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最后一堂课上，安然更是每隔五分钟便看一次手表，焦急地等着下课铃声响起。
课上到一半，安然不经意地扭头看着窗外，只一秒，她的瞳孔放大了数倍。隔着玻璃，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叶梓……”安然险些尖叫起来，幸好被同桌给摁住了。
叶梓显然也看到了安然，笑着对她招了招手。
安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叶梓，只见叶梓胡乱比划着，似乎在对她说些什么。
看了许久，安然也没看明白叶梓手势所表达的意思。正发愁时，孙建波在稿纸上写了几行字递过来。
“傻瓜！用手机啊……”
安然轻轻地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呢！”
她随即掏出手机，给叶梓发了一条短信：“还有二十分钟就下课了，再等等~”
很快，收到了叶梓的回复：“我的行李在楼下，你把钥匙放在窗台上，我先回家收拾东西哟~”
“好。”
安然按照叶梓的意思，将出租房的钥匙小心翼翼地从窗口递出去，放在了窗台上。接着，她隔着窗户对着叶梓比了个OK的手势。
叶梓笑着点点头，随即猫着腰，沿着走廊悄咪咪地走到了墙根下，伸手拿过钥匙，飞快地跑远了。
安然此刻更是再无听课的心思，拿着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哎呀……”突然间，她懊恼地趴到桌上，“我真是个笨蛋。”
“怎么了？”孙建波抬起手肘轻轻地碰了碰她。
“我们费心准备的惊喜，这下子全泡汤了。”安然噘着嘴，满脸的不开心。
“不碍事。”孙建波轻轻地笑笑，“你们的心意到了，叶梓会明白的。再说了，早看到晚看到，也迟早是要让她看到的，不是吗？”
“也是……”这样想着，安然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啊对了！”少顷，她往孙建波的身边靠了靠，“放学了一起去家里吃饭吧？”
“我？”
“嗯！”安然点点头。
“还是算了吧。”孙建波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摇摇头回绝了，“我和他们并不熟悉……”
“不要紧！你和我熟悉就行了。”安然对他眨眨眼。
“这……”
这时候，“咻”地一声，一个粉笔头朝两人飞了过来，打在孙建波的额头上。
安然脸上一红，心虚地低下了头。
“继续讲啊！”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插着腰满脸怒气地瞪着两人。
“老师，我……”
“要不要换你们上来讲！我给你们腾地方行不行？！”英语老师依旧怒气冲冲，“都会了是吧？不需要听课了是吧！以后我的课，你们俩不用来上了！桌子搬出去慢慢讲！”
“不是的，老师！”安然慢悠悠地站起身，抬眼看着英语老师，“我们刚刚是在讨论您所说的知识点。可能声音有点大打扰到大家了，对不起！”
“别狡辩了！”英语老师一挥手，“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今天不行！”安然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哟！今天不行？”英语老师索性放下课本，兴冲冲地走到安然的跟前，“大小姐，那要不你自己挑个日子？要不要再翻翻黄历，找个黄道吉日？”
安然对于英语老师的嘲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强调了一句：“今天真的不行。”
“你给我出去！”英语老师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满肚子的怒火不知如何发泄，只好拿起安然桌上的课本，远远地丢了出去。
“哦。”安然反倒笑了笑，当真迈步朝教室外走去。
“你今天出去了，以后就不用再来上我的课！”英语老师气不过，对着安然的背影怒吼一声。
安然倒也不搭理，脚下的步子越发迈得欢快起来，不一会儿，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楼道里。
“这课没法上了！”英语老师只感到一阵无语，站在原地愣了许久，这才一甩手，“嘭”地一声关上门，面对着同学们吼到，“有谁想出去的，都给我滚出去！”
同学们纷纷低下头，谁也没敢吱声。
孙建波只犹豫了几秒钟，也丢下满桌子的课本，二话不说走出了门。
叶梓拖着行李回到家，一打开门，满屋子的气球映入眼帘，她不免觉得有几分惊喜。再一看自己的床，全都换上了新的床单被罩，而自己先前寄回来的行李，也全都收拾出来，整齐地放在一边。
“切……这俩丫头~看样子我不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嘛！”
叶梓笑了笑，随手带上门，开始收拾东西。
才过来不到十分钟的模样，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叶梓诧异地一回头，看到安然拎着大大的蛋糕盒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哈？安然？”叶梓“蹭”地一声站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又带着几分诧异，“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啊？应该还没下课吧？”
安然不说话，只是笑着看她。
叶梓随即丢下手里的东西，扑进安然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好熟悉的怀抱~真让人怀念~”
安然一手拎着蛋糕盒，一手轻轻地拍着叶梓的后背：“欢迎回家~”
“你翘课啦？”叶梓松开怀抱，俏皮地冲着安然直眨眼，“是不是太想我了啊？”
“哦！”安然笑着点点头，“知道你要回来，今天一整天我都没心思上课啦！正好，刚才和英语老师闹了些小矛盾，索性回家来了。”
“你呀！你呀~”叶梓刮了刮安然的鼻子，“这么久不见，脾气还是这么臭~”
安然放下蛋糕，拉着叶梓的手，在床边坐下。瞪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着叶梓。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叶梓眯着眼笑。
“我想多看看你，万一哪天你又跑出去了。”安然认真地说。
“哎哟哟！太肉麻了你~”叶梓笑了笑，随即点头，“不过你倒是说对了，再过些日子，我又要四处去参加考试了。”
“又？”
“是啊！”叶梓无奈地摊了摊手，“先要准备联考，到了明年的二三月份，就要四处参加校考了。压力大呀！”
第八百五十八章 欢迎会
两人又聊了一阵，只听着屋外便传来一阵闹哄哄的说话声，想来，是参加欢迎会的一行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安然刚一起身，屋子的门边被推开了。王兰走在前头，顾铖和颜寒紧随其后，接着是程鹏月、刘婷婷以及意外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闫磊。“呼啦啦”全都涌进了屋子，本就拥挤的房间，更是没了空隙。
“哎哟哟！王兰……”安然连忙挥手示意众人出去，不忘“埋怨”着王兰，“你怎么把他们全领家里来了啊？走走走！去饭店。家里实在是挤不下啦~”
“冤枉~他们可不是我领来的……”
“我们是自己找来的~”一行人异口同声地说。
说着，又挨个挤到叶梓跟前，先是抱了抱她，接着送上了礼物。
“呃……你们太热情了吧！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叶梓一边收着礼物，一边小声地说。
看着旁认一个个送上了各自的礼物，程鹏月却躲在人群的最后，没敢走上前。安然见状，上前一步扯了扯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叶梓的跟前。
“姐……”程鹏月抱着电脑包，低着头小声地喊了一声。
“你也来了。”叶梓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但依旧保持着笑容，看样子心情不错。
“送给你！”到了这时候，似乎躲不过去了，程鹏月只好红着脸将手中的电脑递到叶梓的怀里。
叶梓接过电脑包，稍稍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连忙摆手：“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叔叔知道吗？”
“这是我自己的钱！”程鹏月红着脸解释到，“我存了好久了……”
“我还是不能收。”叶梓皱了皱眉。
“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程鹏月急了，伸手拉住叶梓的胳膊，“以前是我不对，是我不懂事太任性了！我已经改了很多，我也不会再去缠着颜寒了，更不会去惹阿姨和你生气。我……”
“我没生气。”叶梓笑笑，“事实上我听我妈说了很多你的事情，知道你变了许多。我也一直想给你打电话的，只是没太好意思。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还都是学生，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你赶紧拿回去退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你若是不收下，那就说明你还在生我的气。”程鹏月不高兴地噘起了嘴，小声嘟囔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梓，你就收下吧！”
“是啊！她省吃俭用好些日子才存够了那些钱，你就收下吧！”
“收下吧。”
这时候，围在两人身边的众人，纷纷劝说叶梓收下。
“那……那好吧！”叶梓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眼程鹏月，将电脑收下了。
“太好了~”安然拍了拍手，“现在叶梓姐俩的心结已经打开了，大家的礼物她也全都收下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好好！”
“走吧，走吧！”
一行人转身朝屋外走去。
“等一下。”这时，叶梓突然叫住了程鹏月，“月月！”
“嗯？”程鹏月立马回过头去看着她。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对吧？”叶梓笑着看向程鹏月。
“欸？”程鹏月先是有些吃惊，随后缓缓点了点头，“嗯。”
“哈？”包括安然在内的其他人，全都感到有些意外，惊奇地望着两人。
“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叶梓顾不上他人的诧异，转身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礼盒，笑着递给程鹏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姐……”程鹏月有些愣住，她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一幕。
“呀~你该不会是，”王兰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看着叶梓问，“特意赶在她生日的这天回来的吧？之前明明听你说最早后天上午才到家。”
经王兰一提醒，安然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是哦~”
叶梓只是轻轻地笑，什么也没说。
“先不要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去吃饭吧。”顾铖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今晚还有考试呢。”
“哈？不是吧！”叶梓捂了捂脸，“我这刚一回来就赶上考试……也是够倒霉的。”
“错~”安然笑着挽上她的胳膊，“以后每晚都有考试！”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朝饭店走去，却没人发现，走在队伍最后的颜寒，神色有些异样，眼神飘忽不定。
刚走到巷子口，就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蹿了出来，手里同样拎着一个蛋糕盒。
“程鹏月！你只顾着姐妹情深，中午订的蛋糕都给忘了把？”
“闻静？”程鹏月看着那人，稍稍有些抱歉，“对不起啊……我真给忘了。”
“啊~看样子……”闻静抿了抿嘴，“你今晚不能陪我一起吃饭咯？”
“不好意思……”
“不如一起吧？”安然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差点惊掉了众人的下巴，包括站在面前的闻静。
“不愿意？”安然又问。
“啊？我……”闻静一时间有些发懵，实在摸不透安然的想法。
众人全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
“不愿意就算了~”安然耸耸肩，“我不想勉强你。”
“没有啦……我不是不愿意……”闻静皱了皱眉，小声地嘟囔，“只是……我没有给叶梓准备礼物，怎么好意思呢！”
“你以后安分守己一点，就算是最好的礼物了。”安然倒是不客气，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讲真的！大家都是同学，在学校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当拍戏呢？宫斗啊？现实一点不好吗？你对我客气，我自然会对你友善。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做不成一个伟人，至少做个好人。即便你把我当成假想敌，背后使阴招只会令人不齿~”
听了这话，闻静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找不出任何话来反驳她。
“闻静，打从第一天认识你，我便没有对你有过任何的敌意，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安然又说，“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要做敌人。哦？”
第八百五十九章 坦白
“好话歹话倒是全让你一个人说了……”闻静脸上红了红，“反而显得我小心眼了。”
安然只是看着她发笑。
“她说话就是这样的。”这时候，先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刘婷婷，走到闻静跟前，笑着开口，“我以前已经领教过。你还是不要太计较了！走吧。”
闻静于是不再说什么，拎着蛋糕，默默地站到程鹏月的身旁。
一行人索性在刘婷婷否认带领下，来到了她姑父的饭店。
“呐！”一走进店里，程鹏月便飞快地拿出了钱包，“今天我请客，谁都不准和我争啊~一来，今天是我的生日，二来，我姐特意赶回来给我庆祝，我很开心！”
“还是AA吧！”顾铖提议到。
“别！”程鹏月摆摆手，“谁拿钱我跟谁急哦！”
安然拉着叶梓径直往包厢里走去，没有理会身后的争论。颜寒也闷不做声地跟在两人的身后走进包厢。
“叶梓。”颜寒在叶梓身边坐下，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开口。
“嗯？”叶梓转脸看他，“怎么了？我回来了你不开心吗？今天见你怪怪的。”
“我有话要跟你说。”
“哦。”
“我……”
“来来来！大家都进来坐吧！”不想，还没等颜寒的话说完，程鹏月已经拉开包厢的大门，对着身后招呼着众人进屋，“想吃什么随便点！不要给我省钱哈~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一行人“呼啦啦”全都走了进来，围着桌子挨个坐下。
颜寒只好闭上了嘴。
“我去趟洗手间。”这时候，叶梓突然站起身，顺势拉了拉颜寒的胳膊，小声而又飞快地说了一句，“跟我来。”
幸而众人全都拿着拿着菜单研究菜谱，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叶梓和颜寒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门外。
天色渐渐暗了，路灯已经亮起。两人来到马路上，面对面地站着，四目相对间，再多的话语全都化成了满眼的柔情。
也不知对视了多久，叶梓还是先开了口。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呀。”
“欢迎回家！”颜寒稍稍一愣神，张开手臂，将叶梓围在怀里，“我很想你。”
“我也是。”叶梓窝在颜寒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用力吸一口气，随即抬眼看着他，“换香水了？”
颜寒不好意思地笑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一款的香味有点难闻。”叶梓撇撇嘴。
“宝贝……”
“嗯？”javascript:
“我……”颜寒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呀~”叶梓抬手搂了搂颜寒。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欸？难道你有事瞒着我？”叶梓兴许是嗅到了一丝不好的味道，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该不会是——金屋藏娇了吧？”
颜寒的脸色陡然变了变，身子变得僵硬。
叶梓的心头一震，松开了环在颜寒腰上的双手，往后退了半步，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被我猜中了？”
“不……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得哪样？”尽管叶梓的内心受到了一丝震动，但她还是表现得十分得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如果我实话实说，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生气？”
“不能。”叶梓答得干脆，“你什么都还没说呢，我怎么好允诺你？挺你说完了，我才能斟酌究竟该不该生气。”
听到叶梓这样说，不知怎的，颜寒有些打起了退堂鼓。
“不想说就算了。”见颜寒犹豫了，叶梓随即摆摆手，“等到哪天你愿意说了，再来告诉我也不迟！走吧。他们都等着呢！”
说着，叶梓便转身往饭店里走。
“宋怡菡借住在我家！”颜寒像是鼓起了勇气，微闭着眼睛，对着叶梓的背影吼了出来。
“哦。我知道！”没想到，叶梓只是顿住脚，回头看着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你……你知道？”倒是颜寒愣住了，“怎么会……是……是谁告诉你的？”
“宋怡菡。”叶梓不动声色地说出了宋怡菡的名字，“是她告诉我的。”
“欸？”
“就为了跟我说这个？”叶梓笑着看他，“何必支支吾吾的，直说就是！”
“我……”颜寒的脸上红了红，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一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你对她有意思？”叶梓问。
“当……当然没有！”颜寒连连摆手，脸色更红了，“没有的事！我和她清清白白的……她只是借住在我家里而已。你知道的！她爸和我爸是老同学，有了这层关系，所以才……你千万不要误会！我……”
“行啦！”叶梓从台阶上跳下，凑到颜寒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我又没说什么，瞧把你给紧张的！”
“我……我怕你误会。”也不知为了什么，每每面对着叶梓，颜寒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个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他不见了踪影，反而变得谨慎而小心，“所以才一直没敢告诉你。”
“你在我面前不必表现得小心翼翼。”叶梓用力握了握颜寒的手，“如果和我相处，让你觉得紧张觉得累，那是我的失败。我相信你，就如同你毫不保留地信任我一般。更何况，我对自己有信心！”
叶梓笑了笑。
“虽然宋怡菡又漂亮又温柔，学习也比我好——至少现在是这样，鬼知道我的文化课已经落了多少……”叶梓接着说，“但是呢~我也有自己的优势，我也不差的，对不对？与其担心你会被别的人勾了去，倒不如好好的充实自己，让自己更有魅力。”
“宝贝……”颜寒的眼眶一下子红了。说实话，他设想过无数个叶梓听到这件事以后的场景，也设想过无数个应对的方案，唯独没有设想到的是她竟如此的通情达理，给了自己太多的意外和感动。
“走！我们进去吧！”叶梓拉着颜寒的手，来回荡了荡，自我调侃着，“再不进去啊，他们该以为……我掉进厕所里头咯~”
第八百六十章 辩题
叶梓和颜寒手拉着手回到了包厢，饭菜已经端上桌，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这顿饭。当天晚上，叶梓便随他们一道回了学校，学习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按照年级主任的规定，叶梓的成绩本是不足以就在实验班的，但是经过班主任的游说，她还是顺利地留了下来。
“抓紧把文化课补上。”班主任宋老师语重心长地嘱咐着叶梓，“要想考到心仪的好学校，文化课也很重要。落下这么多课程，不能放松了！剩下的时间不多啦。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让安然好好跟你讲讲！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你留下的。”
“嗯。”叶梓点点头，“谢谢宋老师！”
此后的一段时间，叶梓在安然的帮助下，渐渐适应了忙碌的学习生活，成绩也渐渐地稳步上升。
升入了高三，没有了体育课，没有了美术课音乐课，同学们的眼中，只剩下了学习和成绩。
高强度的学习，枯燥的生活，多少令同学们感到有些乏味吃力。随着天气一天天转凉，大半同学抵抗不住，着凉感冒了。
一向身强体健的王兰，意外地病倒了。为了不影响安然和叶梓的学习，也为了避免传染给其他人，她竟一个人偷偷地住进了医院。
安然和叶梓稍作商议，决定轮流去医院给她送饭，陪伴她学习。
“哎呀！”住进医院的第一天，王兰看到出现在面前的安然，很是有些生气，“我不过是感冒了而已，你干嘛不听我的话，一定要来陪我啊！赶紧回去！小心传染给你。”
安然只是闷不做声地拿出饭盒，递到王兰的手里。
“你不回去，我就不吃了！”王兰噘起了嘴。
“你若不吃，我就不回去。”对付王兰，安然自有一套。
“你……”果然，王兰一时间有些语塞，弯下腰，猛地咳嗽了一阵。
“瞧瞧，瞧瞧！”安然只是笑，“身体不好就要听医生的话，不要生气，乖乖吃药。”
王兰实在没法，只好冲着安然翻了个白眼，乖乖接过饭盒，默默扒着饭。
吃过了饭，安然又拿出课本和笔记，“逼迫”着王兰学习半个小时。
第二天，便换成叶梓过来。只是学习上，变成了王兰辅导叶梓。
就这样维持了十来天的样子，王兰总算是痊愈，重新回到了学校里。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叶梓又该收拾东西出发，去市里参加联考。
“这次又要去多久？”安然看着一旁，埋头收拾画具的叶梓，小声地问。
“安啦！这次考试只需要一天。”叶梓转身看着安然，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最多住一晚，第二天就会回来。”
“好吧！”安然这才放下心来，“我真是有些怕了，你总是随意地丢下我们就溜了。”
“傻瓜！”叶梓笑了笑，“放心好啦！你们两个永远都不会失去我的。”
“啧啧啧！”趴在床上，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王兰，忍不住撇撇嘴，“若非我们住在一起，对你们知根知底，我还以为你俩是一对呢~”
“那哪成啊~”安然回头笑笑，“也得加上你呀！三角关系才有看头嘛~”
“切……我才不陪你们玩那种把戏~”王兰冲两人吐了吐舌头，“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一同收了你俩~”
“想得美~”安然和叶梓异口同声地说。
送走叶梓，安然和王兰两人手拉着手回到教室，刚刚坐稳，班主任意外地推开门出现在讲台上。
“顾铖，安然！”班主任宋老师环顾一周，飞快地叫了几人的名字，“王兰，张娜娜，孙建波，李杰！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现在，马上！”
被班主任点到名字的几人，虽说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地站起身，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走出了教室。
顾铖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安然和王兰则手拉手走在人群的最后。
“来！都过来。”一走进办公室，班主任宋老师便拉开椅子坐下，对着众人招了招手，“我有事要向你们交代。安然，把门带上。”
最后走进办公室的安然，顺手关上了门。
“升入高三了，学习很紧张吧！”班主任先是小声地询问了几句，“学习和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明白班主任问话的用意，于是摇摇头。
“没有。”
“还好。”
班主任宋老师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接着开口说到：“马上就到元旦了，县里下发了一个文件，要联合所有的学校，举办元旦晚会，说是交流学习。”
一行人依旧不理解。
“让高一和高二的学弟学妹们去办就好了啊！”张娜娜口直心快，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
“为难就为难在——上面的要求是，每个年级都要准备节目。”班主任叹一口气，“这不是明摆着出难题么！离高考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既要抓成绩，又要折腾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我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那……”顾铖犹豫了几秒，问出口，“您找我们来，是为了……”
“经过商议，文艺汇演方面，交给高一和高二年级来准备。我叫你们过来呢，是为了准备辩论赛的内容。”班主任说。
“辩论赛？”
“什么辩论赛？”
众人疑惑不解。
“这次辩论赛，谈论的内容有些特殊。”班主任的脸色稍稍变了变，从桌上拿出一张纸，“是关于应试教育和素质教育，谁更适用于当前的教育环境。”
见同学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班主任拍了拍手：“虽然这个辩题对于我们来说有点难，毕竟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应试教育，对于素质教育的了解，仅限于书本。但大家也不要丧气！尽力而为就好。”
“宋老师，”躲在人群最后的安然，这时终于开了口，“我们选择的是？”
“应试教育。”
“哈？”
“不是吧……”
“选这个？岂不是一开始就输了一大截！毕竟现在都推崇素质教育……”
第八次六十一章 人生的意义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甚至表现出了泄气的一面。班主任宋老师只好拍拍手打断了他们：“先不要丧气！离元旦还有些日子，足够你们好好准备了。上半场三人，下半场换另外三人，该怎分配，由你们自己做主。”
以顾铖为首的的一行人，只好点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教室，一行人围在顾铖的座位上，开始商讨辩论赛的事项。
“要不，上半场派出三个女生打头阵，下半场三个男生收尾，怎么样？”王兰提议到。
张娜娜和李杰对视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不妥。”一向沉默寡言的孙建波摇了摇头，“我们该根据各自的优势来分配辩手。”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顾铖调侃了一句，随即又认真地开口，“孙建波说得对，我们不能贸贸然来分配辩手，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优势吧。”
“优势我倒不太清楚，”安然沉思了几秒，这才说到，“不过，我倒是赞同男女搭配的模式。女生心更细，男生更有攻击力，各自分工应该可以配合得更好。”
“也好。”顾铖点点头，“我们先各自查找资料，三天之后，我们来一次模拟辩论。”
“模拟辩论？”王兰皱皱眉，“那么，我们也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来收集资料咯？”
“那是自然！”安然点点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必须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才能找到合适的突破口。”
一行人深以为意，各自回到座位，开始收集资料。
叶梓考完试，第二天一早边匆匆忙忙返回了学校。见安然和王兰整天泡在图书馆，而自己似乎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借口约会，和颜寒腻在一起。
经过了模拟辩论，最终确定了上半场和下半场的辩手：王兰，孙建波以及李杰负责上半场，安然，顾铖以及张娜娜则作为下半场的辩手登场。
上半场倒还算好，作为下半场的辩手，由于摸不清上半场最终的走势，只好准备得更加详尽些，以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不仅如此，还得将对方的辩题研究透彻，压力可想而知。
世上有这样一种女孩子，不炫耀、不吵闹，不浮夸、不空洞，时刻保持着优雅与冷静。安然想，或许这辈子，自己也达不到那样的高度。
眼看着元旦一天天临近了，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每天聚在礼堂排练着节目，而自己只能整天泡在图书馆，一头扎进书本里，王兰未免感到有些许羡慕。
这一天中午，安然和王兰照例来到图书馆，开始查找资料。
“安然呐……”王兰趴在桌上，眼睛红红的看着安然，有气无力地说，“做个女孩子怎么这么难……”
“哈？”安然微微抬眼，看到王兰一脸的认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你瞧瞧我！”王兰直起身子，伸手在脸上戳了戳，“这些天睡也没睡好，吃也没吃好，饿瘦了不说，脸上还长满了痘痘。叫我怎么见人哦……”
“谁叫你管不住你那张嘴呢~”安然笑笑，“将辣椒当饭吃，哪能吃得消。别抱怨了，改天我买点菊花茶给你~”
“嗯……”王兰只好轻轻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安然一边翻着书，一边小声地问。
“差不多了。”王兰将自己的笔记本推到安然面前，“你帮我瞧瞧，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安然摇摇头，合上了王兰的笔记本。
“嗯？”
“你有你的战术，我有我的打算，都要靠自己。”安然说，“我怕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我没什么信心……”王兰又趴到桌上，叹息一声，“搞不懂，班主任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看好你啊~至少——”安然捂着嘴笑了笑，“你胡搅蛮缠的本事还是蛮大的，诡辩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切……你又笑话我。”
“我认真的。”安然止住笑，颇为认真地开口，“人生是很奇妙的。只要你努力去完成一件事，即便结果没有你预想中的那般完美，上天也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能有什么惊喜……”
“努力和回报也许不成正比，但努力的过程也是你成长的过程，不是吗？”
“嗯。也对！”听了安然的话，王兰顿时满血复活，伸了个懒腰，翻开书，认真研究起来。
天气越发的凉了，甚至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安然穿着厚厚的衣服，穿梭在热闹的校园里，心情渐渐变得平静，早已经少了前两年的那种起伏。
忘了有多久，自己的脑海里没再浮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欧阳慕林”这个名字，也逐渐地从安然的心里抹去了，仿佛他的存在，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反倒是叶梓和颜寒两人的感情日益深厚，整日里形影不离，却不感到厌烦。
尽管高三的学习很紧张，但姚望还是不听王兰的劝告，几次三番来到学校看望王兰。王兰嘴上埋怨着，心里却受用的很。
“安然，你就是太固执了。”
王兰不止一次这样对安然说。
“你信不信，以后你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是心里装有别人的人。”王兰拉着安然，语重心长地说，“现实生活不是童话故事，更不是言情小说，没有人会再用他的全部去爱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顾铖也好，欧阳慕林也罢，错过了他们，兴许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令你心动的男人了。”
“没人爱我，我就学会自己爱自己呀~”安然毫不在乎地笑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天冷了添衣裳，下雨了备雨伞，不会让自己挨饿，也不会让自己轻易地掉眼泪。人生啊~感情没那种重要，男人，更没那么重要。”
寒风吹在两人的脸上，吹乱了秀发，吹落了树枝上的积雪，也吹进了两人的心房。
“安然说得对！”不知何时，叶梓和颜寒从身后追赶过来。叶梓甩开颜寒的手，挽上安然的胳膊，“男人啊，多半是靠不住的。”
第八百六十二章 偏见
跟在身后的颜寒，脸上挂不住了。
“别人靠得住靠不住不好说，至少我是靠得住的。”他小声地嘟囔一句。
惹得三个女生哈哈大笑。
“瞧瞧他那个样子~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可不是么~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像他那样夸自己的。”
“所以啊~我才说他是自恋狂。”叶梓更是撇撇嘴，“他越是自己夸自己，我反倒更加不放心了。你们说，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心虚了，急于表现自己？”
“有可能~”
安然和王兰异口同声地开口道，脸上带着挑事的不怀好意的微笑。
“你们这……完全是污蔑~”颜寒面红耳赤地为自己争辩着，但是很显然，效果并不理想——眼前的三个女生手挽着手，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有说有笑的，径直朝文科教学楼走去了。
“喂……”颜寒看着三个女生远去的背影，颇觉无语，只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过了良久，这才自言自语到：“女孩子真是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最蛮不讲理最捉摸不透的生物……”
“偏见。”这时候，宋怡菡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笑着拍拍他的后背，“若是像我这样的女生呢？”
颜寒回头看了看她，没有开口。
“女生也非很多种的。不不不……”宋怡菡自顾自说着，“可以说，每个女生都来自不同的星球，是各不相同的物种，即便同为女生，即便身为朋友，也未必会真的了解彼此。”
“是吗。”颜寒淡淡地接了一句，“未免有些夸张。”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咯！”说完，宋怡菡丢下颜寒，快步穿过了操场。
不知是否为了避嫌，颜寒和宋怡菡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又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但彼此的交流并不多，更是刻意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既不惹人非议，也不会显得太过生疏。
直到有一天，下课铃已经响了许久，宋怡菡却一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坐在她身后的刘婷婷，似乎发现了什么，抬手碰了碰她。
“宋怡菡？”
但宋怡菡只是静静地趴着，没有应声，这和平日里那个礼貌周到温柔体贴的她差别太大了。
刘婷婷往前探了探身子，仿佛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她很快意识到情况不妙，随即冲出教室，追上了快要下楼的颜寒。
“颜寒，你等等！”
看出刘婷婷脸上的焦急，颜寒随即停下了脚步：“怎么了？”
“宋怡菡有些不对劲。”刘婷婷将颜寒拉到一旁，小声地说，“她好像哭了。”
“哦？”看得出，颜寒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十分的着急，反而说，“你们女孩子嘛，遇到点挫折哭哭啼啼很正常。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不太会哄女孩子，你……”
“你这是偏见！”刘婷婷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的话。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是认真的！她的表现真的很反常。”刘婷婷急了，他用力拉着颜寒的胳膊，往教室的方向拽着，“你随我过去看看！”
颜寒只好掏出手机，给叶梓发了条短信：“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回到教室，果真如刘婷婷所说，宋怡菡表现得十分反常，她将桌上的课本全都扔到了地上，红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黑板，表情有些恐怖。
“宋……宋怡菡？”颜寒走到她的桌边，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宋怡菡收回视线，神情也立刻变得柔和了，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宋怡菡，”刘婷婷将地上的课本，小心地拾起来，重又放回宋怡菡的桌子上，“虽说我们算不上朋友吧！但是相处起来也没什么矛盾。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说出来的，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
“你们帮不了的。”宋怡菡摇摇头，“谁都帮不了。”
“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们帮不了呢。何况……”
“我说了你们帮不上的！听不懂吗？！”不等颜寒的话说完，宋怡菡突然站起身，红着眼瞪了瞪他，“你们走！不要多管闲事！”
“你……”
不止是颜寒，就连一旁站着的刘婷婷，也瞪大了眼睛，颇为意外地看着宋怡菡。在两人的印象中，宋怡菡一直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偶尔和别人多说了几句话，也会脸红。此刻的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害怕。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们走吧！”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分了些，宋怡菡深吸一口气，指了指门外，“如果不想看到我从那里跳下去，你们现在就给我离开！”
“好！好好好……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见宋怡菡的情绪很不稳定，颜寒马上举起了双手——尽管这个动作很滑稽，“你……你不要激动！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我没法跟宋叔叔交代！”
“颜寒！”刘婷婷狠狠地瞪他一眼，小声地埋怨着，“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果然……”宋怡菡冷笑一声，看向颜寒的眼神冰冷如剑，“你根本不是关心我，只是想到你自己罢了！怕我死了，你没法向我爸爸交代。呵！我真是看错了你。”
“他一向不会说话，你别误会！他不是那个意思。”刘婷婷急忙替颜寒打着圆场。
而站在一旁的颜寒更是有些手足无措，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一句话，竟会带来这么大的误会。他很想说些安慰的话，又怕自己一开口会再次激怒宋怡菡，真是左右为难。
偏巧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颜寒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正欲挂断，却被宋怡菡夺了过去。她只微微看了一眼，很快还了回去。
“女朋友打来的，要接吗。”
颜寒握着手机，像是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他看着宋怡菡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她的心，无奈宋怡菡只是满眼的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第八百六十三章 亦敌亦友
最终，颜寒还是挂断了叶梓的电话。最终，他还是没有从宋怡菡的口中，套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得和刘婷婷两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而另一边，他又不得不费了好些口舌，向叶梓解释了自己挂断电话的缘由。
“那你吃饭了没？”电话那头，叶梓的语气平静，听上去丝毫没有怒气。
“还没有。”颜寒一边小声地回答，一边和刘婷婷并肩往楼下走着。
“过来吧！我们在食堂等你。”叶梓依旧轻声细语。
“好。”
挂断了电话，颜寒随即转脸看着刘婷婷：“叶梓她们在食堂，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刘婷婷点点头，但很快皱了皱眉：“宋怡菡的事，要不要和她们商量一下？我总觉得她今天的状态不太对，担心会出什么事……你说呢？”
颜寒沉吟了几秒，同意了。两人于是加快脚步，很快赶到了食堂，与安然和叶梓等人汇合。
“欸？你们？”见着颜寒和刘婷婷一道赶来，安然多少有些疑惑。
“其实，我们刚刚遇到了一点麻烦。”刘婷婷看着安然说，“兴许是我想多了，但这件事总归有点蹊跷，你们替我掂量掂量吧！”
接着，她便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数告诉了安然等人。
“听来确实有几分蹊跷。”安然放下筷子，微微皱起了眉，“虽然我对宋怡菡并不十分了解，但从平日里的接触来看，她一直都表现得十分得体，甚至看上去有些柔柔弱弱的，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确实难以理解。刘婷婷的担心不无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王兰问，“我们和她算不得熟识，想来说什么她也不会听的。”
“嗯……”颜寒点点头，“不管我和刘婷婷问什么，她都一言不发，甚至要挟我们，再问下去她就去跳楼，吓得我们赶紧过来找你们商量。”
一行人全都犯了难，不由得沉默了。
“要不……”过了许久，叶梓轻声开了口，“让我去试试？”
“你？”
“不妥吧！毕竟，你们……”
“还是不要了吧！”
众人纷纷摇头。
但叶梓似乎十分的坚持：“何不死马当活马医，让我去试一试呢？大家都是女孩子，而且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必定有相似的地方，兴许‘心有灵犀’也未可知~”
“叶梓……”安然面露担忧地看她一眼，“你，确定要去吗？”
“试一试吧！”叶梓点点头，“既然你们都毫无办法，那么，我去试一试又何妨？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可是……”安然依旧有些担忧。
“也好！让她去试试看。”颜寒倒站在了叶梓的这边，“毕竟……她们俩背着我偷偷联系了好多次。”
“哈？！”
“不会吧……”
听了颜寒这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感到不可思议。
“怎么？很奇怪吗~”叶梓淡淡地笑了笑，“她想了解我，我也想了解她，所谓‘情敌’嘛！有时候倒更像是惺惺相惜的‘朋友’。看人的眼光很一致，话题自然也多了许多，所以我才决定试一试，兴许她会松口。”
于是，吃过了晚饭，叶梓便掏出手机，给宋怡菡打去了电话。
“是我。你在哪？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方便见一面吗？”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好！你等在那不要动，我现在就去找你。对……我一个人！”
挂断了电话，叶梓随即转脸对一行人说到：“我现在去找她。”
“你自己可以吗？要不要我陪你？”颜寒问。
“别！”叶梓立马摆摆手，“免得再激怒了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还是让我一个人过去吧。”
“安然，”她又扭头看着安然，“若是晚自习前我没有赶回去，记得替我请假。”
“好。”安然点点头，上前一步，握了握叶梓的手，“尽力而为就好，不要起冲突。”
“放心吧！我有分寸。”叶梓笑着抽出自己的手，“我走啦~”
“我们也走吧。”见叶梓一蹦一跳地走下台阶，消失在食堂门口，安然也迈出了步子。
“安然，你不担心吗？”刘婷婷走动安然身边，转脸看着她，“她俩的关系……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找宋怡菡？万一……”
“你怕她们打起来？”安然捂着嘴笑了笑。
“呃……”
“倒不是怕她们打起来。”这时候，王兰突然插话，“我只是担心，叶梓那个臭脾气，再惹怒了宋怡菡。”
“叶梓不会的！”安然还没开口，颜寒马上断言，“她既然主动提议去劝说宋怡菡，肯定不会胡来的。”
“我也相信她。”安然笑着说。
一行人各自回到了教室。
另一边，叶梓穿过礼堂，来到人工湖上的凉亭里。宋怡菡正背对着自己，坐在石凳子上，背影看上去有几分悲凉。
“宋怡菡……”叶梓轻手轻脚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你来了。”宋怡菡没有转脸看她，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叶梓伸出胳膊，犹豫了几秒，还是握住了宋怡菡的手，“当然，如果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宋怡菡终于扭头，定定地看着叶梓的眼睛，“不怕我跟你抢颜寒吗？你不恨我吗？”
“不怕啊~你又抢不过我。”叶梓答得理所当然。
宋怡菡竟一改悲伤的神色，轻声笑了出来。
“果然是叶梓~像我，就没你那般自信……我输给了你，似乎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没什么输或者赢的，只有合适不合适罢了。”叶梓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你和颜寒不合适，即便勉强在一起了，也不会长久的，受委屈的终归是你。”
“这么说，你倒是我的‘救命恩人’咯~”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叶梓沉着脸，似乎要将宋怡菡的心思看穿，“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宋怡菡沉默了半晌，终于咬咬嘴唇，点了点头。
“其实……”
第八百六十四章 遭遇
叶梓静静地听着宋怡菡的叙述，拳头越握越紧，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宋怡菡的情绪也几近崩溃，叙述起来断断续续的。
“你……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吗？”好容易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宋怡菡已经是满脸泪痕。
叶梓沉默了很久，期间，上课铃响了两人也毫不在意。
“大概……我胡言乱语说得太多，你听起来有些吃力吧……”宋怡菡抹了一把眼泪，打算起身离开，“该回去上课了。”
“宋怡菡……”
“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宋怡菡看着叶梓笑了笑。
“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叶梓伸手拉住宋怡菡，浑身都在微微发抖，“除了你，还有没有别人遭遇过那件事……”
宋怡菡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说呀！”叶梓急了，手上微微用力，将宋怡菡的衣服攥出了厚厚的褶子。
“你觉得，一个女孩子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宋怡菡红着眼抬头，静静地看着叶梓，“除了我，好像还有三个女生，也……”
“你去告发他呀！”叶梓的嗓子一紧，声音变了变，“这种事你怎么能忍！”
“告发？”宋怡菡苦笑一声，“叶梓，你真的太天真了。他是老师，我是学生，你觉得别人会信我……还是信他？这种事本就不光彩，其他女生也不会想要站出来支持我的！何况，我现在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难道你要容忍他继续……继续骚扰你吗？”叶梓紧紧咬着嘴唇，“猥亵”、“侵犯”这样的词语，始终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在叶梓的印象中，“老师”这个身份，是崇高的，是受人敬仰的，她真的很难将那样无耻的行为，和“老师”联系到一起。然而，宋怡菡的遭遇并不是单独一例，也并非偶然，这多少令她感到无措。
“叶梓。”宋怡菡轻轻地推开叶梓的手，“我有个请求。”
“你……你说。”叶梓有些恍然无措，神情有些紧张。
“我暂时还没想好要不要站出来告发他，所以……”宋怡菡拉着叶梓的手用力握了握，“所以，你暂时替我保密可以吗？先不要告诉任何人。”
“好……”叶梓只是闷闷地点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宋怡菡。
“谢谢！”宋怡菡终于笑了，“叶梓，你说可笑不可笑……尽管你我的关系有些微妙有点复杂，我却莫名的想要相信你。”
叶梓抿了抿嘴唇：“我也是。”
“我走了。”
“宋怡菡！”叶梓又拉住了宋怡菡，“我知道，若是现在让你站出来告发他，需要很大的勇气，也会遇到很大的阻碍和意想不到的困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鼓起勇气去面对一切。我这样说，在你听来未免有些轻巧，但我真的不希望你继续容忍那样的行为，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你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吗？”宋怡菡轻轻地叹一口气，“我现在觉得很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我很怕，害怕看到他，害怕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害怕听到他叫我的名字。甚至……我觉得自己很脏！这种感觉，你是不会懂的。”
“对……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叶梓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了，赶忙开口道歉。
“叶梓，其实你说的话，我全都明白。只是，我需要一些时间平复自己的心情。”宋怡菡接着说，“我和你一样，也不希望更多的人和我一样，受到他的……他的侵害。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须先为自己铺好后路，也需要联合其他的受害者一同站出来。如……如果能够想办法找出证据，更是再好不过了。”
“宋怡菡！”叶梓往前一步，犹犹豫豫地张开手臂，想要抱一抱宋怡菡。抛开她是自己的“情敌”，她更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免了。”宋怡菡看出了叶梓的意图，往后撤了半步，双手抱在胸前，“你突然变这样，我有点谎……”
“也……也是哈……”叶梓尴尬地笑笑，胳膊僵在空中。
而就在叶梓愣神的当口，宋怡菡倒往前倾了倾，一把抱住了她。
叶梓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叶梓，谢谢你！”宋怡菡的声音在她呃耳边响起，“如果没有颜寒，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宋怡菡离开凉亭后，叶梓一个人在石凳上又坐了许久。她的心情很是复杂，一时间有些理不清头绪。寒风吹在她的脸上，像是刀割一般，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愣愣地坐着。直到下课铃响起，她才理了理头发，理了理衣服，快步朝教学楼走去。
回到教室，安然和王兰随即围了上前。
“怎么样？”安然问，“你们聊了这么久，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她……”叶梓正欲说什么，突然想起宋怡菡刚才的嘱托，连忙摇了摇头，“她还是什么也不肯说。”
“什么都没说吗？”媕娿有些将信将疑，“那你们聊了这么久，都说了些什么？”
“就……随便聊了聊。”叶梓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于是拿出一本书摊开来放在桌上，装作学习的样子，“你知道的，她对我还是有几分偏见，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说话，而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她的情绪怎么样？”王兰这时问了句，“不会又要闹着跳楼吧？”
“不会！”叶梓笃定地说，“虽然她的情绪不高，但是，应该不会做那种傻事的。”
“那就好！”安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没事就好！万一闹出人命可就没法收拾了……”
“哎哟！你别说了……”王兰转脸瞪了安然一眼，“怪吓人的……”
就在这个时候，叶梓对着两人挥了挥手：“我现在的脑袋里有点乱，你们别吵吵了。有时间，我还得想办法去劝劝她！”
安然和王兰对视一眼，点点头，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第八百六十五章 求助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宋怡菡突然出现在叶梓的面前。
叶梓转脸看了看身旁的安然和王兰：“安然……”
“我知道。”安然笑了笑，拉着王兰侧身从她俩的身旁走过去，“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
待到安然和王兰两人渐渐走远了，叶梓这才拉着宋怡菡来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同学们大多吃饭去了，教室里安静下来。
“宋怡菡……”叶梓抿了抿嘴唇，面露担忧，“他不会……这几天里又去骚扰你了吧？”
宋怡菡的身子怔了怔，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说话呀……是不是？”叶梓小声地追问着。
“嗯……”宋怡菡的眼圈红了红，“他借帮他批改作业为由，让我单独去他的办公室，然后趁机对我……还威胁我说，如果不听从他的话，如果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他就打电话告诉我爸妈，说我不检点，说我乱搞男女关系……他还说，即便我说了出去，旁人也不会信我的话。”
“无耻！”叶梓紧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通红的，咬牙切齿地说，“那种人，简直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那……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了？”
“我不知道……”宋怡菡摇摇头，“我找过其他的几个女生，她们……她们并不愿站出来替我作证，她们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以后尽量远离他，毕竟……我们人微言轻，根本斗不过他。其实，我也不怪她们，我深知流言对于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尤其是遇到这样的事，人们难免会觉得不光彩，让人难以启齿。”
“根本就是偏见！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舆论总是这样……受害者有罪论？”叶梓咬咬牙，“到底什么样的受害者，在他们眼里才是‘完美的’，正常的？该感到羞耻的，根本就是那个人渣老师！”
宋怡菡本来还强忍着眼泪，听了叶梓这番话，她却哽咽了起来。
“你别怕！要不，我们报警吧？”叶梓说。
“报警有用吗……我真的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能轻易地放过他！”
宋怡菡只是低着头垂泪。
“或者，我们先去告诉校长？”叶梓又说，“让安然去说！校长一直挺喜欢她的，若是让她去说，校长应该会听。”
“我……”宋怡菡犹豫了。她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突然遭遇这种事，早已经是手足无措了。一听到要将这事公诸于众，不免有些害怕。
“宋怡菡，”叶梓握住宋怡菡的手，“你希望坏人受到该有的惩罚吧？想不想看到他被开除？”
“当……当然想！”
“那就听我的吧！不要怕。”叶梓皱着眉开口，“你要记住，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那是他们的事！你能勇敢站出来揭发他的恶行，很是了不起。”
宋怡菡低头想了很久，最终点头答应：“好……好吧。”
于是，叶梓掏出手机，拨通了安然的电话。
“安然，麻烦给我和宋怡菡带点吃的回来。”叶梓对着电话说，“尽快回来，我们有事和你商量。”
“好！”电话那头，安然爽快地答应了，“我马上就回来。”
两人坐在教室里又等了十多分钟，安然和王兰两人便赶了回来。
“给。”安然将手里的购物袋递过去，“牛奶面包可以吗？”
“可以！先别管这个了……我们……”叶梓看着安然小声地说，“我们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们商量。”
“嗯。”安然看了看叶梓，又看了看一旁的宋怡菡，从两人的神色中看出，这件“重要的事”很不简单。于是点点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吧！”
见安然答应下来，叶梓松一口气，扭脸看着宋怡菡，对她鼓了鼓劲：“不要怕！走吧。听听安然的意见！”
宋怡菡咬了咬嘴唇，点点头，跟在几人的身后走出了教室。
安然和王兰走在前头，径直朝天台的“秘密基地”走去。
一行四人并排坐到台阶上，安然率先开了口。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很严重。”
“是挺严重的。”叶梓叹一口气，“严重到……有些难以启齿。”
说罢，她扭头看了看宋怡菡，试探性地问：“我可以说吗？”
宋怡菡点点头：“你说吧！我……我真的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叶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试图找出合适的措辞来讲述那件事。
“安然，王兰。”在开口讲述之前，叶梓转脸看着安然和王兰，轻轻地说，“这件事，可能会打破你们的认知，在听的过程中，可能会感觉到不适，更加会气愤难过，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冷静地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一起想想办法，也好告诉我们，该怎么解决。”
安然和王兰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仔细听着，我说的每句话，每一个字，都可能会引起不适。”
叶梓于是将宋怡菡遭遇的事一字一句，全都说了出来。当然，未免造成困扰，她暂时隐去了那个老师的姓名，而是用X代替。
期间，安然好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甚至想要破口大骂。乍一听到这种事，她难免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但一看到宋怡菡难过的表情，和叶梓一脸严肃的神色，她还是忍住了。
王兰更是涨红了脸，低声叫骂了几句。
待叶梓交代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安然和王兰已经气得是七窍生烟，话都说不出口了。
“真没想到，我们学校竟然出了这种败类！他根本不配当老师！”王兰气得直咬牙，“应该把他送到宫里当太监！”
“气话多说无益。”虽说叶梓也很气愤，但她还是抓住了重点，此次是要找寻安然帮忙解决这件事的，狠话说得再多也无用处，“你们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先去找校长，”安然说，“若是他解决不了或不愿解决有意替那人隐瞒，我们就去报警吧！”
第八百六十六章 不要妥协
“我也是这样想的，”叶梓点点头，“所以才劝说宋怡菡，过来找你们帮忙。”
“我们该怎么帮你呢，宋怡菡？”王兰的怒气被激起，此刻已然忘了宋怡菡是叶梓“情敌”这回事，一心只想解决这事。
“安然，”宋怡菡还没回答，叶梓已经张口，“可以麻烦你，去对校长说这件事吗？”
“我？”
“嗯！”叶梓点头，“毕竟，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只有你能和校长说得上话，也只有你的话，更有信服力。”
“虽然我这么问，可能有点不近人情，但是……”安然想了想，转脸看着宋怡菡开了口，“宋怡菡，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得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保留什么证据？”
“证据？”宋怡菡咬了咬嘴唇，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这才抬起头，“他给我发的短信算不算？有些短信太露骨，我都没好意思看……而且……他让我去批改作业时，我留了个心眼，偷偷录了两段录音。”
“足够了！”安然皱皱眉，“至少能够证明他骚扰了你。”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有了安然这句话，宋怡菡莫名觉得安心，身子也渐渐放松了，“这些天我一直都想逃避，不想回到教室，不想面对着他那张令人恶心的脸。”
“千万不要退缩，也不要委曲求全。”安然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说，“如果你选择沉默隐忍，只会给对方一种错觉——啊~原来她是默认了我这种行为的，原来她很胆小，不敢说出口。这样的结果便是，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会拿各种话来羞辱你，促使你的心理防线崩塌……不要退缩！我们都在你的身边。”
“我……”宋怡菡有些犹豫，“昨天，我和从前学校的一个好朋友提起这件事，可她却说——‘你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拒绝他呢？那不正是代表你默认了吗？’听了这种话，我真的觉得很寒心。他是老师啊……我的反抗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可笑，他威胁我，我很怕……事后我也很懊悔，为什么没有直接给他一巴掌，可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已经蒙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太过分了吧！”王兰一咬牙，“她怎么能说那种话！说句不好听的，宋怡菡你不要生气啊……她那样的人，根本算不得是朋友吧！哪有朋友落井下石的？同样身为女生，非但没有同理心，反而说那样可笑甚至可恨的话，简直是又蠢有坏！若是哪天她遇到同样的事情，她就会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令人心寒！”
“算了……”宋怡菡摆摆手，“自打她说了那句话，我就已经明白，我和她的关系到此为止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那样冷血的那样愚蠢的。”王兰说，“至少我们不是。”
“谢谢……谢谢你们……”
“先不要急着谢我们。”安然倒没那么乐观，她看着宋怡菡，“待会我抽时间去找校长说这件事。不过，我也不敢保证他会听，更不敢保证他会解决这件事。毕竟，学校应该不愿意这样的丑闻传出去，很可能会找你和解。”
“和解？”宋怡菡急了，“我是不会接受和解的！我……”
“这就对了！”安然点头，“不要向他们低头！实在不行就报警。大不了事情闹大，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她的名声怎么办……”叶梓无不担忧地开口，“尽管我们都明白，这件事错的是那个禽兽老师，可是！保不齐学校的同学以及镇上的人们会怎么传……岂不是……”
“我不在乎。”宋怡菡突然认真地开口，“大不了我再转学回城里，远离这里的是非。只要能够将他的本来面目揭露出来，看到他受到该有的惩罚，我就觉得无憾了。名声这东西，摸不着看不着的，没必要那么在意！真正关心我的人，自然了解我的为人，愿意相信我的话。对于那些个外人，我何必为了他们的闲言碎语，而选择隐忍呢！我的良心不允许我懦弱。”
“说得对！”王兰露出些许钦佩的目光，“你很勇敢了！”
打定了主意，宋怡菡便辞别安然等人，回到了自己的教室。恰好赶上那个老师的自习课，她硬着头皮打了声“报告”。
那个老师暧昧地看她一眼，那眼神令宋怡菡感到十分的反胃，于是赶忙低下了头。
“你去哪儿了啊？怎么迟到了这么久？”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宋怡菡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十分刺耳。
“遇到点事耽误了……”宋怡菡又不敢不搭理他，只得淡淡地接了一句。
“进来吧。”那个老师继续暧昧地笑着，“有什么困难，记得找老师。”
宋怡菡皱着眉，缓缓走进教室，要回到自己的座位，必须经过讲台。她实在不愿靠近那人，但又没有其他的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刚走到他的身后位置，令宋怡菡始料未及的是，他飞快地伸出手，捏了一把她的大腿。
“您干什么！”宋怡菡似乎是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我看你穿的单薄，怕你会着凉。”那人却厚颜无耻地笑着，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
宋怡菡很想当众将他的恶行说出来，但见着同学们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自己，她随即心冷了，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罢了！先忍忍……”她在心里暗暗说着，“等安然她们的消息！不要动怒，不要让他抓住自己的把柄，不要怕！”
另一边，安然待宋怡菡离开后，来不及回教室，便拿着留有证据的手机，马不停蹄赶去了校长室。
“安然？你不在教室里学习，怎么跑来我这里了？”看到安然出现在眼前，校长多少有些意外，“你找我有什么事？”
“校长伯伯……”安然的手心里微微冒着汗，舌头像是打了结，话都有些说不清……
第八百六十七章 告状
校长颇为疑惑地皱起眉，又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小丫头，找我有什么事啊？”
安然没有直截了当地回答校长的话，而是先关上了校长室的大门，随即往前走了几步。
“校长伯伯，”她定了定神，这才开口，“如果……如果我们学校的某些个老师行为不端，您会怎么处理？”
“行为不端？具体是指……”
“假设他借机‘欺负’女孩子呢？”犹豫了几秒，安然还是问出了口。
校长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尽管一下子明白了安然口中的“欺负”是什么意思，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招招手，示意安然走近了些。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
安然摇摇头：“若是您不信我的话，我说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处。反而只会毁了那个女孩子的名声，岂不是对不住她？”
“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才斗胆问校长伯伯，若是确有此事，您会怎么处理？”安然看着校长的眼睛，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是开除他？还是……劝我们大事化小？”
“这种事，不能光凭你一句话，就让我开除他，是不是？”校长也没有直接回答安然的问题，“学生的名声重要，咱们老师的声誉同样重要。你手头上有没有掌握什么证据？”
“证据是有的。”安然紧握着手机，“但是，在您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前，我断不敢拿给您看。”
“你这丫头，倒是蛮有意思的！”校长轻轻地笑了笑，“你想要个怎样的答复？”
“如果您看了证据，也认可了我所说的话，那么……”安然顿了顿，“您可否开除他？哪怕是私下处理？教师队伍里混入那样有违师德的老师，实在是令同学们毫无安全感可言。”
“要不要开除你口中所说的那位老师，我一个人做不得主。”校长见安然的神情严肃，似乎不像在说谎，于是稍稍重视了些，“待我看过证据，上报教育局之后再做定夺，你看如何？”
“您既这么说，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安然还是紧紧握着手机，稍稍后退了一步。
“证据呢？拿来我看看。”
安然只是站在原地，没有接话，也没有将手机交给校长。
“怎么了？”校长疑惑了。
“这事关乎一个女生的名节，也关乎同学们以后的遭遇。”安然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恐怕只会令女同学们人心惶惶。”
“你这个丫头！怎么听不懂大人的话呢？”校长摇摇头，叹一口气，“你说得都对，但是我身为校长，总不能贸贸然将他开除吧！大人们的事很复杂，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能够理解的。你先把证据拿过来，我会看着处理的！”
“我的确不了解你们这些大人的想法，我只知道，那个所谓的老师是个禽兽，他可能会毁掉那个女孩子的一生，她此刻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如果不能妥善处理，恐怕……恐怕会成为第二个夏小小！”
“你给我闭嘴！”校长一拍桌子，“看样子我是太过纵容你，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校长伯伯，您先别生气，我只不过是把您当作一般的长辈，愿意信任您，这才在私底下斗胆妄言，但那都是我的心里话。”安然始终不卑不亢，“如果惹您不高兴了，那我以后就不再说了。这些证据，您还是不要看了吧……看了也未必有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打算带着证据去报警的，但是一想到学校的声誉，我又犹豫了。”安然又往后退了两步，“但见着您的态度，我还是选择报警吧……”
“你……”听了安然的话，校长一时语塞。
“不打扰您了。”安然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慢着！”安然刚走了几步，又被校长叫住了，“你这个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安然背对着校长，轻轻地咧嘴笑了笑，随即转过身：“校长伯伯，您还有事吗？”
“明知故问！”
安然又抿着嘴笑了笑。
“拿来吧！”校长轻轻地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我得先看看你手里的证据，才好做决定。”
安然立在原地没有动。
“好！若是你手里的证据站得住脚，我就开除他！这样成了吗？”校长只好改了口，“你说得有道理，家长们把孩子交到我手里，不止是要交你们学问，也得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到校长终于允诺了自己，安然这才松一口气，小跑两步走到校长跟前，将手机递了过去。
“校长伯伯，您看看！那些短信我都没眼看……还有那些录音，简直是有辱斯文！”
校长接过手机，先是翻了翻短信，果真如安然所说，那些露骨的句子当真令人感到恶心。他很难相信，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之口。再听到那些录音，更是气得他险些坐不稳，忍不住连连摇头。
“混账东西！”听完了那些录音，校长恨得牙痒痒，“这哪里是老师，根本就是个衣冠禽兽！真是没想到，我们身边竟出了这样的败类，简直是侮辱了人民教师的名号！”
事实上，那些录音安然也是第一次听到，毕竟，她刚刚拿了手机便匆忙赶来告状了。突然听到那些恶心的话，她是又羞又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紧紧握住了拳头，话都说不出口。
“安然，”校长将手机交还到安然手里，“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心里有数了。最迟……最迟后天吧！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您……您是要亲自去找他问清楚吗？”安然犹豫地问。
“虽然没亲眼看到他猥亵学生，但这些证据也足够证明他骚扰女孩子了！还问什么问！”校长显然还在气头上，“怎么下得了手的！都是孩子啊！”
安然看着校长的脸，他的气愤并不像是假的，不禁感到有些心安。
“校长伯伯，那我先回去了。”
“嗯！回吧。”
第八百六十八章 应该勇敢地站出来吗
安然回到教室，第二节自习课已经过半，试卷是肯定来不及写完了，她索性摊开一张白纸，“刷刷”地动起笔来：以防万一，她准备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整理出来，必要的时候拿着证据去报警。
好容易捱到下课，同学们纷纷交卷，只有安然坦然地拿出答题纸，大笔一挥写上自己的姓名，便递到孙建波的手里：“麻烦了。”
“可是，你这……”
“不碍事。”安然冲他笑笑，“交上去吧！我会跟老师好好解释的。”
孙建波于是不再说什么，拿着两人的答题卡送到了讲台上。
“安然！”就在这时，叶梓拉着王兰快步跑过来，俯身靠近安然的耳朵，“怎么样？校长怎么说？”
安然小心翼翼地合上桌上的那张纸，里面写满了宋怡菡的委屈和愤怒。
“我们出去慢慢说。”
说罢，她轻轻推开两人，迈步朝教室外走去。
叶梓和王兰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但又不敢耽搁，随即手拉着手一道追了出去。
安然径直来到走廊的尽头，那里漆黑一片，因而没有多少人会经过那里。
“安然？”
叶梓和王兰也紧跟着赶到了，看着安然的背影，竟觉得有几分落寞。
“安然，你没事吧？”王兰伸手拉了拉安然的胳膊，“是不是……校长没有答应你的请求啊？”
安然摇摇头。
“那是答应了？”叶梓追问。
安然还是摇摇头。
看着安然失魂落魄的样子，叶梓着实感到很是不安，只得暗自焦急，却又不敢再次追问。
“我听了那些录音……”安然忽地开口，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不定。
“录音？”
安然点点头，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我……我好害怕。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老师，竟然会说出那样令人作呕的话，谁能想到，我们一向敬重的人，竟会做出那样下流的事来……在我的认知里，这件事是无法解释的……他明明有个温柔漂亮的老婆，甚至，他的女儿还与我们同岁，他怎么能……怎么能……”
“安然……”叶梓上前扶住安然，“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事了，你会受不了的。”
安然伏在叶梓的肩头，眼泪打湿了叶梓的外衣。
“叶梓，你说……为什么世上竟有这种事……”安然抽泣着，浑身不停地发着抖，“他不是我们的长辈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世上就是那么的险恶。”叶梓一边拍着安然的后背，一边冷着脸开口，“总有那些个禽兽不如的人。”
安然从口袋里掏出宋怡菡的手机，颤抖着双手，塞到叶梓的怀里。
“叶梓，你替我把手机转交给宋怡菡。我怕……我怕见到她会失态，会令她更加难过的。”
“好。”叶梓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顺便转告她，”安然抹了一把眼泪，“校长答应要彻查这件事，最迟后天就回给我答复。若是到那时，没有将那个禽兽开除，我们就拿上证据去报警！”
“嗯……”
“你们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静一静。”安然抬眼看着远处的灯火，心里一阵刺痛。如果身处黑暗，那么，究竟谁会是照亮自己的那道光？
“安然……”
“别说了。”王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梓给拉住了，“走吧！她现在肯定很难过，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这样吧！你陪我一起去找宋怡菡。”
王兰只好张张嘴，什么也没说，任由叶梓拉着跑下了楼。
安然手扶着走廊上的栏杆，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克服心中的恐惧，探身望一眼楼下。可是当她的身子一贴近栏杆，她便浑身战栗，头冒冷汗，双腿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后冲过来一个人，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从栏杆边拉了回去。
“小心点……”
一回头，正对上顾铖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
“你向来怕高，不是吗？离得那么近，太危险了。”
而下一秒，顾铖也注意到了安然哭红的双眼，一时间有些慌了慌神。
“安然，你……你怎么了？”
安然只是紧闭着嘴唇什么也不肯说。
“你别吓我啊！”顾铖急了，联想到刚才安然不寻常的举动，他脸上的神色更加紧张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做傻事！”
安然这才抬眼看了看他：“傻子……你以为我想不开要跳楼？”
不想，顾铖竟傻傻地点了点头。
“我就算是想不开了，也不会选择从楼上跳下去。”安然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些，“一来，我怕高，可不敢站上高处。二来，跳楼身亡实在太血腥太恐怖了，一点都没有美感。第三，我怕痛，万一跳下去死不了，那岂不是白白的痛一场？如果我要死，一定要死得漂漂亮亮的。”
“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顾铖的眉头纠作一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铖。”安然望着顾铖的眼睛，“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绝对的善恶吗？”
顾铖沉思了两秒，摇摇头：“大抵是不存在的。除非，是不谙世事的孩童。”
“如果，一个你向来敬重的长辈，突然对你做了……做了很不好的举动，甚至是犯罪。你会怎么办？”安然的眼圈又红了，“是劝自己别在意，能忍则忍。还是站出来揭发他？”
虽然顾铖不明白安然问这句话的用意，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到：“站出来揭发他！”
“如果他拿你的父母，你的名声威胁你呢？”安然又问。
“如果是开明的父母，相信自己的父母，那他们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给我勇气。如若不然，最多只是关系更差而已。”顾铖一字字地说，“至于名声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加没有必要去在意。人们往往拿这种东西来困住旁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旁人，却未必能严格地审视他们自己的人生。所以啊，那些人的看法，对我们来说重要吗？不重要！只要我们在乎的人们，愿意相信自己，那就足够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人言可畏
顿了顿，顾铖看着安然的眼睛继续说：“这个世上，对于你们女孩子的恶意更甚。即使同为女性，也未必会有同理心，更不必提某些不知尊重的男性，他们总会给自己错误的行为找各种理由，甚至说出‘生而为女人便是原罪’这种谬论——恰恰是我最为唾弃的！所谓道德，更加应该用来约束自己，而不是用来打压女性。”
安然看着顾铖，他的眼中散发出别样的光彩，她不免有些触动。
“如果所有的男性，都有你这样的觉悟，这世界大抵就会和谐了。”
“从小到大，我妈都会教育我，一定要尊重女孩子，保护好女孩子。”说到这，顾铖羞愧地低下了头，“反观我自己，做得还不够好！”
“已经很好了。”安然由衷地说了句。
“不过，”顾铖又抬起头看着安然的眼睛，“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安然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间心情不太好。”
“真的？”借着昏暗的灯光，顾铖紧紧盯着安然的眼睛，脸上写满不相信。
“哦。真的！”安然抬手拍了拍顾铖的肩膀，“走吧！该回去上课了。”
“你前两节课去哪了？”顾铖挡在安然跟前，轻声问。
“有点事……”安然的神色变了变。
“我可以问问是什么事吗？”
“不能。”
“呃……”见安然答得这般干脆，顾铖一时间有些尴尬。
“私事啦，不方便说。”安然说着，迈步朝教室走去。
顾铖看着安然的背影，稍稍愣了几秒。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摸不清头绪，只好加快脚步追过去。
叶梓和王兰飞快地赶到了宋怡菡所在的班级。颜寒一眼瞧见了两人，单手撑着桌子，高兴地跳出座位，奔向走廊。
“啊！你来了正好。”还不等颜寒说话，叶梓已然看着他开了口，“帮我叫一下宋怡菡。”
“哈？”颜寒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是来找我的啊……”
“我找你干嘛……”叶梓白他一眼，“赶紧的啊~叫宋怡菡出来，我找她有事。”
“叶梓……”就在这时候，宋怡菡也已经看到了两人，幽幽地出现在了走廊里。
“啊！你来了。”叶梓见宋怡菡走了出来，随即上前一步，拉着她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你们怎么来了啊？”一行三人来到走廊的拐角处，宋怡菡这才小声地开口问，“是不是……事情出了意外？”
“没有没有！”王兰连连摆手，“事情还算顺利啦！安然已经把证据拿给校长看过，说是这两天便会给她答复。”
“那……”
“给！”叶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交到宋怡菡的手里，“安然交代说，手机里的证据一定要保管好。这几天尽量不要和那人接触，必要的话，请两天病假吧。”
“嗯……谢谢你们。”宋怡菡紧紧握着手机，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放心吧！我不要紧的。”
“注意保护好自己。”叶梓真诚地说。
“会的。”
“你们……在这做什么？”突然地，从几人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你怎么躲在这偷听我们说话啊！”叶梓被吓得不轻，转头看着那人，“闫磊，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说出去。”
“我什么都没听到。”闫磊回答着，目光却瞥向了王兰，“你们该不会是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胡说八道！”叶梓瞪他一眼，“女孩子的事，你最好不要打听。”
兴许是察觉到了闫磊的目光，王兰轻轻地别过脸，看向远处的灯光。
“你有必要话里带刺吗？”闫磊终于将目光移向叶梓，耸了耸肩，“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罢了。毕竟，宋怡菡算是我的朋友，而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关心一下朋友怎么了？你可以维护你的朋友，我倒不能关心她了么？未免太霸道了些。”
“你既是她的朋友，怎的竟不知发生了什么？”叶梓轻蔑地笑笑，“恐怕担不得‘朋友’两个字吧！”
“你……”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宋怡菡打断了两人的争吵，“上课铃响了！都回去上课吧。”
言罢，她又看了眼叶梓：“放心吧！”
叶梓只好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拉着王兰离开了。
“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两人走下了楼，叶梓突然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天空。
“哈？”王兰抬头望了望，满脸的疑惑，“哪里美了，且不说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没几颗。”
“正是这种清冷，才更有感觉啊……”叶梓若有所思地接过话。
王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紧了胳膊：“好冷啊！”
“啊！对了。”叶梓扭过头看着她，“马上就到元旦了，你们的辩论赛准备得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王兰抿了抿嘴唇，“听说对手很强，尽力而为吧。”
“嗯，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还是大后天？”王兰想了想，“也就这两天吧！”
“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妙呢……”
“欸？”
“你们这些天就要出发去县里，校长偏巧说这两天给安然答复，未免太巧了……”叶梓一字一句地说，“若是他借机将这事压下去呢？”
“应该不会吧！”王兰皱起了眉，“以安然的性格，若是校长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怕是会直接退出辩论赛，也要拉着宋怡菡去报警吧！我们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也是……”叶梓点点头，“实在没辙，我们还有报警这条路。”
“讲真，如果能平静地解决好这件事，是再好不过了。”王兰轻轻地叹一口气，“若是报警，肯定要让宋怡菡去做笔录，恐怕对她又是一种伤害。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人言可畏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了。
凌厉的寒风吹着，带来刺骨的寒意，但这身体上的寒冷何足挂齿？更可怖的，更加难以承受的，是深不见底的人心，带给人们的心寒与绝望。
第八百七十章 和解
在煎熬中度过了两天。在出发去县里前，安然主动找到了校长。
“校长伯伯……”安然推开校长室的门，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什么事？”校长头也没抬，兀自翻着书。
“您前些天答应我的事，您忘了吗？”安然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答应你什么了？”校长中午合上手里的书，抬眼看着安然。
“您……”安然一时间竟不知怎样接话。
看出安然脸上的怒意，校长招招手，示意她在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安然呐！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校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到安然手里，“这个结果，已经是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帮你争取到的。”
“这是什么？”安然没有接那张纸。
“调令。”
“调令？”安然不明就以，“谁的？”
“你说呢？”校长看着安然的眼睛，“我知道这个结果你恐怕并不满意，所以才没通知你。既然你主动找来，这也算是给了你一个答复！”
安然颤抖着双手接过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
“所以，既没有开除，也没有降级……”安然的心沉到了谷底，“只是将他调到了别的学校？”
校长叹息一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留着他继续祸害别的学生吗？”安然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在私底下找他谈过了，也警告过他了，他跟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抛开他的人品不谈，他是一个好老师，每年都能评上优秀教师。”校长说，“他对当事女生郑重地道了歉，也获得了谅解。所以……”
“谅解？！”安然明知不礼貌，但她还是打断了校长的话，“不可能的！她不可能谅解他的。你们一定是威胁她了，是不是？老师的前途重要，那个女生受到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凭什么为了一个人渣，要牺牲一个……甚至更多个女孩子的人生？这不公平，也是不对的！”
“公平？”校长笑了笑，“傻丫头！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更何况，这种事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校长伯伯！”安然似是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起来，“您也是个父亲，如果您的孩子遭遇到这种事，难道也要让她妥协吗？”
“我会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陷入这样的危险当中。”校长淡淡地说，“安然呐！回去吧，好好准备明天的辩论赛，其他的事先放一放吧！”
“既然这样，那我放弃这次的比赛。”果真，王兰的猜测是对的，安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报警。
“胡闹！”校长有些生气了，“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你们代表的不只是你们自己，更是代表着我们学校！”
“可是，连学生们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学校，我并不想代表。”安然毫不退缩。
“混账！”校长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安然的鼻子骂道，“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若不是看在你的母亲的份上，我早把你轰出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你走吧！”
“那我只能遵从我的内心，退出比赛了。”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校长突然轻轻地摇摇头，“你是不是打算报警？”
被校长看穿了心思，安然只好昂着头，故作镇定：“是。”
不成想，校长却乐呵地笑了：“果真还是个孩子啊，太天真了。”
“您什么意思？”
“你手里的证据，还在吗？”校长没有回答安然的问题，反而笑着发问。
“当然！”
“这么肯定？”校长依旧笑着，“你还是先回去确认一下吧。”
从校长的笑容里，安然嗅到一丝不安，她微微皱起了眉，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丫头呐！”校长抬手拍了拍安然的肩膀，“相信你的校长伯伯吧！这个结果，已经是对那个女孩子最好的交代了。事实上，学校若是想要将此事压下去，也是很容易的。但我不忍心，你知道的吧！你们都像是我的孩子一般。把他调走，至少是个安慰！”
“可是，”安然红着眼，“他调到别的地方，继续胡作非为怎么办？”
“那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事了。”校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等你长大也就懂了。”
安然在心里接了一句——“那我宁可不要长大。”
“回去吧。”校长又拍了拍安然的肩膀，“若真是为了你的朋友好，多花点时间陪陪她，开导开导她。继续纠结此事，只会令她狼狈！”
安然咬着嘴唇，一动不动。她不明白，为什么仅仅过了两天，宋怡菡便改变了主意，竟然选择原谅那个衣冠禽兽。
为了搞清楚这件事，安然决定去找宋怡菡谈一谈，于是告别了校长，径直奔到了颜寒家的楼下——第二天便是元旦，全校放了假。
叶梓与颜寒约会去了，而颜寒的父母在上班，想来家中只有宋怡菡一人。
安然鼓足了勇气，上楼敲开了门。
“欸？”看到安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宋怡菡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选择妥协？我倒像个跳梁小丑一般，兀自难过了许久。”安然红着眼，紧紧地盯着宋怡菡的脸。
“安……安然，你在说什么啊？”宋怡菡被叶梓的样子吓到，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
安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面前站着的是受害者，自己怎能如此苛刻。
“对不起……”她说。
“你怎么了啊？”宋怡菡更加疑惑了。
“我是来求证一件事的。”
“嗯……你说。”宋怡菡将安然让进了屋子，转身倒了一杯热水，“喝点水吧！外面挺冷的。”
安然接过水杯，双手微微用力，玻璃杯上顿时印出了几个指纹。
“你……”安然咬了咬嘴唇，“你选择与那个人和解了吗？”
“那个人？”宋怡菡先是愣了愣，待她明白过来安然口中所指的那人是谁，随即使劲摇摇头，“怎么可能！”
第八百七十一章 就这样结束吧
安然有些懵了。
“安然，你怎么会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宋怡菡看上去很是激动，胸口不停地起伏着，“我怎么会跟他和解？这辈子都不可能！我已经赌上自己的名节和自尊，就为了揭发他，我又怎么会自取其辱！”
安然紧盯着宋怡菡的脸，她的愤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宋怡菡亦很聪明，从安然的表情里，分明读出了些许不寻常。
“我刚刚去找校长了。”安然说。
“哦。”宋怡菡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她本就对此不报太大的希望，因而只是轻轻地问，“他怎么说？”
“校长说……他说你已经选择和解了，而且，那个禽兽也已经向你道了歉。”安然咬了咬嘴唇。
“胡说！”听到“和解”两个字，宋怡菡有些激动，“根本没有！他根本就是在胡说！我……”
“你先别激动……”安然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我正是觉得不对劲，这才第一时间过来找你问清楚。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
“其他暂且不论，所以，处理结果呢？”宋怡菡看着安然，“该不会继续留着他在我们学校吧？继续祸害无辜的女孩子？”
“把他调走了，调去隔壁镇子了……”
“呵……”宋怡菡颓然地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有什么区别吗？不过是换一批学生继续欺负罢了！我不敢肯定，在那所学校，还会有人像我这样站出来揭发他……如果所有人都选择了隐忍，他岂不是丝毫没有损失？简直太可怕，太可悲了！”
安然低下头，轻轻地叹一口气。
“既然这样，”宋怡菡用力吸了一口气，“我们去报警吧！”
“报警？”
“嗯。”宋怡菡像是下定了决心，“我也不怕跟他们撕破脸！大不了我就退学回到以前的学校，我只想要个满意的结果。”
“可是……”
“可是什么？我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你担心什么？”
“宋怡菡，”安然沉吟了几秒，看着宋怡菡的眼睛试探性地问，“你手机的证据还在吗？没有删掉吧？”
“当然啊！我怎么可能删掉它们呢……”
说着，宋怡菡回到房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交到安然的手里：“你拿去房间听吧……叶梓把手机还回来之后，我就没再动它。到现在，我还是觉得没有勇气再听一遍录音。”
安然没有说话，拿过手机翻开了录音。
少顷，她微微瞪大了眼睛，抬头看着宋怡菡：“宋怡菡……”
“怎么了？”
“录音没有了。”安然的声音很轻。
“怎么可能！”宋怡菡更是瞪大了眼，愣在原地，嘴里喃喃地说，“不可能的……”
以防万一，安然又翻开了短信，这下，她终于明白了校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心一下子凉了。
“宋怡菡……”她艰难地开口，“那些短信也没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宋怡菡一把夺过手机，想要亲自确认。她翻了翻短信，又翻了翻录音，的确如安然所说，所有的证据都不见了。
“安然，我没删！我真的没有删……”
“我信你。”安然此刻稍稍冷静了下来，“这两天，你有没有把手机借给别人？或者说，有没有谁能轻轻松松拿到你的手机？”
经安然这一问，宋怡菡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不多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有一个人接触过我的手机。”
“谁？”安然急急地问。
“可是……不可能会是她啊……”宋怡菡咬了咬嘴唇，又摇了摇头，“肯定是弄错了，不会是她的。”
“到底是谁啊？”安然急了，“急死我了！”
“我……我同桌。”宋怡菡终于开了口。
“十有八九是她做的。”
“不可能的！”宋怡菡依旧不愿意相信，“她也是这件事的受害者啊！而且……而且她答应了我，要站出来给我作证，一同揭发那个禽兽的！怎么会是她呢……不可能的！”
“不是她还会有谁呢？难道是你自己不小心删除了？不存在吧！”安然拉了拉宋怡菡的胳膊，“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学，选择和解的那个人，正是她。”
宋怡菡靠着椅背，双眼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怪我……”安然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好受，“我应该妥善保存好那些证据的。毕竟，那个禽兽一直和你们有所接触，难免会买通或者威胁别人，趁机毁灭证据。是我疏忽了，当时只是考虑到，我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没有什么立场替你保管……对不起！我也不该轻信校长的话，以为他会秉公处理这件事。我们还是太天真了，不了解这个世上的人心险恶，甚至妄想和他们斗争。”
“不怪你，哪能怪你呢，安然……”宋怡菡哄着眼看向安然，“你们已经做得够多了，是我自己太疏忽，让坏人钻了空子。要说轻信别人，我岂不是更加愚蠢？现在这样的结果，算是我咎由自取吧！算了，怨不得别人……”
“宋怡菡……”
“我没事。”宋怡菡强打起精神，“也不算没结果，至少，以后我不用再去面对那个衣冠禽兽了。往自私了想想，我替别人考虑，别人何曾为我说过话？他以后会不会祸害别人，你我也没法干涉，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够良心发现吧。”
安然没法接话，她无法评判宋怡菡的话究竟是对还是错，更加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这件事，彻彻底底摧毁了她先前的认知，除了无助，更多的是恐惧。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可怕，更加肮脏不堪，眼睛看得到的、身体能够感知到的伤痛算不得什么，令人畏惧的，是那些躲在黑暗里、潜伏在身边的危险，防不胜防。
“安然，谢谢你。”沉默了良久，宋怡菡这才开口，“此事，就这样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