表情传达出来的意思,她都能感受的道。
见他一脸坦然,丝毫没有犹豫的样子,周蓉更加确信,自己的丈夫,并不像蔡晓光说的那样。
想到这里,周蓉嫣然一笑,“没做就没做,不用发誓。”
周蓉的语气和举止,陆天深知,周蓉完全相信了自己。
刚才见到白玉兰的时候,白玉兰也说得很清楚,不会再提这件事。
看来,那一晚上的事,总算翻过去了。
于是道:
“蓉儿,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我要是不正经些,你一定会觉得是在敷衍,那就不好了。”
听陆天这么说,周蓉轻叹道:
“陆天,我知道你人有本事,有情有义,样子长得还好看,有姑娘喜欢,不稀奇。
不过,你要记得,你是有家、有爱人、有孩子的男人。有些事要三思而行,知道么?”
“老婆大人,我知道了。”陆天拉起周蓉的手,握得紧紧的。
“知道就好。
今天白天,蔡晓光来过,说你一些在京城时候的事。
说心里话,要不是你把和白玉兰的事如实相告,我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还好,你没有什么隐瞒。
不过我要提醒你,即便你认白玉兰做了干妹妹,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好。
她是姑娘,还喜欢你,你常和她在一起,我会有想法的。知道么?”周蓉不软不硬地说了很多。
陆天一直听着,没有打断。
直到周蓉把话说完,陆天方才开口,“蓉儿,我听你的,以后尽可能不和她见面。”
这个傍晚,两个人在光子片的小街手挽着手,转了很晚。
直到天黑,方才回家。
……
吉春丁字巷,郎大平家。
郎大平毕竟是市领导,家里住着一处两进院的房子。
后院家里人在住,接待客人通常在前院。
两年前,郎大平的老婆病故,郎大平就是一个人。
他这种人,女人是不会缺的。老婆没了,就更不缺了
为了方便,他在前院的东厢房隔出了两间房。
一间作为书房,接待客人;
一间作为休息室,幽会情人。
郎大平告诉过曹德宝夫妇他的住处,还叮嘱过,有急事可以直接来家里找他。
知道来的人是曹德宝,郎大平起先不大想见。
快一个月了,曹德宝一直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郎大平对他已经失去信心。
可又想,还是见见吧。
毕竟手中的牌不多,陆天的关系又太硬。想扳倒他,为自己的两个弟弟报仇,还需要曹德宝这样的人。
于是,郎大平在前院的书房,见了曹德宝。
曹德宝见到郎大平,一脸堆笑道:“朗领导,有好消息带你了。”
“说吧,什么好消息。”郎大平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冷漠地问道。
“朗领导,那天你走后,我连饭都没吃,就去周家盯着了。
六点多钟,陆天、周蓉抱着孩子,一起去了太平胡同90号,也就是现在郝今龙、金月姬夫妇住的地方。”曹德宝看着郎大平,期望他能有赞许。
郎大平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旧不冷不热问:“然后呢?”
曹德宝清楚,自己不拿出点硬货,郎大平是不会满意的。
接着说道:“朗领导,为了拿到找到陆天的把柄,我在那个土坯房外整整躲了两个小时,饿不说,身上至少被咬了几十个包。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听到了一个秘密。”
说完,曹德宝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郎大平。
“说,你听到了什么。”郎大平听曹德宝的语气,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忙问。
这一次,见郎大平开始上心了,曹德宝心下一喜,道:
“朗领导,差不多九点多,陆天和周蓉抱着孩子从太平胡同90号郝今龙夫妇住所出来。
就在关门的一瞬间,陆天对送他出门的金月姬喊‘妈,你回去吧,别进蚊子’,金月姬说“没事,屋里有蚊帐”。”
听到曹德宝这番话,郎大平心头一动,又问:“曹德宝,你没有听错?”
“没有,千真万确!”曹德宝扬了扬头说道。
“好!很好。”曹德宝这番话,令郎大平一下精神起来。
郎大平的夸奖同样令曹德宝神采奕奕,转动着大眼珠子说:
“朗领导,现在郝今龙和金月姬都戴着帽,他们之间要是没有特殊关系,陆天怎么可能管金月姬叫妈?
加上陆天和香港那边的关系,说不准,陆天真的是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敌特。”
“曹德宝,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没有其他发现?”郎大平打断了曹德宝的话。
“没有了。我回去的时候,还被陆天看到了。幸好我有准备,说了几句客套话,应付过去了。”曹德宝挠了挠头说道。
“陆天没有怀疑你在跟踪他吧?”郎大平质问曹德宝。
“没有。陆天刚从京城回来,跟他老婆腻歪歪的,哪里会注意别的事。也难怪,周家闺女长得是真俊,我要是能娶到这样的老婆,也会腻歪歪的。”
几年前,周蓉还是姑娘的时候,曹德宝没少惦记过。想着法地去周家,就是想往周蓉身边凑凑。
只是,周蓉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行了,人家老婆长得好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现在有了这条线索,你就盯紧了,听到没有。”
“是!朗领导!”曹德宝弓着身子说道。
……
曹德宝走后,郎大平开始打起算盘。
陆天管金月姬叫“妈”,这是郎大平万万没有想到的。
对于郝今龙和金月姬夫妇,曾经在省调查组工作过、参与过郝今龙桉件的郎大平比谁都了解。吉春破城时,他们遗失了两个儿子,郎大平同样十分清楚。
郝今龙、金月姬夫妇被关进教养所,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怀疑解放前,郝今龙夫妇与警备司令部勾结,导致很多在吉春潜伏的同志暴露牺牲。
只不过,几年的调查,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的叛变行为,才不再追查。
如曹德宝所言,假如陆天是郝今龙和金月姬的儿子,他的前女友又是当年吉春城防司令副官徐振邦的女儿,那陆天很有可能就是在香港的徐振邦与郝今龙、金月姬的传声筒。
甚至,就是交通员。
这个逻辑关系要是能够成立,把陆天定性为敌特,不仅为两个弟弟报了仇,自己还立了大功。
想到自己在调查组的时候,对郝今龙和金月姬没少下死手,万一他们要是翻身了,一定会找自己算账。
这样彻底扳倒他们的机会,绝不能错过。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想到这里,郎大平拿出纸笔,一字一句写了起来。
……
吉春,松花江酱油厂。
曹德宝吹着小曲,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离开了厂子。
自从傍上了郎大平这根大树,曹德宝不再唯唯诺诺,变得牛哄哄起来。
刚出厂门不久,曹德宝的侧后方,一辆女式坤车冲了过来。
想着美事的曹德宝根本没有注意有车过来,躲避不及,和坤车撞到了一起。
幸好,他反应快,一脚支在了地上,没有摔倒。
骑坤车的那位姑娘就没那么幸运了,实实摔到了地上。
曹德宝看到前车圈被撞瓢,心生怒火,把车立好,冲了上去。
指着摔在地上的姑娘怒斥道:“你会不会骑车。”
摔到在地的姑娘仰起头,冲着曹德宝娇滴滴说:“大哥,我摔成这样了,你还这么说我。”
这个时候,曹德宝方才看清摔倒在地姑娘的模样。
大眼睛,高鼻梁,虽然皮肤黑一些,也算是个标致姑娘。
看姑娘娇滴滴的样子,曹德宝顿时有了心思,忙说:“我,我怎么能说你呢。你摔的怎么样,用不用我扶你起来?”
姑娘揉了揉腿,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我脚疼死了,搞不好脚崴了。你扶我起来吧。”
“好好,我来扶你。”曹德宝一脸喜色。
小的时候,曹德宝家境很好,在文化宫学艺术,身边常见漂亮姑娘。
后来,家境败落,酱油厂那个地方,大多都是男职工,身边再看不到漂亮姑娘了。
特别是娶了乔春燕以后,又管的特别严,和女的说句话,都会被乔春燕训斥。
今天,终于遇见个还算好看的姑娘,现在让他扶起,曹德宝哪能错过。
弯下腰,一脸堆笑说:“妹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说完,伸出胳膊抱住姑娘的肩膀。
“怪谁?谁让你把我撞了的。”姑娘可能是脚崴了的缘故,“哎幼”一身,身体实实靠在了曹德宝身上。
软玉温香在怀,曹德宝不禁心头一荡。
抱着姑娘肩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眼睛顺着姑娘领口处看去,这个角度果然看的真切。
好看,真好看,曹德宝不禁咽了咽口水。
姑娘似乎感受到乐曹德宝的异常,轻声道:“大哥,你别干抱着,把我扶起来啊。”
“好好。”听到姑娘的话,曹德宝如梦方醒,一直腰,将坐在地上的姑娘抱了起来。
也许抱起来太急的缘故,姑娘整个身体与曹德宝靠到了一起,头也搭在了曹德宝肩上。
曹德宝头一侧,脸正对着姑娘的脸,两人的嘴,瞬间挨到了一起。曹德宝心头再荡,想亲姑娘一下的冲动,涌上心头。
而这个姑娘却没有躲闪的意思,眼睛看着曹德宝,似乎对曹德宝的长相很满意,不停欣赏着。
冲动是魔鬼,这个时候的曹德宝,被冲动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便亲了上去。
就当他嘴唇刚刚碰到姑娘嘴唇,还没有享受到姑娘嘴里味道的时候,姑娘一把将他推开,大喊道:“耍流氓了,有人耍流氓了。”
还没等曹德宝反应过来,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几个年轻人,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喊,“打流氓,打流氓!”
不多时,围观人越来越多,看到一个姑娘蹲在地上哭,顿时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殴打曹德宝的行列中了。
对于流氓,不打白不打。
打了,也白打。
打曹德宝的人越来越多,最初几个动手的几个年轻人,开始有序地离开。
很快,纠察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驱散了打得正欢的人群。
此时的曹德宝已经被踢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了。
纠察向蹲在地上哭的姑娘问道:“同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未等姑娘开口,围观群众中就有人喊道:“那个男的耍流氓,亲这个姑娘。”
话音一落,围观群众便纷纷说道:“对,对,就是这个男的耍流氓。”
躺在地上的曹德宝听到大家都这喊,顿时慌了起来,忍着身上疼痛,从地上坐了起来,“纠察同志,是这名女同志让我扶她的,你不信问她。”
第203章 出手
纠察向还在哭的姑娘问:“同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蹲在地上的姑娘站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说道:
“纠察同志,你们要为我做主啊。刚才我们的自行车撞到了一起,他把我撞倒了。
这个人过来就要扶我起来,我的脚有点崴,就让他扶了。没想到他哪里是扶,不仅把我抱得紧紧的,手摸来摸去不说,还亲我。”
说完,姑娘又哭起来。
“对,我能作证,那个流氓亲这个姑娘了。”围观群众中有人喊道。
纠察差不多清楚了来龙去脉,向曹德宝问道:“你有没有亲她?”
“我……”这个时候曹德宝才明白,自己应该是被下套了,刚才的事一定是一个局,引诱自己往里跳的。
现在知道已经晚了,要是承认亲了这个女的,定性耍流氓,就要进牢房了。
想到这里,曹德宝连忙摇头,“没有,我没亲,我没亲。”
“这个人耍流氓还不承认,打死他。”也不知道围观群众里谁喊了一句,更多围观群众顿时群情激奋,向前冲了上来。
纠察连忙阻止,“这个人我们带回去。大家放心,他要是真的耍流氓,一定不会轻饶他。刚才谁看到他亲那名女同志的,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
话音一落,围观群众中便有人喊道:“我看到了,我去作证。”
见有人牵了头,围观群众不管看到,还是没看到的,都喊了起来,“我能作证,我能作证……”
人么,就是这样,都爱凑热闹。
能参与到了抓流氓这么大的事,都不想错过。
……
差不多晚上八点,两名纠察来到水自流的老宅,也就是曹德宝、乔春燕现在的住处。
纠察来的原因是,曹德宝耍流氓,被关在了派出所。
让乔春燕送去些衣物和日用品。
乔春燕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半天缓过劲来。
乔春燕深知,曹德宝是个色大胆小的人,光天化日,耍流氓,他没那胆子。会不会是纠察搞错了?
平复了心情后,乔春燕抱着孩子回到光子片。
把孩子送回娘家后,取了几件曹德宝的衣服,匆匆忙忙赶到派出所。
看守间里的曹德宝一脸死灰,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就亲那个女的一下,就成流氓。
进到摆出所,他本来不想承认的。
他知道承认的后果,好不了。
可那么多证人作证,又被纠察扇了几个耳光后,不承认也不行了。
令曹德宝有些迷惑的是,亲一下到底算不算流氓,他也不清楚。可众人都喊他是流氓,搞不好真的是流氓了。
想到每天游街犯人中,就有挂着流氓犯的牌子的犯人,曹德宝后背冒起了冷汗。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纠察的喊声,“曹德宝,你老婆来看你来了。”
听到是乔春燕到了,曹德宝顿时有了精神,忙向外望去。
不多时,乔春燕从外面走了进来,脸就像死人的脸,一点表情也没有。
看到乔春燕,曹德宝忙喊道:“春燕,春燕,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乔春燕依旧面无表情,走近曹德宝,怒斥道:“那么多人都看到你亲人家了,还说冤枉。跟你这种人结婚,我算是瞎了眼,咱们也别过了,离婚。”
“别别,你还不知道我,就算有想法也是色大胆小,要不是被人设了局,打死我也不敢亲她啊。”曹德宝一脸沮丧道。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不去亲,别人还能逼你亲。
我不能跟着一个流氓过日子,出去咱们就离。”乔春燕眼圈红了起来。
“春燕,那是以后的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去找朗领导,让他把我捞出来。”
曹德宝这个时候还算冷静,连忙提醒乔春燕。
“我才不去呢。”乔春燕一脸怒气。
“不去,我真的定成了流氓罪,咱们牛牛将来都抬不起头来。不为我,也得为牛牛想想啊。”曹德宝清楚,乔春燕最在乎的就是儿子。
听曹德宝这么说,乔春燕觉得的确有道理,于是道:“行,我听你的,去找郎大平。”
“这就对了。这种事,宜早不宜迟,现在就去吧。”曹德宝催促道。
乔春燕心中有气,可也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人,把曹德宝衣服留在派出所后,便去了丁字巷,郎大平家。
到郎大平家,已经将近十一点。
开门的是郎大平家的保姆,已经睡了的朗大平,知道是乔春燕找他,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便让保姆带她到书房。
“这么晚了,什么事?”坐在椅子上的郎大平穿着大背心、大裤衩,趿拉着塑料拖鞋问。
乔春燕站在郎大平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朗领导,我家曹德宝被人陷害,被抓紧派出所了。”
“什么?因为什么罪抓进去的?”郎大平盯着乔春燕问道。
“派出所的人说,曹德宝亲了一个女的一口,暂时按流氓罪关进去的。曹德宝我再熟悉不过了,他那个人色大胆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亲人家的。
我猜,一定是被人下了套。”说完,乔春燕又哭了起来。
“苍蝇不叮无缝蛋,就算是被下套,也是因为他不老实。这种人,没必要去救。”郎大平冷冷说道。
听到郎大平的话,乔春燕心头一紧,忙上前说道:“郎领导,德宝为你鞍前马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帮帮他吧。再说,曹德宝也没什么仇人,能算上仇人的只有水自流、骆世宾还有陆天,他们对曹德宝动手,就是冲着德宝身后的人。”
乔春燕话里有话,点了点郎大平。
乔春燕这番话,郎大平觉得有些道理,
“亲一口这种事,说大就大,特别是在大马路上亲,定流氓罪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也说了,曹德宝也为我办过事,要是不管,也有些说不过去。这样吧,明天我让秘书去跟派出所打声招呼,能从轻处理,就从轻处理。”
听到郎大平的话,乔春燕连忙说道:“朗领导,那我就谢谢你了。”
这个时候,郎大平放在正眼看了看眼前的乔春燕。
模样虽然不算俊俏,却有一股女人劲,露出地方特别的白,细看也挺撩人。更重要的是,乔春燕竟让和他亡妻有几分相似,不禁有了想法。
“乔春燕,你都求到我了,我能不帮么。不过,帮是帮,你总得表示表示吧?”说完,郎大平的目光停在乔春燕的胸上。
在大众浴池修脚,乔春燕遇到的客人,什么样的都有。
郎大平虽然没有明说,可想要什么,乔春燕当然知道。
乔春燕故作不知,道:“朗领导,我们小门小户的,也拿不出太多钱来。要不我回去凑一凑,给你准备个一百二百。”
“我家也不差一百二百的。乔春燕,我就住在对面屋子,天这晚,你要是一个人不敢回家,留在这住一晚上也行。想好了,去水房冲一冲,我先回屋了。”
说完,郎大平站起身来,从乔春燕身边经过,去了对面的屋子。
此时的乔春燕左右为难,虽然乔春燕愿意占些小便宜,不过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姑娘,当然清楚这么做不对。
可想到,只有郎大平才能救曹德宝,不去,他不会帮忙的。就像曹德宝说的那样,不为他,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想想。
于是她横下一条心,“反正曹德宝之前也和水自流睡过,本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多一个男人,又能怎么样。傍上一名大领导,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乔春燕做出了决定,向郎大平家水房走去。
……
躺在炕上的郎大平等着乔春燕进屋,他深信乔春燕一定回来。
两年前,郎大平妻子过世,这两年一直没有找人。
当然,作为大领导的他,也没闲着过。
今天晚上,喝了几口虎骨酒,身体有些燥热,正赶上乔春燕送上门开,见她有几分亡妻的模样,人老了,愿意怀旧,郎大平便有了想法。
果然,十多分钟后,乔春燕敲门走了进来,随手还关上了门。
与之前不同的是,乔春燕把绑在一起头发,散披下来,长裤也没有穿,直接穿着短裤进门,两条大白腿露了出来,格外撩人。
这身打扮,郎大平很满意。
于是,冲乔春燕说:“你,想好晚上不回去了?”
乔春燕点点头,“我,想好了。”
郎大平指了指炕上留给乔春燕的位置,“想好了,就上来吧。”
“好……”说完,乔春燕爬上了炕。
……
光子片,周家。
今天是周末,陆天放假。
与之前周末要去见白玉兰不同,郝今龙出来之后,陆天不用再去东湖公园与她见面了。
陆天不用去见白玉兰,周玥似乎比周蓉还要高兴。
嚷着陆天带她去看电影,而陆天却以要去邮市看邮票为由,拒绝了。
这令周玥很不开心。
陆天见周玥不高兴,只好答应她,下午要是没有事,再带她去。这么说,周玥方才高兴起来。
陆天这么着急出去,当然不是为了去邮市。
五天前,曹德宝因为耍流氓被抓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光子片。
传闻中曹德宝被抓的过程,与当年白玉兰企图色诱他的手法一模一样,陆天断定,这件事很有可能会是白玉兰出的手。
他要去见一下白玉兰,核实一下。
……
长乐巷,白玉兰家。
进到院子里,就觉得有些不寻常。
一到周末,被居委会占用的三间正房通常门窗紧闭,今天不仅门开着,窗户也都开着。
更大的不同,是挂在门口的“长乐巷居委会”的牌子摘掉了。
见陆天进到院里,白玉兰从正房中走了出来,笑语盈盈道:“哥,我一猜,今天你就会过来,茶水都给你沏好了。”
“你怎么猜到我会过来的?”陆天把自行车支好,说。
“那还用问。曹德宝被抓的事,应该传到光子片了。乔春燕的丈夫是个流氓,很快就能传到你耳朵里。
知道了,你一定会来问,是不是我做的,对不对?”
“花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来问这件事的。”陆天走到白玉兰近前,又问:“怎么,这三间房子白院长收回来了?”
“是啊,厢房只有一铺炕,我和我爸两个人怎么住。
大伯在京城那边帮着使了使劲,政府考虑到我们的困难,让居委会搬走了。别在外面站着了,屋里坐。”说着,白玉兰挑起了门帘。
这个三居室,与京城白家东厢房三居室的格局大同小异。
一进屋门便是大厅。
吃饭的时候,是餐厅;
不吃饭的时候,是客厅;
大厅后面是厨房,大厅东西两侧各一个卧室,十分规整。
陆天坐到大厅正中的长椅,白玉兰为他端上来一壶茶。
茶水果然是新沏的。
为陆天斟满后,白玉兰坐到陆天一旁:“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陆天吹了吹茶杯里飘着的茶叶,问。
“明天,曹德宝就要放出来了。”白玉兰叹了叹气。
“这么快?”陆天诧异道。
“是啊。那个引诱曹德宝的小妹是我安排的,昨天去派出所做了笔录,办桉的纠察认定曹德宝是无意识亲到的她,没有违法行为。
那个小妹本来想争辩几句。
纠察语气变成,严肃地跟她说,如果再闹下去,就连她一起抓起来。
没办法,只好重做笔录了。”
白玉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曹德宝这么快就能出来,令陆天十分奇怪,“花妹,按理说,这种桉子不会这么轻易判定的。你说,会不会是郎大平帮着说了话?”
白玉兰听了微微一笑,“这还用问,一定是郎大平说了话。否则,曹德宝哪有那么容易出来。”
陆天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放下后说:“这么看,郎大平倒是挺在乎曹德宝的。”
“有件事,挺有意思的,你想不想听?”白玉兰语气变得神秘起来。
“你说的事,我当然想听。”陆天清楚,白玉兰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他讲。
“那我说了。曹德宝抓进去当天,我的人看到乔春燕去了派出所,出来以后,我的人就一直跟着她,你猜她去哪了?”白玉兰欲言又止。
“花妹,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陆天道。
见陆天一脸急色,白玉兰娇声道:“好,我说。乔春燕去了丁字巷郎大平家。”
“那不是正好和之前想的,是郎大平帮着说话,对上了么。”陆天说。
“你看,我还没说完你就打岔了。”白玉兰都囔道。
“好,我不打岔,你接着说。”陆天摇摇头。
“乔春燕晚上十一点进的郎大平家,第二天早上五点才出来。”白玉兰一字一句说道。
“你是说,郎大平和乔春燕有染?”陆天诧异道。
“这个可不好说,我们在京城也住在一起,你也是规规矩矩的。也许郎大平和你一样,不食人间烟火呢。”白玉兰咯咯一笑道。
“花妹,你怎么又扯到我了。”陆天无奈道。
“其实,我不想扯到你。不过,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白玉兰表情一下严肃起来。
“什么事?”见白玉兰的举止,陆天清楚,一定有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忙问道。
白玉兰抿了抿嘴唇,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轻声道:“我的月事过了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来。要是再过半个月还不来,可能真的有了。”
白玉兰的话,犹如晴空霹雳,令陆天一下缓不过神来。
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花妹,真的会有么?”
白玉兰殷红的嘴唇微微一翘,“哥,我也没生过孩子,我哪里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你也别太闹心,也许就是月事来晚了。以前,也是有过的。”
“那,那就再等等。”陆天端起茶杯,勐喝了一口。这一口喝的有点大,呛得陆天直咳嗽。
白玉兰见状,笑着说:
“哥,我不是都说了么,也许就是我月事来晚,不一定是真怀上了。即便怀上了,孩子也我一个人养,不用你牵挂。
只是,真要怀了你的孩子,我就不能再叫你哥了,哪有妹妹为哥哥生孩子的。”
说完,白玉兰拎起茶壶,又给陆天倒满茶水。
陆天没再说什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白玉兰的话说的很明白,真要是怀上了,孩子一定会留的。
她要留,也只能让她留。
这种事,是阻止不了的。
可刚刚跟周蓉信誓旦旦说,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白玉兰平端有了孩子,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陆天有些后悔,还不如见到周蓉之后,跟她坦诚相对,把酒后乱性的事如实相告,祈求她的原谅。
周蓉知道是喝了酒,在不知情情况下与白玉兰发生的关系,也不会深责的。
现在再坦白,就不一样了。
这该怎么办?
白玉兰似乎猜到了陆天所想,“哥,你是不是担心我真的怀上了,让蓉姐知道了不好解释?”
陆天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哥,我说过,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说到,一定会做到。
要是真的怀上,显怀的时候,我就回京城把孩子生了。
以后再回吉春,也不会带孩子过来。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你有个孩子的。”白玉兰言之凿凿道。
听了白玉兰的话,陆天心如潮涌。
对于这件事,白玉兰要比自己大气的多,不禁有些自责。
不过,陆天很清楚,他没有办法向白玉兰承诺什么,想说的话,也张不开嘴。
半晌,陆天起身道:“花妹,那我先走了。曹德宝那边,你还要帮我留意。”
白玉兰也站了起来,微微点点头,“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郎大平这么保曹德宝,绝不仅仅是因为睡了乔春燕。像乔春燕那样的女人,郎大平太容易搞到了。”
白玉兰的话,陆天觉得很有道理。
乔春燕顶多算有几分姿色,可郎大平什么女人没见到过,捞曹德宝这么大的事,绝不会仅仅因为睡了乔春燕就能给办的。
现在他这么急于把曹德宝捞出来,那曹德宝在他眼里,一定有特别的价值。
而曹德宝为他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盯紧自己。
难道自己有什么把柄被曹德宝抓到了?
第204章 亡羊补牢
回来后第一天,被曹德宝跟踪过,会不会是那一次,什么漏洞被他发现?
陆天闭上眼睛,一帧一帧回想那一天发生过的事。
可怎么想,都没想出有什么问题会被曹德宝抓到。
白玉兰见陆天站着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道:“哥,你是不是在想,曹德宝会不会抓到你什么把柄了?”
陆天点点头。
白玉兰见状,微微一笑,“哥,你也没做过特工,你哪能想的那么仔细。要我说,你回去跟你爸妈碰一下,他们都是老地下党,这方面经验比你丰富的多,帮你分析分析。”
听了白玉兰的话,陆天顿时茅塞顿开,
“是啊,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守着两名高级特工不问,靠自己想能想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陆天对白玉兰说道:“花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问问我爸妈。”
“那你去吧,顺便代我向你爸妈问个好。”白玉兰嫣然一笑。
……
今天是周末,郝今龙和金月姬没到中午,都收工回家了。
与金月姬每日清扫大街不同,郝今龙被安排的工作和之前陆天干的一样,在光子片清理垃圾堆。
陆天本意是想通过他在环卫站的关系,为爸妈求求情,干些轻松的工作。
却被郝今龙夫妇阻止了。
对外,他们需要通过劳动,向外人证明改造的决心;
对内,他们不想因为这件事,让怀疑他们夫妇与陆天之间的关系,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见陆天一个人来,金月姬多少有些奇怪。
通常情况下,陆天来的时候都是和周蓉一起带着孩子过来。
毕竟,他们老两口更关心孩子多些。
即便不带孩子,大多也是跟着周蓉过来,过来的时候也不忘把郝冬梅叫上。毕竟是老地下党,有对敌经验,懂得有些事要避嫌。
陆天一个人过来,还是第一次。
陆天进到外屋地,金月姬问:“陆天,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周蓉和长乐没过来?”
“妈,我有事要单独跟你和爸说。”陆天小声道。
金月姬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来陆天有重要的事要说,轻声道:“那进里屋说。”
进到里屋,陆天正看见郝今龙捧着半导体,听着广播。走近说道:“爸,听广播呢。”
郝今龙抬起头,
“是啊,现在特殊时期,只能通过收音机了解国家大事了。陆天,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长乐没过来?”
陆天听后,笑笑说道:“爸,你怎么和妈一样,三句话不离孙子呢。”
“陆天,你也别挑,都说隔辈亲,看来真是这样。我和你爸,现在一天看不到长乐,心里就晃晃的,就像少了点啥。再说,你和我们也不是直系亲属,总过来,让调查组的人看到也不好。
我们戴着帽不说,调查组对你的怀疑还没有解除。还是小心些为好。”金月姬道。
“妈,我记得了。以后,要是过来,我和周蓉带孩子一起过来。”陆天道。
一旁的郝今龙放下半导体,抬头对陆天说:“陆天,你们也别来的太勤了,毕竟你、周蓉和我们并不是直系亲属,走的太近确实不好。
要来,也让冬梅和周蓉一起带孩子来,你以后也少来。”
听了郝今龙金月姬一番话,陆天不由敬佩起自己父母做事谨慎,滴水不漏。
想到这里,陆天说道:“妈,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和我爸说。”
“什么事,说吧。”金月姬坐到炕沿问道。
陆天搬了把椅子坐到他们身前,说道:
“爸,妈,吉春市有名大领导叫郎大平,和我有过节,始终想报复我。去年,小长乐刚满月的时候,我被调查组带走,就是郎大平幕后指使的。
就在我从京城回吉春当天,郎大平安排人跟踪我,知道了我来过这里。跟踪我的人叫曹德宝,因为我坚持原则,在酱油厂的时候,没有同意他调到味精车间,对我一直怀恨在心,还去派出所举报过我。
我发现曹德宝跟踪我后,让白玉兰想办法教训一下他。
白玉兰找了一个小妹,引诱曹德宝在街上亲她,被围观群众送进了派出所。
本来,曹德宝被派出暂定为流氓罪,等候移交到上级部门。
却未想,郎大平通过他的关系,把曹德宝保了出来。
我怀疑,郎大平对曹德宝这么器重,一定有原因的。你们帮我分析一下,会不会他跟踪我,发现了什么?”
听完陆天的话,金月姬脸色沉重起来,
“陆天,这个郎大平是我和你爸的老相识。”
金月姬的话令陆天心头一惊,忙问:“爸妈,你们认识郎大平?”
金月姬点点头,“几年前,他还在省调查组工作,抓捕我和你爸,他就是其中一员。
包括审讯我们,他大多都参与了。这个郎大平为了立功,对我和你爸用了不少私刑。下手不比解放前的敌人轻,要不是我和你爸见过大世面,并且问心无愧,早就被他屈打成招了。
没想到过,仅仅几年,他竟然成了大领导,不简单啊。”
听了金月姬一番话,陆天顿时怒火中烧,“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白挨打的。郎大平当年怎么打你们的,我会让他十倍奉还!”
郝今龙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陆天,这个国家是有法律的,我们都这个国家的一份子,绝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滥用私刑。即便对付郎大平,也要将他绳之以法,让法律来制裁他。”
“是啊,陆天。我和你爸知道你有本事,有马守常在背后保护,有白院长暗地里支持,不过,一定不能越过法律这条线,听明白了么。”金月姬表情严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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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你们说的我懂。”陆天郑重其事道。
“知道就好。那你把和郎大平如何结下梁子,详详细细给我和你爸讲讲,我们也帮着参谋一下。”
“好……”
听了母亲的问话,陆天从在水自流家打了“七哥”说起。
水自流、骆世宾如何因为在小市场倒买倒卖被捕;
郎大平的弟弟怎么调戏周玥,被他暴打后送到派出所;
白玉兰威逼涂自强,供出三年前七哥主谋杀害孙老大;
在东湖公园,自己从七哥刀下救了白玉兰,令七哥伏法;
最后,查到七哥杀害二狗、吴倩证据,七哥被判死刑。
还有因为周玥被郎大平的儿子欺负,把他儿子打了一顿,一一讲给了父亲母亲。
郝今龙、金月姬听后方知其间的曲折。
金月姬道:“陆天,这么看,郎大平是想置于你死地了。”
陆天点点头,“妈,你说的对。
我觉得他不仅要置我于死地,你们出来后,对他同样是威胁。
刚才你说起过去的事,我觉得郎大平想一箭双凋,想通过查清我们的关系,也能置你们于死地。”
金月姬点了点头,“陆天,你说的没错。我和你爸要是官复原职,郎大平知道我们不会轻饶他。倒不是我们睚眦必报,只是像郎大平这种品行不端的人,不配做领导干部。”
金月姬落地有声道。
“妈,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自从马守常夫妇认周蓉做干女儿后,郎大平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动我。
我担心的是,郎大平派来监视我的人,会不会察觉到我们关系不一般,找到了什么证据?
因为这个,我才让白玉兰,帮我想办法的。”
金月姬望了望窗外,想了想说道:
“其实,我早就发现最近有人盯着我们。我一直以为是调查组派的人,没想到会是郎大平派来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应该查不出来什么。
不过,盯着的人要是察觉到,你和我们的亲密关系,就会有联想的。”
“妈,要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大不了,承认就完了。顶多给我戴顶帽子,没什么。”陆天说道。
“陆天,你想简单了。”一直没有开口的郝今龙说。
“爸,你怎么想?”陆天问。
“别忘了,我和你妈被调查的原因,就是怀疑解放前,我们与徐振邦勾结,背叛了组织,牺牲了很多地下同志。
你又和徐振邦的女儿在一起好过,如果知道你是我们的儿子,把这两件联系到一起,我们一家就在劫难逃了。
特别是郎大平,不仅和你有过节,在审问我和你妈的时候,也用过很多令人发指的手段。一旦让他抓到小辫子,他一定会追查到底的。”郝今龙一字一句说道。
“爸,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什么好担心的。”陆天不屑道。
金月姬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特别是这个年代,斗争十分复杂,说不好,说不好啊。”
听到父母这么讲,陆天方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问道:
“爸,妈,事已至此,你们看怎么办?”
“那就看,他们抓没抓到什么证据了。”说着,金月姬站起身来,也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几分钟后,金月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陆天,我想起来一件事。你从京城回来看我们那天,临走出门的时候,你喊过我一声妈。你喊了之后,我还答应了。
会不会被跟踪我的人听见了?”
“不用想,一定是听见了。跟踪陆天的人,听到后,把这件事告诉给了郎大平,郎大平才会那么尽力,保这个人出来的。”郝今龙接过话来说道。
“那就有些麻烦了。”金月姬喃喃自语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下来,谁也不吱声。
片刻后,金月姬停下走来走去的脚步,“陆天,我想出了办法,来对付郎大平。”
“妈,你说。”陆天抬起头,看着金月姬。
“一个是主动出击的办法。
就是让曹德宝不去作证,你喊过我妈。没有了这个人证,口说无凭,郎大平也没办法。”
听了母亲的话,陆天心头一动,“妈,你是说,灭口?”
金月姬摇摇头,“陆天,我们都行得正,走得端的人,灭口这样违法的事,绝不能做。当然,如果通过外力,让你说的人主动不去举证,能做到的,我们也要去做。”
“妈,我知道,作奸犯科的事,绝不会去做。妈,这个人执意要去举证,还有什么对策么?”陆天问。
金月姬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他执意去举证,那就用第二个办法。
亡羊补牢,让周蓉认我做干妈。”
金月姬一出口,陆天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郎大平手中所谓的证据,只有曹德宝听过自己喊金月姬一声‘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与郝家有关系。
如果,周蓉认了金月姬做干娘,那自己喊她‘妈’,也就能解释通了。
加上周蓉现在是马守常夫妇干女儿的身份,郎大平没有证据,也不敢深查周蓉,被曹德宝发现的问题,就弥补上了。
想到这里,陆天说:“妈,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是老地下党,厉害!”
“老了,反应慢了。要是在解放前,像郎大平这样的宵小,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金月姬叹声道。
“妈,我觉得以这样方式补窟窿太被动,早晚会被郎大平抓到毛病。如果有可能还是要主动出击,把郎大平彻底扳倒。”陆天握了握拳头。
金月姬听后摇了摇头,轻叹道:“郎大平的妹夫可不是一般人,没有实证,别说我们,连马守常都扳不倒他。”
听母亲这么说,陆天问:“妈,郎大平的妹夫很有背景么?”
金月姬点点头,“郎大平的妹夫是省里的大领导,排名在马守常之前。郎大平从一个科员几年时间就成了吉春市的大领导,靠的都是他的妹夫。他不敢动周蓉,没有证据。我们没有证据,也不好动他。”
金月姬一番话,陆天方才知晓郎大平的背景。
这时,他想起了白玉兰跟她说的乔春燕的事,一下有了主意。
对金月姬说道:“妈,明天曹德宝就能出来了。事不宜迟,我现在马上回家,把这件事跟周蓉说一下。之后,我去找白玉兰,跟她商量一下对付郎大平的事。”
“行,那你现在就回去。晚上周蓉、冬梅还有咱们三个再碰一下,把这件事圆上。”金月姬沉声道。
……
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
吃过饭后,陆天将周蓉单独叫出门,来到胡同口拐角处,陆天见四下无人,对周蓉说道:“周蓉,出事了。”
“什么事?”听陆天的口气,周蓉便知事态的严重性,忙问。
“是这样,上午我去邮市的时候,白玉兰的跟班找到我,说白玉兰要见我。我去了她家才知道,曹德宝被郎大平保出来了。”
“陆天,我没明白,曹德宝被保出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周蓉不解道。
“起先,我也没在意,后来去我爸妈那,跟他们碰了一下,方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曹德宝很有可能听到我喊过妈,郎大平要是借题发挥,把我爸妈和郑娟她爸联系到一起,就危险了。”陆天挑着重点说给了周蓉。
周蓉也是个聪明的姑娘,陆天的话她很快便知晓其中的玄机,“陆天,要是那样,可不是戴帽子的问题了。”
“是啊,所以我才说这个问题很严重。”
“你把我叫出来,是有事跟我商量吧?”周蓉对陆天再熟悉不过了,直接问道。
陆天点点头,“我妈给我出来两个主意,一个是主动出击,封住曹德宝的嘴。另一个亡羊补牢,把这件事圆上。”
“怎么圆上?”周蓉瞪大眼睛问道。
“我妈说,让你认她做干妈,那样的话,即便曹德宝听到我们喊爸妈,也好解释。只是这样的话,调查组很有可能把你带走调查,问你为什么认戴帽子的人做干妈。”陆天把想法说了出来。
听陆天这么讲,周蓉微微一笑,“我还觉得是多大事呢,调查组要是问我,我就说我和郝冬梅情同姐妹,她妈就是我妈,认干妈有什么不行的。顶多扣我一顶帽子,我也不追求进步,没什么的。”
“嗯,这倒是个很好解释。行,晚上我们一起去趟我爸妈那,把事圆一下。”周蓉道。
“蓉儿,还有件事,我要去一趟白玉兰家,跟她商量一下怎么对付曹德宝和郎大平,你跟我一起去吧。”陆天觉得总瞒着也不是事,莫不如让周蓉一起跟着了。
周蓉听后,想想说道:“我对你放心,没必要跟你去。再说,一去最少两三个小时,小长乐,玥玥不一定能应付的了。你要实在想有个人跟着,还是让玥玥跟你去吧。”
“还是你去吧,玥玥还小,很多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陆天坚持着。
陆天的话的确有道理,周蓉想想说道:“那我回去给长乐喂好奶,再跟你一起去。”
“那好。”陆天道。
回到家里,周蓉便给小长乐喂奶。
周玥本来满心期待陆天下午能带她电影,知道泡汤后,多少有些失望。
不过,知道陆天和周蓉一起出门,周玥就没再说什么。
还向陆天和周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两个孩子。
安顿好之后,陆天骑着自行车,驮着周蓉向长乐巷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