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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超级大忽悠txt下载     超级大忽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0章 我虽为饵 愿者上钩

    第60章 我虽为饵 愿者上钩

    “……根据我们对原志强,绰号老枪的嫌疑人突审,应该是帅朗手中持有梁根邦要的东西,对方出二十万雇佣老枪的人准备绑架帅朗,现在老板已经答应同我们合作演一出送rou票的戏,其他没什么问题,已经联系上了……就是……”

    “还有什么问题?”

    “帅朗这儿有点小问题。”

    “怎么了,他不答应?”

    “他当然不会答应,不过被我们暂且扣着,倒是这种不情愿,没准能把戏演得更真一点,沈组您要同志,我们就按计划来……”

    “这个………”

    沈子昂是在楼道里接的这个电话,电话里续兵草草汇报了经过,偏偏箭已上弦,才把这个最重要的情况报上来,有那么点出难题的意思,外勤打这个预防针的意思也在于万一有点差池,好向上面jiāo待,沈子昂踱了几步,沉yin了片刻,换着方向问着:“你能保证他的安全吗?”

    “不是保证的问题,他应该没有危险,对方是冲他手上的东西来的,不会把他人怎么样?考虑到这一点我们才敢冒这个险,如果作得当的话,可能直捣梁根邦的藏身窝点……”

    “好……按你的计划干,出了事我负责。”

    沈子昂爷们一句,扣了电话,这次组建专案子,渐渐也揣摸到一点和基层打jiāo道的决窍,要是上面的不敢大包揽,下面的恐怕就不会拼命干,有时候非常之事得用非常之法,比如这次就是……沈子昂ā在口袋里,来回走了几步,又是不放心地下了二层,推mén而入的时候,整个技侦组的电脑屏幕上都成了治安立体防控图,不时地有人汇报堵车了、绕路了、还有预定地点不对,那地方正在施工,无法隐藏,要求换地方,技侦员不断了请示着行双成,行双成上敲击着,眨眼又会找出一个合围的地点来,从防控图上看,沿凌庄周围已经快速调集了四个外勤组,正要说话的当会,看到了一辆桑塔那和suv驶过画面,行双成切了屏幕,回头给了无奈的姿势说道:

    “沈组,这是jiāo通监控最后影像了,剩下的就靠他们手里的传输了……我提前打招呼啊沈组,这个地区离市区太远,不利于抓捕和搜索,你看,路南侧是大棚菜地,这里是中州一个重要的蔬菜基地,路北三公里就是铁路沿线,又是棚户区,是三无人员重点聚集的地带,沿路十几公里,砖窑、农贸市场、养殖场、水灌渠、还有前些年留下的烂尾楼,废弃建筑也不少,可以藏人的地方太多……要是有卫星监控和无人机侦察就好了。”

    行双成发着牢sāo,先说了一堆困难,最终结尾自然还是归结到设备落后的问题上,沈子昂笑了笑斥着:“咱们已经代表全省的最高技术水平了,再说你别老把自个当fbi行不行?就把那玩意给你,你照样找不出嫌疑人来……”

    “这个我相信再好离不了人脑,不过我提醒在前啊,这种地方如果组织拦截,极易暴露,也容易逃跑,还是外勤们有一手啊,追了几个月我还真没想到啊,梁根邦不远不近藏在市边上,进可攻、退可溜,真是个好地方……”行双成提醒着,又给另一组的外勤播发了指定地点集结的命令。

    “给外勤警务通手机上发布一条新命令,通讯频率89.45千赫,一级加密,现场各组全部由续兵队长指挥,对了,包括你……准备给他们提供追踪信号……”

    沈子昂就站在身后,看了看表,十一时四十七分,说完了,扭过头向外走去,没有注意到背后行双成投来了愕然的一瞥,第一次见沈子昂这么谦虚,把现场的指挥权直接给了外勤。看来这领导有渐渐走向成熟的趋势。

    …………………………………

    …………………………………

    滴滴答答的声音停止了,步话的通讯在外勤的手里调试着,响着吃吃的电流声音,越到关键时候,越要保持无线电的静默,桑塔那车上俩位刚调好步话,中间夹着这位扭身挪屁股不安全了,左边的劝着:“没事兄弟,就应个景,充个数,不是谁都有当rou票的机会的?你这一百来斤这么值钱,我们都不敢疏忽。”

    驾车的和右边那位笑了,右边这位笑着道:“你也算个人物嘛,怎么吓成这样?我们这组加上范主任一共八个人,七八杆枪,甭说几个骗子,悍匪都不在话下……嗯,安生点,马上就到了。”

    “我要和续兵说话……”帅朗瞪着眼睛,那俩稍迟缓了点,帅朗咬牙切齿说着:“不让说是不是,信不信下车就喊警察来了?让你们máo都捞不着。”

    “嗨,还有威胁我们滴。”驾车的外勤笑了,后面那俩位却是互视了眼不敢怠慢,步话里问着续兵,续兵看样同意了,这位哥们把步话的发送键一摁催着帅朗:“打退堂鼓已经来不及了啊,续队也不会同意的,我们保证你的安全……说吧。”

    “这样说就能听到了?”帅朗嘴对着问道,很睥睨的眼神,不像害怕。一问步话里传来的声音:“帅朗,想说什么?你放心,我们心里有谱,你绝对是安全的……一定要配合我们演好这出戏,这对你也有好处。”

    “续队长,我一定配合,我其实想告诉你……”帅朗很意外地非常配合,像服软了配合,再郑重一说‘我想告诉你’,连身边俩位外勤也注意,不料帅朗又是很意外地对着步话大声喊了句:“续兵……我你大爷!……哈哈,说完了,挂了吧。”

    右边那位外勤松手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传出来了,俩人面面相觑,帅朗却是张着大嘴哈哈大笑,愣了片刻,帅朗一翻白眼不服气地呛着:“看什么看?骂都骂了,想怎么着吧?你们警察当得真够呛,把我个重大举报人当rou票送,不骂他我都噎不下这口气……看着我就想揍他,娘的就怕打不过他。”

    “呵呵,骂得好,我们想骂还不敢骂呢。”左边这位偷笑着,逗了句,帅朗倒意外了右边这位,这位也笑了,笑着道:“我现在才发现你特有胆量,不过我想起来了,你这张嘴得堵上,要不万一漏几句可坏大事了……来,小李……”

    帅朗眼一凸,挣扎着和俩人扭打,奈何胳膊被绑着,不几下便被这俩位如狼似虎的刑警摁住了,前面的停了车撕了找了条座巾,从前到后给帅朗来了机械堵嘴,请示了续队长一下,干脆来了个更bi真点的,停下车把帅朗拖下来,装进麻袋里,和老枪原志强的待遇一样,直塞后车厢里了……据后面的车上老枪jiāo待,现在寻仇逮rou票都这办法,既实在又实用。

    终于安生了,车出城行驶了十余公里,到了凌庄,电话联系着,对方居然早到了,还在埋怨老枪走得太慢,这会老枪被刑警收拾了一番倒知趣多了,直说中午堵车堵得厉害,聊了几句扣了电话,边走后面的车上续兵和老范安排着,jiāo接事宜,前面的仨位队员扮烂仔,老枪是老大,就坐后面这辆车副驾上作个样子就行了,suv除了续兵和老范还塞了三个队员,都伏在车厢后面,以防梁根邦现场出现,要马上进行抓捕。

    嘎声车停……路前方十米,一辆挡着车号的长城越野,车边靠了俩货,正chou着烟,续兵指挥着姓李的队员下车jiāo涉,这位刑侦作过卧底,不穿警服的时候吊儿郎当,还真做痞子相差无几,拍mén下车喊着:“嗨,梁哥的人吧?钱带来了吗?”

    “别jb光要钱,人呢?”一位貌似尖嘴凸牙的一扔烟屁股,上来了,前车的刑警诧异地看着,这位居然脸上有伤,伤得还不轻。

    扮烂仔一指车后厢:“绑在里面呢,这他妈可是个狠茬啊,折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我们老大说了,加钱。”

    “那我得先看看人对不对,别蒙我们啊,那人我们见过……看见我这伤了吗?不是个狠茬凭什么给你二十万……打开打开……”

    那位拍着普桑的车后厢,里面嗯嗯咚咚踢着,果真有人,车里钥匙一扬,车厢那大汉一拉麻袋的活扣往下一捋,把里面向内的脑袋往外一拔拉,登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帅朗却是吓了个够呛,正是追桑雅被一干兄弟痛殴了一顿的那位,两人一瞪眼,这位按捺不住了,咚咚咚几拳直往帅朗脑袋上、身上招呼,边打边骂着:“……小王八蛋,老子这次非扒了你的皮,妈了个b的,老子混了十几年,在他们你这道yin沟里还翻船了……让你横,再他妈瞪……”

    后面车里看得真真切切,续兵有点按捺不住,不料后面的老范压着他的肩膀,回头老范和原志强低语了句,这位大哥还是蛮虎气的,伸出个脑袋来喊着:“嗨、嗨……快点快点,人nong回去你们想干嘛干嘛,别在路上现眼……邦子呢,怎么没来?”

    “哟,老枪哥……呵呵,失敬失敬,邦哥有事来不了,托我办了……么子,给钱,把人带走……”

    那猪头哥们招着手,很大气,接人车上下来俩人,一位随手把一捆钱往车里一递,俩人到了车厢跟前也是熟人,拖出帅朗来,边拖边拳打脚踢,帅朗咬着嘴里的máo巾,挣扎着,luàn踢着,不料招致了更狠的报复,被摁到越野车的后厢里,被人拿着刷车的máo刷杆子chou了几棍,老实了……

    嘭声车mén关上了,前面的队员,后车伏着的人,手已经摸到了枪上,只待一声令下扑出去,不料很安静,两位带队的都没有说话,反而倒着车,示意着前面那辆车,两辆貌似jiāo易完成,向着相反的方向驶走了………

    没有见到主要嫌疑人,只能进行第二步方案,让这些人把警察带到窝点,一触即散,续兵指挥着本组两辆车加速驶离着现场,戏演得很bi真。这几位马仔当然不能抓,一抓万一审不下来耽搁时间,大鱼溜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老范,这仇可结定了啊。”走了很远,开车的续兵莫名地说了句。

    “你结的仇还少呀?没事,顶多揍一顿,也让他长长记xing……”老范在后面说道。回头看了看车后伏着这才起身的队员们,脸sè呢,都不怎么自然,虽然为了抓住嫌疑人,采取点特殊的办法没有错,可毕竟这种办法对于普通人,是错的。好在这也不是个什么好货sè,大家的内疚感并不那么重。

    “也罢,这事完了,我亲自找老帅认个错去,不过这也是为他好,有了这次事,回头向专案组也好说点的,即便他真有点事,也能说得上话………”

    续兵说着,像在自我安慰,也像是有点愧疚,更像是心里很想挽救这位一只脚已经踏进黑sè地带的人。

    长城越野开动的一刹那,专案组的监控屏幕滴声亮了,一个小红点在立体防控图上指示着车身移动的方向,指挥部转移动了这里,行双成在不断地通知着:

    “目标正向西南方移动,时速35麦……前方的北弓,七组注意,放行,不要跟踪……”

    “二组,你们可以绕回来了……”

    “四组,即将通过你的视线,请确认车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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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缓缓行驶的车在一马平川的大路上,开着豫剧的唱腔音乐,并没有发现已经和周围环境、车辆、人员溶为一体的监视,行驶了不远,那位猪头哥估计还是一肚子气没发完,从副驾回到后座,放倒一个座位压住躺着的帅朗,叭叭叭左右开弓就是几个耳光,打得是乐不可支,帅朗嗯嗯啊啊挣扎着,不过嘴被缚着,说不出话来,只能luàn叫luàn嚷,那人这时候才注意到了,鬼使神差地把帅朗的嘴放开了,一放开,狞笑着问着:“小子,服不服吧?凭你三头六臂,照样得被舒爷提留,别害怕,兄弟不难为你,办完事,顶多剁你俩指头让你小子长长记xing……呵呵,小样挺横的啊,怎么不横了?”

    着叭声又是一耳光,刚缓了口气帅朗赶紧地喊着:“别打别打,大哥我认栽,我服咧,我怕了……我把骗你们的钱都还了还不行?我一分钱也不要了,各位大哥饶我一条狗命……”

    低三下四哀求着,痛哭流滋祷告着,不动声sè地把yào给下了。那大汉一听还钱,果真忘了打人了,瞥眼瞟着同伴,那同伴撇撇嘴,点点头,都知道这丫和那个nv骗子不赖,肯定也是个骗子,俩人一使眼sè,那大汉附下身来瞪瞪帅朗,帅朗紧张地、颤抖地脸侧过一边,又被那人扭过来,一阵口臭传来,那人恶狠狠地问:“那好,老实jiāo待,骗了我们老大一共多少?”

    “我相好骗了梁根邦九十万……我我我……我骗了你们老大的上线,那个那个……”帅朗貌似恐惧地在颤抖,嘴得啵着不敢说出来。

    “到底多少?”那人吓唬了一句。

    “八百万……”帅朗嗫喃着吐了一句,bi问得倒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帅朗生怕yào量不够,紧张地说着:“大哥,我知道被你们逮着肯定没命了……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马上还钱,钱都还在,我花了十万不到……我一定补上,你们放了我吧……呜呜……”

    嘎声车停了,前面的那位也听到了,回头急sè地问着:“舒哥,要不咱们……”

    话打断了,那舒姓的哥们伸手拦住了,仨人估计是没料到逮来的人这么软蛋,更没料到他身上还背着这么大的数额,本来有点不姓,不过这戏太过真切了,帅朗求得那叫一个凄切,再加上梁根邦肯花二十五万买这么个货,这不相信好像都说不过去。

    仅仅思忖了一下下,那位猪头哥回头“咚”声擂了帅朗一拳,帅朗一声惨叫喊着:“啊……我知道错了,大哥饶了我吧,打死了我,钱可拿不出来了……”

    “你不会把钱存银行了吧?”那猪头哥问着。

    “我那敢去银行,我连市里都不敢去,都存在铁路托运处,一个货仓里。”帅朗抖抖索索说着。

    “这倒省得我们给你上点颜sè,很知趣啊。”猪头哥呸了帅朗一口,回头和同伴咬着耳朵:“是不是真的,没听说过梁哥被骗了八百多万呀?

    “舒哥,昨个晚上追问的那个老头不说了吗,梁哥说他在拍卖会上骗的钱不少,让咱们挖出来……是不是在这货这儿?”同伴小声说着,声音几近不闻,回头看了眼被座位压着的帅朗,肯定听不到三人的话说,猪头哥又问着司机:“怎么办?”

    “舒哥,咱们nong谁不是nong俩钱,真有这么大一票,以后都能洗手不干了……”司机小声道。

    “不是,我是说,这他妈真的假的。”猪头哥不太确定。

    “假不了……您忘了,那个nv骗子和他一路,骗了邦哥小一百万,这不都知道吗?”同伴小声道,另一位也动心了,小声催着:“别说八百万,就八十万也行呀?咱们仨分分,够快活好几年……对了,邦哥不是说他的上面也被人摆了一道,说不定就是这货干的,钱肯定在他们俩手上。”

    前面仨小声说着,帅朗头朝着座位,努力听也听不清楚,不过不用听也知道,这是个拒绝不了的you惑,这些脑袋别裤带上的马仔除了见nv人就数见钱眼红,真真假假一搅和,果真把动向逆转了,半晌,看样商量已定,那位猪头哥把帅朗从车后厢提留到前面来,解了绳子,一解开,帅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坐着,垂着身抖索,几乎是吓得不chéng人样的样子了,那猪头哥拍拍肩膀安慰着:“别害怕,我们老大也就想找回损失,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出来混呢,大家都是因为钱有仇了,但是涅,有了钱呢,大家就没仇了,既然没仇,咱们就是朋友啦,你说对不对呀?”

    没料到,这猪头的辨证法学得不错,帅朗惊惧地点点头:“对,大哥说得太对了,我把钱全还给你们,你们不能害我啊……”

    “那是当然……这钱,我得替我们老大问你了,还常多少?”猪头哥问。

    “还常八百多万……都是在拍卖会上骗来的,大哥我真不知道他是邦爷的老大,我以为他是个外地人,就骗了他们一把……钱还没来得及转移呢,真的,我一分钱都不要了,全给人还回去,几位大哥,我我……我真的,真的没花多少,都在呢……”帅朗抖索着、惊惧着、恐慌着,把故事编圆了,所有的都是真的,但关键的钱是假的,边说着手可不老实了,从腰后的裤带上揭了一个粘上去的硬币大小的东西,是挟持自己的外勤粘上去的,捏在手里。那仨货只顾听着,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好好说话,在哪儿呢……去取回来,取回来就没你的事了。”猪头哥催着,此时深信不疑了,果真是拍卖会上来的,果真是梁哥追查的东西,一直以来梁根邦都对手保持着缄默,敢情这会才知道了,是巨款。

    “是铁路货运部,我租了个仓库……c235号仓库,用饮料包装箱包着,可口可乐的包装箱,放在最下面一层……一箱正好八十墩钞票,正好十箱,卡里还有四十多万……”

    帅朗诚实地jiāo待着,这无辜的眼神、这诚实的表情、这紧张地话语,端得是集忽悠之大成,水到渠成地把这个掺毒yào的大蛋糕摆出来了,那仨竖着耳朵听的根本没有怀疑,早听得蠢蠢yu动了,一挥手:走。

    转哗声一转向,直朝市区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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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诚恐诚惶 非诓即谎

    第61章 诚恐诚惶 非诓即谎

    去中州九十公里,荥阳正阳街头,一辆不起的面包车静静地停在一家农行分理处的mén口,远远地看着大厅的方向,车驾驶座上,正坐着梁根邦,戴着墨镜,贴了片小胡子,简单的化妆掩饰着行藏,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掩饰,大多数落网的在逃人员,除非有确切的地址抓捕,否则都是不经意间或住店、或上车、或一不小心撞到了警察手里,像这样溶入到一个陌生城市里的人海中,谁可能想像到身边的就是一位逃犯。

    尽管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梁根邦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那种恐惧,这是在逃人员的普遍心理状态,别说看到公安字样的车,就是司法字样的、检察字样的甚至于只要是蓝白相间的,总能让他心悸一下下,看着来往繁华的车龙人海,梁根邦叹着气,想想自己的发迹如此之快、倒霉比发迹真有如黄粱一梦的感觉,往前数半年,自己还前呼后拥着出入中州的娱乐场所,而现在,像个丧家之犬朝不保夕地东躲西藏,每每那怕有一丁点机会,都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抓着……对了,现在就是,吴荫佑进银行很长时间了,长得让他感觉到了焦灼,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后座的兄弟也坐不住了,紧张地问着:“邦哥,那老小子不会跑了吧?”

    “应该不会,他大侄还在我们手上……我说包皮,咱们要的不多吧?”梁根邦回头问着这位兄弟,姓包,被哥们起了包皮的绰号,有吸粉的爱好,脸上的皮松松垮垮的还真像包皮,一听这话吸溜着鼻子笑着道:“再要他一百万吧,也不算少……可换他大侄的命,也不算多,这老家伙挺有钱的,看不出来呀?”

    “他们一伙在拍卖会上捞了不少,听我上头的大哥说往少了算也有几千万。”梁根邦道,现在才知道骗中更有骗中手,自己辛辛苦苦骗了点被警察追得狼奔豕突,这些人骗了这么多,敢情还根本没人知道似的,大摇大摆地还敢进银行……对,进银行取钱,一夜的工作梁根邦收获蛮大,又朝吴荫佑要了一百万,条件是把这叔侄俩放走,听梁根邦这么说,后面的包皮小声问着:“邦哥,既然他手里钱还多着呢,是不是还能榨出点来?”

    “差不多就行了……别搞出人命来,本来就点诈骗的事没多大,搞得老子吃枪子就划不来了……哟,出来了,吴老头还算个信人啊。”梁根邦看到吴荫佑提着包出现在银行mén口时,全身心放松了,发动着车,驶到了银行台阶之下,吴荫佑脸yin沉着上车,把一包取好的钱放到了车前座上,梁根邦伸手一探,红通通成捆的百元大钞,喜悦登时压住了恐惧,驾车起步着,离开了。

    后座的吴荫佑提醒着:“兄弟,我也混了大半辈子了,看得出你不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除jiāo给你的一百万再加上这一百万,差不多就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你要不守信用,我们叔侄俩只能给你两条烂命了……”

    “啧啧啧……”包皮提着钱斥着:“那么栖惶,你的钱也是骗来的?完事了你再去骗两把就成了,至于么?”

    “放心吧,吴老哥,杀人灭口我可没那胆……回头这辆车给你,你们叔侄俩走吧,我们也该挪挪窝了,离开你想干嘛干嘛,反正老子就是通缉犯,不在乎再加这么一条罪名,不过我估计你也不敢报警,咱们大不了就是黑吃黑,让警察收拾着都没好……”梁根邦边敲着警钟,边驾车出了市区,驶上了二级路这才摸着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枯坐的吴荫佑,示好地笑了笑,拔着电话,准备问问那几位接人的货回来了没有,不料嘎声一刹车,重重地闪了后座俩人一下子,包皮惊声问怎么了,梁根邦紧张地道着:“老舒几个怎么关机了?”

    “关机?不会是信号不好吧,冷库地下室好几个地方收不到信号。”包皮提醒着。

    咦?奇怪了、紧张了,梁根邦逃了数月,早成了风声鹤唳,一个小小的纰漏让他有点疑神疑鬼,半晌才做了个决定,拔了原志强的电话,这个电话一拔就通,通了梁根邦没说话,对方骂了句:“你他妈谁呀?有病呀……”

    “我,老枪……我怎么听你说话不对味?怎么了,嗑yào了?”梁根邦故意找了个由头。

    “你真有病,谁大中午嗑那玩意……怎么啦?钱货两清,谁也不罗嗦,多要你五万那也是不得已啊,抓那人我折了几个兄弟都被关到派出所了,我捞人都不止花这么多,何况还有医yào费、营养费……”电话里老枪打着哈欠,这才让梁根邦觉得正常了几分,笑着赔着不是说着:“麻烦老枪大哥您了啊,我就回头谢谢您……我手下那个货没惹您吧,这几个可都不是好货sè,我是怕他们半路截了钱,回头您误会我……”

    “没有啊,足额给了……我都快到家了……对了邦子,那人什么来头?你可别害我啊,别是个有背景的回头找我麻烦,我可得冲你说事……”老枪咧咧着,梁根邦看着手机的时间,说了声不过个小痞子而已,直接摁了电话。

    消除了几分狐疑,不过并没有去尽,驾着车,缓缓地驶着,梁根邦心里总有点什么不详之兆的苗头暗暗地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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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挂了……”

    老枪电话一挂,老老实实地jiāo给续兵,续兵接到了手里老范,老范摇了摇头,时间很短,定位太难,还是没有确切的位置,不过技侦传来的信息判断可能不在中州的信号覆盖区域,这下子,给追踪蒙上了一层yin影。

    原因很简单,如果正主不在,只抓几个跑腿的马仔,那还是一堆无用功了,俩人相视一眼为难着,老范顺口问了嫌疑人一句:“原志强,你们之前有过生意上的来往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只是认识听说过这个名,也是道上的一号人物,我那个……”嫌疑人紧张兮兮,语不成章,续兵安慰着:“没事,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你怎么不了,老实jiāo待其他的犯罪事实对你有好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又不是没进去过?”

    “是,是,那是……”嫌疑人点头如啄米,不过肯定权衡利弊,能少说肯定不多说。

    “那以你所知,他们这群人有可能藏身在什么地方呢?你是说他今天凌晨联系你的,电话上联系之后再给你钱……这中间的时间有多少?”老范再问。

    “有个把小时吧?三点多打的电话,我心情很不爽,骂了他几句……不过一听他送钱,我倒不介意了,钱到是五点多吧……”嫌疑人忆着说着。

    一说这个,老范长舒了一口气,续兵也明白了,清晨路况好行车少,如果就在中州市区,绝对用不了接近两个多小时才到,也就是说他的窝点不可能藏身在市区,可现在技侦给的追踪定位,偏偏就在市区。

    现追踪了?还是在绕圈子?或者还有其他企图?

    老范和续兵互视着,听着技侦不时地指示方位,从零七国道转上姚家路、再上文苑路、拐进东风路、再走中原路……隐隐地觉得这是个错误的方向,可偏偏不知道错在那儿,等技侦指示车驶上中原路时,老范一个激灵摸着警务通手机查着电子地图,嘴唇一哆嗦,一欠身和续兵说着:“有点不对劲,是去火车站呀。”

    “啊?那可是帅朗的老窝……”续兵笑了笑,一笑也懵了,拿着瞅狐疑地道着:“再胆大也不可能选择这种地方呀?人多眼杂,就分局每天派驻的便衣的反扒队就有多少人……这可怎么办?”

    “要不在给我们兜圈子?”老范想了一种可能,最直观的可能。

    “有可能……通知各组跟上,万一有漏底的苗头,先抓了这伙再说……”续兵下着命令。

    车顺着技侦的指示行驶着,虽然看不到嫌疑车辆,不过都知道这个定位错不了,虽然相信短时间对方不会发现帅朗身上的追踪源,可续兵还是隐隐地有一丝不详之兆升起,让他揣揣不安起来……

    ……………………………

    ……………………………

    车嘎然而停,进了西客站货场,进大mén的时候帅朗故意和mén卫说了句,我在这儿租的仓库来取货,那mén位却是和帅朗有过几面之缘,直接放行进去了,车停的功夫,帅朗一指那个拉着卷闸的仓库mén道:“就那个……钥匙,这儿,给你们……里面可能有人。”

    “什么?有人?”老舒吓了一跳。

    “当然得有人了,我那么多钱总得有个看着吧?”帅朗道,苦着脸说着:“没事大哥,里面全是饮料,他们以为是看场呢,你一说拉帅朗的货,他们就知道拉那堆……”

    “这个……”车上仨互相介于信与不信之间,不过信得成份很大,或者钱mi心窍了,已经分辨不出其中有没有什么问题,那老舒还是诈唬了句:“小子,不是蒙我们吧?”

    “真不是大哥,看场的哥们叫牛二,就一长得特别丑的家伙,告诉他就成。”帅朗正sè说着,有点畏缩。

    “牛二,有这名字么?”开车不相信了。

    “怎么没有,没叫牛bi就不错了……人家在家排行老二,所以就叫牛二,有个愣,长得傻里叭叽的,我也只能找这种傻里叭叽的人看场呀,其他人我不放心呀……”帅朗口若悬河,给了若干理由,把三位蠢蠢yu动的人you得不可自制,最后干脆拍着胸脯:“要不这样大哥,你们跟着我进去……要是里面少一máo钱,你们直接把我大卸八块装饮料堆里得了……”

    这个赌咒够狠,而且看来确实不像假的,有名有姓有地方,还要主动请缨。不过老舒可没有让帅朗湿身的意思,拍拍帅朗笑着道:“等着呢,我们来……兄弟,真是钱到手,就没你的事了,你可立马走人,不过要是没有,回头我可得活剥了你。”

    “大哥,我至于要钱不要命么?我还想留着命再去骗谁的呢,反正来的容易。”帅朗又道,很诚恳。

    那猪头舒哥终于还是相信了,叫着一位和自己一起下去,回头却是从腰里摸了个黑乎乎的家伙递给司机道着:“车别熄火……看好这小子,他要敢溜,直接朝他身上招呼……”

    罢,扬长下车朝仓库去了司机手里拿着的是把枪,着实吓得帅朗嗝应了一下下,本来以为一群痞混,却不料还有这么先进的武装,帅朗一吓一愣,那司机bi了,拿着枪,装摸作样顶顶帅朗的脑mén,嘴里发了声“嘭”吓唬了一声,吓得帅朗结结巴巴轻轻把枪口移移:“哥哎,小心别走火……我从小就怕这玩意……”

    那司机乐得哈哈大笑,不过还是手握着家伙,从倒视镜里盯着帅朗的一举一动,那枪……帅朗看清了,是发令枪改装的,这种能塞一发子弹击发,虽然没膛线,可近距离和真枪没什么差别,甚至于帅朗眼睛瞟到了这枪里还真压进子弹了,就是土玩意也把帅朗吓得有点心虚,敢情自己还是小觑这伙人了。

    话着,下车的两位已经到了仓库mén口,钥匙开着仓mén果真开了,司机远远看着倒更确信帅朗的话了,不过帅朗却在暗笑着,这是大牛和一伙搬运工喝酒赌钱的地方,双方接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可此时,帅朗眼珠四下瞄着,已经开始找退路了……

    哗声卷闸里面的景像让老舒俩人登时一愣,一圈人席地而座,发着牌,烟雾缭绕地正玩炸金花,不过那一屋子大堆小堆的饮料又让俩人信了几分,正愣着,人堆里有人喊着:“找谁?”

    “帅朗让我们来取货。”老舒的同伴喊了句。

    “狗屁……这儿都是火车站的货,他们景区的货是直配的,那有帅朗的货。”一位背着身的骂了句,甩着扑克,看样手气不旺,钱全被他对面的一位小伙收走了。

    “那我们找牛二,货在他手上。”老舒亮底了,不料此话一出,几个人吃吃笑着,火车站都知道大牛外号叫牛二,原因是这孩子确实有点二,三句话不对就吹胡子瞪眼,不过没人当面喊,今儿终于见到第一个吃螃蟹的了,大牛站起身来,瞪着眼、斜着眉、凸着嘴……果真是奇丑无比,老舒只当是找对人了,笑笑示意着,大牛几步上来,貌似没听清狐疑地问:“你说你找谁?”

    “我找牛二……”老舒很客气地说道。

    嘭…哎哦…啊…拳击鼻梁的声音、吃痛的声音,老舒猝不及防被大牛一拳干在面部,后仰着倒了,那位同伴没命介地弯身抱着大牛,大牛回头一喊:“都上来,打,往死里打……”

    果真够二,咚咚揍着抱着自己的那位,仰面倒的老舒也是个悍人,一倒一骨碌爬起来,抄着mén口的饮料箱往大牛脑袋上一砸,唏里哗啦劈里哧拉碳酸饮料喷了一片,刚把同伴拉着要走,不料那几位赌钱的省过来了,叫嚣着踢里趿拉奔出来,眨眼拳打脚踢把这俩干翻在地上了……

    …………………

    …………………

    车里,帅朗刚刚做势想拉车mén,慑于前座那家伙手里的武器,几次都没鼓起勇气来,正踌躇着,战团激烈,司机举着枪回头一指帅朗:“怎么回事?”

    “不关我的事……你们大哥脾气太不好,赶紧去救人呀,一会儿打出人命来了……”帅朗作势紧张地指着现场,把枪口微微拔开了点。这位司机看样经事不多,有点吓住了,踌躇着,不知道敢不敢加入战团,帅朗唯恐天下不luàn的教唆着:“大哥,你手里有枪,怕什么,下去朝天鸣一枪,立马把他们全吓愣了……快去呀,再不去咱们都完了……”

    那司机被帅朗急切的话语、急切的表情,激得嗒声开mén,狂奔着朝打起来的地方奔去,没走几步,才想起来车上那人更重要,不过再回头一瞧,车上早没人了,再一细看,帅朗跑得比兔子还机灵,早快窜到大mén之外了,举枪瞄了瞄明显没有把握,回头又看同伴被一群人打得哭姐喊妹,急火了、急得火急火燎,狂奔上来对着一干打架的大喊着:“都他妈别打了……放开……”

    没人理会,那人有点失去理智地加大了声音的分贝:“放开……不放开老子打死你们……”

    有人看到了这位拿枪的,不迭地往后躲,还有人打得兴起根本没注意,那人拦不下,急了,两手握枪,大喊着一个音节……啊……

    尔后,砰地一枪……人群里有位像截木桩呼通声倒了,一下子,全住手了。

    吧嗒,枪掉了……开枪的吓傻了,打人的也吓傻了,那俩头破血流糊里糊涂爬起来的,老舒一看地上躺着那位捂着肚子,手指缝里汩汩冒血,也吓坏了,拉着同伴起身,几步上前,对着开枪的狠狠扇了一巴掌,尔后是叱着,三个人连瘸带拐奔到车上,驾着车狂吼着,冲出了货场大mén………

    开枪了……死人了……抄着板凳躲在值班室的帅朗腿肚子发软、浑身打战,直看着车急急匆匆冲出去了,这才奔着回了货场,到了人群围着地方吓得心胆俱裂,是大牛中枪了,正躺在工友怀里的吃力的嗫喃着,说不上话来,手摁着的部位殷红地湿了一片,帅朗眼睛发红,瞬间像暴怒的狮子,上前耳光加拳脚扇着、蹬着、骂着、狂喊着:“快送医院……看着他死呀……车……”

    一言惊醒吓傻的一群人,慌luàn着,却是连车也找不到,帅朗扶着大牛,一指货仓里喊着:“叉车……开出来……铁路医院……”

    架着货板,平放着大牛,呜声叉车动着,一群人围着,向最近的铁路医院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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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张惶失措 当头棒喝

    第62章 张惶失措 当头bāng喝

    “让开……”

    帅朗在声嘶力竭喊着,貌似疯狂,拉着躺在货板上的大牛,失血过多脸sè苍白的大牛已经说不上话来了,强自想说一句的时候,喉结动动,吐出的是血沫。

    “别说话,大牛……摁着伤口,别害怕别害怕,死不了……千万别说话……”

    帅朗惶恐的安慰着,车速稍稍一缓,一回头是火车站载客三轮车挡着道,霎时间帅朗怒发冲冠抓狂地喊着:“让开……谁挡路我他妈砍死他……推开。”

    连喊带指挥,急红眼的一干工友,蓦地冲出去,往前推的、往后拉的,连车带人推进一边,不少人看到了叉车前叉货板上躺着的人,一摊血污,都远远地避着。

    车,呜呜地驶着,在车站路大道上横冲直撞,纷纷闪避着的车辆,行人,谁也不敢招惹这群貌似疯狂的人,移得稍慢点的,被工友七手八脚连推带打蹬过一旁,大喊着、奔跑着、前行着,终于通过了最拥挤的车站路,奔出了四公里,十几人的队伍冲进铁路医院,前抬后搬抬着气息愈来愈弱的大牛,随着护士的急促脚步直奔急救室。

    “大牛……大牛……醒醒……你醒醒……你别死啊,千万别死……你醒醒……”

    帅朗随着货板的移动,拉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大牛,悲痛yu绝地喊着,那双染着血污的手已经渐渐无力,仰躺着,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帅朗心里的悔呀、恨呀、苦呀、痛呀一时间涌在喉头,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

    “枪伤,伤及了肺叶……先止血,还有脉搏……马上急救,准备手术……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上来,摸了摸脉搏,指挥着放到了急救台上,把一干急红眼的来人挡到了急救室外,最后被推出来的帅朗眼看着医生的手术剪剪开了大牛的衣服,一片腥红的血sè,让他感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不可名状的恐惧,掩上mén那一刹那,从心底升起的那份凛然如此的清晰,前胸、后背、脖项……全身发凉,全身僵硬地én口,半晌难以移动分毫。

    ………………………………

    ………………………………

    “中原路中段,还在移动……”

    “注意注意,拐上了姚家路……”

    “文苑路向东风路出口的方向……”

    “注意注意,目标回转,沿原路返回了……”

    技侦室里,看着纳闷的路线,像绕了个大圈又回原地一样,不过那样的话,等于往伏击圈里钻,正指挥着,一边刚刚提取到监控的技侦喊了句:“行组,嫌疑人在货场开枪了……有人中枪。”

    “什么?”行双成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了,几步到了技侦员的电脑前是回放十几分钟之前的录像,模糊的画面,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对恃一人手中的火光一亮,有人应声而倒,一下子吓得又回过头来对着步话喊着:“各外勤组注意,嫌疑人可能持有武器,刚刚在火车站货场开枪伤人………”

    枪案、枪案……行双成知道份量,知道开枪后可能产生的恶劣影响,更知道这意味着危险xing升级了,拔着电话,紧急汇报着,不一会儿,三楼指挥部的几人全快步跑着进来了,草草一看监控,沈子昂不敢怠慢,旋即迅速向上级汇报请示,对于这种事,没有任何犹豫,命令几乎是实时传达来的:立即抓捕!

    “联系武警中队,就近调拔……把目标方位给他们……”

    “不要在市区,方向正在向国道逃窜……出了市区再动手……”

    “把开枪的嫌疑人发到各外勤组警务通上,务必缉拿归案。”

    “最新命令,如遇反抗,可就地击毙……”

    沈子昂瞬间发布了几条命令,在技侦的手里一条一条传达出去。

    庞大的器在一刹那被触发了,位于新石桥、南唐、小贺庄的三个武警训基地警笛长鸣着,数辆闷罐运兵车疾驰而出,向凌庄国道方向集结。

    四个外勤组,九辆追逃车辆,从中原路开始收拢包围圈,命令下拔时候,车里的续兵瞪着眼,有点心神不宁地看着技侦汇报方位,急切地追着老范问:“等等,暂且不能抓……你看他们行进的速度,只用了十九分钟,比来时候快了十二分钟……”

    “这是逃命,妈的这帮王八蛋,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开枪了……”老范回视了一眼,下半截没说,不过续兵知道,恐怕是担心车上的那位,不过越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候,越能激发人的灵xing,续兵反驳道:“正因为是逃命,他们才会慌不择路,往藏身的窝点跑……”

    “怎么?你是想让放他们走一会儿?”老范瞪了一眼。

    “对,放他们走一会儿,卡住高速路和国道……大开警笛,bi他们回窝。”续兵道。

    “这个……”老范踌躇了下。

    “这都什么时候了,错就错了,不能错得一点结果也没有……”续兵斥道,脸红脖子粗争辨着。

    “好……那就错到底,大不了和你一起再回当片警去。”老范被将住了,不说了。

    又一个变故,从现场的指挥车传出来了:大开警笛,驻守国道的高速出口的就近联络高速jiāo警和派出所警车围堵。

    一时间,沿凌庄周围的各条道路,警车猛增了数倍,警笛声此起彼伏,处处可闻……

    ……………………

    ……………………

    “完了完了,妈的,那儿都是雷子……”

    驾车的小胡子,心有余悸地得瑟着,副驾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那位怒发站冠,回身揪着后座还在打战的同伴,叭叭正反俩个耳光骂着:“谁他妈让你开枪了?”

    那位牙齿咯咯地打战、全身抖如筛糠,嘴唇翕合着,话也说不上来了,前面的把这货一推,又扇了一耳光,还是不解气,刚好车一趔趄,又把火发到司机身上了,骂了句,司机却是心下无着:“咋办,舒哥,往哪儿开?肯定现在哪儿都是警察。路上过不去。”

    “冷库,那地方偏……快你妈点,一会追上来了……到那儿分开跑。”舒猪头唾沫飞溅,给了个最佳选择。车拐上国道,呜地轰响着加速着,开向凌庄,向后、向前、向高速路的方向,警笛已经清晰可闻,嫌疑车辆驶过凌庄,拐上村道,颠簸着驶向废弃的冷库……

    果真是急火了,慌不择路了。

    …………………………

    …………………………

    “就是这儿……抓!”

    续兵一拍大腿,指挥着四组、七组、十一组,八辆车从几个方向疾驰着,加速向目标定位冲来。

    外围的武警运兵车从凌庄路两侧警戒,突击队员追上了外勤的车辆,现场的临时指挥权到了续兵手上,伏击成了追击,片刻驶到位于废弃冷库的不远处,那辆逃命的长城越野就扔在冷库mén外。

    “围起来………搜索一遍……”

    续兵下车指挥着,刚刚站定,跳下车的一位外勤指着远处喊着:“跑了,跑了两个……”

    众人一望,果真有两位正慌不择路地向着大棚地里钻,一分队伍,一组外勤向着嫌疑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了,远远鸣枪示警了一枪,那位奔跑的不知道是急了还是懵了,还在跑,不料刚刚奔上公路,一望眼吓得愣生生止住了脚步,面前有几辆警车同一时间鸣笛,车后的警察黑dongdong的枪口伸出来了……

    冷库里,负责搜索前进的黑衣特警从地面搜索到了地下,黑暗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和“不许动……”的杂luàn喊声,逮了俩。

    从地下再回地面的时候,俩特警搀着一位被打得鼻青脸肿、一身血sè的年青人,三个嫌疑人加上一个看守人质的,再加上一个人质都落网了,只是没有逮到预期的梁根邦,甚至于连当饵的帅朗也不知去向,更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关押了一位人质,初步了解,姓吴,名奇刚。

    “沈组,开枪的嫌疑人落网,叫何立军,有盗窃案底;据他们初步jiāo待,梁根邦今天早上带着另一位人质出去,至今未归……还有,车上我们放了追踪的帅朗现在不知去向,据带头的嫌疑人舒战jiāo待,他们是被帅朗以取钱的名义诓到车站,然后趁luàn溜了……现场还发现了一名人质,是被这些人非法拘禁的,据他说,已经三天了……”

    续兵从车上跳下来,小声向专案组汇报着。

    “先解押回来吧……留一组人守着现场,现场勘查的人员马上就到。”

    电话里,沈子昂下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命令。

    续兵挂了电话,环视着这个不起眼的废弃冷库,从这里就能看到远处的公路,甚至于很多次外勤车辆就从这里经过,可谁能知道,屡屡漏网的梁根邦就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而且,此时再看现场,凌庄派出所的警车、武警运兵车、外勤警车,车边来往的一多半都是警装,就这架势,恐怕梁根邦又要再一次漏网了……

    …………………………………

    …………………………………

    手术,进行中……

    很久了,帅朗觉得足足有一万年,一幕幕的情形像电影一样回放在脑海里,从来没有想过人命会这样脆弱,前一分钟还叫嚣着挥舞着拳头打架,一眨眼就躺在血泊中,同样的情形只会在国外大片里清晰地看到,不过那种场景会给他异样的刺激,当真实发生在眼前,感觉不再是刺激和激动,而是恐惧,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种看到濒临死亡那种无助的恐惧。

    大牛很傻,上学时候就是大家取笑的对象,直到初中毕业嘴唇上还挂着擤不净的两溜鼻涕,几个兄弟里,程拐jiān、罗少刚滑、老黄自私得要命,就数这个傻大牛实诚,上次因为景区工艺品窜货的事,大牛和其他几个人差点闹翻了,直骂那几个货不仗义,可仗义的哥们,现在却躺在手术台上……帅朗惧后又有点悔,原本想着把这帮人you来,胡打蛮干一场借机好溜,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个自己不愿看到的结果,也更没有想到,那些人真的会开枪……

    我错了,真的错了,这不是我玩得起的游戏,帅朗闭着眼,痛悔着,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贪那些钱;从一开始,明知道拍卖有猫腻,就不该掺合进来;今天也明知道有危险,就不该把祸水引到这儿来,让大牛替自己挨了一枪……也许,也许梁根邦或者端木仅仅是想抓住自己,索要那份藏着《英耀篇》,一切本来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错已铸成,何以挽回,万一……万一大牛醒不过来,帅朗不敢往下想,只觉得那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事,那怕把自己赔进去也无法承受的事,怎么对大牛的父母jiāo待?怎么对自己父亲jiāo待?怎么对身边这些人jiāo待……如果大家知道是他把歹人引到了货场,引起了这件事,帅朗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脸面活着向大家解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叮声mén开,护士在前,拉着床车,床上吊着点滴,帅朗一个激灵思维停止了,迎上来了,医生卸着口罩说着:“子弹贯穿了肺叶,引起了大出血……好在你们送的及时,已经过了危险期了,不过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轰声帅朗全身一轻,几乎站立不稳,萎顿地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那医生追问着:“谁是家属?”

    “我我……”帅朗不迭地迎上来。

    “去jiāo费,办理住院手续,还有,这是枪伤,治疗类似的伤我们都要备案备查,回头到医院办公室填份表格……”医生安排着,帅朗频频点头着,帮着扶着床车推着,一推那护士轻咦了一声,此时帅朗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双手,血污一片直染到袖子。

    弱弱地举着自己的双手,那份复杂的感觉让帅朗无从名状,沾得全是兄弟的血……

    正走着,来人了,一大帮子,帅朗吓得直往后躲,大牛他妈、他爸、他舅、他舅妈、他堂姐、他表姐、他姑姑、他姑夫……足有十几个人的队伍,这个傻牛是一大家子的唯一男丁,这么大事可不把全家惊动了,当先一马的大牛他妈,嚎着“我的儿呀”,分开工友队伍直往上扑。医生吓坏了,和护士赶紧地拦着:“别别,控制情绪,伤者已经过了危险期……”

    一说这个,倒是稍稍安慰了下,哭着的娘亲、落泪的姐、苦着脸的亲戚,一帮子围着病床,这动静倒真把刚刚手术的大牛惊醒了,疲惫地睁开眼,咧着嘴傻笑了笑,像是很累般地没有吭声,医生和护士催促着分开家属,直往icu重症监护室运着,一众家属走着,大牛他妈一回头,不经意看到躲在墙角掩着脸的帅朗,登时火冒三丈,不管儿子了,蹬蹬蹬几步上来,一把撕着帅朗的领口,瞪着眼:“又是你?”

    帅朗没吭声,没敢吭声,低着头,那帮亲戚刚上来劝,不料不劝还好,一劝大牛妈气不自胜的数落上来:“……老帅家这个鳖孙,从小就把我儿子带坏了,教我家大牛偷东西,是不是你?一起偷东西还给我儿栽赃,是不是你?领着我儿子打架,回回他受伤,是不是你?……现在好了啊,让我儿子挨枪,我告诉你帅朗,大牛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跟你没完……”

    连揪带扯、连哭带骂、声嘶力竭,指头直戳到脸上,亲戚里有想劝的,不过被旁边的人拉住,小声说着这不是个好货sè,再听大牛他妈这么一叫嚷,得,仇恨的眼光都盯上帅朗了,帅朗哭丧着脸,忘了解释,忘了难受,忘了刚刚的惊魂未定,又是一种无颜以对的感觉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躲开这一切。

    又有人来了,罗少刚、黄国强,俩人进mén大跌眼镜,只见得一身赘rou粗胖的大牛妈揪着帅朗又叫又嚷,偏偏那位成了闷葫芦,急得大牛他妈啪啪扇了几个耳光,被亲戚们好歹拉住了,老黄想上来,罗少刚悄悄拦住了,小声说着:“别去,大牛他妈以前火车上查票的,嗓mén大、脾气坏,别连咱们几个一起收拾……”

    对这个悍妇看来都有所畏惧,于是俩人躲着悄悄观察了,不敢上前了,在大牛他妈眼里,估计除了自己儿子,其他几个一起玩的都是坏种,俩人只是听说出事了来瞧瞧,此时看场面这么激烈,还真拿捏不准究竟怎么一回事。

    哭了场、骂了场、连抓带挠最后还呸了几口,亲戚们劝着终于又想起儿子来了,货场的工友领着一干亲戚走了一会儿,罗少刚和黄国强才悄悄趋上来,帅朗此时黯然地蹲在地上,靠着墙,连俩人上来都没有发现,罗少刚和黄国强一边一个蹲下来,老黄问着:“哎,帅朗,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有人开枪打大牛了?”

    “是啊。”罗少刚问着:“平时就打打闹闹,不至于发展到这程度吧?”

    “好在救过来了啊……哎帅朗,说话呀,你怎么了?”老黄又问。

    俩人伸着脖子看着帅朗,心里微微一惊,倒像这位开枪杀人了一般,眼底充血红得吓人,答非所问地说着:“罗嗦,老黄,回来帮忙吧,详细情况你们找杜姐,饮料和工艺品生意她会安排的……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光屁股玩到现在多不容易,程拐被关着,大牛受伤了,能支应着的没什么人了……”

    “那…那还有你呢?怎么了帅朗?”罗少刚觉得那里不对劲,惊声问着。

    “我恐怕这次躲不开了,说不定得当两年公务员了……”帅朗喟叹着说着。

    一说这个,俩人直翻白眼,这当公务员是进看守所的意思,进了就有人管吃管住了,一直以来大家拿这个开玩笑,不过今天再听到,却不像玩笑,俩个人正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时,却是听到了警笛声音,惊讶地看看帅朗,听着急促的皮鞋声音,再回头时,几名铁路公安被家属带着,朝着三个人的方向快步上来了。

    帅朗缓缓地站起身来,这一次,不再准备躲了,他也知道,躲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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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谎言谎言 附拾可见

    第63章 谎言谎言 附拾可见

    “姓名?”

    “舒战。”

    “年龄。”

    “32。”

    “把你们在火车站货场详细经过重新叙述一遍……”

    “……中午邦哥,就是梁根邦,安排我们去朝老枪接人,接了人给了老枪五万块,回头我们准备回冷库,梁根邦让人我先把人关在那儿,前两天我们到景区找过这个叫帅朗,不过当时吃了个大亏,被人叫了几十号人揍了一顿,上车我气不过,揪着扇了他几耳光……谁知道他立马服软了,还告诉我们要退还他和小yu骗梁根邦的钱……”

    “具体金额多少?”

    “八百多万吧。”

    “继续……”

    “他说钱都藏在火车站货运部的货场里,在饮料包装箱里,带我们去取,后来我们一合计,要是全拿回来,倒也不用再干这营生,于是就去了………谁知道这孙子是骗我们的,开了卷闸里面一帮人赌博,看着我们就开打……”

    “………说说这个小yu是谁?他们骗梁根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19号去景区找他,他当时就和小yu在一起,邦哥带着我们找了这个nv人好几个月,我想他说这藏钱的事肯定没假………”

    …………………………………

    …………………………………

    实时的传输,回到了监控室的屏幕上,技侦在录着预审现场,今天的预审却是把市局刑侦上几位数得上来的预审员都调来了,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多嫌疑人,纷luàn的线索还真够忙乎一阵子,不过有那个枪击大案压着,连这几个嫌疑人也好审了,都怕摊上这事,巴不得把自己洗清呢,从解押回来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撂出来了。

    方卉婷此时就坐在监控室里,和技侦员们一块看着预审,摄录着现场,偶而拿笔记一下要点,这几个人的关系不难梳理,带头的这位叫舒战,同伴叫赵三má枪的司机何立军,本来接到人会把外勤组引到窝点,却不料因为帅朗的缘故,被诓到了货场出了这么个意外;冷库被捕的嫌疑人常乐,人质姓吴名奇刚,据看守jiāo待,梁根邦是带着一位姓包名猛刚,绰号包皮的手下走的,同时还押走了这位人质吴奇刚的叔叔,说是去取钱。

    并不繁复案情很快明了,遗憾的是首要嫌疑人漏网,抓了一群马仔,捋清了其中的关窍,方卉婷倒觉得兴味索然了,稍稍一欠身子,看着屏幕上的预审又绕回来了,话题反倒重点放在被骗的金额以及那位把嫌疑人诓到货场的人了,预审员略带诧异的表情,似乎不相信,如此漏dong百出的谎言,比如怎么可能把八百多万的大额现金藏在人流量出入很大的货场?比如怎么可能几个耳光就能让别人把这么多钱拱手相送?都是不可理解的事,最不可理解的是这几位嫌疑人居然还上当。

    审到这儿,连嫌疑人也愁眉苦脸叹着:“警察同志……您不知道,那孙子装得可像了,我们当时都没怀疑,就想着没八百万,有个百把十万也不错,谁知道这整个就没一句真话……啧啧,真他妈倒霉……”

    监控上的预审员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摄录的技侦员可有的笑了,看嫌疑人,好像还冤枉得自己像受害者一般,总是让人觉得没来由地可笑。方卉婷没有笑,从渐露端倪的预审里,已经揣摩到了帅朗可能和那位叫小yu的nv嫌疑人关系非比寻常,有这么多疑点在,恐怕……恐怕专案组郑冠群老头的预言要不幸言中了。

    一种莫名的担心油然而生,就像冥冥中自有天定一样,你害怕什么,什么还偏偏就来了,刚刚想到了这一茬,就见得外围监控屏回来了两辆外勤车,车上下来的外勤人员开着后面的车mén,一个耷拉着脑袋无jing打采的人跟在几位外勤的背后回了楼里,那个身影,再模糊,方卉婷也一眼认出来了。

    是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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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瞅空看了一下表,时间指向17时零五分,沈子昂在三层招待了来自市局宣传部和市台、省台法制频道的记者,市政法委联络省厅要的特批,这件有利于壮我警威、震慑宵小的事自然得渲染一番了,毕竟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抓到了枪案嫌疑人,大致聊了下经过,等行双成把截好的视频录像送上来时,沈子昂有意的播放了一下:枪击现场的画面,开枪的场面很震憾,火光震得几位记者直咧嘴……追捕的场面,警车堵在凌庄路口,俩名嫌疑人高举双手不敢稍动……解押回来的场面,武警、民警、一列长龙也似地解押队伍,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在座的记者都喜于形sè,今晚的料子爆得可够猛了,收视率比快乐大本营绝对低不了。

    “……现已查明,枪击的嫌疑人叫何立军,有过盗窃案底,12时45分在货场开枪,下午13时39分被我们在郊区凌庄路一所废弃冷库抓获,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现在涉案的三名嫌疑人已经全部落网,详细的案情我们正在深入调查……各位辛苦了,这份已经审核通过的视频将给在座的各位每人一份。”

    惯用的新闻发言口吻,沈子昂介绍了一番,不过记者们都被挖到了猛料ji动了一下下,没人注意到这位警监言辞闪烁里的藏藏掖掖。

    会毕,和指挥部省厅来的几位内勤一起把四位记者的宣传部来人送下楼,直送上采访车走了,沈子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舒完气之后又是叹气,有点无奈地叹气,这个案情按规定应该全盘保密,只不过在现在这种体制下,你想保都保不了密,而且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难题也不少,皱皱眉头,往专案组楼里踱着步,直上了二层,技侦室隔两间的房间,推mén而入的时候,外勤组的三位,来自市刑侦中队的童政委、续兵、范爱国,齐刷刷的眼光投上来。

    照例是写外勤行动情况汇报的,看样这三个人是斟酌着一起在写,续兵表情很尴尬,先有擅自决定用绑上知情人you捕嫌疑人,违规;后有擅自下令放行嫌疑车辆,延误抓捕,出格。或许在外勤的思维里,抓到目标嫌疑人就是一切,只要抓到,那就是一美遮自丑,可偏偏这回没有抓到,外界再怎么宣传枪击案嫌疑人不到一小时落网,可内部人都知道,这是一次失败的行动。

    沈子昂坐下来的时候,没有吭声,看了一眼这三位,不用说基层的,肯定在自己的小山头要结成一个共同进退的同盟了,童副政委老到,把一份写得歪歪扭扭的情况汇报递给沈子昂,轻声说着:“沈组,这是续队写的……大致情况就这样,我们也没料到这几个嫌疑人会带着枪,而且还引发了枪案……对此事,我负全责,外勤组我是小组长……”

    “童政委,现场指挥是我……你们当时位置离现场还有十公里,您有什么责任,一个做事一人当,命令是我的下的,我负责。”续兵沉声道着,很仗义。

    老范吸溜了嘴皮,瞪了续兵一眼,刚刚还商量着看沈组的处理意见呢,这倒好,先抢着负责了,这要负责,可不是一般的责任。

    沈子昂粗粗一看经过,怎么和知情人见面,怎么挟制知情人you出嫌疑人,写得清清楚楚,一下子笑了,一笑,看着三位,知道这三位的意思了,就这个情况汇报,连沈子昂也未必敢报上去,隐隐地看到了童政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更确定了几分,这是bi着自己表态呢。

    “重写。”沈子昂把报告一扔,不客气了,反倒是续兵实诚,苦着脸,撇了撇嘴,沈子昂瞬间也判断到了,也就这位续队长人直肠子,不知道报告的厉害,像这么报上去,恐怕连他这个专案组组长都脱不了干系。

    “我没有给您找麻烦的意思啊续队……不过报告不能这样写。”沈子昂语重心长,劝着这位年龄比自己大的刑侦队长。

    “那怎么写?”续兵愣了下其他俩人,这是童政委教的,童政委抿着嘴,故做不知,请教的眼神看着沈子昂,沈子昂笑笑道:“……过程你像这样写,在得知这个知情人帅朗举报原志强,也就是绰号老他的嫌疑人和抓他和梁根邦jiāo易时,我们做了个决定,用帅朗you出梁根邦,你注意,不能写你挟迫,而是要写知情人主动配合我们……之后发生的这样解释,上车之后,也知情人没有料到接他的这些人和他素有旧怨,在车上对他拳打脚踢,为了平息这些人的愤怒,知情人编造了一通有大额现金藏在货场的谎言,并骗过了三位嫌疑人,然后这三位嫌疑人糊里糊涂跟着去货场……之后,引发了枪案,这些可以简略点,重点你要把枪案发生之后,你们外勤组如何组织有效抓捕、如何把这些人带回窝点,如何一窝端了四个嫌疑人加解救一个人质……哎,童政委,我记得您在中原分局当过秘书呀?您让续兵这样写,不是害他吗?续队就想敢作敢当,我也不想临阵换将呀?”

    沈子昂解释着,笑了,老范和童政委也大家都懂似的笑了,续兵却是有点不忍的道着:“沈组,这样行么?这样不是把责任都推帅朗脑袋上了?”

    “他身上的疑点够多了,不在乎再多这么一个两个……再说了,一时半会,恐怕他出不去了,对了,人解押回来了没有?”沈子昂问道。

    “回来了。我们和铁路公安jiāo涉了一下,已经封存了现场的监控……这小子很懂事,在铁路公安处一句话也没说,没说我们的事倒好办了。”老范汇报了句,回头看了看童政委,童政委接着道着:“一直以来我们没有通知老帅,不过这次他应该知道了,沈组,这个人怎么处理?”

    又是和稀泥的口气,帅朗假扮警察那一茬,童政委就私下里和沈子昂通过气,以帅世才警界名人的名义,建议沈子昂慎重处理,当然,最好的压着别处理……现在这口气,明显又有点求情的意思,只不过这个情恐怕不好求了,被捕的四个嫌疑人都能证明当天去景区是被帅朗找人群殴了一番,当时帅朗和疑似嫌疑人的小yu就在一起,这之后又组织和原志强的人群殴,再之后又有把嫌疑人诓到货场引发枪案的事……一系列的事,让沈子昂难为地直撇嘴,这家伙还真不好处理,轻不轻、重不重、偏偏这个不轻不重的,又貌似肚子还藏了很多猛料没出来,光那位人质询问笔录就能体现出很大疑点来,梁根邦抓走他的意思,除了要钱,问得最多的就是帅朗。

    “续队……我有一件事想不通。”沈子昂斟酌了片刻开口了,问道:“您说当时你们当时为了把戏演得像,还把帅朗捆着jiāo给了舒战这几个嫌疑人,对不对?”

    “对呀,老枪出的主意,道上都是这么办的。”续兵道。

    “这我就很难理解了,在那种情况下,他都能骗过嫌疑人,成功脱身……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邪mén?”沈子昂问。

    “是有点邪mén,他连我们塞的追踪都悄悄摘了。”续兵苦着脸道。

    老范笑了,直说这警察家里培养的,不可等闲视之,闲说了几句,却都这个邪mén人物的邪mén事件,甚至于连发现老枪时,老枪被装在麻袋里,到现在都不知道谁干的,不过续兵怀疑应该是帅朗无疑,只是对于这个人,打jiāo道不止一次两次了,实在让几个人有点投鼠忌器。

    “这样吧,你们三位,谁想和他聊聊……现在他的身份很敏感啊,铁路公安把他当成同案嫌疑人,因为监控上看他和嫌疑人是同车下来的;而在我们这里,他不是嫌疑人,相反,我们还得把这事给他包着……包着倒无所谓,我现在感兴趣的是他究竟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大家回想一下,今天不管别人怎么评论,我觉得我们是向成功迈出了一大步,最起码把梁根邦臂膀砍了两双,而且掌握了他更多的犯罪事实……这些可都是帅朗带给我们的,每一个案子,大部分能找到突破口,都和嫌疑人jiāo待和知情人的举报有关,单凭我们点灯熬油费死劲那不管用……我觉得,我们的突破口,应该就在他身上。”沈子昂道。

    三位听众互视了一眼,微微点头,连续几日,也从很多方面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问题来了,沈子昂两手一摊问着:“三位前辈,你们不能光给我身上压担子、撂包袱吧?谁来……拿下帅朗,记头功。”

    三人一笑,没人敢接招,老范和童政委看着续兵,续兵紧张地摆着手道:“别别别,他现在恨不得给我一枪。”老范似乎对那位难缠货也深有体会,为难地不敢接招,反倒是童政委笑着道:“这样,我们仨一起去,我们仨要是不行,我再给沈组您找个杀手锏,要是那位还不行,我可就没办法了。”

    “您是说帅世才?”沈子昂。

    “错了,这爷俩到一块只会坏事,我说的是另一个人……走这小伙去。”童政委起身着,老范拉着不太情愿的续兵,一起出去了,沈子昂在办公室稍稍愣了愣,直到出mén的时候才恍然大悟童政委所指是谁,一想到答案,让他免不了又有几分郁闷,抬步上三层的时候,想了想,干脆回身,到了监控室,看着预审的场面,扫了方卉婷一眼,那好像是童政委所指的答案。

    “打开三号滞留室的监控。”沈子昂安排了一句,坐下来,瞥眼观察着方卉婷的表情到屏幕上人的一刹那,沈子昂感觉到了方卉婷眼皮跳了跳,很不自然的掩饰着,此时,沈子昂莫名地有点忿意,不过更加确定这个答案,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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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趿踏的脚步声,吱哑的椅子挪动声音,三个人坐下来时,对面坐着的帅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已经渐去了往日那种开朗、促狭、戏谑的表情,那么愁苦、那么凝重,续兵不自然的坐下,有点尴尬地看了帅朗一眼,不过帅朗仿佛陌生人一样,瞧也没瞧,微低着头,没吭声。

    “帅朗,咱们老熟人了,不能见面一个招呼都不打吧?不想说点什么。”童政委打破了沉默,不过没见效果,老范使了个眼sè,啪声一拍桌子,惊堂一声语气变冷,等帅朗一激灵抬眼,老范连珠炮似地发问着:“别装死啊,你这号人我见多了,给你留的面子不少了啊,从铁路公安处来,是我们的接你来的,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你和舒战一伙早就打过jiāo道,对把他们揍了一顿,对不对?当时群殴时,诈骗嫌疑人小yu就在你身边,对不对?在邮电大厦,你扮警察提取监控资料,是不是你?老枪派人去抓你,你架着礼炮和人群殴,回头又指使别人把老枪装麻袋里,是不是你?……我说你行啊,帅朗,被人捆着,你都能诓倒他们……我知道中枪的人是谁,是你一个院子长大的玩伴对不对?他的事,你要负全责。”

    “没说不负呀?你吓唬谁呀你?”帅朗一翻白眼,撇了句,把老范气得噎了下,帅朗开口了,不过没好话,一叹气说着:“窝藏嫌疑人,一年以上,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未造成严重后果,三年以来有期徒刑;打架、滋事,和前面的一比不算大事了,数罪并罚,不就三五年嘛,谁负不起责似的……我就没打算回去,反正我也没脸回去了……”

    破罐破摔了,摔得对面仨翻白眼了,没料到这家伙是这个态度,扮红脸的童政委就着话题说着:“我们都判不了刑,你自己倒给自己判上了,问题没搞清之前,谁也不能说你有罪,说不定你还有大功呢……最起码抓到这个嫌疑人,就即便你有事,专案组将来也会慎重考虑,帅朗,不能抱这种态度,首先你得对自己负责,不能一错再错。”

    “我那儿错了?”帅朗抬眼问,很苦闷,很难受地问:“我不过是想自保,我自保有错吗?你们明知道有危险还让我当饵……你别这样问我,我问你们啊,我为我做的负责,你们呢?要是今天中枪的是我,你们会内疚吗?你们会为此事负责吗?”

    一问,续兵倒难堪了,老范和童政委没接这茬,帅朗声音放大的几分斥着:“……别以为谁是傻瓜,现在是不是谎言都编好了?对外是新闻一播报,我市火车站货场发生一起枪击事件,警方迅速出击,把嫌疑人缉拿归案……对内是搞个事故报告,就说嫌疑人和知情人黑吃黑,不干警察的事是不是?咱们都心知肚明,别来这一套,麻利点,想按什么罪名我都承认,保证不翻供。”

    继续翻白眼了,童政委没料到帅朗这么痛快,第一次觉得痛快也会让人蛋疼。三个人都是有所蛋疼的表情,这么着破罐破摔,似乎比遮遮掩掩还让人难对付,那表情让这几位老外勤岂能看不出来,是根本不给继续说话的余地了。

    “小同志,你不能这样吧?这儿还没人把你当嫌疑人,你倒认罪了?”老范打着马虎眼,试图给双方留下回旋的余地帅朗脸扭着,出声道着:“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家里考虑考虑,你父亲是当了快三十年乘警的好同志,有口皆碑……”

    “打住啊,别提我爸……他就是你们好警察的标准?”帅朗话音怪异了,怪异地问着:“好警察就我爸那样?一年车上跑三百天,没摆摊的挣得多,就那样?老婆跟别人跑了,儿子也不成器,就这样?就是好警察啦?”

    呃……老范被亦正亦邪的话噎得凸了下眼睛,郁闷了,直拍前额,气着了,有这么说老子的,你可真没治了,再看这位,几分不屑地撇着嘴,活脱脱一副顽抗到底的嫌疑人得xing,直气得老范有点想揍人的冲动。

    十分钟过去了,三位问话得反倒被气得无语了。

    二十分钟过去了,mén开了,三位脸sè铁青,被气出来了。

    沈子昂发狠了,把预审员用上了,而且一次用了仨,直觉得这贱人得贱法子治治,要不他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要不是案情牵扯重大,沈子昂倒觉得自己还真不介意给他按个罪名关上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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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口吐珠玉 舌烂莲花

    第64章 口吐珠yu 舌烂莲花

    叮铃铃的老式电话铃声,机要秘书抬了下头,默默地等着,传真电话,专为专案组和省厅以及兄弟单位联络的专线,不少纸质卷宗就是通过这台传真收到了,喷吐而出的热敏纸刚刚卷起,机要员看到标题上的加急字样时,想也没想,哧拉声撕下来,直奔二层的监控室,一进mén却见得技侦、经侦、指挥部一干人都在等着预审的消息,悄悄地附耳向组长沈子昂说了句,沈子昂如逢电击般脸sè突变,急匆匆站起身来。出了mén便是急匆匆边走边问:“什么时候的事?”

    “传真刚刚收到,行动在一个半小时之前。”机要道。

    “坏了,这下可真要打草惊蛇了……中山的同行呢?”沈子昂又问。

    “刚刚通知,他们在吃晚饭。”机要员看样知道下一步骤,汇报着。

    刚走几步,从mén厅之外奔上来几位,正是中山市警方派驻的协查同行,也是焦急地问东问西,而此时沈子昂也仅仅是知道了大概,一起上了三楼的机要室,那份传真电报一传阅,登时一干指挥部的人都有点悻然之sè。

    动手了,是对中山市端昱风投公司动手了,派驻的人员在拔着电话联系着单位,这边机要员整理着文档,从加密专线里提取到了最新的情况通报,沈子昂焦灼地爬边上,细细的瞧上了。

    是动手了,下午18时整乘公司下班的时间对这个涉嫌诈骗的风险投资公司进行了初步调查,现在超获了三十余份账本、投资资料若干,暂时滞留公司的涉案人员11名,从该公司起获的硬盘正在做技术分析,看到一行已经冻结涉案资金8700余万的消息,沈子昂心里一沉,暗道着坏事了。

    是坏事了,中山一出事,端木一对肯定成了惊弓之鸟,肯定要想方设法往境外逃,那先前所有的努力马上就要化做泡影了。

    “沈组长,我们中山经侦支队的回应说,今天下午监控的账户出现重大异常,有两千万资金流向香港一个账户,而且该公司会计遵照徐丽雅的电话指示,通过中行开具了一份价值六千五百万的承兑支票,我们担心他们往境外转移非法资产,所以迫于无奈,只得冻结他们的所有账户了……”

    中山的同行放下了电话,无奈地说了句,处理类似的侵账类诈骗案件多了,为了规避以往跑了和尚留个破庙的后果,现在经侦技术已经重点转向资金的流向,不管你千变万化,总得冲钱说话吧,人跑了可以慢慢抓,要是钱没了,在当地各界引起的震dàng可就不是警察愿意看到的后果了。

    “哎……功亏一馈呀,端木已经立足海外,中山是我们所知他最后一个落脚点,这儿一出事,恐怕再抓到要难上加难了……这条嗅觉灵敏的狐狸,从来不走回头路呀。”沈子昂仰着头,有点落寂。

    “沈组长,您看有没有可能,他还隐藏在中州……现在的案情已经趋于明了,如果他试图出境,我们应该有所察觉,可从十九号开始销声匿迹以后再没有出现,我们jiāo换过意见,是不是这个人还藏在中州或者内地那座城市。”中山的同行说道,很不确定的口吻。

    “可在哪儿呢?理论上他这么样一个亿万富翁,总得留下点蛛丝马迹吧,可为什么我动用这么多警力,而且协查通报、红sè通缉令都已经发出去了,不能连个疑似的消息也没有吧?”沈子昂为难的道着。

    “下午不是成功抓捕到了几个外围人员吗?没有审下来?”同行问道。

    仿佛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沈子昂摇摇头,给了个更难的表情和脸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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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表情和脸sè出现在监控室里,老范在拔nong着手指续兵,续兵在咬嘴唇,为难;看看童政委,童政委在抚下巴,为难。看看换下来的第一拔预审员,个个脸sè铁青,也在为难。

    监控屏幕上,帅朗像个蛊惑人心的传销分子一样,时而滔滔不绝,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据理力争、时而又是狡黠百变,预审员给他讲政策,他反过来给预审员**律;预审员回头给他**律,他马上能找到空子钻;等预审员明白过来,开始给他陈明利害关系,他马上露点有关案情的口风,把话题一岔,等预审员觉得有突破希望的时候,一转眼,他又回到政策扯淡上了,把市区调来的三位预审员气得够呛,不得已,沈子昂走马换将,把省厅参案的预审处一位用上了。

    这俩位,范爱国看到那位省厅预审处的四十来岁,助手也有三十开外了,隐隐地听说这是经济案件的办案好手,被沈子昂挖来了,这些天正闲着没事呢,看俩人坐下不动声sè翻看案卷足足十分钟憋着没开口的涵养功夫,范爱国立时判断出了,这俩位水准比刚才的要高出一个层次。

    “姓名……”

    “帅朗,帅哥的帅,俊朗的朗。”

    “无关的话不要多说,问什么你说什么。”

    “嗯,好。”

    “姓名。”

    “帅朗。”

    “年龄。”

    “26。”

    “职业。”

    “无业。”

    “………”

    开始了,帅朗一会皱皱眉,一会儿又瞪瞪眼,换来的俩明显不好对付,不疼不痒、不咸不淡的问着,这种问法,是要找个你不经意的破绽给你雷霆一击,让你全线崩溃呢。

    “说说你和小yu的关系。”主审员果不其然,来了一句,盯着帅朗的反应,帅朗的反应很好,给了个诧异的眼神:“谁是小yu?”

    “就是在景区嫌疑人舒战、沈立军等碰到那位,十九号,你和她在一起。”主审问,不动声sè。

    不过帅朗更诧异了,挠挠脑袋:“没谁叫小yu呀?”

    “那叫什么呢?”主审问。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帅朗道。

    嘭,拍桌声,助手扮黑脸,冷声训斥了句:“帅朗,你不要闪烁言辞,这个小yu也是个诈骗嫌疑人,根据其他嫌疑人jiāo待,她和梁根邦有过经济纠纷,梁根邦一直对她穷追不舍。都可以指认你们俩人在一起,怎么?是偶遇,还是邂逅?”

    “哟,您真猜对了,还真是偶遇。”帅朗接着话头大惊失sè,百般钦佩地竖着大拇指说道:“我这人有个máo病,见了美nv走不动路,每天在景区不知道要碰上多少美nv呢,勾搭来勾搭去,我那知道谁叫什么,真的,不骗你,现在男人都在向往着出轨、nv人都在憧憬着劈腿,甭说就一面之缘,就真上床了,第二天醒来都不知道叫什么……”

    “闭嘴,不要谈和案情无关的事。”助手有点脸红,斥了句。

    “你不要回避问题,迟早我们要查清的。”主审yin着脸,正要说下句,不料帅朗接着道:“不是我回避,是您不要用问题you供,我这认罪态度都够好了,怎么着,我看大家是不准备让我出去是不是?”

    “问题不查清,你当然出不去,这里是省厅直属的专案组,我们有权无限制滞留你,直到问题查清……还有件事好像还没有说清楚,你如何得知拍卖会上有骗局,据我们所知你在拍卖会上花了五百万,这和你的收入可不相称;你和舒战等嫌疑人jiāo谈时,说你在货场存有八百万骗来的现金……怎么骗来的呢?”主审问,这是扣个大帽子,期待对方在洗清自己的同时把别人撂出来,在他看来,面前这位貌不其貌、背景不厚的人,应该没有这种本事。果然奏效,帅朗点点头:“是骗了八百万,不过不在我手上。”

    “在谁手上,怎么骗的?”助手趁热打铁追问着。

    不料帅朗一笑:“看来你们真不知道啊,警察骗的呀。”

    “警察怎么会骗人?”助手随口斥道。

    不料一斥,帅朗笑意盎然道:“看来你们知道的情况不多啊,连案情通盘都不了解,怎么审人……警察在拍卖会上设局,准备用假《英耀篇》you出嫌疑人来,我就给警察当了回托,把价格抬了抬,那八百多万在哪儿,不能再回头朝我要吧?你们查一下jiāo易账户记录不就知道了。”

    俩位预审员互视了一眼,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这事被专案组限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要这么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俩人一迟疑,看着监控的童政委正撇嘴,这那像什么询问,简直是找不自在,问人家倒被人家问住了,小声地问着范爱国道着:“老范,这小子没发现嘴皮子这么利索啊?”

    “看简历,他卖过保险,新华人寿、大地财险,就这嘴皮,怕是咱们没有真凭实据说不过他。”老范道,一句说得几位调试摄录的技侦直凸眼偷笑。

    滞留室里,有点意思了,越问越让俩位预审有点不知所措了,特别是耳塞里听到观察询问的说确有此事,这倒奇怪了,不过能肯定的是,对方肯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的。

    不过对于这位故意的,似乎除了询问拿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冒充警察、打架滋事甚至于购买黑车几件事都没有对此人形成威胁,人家是准备破罐破摔随便坐了,你想you导给个检举立功的机会人家是根本不要,这可没治了。互视一眼,主审正斟酌着,不料帅朗倒替他说话了,缓缓道着:“我说,你是不是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其实咱们都明白,我的罪不重,我都准备为自己的事负责了,你们至于对我穷追猛打吗?我看你们这架势好像准备搞个车轮战熬我,真没那个必要,你们给我安什么罪名我都承认,我又不是抗拒jiāo待……对了,还有个事我得主动jiāo待,中午我举报了原志强,谁知道接收举报的人把人捆起来准备jiāo给梁根邦,哎,我觉得这个人没准和梁根邦有私下来往,是你们警察里的内鬼呀?”

    俩位预审嘴里发苦,刻意回避着这件事,偏偏这货非要挑出来,俩人知道这实时录像,省厅的专案可不同于地方的派出所审讯敢胡来,而且越是大案,越是敏感类的案子,越怕程序违规,俩人还真是一时无着了,那位助手外强中干地斥了帅朗句:“枪案正在调查中,我们问得是你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帅朗抢白着,一瞅这位三十郎当的预审员,故意ji蛋里挑骨头也似地大惊小怪道:“哇哇,警察哥,你好像也有问题呀?”

    “我有什么问题。”助手顺口接着,上当了。

    “你们看的衬衣,一千多的美国骆驼,以你的薪水消费得起吗?不会是有灰sè收入吧?………还有,说话时候墨水笔一直在你手里打转,这说明你心里根本没底,根本就是仓促上阵,我现在就连嫌疑人都不是,连刑侦传唤都没有收到,你们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是不是有点把自己当特权阶级啦?你们还是不是人民警察……对了,敢把刚才的审讯摄像公开吗?就您说那句:这里是省厅直属的专案组,我们有权无限制滞留你,直到问题查清……你们这个专案组,好像凌驾到宪法和刑法之上了啊。”

    帅朗诈诈唬唬道,不过说得入情入理,都是预审经常用来制造声势的话,却不料被帅朗这么挑了个刺,俩人大眼瞪小眼,僵住了,问不下去了,这趟预审要回到处里,非得让同行当笑话看……

    ……………………………

    ……………………………

    “下来、下来,让他们撤下来……”

    沈子昂看着屏幕,也看不下去了,心烦意luàn的摸着前额,出声道了句,技侦在麦里通知了一声,那俩位预审悻然起身,踢着椅子老响,出了滞留室,屏幕上,只剩下帅朗一个人了,眨眼无人,帅朗侧着头,真盯着摄像头,给了个睥睨的眼神,痞相外露,狠狠地刺激了一下监控室看着的诸人。

    这小子太mén清了,故意的。童政委叹了口气时间已经到了晚八时了,两个多小时又过去了,不但一无所获,还碰了一鼻子灰,中山动手的事却是已经知晓,那边一打草惊蛇,中州这边是线索不明,恐怕这个案子,又要像电信诈骗案一样煮成一锅夹生饭了。其实在这里和帅朗耗着,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甚至于童政委觉得在帅朗这里即便是有线索也不会有直接的线索,可想也不通为什么沈子昂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和帅朗jiāo锋,这一来倒好,就有线索恐怕也不会说出来了。

    在等着,都在等着,两个多小时前,沈子昂把方卉婷派出去了,据说是去请郑冠群,足足安静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了监控屏幕上的来车,沈子昂激灵一下子起身,一干人随着沈组的脚步直下了楼,方卉婷和郑冠群来了,直迎到了mén厅,草草说了几句,听得郑冠群几次驻足,有点诧异,不过好像也引更大的兴趣了,嘴上却是说着:“你们别对我期望值太高啊,再一个我觉得你的方向有问题,他才多大?怎么可能和端木界平有关系,以年龄计算端木界平能当他爹了。”

    “我们这不是想死马当活马医嘛,就真抓不住端木,找到梁根邦的下落也算有个jiāo待呀。”沈子昂道。

    “那就不应该采取这种审讯的方向jiāo流,一种方式有多大的作用力就有多大反作用力,既然没有起到作用,那就有反作用了……小方和我一起来。”郑冠群信步走着,叫方卉婷一句,把众人都留在楼道里了,被这话听得愣了下,听着屋里的开始,几个人都魔症似地往楼上的监控室奔。

    ……………………………………

    ……………………………………

    走了让帅朗蛋疼的俩,又来了让帅朗牙疼的俩方卉婷,帅朗撇着嘴,打着牙,吸着凉气,别扭了,郑冠群和霭地说着:“怎么?看样好像不欢迎我们?”

    “我说不欢迎,你们会走吗?再说我敢说吗?审吧……要不我直接jiāo待,二十号早上八点多,我在邮电大厦穿着警服潇洒了一圈,冒充国家工作人员,我有罪;今天早上有人到的店mén口找事,被当地群众围殴了一顿,你们说我组织打架斗殴扰luàn治安,我认了……还有……”

    “先不忙jiāo待,认识一下,我叫郑冠群。”胖老头打断了帅朗的话,给了个友好的姿态,一伸手指着方卉婷:“这位你应该认识了吧?听说你们以前打过jiāo道?”

    “有点印像,不怎么认识……”帅朗不咸不淡回了句,等着下文。

    方卉婷被刺激了一下,剜了帅朗一眼,郑冠群刚要开口,帅朗一伸手,又抢白了:“是不是从姓名开始问?您问,我答,不说废话。”

    老郑也被气了下,果真是逆反心理引起来了,甚至于快上升到仇视的程度了,一欠身突然问了句:“你饿了吧?”

    “是啊,饿了,不过不在乎,饿死拉倒……在这地方,都不愁没人给我处理后事。”帅朗拧着脑袋,又来一句。

    “那好,不在乎就别吃了……听你爸说你脾气很拗,看来不是一般地拗。”郑冠群给了帅朗一个意外,消除了帅朗认为他是卖好来的想法,看着帅朗微微一讶异,话锋一转直道着:“在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别人理解不了,我觉得你能理解……水至清则无鱼,就像像惯于在灰sè地带打转一样,对于我们警察,有时候也不得不采取点非常手段,当然,他们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对此,我替他们道歉……如果你真要执意把一位受过三次伤,立过四次个人功劳的一线警察送上督察车甚至于扒了警察,随你……怎么样?我现在给省厅的督察处打电话,你可以向他们如实反映你的遭遇,我保证,没人偏袒。”

    咦?来了个硬茬,这倒把帅朗将住了,而且看样不像虚言,一愣,被胖老头一追问,帅朗咬牙切齿地哼了哼,摇摇头:“算了,我那敢惹警察,别他妈谁背后打我一黑枪。”

    “这就是了。”胖老头笑着,顺口劝着:“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接触的嫌疑人不少,大凡嫌疑人和普通人不同,不管和谁有仇,他们不会和警察有仇,就像猫和老鼠,天敌之间,向来如此,没有仇怨可谈……对了,你这个心态不像普通人,倒像嫌疑人,挺看得开的嘛。”

    “我都认罪了,爱关多长时候我没意见。”帅朗不屑道。

    “就你那点屁事,你以为我们真当回事了……告诉你吧,中山市的端昱风投公司已经被警察端了,我们正在沿海一事追捕端木……你呢,今天晚上可以离会儿派车送你走……”郑冠群一反常态,给帅朗大开方便之mén,监控室里几位大眼瞪小眼,沈子昂也纳闷了,怎么这老头说放就放人。

    不料这句话音刚落,异变突生,帅朗惊讶得无以复加,指着自己:“放我走?”

    旋即马上摇摇头:“不走。”

    “哼!跟我耍小聪明。”郑冠群入戏了,直斥着帅朗:“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走,你相信吗?第一,你祸水东引把让哥们替你挨了一枪,你是没脸见人;第二,你爸辛辛苦苦给你谋工作,你是没脸见你爸;第三,你知道这事没完,干脆就呆到这个满是警察的地方,安全。对不对……别想好事了,你呆这儿,我们还得管饭是不是?”

    “嗨,嗨……我说不能这样吧?我……我靠。”帅朗被胖老头几句咄咄bi人的话说得无言以对,自个生上闷气了,这老头说的虽然不是全部,但很多已经直指帅朗的真实想法了,帅朗乍听这些话,自然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了。

    第一次,帅朗被人击中心事了,无语了……

    监控室一干人恍然大悟,敢情先前一堆唇枪舌箭,根本不是对警察有深仇大恨,而是来这儿根本不想出去,找个庇护所避风头来了,虽然对郑冠群所说有点吃惊,不过看样还真像击中帅朗的要害,对路了……这个路子对得大伙有点面面相觑,奇也怪哉。

    对恃,开始了,方卉婷一言不发,也貌似个陌生人一般对帅朗不假辞sè,郑冠群看着帅朗惊诧、狐疑、倔强且带着几分傲sè的眼神,隐隐地觉得这孩子似乎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只不过不管有多复杂,只能以最简单的方式处理,半晌笑着问:“怎么不说话了,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知道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可我真不认识你们要找的这几个嫌疑人。”帅朗道。

    “我相信,你们要认识,指不定谁坑谁呢。”郑冠群道。

    “可他们找我,就因为个《英耀篇》,那东西我真不知道在哪儿,和我没什么关系嘛。”帅朗再道,偷瞟着郑冠群。

    “我相信,那东西传说在江相派宗师手里,依你的年龄,应该和此事无关。”郑冠群道。

    “那就没说的了。”帅朗给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是吗?我觉得你这个表情,像有什么潜台词藏着……像有什么话不敢说出来?帅朗,我还了解你的心态,虽然你进来了,但你也只是想避避风头,不至于真想劳改上几年吧?看守所超期羁押的人可多了啊,这检察院都没办法处理……你说种种迹像表明,你和这些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给这儿的警察留点什么,万一他们打击报复给你穿小鞋……”郑冠群神神秘秘说着,已经脱离的询问的轨道,监控室听着的人,已经关了摄录,不敢再往下录,看来非常之人,只能用非常之法,沈子昂并没有出声制止。

    后面的话没说,这个潜台词太浅显,听得帅朗直咂吧嘴,斟酌了半天,鼓着勇气说道:“郑大叔,一瞅您就是个见过世面的警察,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了,怕让你们警察难堪。”

    “没事,你看看现在网上多少有关警察违法luàn纪的,其实警察的脸皮和嫌疑人一般厚,要不根本混不下去……说吧,我看看你能让我多难堪。”郑冠群道着,要引下文了。

    帅朗脸sè一凛,开始了:“你们有手机信号定位设备。”

    “对。”

    “有遍布全市的监控网络,叫什么天网,原来叫立体治安防范网?”

    “对。”

    “还有遍布全市的报警点指挥中心,甚至于发案出警不超过五分钟?”

    “市区可以达到这个水平。”

    “那这个专案组,可以直联全市的监控?”

    “没错。”

    连续几个奇怪的发问,郑冠群倒有点诧异帅朗对于警务了解的如此之清了,问题来了,帅朗立时一副痛不yu生加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着:“这就不对了,有最好的设备,有遍布全市的监控、有成千成千的警察遍地跑,你们连个骗子都抓不住,让我们纳税人情何以堪呀?”

    气坏了,饶是郑冠群涵养功夫极好,也被气得凸眼皱眉,一指帅朗:“哟?你小子变着法骂警察是不是?”

    “呵呵……不是,端木界平和徐凤飞在中州呆过几天是不是?现在不知道在哪儿,但他们俩十九号以后的两到三天,就在中州,对不对?”帅朗问。

    这个难住郑冠群里,等着耳麦里的回话才应了句:“对。”

    “那他们一定在中州某个摄像头里留下了影像对不对?”帅朗道。

    “对……不过我提醒你一句,jiāo通、安防、旅店、公司、联网的占全部监控探头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这个数字是三十六万七千多个……我们的警力总不能全部投入到这个上面吧?”郑冠群似乎知道了帅朗要说什么,不过帅朗还是说出来了:“不管有几十万个……我能告诉你,他在那儿,你们自个逆推去吧?也不需要很多警力,有几个查上一两个小时就能查出来,这回你信么?”

    帅朗郑冠群眼睛愣了,自然是不信;方卉婷仿佛初识帅朗一般,同样是不相信地看着帅朗;监控室里一干人懵了,这要是做局外人找出来,那可真叫人情何以堪了,行双成早就憋不住了,直骂着:“吹牛,除非他知道嫌疑人出现的准确位置。”

    不过没有注意这句话,都看着屏幕,和屏幕上的俩位都在等着下文,郑冠群等了半晌,盯着帅朗的眼神一动未动,等着这石破天惊的一句。

    果真是石破天惊一句,帅朗凛然的神sè一萎顿,很痛苦地说着:

    “我饿了,你们得让我先吃饱吧,不吃饱影响思维……”

    这话管用了,话音刚落,指挥部的命令直达餐厅,准备四菜一汤,沈子昂亲自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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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吃喝嫖赌 必有一用

    第65章 吃喝嫖赌 必有一用

    吃饭的地方在主楼东面的二层小楼,让帅朗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还别有dong天,连体的公共餐桌、几个打饭的窗口,窗口之后忙碌着的居然还有若干位体型堪比程拐的厨子,等了不多会四菜一汤同时上来了凉拌牛rou加鱼香rou丝,酸辣粉条加香菇油菜,红的酱红、绿得油绿,香得扑鼻,盘上桌帅朗的筷子早已伸了进去,牛rou挟得,那叫一个流星赶月;菜饭扒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同来的郑冠群看得大眼瞪小眼,可没料到了这孩子能饿成这样,趁着帅朗吃的功夫,赶紧地舀了一碗肠丝豆腐汤,放到这位跟前笑着劝着慢点吃,不够还有。

    帅朗边点头边嚼咽着,仅仅是嗯嗯啊啊胡luàn应了几声,几次郑冠群想chā嘴问句话都没chā进来,毕竟这个时候、这个种环境,是最佳的谈话时间,本来就准备吃饭功夫谈呢,谁知道这小伙嘴里没一刻闲着。

    没有苛求,他知道有时候有些事yu速则不达,不管是嫌疑人还是知情人,在心情舒缓、神经放松的状态下才好谈话,否则弦绷得紧紧得,相互不是仇人也要产生仇视态度,而现在看来,是警察对帅朗的苛求太过了,看着帅朗狼吞虎咽旁若无人,郑冠群甚至有所怜爱的心思,再怎么伙还年青,要是搅到这事里,一辈子毁不完也得搭进去一半。

    “郑叔,您是不是快退休了?”吃着帅朗突然问。郑冠群机械应了声:“对呀,后年就退了,现在已经退二线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上去很老吗?”

    郑冠群不老,看上去顶多四十开外,如果不穿警服,更像个养尊处优的小老板,不过帅朗给的回答却是:“不是,我猜得,但凡警察一到快退的时候,态度都特别和霭可亲,就跟我爸样……其实呀,天下的犯罪能消亡吗?消亡不了。那消亡不了,嫌疑人就永远抓不完,都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到老了都得后悔,大好青chun,都làng费在怎么欺负人整人身上了。”

    “你少指桑骂槐,吃得差不多了,该撂包袱了,告诉你,这可是给你开的小灶,要是没有物尽其用,你得照价买单啊。”郑冠群岔着话题,给了一个软绵绵的威胁,像个玩笑,不过也是在提醒帅朗,整个机动车检测中心都是指挥部的监控之下,一拔人正等着这位大吃二喝的货爆料呢,却不料,这货的预防针还没打完,直说道:“买单无所谓,不过丑话可说前头,我也是猜测啊,错了不负责。”

    “说来听听,反正你也负不起责。”郑冠群快失去耐心了,看着帅朗两片发亮的嘴唇吧唧着,有点怀疑这货纯粹是蹭吃混喝来了。

    帅朗呢,嚼着嘴里吃食,笑了笑,神神秘秘道:“郑叔,那我得先问您,男人五好知道不?”

    “什么五好?”郑冠群一愣,明显不知道。

    “吃喝嫖赌chou嘛,总得占一样,要不怎么叫男人呢?”帅朗大惊小怪道。一说郑冠群差点大巴掌扇上来,笑骂着:“你个臭小子,你跟我是一辈人呀?开这玩笑?”

    “不是开玩笑郑叔,我是在讲怎么抓思维盲区,比如你们抓嫌疑人,你们用他们了解的方法抓人、他们用他们知道的方法的躲避,你们怎么抓,他们知道怎么躲,彼此一了解,成两条平行线了,你jiāo叉不了啊……你得找一个嫌疑人的疏漏。”帅朗道。

    “我快退休了,还用你给我上课呀?”郑冠群哭笑不得地道。

    “那我不敢,当警察我肯定不如你,不过看人我未必比你们警察差,也不是我智商优越,而是你们眼光局限,没有眼光就没有思路,没有思路、就没有出路,这和做生意是一个理。”帅朗筷子点头,边吃边说,听得郑冠群一头雾水,别说郑冠群,连监控室一干听着的也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货究竟藏着什么猛料能把上千警力没有排查到的嫌疑人找出来。

    郑冠群也理解不了,追问着:“上课回头再给我上,你究竟想说什么?”

    “还是男人五好,吃喝嫖赌chou啊。”

    帅朗嚼着根油菜,菜尾巴在嘴边嗫着,一句喷得郑冠群差点掀了椅子滚地上,这老脸挂不住了,瞪瞪眼,帅朗怕老头理解错误,赶紧地解释着:“我都说了咱们彼此缺乏共鸣,niào不到一壶了……我的意思是,您从这个方面想办法,无非是男人嘛,脱不出这几样;排除法ou吧,暂且没听说;赌吧,他不需要,有的是钱;嫖吧,人家干那事咱们暂且也知道不了,况且妞就有自带的,估计也不会………所以归根到底,在吃喝上。”

    “你以为就你想到这个啦?”郑冠群斥了句:“中州七百人口,不带流动的,你知道有多少个饭店酒店、多少个食堂大排挡、多少个小吃摊,还不敢算流动的……要这样查,一万警力都未必够用。”

    “您又进入思维的死胡同了。”帅朗笑着道,挟着菜,饶有兴趣地看了有点忿意老头,颇觉得有点意思,以问带解释道着:“我问您,端木哪儿人?徐凤飞哪儿人?”

    “中州人。”

    “亲不亲,家乡水;好不好、家乡美;在这儿土生土长,恐怕有很多东西渗在骨子里,他想改变都改变不了,即便是改变了,这儿也能唤起他们很多回忆来……”帅朗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一句让郑冠群若有若无抓到什么来,狐疑地问:“你是说……”

    “找点能勾起回忆的东西来呀?一多半还不得在吃上,甚至于大酒店大饭店可以忽略不计,十几年前、二几年前的端木,可还是个普通市民,就一穷光蛋……你用那个时候的生活轨迹来重合现在他的行踪,不行吗?”帅朗问。

    “有点意思了,你的意思是,在中州地方名吃的周围,端木可能出现过?”郑冠群明白了,不过一明白,又诧异了:“可这怎么查?有哪些名吃。”

    “多了,有点年头的老字号,查一遍不就行了,没几家了……天明路与农业路jiāo叉口,老四海鲜大排档,父子开了两代三十多年了,海瓜子、螃蟹腿超级好吃;顺河路逍遥镇胡辣汤、德亿路张记味美思大盘ji;葛记焖饼,黄河路上的,解放前的名吃;海底捞,这个不用多说,很多分店,生意超好;杨记拉面,最正宗是纬五路那家;王三米皮,二七广场亚细亚大酒店楼下;老华联楼下辣妹小吃店,也有十来年了;擀面皮大王,原南关电影院旁边那家;惠丰源、老中州两家烩面,还有……”

    帅朗如数家珍,看来活这么大没白活,吃喝嫖赌全乎,正说着被郑冠群打断了,老头接近顿悟了,很有兴趣地问道:“你是说,把目光锁定到这些有限的区域?”

    “对呀,以mén店在参照,现在监控探头这么泛滥,我就不信找不着他……其实不是你们抓不着端木,而是你们在心里已经把他妖魔化了,什么奇骗、什么巨骗,其实他就是一普通人,你从普通人的角度考虑,十几年没回中州,回来总得尝尝家乡的味道吧?找味道总得找正宗的吧?对不对?……嗨,怎么跑了,前天晚上我在街上数过,十五年以上的,有六十多家……”

    不说了,思路已明,查就简单了,郑冠群早就起身出去了,看样是焦灼地想看看结果,这倒好,把帅朗一个人扔在餐厅里了,帅朗笑了笑,回头继续埋头专心地吃着,很多天来,第一次这么放开胃口的吃饭,似乎从到这儿的一刻起,悬着的心里真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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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朗倒安生了,技侦室里luàn了,郑冠群敲mén进来的时候,两排微机,十几名技侦人员在行双成的指挥下,已经调出了第一批探头的监控资料,警务天网工程虽然有劳民伤财之嫌,不过也确实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最起码打架斗殴盗抢车辆案件能留下很多监控资料,更何况这是刚刚发生两天的事,行双成根据俩人的谈话提取了十九日、二十日两天的资料,把时间定格地早、午、晚,饭时前后各延一时,十几个屏幕,滴滴地响着程序比对的轻微声音,整个专案组像开动马力的机器,轰鸣起来了。

    对不对呢?郑冠群觉得这小伙说得很在理,沈子昂和外勤一队商量下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但是呢……似乎又过于简单了,坐到mén口不远等着功夫,沈子昂倾身问着郑冠群道:“郑老师,您对这个人有什么感觉?”

    “你指那方面?”郑冠群道。

    “任何方面,比如您感觉他是不是有所隐瞒?我看他的情绪在见到您后变化很大。”沈子昂道。

    “那是因为你们把他当做嫌疑人,当然不会有好情绪了……至于隐瞒嘛,我倒觉得有。”郑冠群道。

    “哦……”沈子昂兴趣大了。

    “这样说吧,但凡嫌疑人,总生活在一种紧张、惶恐的状态中,特别是上了追逃名单的,更是惶惶不可终日,不到被警察抓到的一刹那,他的心不会安定下来……而帅朗呢,我倒觉得他也有这种倾向。仅仅是感觉啊。”郑冠群笑了笑,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指挥部的一干人,沈子昂,外勤的续兵、童政委加上方卉婷几人在这个场合就帮不上忙了,听着老头的摆活,童政委chā了句问着:“那郑老师,您说他爆给我们这个排查方式什么意思?还有,我觉得这个方式似乎太过简单了,十八号我们抓捕失利,隔了一天两天,他就大摇大摆走在中州大街上?可能么?”

    “端木惯于出人意料,这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是这个方式要查出嫌疑人,那我们还真无地自容了。”沈子昂道了句,不过话音里似乎对这个方式能出结果还是觉得信过得的成份少。这么行双成也点头笑了笑,要不是实在没有线索,也不至于在这些点上磨无用功,几个屏幕占满了,都是来去吃饭的市民,招描的进度很缓慢,虽然单个面部特征扫描快,可架不住人多呀,特别是胡辣汤、老烩面、酸辣粉那几家,那叫一个人多,甚至于有些面部仅拍摄到了一小半,识别也无法进行,直接略过。

    不过,除此之外,线索已经断了,废弃冷库抓捕回来的四位,无法接触到梁根邦的上一层,只提供了一个前一天似乎有人到了冷库的信息,但究竟是谁,长什么样,这几个货是一点也说不上来,中断的线索重新接续起来,除非找到新的切入点和嫌疑人信息,否则只能原地踏步,除了现在进行的消息,还有一个消息是和梁根邦出去的同伴绰号包皮,南关派出所已经查到这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叫包猛刚,有吸毒史,老范已经带队到派出所落实了。

    十分钟过去了,没消息,比对没有结果……

    二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结果,有些人坐不住了,续兵到走廊上chou烟,心事很重ou了几支,一直想找帅朗坐下来谈谈,不过时间和环境都不合适,半天还是在走廊里转悠……

    半个小时过去了,连郑冠群也快坐不住了,倒了杯水,刚抿了口,续兵进mén了,小声向沈子昂汇报了句什么,沈子昂点点头,很失望地挥了挥手,不用说,肯定是老范那里没有查到有价值的信息,这些嫌疑人居无定所,同伙一落网,再找人肯定要费不少劲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卉婷起身了,悄悄地踱到了郑冠群身边,附身问了老郑一句什么,老郑似乎很为难,不确定地摇摇头,俩个人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沈子昂注意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心里免不了狐疑,是不是方卉婷请老郑的途中俩人商量过什么事,十几分钟的路程,俩走了两个小时,如果商量,沈子昂免不了会把矛头又指向那个刚刚进来的帅朗身上。对了,帅朗,沈子昂一想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点火大四下,童政委和续兵在走廊上,于是起身向mén外踱去,那个货还在餐厅吃着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过舒服了,沈子昂就觉得很不爽……

    én拉开的一刹那,一声“嘀~~~~~”的加长音响起,18号微机,技侦员发神经一般喊着:“吻合了,找到了……”

    哗拉几声,椅子几乎是被掀的,技侦员一群往微机跟前凑,老郑和方卉婷急促地起身往这边看,行双成急了,分开人群,挤到微机前,那技侦一让位,行双成娴熟地着键盘,劈里叭拉一阵响声,把捕捉到了画面放在,定位,图像库里测距,是一对男nv的照片……放大,锐化,去马赛克、恢复,几个瞬间把一个全面部、一个半面部恢复到了屏幕上,画面一显示,马上失魂落魄地跌坐到了椅子上,喃喃地说着:“丢人了,丢大人了……”

    没人吭声了,都知道这人丢在什么地方,画面上的人rou眼几乎都能辨别出是嫌疑人,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什么任何化妆,大摇大摆地在中州大街上散步,距离逍遥镇胡辣汤店不过三十余米,时间是早晨八点三十五分……如果提前预测到这种排查手法,连派出所片警都能拿下这个跨国的巨骗。

    沈子昂看了眼,是端木界平,和徐凤飞俩人像一对情侣,就步行在人行道上,这个时候,再大度也有点百感jiāo集,有点情何以堪了,没有吭声,默默地走出去了,方卉婷倒是比较平静,不知道是出于对帅朗的信任还是已经习惯于接受这种意外。

    én刚闭,又是一声嘀……地长音,6号微机的技侦看看发愣的行双成,汇报着:“行组,n87356、n98243俩个编号探头也有发现,原南关路电影院不远,时间二十日晚八时二十三分,在擀面皮大王店面不远……”

    这一次,即便发现,也没有引起任何轰动,做过警务排查的心里都清楚,只要思路对,信息大把的有,几分钟后,又一声“嘀~~~~~”声响起,端木界平像个幽灵,又出现在屏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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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于此次专案组的侦破,我会向省厅提出检讨,对于侦破和排查方向出现的偏差,我负全部责任……不过当务之急,是查清端木究竟还在不在中州,如果在,他藏在哪儿?如果不在,他的出逃方向在哪儿?中山警方已经查封的瑞昱风投公司,这意味着嫌疑人出逃在即或者已经出逃………现在是23号晚上十时零九分,坦白地说,刚才的事对我的触动很大,在选择方向和方式上,我暂且想不出更好的路子来。”

    指挥部里,沈子昂黯然说着,看着一众部下。老范回来了,还没有从找到端木的震惊中惊省过来,听到抓捕失利后两天内端木就大摇大摆在中州大街上逛,惊得端木嘴张着合也不拢。这会沈组长这么黯然眼睛呢,都瞟向郑冠群了,郑冠群知道什么意思,笑了笑道着:“你们这帮年轻人,是想把我架到火上烤上不是?我也学学帅朗,丑话说前头,思路我可以给,不过我可不负责啊。”

    一众人都笑了,其实都心知肚明,思路指向恐怕要在那个帅朗身上,而解铃人恐怕又在这位郑老头身上了,专案组的现在都暂且不敢出面了,只怕势成水火,再引起逆反心理,这家伙再撂挑了泡蘑菇,还指不定给你拖到什么时候,郑老头笑了笑指点着:“这个专案组我顶多算个顾问,还是非正式的,每年我参加好多专案组,成败在五五之数,而且我只能以建议形式向专案组提出来啊:第一,把现在的嫌疑人和案子信息重新捋一遍我们有没有疏漏,温故而知新嘛,说不定有些地方现在再看效果不一样;第二,冷库漏网的另一个嫌疑人包猛刚要抓紧时间追捕,很有可能他和梁根邦在一起;第三,现在还在医院治疗的人质吴奇刚也要过一遍,他的叔叔吴荫佑这个背景很复杂,派人查清楚;前三件,小沈你来安排……”

    “没问题郑老师,不过我觉得关键还是在您的第四件上。”沈子昂开了句玩笑,一干专案组的还是硬把老头挤到台面上来了。

    “第四嘛,我想向专案组申请特权……给我一个线人名额,我想拿这个法外特例换点小道消息回来,当然了,你们知道是向谁换……还有,可能不成功,他会提出些无理要求,到时候就看专案组能不能接受了……”郑冠群委婉地说着,方卉婷暗暗地长舒了一口气,在座的,都知道郑冠群的意思,这是要给帅朗一层保护衣,如果以举报人或者线人的身份出现,那前面的烂事也就能有所遮掩了,都是警界的老手,自然知道这是在保护帅朗。

    不过这也算个灰sè地带,在对付犯罪的领域,免不了要抓大放小、抓重放轻,甚至于通过非正常的手段从非正常的渠道获取与案件有关的消息。这个手法一说出来,外勤和省厅的几位都看着沈子昂,沈子昂不太确定,想了想问着:“郑老师,这个问题不大,不过仅凭刚才的事就把这个法外开恩给他,是不是大了点。”

    “一点都不大,我刚刚从监控上看过他,很得意,似乎这个结果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我是说,能找到端木踪迹的这个结果……来的路上我和小方讨论过,从他的履历上可以看到,卖过保险、卖过yào、超市当过送货员、干过营业员、之后又卖过饮料,还在黄河景区混得风生水起……这个三教九流都见识过的人jing,眼光和思维比我们的侦察员要高得多,比如他就说了句吃喝嫖赌,把端木找出来,在座的,谁能办到?”老郑手一摊,一阵笑声,郑冠群也笑了笑,回护着道:

    “还记得他怎么说的,怕让我们难堪……结果呢,我们果真很难堪。不过换过话说,也不难堪,因为我们无从站在嫌疑人的角度去衡量和理解一个嫌疑人的想法,可他能,他就是嫌疑人,他比谁都了解嫌疑人的心态,而且我感觉,爆出这么个料,一半是炫耀、另一半是增加他在我们手中的筹码,要说他无罪,我不相信;要说他准备老老实实坐几年,我更不相信;那么我相信什么呢?我相信,有合适的机会和合适的途径,他会试图把自己脱身事外……那么,我们为什么不给他这一样一个机会呢?和端木、徐凤飞的危害相比,这个人顶多算个草根里的地痞流氓。”

    很合适也很中肯,或许对于这个人,不管是方卉婷、不管是续兵、还是老范、还是童政委,都倾向于这个意见,从众人的眼中,沈子昂感觉到了,就像郑冠群被自己赶上架一样,自己也被老郑赶上架了,点点头,半晌憋了句:

    “同意……没有新的线索出现以前,按郑老师这个建议来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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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底线之底 有情有义

    第66章 底线之底 有情有义

    会议结束后二十分钟,市青年医院。

    距离专案组所在的机动车检测中心不过四公里行程,就近在这里治疗的吴奇刚迎来了三位便衣外勤,吴奇刚所受的都是些皮外伤、皮下软组织挫伤,特别是脸部的软组织挫,再直白点,带队的范爱国看出来,一脸青中带紫、於血几处,这是耳光扇得,扇得很重,但凡这种情况,羞辱比rou体伤害更甚。

    事实也果如所料,这位受害人chouchou答答,涕泪jiāo加,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十九日从拘留所放出来,洗了个澡好吃了一顿,刚回家进小区mén,就被人搂脖子揽腰给绑了,之后就是无休止的审问、耳光、拳脚,那叫一个不堪回首,说到bi问的内容,一个是帅朗的下落和身份、一个是他叔叔吴荫佑,说到帅朗,吴奇刚有点咬牙切齿,而说说自己叔叔,又有点讳莫如深,闪烁其词,只说叔叔是个乡下的yin阳先生,以给人寻龙看坟为生,详细情况不知道。

    有点意思了,一个yin阳,能拿出一百万赎金来;更有点意思的是,范爱国突然发现,帅朗好像成了公敌,谁好像都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这个情况,回到了指挥部沈子昂的桌上……

    会议结束后三十分钟,市锅炉厂一幢宿舍楼前。

    梧桐街派出所出动四辆警车、两队十四队全副武装的民警,配合专案组续兵一队外勤对这里一个窝点进行了突袭,这是舒战、沈立军等冷库抓获的嫌疑人jiāo待的窝点,有可能是漏网嫌疑人包猛刚的藏身之地。不过这里保卫科的根本不预配合,边支吾搪塞,边把排查的警察往其他地方引,续兵也发现有点问题了,带着人不理会厂里保卫科的,直冲目标,当民警和外勤用液压破mén器强行冲进紧锁的宿舍大mén时,惊呆了……一屋子男男nvnv、烟雾缭绕,有的已经chou晕了,在翻着白眼做好梦;有的还ou,呶着嘴吸溜着,连警察进来也浑身不觉;更有的chou得yin兴大发了,在当众演chun宫图,一屋子yin靡之气,饶是这些外勤见多识广,也看得吃惊不已。

    是个吸毒窝点,抓获吸毒分子十七人,一大部分是厂里的职工,看来保卫科不但知道,没准还有人参与,干脆续兵把保卫科值班的两人也传回了派出所,收获也不算制大麻烟缴了四十多支,还有吸毒人员自己配制的货,外勤一下子连成份也说不清,细细的数了一遍,问了几个清醒的,目标包猛刚不在,只是前一天在这里拿走了一些货。

    这个情况,也回到了沈子昂的办公桌上,或者,可从从毒源入手查找包猛刚的下落,不过让沈子昂头疼的是,即便是这个漏网的包猛刚,顶多和舒战是同一层次的马仔,不会知道更多的情况,别说不容易抓到,就抓到了,对于整个案情的推进有多大作用,还真够呛。

    问题就在这儿,沈子昂也越来越感觉到端木界平这个骗子的高明之处,这个高明之处在于他和地方的涉黑人员走得若即若离,甚至于有些人替他办事,却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沈子昂思忖着这个松散组织团伙的结构,开始怀疑,即便是抓到梁根邦,也未必能找到端木界平的直接线索。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通道,迟迟没有传回来,沈子昂在办公室坐了良久,一个激灵起身了,准备拔郑冠群的电话,想了想,又扣了,那样好像显得自己很没城府很没风度,一点气都沉不住……不过确实有点沉不住了,给了帅朗一个天大的机会,却不料郑冠群出面和帅朗谈话时,帅朗根本不要,只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想看看医院的大牛!

    这个要求,甚至连郑冠群的也动容了,没有思考便答应下来了,童辉、郑冠群、方卉婷一行陪着帅朗到铁路医院去了,走的时候,沈子昂从窗户上看到是方卉婷给帅朗开的车mén,还温言劝慰了一句什么,那表情,几乎要触到他的涵养底线了,数月之前在防抢反骗工作组时就隐隐地感觉到了方卉婷和帅朗在眉目间有某种不为知的暧昧,一直以来把这个当成是俩人关系向近一步的最大障碍,今天,案情和线索一点都没有确定,不过他此时确定的是,这俩个人,好像真有某种默契,是超乎嫌疑人和警察之间那种关系的默契。

    是什么呢?沈子昂头脑里的思绪一团纷luàn,一会儿是梁根邦、一会儿是端木界平、一会儿又是帅朗,luàn嘈嘈一团,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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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铁路医院,icu重症监护病房,郑冠群居中站大偌大的玻璃前,左右是方卉婷和童辉,三个人透过玻璃窗,看着帅朗,轻轻地坐在病床之前,医生连家属也不让接近,不过给了警察个方便之mén,只说刚刚渡过危险期,尽量不要让病人说话,更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

    “伤得重不重?”童辉副政委第一次来,问着方卉婷。

    “不轻,子弹近距离击穿了肺叶,大出血,差点就没命了,输了才抢救过来……十几个人用叉车硬抬来的,要是等12不定就耽搁了。”方卉婷说着,有点万幸,能捡回条命来,都值得庆幸。

    童政委摇摇头,有点无语,没有想到一个疏忽能酿如此严重的后果,即便遮俺得住,但此时看着垂危的伤者,又何尝不是一种良心上的拷问。

    “这小子还有点良心……最起码没有坏到骨子里。”郑冠群突然说道,声音很轻,方卉婷看到了,帅朗在拉着大牛的脸微笑,很灿烂的微笑,那种带着歉疚、带着深情的微笑,握着手,那么不舍,此情此景让她也颇有感触地道着:“我研究过他,对于这种幼年家庭破碎,在家庭暴力中长大,求职又屡屡碰壁,能走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人情冷暖、生活艰难,应该比像我一样的同龄人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对,我和老帅通过电话,一提起这个儿子他就唉声叹气,直把责任归咎到自己头上,这孩子继承的老帅的jing明和过人之处,不过用的地方有点偏颇了。”郑冠群挽惜地摇摇头评价着。

    “总还是有余地的,最起码这孩子很重情义,看他组织群殴就看得出来,社会上混要不仗义,也不至于能混得风生水起,有这么追随者了……郑老,您看,这俩多像一对难兄难弟。”

    童政委说着,微笑着,对于这个混球,一直以来好感大于恶感,此时几人再看,帅朗和大牛相视微笑的样子,似乎真像一对血浓于水的兄弟,帅朗在轻声说着什么,说得娓娓道来,听着一脸微笑,手拉着手,方卉婷被这种心与心的默契吸引着,心想着劫后余生,能说出来的话都是大智大彻大悟的话,说不定,对于帅朗,会是一个很好的触动。都再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这俩人。

    是感动?还是同情?

    在说什么?说得如此亲密、如此温馨、如此和谐。

    病房里,帅朗拉着大牛的手,断断续续说着:“………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死不了,好人才不长寿,你连皮带骨头组不出一个好字来,和好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就你这号祸害,别说一枪,一炮都轰不死……”

    着,帅朗笑了,不料大牛的手轻轻动着,有点虚弱,没有说话,手指蜷着,只露了一根中指,长长的一根中指,对帅朗此番安慰给了最好的一个回敬。

    帅朗笑了笑,把手握得紧了紧,劝慰着:“……我可不是盼着你死啊,你进抢救室,把我都差点吓死了……现在好了,赶快好起来啊,等你好了哥豁出去不过了啊,什么金富豪、什么天上人间、什么帝都,反正就中州,叫上来的夜总会,哥把花魁都给你包了啊,什么五凤朝阳、七钻毒龙、九星连珠……挨个来,想干嘛干嘛,行不?你不都说了吗,生命在于运动,主要是床上运动……怎么了,想说什么?”

    帅朗看着大牛的嘴唇翕动着,眼睛笑眯眯地,这yin笑出来了,能想那事,估计就没事了,而且俩个人心意几乎相通,刚一动嘴唇,帅朗点点头:“……知道了,你别说话……你让我陪你去是吧?我当然要去,咱们是兄弟,我不陪你谁陪你去……不过不能让你妈知道啊,你妈上午差点揍我一顿。哎,要她揍我一顿,我倒好受点……对不起啊,大牛,这事都是因为我惹的……”

    着说到了正题上,帅朗终于把那句很难出口的“对不起”说出来了,轻声说着:“……我真不该把你拉进来,不该让你帮我出头打架,不该把那几个混球骗到货场,我本来想让你们揍他一顿,可没想到他们还带着枪……我真恨不得,躺在这儿的是我……”

    帅朗拉着大牛那只粗糙的大直以来,自己一直忽视的,恰是最珍贵的,对大牛深深的歉疚,让帅朗勉强的笑尴尬的凝结在脸上,大牛的嘴唇翕合着,拉着帅朗,帅朗赶紧地凑上来,就听得大牛小声地说了句:

    “你……你笑的真你妈难看。”

    帅朗怔了下,于是尴尬的笑容绽开了,果真笑比哭还难看,哭比笑还难受,不过这时候,帅朗倒发现大牛笑着很好看,很恬静,那种带着疲惫、带着豁达的恬静,轻轻地给大牛盖好被子,护士进来了,示意着让大牛好好消息,帅朗依依不舍的移着步子,背过身的一刹那,悄悄地抹了抹发红发酸的眼睛,悄悄地消灭了那儿浸出来的湿润………

    轻轻地掩上了mén,回头再看一眼,郑冠群三人前行着,帅朗一言不发地跟在背后,快到mén厅的时候才追上郑冠群的脚步出声道了句:“谢谢您,郑叔叔。”

    “不用谢我,谢谢小方、谢谢童政委,是他们给你争取的。”郑冠群声音不动声sè。一言已毕,帅朗对着童辉说了句谢谢,回头再谢谢方卉婷时,却迎上了那双明眸秋水的眼睛,微微怔了一下,谢字还没有出口,方卉婷却是迈步前行了,把帅朗一个人扔在后面,让帅朗顿觉失落的厉害,那份失落,可不知道来自于何方。

    下了台阶,上了车,方卉婷像避嫌一样,坐到了驾驶的位置,郑冠群坐在副驾上,童辉把帅朗迎上车,也坐到了车里,刚要发动,郑冠群示意了下,没有起步,就见得郑冠群回头问着帅朗道:“小伙子,给你线人身份,你不要,就想来看看朋友,好,仗义,我们也服气……看来你是就准备看一眼,义无返顾地进去蹲两年是不是?”

    “应该是这个结果吧。”帅朗道,轻声说着:“不管怎么样,谢谢郑叔您,我从小对警察没有什么好感,从我爸开始就这样,不过您算个好人……谢谢您成全,等我出来,我一定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啧声响起,是童政委,很郁闷,起反作用了,这家伙宁愿赎罪不愿配合,倒是先前没有料到的。

    “好,没问题,这个成全你更容易,不过我希望你成全我一次,怎么样?”郑冠群换了个方式问道。

    不料帅朗摇摇头:“我知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确实不认识梁根邦,更不认识端木界平。”

    “糊涂。”郑冠群的斥了句:“我没有bi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借重你的视角来看这个案子,警察不是神仙,每一桩案子都要借重技术手段、目击证人、知情人的协助,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什么要说的,没有bi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即便是你一言不发,我们迟早也能抓到这个嫌疑人,凡是作jiān犯科的嫌疑人,都无法逃脱他的最终命运……”

    没想到老头还有如此铿锵的一面,不过帅朗回敬着,软绵绵地道着:“也是我的命运吗?我一直感觉我的命纵在别人手上,其实你们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我纵在你们手上,想让我沿着你们拟定的轨迹生活……”

    软绵绵的逆反,让郑冠群有点意外,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心理窥探都是徒劳的,在窥探别人的同时,自己的心思也被人一览无余了,霎时的语结,有点明白,之所以爆出这么个寻找端木行踪的方法,不是态度松动想和警察合作,而是纯粹想给警察一个难堪。

    安静,车厢里安静了片刻,隐约的光线看不清此时几人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回到了失望,肯定所有的表情都很难堪,半晌,有人说话,叫着帅朗的名字:“帅朗!”

    是方卉婷,回身看着脸隐藏在黑暗里的帅朗,是低着头,就听她说着:“……这个案子很特殊,还有很多有关案情背后的事可能你无从知道,不涉及保密我可以告诉你,端木在呼市组织投资诈骗,直接导致当地决策失误,炸掉了刚刚修建的公安局大楼,成了警察的一个笑谈;在宁夏银川,他组织的合同诈骗,大肆骗取外包商的保证金和建设款,他逃走的时候留下了个烂摊子,不但骗走了当地市民九千多万的集资,还直接导致当地的七家小企业破产……广西就更惨了,被骗的几家业主数年没有追回骗款,被bi得跳楼的都有………我知道,你也许从心眼里瞧不起警察,可谁也不能否认,警察是这个社会走向堕落的最后底线,十几年来,我们一直在追捕端木从未放弃,即便是你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我相信,他们的初衷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坏………认识你这么长时候,我就想问你一句,你的底线在哪儿?”

    底线?在哪儿?帅朗似乎动了动,被触动了,方卉婷声音从绵软变得仿佛是质问语气追问着:“我欣赏你的担当,可不是独善其身的担当……已经祸及朋友了,有一天终究会祸及到你的家人、你自身,难道还没有触到的你的底线……在这个时候你都不敢站出来,当有一天殃及己身,你觉得还会有人为你站出来吗?”

    粗重的喘息,似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郑冠群瞬间做了一个决定,突然说着:“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走!?”帅朗的震惊又上了一个层次,终于开口了,很愕然。

    “对,因为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暂时可以逆推到端木的行踪,靠这个线索可以初步建立端木在中州活动的时间轴,我们已经向专案组申请,以知情线人的身份保护你……这是我平生最不得意的一次循私枉法,希望你悬崖勒马,像你父亲一样做个好人……走吧。”郑冠群不带着客气的逐客了。

    帅朗二话不说,嗒声开mén,窜下车吱溜就跑了,一口气直跑到医院mén外,一眨眼不见人影了。

    “郑老,这还没向专案组汇报呢?”童政委吓了一跳,只期待从帅朗这里找到点线索,可没说有权放人呀?

    “他不敢跑,端木和梁根邦都快狗急跳墙了,没有比咱们这儿最安全的地方,这俩个人是咱们的一块心病,同时也是他的一块心病,去不了这个心病,他安生不了……走,开慢点。”郑冠群挥挥手,方卉婷驾车起步了,对于自己的话没有效果,让方卉婷有点失望。

    哦,yu擒故纵,童政委明白,不过问题来了,童政委小声道着:“郑老,这小子可滑溜得紧,别藏起来可没地儿找了啊,逮他不比抓端木容易。”

    “不会。”郑冠群确定道。

    “为什么?”童政委诧异地问。

    “因为他很滑溜、很聪明,真躲起来,那就突破警察对他的容忍底线了。”郑冠群道。

    这倒也是,童政委哭笑不得地想着,这几个骗子和骗子相关的,似乎都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正想着,嘎声刹车,方卉婷愣了愣,刚出医院大mén不远,帅朗蹲在路边站起身来招手,童政委乐了,开着一侧的车mén,拍mén上车,帅朗果真又安安生生坐下了。

    “哟,怎么不走了?”童政委取笑道。

    “少跟我来圈套,我要跑了,你们想抓我还不就抓回来,不过你们得相信我,我真不知道案情,也不知道嫌疑人在哪儿。”帅朗辨着道。

    “那你回来吃闲饭了,纳税人的钱是让你làng费的?”郑冠群斥着帅朗,像个玩笑,不料峰回路转,帅朗凑上来,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可能……注意用词啊,是可能……我是说,我可能知道梁根邦的出逃路线……”

    “那你是猜出来的,要再猜出来,你成神仙了。”童辉压抑着心里的狂喜,故意问帅朗。帅朗解释着:“……这次不是猜的,不过有一半是猜的,冷库那个人你们抓了是不是?现在梁根邦成了惊弓之鸟,仓促间,他暂时做不好出逃准备,况且现在刚过了几个小时,这个风头上,聪明人他不会选择仓惶出逃,从发案到现在他一直隐藏在中州就看得出来,这也是土生土长的中州人,我想现在他一定藏在某个角落等着机会溜……”

    “直接说,怎么挖出来?”郑冠群催着。

    “要出逃,需要一个休眠身份,他们和一般的流窜犯罪不一样,要跑,跑得肯定是稳稳妥妥能长期安顿下来……所以这个休眠身份至关重要,得骗得过安顿地的警察排查。”

    “什么是休眠身份?”

    “就是身份证信息全部是真的,确有此人,从证面上查不出问题来,不过持证人是假的。这是你们警察户籍管理的漏dong,有专mén做这号生意的人。”帅朗解释道。

    童辉听着,心里跳了跳,敢情果真有灰sè地带,层出不穷的假证,着实让专案组头疼不已,说到此处,方卉婷倒按捺不住了:“他持假证,只要出了中州,照样不好排查出来呀?”

    “那个……”帅朗语结了下,黑暗里看着三人头都向着自己,小声嗫喃地说着:“那个,假证的渠道,我好像知道。”

    呃,明显地听到了郑冠群也嗝了下,果真这货肚子里还有料。

    偏偏帅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说道:“可能……我是说可能啊,可能我知道端木怎么通过远程调度人员和资金。”

    “回专案组……快!”郑冠群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车呜声发动,直向中原路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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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东躲西藏 各有伎俩

    “这什么地方?”

    包皮问道,从车窗里里探头探脑出来,昏惨惨的小区灯光不多,像处处鬼火,每每听着大点的动静都有点风声鹤戾,生怕平地里冒出一堆警察来。,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回头又问着梁根邦道着:“邦哥,安全不?”

    “你就一吸粉的,警察逮着你满地打滚耍赖就成了,怕个速……。我一哥们的老房子,早就给我作工作室了,这地方没人知道。”梁根邦道了句,其实心里也免不了有点紧张,下午返回凌庄时,冷库那窝点停了十几辆警车,着实被吓了个三魂出窍,不用说那地方被雷子掀了,俩人挟着吴荫佑驾车直行了十几公里,绕了大圈,从嵩阳景区绕到了黄河景区再绕到环城西路,三绕两绕,绕回市里来了,包皮背后推着吴荫佑,有点不放心地道着:“邦哥,要我说咱们现在这么多钱,找个地逍遥去,何芒呢,又转回来?”

    “就光着屁股走?跑不了一个月立马得被桂回来,就你这犯了瘾连亲爹都不认识的宴样,我敢带着你跑路?”梁根邦骂了句,从奉上抽下一个大纸包来,钱,很多钱,引得包度眼红了几眼。俩个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了函了这幢看着老‘日的单元楼,不上反下,敢情是住在负一层,三绕两绕绕到了一个防盗门前,吃当一开,灯一拉,顿时别有洞天。

    屋子不大,工作台占了一小半,零乱地扔着线头、电器原件,看样像个无线电爱好者。

    地下室还有个隔间,估计是卧室或者卫生间了,一张小床上行囊已经打好,看来是随时准备跑路,梁根邦把包里的东西一拉开,登时让包皮又眼红了几分,行囊包里,也是钱。不迎梁根邦的好像不准备数,只是抽着包里的电记卡,换到了手机上,而换上了,却并不用这个手机打电话,到了工作台前,调试着一台比普通电话机大的玩意,挂着耳机,拔了号,回头给心神不宁的包皮说着:“开点水,卫生间里有……,没事,这是网络端口电话,绝对安全…快去,瞧你吓得那熊样?””

    包皮被撵走了,梁根邦看了吴荫佑一眼,这半拉老头倒是很配合,一点麻烦没给找,席来一路上惶恐的紧,不过看到冷库被警察拥了,似乎心里悬着的事放心了一般,此时反而安然了,瞪了一眼,电话通了,梁根邦急切地说着:……,王老板,出事了,下午刚接到你要的人,不知道怎么走漏风声了,冷库那地方全是警察,我也差点出不来……,现在怎么办?粘刚找了个藏身的地方……,想,我知道了,不过王老板,我在这儿不能长呆,中州肯定呆不下去了,得尽快出去……,嗯,这个……,好吧,我等你回音。”

    像是在讨价还价、像是在商量什么,商量的结果是,梁根邦扣了电话,很有深意地看了吴荫佑一眼,没说话,不过吴荫佑从这人目光中,明显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端水的出来了,梁根邦反锁了门,一招手,把包皮招进卫生间了,俩人滴咕了半天,一会儿肩并肩出来了,包皮一双眼贼溜溜看霍床上的钱、又看看坐在床边的吴荫佑,两个人慢慢地朝着吴荫佑靠近,吴荫佑翻着白眼逞着:“你们的上面要借刀杀人,你们俩可想好了……,骗子和杀人把那头轻那头重?不至于那我这个糟老头换命吧?”

    咦?包皮吓了一跳,俩人商量的,正是要除掉此人,梁根邦许诺了二十万。这老头居然这么聪明,看出来了。一看出来,梁根邦倒无所谓了,狞笑着道:“老哥,你大侄被警察救了,你也没啥牵挂了,不过留着你,我跑可不踏实……,再说,我们王老板要我拿你换护照,我也没办法不是……,上!”

    包皮一个猛子扑上来了,拧着吴荫佑的胳脖,却没料到吴荫佑连起码的反抗也没有,任凭这俩货把他手缚起来了,拖到了卫生间,集着蹲便池,整个人捆到了下水管上,吴荫佑虽然有惊惶,却不乱分寸,两眼盯着这俩手忙心乱捆人的,明显业务不怎么熟练,等捆好了,那吸毒出身的包皮气喘吁吁倒先出了一身汗,梁根邦不知道从那找来把水果刀,当榔一声打到卫生间里,人靠着门边喊着:“麻利点,力完事就走。”

    那包皮果真是业务生疏得紧,拿着刀啡牙例嘴,就是有点下不了手,试了两三回,被梁根邦踪了好几脚,还是下不了手,吴荫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失时机的劝着:“二位,二位,等等,听我一句话怎么样?”

    包皮一楞,停了,梁根邦也楞了楞,没想到这老头身体不怎么样,胆色倒不错,隐隐!世有点服气,没吭声,吴荫佑开口说着:“从贝你们开始,我可从没坏过你们的事,至于非要我的命吗门还是那句话,您二位真换我这个糟老头的命,实在不值得,我还能活几年,你们的日子可长了……,就即便是被警察逮着,也不过点诈骗的事,判不了几年,可要杀了人,那警察追起你们来可不死不休了啊。”

    是啊,包皮有点怯了,看着卫生间门口的邦哥,有点阴森,又不敢劝人,梁根邦本来是唆着包皮动手,反正这家伙吸得晕天黑地,崩想带着他走也不敢,不过被吴荫佑这么一说,也有点心虚了。这个小小的松动让吴荫佑的查言观色起作用了,笑了笑道:“我给你们出,好办法,就把我扔这儿让我自生自灭如何?两层门锁着,你也不必担心谁能发现,可有从容地从这里逃走,也可以告诉你们的上线说我研了……,即便将来你们被警察抓住,我就是研了,也不是你们杀的,不减轻好多罪名不如…”

    “邦哥,要不就把他捆这儿得了?反正他也走不了……。”包皮有点紧张地问着。

    梁根邦没吭声,回身坐到了工作间的床上,想了很久,一会儿又拿着胶带进了卫生间,两眼红得吓人,进去了,传来了想想啊曲尸阵叫声和身体的扑腾声……………………,“这是哪儿?”徐凤飞问。高大的门搂显示在眼前,门口还有岗哨。

    付了车钱,抬步下车的端木界平笑着道:”

    “给你三次机会,猜猜。”

    “你办事,恐怕三十次我也猜不出来,不过这地方,好像挺不错。”徐凤飞挽着端木,笑着道了句,门楼之后是整幢的建筑,按层并不高,不过从亮丽的灯光上看,绿地和空间面积挺大,而且这是距市中心不远的地方,看着很是大气。

    “没那么玄乎,高价租了间房子而已。”

    端木界平笑着,信步到了大门前,保安要拦,不知道壳了下什么证件,保安一挥手,直接儿去了,看得徐凤飞有点诧异,俩个人租车从厉阳回到了中州市区,却不知道端木身上何时有了这个证件,端木界平笑着把东西递给徐反飞,一看,写着“出入证”三个字,翻开一瞧,却是标示这里的业主住户,徐凤飞把东匪递回来,诧异地小声问着:“什么地方?还要出入证?”

    “市委家属院。”端木轻声吐了几个字。

    “呃…”徐风飞被刺激了一下。

    “呵呵…这地方的保密措施很强,闲杂人等还真不容易进来,不过呢,就有钻这个空子的,专门把房子出租方便想打通关节的人,于是房租呢,比普通地方高两倍不止……,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官本位的国家,还真没有比这儿安全的,我就不信警车敢开进来排查……。”

    端木轻声说着,俩人漫步在小区的林荫路上,果真是一片详和,闹市中能找这么一块清静之地还真不容易。

    走了不远,循着方向找到了单元搂,开了楼门,上了六层的房间,一开门,一路又是奄惊无险,让徐凤飞登时全身放松了。租来的这个三居室不错,家俱居然还部有,俩个人已绍习惯这种漂泊生活了,打开行李袋,拿着换涝的衣服准备洗个澡,边收轮徐凤飞边问着临霞看着周边环境的端木道着:“平,你还准备幂多长时候?”

    “用不了多少时间了,不过现在走到那儿也不安全了,中山一出事,你那个徐丽雅的名字也要上通缉名单了……。”端木说了句,正四四手机的短信进来了,是个邮件,翻着阅着由h件,端木本来放松的神经似乎拉紧了,徐几

    问了句,凑上来,端木把手机屏幕一递,徐反飞咯瞪一下子心凉了下,一张小图片,死人眺图片,嘴被胶带缠着,颈项以下一片血色,一眼看着眉目,徐凤飞认出端木这个同门来了。…

    “平,这事有点过了。”徐凤飞楚楚眉,还回了手机,端木却是无所谓地装起来哼了声道着:“……,拍卖会上的这个局是要把你我往死里逼,我原本想着揭到骗卖的黑幕会把老头引出来,却不料他做了聚艺阁的空壳,把咱们的中山瑞显给牵涉进去了……,要不是聚艺阁维瑞显有意转账栽赃,我们完全有时间从容招资。江湖事你不懂啊,有些仇怨是不死不行啊,不彻底解决,迟早他们会阴瑰不散地追上来……,你看到了,我躲到新加坡他们都挖得蛰消息。”

    “那现在怎么办,大陆境内,我们俩都是网上追逃的逃把,走到那儿部不安全。”徐反飞有点忿意了,对端木迟迟不走有所不认同。

    “咱们连吃带玩几天了,你看到个警察没有?你以为警察是神仙呀?几百万人口的恫市,他们没有确定消息,怎么去找一个特定眺目标?你要仓惶跑路,说不定就恰恰撞到警豫的网里……,再说了,现在你出境,出得去吗?”端木不以为然道着。

    “那我们就窝在这儿等着?”徐凤飞换着衣服,露出了曼妙的身材,保养得很好,端才看着养眼的美体,似乎此时心情格外好,摇捂头道着:“随时可以起…不过我得确定百务之百安全咱们再动身,况且还有点小事,我得处理一下,否则咱们就走都安全不了……,洗;募去吧……“徐凤飞回脾一瞥,无奈的服从了,端木目送着她进了卫生间,又一次不太放心地跤到了窗边,掀着窗帘的一角,观察着小区的行人幂‘来车,不愧是市委家属院,很安静,闲杂人等、闲杂来车基本没有。都知道骗子不走回头路,这一次端木反其道而行,偏偏走了个回头路,而且回头路正如他所料,非常安全,蓟许,去而复返又回到了事发地,没有几个负募的人有这份胆量,也没有几个人敢做如此的拍断,所以,在这里,应该是最安全的…,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响着,百无聊赖的端木枯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里的信息,想着下一步迈出去的方向,斟酌了良久,又把拍卖会散视频调出来在电脑地看了一会儿,目标锁定在一个老态龙钟的人身上,这个人,正举着号牌,是王修让。

    “这是什么地方?”

    续兵透过车窗,看看寂静的巷子,很幽深,时间已经指向深夜十一点三十五分,到了指定位置,正等着老范那一组来。”

    “正兴街……,什么任务啊,怎么光有个集合的命令。”外勤看着车载定位,这是集合地。

    “呵呵…看来,郑老头挖到宝了。”续兵神神秘秘一笑,下文没说,来源呢,恐怕要在帅朗身上,现在倒觉得自己真有点莽撞了,把这么个宝漏了。

    稍等片刻,又来了三辆外勤cw大屁股车,车停在街边,只下来老范一个人,开门上了挎兵所在的车,打着电筒指示着方位:“正兴街168嫌疑人不明,绰号豆腐干……,指挥部命令,秘密抓捕……方位图标明了,在巷子里的米处,独立眺院落,两层小楼,两组人来了十四个人,就是个悍匪也未必跑得了,更何况这深更半夜,正利于实施秘密抓捕,商量了几个办法,老范拒挥着两组人分了四拔、守门、堵后路、翻墙、抓捕各一队,命令一下,早从不同方位无声元息靠近目标的外勤蹭蹭蹭搭人梯翻墙,院子里一阵狗吠过后,哗拉拉窗、门、花盆一阵乱响,跟着男人的叫骂、女人的尖叫,片刻巷子里传来了“人按住了。”外围指挥的老范这刁驾车往巷子里开,没有惊动太多的人,三两务邻居只是亮灯看了下,不过,被分开到备邻雇家解释的外勤堵回去了。

    “按住一男俩女……,范主任,说了您指定不信,这仁睡一床上,嘿嘿……。”一位小外彰啡笑着汇报着,老范一拉脸:“严肃点。”

    把外勤斥走了,老范回头倒笑了,笑着和续兵上了二层,衣服已经穿就,外勤正通知养女警带人,那位男嫌疑人光套了个裤权,光着上身,被钝着蹲在屋里,几个外勤正在家里翻腾,这是专案给下的搜查令,翻得很仔细,老范进来这才多大一会功夫,外勤已经翻出威掳的身份证,足有百把十张,都堆在地上,就在嫌疑人面前。老范和续兵饶有兴致地蹲到嫌氟人面前,看看证件,又看看这位白白嫩嫩很癌的嫌疑人,倒还真有几分豆腐干的形象,续乒抽了张身份证看了看,故意道:“哟?手艺不错嘛?”

    “马马虎虎……。”嫌疑人对着这位虎眼的刑警,有点紧张,这么一说,把续兵逗笑了,笑着问:“哎,一个月能卖几张?”

    “没几张,七八张,不好卖。”假证贩子躲闪着。

    “成不老实啊。”老范教训上了:“到底七张、八张、还是七加八张、要不七乘八张?

    不老实交待,有你小子好看的。”八的…”嫌疑人咬咬牙,给了确定答案,不料一个外勤又翻出一个整抽屉的证件,户口簿、身份证,成套的供应,放到了嫌疑人面前,老范眉一桃追问:“你再说,一个月钝卖多少张?”

    明显糊弄不过去了,嫌疑人躲闪着,嗫哺着:“八十多张…”

    这把续兵逗得又想笑了,每每碰到这种见了棺材才掉泪的嫌疑人就想笑,要说八十绝建不止这么多,果不其然,天花板上一摸,又是几袋子,再追问,这货一改口,成一百八十多张了……,刚涨到一百八十多张,搂下的外勤恫着,地下室居然还有封望机和切片机,半成品的身份证塑料卡有十几件,户口簿专用纸张,有成包装的一令纸,外包装皮根本不用存,这儿盲接就能制作了,续兵粗粗看了眼,比一h派出所的装备还全,回头又故意问着这嫌翱人:“喂,抬头,你刚才说一个卖多少?”

    “三百小……顶多三十”。,这两天没出货,查得严……“,嫌疑人苦着脸,又被逼得u码了。”过来…这几个人里,那个来你这儿买过身份?”续兵趁势打铁,把一排嫌疑人的照片排出来了,废弃冷库抓的一帮,涉案的端木、徐凤飞,以及在逃的梁根邦、包猛刚,真要查到来源以及假证的线索,对于专案直接七“查几个漏网嫌疑入的行踪自然是事半功倍。

    却不料,意外来了,那绰号豆腐干的嫌疑人左瞅瞅、右瞅瞅,一会儿又瞅瞅续兵和老范,苦水大倒着:“大哥,记不清了……”怎么能记不清?来过就是来过,没来过就是没来过。”续兵粗暴的解决问题了,训斥着。一训那人更紧张了,看了看还是不敢确定,苦水继续倒着:“真记不清大哥,您要一个月出几百张货,您试试记去…咖…续兵给气着,扬长作势要打人,老范拦着了,一摆手:“你最好记起来……帮起……,

    调的技侦上的女警来了,拍完照把三位婶疑人事带上了车,技侦细细地搜着这个假证寓点,对嫌疑人的突审在路上就开始了…,“哟?这是哪儿?”帅朗下车,抬头看看,是座大宾馆,霓虹灯光勾勒着楼的外形,绿城宾馆的四个大字在夜色中凋姆生辉。

    方卉椅下来了,童辉下来了,童政委笑着一把格到了帅朗肩上道着:“怎么样?这可是招待我们外省同行来的宾馆,顶层被省厅包下了,你就到这儿休息,吃喝用度一应俱全,而且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绝对安全。””哦……,谢谢啊。”帅朗谢了个,脸上捞过了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信步走着,进了大厅,上了电梯,帅朗几次左右膘着方卉椅和童辉,没有说话,现在觉得很微妙了,是自己和警察的关系很微妙,先倔后恭,老郑居然故作大度要放人,真假且不论,帅朗倒觉得自己的底牌还藏着,而对方眺底牌他已经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一是专案维遍寻不到人,快急红眼了;二是自己这点破李估计还不入人家的法眼,这样好,最好是在索子里无足轻重:三呢,这个不太确定的消息葡能换回点特殊待遇来,帅朗越来越知道自己庶牌的重量了。

    出了电梯,果真有人值班,穿着警服的,就坐在搂层服务员的位置,看到童政委敬了个礼,几个人信步前行着,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值班的开了门,把帅朗请进了房间,两床一涝典的标间,州坐下,电话来了,是外勤给的电话,童政委又退出房间在桂道里接着电话,哄七朗却是呼通一下子把自己扔到了床上,这些日子东躲西藏着实有点疲惫了,看着枕头和床牲别亲切……,一亲切,有人咳嗽,是方卉婷站在电视机足良前,微倾着头,眼珠被眼皮子遮了一半,斜斜地打量着帅朗,帅朗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看看俩床,诧异地道:“怎么?你也准备在这儿休息?”

    “切……,想得美。”方卉椅被气了下,七四了声,扬头不屑了,帅朗笑了笑,躺下了,霍着方卉椅,此时却没有暧昧的心思,巴不得身警服的赶紧走,好好美美地睡上一觉。方卉嫁却没有走的意思,出声问着:“帅朗……,我奄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帅朗不疼不痒地说道。

    “我觉得有点奇怪,你这嘴里难得听到一句真话……,跟你磨了几个小时嘴皮你都不吭不声,怎么郑老师说放你,一回头不到几分钟竹就曝出个消息来?”

    “你们不都愿意看到这种事发生吗?”

    “愿意倒是愿意……,只是”,“怎么了?这也怀疑?消息绝对没假。”

    “我不怀疑有假,我是怀疑你转变这么快,好像有点假了……“,

    方卉婷说道,还真觉得有点假,前一分钟不声不吭,自己费尽心思说服不了,后一分斜走都不走,这个变化,让方卉媒嗅到了帅朗悟用伎俩的味道,帅朗眉眼稍动,一骨碌起身,很庄严、很诚恳、很肃穆地说着:“一点都不假,是你们警察如此敬业的精神感化了我。”

    “少扯,你是马林水泡花岗岩的脑袋,又臭又硬,感化?像么?”方卉椅瞪眼了,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是谎言。”不像呀?”帅朗仙笑了下,马上一哥“闭的眼光看着方卉椅,一指道来:“那是你访的那些很动情的话感召了我,让我如同醍醐灌顶、茅厕顿开……,忍不住起了洗心革面的想法。”

    “茅……,厕,顿开!?”方卉婷咬牙切齿,一下没分清帅朗是故意说怪话,还是肚子里没货,根本不知道茅塞和茅厕的区别。不适一看帅朗无辜的样子,倒真像悟然无知,扑沥声笑了,斥着帅朗:“你就洗心革面,也开不了茅塞……,再说,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能洗l革面的人呀?”

    “哦哟,你非要让我给你说个理由。”帅朗挠挠后脑勺,万分艰难地想了想,旋即一笑,想到了:“对了,还有个理由……,是你能风华绝代吸引着我回来,这你总该信了吧?”

    “啧……,呸!”方卉婷做了个鬼脸,往“一口看看,生怕童政委听到这个怪话,呸了帅雕一口,帅朗叹着气,摆着手:“你不但我相信我,连你自己都不相信……,去去,懒得跟你访话,我要休息了。””哟,那儿轮到你摆谱了?还敢往走赶我?”方卉媒也不服气了,针锋相对。”谁赶你了,你要在这儿住,我巴不得呢?不走拉倒……,我耽衣服了啊。”帅朗说了句,见方卉媒没动,果真脱了上衣,方卉媒辽没动,帅朗发根了,来根的了,一指方卉姓:

    “专案组让我休息,可没下命令让你样骚扰弘啊,再不走,我脱裤子了啊,我耽光了啊…”

    “你脱。”方卉婷也一指,犟上了。”

    帅朗果真一抽腰带,手刚拉着裤边,方卉椅“啊”声尖叫了一声,夺路出门,身后留了句悻然骂声:

    “不要脸!”

    “哼,要脸还斗不过你的…”帅朗得意地道了句,起身到了门口,和童政委打了个招呼,关上了门,果真耽得清洁溜溜,舒舒服月6洗了个热水澡,钻进了暖暖和和的被窝,不茬怎么说,这一觉应该睡得很安生了……”

    未完待续)

第69章 遮遮掩掩 且看深浅

    老城区、状元胡同、牌坊巷,毕竟还是老城区有点老中州的味道,青砖、雕栏、高牌坊;石巷、窄路、独户房,如果不是偶而开出一辆两辆轿车,会让人误以为回到了上个世纪,踱在宽阔、整洁的老巷,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感受曾经是达官显贵聚集的这里,的繁华已经掩盖住了所有曾经的荣耀,百年一瞬的沧桑,会微微地泛上心头。

    巷的尽头是居民社区,公共的煅练设施给居家的老人和孩找到了的去处,一群一队闲适的老头老太太除了扭扭秧歌,打打太极,就是牵着跚跚学步的娃娃,消磨着惬意的时光。

    九时,王修让照例像往常一样拄着龙头拐,提着保温杯,和小阿姨一起出来,小阿姨去买菜,而他趁着这段时间到户外遛遛,或是闲逛、或是下棋、或是找几位同龄的老友叙叙,多年来已经成了习惯。到了巷口,已经看到了象棋摊前也像往常一样聚了一帮闲散老头,笑淫淫地正要上前时,却不料,斜刺里踱出来一个人,让他登时顿住了脚步,很熟悉的面孔,这个面孔在记忆中搜索到吻合的图像时,王修让脸上的皱纹颤颤,瞳孔有点收缩了。

    “王老,别来无恙啊……呵呵,看来你好像并不怎么惊讶见到我?”端木踱着步,笑着,状如老友般地迎上来,站到了王修让的面前,像是审视古董一般上上下下看着,点点头:“看来王老身体不错,今年够甲了吧?”

    “整一甲……六十了。”王修让从惊讶中清醒过来,掩饰着失态。

    “是啊,您都知天命了,还跟我们这些不要命的玩?”端木眉毛挑挑,瞪了一眼。王修让抿抿嘴,不怒反笑,笑着道:“我这把老骨头可没值钱的地方,有机会挣点棺材本,我还是不介意的。”

    问的质问,答得隐晦,当然是指在拍卖会上圈钱了,端木闻言又笑了,笑着道:“可以呀,王老,我骗了一辈人,都没你们这次骗得好,拿了钱、栽了赃,再坐到这儿晒太阳,和个没事人一样?你真以为你们骗上我八百万,就没事了。”

    “端木,人可不能信口雌黄啊,上有天、下有地、中间有法律,你不会认为在这片天地里你也可以为所玉为吧?”王修让刺激了一句,端木笑着道:“那当然,在中州您是地头蛇,能撬动这么多豪商大贾做这个局,您是有恃无恐呀。不过王老,我还真想玩两把,想请您给我当个顾问怎么样?”

    “你想胡来,不用我提醒你的身份吧?就你干得那些事,要是警察知道你还在中州,得有万儿八千警察追你吧?”王修让又给了软绵绵的威胁。不料没有威胁到有备而来的端木,端木笑了笑道:“所以说你很荣幸,是唯一一位既知道我和身份,又知道我在中州的人,我呢,想沾您点光,不知道王老您赏不赏脸……”

    说话着,手一抬仿佛是发着信号,驶来了两辆车,两辆奥迪,车窗摇下来了,王修让惊讶的是两车坐了六个人,都是青一色的精壮后生,西装领带平头,个个眼光不善,王修让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这么直接,正踌躇的功夫,端木并没有强迫,只是笑着劝着:“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怕你不就范……你有个女儿,住在金河区,女儿女婿还有个11岁的外孙女,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在红星小学是不是?怎么样王老,咱们这一代的事咱们自己解决,不要殃及家人如何?”

    吧嗒一声,水杯掉了,王修让像被人捏到了软肋,指着端木骂着:“端木,你……你真无耻……”

    “咱们是同行,要拼无耻,那是半斤八两……给你十秒钟时间,自己上车。”端木的话音冷了,不动声色看着,稍等片刻,转身踱步着,边走边说着:“老头,你知道我目标不在你,不过你要真不知趣,那就来硬的试试……这两辆车上坐的六个人,是我花高价请来的,我对你念旧,他们要动手,可就不用嘴了……”

    说话着,自顾自地离开了,王修让呆立在当地,对着六双虎视眈眈的眼睛,闭了闭眼、叹了叹气,迈着老态的步伐,终于向车旁走来了,车上下来位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开着门,把老头迎上了车,拍门,两辆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牌坊巷,连左近休憩的老老小小也没有惊动………

    …………………………………………

    …………………………………………

    此时此刻,金河区中州大道,工行的主营业厅,帅朗迈着大步从大厅里出来了,后面俩外勤跟着,其中一位提了一只棕色的包,刚刚从银行租赁的保险箱里提出来的,三个人走到了车前,童政委把帅朗请了上去,东西一放好,车鸣着警笛向专案组所在的检测中心疾驰。

    不多会,外勤车辆驶进了专案组大院,沈昂和郑冠群正等着,童辉政委很慎重地提着那一袋重要证据,直进了楼里,好像觉得在滞留室很不合适了,直把帅朗请到了三层指挥部,进门沈昂挥挥手,屏退了正对着电脑忙碌的技侦、**上几位属下,包括李莉蓝、方卉婷在内的几个人都成了闲杂人等,出了门李莉蓝拉着方卉婷小声问:“小方,谁呀?这么正式?”

    “一个知情人吧……”方卉婷胡乱应了句,下楼了,刚下楼,又逢变故,带队的续队长和老范急匆匆回来了,直往楼上奔,看着李莉蓝大眼瞪小眼嘀咕着:“这怎么了这是?没听说有重进展了呀?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

    “重大进展马上就会有了。”方卉婷应了声,貌似比老范和续兵还要神神叨叨。

    有了吗?当然有了。

    提取回来的证物包一打开,童政委眼直了下,齐刷刷的钱,一摞一摞拿出来,放到了会议桌上码好,整整五十摞,五十万,不大不小也算笔巨款了,这当会儿,真要对帅朗刮目相看了。

    “……二十一号,也就是三天前,上午八时左右,就在我们取钱的那家银行,这个叫小玉的嫌疑人接到了徐凤飞的电话,让她把一笔钱送给在中州办事的人……小玉接到钱以后,回到了邮电大厦,却不料在那里碰到的人恰恰是一直追杀她的人,也就是梁根邦,所以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逃命了,逃到了黄河景区找我,之前在萨莉西餐厅我们认识,也就是那次糊里糊涂救的那个人就是她,在拍卖会上遇到了她,当时我还真不知道她是徐凤飞的人……出了那事以后,她逃到了南方,也就是中山市谋了份夜总会的差事,却不料遇到赏识她的人,恰恰是梁根邦的直接指挥人………”

    帅朗很正色地说着,不带一点戏讶之情,会议室的在听着,专案组的技侦在录着,边录边提取着所说的时间点,从监控上查找着留存图像,这是一个直接而浅显的线索,取这么大的款项,肯定要留下身份证和体貌特征记录,如果找到这一层跳板,很可能线索直接指向的是端木或者徐凤飞,技侦上个个的表情像打了针鸡血,莫名地有点兴奋,这种的直接线索,可遇不可求。行双成听着,不断指挥着手下从那个时间点恢复监控,话还没有说完,准备的时间点已经找到了,在银行门口,坐的是辆黑色的尼桑,车号、涉案人、身份证记录,很恢复到了技侦中屏幕上………

    指挥部会议里,帅朗说完后,眼睛慢慢地移动着,从左看到右,在座的沈昂、郑冠群、续兵、老范以及童政委几人,并没有对此表现出很惊讶的表情……不是不惊讶,而是故作不惊讶,帅朗知道这群穿警服的前生都是狐狸投胎,疑心太重,免不了会有一大堆问题在等着自己。

    果不其然,续兵置疑道:“她辛辛苦苦骗来的钱,为什么便宜了你呀?”

    “不是便宜了我,是相信我,而是她想通过我把这事举报了,她一女人家,被人追杀来追杀去,她害怕呀?特别是在中山和徐凤飞呆了一段时间,她还掌握了一部分瑞昱公司的诈骗的证据。”

    “东西呢?”沈昂问。

    “皮包的夹层里,有一张sd卡,我看不懂,可能是点转账记录,都是些数码。”帅朗道,童辉翻着棕色的包,果真从里面找到了一张放在塑料盒里的sd卡,刚拿出来,技侦上听到消息的就奔上来了,东西直接递给了技侦员,那技侦员如获至宝,捧着直往下奔,童辉诧异了,也奇怪地问了句:“你是说,小玉想投案?那她不直接投案?还通过你。”

    “这个……”帅朗眼睛一眯,瞅瞅几位虎视眈眈的警察,小心翼翼地说道:“各位老大,不是我说难听话啊,现在警察的信誉不比我们做生意的好多少吧?万一有个闪失,钱被黑了、东西被抢了、再不要落到梁根邦手里,那找谁说理去。”

    嘿哟,续兵瞪着眼,怎么就听着这话这么刺耳涅,一瞪眼,帅朗对续兵也没好感,以退为进,吧唧着嘴巴说着:“……续队长,你看你看,就您这态度,谁敢和您接触,别说嫌疑人,普通人见了你们都犯怵……就比如我吧,上次的举报被人绑架,我损失的多大,钱包、钱、手表,你们愣是一样没给我找回来,回头我还得搭上不少时间陪你们……所以说啦,只不是碰上性命攸关的事,谁愿意和你们警察打交道是吧……大家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是实情呀……”

    笃笃笃,老郑指头叩着桌,打断了帅朗的话,帅朗愣着眼一瞅老头,老头却是话噎在嘴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指点了点帅朗,无语……老范,看着帅朗说得头头是道,倒把一干同行辨得无语了,暗暗觉得有点好笑,眼睛狡黠一骨碌,问上了:“帅朗,你这是借题发挥指桑骂槐呀?好,我问你……从21号到今天三天了,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及时反映?还有,这个举报的小玉在哪儿?她可也是位重大嫌疑人。”

    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沈昂眼皮一眨,微笑了,这要说不清麻烦,可要是说清了,麻烦。

    果真让帅朗很牙疼,不怀好意地瞪了范爱国一眼,话锋一转,很诚恳地来了:“为什么隔了三天反映,我觉得可以理解,五十万呐,总得给我点做激烈思想斗争的时间吧?我承认,我存心不良,确实想黑了这笔钱,不过现在想想,这不又不太敢黑不是……所以还不如干脆充个好人给你们交了得了,省得你们追着我不放。”

    “那人呢?”续兵问。

    “走了。”帅朗道。

    “在哪儿?”续兵又问。

    “她没告诉我。”帅朗道。

    “怎么可能不告诉你。”续兵不相信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可能就告诉我了。”帅朗反驳着。

    一个咄咄逼问,一个不以为然,来回话一打绕,续兵不问了,有点上火,帅朗看了看几位,在等着技侦作业的时间里,恐怕不会放过自己这个重大嫌疑人,看这几位或直视、或瞪眼、或叉手而坐、或十分不信的表情,帅朗知道,又要来一番嘴官司了。

    连珠炮地发问了几个人,无非是追问所谓“小玉”的下落,帅朗自然是把信息限定在已知的钱和举报上,口风丝毫不露,郑冠群看了半晌没说话,饶是以他和嫌疑人几十年打交道的经历,现在也拿捏不准帅朗到底是仅限于此还是知道多,只不过看到桌上的五十万现金,隐隐地觉得应该可信,五十万现金都交出来了,难道还会不顾自己安危保着那个人。

    各有心思地想着,在这个时间段里,技侦上不断地汇总的消息,直传到了各人的警务通手机上:取款嫌疑人的体貌特征锁定、协查通报已经发至各分局、派出所;使用的身份证恰恰也是中山市的身份证;关于取款、送款、邮电大厦遭遇的事,全部可以验证……

    不时地有人看手机,看完手机,总是下意识地瞪帅朗一眼,好像埋怨这家伙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瞒了这么久似的,郑冠群直到没人问了,这开口了,饶有深意地看了帅朗一眼道着:“帅朗,还是那句话,对于你的合作态度我们是非常欣赏和欢迎的,对于这个叫小玉的女人,你还了解多少?”

    “就见过两三回面,您说能了解多少?”帅朗愣着眼,给了个不确定的回应,不过心里却泛着一比绮念,暗道着:她身上每个部位我都了解。

    越是心有绮念,越是道貌岸然,此时帅朗感受到了那种心里藏着秘密而别人无计可施的那种得意感觉了,这是和桑雅商量好的出逃计划一部分,就即便是将来有所不测,也可能大限度地减轻刑罚,再怎么说举报犯罪也有功不是。

    “可这样就不行了,光举报不投案自首,对于减轻她的罪行没有什么明显效果……当然,如果她能站出来,不管她以前犯了什么事,在座的,都可以在她的案卷上签一个名,对她的认罪以及积极举报的态度给予肯定,对她将来很有好处的……”郑冠群软绵绵地说着,谆谆善诱,听得童政委和老范频频点头,心里暗道着,还是老姜辣,换一种说话的口气,这话可就一点都不刺耳了。

    不料帅朗觉得刺耳,立马不悦地道着:“不能吧,她认识罪态度这么好,你们都一点不认可?忒伤心了,早知道我就不吭声了,坐几年得了,几年没准都攒不够五十万。”

    “嘿,你什么态度?隐瞒别人的犯罪事实,也是违法的。”老范听不下去了。

    “我没隐瞒,我都说了……你们对待知情人的行为还违法呢?”帅朗辨了句,似乎有恃无恐,知道这个专案组把自己怎么不了着。一说这话,把续兵噎了一家伙,不吭声了,老范也不说话了,似乎俩人的短处都被人拿捏住了,而拿捏的人呢,又报这么重大的情况,恐怕这辫要翘起来了。

    果真翘了,帅朗明显地有几分不以为然的痞相,原本就对自己犯的那点破事不在乎,现在好容易扔出点东西来了,自然是拽得不得了,而这位呢,知道恐怕就逼也未必能有结果,僵持了一会儿,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来了,沈昂一接电话,却是个意外的惊喜,行双成汇报:和小玉接头送款的中山嫌疑人,还在中州。

    这下真刺激起来了,沈昂消息一说,叫着三位外勤出去安排了,自然是一个:抓!

    人都走了,就剩帅朗和郑冠群了,一瞅这么孤立,帅朗很失落地问:“郑叔,那我怎么办呢?”

    “鉴于你这个挤牙膏的态度,你的事慢慢凉拌吧……等一会儿,回头把你送回绿城宾馆住着,丑话说前头啊,你再敢打人,直接把你关在专案组啊。”老郑连唬带吓来了几句,瞪了帅朗几眼,同样有点不悦地道着:“你要是还有什么没说,千万别隐瞒着啊……我现在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

    “没有了、没有了,绝对没有了,我是一颗红心向警徽,我恨不得现在穿上警服抓那几个王八蛋去。”帅朗故作姿态来了句。

    “警察这信誉够不好了,你就别再来抹黑了啊………”老郑哭笑不得地应了句,拔着电话,叫着人,帅朗估计是要送自己走了,这倒好,住绿城宾馆舒服几天也算,不多会儿,开门进来的却是方卉婷,老郑一扬手一指帅朗:“把他送回去……”

    帅朗有迷懵地看了目不斜视的郑冠群一眼,弱弱地起身,跟在方卉婷背后,下了楼,上了车,果真只有俩人,帅朗偷偷摸摸瞧着方卉婷,小声问:“喂,我现在算什么?”

    “我不叫喂,我也不知道你算什么。”方卉婷剜了眼。

    “哦,对,方警官,我现在的情况算被滞留还是被软禁?我可连刑事传唤书都没收到。”帅朗问,很在意这个关键问题。

    “想要那个很容易,专案组一惯是先抓人,后下逮捕证,要不给你签一个?”方卉婷故意道。

    “我就问一句,至于吗?”帅朗不悦了,车发动的刹那,方卉婷哼了哼不屑道:“你有点心虚是不是?”

    “废话,我能不心虚吗?”帅朗道。

    “你有点害怕是不是?”方卉婷又问。

    “废话,不害怕咱们换位试试。”帅朗道。

    “呵呵……”方卉婷笑了,一笑俏脸如绽着小花,不过小花一绽而逝,马上呲眉瞪眼给了帅朗个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表情道:“活该。”

    一看这样,帅朗一点也不着恼,嘿嘿笑了,如果这么忿忿,那恐怕问题不大;要是给予你同志般战友般的同情安慰,那坏事呢,笑着道着:“根据你的表现,我现在很确定我的问题不大……对了方姐,还有个情况我得告诉你。”

    “什么情况?有关案情得向专案组反映。”方卉婷道。

    “不是案情,是感情。”帅朗道。

    “感情?”方卉婷讶异一句。

    “对,感情,从你到黄河景区找我,我就发现咱们俩还是有感情基础的。”帅朗道。

    方卉婷脸一红,可没想到帅朗这个时候了还有这等心劲,哼了哼,瞥眼看了眼帅朗,不客气地道着:“有吗?我那是帮教,挽救失足人员。”

    “那叫相互吸引,没听说过警匪一家么?我越来越觉得咱们像一家人了。”帅朗道,脸不红不黑。

    方卉婷被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瞪了帅朗一眼,却不料和帅朗偷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四目相接时,各自如遭火灼,迅速分开了,看来不是相吸,而是相斥。

    说是水火不容,却要冰炭同炉,坐车上的俩,在一眼如灼之后,都没有说话………

第70章 地不纳诟 自作自受

    “市局刑警队的,查一下这个人是不是在你们这儿住过?”急匆匆奔到环亚酒店前台的三位,证件、身份证复印件排到了总台上,服务员不敢怠慢,顺手轮着身份证查着入住记录。

    线头出来了,二十一日在中州大道工商营业厅送款的男子,身份证和体貌特征对上号了,恰恰是个中山市的身份证,根据中山市公安局反馈的消息,此人恰恰也在当地瑞显公司任过职,持有律师从业资格证;恰恰这个人,又走到惠民区公安分局报案拍卖会上当被骗八百万的人,而更振奋人心的消息是,惠民区公安分局对协查通报的反馈上,此人近期一直在中州,不到半个小时,技侦居然在外来人口治安网管上查到了此人的下落。

    “有。”服务员给了更振奋的消息,抬眼一看,凉水泼下来了:“不过刚退房了。”

    “什么时候?”外勤刑警问。

    “半个小时前。”服务员道。

    三位外勤不废话了,一个到保安部查监控、一个仔细询问着入住房间,另一位快步出了门厅,架着步话汇报着:“续队,人刚走,半个小时前………“准确离开时间是九时零八加…房间我们刚封,可以提取到指模……。”

    步话里,续兵在向指挥部汇报,声音急促而焦灼。

    行双威接着步话,指挥着手下加进逆推速度,依照发现目标的这个时间建立活动时间轴,可以通过交通监控还原失踪半个小时的活动轨迹,外勤最需要的就是这种准确的信息,否则再多的警力也茫无头绪。

    “出租车牌号豫au054,向陇海路方向行驶…联系出租车公司,和司机建立通话……,”

    016到022号微机,沿陇海路监控搜索还原……。”

    “行组,和出租车司机联系上了,目标在郑上公路口下了车……。”

    “郑上公路,快,王海,你一组把郑上公路的监控调出来,二十分钟前…“也走出租车,在这儿打了辆车,车号是……。”

    “返回中原路了……,又是个绕圈子的轨迹,行双成在技侦室来回跤着步,这个突兀出来的目标像个老手,连换乘了三辆出租车,而这都是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事,现在究竟在什么方位,是否还在中州都不好说,一想消息延误又是心里懊丧的直拍巴掌,那怕能早半个小时、早十几分钟都有可能追到目标,可偏偏知道的信息都和目标的踪迹擦肩而过。

    “行组,目标的手机信号出现了,在绕城高速互通立交一带……。正在通话中。”

    技侦汇报道,又一个突无的信息出现了。

    “锁定…尝试锁定,离目标最近的是那一组外勤?”

    “三组,范主任的外勤组。

    “把方位给他们……,行双威指挥着,在这里他有绝对权威,每一个追踪信息的处理不必请示汇报,听到外勤组收到的回应,倒是稍稍放心了一些,州一坐下,看着屏幕上调出来的目标的信息,又觉得这事蹼豌得紧。

    目标信息是:林玉峰,男,丑岁,工作单位:中山市恒真律师事务所。

    “这律师不能也是骗子吧?”行双成看得有点诧异,自言自语道。

    “精通法律才能更好的触把法律,这有什么稀罕的。”有人在背后说道。行双威一回头,笑着站起来了:“郑老,沈组……,你们来了。””怎么样?追踪到了吗?”沈子昂关切地问。

    “州走,不到半个小时,不过奇怪的是,绕了一个大圈,您看,从开发区环亚酒店绕到了陇海路,又上了郑上公路,现在手机信号却出现在高速互通立交一带……,这儿是个交通中转枢纽,东西南北走向共有六条高速公路,根本没法封锁……。”行双成指着治安防范图,在手机信号的区域划‘了一个圈。”小沈,你看呢?”郑冠群回头问沈子昂。

    “不应该是逃跑,他无从知道他已经进入到我们的眼线……,这个地方地处中州的近郊,交通四通八达,啧?不会是谁见面吧?昨天冷库的出事,如果和他们有关,他们应该已经知道舒战落网,吴奇刚被解救…那么他们接下来,应该是…清场,把直接嫌疑人送起…如果林玉峰涉案,那这儿肯定是个接头地点,否则以他的律师身份,何必要这么鬼鬼祟祟,他没问题,也许恰恰能说明他要见的人可能有问好…行组,把谁派出去了。”沈子昂灵光一现,把片段合并着思考,来了个大胆的猜测。

    “三组,范主任带队去了。”行双成道。

    “把人全撒到这儿,不管大鱼小鱼虾米,先捞住再说。”沈子昂来了个拍脑门决定。

    没说的,一条条指令发出去了,随之而来的是窝在路边、路口、闹市,不同地方的待命外勤,急速地发动着车,向这个突几出来的集合点疾驰……,另一辆车里,一辆cw民用牌照,专案组的车,静静缓缓行驶着,无从知道自己搅了多大风浪的帅朗,此时正期期菱艾艾地不时瞥一眼目不斜眼开车的方卉椅,几次要说话,几次又咽了回去,快到绿城宾馆时,终于按捺不住了,还是憋出来了:“方姐,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不能。”方卉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回绝了。

    “嗨,不能这样吧?我连嫌疑人都不是,倒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啦?”帅朗不悦了,发着牢骚。

    “给你点阳光怕你灿烂,给你的自由,又怕你太散漫,还是老实点啊,这个时候太敏感。”方卉婷道。”我不提过分要求,就一个小小的愿望,给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帅朗商量着。

    “你是……。”方卉婷侧头瞥了眼:“想去铁路医院?”

    帅朗点点头,一点头又咦了声,可不知道方卉婷怎么着一下子猜到他的心思了,有点意外地看了看方卉婷,不过更意外的是,方卉婷一言不发,调转了车头,向二七路开去,那正是去铁路医院的方向,帅朗某名地有点感动了,弱弱地说了声:“谢谢啊。

    方卉婷怔了下,又一次侧头看了帅朗一眼,没说话,也没客气,还是那样正襟危坐驾着车。可那一眼,是怎么样的一眼呀,让帅朗忍不住心里荡着层层涟漪,眼如星光、眸似秋水,好像是一种默契、又好像是某种同情、更好像是一种关心。

    是什么?帅朗一时说不清楚,不过很清楚的是,自己的心里暖烘烘的,也许在这种时候,对于来自外界的关心更容易感觉得真切。

    一真切,没来由地心里又升起一种淡淡的懊丧。

    懊丧啥呢,帅朗几次膘着方卉婷,正装的警服,胸前警号被挺得老高;掖在帽子里的长发露了一缕,俏俏皮皮地飘在额前,从侧面偷窥,白白腻腻的鼻梁格外醒目,都不用审视,绝对是满足制服诱惑的最佳载体,只不过呢,帅朗在懊丧:哥越来越威了名哥其实的毒草了,这警花么,恐怕以后想勾搭都没机会了。

    不一会儿,到了铁路医院,帅朗在医院门口的小超市买了一包东西,提着快步奔上桂了,方卉椅知道,这个爹不亲妈不爱的货,又来看那个傻牛二了……。”目标定位座标,0023…1354…七号车,离你最近,直线距离一点七公里左右。”

    “四号车,从周沟新村进,“三号车,离你直线距离还有四点公里,向南……”。”二号车,你的视野应该最开阔,看你前方,东北方向,信号源从那里发出……。”

    疾驰的外勤车里,步话里技侦指挥信号此起彼伏,从市区的三个方向扑向高速互通立交,二号车里的续兵看着‘不境,暗暗骂了句,三层高速立交桥,纯粹威了个立体的构架,车来车往忙着穿梭,桥最底是郊区公路,居然还有个小型的交易市场,再往近一点,却是郊区镇上的批发菜市,一路走着,前后看着,信号源还在,就在三层的路面挤塞的车、人队伍中,很不容易找到准确目标。

    “停停停…………”续兵叫了声,眼睛锁定在二层,泊在停车道边的一辆面包车前,站了一位,似乎正在交谈什么,看看时间,疾驰到这儿只用了十四分钟,在对比的信号源的定位,伸手要的望远镜,视线里,登时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把箱子递进车里,招手再见着,看清面孔一瞬间,续兵喊着:“就是的…快快快……呜声车发动了,瞬间加速,车头直翘,不到百米的距离几乎是翘着车头窜过来的,等到了相同位置,州才的视线地方却在下一层立交上,眼看着车和那人已经分离,几个外勤啪啪一拍车门,从台阶上,从护拦上,奔猛跳,向着那位西装男子追来,觉了,一回头的瞬间,撒腿就跑。

    “围住,在二层……,路面上,还有辆车,别鸣警笛……,政政踏踏狂那人似乎发老范老范,续兵对着步话大喊着,几个人或奔或跳,都追到了二层的路面上,那位发足狂奔着,续兵边指挥后来的车边追着,追了足有几十米,逆向拐上二层路的几个警车斜斜排着,嘎声尖厉的刹车,直堵在前面,足有七八位外勤直朝慌不择路的男子扑上来,死死地压在的身下。

    “老范老范…接头的车跑了,快追,一辆昌河面包,车号豫a,我通知前面收费站堵…”

    续兵喘着气,几个外勤已经拖起被执住的人了,端着下巴问了几句,确认了身份和手机信号源,没错,就是此人,回头押上了车,一行十二辆,出窝狂蜂似地直向面包车的方向涌去。

    四公里、三公里、两公里”,“就是这辆……,开警灯……”续兵在喊着。一瞬间,十几辆车的警笛大开,刺耳地响起来了,明显地看到了前面的车打了个赴起,然后迅速加速了。

    晚了,高速交警堵上了出人口,横排了四五辆车,那面包车远远地一刹车,一回头,十几辆警车猫捉耗子玩游戏一般一字排开,把路堵得死死的,车一停,车里的两位像出笼的耗子,没命介地爬过护拦,撒腿狂奔着……,一字停下的警车,又是一群百米冲刺的,一窝蜂追上来了。

    砰!……,鸣枪示警了,有一位胆怯了,大喊了一声“妈呀。”捂着脑袋爬下了。”

    另一位步伐飞快,田垅、荒草、乱石、小河,慌不择路地狂奔着,不过百米,大口的喘着气,一回头的功夫,心胆俱裂,足足有二几人的队伍叫嚣着、飞奔着、大喊着追上来了。

    “我草…”

    这位又来了个绝地狂飙,狗急跳墙了,掏着身上w家伙朝后胡乱开了一枪,猛吸了一口气,拼着吃奶的劲提速了。却不料这一枪惹怒后面的人了,砰砰砰……,连续几枪,就在身边炸开,吓得此人大叫一声,手里的家伙烫手似地扔了,瞬间打了个滚窝下身子,刚窝着,追兵狂呼着扑上来了,大喊着举手、举手,再动打死你……,一群人、七八个枪洞顶到脑袋上了,尔后是扑人、反铐、投身,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生擒此人了。

    啪……,箱子开了,成捆威扎的钞票,几张身份证,居然还有一份护照,不用说,肯定没抓错了,童辉政委刚刚指挥清理现场,生擒的人被押解回来了,跑在前面的续兵大个子乐得跟个小孩样,不迭地指着被抓的人问着童政委道:“政委,您猜猜,逮着谁了?”

    “一看你小子这样是捞着大鱼了,总不能是端木吧?”童辉笑着,走上来,上下看看,第一位瘦里吧唧的小个子,一脸鬼相,一看就是个吸毒分子,另一位中分头,满身土渣草棵,貌不其扬个中等个子,细看看相貌,童辉眼瞪直了,愕然道:“啊?梁根邦?”

    对,梁根邦,此时萎靡的神情,恰和抓到他的警察正强烈的对比,押解着上了车,童辉半晌没从震惊中惊省过来,四一九电信诈骗案已经过去快半年了,从防枪反骗工作组开始,精心组织抓捕和追逃足有数次了,却不料精心组织的一无所获,今天仓促间,却把这个a级追逃的捞住了。

    “政委,您这客请定了啊。”老范笑着道。

    “对,政委,赶紧汇报啊,把指挥部那帮得乐疯了,a级追逃。这次没白来。”续兵笑着凑上来了。

    “我倒想清,不过这个荣幸早被沈组长抢了。”童政委拿着步话,特了特情绪,换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汇报着:

    “报告指挥部,目标全部落网,三位嫌疑人,经确认,有省厅四一九电信诈骗案a级追逃嫌疑人梁根邦……,重复一逊…指挥部里,不少人眼睛一凸、一瞪,重复一遍听清楚之后,所有目光刷地投向正等消息的行双成,行双成被刺激地腾地站起来了,故作姿态很严肃地说着:“事实再一次证明了,伟大而牛逼的最终不会是嫌疑人,而是我们……,po1iceman”走,列队迎接去!”

    嘻嘻哈哈一阵,倒一窝蜂地跟着行双成往楼下去了。不仅技侦,连指挥部的几位也闻讯奔下来了,一个重要嫌疑人的落网,终于把多日笼罩在专案组寸功未进的阴云一刹那间驱散了…………此时,此刻,帅朗也正慌不择路从医院搂梯上往下跑,边跑边捂着脑袋,澎澎澎几声,有东西在身边炸开了,一个梨俩苹果,顾不上这些,只是没命介地跑,身后追着个胖妇人,边追边骂着:“……,惩个小鳖孙,再来找我家大牛,看我不打折你的胚…”

    好在腿脚利索,脚步飞快,跑到了门厅终于把大牛他妈摆脱,小时候这老娘们不管逮着大院里那个坏水子都敢揍,包括自己儿子,帅朗从小就林,早就养成心理阴影了,可不料出了病房就碰了个照面,紧跑慢跑,差点还被人家干一家伙。

    急匆匆地出了门厅,拍门上车,气喘着催着方卉椅,快走快走,不时地还看着医院里。

    “怎么了?”方卉婷看帅朗紧张这样,倒吓了一跳。

    “没怎么,碰上大牛他妈了,差点揍我一顿,快走,那老娘们凶呢。”帅朗心有余悸地说着。

    动着车,起了步,方卉婷看能帅朗吓成这样,倒也不禁莞,驶出了医院笑着问着:

    “不会吧,我以为你胆子多大呢?”

    “这个胆子大小无关,理亏呀……。”帅朗无奈地道着。

    “不理亏吧,你既没违法、更没犯罪,怎么会理亏呢?”方卉椅故意刺激道,这一刺激,帅朗翻翻白眼,接不上茬来了,拧过脑袋一边去了。驶出不远,电话铃响了,方卉婷把车泊到路边,接着指挥部的电话,帅朗虽然不知道是谁,瞥眼瞧着方卉椅想想啊啊应着的表情,明显的耸然一动,这倒怀疑了,好像出了什么重大事情一般,不过扣了电话再上路的时候,方卉椅又恢复了平静了,平静地驾着车目不斜视,让等着她有所动作的帅朗倒按搽不住了,出声问着:“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是你该打听的吗?”方卉婷割了一眼,没好话。

    “哦对了,忘了我自己的身份了。”帅朗回道,有点生自个的闷气了,干脆也不理会了。

    一不理会,靠着车座闭目养神,方卉婷几次想打开话题,却不料帅朗连睁眼也懒得睁了,几次都让方卉婷硬生生把话咽肚子里了,消息传来了,是郑冠群的电话,透露了梁根邦已经被抓获的事,那么紧接着,对于提供线索的帅朗就更重视了,安排着方卉婷把人送回绿城宾馆,随后可能他亲自要去,这个消息对于专案组是好消息,可方卉婷知道对于帅朗,未必是好消息,恐怕一时半会想走,那是不可能了……。

    “出什么事是你该打听的吗?”方卉婷剜了一眼,没好话

第71章 画蛇添足 作茧自缚

    第71章 画蛇添足 作茧自缚

    绿城宾馆,方卉婷驾车停到了宾馆停车场边时,已经到中午了,路上言语不合,你没给我好脸sè,我也没给你好话,下了车锁上én,走了几步回头见帅朗没跟上,回头就是犯职业病一般地训着:“点,怎么?想溜?”

    帅朗没说话,只是诧异地指指不远处的én厅,方卉婷一扭头,哦,看到了,是专案组的车,载着两位没穿警服没戴帽的警察,一男一nv,男的哭丧着脸,nv的却是边下车边抹泪,是位梳解头的nv警,肯定是从工作岗位上直接拉到这儿来了,直接被专案组的外勤前后护着上了宾馆,方卉婷蓦地觉得心里被刺了下,作为指挥部的核心人员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假证牵涉的内部人员,全部被隔离到这儿来了。

    “走,有什么看的?你们他们身份一样,现在都是重点保护对象。”方卉婷回头,心情颇不爽地训了句,帅朗这迈步跟上了,跟着方卉婷上了台阶、进了én厅,仿佛有什么话如鲠在喉,直憋到进电梯,没人时神神秘秘问着:“喂,方姐,你们这是………”

    指指上楼的那群,自然是八卦心思上来了,方卉婷不理会,斥了句:“我们怎么了?”

    “我是说,你们的团伙内部,还起内讧呀?”帅朗神神叨叨,有点幸灾乐祸的样,一听方卉婷别扭,剜着眼:“会不会说话?我们能用团伙?能用内讧?”

    “一个道理嘛,你又不是理解不了?团队就比团伙高尚、清理队伍就比内讧好听?”帅朗泼凉水了,一泼方卉婷瞪了眼,顺着帅朗的思路回招了,无所谓地说着:“好,你说得对,我们团伙确实内讧了,不过都是拜你这位告密者所赐了。”

    “这是……假证牵涉到的?”帅朗眼一愣,瞬间联系到了。方卉婷点点头,给了帅朗个隔岸观火的表情道着:“以你的逻辑,你把他们的饭碗砸了,回头是不是得把你家房点了?”

    帅朗无语了,被噎住了,喉结动动,看着方卉婷得意的神情,蛮受刺激的,憋了半天直到出电梯悻悻然道着:“娘的,爱点点呗,亏得现在房价这么高我还没买呢。”

    一个意外,让帅朗心里总觉得哪里很不舒服,到了七层住的地方,一层除了电梯口有值班人员,其中的几个房间én口也派上了值班人,就拉张椅坐在那儿看报纸,对付有身份的人很好处理,有家有口有业有老婆孩,谁也不可能像流窜犯那么潜逃,只要看着不出én不打电话就成,走了几步,帅朗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怪话又来了,小声问着方卉婷:“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规?”

    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似乎很像,不过还不是,只是专案组采取的内部临时措施,到了纪检检察真施行这一步,比这个可要严重多了,方卉婷一瞥帅朗那样肯定是个én外汉,故意说道:“可不,你多拽,不是公务员,都享受的公务员待遇。”

    帅朗这二杆又被呛了下,无语了,看了看这架势,倒是为自己没有选择公务员这条道路深感庆幸,走了几步又反应过来,就想当都没én。

    值班的开了én,进了房间,帅朗洗了把脸,擦着脸出了卫生间时,看得方卉婷脱了警帽,正倒着一杯开水,闲坐在靠窗的小茶几旁边,那架势像不准备走了,只不过这个时候,帅朗可没心思再和她多扯,巾扔过一边,斜靠在床上,貌似累了,其实一点不累,有点烦了,现在看着穿警服的就烦,那是涉及制服yu惑都提不起心劲来。

    “起来……”方卉婷叫了一声。帅朗蜷在床上,一扭头,没好脸sè,不料方卉婷今天有备而来似的说道:“怎么,又想准备用脱光吓跑我?”

    一句把帅朗说得脸红了,莫名地有点脸红,懒懒坐起来,方卉婷抿了口水,抬眼看了眼帅朗,慢条斯理地说着:“现在十点零五分,离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专案组现在恐怕都在忙着,在医院时我请示了指挥部,所以呢,咱们有时间聊一会儿,怎么?不想和我说点什么?”

    “说什么呀?”帅朗眯着一只眼,无奈地说着:“公事吧,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了;私事吧,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看你这态度和表情,是不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方卉婷道,颇有深意地看了帅朗一眼,曾经俩人的四目相接的时候,有那么一种心动的默契,对了,很久了,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一见面不是你呛我就是我噎你,仿佛俩人有什么宿仇一般。果真有仇,帅朗翻着白眼道:“我人都在这儿了,还意识什么?该抓抓,该判判,谁在乎呀?”

    “你……你什么态度?错就是错了,谁还冤枉你了怎么着?”方卉婷争辨上了,龇眉瞪眼,不客气了:“我是把你当朋友和你说话,你这人真不知好歹。”

    “算了,不争了。”帅朗让步了,仰面一躺,无所谓地说着:“真要争出个对错来,可能吗?合理合法的就对,不合理不合法的就错?你们披着警察就对,别人没穿警服就错?我告诉你,即便是我错了,很大程度上也是社会原因,不是我个人问题。”

    “社会原因?你可真会找理由。”方卉婷打断ntbsp;“哼……”帅朗不屑道:“这个理由你不承认还不行,知道你们为什么久攻不下这个案吗?是因为社会问题煅造了一个无孔不入的骗,人家上一代是高级知识分家庭,夫妻一双被迫害死了,这是社会问题吧!?就这社会问题还伸不了冤,社会问题吧?到头来无依无靠,走上以骗谋生的路,社会问题吧?正因为众多的社会问题,造就了这么一个很牛bi的骗……让你们都焦头烂额,呵呵,我倒觉得像端木这个样,骗上几个亿,骗得全国警察没一点头绪,后还骗得漂洋过海了,人呐!”

    方卉婷眼凸着,嘴使劲抿着,就差悖然大怒了,不料这么个被气坏的表情,倒是让帅朗兴趣上来了,一骨碌坐起身来,谈兴大浓,直摆活着:“……别瞪我,你当警察应该了解,犯罪是一个极具美感的事,看过《十三街区》么?看过《极飞车》吗,这片为什么这么卖座,就是因为每个人的心底都有渴望犯罪的yu望……想想端木现在多牛bi着,一只手揽着美nv、一只手掌控着数亿的资金、谈笑间把你们警察调得上窜下跳,这不是人呐,是天呐。”

    方卉婷气着了,这些当着和尚骂秃驴的话再有涵养也听不下去,憋了一口气,指着帅朗,正要训斥的时候,不料帅朗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方卉婷在怒火中烧的边缘生生刹住了车,怒极反笑了,笑着哼了哼,没理会,知道这货是故意气得自己上火呢。

    咦?没反应,帅朗愣了下,也笑了,笑着道:“涵养功夫有长进啊,嘻嘻……”

    “故意气我是不是?”方卉婷道着,无所谓地说道:“随你便,你要真达到端木的高度,就不用还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帅朗,我就纳闷了,你就不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就不管有什么问题,都不能成为你违法1un纪的理由啊。”

    “大姐,你是饱妞不知道饿汉饥呀。”帅朗一晃脑,无奈地说道:“你上大学出来,对口分配了;我上那狗屁大学,出来被赶向社会了;你一进单位工资奖金啥都有了,我们一上社会,吃饭都成问题,现在我好多同学还没找上工作呢……我知道你非常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不过没办法呀,大部分都是bi出来的。”

    “你坑蒙拐骗,倒还有理了?”方卉婷质问了句,貌似很生气的样。

    帅朗一撇嘴,苦口婆心上来了:“……其实我也想当个好人啊,刚出来给市送货,那是没白天没黑夜,能挣多少,jj房租吃吃饭,完了;我出来卖油卖y卖保险卖广告,我什么都卖,实在是没地方卖身,要不卖身我都干,就那,也就勉强能糊个口,其实你老分个对错有意思么?我有多大错,不就想兜里多少有点钱不紧张么?不就想有份体面样不用看别人脸sè么?不就想活得像个人,让别人瞧得起吗?……我倒想找个不坑蒙拐骗的行业,那没有不是?你想找块净土容易么?连我们那儿浮天的出家和尚都是假的。”

    扑哧声方卉婷被气笑了,每每自己的大道理总是被帅朗这些歪理压过了一头,而且还压得死死的,一笑,帅朗察言观sè,倒觉得方卉婷也不是一味地说教,觉得方卉婷坐下来说话,似乎并不是出于专案组的授意,否则就不会有如此灿烂和宽容的笑容了,每每有事的时候,总是看到她脸上忧心重重地,此时一笑,不经意间,让帅朗心里dn起了层层涟漪,暗道着似乎自己对方卉婷的看法有点误差。

    “看什么?说话是歪理一套一套,想个事是自作聪明,其实你比谁都糊涂。”方卉婷笑容一整,职业xin地训上帅朗了,这一训,让帅朗诧异了,隐隐地觉得俩人的谈话已经出了案情范围,弱弱地说了句:“我怎么糊涂吗?”

    有吗?帅朗盯着方卉婷,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证明自己判断的端倪,方卉婷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半晌启口说着:“对于打击违法犯罪我从不介意,不过每个人都有私心,我也有,假如有一天我的父母、我的亲人、我的好朋友触犯法律了,我说不定也会循私枉法一回……咱们都是小人物,我理解你,明哲保身总是放在第一位的,我相信在这个案里,你也没有犯过多大的事,做过多大的恶。”

    “那当然,要犯的事大了,我早溜了。”帅朗道着方卉婷一气结,马上改口道:“放心放心,我心里有谱,差不多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你说的对,咱们都是小人物,逆不过大流,否则后果是粉身碎骨……对了,方姐,你说这些什么意思?你就给我开了后én,我也不敢走呀?”

    一个不敢走,又把方卉婷逗笑了,一笑,帅朗也呵呵在傻笑,也许彼此都能看得清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许俩个人彼此都下意识地冷漠,本身也是一种默契,此时有了那么一种冰消雪融的感觉,帅朗坐在床上笑着,很灿烂,方卉婷抿着嘴笑着,像绽开的一朵迎nt花儿,郁闷了些许日,今天似乎第一次如此地开怀。

    只不过笑着的时候,方卉婷叹了口气,一叹气,让帅朗咯噔了一下,感觉到了自己这号烂泥不上墙的得xin,很让警花姐失望了,正要说句宽慰的话时,却不料方卉婷压低着声音,轻叱道:“你可以聪明点,但不要太自作聪明了。”

    “什么意思?”帅朗的话也下意识地在压低分贝。

    “昨天晚上专案组就讨论过了,对于你的事要低调处理,出了枪案,又和现场指挥作有误有关系,专案组要保续队长,肯定不会对你那些摆不上桌面的烂事深究……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就即便有污点,可冷库毕竟抓到了四位嫌疑人,怎么也算有立功表现,迟早会放了你,不会按程序处理。”方卉婷小声说道道此处,狠狠地剜了帅朗一眼,低沉、忿意地说着:“可你倒好,一j五十万,又爆出一个重大线索来,这条线索把梁根邦抓住了……现在好了,你成功地把自己从小人物变成大人物了,现在专案组就能放都舍不得放你了。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个谈话机会吗,是郑老让我劝劝你,一定要识时务,再有什么事千万别包着不说。”

    呃……帅朗喉结噎了下,愣了,敢情是画蛇添足脱裤放屁了。这事办得连方卉婷也觉得很糊涂似地,放了杯,起身了,这一走,帅朗可期期艾艾舍不得了,紧张地站起身来问着:“那方姐,我怎么办?”

    “当坏人你没那胆、当好人你又没那xin,还当你的小人吧……别把自己当根葱就行。”方卉婷撂了句,噔噔向én外走着,既有警示,亦有暗示,一暗示,帅朗想起什么来,在方卉婷手搭到én上的一刹那出声喊着:“方姐,等等。”

    方卉婷站住了,斜斜地回过头来,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帅朗抓着稍纵既逝的机会追问着:“进来时候咱们那顿饭都误了……出去我请你,你来不?”

    “哼,那得看心情好不好了,也得看你能不能出去了。”方卉婷嗤了句,很傲。

    én开了,又关上了,听着渐杳的脚步声,回味着后那一句很傲、很拽,却不是厌恶的拒绝的话,帅朗抹着下巴搓着嘴巴,狠狠地下定着决心:一定要出去。

    就是嘛,一定要出去,想想很傲的警花姐、想想灿烂的笑容,想想那看一眼就想蹂躏、看两眼就想长期霸占的方姐,帅朗又暗道着:一定要出去,不出去可就没机会了。

    对了,梁根邦抓住了?帅朗过了很久回味到这儿,梁根邦一抓住,那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呢?帅朗在房间里踱步着,在案情和一缕淡淡的暧昧jn情中回味着,反过来想,似乎觉得自己这一步棋好像也没错,起码,能给自己和所谓嫌疑人“小yu”的关系一个很好的解释。

    ……………………………………

    ……………………………………

    “梁根邦,你还不准备开口是不是?别的事暂且先不说,就你刚持枪袭警,知道什么罪么?”预审员在施压。

    “抬起头来……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无法掌握你的犯罪事实是吧?”另一位预审员,也在施压。

    屏幕上,嫌疑人深低着头,神情萎靡,戴着铐的手一动不动,整个人像僵化了一样,任凭预审员怎么施压,就是只言不露。

    沈昂看着预审的监控,直勾勾盯着嫌疑人的表情和细微动作,不过看了很久,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于自己从业的那份经验全部失效了,理论上讲,那怕有一点心理活动也会反映在行动或者表情上,而此时嫌疑人表现,就像根本没有心理活动一样,半晌回头征询地看郑冠群,老郑摇摇头道:“一时半会审不下来……不过也正说明他身上的负案很重,这是一落网万念俱灰了……审那俩个,柿先捏软的。”

    另外俩位,早已开审了,只不过场面同样另类,沈昂示意着打开3号预审室的监控,笑话来了,那位绰号包皮的嫌疑人,此时正在预审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人坐在地上,手铐上椅上,椅躺在身边,根本没有正常录制预审现场,这台机是关着的,郑冠群诧异一问,沈昂无奈地道着:“犯毒瘾了,满地打滚,话都说不成一句,估计有故意成份,不过这个人真有毒瘾,身上还揣了十几个小包。”

    “不能人到手了,还没办法吧。根据这几个嫌疑人情况制订一个预审方案,可以由浅入深慢慢来,不过时间不能拖。”郑冠群道着,五号预审室,那位叫林yu峰的律师也在僵着,这是还没有过了心理适应期,不过从表情上看,这位好歹抖抖索索很不自然地挪着位置,看了几眼,郑冠群一指道:“就他……先从他打开突破口。”

    “郑老师,要不您指点指点他们。”沈昂道,老郑点点头,沈昂示意着一位内勤,领着老郑下去了,刚一出én,沈昂回头示意着,那位录像的技侦“啪”把三号预审的录制,关了。

    现场,被关闭的现场,续兵带着医生进了预审室,那俩位预审员知趣地先让出来了,嫌疑人还在哭诉着:“吸一口,就吸一口……让吸一口,我全说。”

    边说边哀求着续兵,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身抹着一身灰,从进én不久就这得xin,续兵对这类嫌疑人见多了他身边没有理会哀求,指指医生,蹲下身道:“医生有一针就能止瘾,不过你就是个跑腿的,有什么可说的?”

    “有有有……”包皮不迭地说着,鼻涕流进了嘴里也浑然不觉。

    “有什么?钱被缴了,人被抓了,人质也被我们救了,你们还有什么?”续兵故意问道。

    “有有有……还有一个人质在我们手里。”包皮急了,牙齿打着战,冷也似地咯咯直响。

    “吹牛吧?就你这身骨,还抓人质?”续兵不屑道。

    “真有,还关在地下室,邦哥捅了他一刀……说不定已经死了,这事办得不地道了,诈了人家两百万,回头还把人捅了……真不是我干的啊……大哥,给我一口,我不行了……”

    包皮含糊不清地说着,续兵听着听着眼直了,这样描述,能吻合到吴奇刚的j待了,难不成挟持吴荫佑取到了钱,还杀人灭口?这一惊非同小可,揪着这货的领,恶狠狠地问:“人在哪儿?说……”

    包皮这位貌似怒目金刚的吓着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地址,续兵扔下嫌疑人,步飞奔出了预审室,边汇报边带着一队外勤朝着嫌疑人j待的地点驶去。

    南郊,张庄,一幢联体的老式居民楼,紧锁的铁én被外勤撬开之后,续兵一行外勤进了套着塑料脚套进了房间,开了卫生间,一瞬间都眼直了……下水管上缚着一位中年人,嘴被黑胶带封着,颈部动脉被切开,血顺着衣襟已经浸湿了前襟一片,在马桶四周形成了一个血形,血已经凝固,死去已经多时了。

    “叫法医吧。”

    续兵侧过脸,说了句。外勤们知道此事的处理程序,都小心翼翼地出了现场,守在这个yin森的地下室én口。

第72章 旧事未解 新愁又来

    第72章 旧事未解 愁又来

    《经济信息联播》九月三十日电……昨天我国公安机关协同菲律宾国家调查局破获了一起跨国电信诈骗大案,境内外抓获电信诈骗犯罪嫌疑人148人,铲除电信诈骗犯罪窝点41个,查扣涉案赃款12亿元,缴获涉案银行卡8多张、枪支、假身份证等一批赃物……此前,我国境内多个省份生冒充公安、检察机关诈骗案件,涉案金额巨大,一度引起社会强烈反响,几地公安部én成立专案组经过数月缜密调查,于昨天下午展开行动,国内福建、云南、广东、湖北、黑龙江、河南等地警方同时行动,共捣毁犯罪窝点近3个,抓获犯罪嫌疑人9多人。值得一提的是,这是一次成功的多国警方合作的行动,其中组织策划并出资在菲律宾、越南、柬埔寨、加坡、台湾等地设立拨打诈骗电话窝点有17个被当地警方捣毁,抓获涉案嫌疑人5余名,犯罪集团的主要几名头目均告落网………

    餐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连续忙碌了十数日的专案组成员用热烈的掌声给自己来了个犒赏,外界的报道引起的反响有多大暂不用说,当省厅刘厅长向大家宣读省厅和公安部来的嘉奖令时,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几次把短短的电文打断。

    闻报道相对模糊,幕后的真相是中州这个专案组抓捕到了电信诈骗案的一个主要参与者梁根邦,梁根邦直接的上线在厦én,厦én窝点又是一位化名成中华的头目设立的、而这位核心成员成中华落网之后,大案如山倾倒,牵涉出来了六个头目和直接纵的境内外七十多个窝点全部暴露出来……一个偶然,引起了连锁的反应,追踪数月的电信诈骗案全线飘红。

    于是,中州这个小小的专案组成了全国同行的瞩目焦点,甚至于公安部919专案组特派员专程从都赶来调阅案卷,询问直接嫌疑人。一周以来,这个地方的编制扩大了一倍,人员增加了两倍,车辆增加了两倍不止,亏是检测中心的大院够大,现在去看,各式的轿式警车、面包式警车、越野式警车甚至只有公安部可数几个单位有的特种押送车,停了满满的一大院。

    刘厅长今天是到专案组专程宣读嘉奖令,短会开了十数分钟,到场的尚有不少闻单位的记者,簇拥着从大餐厅出来时,专én安排把押解的场面拍摄了几个特写。一个中队的特警把警戒线拉了两公里,嫌疑人从专案组滞留室押解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十数个摄像镜头直指头散1un、两眼无神、戴着手铐脚镣的嫌疑人,卡卡嚓嚓相机和拍摄的声音,之后是数十辆警车押解的队伍,绵延了街区足有半公里长。

    “总算有个j待了啊,童政委,这次得几等功啊。”高大的续兵在队伍之后特别显眼,目送着后一辆押送车出专案组,笑着道。老范故意刺激了句:“兄弟,集体功劳,又不是你抓的人,你激动什么?”

    “废话,三千铁警,咱们组是旗手……这个大案是从咱们这破开口的。”续兵得意地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咱们的目标抓住了?”童辉反问道。

    一句问住续兵和老范,这个轰传一时的大案,在专案组倒属于搂草打兔捡来的,谁也没想到梁根邦不开口则已口扯出这许多惊人的案;同样谁也没想到,抓了一百多个各式嫌疑人,居然没有看到端木界平落网,不少小头目都j待出了这个“王平”,可王平像人间蒸一样,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个人不简单啊,他骗得很有节制啊,居然狠心把几处投资和手下都扔了,要不就是预料到出事了。”范爱国道。

    “不能吧?这么拽?”续兵不服气。

    “那人呢?你说在哪儿?21号确实在中州、24号卫星电话信号确定在香港、28号到了加坡……等咱们抓,人没了。”老范出了难题,续兵一愣,道了句:“你问我,我问谁去?”

    “去去,各忙各的。”童政委摆摆手,跟着郑冠群和沈昂上楼,半晌人走,续兵诧异地问着老范:“忙什么呀?嫌疑人都解押走了,还有咱们什么事?”

    “呆着呗……现在是见好就收、还是扩大战果,领导们不正商量着呢吗?”老范小声道了句,很识时务。

    对,这个时务没错,对于中州设立的这个专案组可以说硕果累累,很争面了,不过再叙初衷要yu捕端木界平的话,却是还没有完成任务,究竟是解散还是继续,今天差不多到十字路口了。一起上楼的也没什么人了,中山、宁夏、黑龙江几地的同行已经离开中州了,梁根邦几位重大嫌疑人被省厅接手了,要和部里919专案组并案调查,盛名之下的这个中州专案组,该何去何从,沈昂回头时,只看到了能商量的两个人了,一位是童辉政委,一位是省厅的郑冠群。

    今天刘厅长和部里的专员不吝言辞的表扬了一番,各人的心情自是很好,请进了办公室,沈昂亲自给两位倒水沏茶,边坐边说着:“中午我安排多办了几桌,大家辛苦两周多了,童政委,您得主持大局啊,这酒场,我可当不了组长。”

    “开什么玩笑,有郑老和您在,我敢主持?”童辉推让着,却不料老郑直说自己肝功能以及消化功能早被酒jin毒害了,根本不敢接招,又推了回来,童辉推拒不得,只好勉为其难了。谈笑风生着,其实这一周几乎是在无所事事中渡过的,包猛刚审了两个小时就撂了,林yu峰审了十个小时也j待,难审的梁根邦用了四十多个小时,却不料和几地警方的调查接上了线,终引出了电信诈骗案的全线告破。

    侦破这个案纯属偶然,但对于警察来说,盯上了案终告破却是必然,有时候在偶然和必然之间需要一个选择,沈昂聊了几句,终于转上选择这个正题了,问着郑冠群道:“郑老,昨天咱们谈过了,今天再摆上桌面上,现在您说咱们是激流勇退呢,还是乘胜追击?”

    “先听听你的意见,还有小童,你说呢?”郑冠群道。

    “我们外勤组的,只能听指挥了。”童辉没有回应,心里打着小鼓,现在结束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有省厅和公安部的点名嘉奖,对那儿也j待得过去,继续往下追,追着了倒好,抓不到犯,那结果可是要惨淡收场了,再说了,现在端木究竟在哪儿也没有消息来源了。

    “如果撤的话,很容易,刘厅长的意思呢,也是让我们考虑着办,毕竟电信诈骗案已经全线告破,就漏网一个两个也向社会j待得了,再说他们如果在国内,落网也是迟早的事,我听厅长的意思,倾向于见好就收,免得将来向上j待不了让省厅难堪……”

    沈昂道了一种方式,话音一转,又说到了专案组的留,这就难了,就听他说着:“要是保留专案组继续深入调查,有三个难点需要解决,第一,林yu峰是徐丽雅聘请的律师,他连端木都不认识;梁根邦倒是和端木见过一面,但连真名也不知道,我们倚重的就是这两条线索,如果这儿线索一断,再从什么地方开始,这是个难点;第二,端木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人物,究竟还在不在中州、在不在咱们省、在不在国内,这个实在不好判断,我们掌握的他两部卫星电话,在加坡消失后,又出现在日本。咱们的职权范围可仅限于省内和中州市,出了区域,可就不归咱们管了;第三,要是继续往下查,将来万一一无所获怎么收场也是个问题。”

    罗列了些许问题,都是非常实际的问题,从第一次yu捕失败,似乎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梁根邦的意外被捕,恰恰给了个很好的台阶,这个台阶是下也不下,把沈昂难住了。

    听完了,郑冠群在把玩着水杯,沉yin了片刻说着:“小沈,看来你还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没有跳出来,立足点仍然是自身,我不是打击你啊,以你这种思维方式,即便端木仍然在中州,你也抓不住,或许就抓住了,这个意外也不会生在你身上。”

    “嗯?郑老,您有想法?”沈昂诧异了,眼光投过来。

    “有点,我觉得我们现在能取得的进展,说不定也是有意为之。”郑冠群爆了个雷语,一听这话,沈昂惊讶了,奇怪地问着:“谁有意?有意让我们抓到?”

    “端木呀!?……我仔细研究了这个人十数年来的诈骗手法,隐隐约约我抓到了点思路,你们帮我捋捋,你九九*年残疾人互助联盟诈骗案,落网一共2多个嫌疑人,没有端木;呼市的合同诈骗案,大骗郑铎落网,可他的私人助理,也就是端木下落不明;宁夏的集资诈骗案,主要嫌疑人李强落网,以会计师身份出现的端木也下落不明;还有广西的风险投资诈骗案,嫌疑人同样也指认端木,但端木同样是在后一刻溜之大吉……王小兵、杨军、孙亮,究竟用了多少个假名字,现在还无法统计,现在又是另一个假名王平爆光,似乎一件案倾覆,对于他好像只是个假身份的曝光,换一个身份,他照样可以重来,说不定这个案偃旗息鼓之后又会出个张平、李平、陈平。你们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个什么样我们没有掌握的规律呢?”郑冠群问道,很怀疑的口吻。

    “恰恰说明这个人非常狡猾,反侦察的意识很强。所以我们抓捕的难度会无限制的扩大。”童政委说道郑冠群摇了摇头,否定了,回头再看沈昂,沈昂揣摩这个案时日不短了,想了想,有点不相信地说道:“郑老,您的意思是,骗到一定程度,他就会自换én庭,把下面的人全部抛给警察?他在利用我们作清道夫……”

    “对。我有这种感觉,抛出个烂摊让警察接手,既能给警察一个j待,也能给自己找一个重来的机会,即便在这个电信诈骗案里,加上梁根邦一共是七个头目,四个境内、三个境外,根据梁根邦j待,是端以护照为yu饵协迫端木对吴荫佑下手,杀人灭口,走到这里,他们使命就完了,甚至于林yu峰给梁根邦的护照也是假的,我想,端木根本没有想让梁根邦出逃,而是有意地把他往警察手里送……不管他在中州落网还是持护照出境时落网,结果都一样,否则以端木的混迹经验,直接通过秘密渠道走蛇头的路,我们根本无法查到梁根邦,你们想想,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查到他是怎么样出入境的。”郑冠群又抛出了几点嫌疑。

    像,很像在用警察当清道夫,在当骗除旧立的清道夫,类似的案例倒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么大手笔的确属罕见,而且沈昂再逆向考虑一下,抓到了这么多嫌疑人、查封了这么多窝点和涉案资金,恐怕就各地同行也腾不出手来再对付端木,其实也正常的思维考虑也是如此,一个嫌疑人把他的犯罪产业丢了,肯定再兴不起什么大1n来了,落网是迟早的事。只不过这一点,沈昂知道对端木并不适用,手里还掌握着大量资金,谁可知道他回头还能想出一个什么样的匪夷所思的骗局来。

    这就难了,沈昂想了想,还是不敢确定,当警察的谁也没有胆量把自己的前程押到一个案的成败上,特别是像沈昂这种年纪轻轻已经坐到督察位置的高阶警官,郑冠群撂出这么个难题来,瞬间也从沈昂的脸上现预料中的表情了。

    什么表情呢?患得患失呗。患了好一阵又是来回话问着郑冠群道:“郑老,您的意见呢?我听您的意见,别老给我出难题。”

    “我意见是,还可以稍拖几天等待观望,不过时间不可能太久,专案组几十号人不能老窝在这儿;以一到两周为限吧,实在不行,只能鸣金收兵了,你是咬定目标准备查下去,那当然又是另一说。”郑冠群道。

    “可从那儿开始,线索可都断了,如果真像您判断的那样,下一次浮出水面,恐怕得一两年之后了吧?我们要查,从哪儿开始呢?”沈昂问。

    “你忘了,还有后一条线没有断,端木回中州干什么来了?以前想是因为《英耀篇》的缘故,不过现在看来,也许他对我们的调查已经有所察觉,说不定从梁根邦上通缉令开始,他就已经开始谋划变身了……现在可能和他生直接关系的,好像我们手里还有一个人。”郑冠群神神秘秘道着,眼里带笑,沈昂和童辉几乎同时喊出了这个名字:“帅朗!?”

    “对,帅朗。”郑冠群道。

    “哦哟,把这小都忘了,在绿城宾馆都吃了一星期了。”童辉笑着道。

    “这个人……我实在看不出他有这么大的价值,原来以为他和诈骗团伙多少有点关联,现在好了,居然是个打酱油的。”沈昂笑道。

    “把这个打酱油的,放了怎么样?一来做个顺水人情,二来咱们在对待他的事情上也确实有不妥之处;三来呢,说不定这会成为一个饵……”郑冠群缓缓道着,看样想了许久了。

    细细地说着放和不放的对比,沈昂斟酌了片刻,这个刺头倒无意中办了件成全自己的好事,再说几个嫌疑人的供词都能证明他和诈骗案确实无关,即便是认识那位nv涉案人,可毕竟把五十万被骗款项和消息都告诉了专案组,说来说去,似乎放出来合理一点,如果真能当个饵用,那对案件的推进益处可就大了。

    半晌,沈昂点点头,附议了。

    ……………………………………

    ……………………………………

    驶到绿城宾馆的时候十一点多了,专案组下了个轮休的命令,内勤和外勤各自安排国庆的值班的紧急策应,剩下的人可以回家休息一到两天,这个消息对于忙了几周的人员都不啻于一个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连续兵和老范一路上的话题也围着放假说,这个时候,倒还真没把那货当回事了。

    716房间,én开着,大开着,房间里响着电视的声音,续兵和老范诧异地进了én,踱过走廊,被眼前的景像逗得差点笑出声来,帅朗正躺着hu烟,烟灰缸放在肚上,光着大脚丫,龇牙咧嘴边hu边笑着,侧头视,却是放的《猫和老鼠》,屏幕上追得起劲,下面看得起劲。

    “哟,生活不错嘛。”老范笑着道,帅朗一愣,坐起来了。

    “小,还记我仇啊,你那哥们已经出院了啊,我去看了趟,恢复得不错,又能打架了。”续兵开了个玩笑。

    帅朗左右烟掐了,人愣着道:“哟,看你们这意思,我这公务饭吃到头了?”

    “哼,聪明……我说这小聪明吧,对,吃到头了,告诉你的好消息想不想听?”老范逗着帅朗,帅朗不屑地道:“放我走呗,都写脸上了,还想给我惊喜呀?”

    “你怎么知道要放你走?”续兵讶了一下下。

    “早间闻都播了,跨国电信诈骗案全线告破,那么多嫌疑人落网,是梁根邦捅出来的吧?我这就叫有重大立功表现,别说事情不大,就事情很大,都要从宽处理。”帅朗道。

    老范和续兵都笑了,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椅上,老范痛了句:“对,放你了,不过由于你的情况特殊,专案组对你要实行监护居住。”

    “没问题,爱监视你监视呗。”

    “未解除监视居住以前,不能离开中州。”

    “没问题,离开中州我还不知道去哪儿呢?”

    “而且要随时接受专案组传唤,随传随到。”

    “没问题,不传到也行。”

    续兵和老范本来觉得帅朗可能会有点逆反情绪,却不料这货早提裤穿衣套鞋,一副准备即时开溜的样,续兵纳闷了,弱弱地说了句:“看来你是巴不得想走啊。”

    “废话,不想走有病呢?你再关我俩月,生意没了,钱没了,还得重头开始混,工作都没地儿找。”帅朗套好了鞋,老范随手把铁路公安转j的东西全给了帅朗、表、钱包,帅朗不迭地收进口袋,续兵和老范还没走,这货早一溜烟窜了。

    下了楼,奔出én厅,叫了辆出租车,帅朗如出笼的鸟儿,深吸了一口城市的空气,有那么一种闻到自由味道的感觉,上车就走,直奔景区,这许多日什么消息也没有,知道大牛出院回家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关心饭碗问题了。

    不多会,驰回了景区,熙熙攘攘的游客让帅朗顿感格外亲切,特别是自己的工艺品én市照常开着,那亲切的感觉又多了几分,下了车,挤过人群进了店én,正忽悠一位外地nv游客的平果一愣,啊呜怪叫着直扑上来了,来了个yin.dn的拥抱,隔着玻璃柜台,田园从柜台下拱出来,搂着腰一把把帅朗扛起来,俩人大呼小叫着,把一屋买货的客人吓走了一大半。

    “,放下,人都吓走了……”帅朗嘻嘻哈哈笑着下来了,进了柜台里,边出货边得啵着问着,情况不错,积压的货基本售完,厂家来了几次人,催着和工艺品店签供货合同,后来还是杜yu芬代签了,当然,多亏了杜姐,听得帅朗好一阵感动。再问老黄和罗嗦回来了,帅朗问这俩老实不老实,田园说着,你要出不来,指定不老实,不过你出来,他们不敢不老实,怕你坑他们呢……一阵打闹,电话一拔,不多会闻讯赶来的老皮、小皮、老黄、罗嗦一干人都来了,一进én都是大呼小叫,又搂又抱,捎带着取笑帅朗,已经习惯了,帅朗的脸皮足够厚到不在乎,大吹法螺一通,多大事还摆不平,不就打了两回架么?再打两回也没事。

    这哥几个,倒还真让就点打架的事,说话着,老黄想起个事来,拽着帅朗很正sè地说着:“铁路招工招上你了,你去不去?”

    “什么?什么时候?”帅朗倒被这消息吓了一跳。

    “前天的榜,公示呢,有你的名。排在中间呢。”罗少刚也知道这回事。

    “我说忽悠,行啊,考试考得不少啊,八十多分呢。”老黄道。

    一说这事,都讶异了,都很意外地看着帅朗,要扔下这边的生意回去上班,放在以前可以理解,现在嘛,似乎有点理解不了了,不料帅朗愣了愣,迸出俩字来:“骗局!这招工是个骗局。”

    “不可能,铁路局直接招工,上编的。我要有文凭我就去了。”罗少刚道。

    “就是啊,咱们铁老大骗什么?当兵转业的和大本毕业的弟,符合这个框框都能进去。”老黄也愕然了,不知道骗从何来。

    “狗屁,我就怕把我招上,所以做题的时候我做了一半都不到,做了的那一半,估计对都对不了一半,怎么可能考八十分呢?我活这么大,还没考过这么高分呢?何况还是电工知识,别说八十分,能考十八分都是意外。”帅朗火冒三丈的说道老皮皱纹一紧,吃吃笑了,被帅朗这得xin逗笑了,罗少刚、黄国强也嘿嘿笑着,俩人一揽帅朗,罗少刚安慰着:“这个正常,fé水不流外人田,这回照顾弟呢,肯定是你爸给你想了办法了。”

    “就是嘛,你爸好赖也是乘警大队长,勤勤恳恳好几十年了,没功劳有苦劳,照顾个弟不很正常么?”老黄也安慰着,不过话锋一转,取笑上了:“不过帅哥,你去当电工,认识零线火线么?”

    “就是啊帅朗,我就想不通了,工种多呢,干嘛选电工?你到火车上当机修工多好,能勾搭上nv乘务,反正什么工种都一样,你都不会。”罗少刚也取笑着,颇为帅朗的选择不屑了。

    怎么办?帅朗愣了愣,眼前浮现着参加考试时老爸那么慈详、和霭地安慰,本来以为老爸变得知情达意理解儿,现在看来,八成是yin谋早已造就,只等着自己往进钻呢,偏偏当时明知道考不上,还答应老爸考上回去……可现在,帅朗看看自己已经成形的队伍忙前忙后招呼游客的平果和田园,不用说生意正常运转肯定挣不少,全扔下回去挣工资去?可能吗?

    难了,帅朗愣着眼,咬着一根手指头这个、看看那个,现在想想,还是蹲在绿城宾馆的好,一出来就遇上这么窘迫的处境,这个难题可让咋解?

    取笑还没完,兜里的电话倒急促地响了帅朗胃酸牙疼,老爸的电话,估计就不告诉老爸都知道自己出来了,一接,声音不容分说:“中午回家吃饭,有事跟你说。”

    就一句,帅朗还没等开口,电话都挂了,帅朗一挂电话,姿势又换了,指头挠着腮边,贼忒忒瞅瞅一干人,这一干取笑的瞅这架势,明显是为难了,老皮凑上来问着:“娃呀?咋啦?谁的电话把你愁成这样?”

    “我爸的,肯定是让我回当电工。”帅朗无奈地说道。

    “那跟你爸请清楚嘛,做生意不比当电工强?”老皮试图从正面开导,却不料帅朗摇摇头:“我这名声不好,不挣钱那叫活该,挣了钱我爸一定认为我坑蒙拐骗了。”

    “那倒是,你爸挺了解你的嘛。”老皮道几个人又嘿嘿哈哈笑了,一笑,帅朗吃不住劲了,拽着老皮小皮老黄罗嗦,讨要主意,却不料这几位都不掺合了,笑着摆手各干各的去了,无奈之下,帅朗刚到景区屁股没沾板凳,又乘着车,往家里赶来了………

第73章 谋事在人 心想事成

    林立的信号塔、高耸的钢架电杆、灰蒙索笼罩着的铁西工区,偶而会被一声刺耳的汽笛打断,一威不变的压抑景色,像后工业化时代留下的机器怪兽,这种机油、烟尘和噪音包围的操蛋环境,和黄河景区能欣赏到全国各色美女的地方,真个不啻于天攘之别。。

    帅朗倚着窗户,从曾经住了十数年的家里往外看,心里泛起了一阵担忧,刚刚吃完饭,吃饭的时候其乐溶溶老爸啥也没说,不过帅朗这会倒觉得,温情是比暴怒更有利的武器,要像以前吵一顿挨几巴掌,那决定可就好做多了,偏偏这种割舍不断温情,让他非常难为……,可难为,难道还必须为之?车站老一辈里牢骚有句很出名,叫火车上呆一辈,不是骨质疏松就是胃肠下垂,不在车上的更倒霉,看一辈子到最后分不清两条是铁轨还是人腿。

    这就是工作?帅朗们心自问着,懂惺中工作应该是个百把平的大办公室,远眺景色抬人,窗外阳光明媚,秘书的笑容灿烂,得是个女秘书吧?

    就没女秘书,也不至于钻到这犄角旮旯呀?后半辈子真撂这地方,帅朗说什么也有点不甘,即便是不敢正面拂逆老爸的意思,也觉得心里有所不甘。

    终终和…有人在擂自己的腿,帅朗被惊省了,一回头,楞了,妹妹帅英拿着一张画纸,撅着小嘴,很不悦地盯着,刚要问句,不料这小丫头一把抢过帅朗手指间夹的烟,命令似的口吻:“不许抽烟。”

    嗯?出来个比老爸更厉害的,帅朗倒给逗乐了,看着妹妹帅英把烟头掐了,伸手拦着蹲下身子问着:“哟,小嘴撅的,别生气,哥不抽了……,呵呵,画的什么,让哥瞧瞧。”“全家福,我们老师让画的……。”小黑丫头舷耀一般亮在帅朗面前,一看画纸,身大腿长,貌如西瓜的四个脑袋让帅朗差点笑喷了,不过一笑又楞了下,隐隐地觉得心里什么地方一动,指着问着:“这画得谁呀?”

    “这是爸爸,这是妈妈,这是哥哥,这是我……。”小帅英奶声奶气地说着,却不料这句话让帅朗没来由地有点感动,激动之下,一伸手:“来来,哥抱抱,英子咋这么亲昵?这么娇呀!?……,哈哈…你是哥哥抱过的最小最小的美女啊…”

    帅朗开着玩笑,妹妹被逗得咯咯直笑,在帅朗怀里挣扎了几番,然后缠着帅朗玩扑克游戏,连扑克游戏也推火车,碰到相同的数字全收回来,火车站的娃娃都会,玩着的时候,帅朗不时地瞧着妹妹,悄悄问着:“哎英子,你管哥哥抽烟,你管爸爸么?”

    “管呀?都归我管。”小妹妹很拽。

    “厉害……,不过老爸也挺厉害,英子,爸椿过你没有?”帅朗八卦地问着。妹妹一楞,没听明白,帅朗作势学着自己当年的遭遇:

    “就这样,把你据腿上,然后吧唧、吧唧打屁屁……。”

    “没有。”妹妹摇摇头,大眼瞪着,很不解地道着:“爸爸从来不打人。

    “那骂人了没有?”帅朗又问。

    “没有,爸爸从来不骂人。”妹妹又摇摇头,小解发头一摇,特可爱。

    这肯定是实话,只不过实话把帅朗雷了下,痛心疾首地道着:“英子呀,你可生到好时代了,和你比起来,哥哥的童年就太悲惨了…………爸爸吧唧吧唧打了,回老家奶奶又吧唧吧唧打,上学老师又摁着吧唧吧唧打……。”

    有感而发,听得妹妹楞了,忽灵灵的大眼睛给了哥哥一个同情的眼神,很同情地问:

    “哥哥,疼么?”

    “昨不疼,疼得趴在床上起不来。”帅朗神情凛然道着,一凛然一摆头,妹妹喊了句爸爸,帅朗回头,却不知道老爸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抿着嘴,那份笑没有喷出来,妹妹却是给哥讨公道了,被老爸抱起来,揪着耳朵奶声奶气问,爸爸你打哥哥了,你不是个好爸爸……,妈妈说哥哥一个人在外面好可怜,是不是你打哥哥,哥哥不敢回来……,蓦地帅朗鼻子有点酸,脸侧过一边,诸般往事历历在目,那时候对这个家庭,对这对母女报之以是仇恨态度,却不料,她们还给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留了一个位置,一个虽然无足轻重,但足以让心里隐隐感动的位置。后母抹着手上来了,哄走了妹妹,帅世才轻轻地闭上了门,一只手无言地抚在儿子肩膀上,片刻拉着椅子,斜对面坐下来,只等帅朗的唉声叹气完了,才有点不自然地轻声问着:“你是不是还在怨恨我?”

    “没有……,随便说说,反正我也习惯了,都过去的事了。”《《书海阁》》毗毗叫咖c毗看小说必去“”帅朗掩饰着,不料一说这个,老爸倒有点忍不住了,斥着句:“你就怨恨,我也没觉得我错了……,你像英子这么大上,就会砸人玻璃了啊。我从来不后悔我对你根了点,现在最后悔的是不该送你上大学,应该让你参军锤打几年。”

    “我也想去,那不是政审不过关嘛。”帅朗道。一说,老爸哼了声,气笑了,帅朗也笑了。

    往事俱矣,不提也罢,今天要说的是什么,帅朗正斟酌着怎么开口,怎么在不引起父亲难堪的情况下开口,对于兢兢业业在乘警上干了几十年的父亲,帅朗知道父亲已经被身边的体制同化,总是想用自己经历克隆到下一代身上,从来不管克隆出来的东西合不合适。

    “如…那个,我……。”

    “闭嘴,我先说完你再说,“我是说那个……。”

    “我知道你想说那个,不想当电工对吧?”

    “想……。”

    帅朗突然发现根本不用说,老爸早知道了,知子莫如父用在老爸身上很合适,每每把错总能被老爸窥到心机,总是让帅朗暗暗称奇,有时候甚至天下警察都像老爸这么厉害,丫的那坑索拐骗的可惨了。

    帅世才盯着儿子,哼了几哼,无所谓地一笑,来了句让帅朗意外的话:“你爱去不去。”

    “真的,那我不去了。”帅朗就坡下驴道。

    “随便,反正照顾子弟的指标,扔了就扔了……,你这段时间进去了,我仔细打听了一下,居然发现你在景区干得挺不错。”老爸问。

    “马马虎虎。”帅朗道。

    “那生意可未必长久得了,你抢得回来,有一天被人再抢走怎么办?”帅世才关心道。

    一关心,帅朗稍楞了楞,知道有些事恐怕瞒不了父亲,想了想回答道:“正因为怕别人枪走,所以我才站得比别人更牢。”

    “说说看,怎么个牢法?”帅世才好像兴趣来了。”当时我去看时候,发现景区是一盘散沙,各有备的一块,很乱,后来我就想了想,把这个利益重新组织分配了一下……,站得牢不牢,不在于你做的好不好,而在于利益分得好不好。”帅朗第一次用平等的姿态和老爸讲话,这么一讲,看着老爸脸色并无侣色,接着道:“我的分配呢,派出所一部分、管委会领导一部分、工商所、税务所一部分,还有村里村干部那一部分也少不了,这个就要分走三分之一还多的利润,再加上下面人吃吃喝喝,每月的利润差不多要有一半给这些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少了,但在那地站得牢了,就有点出格的事,他们也会替我包着,现在饮料、工艺品两个主要市场表面上看是我垄断,其实我那有那本事,还是在景区管理层手里垄断着,就有人想打破这个垄断,那他首先就要承担分流走一半的利润,甚至更高,这样的话,不懂行的他进不来,懂行的小公司它承受不起,大公司他没法这么操作,所以,我觉得这今生意没那么容易倒……,下一步我还想到其他景区或者类似景区的这种地方,把生意再扩大一下……。”

    帅朗侣侣谈着,这个秘笼很少提及,虽然大家都懂,但真正做到的少之又少,其实帅朗对于每月分流出去的利润也是心疼,不过咋说呢,没办法呐,你不让人家往兜里揣,你自个都挣不上,在社会上挥打了这么久,没有掌坏的,基本部学乖了,帅朗属于二者兼有。

    说完了,看着父亲的表情,帅朗其实是试图以这个美好的前景来说服父亲,但又担心父亲对于自己的作法很不以为然,默默地看着,父亲勘黑的脸,不苟言笑时,总是看起来那么严肃,一看父亲还严肃着,帅朗暗暗心里道着,怕是不那么好谈了。

    却不料,父亲像如释负重一样叹了气,像放下一哥重担一样,严肃渐渐变得慈详,尔后是微笑了笑道了句:“活出来了……,你快活明白了,比你爸强,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撅着屁股苦干、实干。钝百度投索:《《书海阁》》钝”

    想?出乎意料,从来没见过老爸说这么颓废的话,难道…难道人老心态变啦?对啦,肯定变啦,看妹妹能桂着老爸耳朵,能抢他手里的烟,肯定变了,帅朗揣摩着,慢慢地脸上浮着一丝笑容,心结顿时无解自开。

    “不错,我还真没想到,小雀眨眼能飞这么高了……,不过帅朗,你想过没有,就你这破生意,在咱们这个体制里,是做不大的,这不是一个自由竞争的时代,我很简单地给你出个难题你看怎么办?你是靠人脉做的生意,我也从人脉上给你出难题,比如管委会主任的直系亲属要做你这单生意,你就得出局;再比如,派出所或者工商税务所的谁谁家亲戚要干这生意,你同样得抓脑袋为难;还再比如,直接有人自上而下很铁的人脉压下来,你照样得出局,怎么样,爸说的对不对?现在的生意拼财力、拼人脉、拼爹都有可能,就是不拼本事。”帅世才笑着对儿子道。

    帅朗一时间耸然动容,竖着大拇指,给了老爸一个直接的回答,一直以来知道老爸的眼光很准,可没料在这方面也能准到这种程度,凛然一下,感叹着:“拽!爸你眼光真拽,没错,就这么回事。抢飞鹏的饮料生意就是因为他们大意了,以为自己品牌牛逼,没把人家地方上当回事,结果让我钻了空子。”

    “所以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凡事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帅世才谆谆诱道。

    “等忧患来的时候,我差不多就能捞够本钱了,咱这还不就是弄点算点。我也没想多大。”帅朗道,听出老爸的意思来了,让留后路,后路是什么,电工!?一看老爸神神秘秘的表情,帅朗反劝着:“爸,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会逼着我当电工吧?你可知道你儿子什么得性啊。”“呵嗯…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用逼,现在更不用逼了。”帅世才笑着,手支着肘,向儿子靠近了几寸,很神秘的口吻对着儿子说道:“小子,你还差一点点就活得全明白了,老爸今天就点拔点拔你这块顽石,选择在你,我绝不干涉,而且对你的选择,双手赞成。”

    “哇,爸你太帅了,我咋才发现呢一”帅朗也乐了,支着肘,和老爸同样的姿势,父子俩凑到一块了,就听帅世才手指一拔拉说道:

    “知道工作的涵义吗?老爸综合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有三种,你听听……。”

    “第一种,工作可以解释为:闲坐的坐、功劳的功,意思是闲坐着就有功劳。”帅世才给了一层意思,儿子的眼睛一亮,隐隐揣到他的意思了。

    “第二种。”帅世才笑着道:“作是作业的作、工是工资的工,意思是用工作换工资。”

    帅朗的眼睛再亮,这又是一个层次。

    “第三种。工作反过来念就行了,作工,这是爱岗敬业、无私奉献的最高形态。”帅世才笑道。

    帅朗吁了口气,明白了,第一次发现老爸也会这么促狭地说话,而且说得要他所认识的精辟得多,笑了笑,父子俩心有灵犀,帅朗悄声问:“爸,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应个卯,光领工资不干活吧?那我当然不介意了,哎对了,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咱公家饭碗里这么大个空子呢,不钻白不钻不是?”

    “那就得看你本事喽…那,自己拿主意吧,下午到人力资源部报道,给你分配实习单位,这次实习单位有二十几个,不管你准备怎么样,爸都支持你。”帅世才拿着一份资料,递给儿子,早准备好了,帅朗翻着一看,机修厂、机轮厂、变电站、信号站十多个单位都是铁路局下属的小单位,一看单位名称和地点,赶紧地摸着手机,找着对应的地方,一看乐了,指着一个叫十一湾变电站的地名道:“这儿,爸,我到这儿实习,这儿离中州市区37公里,离花园口景区不远,正好去那地方搞点生意……,回头我打听打听谁当站长着呢,先请个长期病假不知道行不行?”

    哦哟,帅世才可没料到儿子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领悟力之高确属罕见,而且立马说风就是雨,为难地说道:“儿子暖,铁路局还不是咱家开的,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得学会顺应这个时势,再说在单位里,你偷奸耍滑无所谓,可不能太不像话了,你可别进去几天再让开除了啊,要那样你干脆别去……,对了,你那个同学就在人力资源部,要不,爸给你问问?”

    “谁呀?”

    “薛小艺呀。”

    “哦,想起来了,监我们考的。要是她,那事情就更好办了,我还想去哪儿,就去那儿。”

    “你吹吧你,人家姑娘就不待见你,上高中就骚扰人家……,不打击报复你就不错了。”

    “爸,你要足良我打赌,保准你输,那我走了……。”

    “悔,等等……。”

    帅朗急促几句,却不料老爸脸又严肃了,一招手把迫不急待要走的儿子拦下了,一拦着,更严肃了,直入另一个正题了,虎着脸问着:“这次你被专案隔离的事,究竞是什么事,你给爸说清匙…没事咱们下回注意,有事咱们爷俩共同想办法……。”

    帅朗楞了下,怔了好久,看着今天这么矢口情达意的老爸,这才坐下来,细细地和盘托出了…………从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烟抽了多半盒,茶泡了两三遍,终于把这个庞大的经历说清了,老爸的吃惊之余,和儿子相互对照着所知情况,让帅朗的认识又深了一层,到最后,除了自己揣的钱和包庇的嫌疑人没有说,全盘告诉老爸了,老爸慎重无比地教了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项。

    老爸说:以犯罪为职业的人,性格里多少有点偏执的成份,如果是志在必得的东西,他还会找上你,而且不择手段。

    毕竞牵涉到了枪案,帅朗说来倒也确有点后怕,老爸说:要害怕心理就输了一筹,没有那个解决方法是害怕解决的,要来,你怕不怕,他都要来。

    这点和帅朗的想法不谋而合,在老爸这里多少知道了点有关电信诈骗案的案情,帅朗这才发现,老爸对于江相派的了解要更甚于自己,甚至于对端木界平的性格也有所分析,首先是一个可怜的人,次之因为可怜和困境造就成了一个偏执的人,再次之这种偏执会诱发骨子里眺眶必报的行为方式,也就是说,老爸判断,端木还要回到中州,不过是对于解决‘日怨还是解决新仇,都要回来,最起码拍卖会被骗,作为一位威功且偏执的骗子,是无法容忍自己的专业水平被如此践踏的…所以老爸说:小心点,有什么事和家里通气,老爸就你这么一个混小子,总不至于还大义灭亲吧!?

    帅朗很感动,从家里出来,老爸直送下了楼梯,没来由的看着老爸有点拘的身材,那份感动走了很久都没有消失,是啊,老爸是把工作当作工,作了几十年,现在顿悟了,不再执著着逼着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报效祖国、报效人民了。

    想到此处的时候,乘的公交车在铁四局不远停下了,恰抬看到了局门围墙的标语,白底红字:敬业、实干、高效、廉洁…………几个很有冲击力的字眼让下车的帅朗脚步停了下,腹诽着:怎么就没一样和我沾边的呢?还是小时候铁路周边有口皆碑的口号说得好,那叫:要想富、偷铁路。

    帅朗莫名地想起了这个事,自顾自地笑着向大门口走着,进了门,和传达打了个招呼,拿着填好的报到表循着门房的交待,直上了白搂办公楼的六层,真是不看不知道,单位真奇妙,静悄悄地单位,楞是就没见几个人,果真是工作有。次作法,后来一想,对了,明天国庆节,没准早溜完了。

    六层,六零二,标着人力资源部的办公室,帅朗又看了眼报表,想起监考时见到了那位曾经的梦中情人,不知道是不是能碰上,如果她要管这事,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心想事成。

    请客送礼吗?那倒不用,对于帅朗,有些事正的反的歪的邪的,差不多都能威事。嗯清楚了,轻呻了邓门,应声而进,帅朗乍一眼,乐了,还真巧,就薛小艺一个人在,立时让帅朗乐得笑意一脸了。

    那姑娘没笑,仿佛看到帅朗,就像根本没看到一样,不客气地说了句:“几号了?”

    “九月三十号。”帅朗道。

    “知道明天是国庆,今天下午才来呀?榜发出去几天,才来?”薛小艺翻了一眼,帅朗赶紧地把表格递上来,赔着笑脸,却不料薛小艺一拿着帅朗写得歪歪扭扭的字,倒了下嘴,给刺激到了,牢骚了句:“填表也不会好好填,写得谁认识。”

    “会用电笔就行了,还对钢笔字有要求?”帅朗翻了眼,不屑了,薛小艺拿着表格核对着,帅朗这就凑上来了,换了张笑脸道着:“哎小艺,给开今后门成不?”

    “想挑个好地方实习?”薛小艺头也不抬,说了句。

    “哟,咱们真是心心相印啊,我才有想法你一下子就猜出来了,看在咱们以前‘日情的份上,这点小忙你得帮吧?!”帅朗大言不惭道。

    “心心相印引日情?有什么情?”薛小艺一下子被刺激到了,抬眼割着帅朗。

    “同学之情。”帅朗嘻皮笑脸,挡了下,反作用出来了,这妞割了帅朗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对曾经被拽自行车、桂书包、拉裙子还有‘日怨,反正是对帅朗很不感冒,偏偏帅朗怕这妞不懂自己心思似的交待着:“就点小忙,那儿也行,千万别把我放十一湾变电站,那地方离市区太远,好几十公里呢,回一趟多不容易,再说了,我听说那儿条件成艰苦,咱们工作不工作次要的,不能受那罪吧……”

    “那工作也不是你能桃三拣四的啊,都放市区,远郊谁去?切…”薛小艺又来了个卫生眼,敢情是不能通融了。帅朗只怕这妞的心性不那么坚定,又加着砝码:“帮帮忙啊,小艺,好歹以前我是你的仰莱者,情书都写了好几张呢。”

    “你都好意思说,去掉错字别字,连一张都凑不够,那,现在一点长进都没有。”薛小艺扬着帅朗填的表格道。

    “水平虽然不高,但也无法阻挡我向您表达仰慕的激情啊…对了,小艺,你有对象了么?”帅朗八卦道。

    “和你有关系吗?这也是你能打听的事?”薛小艺不胜其烦了。

    “关系大了,你把我分近点,咱们有可能重头再来“日情重续,弥补以前的缺憾……,虽然你没有以前纯真漂亮了,不过我觉得迷倒我没问题。”帅朗侧着身子,调侣加调戏一句不漏,听得薛小艺不看表格了,瞪着帅朗,惊讶了半天才吐了几个字:“你怎么比上学时候更不要脸了?”

    这个文静妞能说出这话来,帅朗知道快到发火的边缘了,故意逗着:“不会吧,我就比以前帅了一点点,你也不用这么夸我吧?对了,我一直纳闷,你究竞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涅?”

    态度,明确了,薛小艺瞪着眼,瞪着痞里痞气,说话不三不四的帅朗拿着表格,放进打印机味味打了几行字,吧唧盖了个大章,啪往桌上一拍,幸灾乐祸地道着:“去吧,十一湾变电站,本来可以近点,不过出于对我个人名誉考虑,你还是走远点,而且我保证用最大努力让你回不来。”

    想!?帅朗乐了,果真是心想事成,想那儿就真去那儿了,不过脸上登时出现了一哥懊丧的表情,明明讨了便宜,还要卖个乖是帅朗的一惯作风,这表情让薛小艺登时有一种压人一头的满足感,得意地靠着椅背,一指帅朗:

    “你要诚恳道歉,并且保证以后见了规规矩矩,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虽然我还是个副科级科员,可调配你个工人,而且还是刚照顾进单位的,问题不大。”

    威胁,舷耀,得意、骄傲,都有那么点,帅朗看着这妞,圆嘟嘟的脸蛋,身材丰肤得紧,不过还没到让人一见失魂的地步,此时目的达成,不废话了,蹭声抽走了表格装起来,很爷们地说着:“不就十一湾么?我还去了,别用这个吓唬我,你看我像个为个破工作出卖自己的人吗?我对你的仰慕很纯洁,你有权拒绝,可你无权鄙枷…哼!”

    说着,起身了,扭头就走,眯着眼笑了,这妞倒没什么变化,就是胸大了点,心眼却小了点。背后,薛小艺目瞪口呆地看着帅朗扬长走了,还真没有一丝做作,那么点压人一头的感觉霎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诧异、惊讶、聘然,这个十多年前看着让她复杂的人此时依‘日,于是她复杂地想着:哇,这白痴什么时候成了情圣了!?不会说的是真的吧?女人对于来自异性的倾莱总是抱之以享受的态度,被帅朗这么倾慕,而且是十年,真真假假想得薛小艺居然连对此人的恨意也消了,想了半天整个思想在围绕着这个人转了,上学时候的无赖,十年后相见时的那种淡淡的旭址,还有刚刚很牛逼的拂袖而去,薛小艺想了半晌给了一个定义:

    挺有骨气的啊,像个男人了,不过你就仰慕也白仰慕,谁让你是工人呐!?(未完待续)

第74章 声色犬马 心喜见猎

    节日的城市总是比平时要更热闹几分,国庆来临,大大小小的商厦遍地扯的条幅、满天飞的彩带、雪片似的打折广告,总是能让人找到这个城市繁华似锦的痕迹,偶而还会有几家成队驶过的婚车,彩车、锣鼓、礼炮又凭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息。

    沿中州市区向南六公里,似于也像过节,从上午开始出入这里森岛别墅区的视车不断,一返平时的幽静景色,别墅区里居甲位置的一幢联体欧式桂,沿铁艺桂门的月围,停了林林总总不下三十余辆车,虽然在这个顶级别墅区里豪车并不鲜见,但同时出现这么多靓车,倒也不是天天能有的事。

    对了,私人酒会,据说是华银老总的私人酒会,参加酒会的人身份从靓车上可见一斑,法拉利和梅赛德斯,奔驰似于稍差了点,两辆豪华款的宾利虽然阔气,还不够抢眼,门口一辆布加迪把众车光芒全部掩盖住了,有这车在,开悍马来的一位,差不多就等于赶骡马大车来的了。特别是自己还亲自开车来的,一进门先被车镇一镇,进了门又被院子里一群西装革履,丝毫不亚于那家老板派头的人镇住,这不是赶宴的,是司机。

    现代社会只要有钱,总能给奢华生活找到能炫起来了噱头,比如开车,现在已经不看你开多责的车了,而看你传了几个司机,建了多少个车库:比如现在吃饭,不看你上多宰人的店点多贵的菜,而看你传了川鲁汛粤桂多少个菜系的厨师;比如住房,不看你住了多大平米,而看了卖了多少幢别墅……,对了,还有女人,不看你上的数量和漂亮,而是看你上的质量和价格。

    森岛别墅区这幢别墅差不多可以当威现代生活的剪影了,豪车里下来的女人或长裙曳地、或高髻露肩、个顶个极尽妍态,不管质量不管价格,一看部上档次,仿佛一个个名牌包、裙、鞋、饰包装的珍稀动物,依着无一例外衣着光鲜的男人进了这幢别墅。

    十点钟刚过,酒开宴始,主持的尚银河极尽地主之谊,简短地来了个开场白,只说之所以安徘在上午,是不想打拢大家夜生活,唐突之处再所难免,今天传大家来呢,就是联络联络感情,尝尝倒从欧洲运回来的橡木桶装红酒乙

    与会人也不多,三十余位,从大客厅直到桂梯走廊都有人,散坐着站着三五一簇,稀稀落落的掌声报之以这个尽东道之谊的尚总。是位四十开外的甲年男人,有点谢顶,兵材发福,脸上有点磕碜,再怎么打扮也掩饰不住有几分市井之气,就像装潢考究的大厅一侧,偏偏供了尊财抽一样,掩饰不住暴发户的品位。

    不过谁不敢小看这个品位巨滥的暴发户,光这幢别墅亩价不七干万,更别说人家一次性搞了两套,打通了,联一块了。光别墅还可以接受,据说别墅的地下层是花了上千搞了个电子恒温酒窖,储存的各色红酒在几年内已经翻番了几倍不止,耙知道中州的红酒最好不在裕华级酒店,而是尚总的地下酒窖里,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楼梯的一侧,闲站着俩位,一位个子较高,同样稍有发福的男子,锐仕的经理寥厚卿,正和一位看上去很师的小伙小声面授着机宜:“酒塔旁边那是华辰逸,华泰汽贸的洁总,旁边那女的是他秘书:说话的那是林鹏飞,飞鹏饮业的洁总…………尚总兵边的那几位,鹰勾鼻那位,做医疗器械的,高长进老总:那个矮胖子,嘉和超市连锁的董事长,薛恒:现在和尚银河正说话的那位,金伯利珠宝行的,叫上官云成…………那位,和那群娘们聊天的,天天乐饮食的总经理陈健,接他爸的班的,爷俩一对色鬼:和他一起的,是林柑建筑公司的洁总何耀江,差不多是中州最大的房地产商了…,寥厚卿介绍着,如数家珍,那位很师气的年轻人回头诧异看了一眼,不过旋即想明白了,这位猎头恐惧没少给这些人挖墙角,等着介绍完了,差不多耙是中州民营翘楚,那年轻人小声问:“华银的资产不过几干万,怎么个私会酒会,这么多人来捧场。”

    “邰洁弟,你刚从国外回来,对这个国情你就不懂了。,廖厚卿的声音压低了,小声道着:“别看华银摊子小,合金量高,这些什么什么老总、董事长,别看衣马先。鲜,其实都驴粪蛋外面光,还不知道欠多少外债呢,这不是个酒会……这是个催债会,每年都有这么一回半回,那是提醒各位老总,还债的时候快到了,联络联络惑情,别到时候难堪不是?”

    “怎么?都欠尚银河的钱?”姓邰的年轻眉毛桃挑,操着不太利索的普通话问,很奇怪。

    “那可不?尚总能斥借出来的资金,那是以干万、亿为单位算的,比银行贷都利索,我听说最高一次,尚总给金伯利老板在一天之内筹了四个亿…就华泰汽贸那么大生意,但逢资金周转不灵,他照样得从尚总这儿斥借,我在中州干了六年,光给尚总推荐的会计师已经在十八位了……。”寥厚卿极尽言辞渲染着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对于这位邰姓年轻人脸上表露出来的倾慕非常满意,聊了几句,看年轻人的眼光直往一众女宾的人群里膘,暗暗笑了笑,又转话题了:“邰老弟,您可是见过大场而的人,这里的女人,还入得了眼?””还可以,没有我想像的那么老土……,哦,您瞧那位,服饰很有品位,很像意大利versace手笔,看她的背后,线条奔放,不过却是一幅类似宗教的图案…”年轻人有点眼热地说着,寥厚卿一瞧很指,是位穿着短裙兵材高挑的女人,一下子直啧吧嘴“小声道着:

    “邰老弟,你眼光太厉害了,这是尚总的助理,这妞你可别碰啊,除了这位,其他都无所谓,就你这玉树临风的气质,说不定已经成了那个女人眼中的猎物了…”

    寥厚卿小声说着,年轻人一笑,很优雅地一笑,这一笑,恰恰和对方投射来的目光碰触到了一起,是群女宾,领头的那位正是寥厚卿干般叮嘱碰不得的……,“芳荃,寥胖子身边那位师哥是雅呀?”

    “不像本地人,像个混血儿乙”

    “不知道带女伴来了没有?”

    “没有吧,来的姐妹都认识……,谁把寥脖子叫过来问问。”

    “大家别这样好不好,怎么咱们比在场男士还色……一群女人吱吱咯略笑着,有点露齿,有点掩唇,有的花技轻颤,有的眯眼窃喜,精肥燕瘦,凑这么一群倒也不容易,一部分是老总助理、一郡分是老总秘书、还有一部分直接就是二奶,反正除了老婆没有,什么身份的都有,大家都一个圈子里的,彼此心知肚明,生意交给男人谈,生活呢,就得自己姐妹们谈了,除了衣服、除了包、除了鞋、除了内衣……,剩下的话题就是男人,除了攀比一下自己足良的男人,就剩下在场面上我找能人眼的男人了,一个熟悉的圈子突来这么一位局外人,自然是引起众女宾的兴趣了乙

    “好像是个外籍人士,回中州投资建厂来了……,听说手笔不小,在工业园区买下一块厂房,做什么电子产品……。”华银的助理殷芳荃,小上声向众女介绍着。

    “叫什么?介绍过来万”有位高髻的女人小声唆着,旁边一位取笑着:“格菲,你要包养呀?”

    一说俱笑,不料华银这位助理摇摇头道:

    “能到华银的座上客,还需要被包养?”

    “那勾引勾引总行吧?一会跳舞看雅能勾引住啊,赌一瓶第五大道怎么样?”又有一位瓜子脸的,开着玩笑,话音刚落,不料取笑的又来了,有人轻声说着:“曼音,你老公可还在场啊。别吃起醋来收不了场。

    “算了吧,他正发愁怎么给尚总还钱呢,那还顾得上我……,再说了,我离有名份还差十万八干里呢万””“那位叫曼音的很郁闷地说道。

    又都笑了,只不过笑里,并没有很失落很担心的威份,或许对于这个奢华的生活,即便是缺少的世俗的名份也无所谓尼正小声拉棠长的时候,有位女宾看着了那位男子和寥厚卿分开了,直鞋步掣了杯红酒朝着尚银河走去,那迈步的姿态如此自信而优雅,偶而拈曳杯甲红酒的细微动作,明显一看比在场的暴发户要有水准的多,不经意目井。投向这里的女宾,会优雅地浅浅地一笑示巡七

    “吐哦,真帅,你们别跟我抢啊,一会儿我要在这位师哥怀里舞一曲……“有位女宾感慨着,众人一看是叫格菲的那位,对比格菲同来的嘉和董事长,既辟且粗的一位粗人,可不这小伙得帅得没边了…,“放量了,是不是有庄家吸入?”

    “价格肯定要拉高,这支股我盯不少时间了乙”

    “连续拉高两周了,是不是要跃呀?”

    “不能,还没有到高点……,哟,尚总,您玩这个不?”

    又是一个小圈子,却是一帮男人,在谈股论金,看着尚银河凑上来了,拿着手机看大盘的那位随意问了句,却不料尚银河对殷市也是蛮有兴趣的,加入进了这个谈论话题,一看这支殷巨量突破,喷了声,比较看好拉高。

    “假的……,庄案在捣鬼六”有个声打断了,吸引了四五位计论者的眼光,一看是位年纪轻轻的人,倒刚诧异这个人的来路,尚银河倒是有点兴趣了,随口问了句:“小邯啊,你怎么看出是假的来了?”

    …”高位盘整放巨量突破乙这种突破十有八九是假突破,巨量一般以超过该胶流通盘的‘据为标准六为什么会放巨量?巨量是从那里来的?股价在高位击整突破上攻时,很明显巨量是急于离场的庄家和急于进场的跟风者共同成交的,庄家利用散户熟识的放量上攻骗散户介入乙庄家高位出逃必须有人高位接货,如果庄家看好后亩的话,他完个无必要放巨量“上幅放量就点以了,因此唯一的可能是庄家喊磅出逃。所以在看盘时,一定要先看成交量…………不信大家到收亩时候看,稳跌不尹万”邯姓的年轻人,侃侃来了几句股经,隐隐地几位点点头,很有点道理乙

    “其实这种欺骗手法在香港、新加坡股亩已经用滥了,比如:尾市拉高,真出假进乙庄家利用收市前‘纷钟用大单放量拉高,做高收盘价,把k线图画巡,以骗散户以为庄家拉高,大胆跟进做短差,第二天低开低走的走势必然让人后悔不已乙这种操蠢手法证明庄家实力较弱,手上资金不充足。

    还有一种比较隐敝,在三个买卖盘口上,三个委买单都是大笔的买单,而三个委卖单都是小笔的卖单,一般人都会以为庄家吸货,反之则认为庄家出货,可恰恰庄家出货和吸货的手法和我们的想法正好相反…如果一切耙过于清楚明白,庄家就没法从股市骗钱了,这些需要多方位的仔细观么……”。

    年轻人,又侃侣来了几句,对于这个摇移不定的老板,自然是如闻天籁,字字珠玉,频频点头说得有理,附合了一阵,突然有人问着:“尚总,这谁呀?什么时候招揽今年轻才俊?”

    “这位是新加坡回来的投资商邰博文…来来“小邯,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飞鹏饮业老总华辰逸:这位是金伯利董事长,上宫云成:这位是建总何耀江何总……,尚银河东了个大,给邰博文引见了一圈商界名流,邰博文每每握手寒喧,久仰以及多多关照的话夹杂着介绍自己,敢情是倒刚组建的文博电子公司,一路寒喧,众人却是对这位通晓股市的年轻人颇有兴趣,不一会儿便谈得热火朝天,貌似认识数年的洁友一般乙

    话过了三巡,酒过了数杯,一徘旗袍妹抬进来的餐点又是汇聚了川鲁粤桂几十味名肴的盎点,任由来宾取食,穿插着的人群“上小的圈子,不一会儿这位叫邰博文的年轻人倒和在场的熟悉了个七七八八,既温文儒雅,又年少多令,倒成了一干女宾注目的对象。

    餐桌撤下的时候,音乐旋即响起,这也是尚总的安徘,为了给这帮老总们营造一个温馨舒适的环境,特意请来了市歌舞团几位交际花,一开始,眼见之处,女人倒多出若干位来,清一色的备色旗袍打扮,倒比一干老总携来的二奶小蜜都要水灵几分,惹得一干女宾暗骂上尚银河。

    “来了来了,他要来邀请了,说好了,谁被邀传了,谁回头请客口网乙”一位女宾看着邰博文直接无视交际花朝女宾簇的地方走来,登时兴致来了,叽叽握握了几句,各自楞着一昏冰清玉洁,傲色天香的样子,只等这位男士上来献个殷勤。

    “于小姐,肯赏光跳一曲吗?”邰博文优雅的避步到了一位女人兵侧,浅浅一躬,邀上目标了,那位女人咬着嘴唇对着一干女宾笑了笑,很得意的抽情,被邹博文牵出了人群,人一走,一干女宾登时大跌眼镜,这被邀的,居然是毫不起眼的于秘书,华泰汽贸来的,论姿色甲等偏下,论毒份,台比二奶还有不如乙

    在一干女宾带着忿意的刺激眼光甲,于馨兰觉得颇有点面子了,男人靠女人争面子,女人又何尝不是靠男人提身价,抬头看了看高大、儒雅、师气的邰博文,于馨兰笑了笑道着:“郎经理,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您万”

    “人生何处不相逢嘛,我说我们有缘份,您不介意吧?”

    “呵呵……当然不介意,你刚替我赢了几瓶第五大道,姐妹们打赌你先传谁,雅就是赢家。”

    “她们不知道我们认识,你作弊了,赢来的得分我一半乙””没问题,不过耙是女人用的东西……,邰先生准备送给谁?””送?怎么可能,于小姐给的东西,只值得珍藏,岂能轻易送人?”

    摇曳的舞步甲,轻柔的音乐里,唱唱的细语带着淡淡的暧昧,对于女人,从不介意来自师哥的恭维;当然,对于男人,更不介意付出这么点不掏钱的示巡万邰博文和于馨兰几句之内,距离拉近了很多,于馨兰浅笑着,看着风采过人的邰博文,突然间冒出一句很寄怪的话道:“邰先生,我预惑到一颗新星在冉冉尹起乙”

    “是吗?那颗星?”

    “你呀!中州的商业新秀。”过奖了,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失落,中州这个二线城市人才辟辟呀乙”

    “别谦虚啊,一次性从我们公司订购‘瞒帕萨特,而且还是给公司的甲层管理人员配的车,这么大手笔的老板,不算很多……,而且现在又坐到了尚总的宾客位置,这可不是靠运气才办成的事乙连华总也说您很有儒商风度乙”

    “是吗?不过我这颗星星,现在已经鞍淡无光了?”

    “怎么了?””因为您艳光四射,围绕在您毒边的群星自然要黯淡了乙”

    “呵呵……看来海外讨女人欢心的手段是比内地先进啊万”

    “手段确实先进,不过能碰到值得去讨欢心的,机会并不多,今天算一个……”。

    “情长舞短,一曲终了,于馨兰意犹未竞,对于这位邮博文眼甲有点依依不舍,这位郎先生也算得上是八面玲咙,舍弃了那班既年轻又水灵的交际花,到是专门和女宾们站在一起闲聊,包的样式、服饰的作工、肤色的格配,留比女人间谈得还有水平,不过几分钟,逗得一干女宾吱吱咯咯笑成一团,第二曲,却是邀着殷芳茎共舞,恰恰是这位寡厚卿叮嘱不能碰的女人,邰博文揽着美人腰细端详的时候,个子高拈、眉眼妖娩,却是一群女宾里姿色最靓的一位了,不过这位似乎对于邹博文没有先请自己很有怨念“上声北着:“邰先生,您朝我们老板斥借,就不怕我从中作梗?”

    “为什么要作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邰博文大惊失色道乙”知道不知道,你没有第一个邀我,害得我输了一瓶第五大道万”殷芳荃貌似很生气地道,输了瓶香水可以不在乎,不过输了面子很在于,因为姿色和华银的关系,一直以来她自认是这帮女宾的翘楚凸

    “哦,那不怨我,原因在你。”邯博文话锋一转,究到她的心思了,笑了乙

    “在我?”殷芳荃不解了乙

    “因你的漂亮和高傲,一直对我很无视乙”邯博久笑着,凑了凑附耳轻声道:“所以,如果我不先选一位丑一点的女人共舞,怎么会引起你的妒嫉和重祝呢?”

    殷芳荃一笑,阴霾尽去,窃喜着,手稍稍用力,隔着衣服,在邯博久腰际不轻不重,似拈像捏,直到藏觉到他肌肉的弹性,而邰博文揽着她腰的手也不老实了,顺着腰际向下抚了抚,在腰和翘臀的郡位轻弹了几下,配合着暖晾的拈逗的眼光,俩个人,迷离的眼抽中,似于耙很享受这份暧昧。

    又是一曲终了,邰博文瞅了个无人注意到空子,踱到了卫生间,先看看了没人,掏着滋滋震动的手机,接上了:

    ………很顺利,都认识了,我从华泰订了一批车,和他们格上线了,下一批可以放大订单了;尚银河这儿我看问题不大,只要有足够的质押,他有的是现介……我和他的助理混得不错,呵呵,都是群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徐姐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骗走她的们底裤都没问题,别说钱包了……。”

    轻声汇报了几句,出了卫生间,邰博文整整仪容,再回到酒会现场时,目标投向另一位,叫秦裕菲那位,很有些少妇风韵的女人,再掩饰以他的眼光也看得出年纪不小了,青赤饭也快吃到头,她洁头正抱着一位交际花跳得起劲,估计坐了冷板凳有点郁闷,正和尚银河闲聊着什么,邹博文缓步上前,果真一邀便灵,在这位女人倾某的眼井j中又开始了一段舞曲万

    “秦小姐,您是江南人吧?””对呀,您怎么知道?”

    “一看皮肤这么巡,不用拈耙知道了,您看身边这些,和您的肤质差远了……,您一定有特殊的美容护驮秘决吧?”

    “呵呵……我任没发现你这么嘴甜啊?告诉你,猜错了乙”

    “吐,要是没用,那就是天生丽质了万”

    “呵叭…”

    娇笑着的少妇,被邹博文逗得开心不已,偶而间,感觉到邯博文的手不洁实了,在自己的腰上轻弹着,让秦格菲细眉挑挑,椰输地笑着,却并没有制止,反而报之以一个大家和懂的眼抽凸

    邰博文看懂了: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一样,很骚,能下手七

    秦格菲也看懂了:这个男人和其他男人一样,很色,能上手。

    于是猎与被借的游戏,就从这里拉开帷幕了…………

    未完待续)

第75章 当局者忙 旁观者闲

    徐凤飞放下电话的时候,回头瞥了一眼,深情款款的一眼,端木界平正坐在阳台之后,手捻着一杯殷红的普洱轻啜着,俩个人,正在享受着午饭后休憩的时光,正要说话时,房间里的电视台响着,端木像心有所系,提着紫砂壶进了房间,正襟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本次电信诈骗案属公安部绕一指挥大陆旧省区市公安机关,联手台湾警方,与印尼、束埔寨、菲律宾、越南、泰国、老挝、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盟8国警方采取集中统一行动,成功摧毁了两个特大跨国跨两岸电信诈骗犯罪集团,其中大陆籍犯罪嫌疑人目前已经上升至332名,台湾籍犯罪嫌疑人284名,其他国家犯罪嫌疑人已经上升到78名:捣毁拨打诈骗电话、转账洗钱、开卡取款和诈骗网络平台等犯罪窝点一百余处…据悉,该诈骗集团总部分设在台湾、新加坡等地,内部分工严密,下设“电话机房”、“开卡团伙”、“转账水房”、“车手团伙”4个子团伙,其操作环节之紧扣、手法之熟练、数据之庞大令人昨舌。在广东警方端掉的该犯罪集团多处“电话机房”里,警方现场缴获了多本“电话诈骗讲稿。”里面记录了各种各样的骗术诱导,以及在遭事主质疑的情形下如何应对的技巧…………该案的成功侦破,具有打击的犯罪链条全、联动的地区广、抓获的涉案人员多、震慑效果大等持点。据省公安厅统计,该案告破以来,我省冒充公检法部门进行电信诈骗犯罪案件数基本已经绝迹”是广东卫视的联播新闻,看着的时候,一双白暂的手自端木的身后环绕上来,端木界平轻轻地握着,以示安慰,这一次逃得在徐凤飞看来非常侥幸,之前自己一直坚持着出境才安会,现在看来,自己是全盘错了,如果在台湾或者新加坡,恐怕也遭这次的池鱼之殃了。

    “平,对不起……,徐凤飞轻声说着,螓首厮摩,很亲蜜,端木界平知道所指,笑了笑,未置可否,似乎并不为自己的高明感到自得,徐凤飞厮摩着轻声问着:“你预料到要出事了?”

    “没有。”端木界平摇摇头,很平静地说着:“不过肯定要出事,时间长短的问题,古话说叫日中则景,月满则亏,事情做到一定程度必须收手,否则后果堪虞,谁要把警察当傻瓜,那他就离死不远了。””你是对的,一直是对的。”徐凤飞吻了吻,牵着手自后而前坐到端木身侧,指指屏幕笑着道:“那可是你沤心沥血编出来的讲稿,连警察也说这个诈骗手法高明。

    “呵?…高明,一点都不高明。”端木界平笑着道:“真正高明的地方警察都没有看到,那因为咱们有渠道拿到目标的账户的财产资料,否则人海茫茫,怎么去找有钱的目标。

    还有,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人手里的钱来路未必干干净净,否则怎么会被一个电话诈得把钱转到指定账户……,当然,这也折射出了这种社会制度的优越性,公检法是凌驾于普通社会阶层之上的,所以他们的名号比较管用。同样的手法,你要在美国使出来,他们会认为你有神经病。”

    徐凤飞也笑了,笑着像个小女人一样侍着端木,每每在骗局得逞而且逍遥法外的时候,都是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兴奋,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同样有这种兴奋,每每在逍遥之后,那种逃脱的兴奋总能转化为在性欲上的亢奋,这些日子,从中州到荣阳、到鹤壁、到少林寺、到南阳、到开封、到三门峡,俩个人比蜜月中还要缠绵,心细的徐凤飞感觉到了,这一次的亢奋似乎比曾经的那一次都要来得久、去得缓。

    厮磨着,端木轻揽着,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来更深入的动作,徐凤飞轻咦了声,抬眼看端木时,那双深遂的眼睛似乎在思付着什么,于是轻轻的离开了,每每在亢奋消退的时候,她知道,身边的男人肯定会想下一个兴奋点在什么地方,这种从欺诈中寻找到的兴奋像生活中的毒品,俩个人,都有点上瘾了。

    “你在担心追捕?”徐凤飞轻声问了句。

    端木浅笑着摇摇头:“这个不用担心,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跳出常规的思维模式,别人就无从找到你。”

    “常规思维?”徐凤飞涛异了下。

    “对,比如我们刚来中州就陷进坑里了,常规思维我们应该脱离这个城市,可恰恰要仓惶出逃,是最不安金的;比如后来的事态不明,常规思维应该是我们出境更安全,可恰恰那样又最不安?…还比如,我们回到中州了,一定有很多地方想去,比如故居、比如双亲坟地、比如以前的旧友,这些地方我们一个都没有去,所以就跳出常规思维了,别人也就无从找到咱们。何况还有你的化妆帮忙,现在就即便有人对着照片,也未必认得出我来吧?”端木开了个玩笑,把脸侧向徐凤飞,戴了一副眼镜,短发威了半长的艺术发型,任谁一看也像个落魄的画家,徐凤飞笑了笑,接着话茬道:“邰博文和中计这些名流搭上线了,你是想在中计再玩一把?”

    “不是想,是必须,我想了三件事,第一,把古清治逼出来,了结一下十多年的恩怨;第二,把这帮所谓的名流洗一把,十几年没回来,倒没发砚这帮人比我想像中肥得多;第三昵,找着那个传人,拿出《英耀篇》。”端木缓缓地道着。

    “有点难度了啊,这三件那件都不容易,那个在拍卖会上出现的56号买家,没想到是个狠茬,连梁根邦也没拿下他。”徐凤飞提醒道。

    “那是没有找准他的弱点。这三件事呢其实是一件事……,第一件要能办成,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第三件要办成了,说不定会给我们个大大的意外,传了几百年的《英耀篇》成就了不少奇骗宗师,我还真奇怪这些人最终是怎么样收山的;第二件昵,邹博文要是真得手,那咱们手里能掌控的资金恐怕得翻一番,而且这一件如果办成,对其他两件也有影响,是古老头把这些撮合到拍卖会上捣鬼的,要是知道他的同门骗了一把,我想他就想藏都藏不住了,到时候,咱们照样卷钱走,把后患留给他们……。”端木捋清楚了思路。

    徐凤飞思付着可行,不过对于端木似乎有一种迷信,深信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应该能办到,想了想,只是很不确定地提了意见:

    “那小心点邰博文,这个外汇贩子鬼得很。”

    “没事,他了解女人,可不了解大陆的阶层,要捣鬼,用不着我们动手,放高利贷的尚银河就能活录了?……没有我们,他玩不开;正因为他鬼,他也应该知道,离了我们,他恐怕走都困难。”瑞木无所谓地道。

    “那就好…姓帅的那个小子呢?”徐凤飞问。

    “这个人有点邪门,不黑不白、不上不下,梁根邦和尚银河的人居然没拿下他来,而且有点棘手,他是警察家庭出身的……,老家伙估计是故意给了设了坑让我跳,这个得从长计议,我考虑看到合适的机会用咱们自己带回来的人动手。”端木很为难地想着,所有的事,似乎只有这个人出乎意料,正因为出乎意料,也增加了事情的变数,思付了片刻,揽着徐凤飞轻声安慰着:“别担心,不管逼出古清治来,还是从中州挪走资金、或者拿到《英耀篇》,那怕只做成一件事,我们都会成为最后的赢家……徐凤飞点点,嗯了声,闲适、慵懒地靠在端木肩头,随着端木的起身,一起出了房间,闲坐到阳台之上,暖暖的阳光,氤氲着热汽的浓茶,掩映在绿树楼宇中的环境,说不出的优雅和闲适,就像一对休闲的夫妇,即便是偶而路过的行人看到此情此景,也只会投以一种艳羡的目光。

    环境,是一个幽静的小区,去小区两公里,便是这个小镇的中央。出镇四公里,便是高速路的入口,高大的收费牌楼很醒目的字眼:

    京珠高速公路蒋庄站。

    七号中午了,风尘仆仆赶出来的续兵一队进门时,一队指挥部的内勤州吃了午饭,正从餐厅出来着,领头的大胖警李莉蓝拉着方卉嫣,正和一干小年轻人开玩笑,一看续兵、老范下了车,隔着老远热情地问:“喂,你们几个吃了么?今食堂做的饺子,猪肉大葱馅的,你们这几个草包不在,我看剩下的不少,都赶紧去。”

    一句关心,惹得一干小警直乐呵,关心是关心,这话实在不中听,续兵和老范剜了眼,急匆匆地往楼里奔,理也没理,李莉蓝不高兴,指着这几位道着:“看看,这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姐,别说人家,天天搁外面来回跑,多不容易。”方卉婷说了句公道话。却不料这公道话让李莉蓝更不屑了,摇摇头:“这你就不懂了,纯猝瞎忙活,一点消息没有到哪儿大海捞针,警察成神仙了?那端木真要那么容易抓,能潜逃十几年?”

    “哎哎李姐,电信诈骗案不是告破了吗?

    怎么还抓人?”有位内勤凑上来问着,李莉蓝一看是技侦上小伙,撇着嘴教育着:“你个小毛孩,新闻宣传你也信2般落网的都是直接参与犯罪的人,真正的黑手,往往都会逃之夭夭,甚至他就根本不现身……,我们**每年查多少侵财案件,绝大部分都抓不到幕后黑手,一小部分就即便能抓到,钱也没了,这年头你得自己个看好自己,真让人骗了抢了,还没地方说理去……,我就被抢过一回,天杀的,刚买的金项链就被拽了,三年了,愣是没追回失物来,我找谁说理去?我自己还是警察呢?”

    得啵着说着,大厚巴掌拍着,很生气的表情,惹得一干小警呵呵直笑,闲适了若干天了,工作没怎么做,不过关系倒处得熟捻了,相携着进了楼门,却见得续兵、老范和童政委从滞留室的大铁门里出来了,脸带着几分喜色,众人一愣,还是李莉蓝嘴快,一指道:

    “得,一看就是有好消息?怎么了老童,那个无名氏审下来了?”

    “废话,这么大的专案组审不下来,那不成笑话了。”童辉快步走着,后面的跟着,上了楼了。一说无名氏,自然是那位带着《英耀篇》逃跑被抓回来的那位,从抓回来不是不开口就是胡开口,一直未确定身份,几人小声一嘀咕,似乎都预感到要有点线索出现了。

    有吗?有倒是有,只是线索出来的很意外。

    沈子昂就很意外,听着州突破的汇报,很奇怪地问:“能确认吗?是蜘蛛人团伙里的?”

    很意外,蜘蛛人团伙是对居民楼高层盗窃惯犯的绕称,这些人异于常人是的都有高空作业的经验,只不过把高空作业演化成高空作案了,里面的高手能徒手攀到十几层入户盗窃,一听骗子居然和此类案犯有关系,自然让沈子昂很意外了。

    “能确认。”童政委拿着一摞资料对着:

    “抓捕他的时候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只有两块质地很轻的薄石片,经化验,就是两块打磨的火山岩质地的石头,我们一直不知道这东西干什么用,还是协查通报到了铁西公安处,老帅给我们提了个醒。”

    “什么醒?”沈子昂问,又听到了老帅的名字,咯噔了一下。

    “这种石片是嫌疑人每天用来打磨手指的,没事就拿出来摩娑着玩,它的作用是什么?…您看,年深日久,十个手指被打磨的纹路很细,据老帅讲,很多惯愉都懂这种江湖手法,是防止自己指摸被公安掌握,这也是我们对不上嫌疑人指模的原因所在…………经确认,嫌疑人叫高晓岗,吉林人,十年前到南宁打工,一直在建筑工地干脚手架活,因为盗窃被劳教过一年,之后他经一个同乡的介绍,到当地一家叫青于蓝教育投资咨询的公司打工当保安……。”

    “哦,被端木相中了。”

    “对,之后就一直跟着端木,不过他不知道端木的真实身份,一直叫王老板,还偷渡到新加坡呆过九个月,这次是从广东番禺偷渡回国,又潜到青岛从海上接端木回到中州,据他讲,身份证是广东接应的人给他的……,那天我们抓捕,据他讲,端木拿到手,就用刀拆开了《英耀篇》的封面,发现了我们袜在里面的追踪器,然后追踪器塞给他,让他出城引开我们。”

    “那他的事并不重,怎么咬了这么长时间?”

    “因为他亲眼见过身边的有几位犯事后被律师捞出来了,抱着万一之想呗,这会应该认识到自己被甩了,我们又知道了他的底细,熬不住了。”

    “这几位犯事的,案底查到了么?”

    “查到了,最后几页,不过此次电信诈骗落网的,没有他们。”

    嘭……,沈子昂有点兴奋地砸了下桌子,一看最后几页,一起嫖娼治安案件、两起伤害案件、涉及到三个人,发生的地点分别在南宁和广州,都不是什么重案,不过留下的姓名以及照片,翻了几页,抬眼看着众人,续兵、老范、童辉以及坐在一边的郑冠群,一思忖,狐疑地道着:“这几个人,有可能还跟着端木吗?”

    三名外勤不敢说,不过郑冠群开口了:

    “不可能。”

    “为什么?”沈子昂一问,几个人眼光都投向郑冠群,这老头抿着茶水摇摇头道:“既然是弃子,端子岂会想不到他交待会带来的后果,电信诈骗案那么大的摊子他都扔得起,何况这几个小人?…这一周你们看到了,端木良择的坟地、老家、工作过的地方,甚至于信阳劳改农场原址,我们都放了监视,可他根本没有出现,这里面有两种解释,一种是他根本不在境内;另一种是他很可能能判断到我们可能使用的追捕方式……,坐、坐,怎么都站着。”

    老郑客气地把几人请着坐下,大致商量着案情,这几日每每冒出个线头,顺藤往下查查,往往又进了死胡同,梁根邦交待的上线联系不少,不过都已经被各地警方掐了,查到被抓的人那里就断了;死亡的吴荫佑也查了查,不过这个行踪不定的阴阳先生,身上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昨天早把吴奇刚都放了,实在是那位冤死的吴荫佑连个收敛的亲人也没有,停尸在太平间里还得公安局买单。还有一条线就是这个高晓岗,本以为会有意外之喜,不过被老郑泼了瓢凉水,再经老郑对端木手法的仔细分析,连沈子昂也觉得渺茫了

    “实在不行,看来我们得暂且放放了,郑老,要不这样,今天假期州结束,我们延长的十五号吧,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暂且撤吧,要不几十号人窝在这儿寸功未进,实在不好交待。”沈子昂征询道。老郑点点头安慰着:“别灰心,追捕嫌疑人不但要有恒心,更需要有耐心,不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我倒也确实怀疑他究竟还在不在中州,还会不会在中州露面……,这样吧,内紧外松,再坚持几天,趁这个机会,把浮出来的这几个嫌疑人查查,看看会不会有意外发现。”

    又是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几位外勤一扫州才的喜悦,要老郑这么说,恐怕发现的可能不大,递回了案卷,沈子昂想起个人来,出声问着:“童政委,那位怎么样?有发砚吗?”

    “没有,这几天一直在景区兜售工艺品,晚上就住在五龙村,挺配合,还和监控的俩位外勤一块吃饭,不过今天去湾则镇了,走之前给外勤打个招呼,我正揣摩着是不是让人跟着去。”童政委汇报道。

    “湾则?那不快出中州市了么?”

    “啊,对,铁路内部招工照顾子弟,他被照顾了,到湾则十一湾变电站上班了。”“上班了?”沈子昂眼瞪着,一百个不相信。

    “报到通知都给外勤看了看,当电工去了。”童政委有点奇怪为什么沈子昂一直对帅朗有不应该的痛恨态度。

    “当…电…工?”沈子昂愣了。

    郑冠群也愣了,续兵和老范都愣了,谁都不信。郑冠群还专门给老帅打了个电话,感谢提供协查消息之余捎带问了句,确认了,真的。

    真的,真的来上班了,下午三时帅朗准时到十一湾变电站报的到,领的灰不拉叽的一身制服,上面标着铁路供电的字样,第一次有制服了,倒是蛮新鲜的,来了个金新的环境,也是蛮新鲜的,就是地方偏了点,离湾则镇还有十几公里,变电站离公路还有两公里,最后两公里,是步行看来的,这会也明白人力资源部薛小艺为啥那么得意了,敢情这地方一般没人肯来。

    不过,好像也不算很差,站在变电站的二层楼,数十亩地大小的地方全是变电器,高压线,不过往外看就有看点了,一望无际的平。”变电站掩映在绿树之中,再往远处隐隐能看到黄河的浊流,稍稍有点意外的是,地图上看着地方很近,就紧挨着,却没料到这地方离花园口景区还有二十公里。

    不过问题也不大,要是货量大,建个配货站倒也不错,关键的是这里的空气和黄河景区一样,格外的好,而且很安静,除了电流的嗡嗡声,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边走边套着制服,背后有人喊着:“嗨,新来的、钥匙,四号宿舍,别乱跑啊,没转正电死你不算工伤。”

    嗨,我操,帅朗气得一回头,那酒糟鼻子的站长扔过个钥匙来,一把接着,饶是他伶牙利嘴,还是开口慢了半拍,那爷们一翻白多黑少的眼珠骂着:“看什么看,这地方老子说了算。”

    完了,有更横的了,本来帅朗很生气,不过看着站长歪嘴暴牙翻白眼的姿势就想笑,一笑摆摆手,不争辨了,那货压了帅朗一头,蛮得意的缩回脑袋了,帅朗讪笑着,下了楼,循着站长的指示到了四号宿舍,一床一桌,铺盖现在的,刚打开铺盖,又来人了,俩穿着变电制服,歪裁着帽子,吹着口哨,一过窗口看着宿舍有人,没敲门直接挤进来,一坐床一坐椅子,根本不拿自己个当外人,一个大眼长脸尖下巴的同事问着:“新来的?犯错误了?”

    帅朗一愣,还没吭声,另一位圆脸胡子拉碴的问:“以前在那个站混的?”

    哟,不像变电站,倒像收容站,帅朗愣着问:“犯了错误才能来这儿?”

    “是啊,不犯错误你来不了这儿,这是离中州最远的一个站,出门几十里就能上太行山了,一般咱们职工犯错误不算很严重的,都发配到这儿了,比如倒卖钢轨、偷卖变压器什么的,你干什么啦?”尖下巴的同事道。

    “不不,我没犯错误,我是没什么关系,就分这儿来了,我新人,我刚考上。”帅朗说了句考上,有点脸红,不过听听这待遇,倒也不觉得脸红了。

    “哎,你没有摊上个好爹,这就是最大的错误,还是犯错误了。”胡子拉碴那位挑到刺了。

    这也算犯错了,帅朗大眼瞪小眼,愣怔了,看这俩位,邋里邋遢,一嘴烟昧,浑身油污,那种变压器油,很有浸透力,看来俩人是属于在基层已经麻木的那号人了,帅朗倒生不起气来了,笑了笑,也没争辨,不知道为什么,经事多了,特别是经过这次事以后,帅朗觉得自己的脾气很有改观,一坐下,拿着好烟,给这哥俩一人塞了包,那两位颇为高兴,说着抽着就拉呱上了,几台变器压、多长的维护路线、一年春秋检修多忙,扯了一通,一听到这儿满打满算加上自己才六个人,帅朗随口冒了句:“是够艰苦的啊,局里也考虑考虑性别平衡,给咱们这儿分配几个女职工啊。”

    一听这话,这俩哥们哈哈大笑,尖下巴的一指外面环境道着:“甭想了,方圆五公里,连他妈兔子都是公的。”

    帅朗一笑,那位胡子拉碴的来劲了,神秘兮兮道:“在咱们这儿呆几年,出去都是双手无敌啊。”

    “无敌?”帅朗又被突兀的消息震到了。

    “是啊,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天天练下来,当然无敌了。”那哥们说着,来了个撸管子打飞机男人都懂的姿势,在帅朗愕然的表情里,俩人哈哈大笑着。

    完了,回到原始社会了,一切都直白的这么厉害,帅朗暗道着,有点搞不清自己抱的想法是对是错,正纳闷着,站长那破锣嗓子喊上了:“狗子,老毛,窝那儿呢,滚出来。”

    一喊,坐着的俩位腾地起身奔出去了,刚应了声,就听站长指挥着:“去,把车开上,下河打几条鱼来,晚上喝两盅,喝完打麻将啊,输了的下周夜班都值了。”

    帅朗听着,快步跑到窗前,眼睛一搜索,果真见院子一角停了辆破工具车,上面拉了个大功率的发电机,那叫狗子和老毛的俩哥们乐滋滋拍门上车准备干活去了。

    电打鱼?喝酒?晚上打麻将?

    好像…帅朗蓦地心里泛着窃喜,好像自己也没来错地方,一念省得了,快步奔出来拦着车,边奔边喊着:

    “等等等等,我也去,算我一份”奔了几步,车一停,帅朗扒着车帮翻身坐到车斗里,乐滋滋地跟着出站上路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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