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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常书欣     超级大忽悠txt下载     超级大忽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痴心依旧 孜孜以求

    第61章 痴心依旧 孜孜以求

    上午、刚起床、伦敦时间……

    光明里小区某幢五层,租住户平果、田园、韩同港三位排队在卫生间门口,提着裤子的、捂着肚子的。即便是最重形象的韩同港也被憋得呲牙咧嘴了,指指卫生间问着其他俩人:“老三,敲门、敲门,看你二哥是不是淹马桶里了……”

    提裤子的田园早憋不住了,嘭嘭乱敲一通喊着:“快点…快点…吃一顿都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憋着,让你们都睡懒觉……”里面的人叱喝,正是帅朗。

    外面的仨火急火燎,又无计可施,一到早上这个时间,兄弟几个都是不到最后一刻不起床,恰恰起来的时候,都凑一块挤这儿了,于是这会儿就是成四个人排队的“轮蹲”,所以叫伦敦时间,平时倒也不算紧张,不过今天帅朗钻卫生间十几分钟没出来,成功地造成臃堵了。

    “忽悠哥,你不是便秘了吧?出来先整点菊花油,别让我们光等着呀?”小*平果喊着。

    “不会有难言之隐了吧?出来让兄弟看看……”田园拍着门,刺激上了。

    “帅朗,再不出来我们仨冲进去拍照了啊……老三,把我的相机拿过来……”韩同港也在催着。

    “嘭”门开了,平果和田园抢着,一瞬间把帅朗挤过一边,俩人卡在门上,还是田园人肥力大,生生把平果挤过一边自己先进去了,平果气愤地朝着肥臀踹了一脚,骂了句,不过突地闻到了什么香味,一转身,韩老大正直勾勾地盯着帅朗,这倒凑上来了,敢情香味在帅朗身上,拽着忽悠哥一瞧,咦了声眼亮了,小脸刮得甭干净,口气刷得甭清新、头发刚洗还没准用了多少洗发液这么大味道、套着衬衫雪白雪白,没准还喷了什么东西,平果伸着鼻子嗅了嗅,讶声道:“我猜猜,这是准备泡妞去?”

    “啊,对呀……”帅朗整整衬衫,斜忒了眼,很拽。在家里呆三四天了,脸上伤迹已淡,能见人了,而让老大不理解的就在这里了,拽着帅朗问着:“哎帅朗,你不找工作啦?”

    “我得好好犒赏犒赏自己,好好休息休息,辛辛苦苦两年多了,还没好好玩几天呢,我得学会享受生活……今儿我约雪娜妹妹去中岳庙玩,成了正式女友再请兄弟们啊……”帅朗得意的摆活着,喜色一脸,兴高采烈,见到父亲的之后,似乎多年的心结解开了一大半,次日查了查银行卡,程拐倒老实,余额全部入账了,催着帅朗把中原街上的小书市给办了。不过那知道帅朗这半吊子水平根本就是胡吹大气,得了余款根本没下文。而帅朗细细数数,过了年这两月虽然没怎么干正经,可好像收入比往年多好几倍不止,心情大好之下,工作的事,扔一边了,一心一意地要追个妞。

    田园惬意一脸出来了,平果顾不上和帅朗扯淡了,赶紧往里钻,韩同港又落后了,后悔不迭地不该看帅朗,这俩人刚说完,田园也注意到了帅朗的打扮,跟着帅朗回房间,咦哟……套上刚熨过的牛仔、打好旅游鞋带、起身再站到门后看看自己的打扮,往嘴里塞一块口香糖,得意洋洋地极度自恋着,看得提着裤的田园大眼瞪小眼问着:“哎二哥,真认真上了,我记得你有御姐控来着,不都喜欢shu女片么?”

    “其实哥的隐藏属性是萝莉情结啊……去去,别瞅着我看,我嗝应。”帅朗推着田园,赶出卧室了。

    门一关,上卫生间出来的仨断断续续听到了屋里的口哨声,像放羊调子很欢会儿又是翻箱倒柜的声音,恐怕还在收拾打扮。泡方便面的田园回头看了正开水的平果一眼,两人此时的心思一样,相视笑了,春天要来、哥要发骚,这丫是什么也挡不住地。

    “果儿,你觉出来没有,二哥这回回来性情大变啊,从开朗成功发展到发骚地步了,工作都不找了,专职泡妞去了。”田园笑着道。平果却是找着原因说道:“见到老爷子了高兴呗,没听二哥说嘛,老爷子都要给他找份铁路工作,看把他给乐得。”

    “来来……我先吃,今儿我的事忙……”韩同港趁俩人说话功夫得了便宜,端着田园刚煮好的方便面就跑,一下子把田园气了正着,指着张口结舌地大叫着:“这……这……这老大不能这么当吧,上厕所给兄弟们抢,吃饭抢兄弟的……”

    一喊,平果觉得这两样事合一块蛮有乐子,哈哈笑着,韩同港呼拉拉拔拉着顾不上理会,田园骂骂咧咧又煮了一份。稍倾煮就,三个人各端一份,唏唏律律的快速拔拉着,却是连话也顾不上说了。

    早饭是胡乱吃的,太迟了就不吃了;午饭在单位凑合吃的,晚饭才有时间好好吃一顿,紧紧张张的一天一天就是这么过得,前几日帅朗被警察带走着实让兄弟们都着急了一阵子,不过事一过,又回复到这种日常生活了,唯一不同的就是帅朗的变化很大,这不,正吃着的功夫帅朗开门出来了,白衬衫估计不舒服,又换了身格子衬衫,笑吟吟地一招手:“回见啊,兄弟们……晚上回来让你们看我和雪娜妹的亲蜜照啊……”

    “不吃了啊二哥?”平果关心了句。

    “路上吃……光吃方便面没营养。”帅朗道了句,已然开口走了。

    留下三个人互视着,又来了个奇也怪哉,都是一个意思,这货骚包的连方便面也吃不下去了。仨人一愣,又埋头吃着,胡乱吃完,扔下碗,各自上班去了………

    …………………………………

    …………………………………

    对于城市里忙碌的很多人,这是紧张的一天,而对于逍遥的帅朗,这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快到中午的光景,背着四五个大包,气喘吁吁的帅朗终于站到了中岳庙中华门口,倚着门大喘了一口气,抹了一把额上刷刷往下流的汗,心里暗道着:上当了、上当了,大爷的,被这群妞给涮了……

    那群妞呢?身前四位、身后三位,前面是花花绿绿一簇、后面是姹紫嫣红一群,身着红色小坎肩和牛仔裤的雪娜妹就在后面,偶而几个姑娘们掩着笑厣如花看着帅朗,忍不住让帅朗觉得没准是在讨论自己,而讨论肯定没啥好话,前一天送雪娜妹回家,一听说雪娜一群女同学要到中岳庙游玩,帅朗自然是自告奋勇要来护花来了,本来雪娜妹拒绝了,可不料回头电话又来,勉强答应了,这把帅朗给乐得……等今天上午到了校门口一起走挺高兴,确实就自己一个男的,本来在车上和雪娜坐一块聊得还挺乐呵,谁知道到下车时候才发现问题了,这七个妞一个背个包,一会儿就有人叫苦了,帅朗乐颠颠地替姑娘们背包,得,一会儿包不知道怎么着全到自己背上了,走到半山腰,从那些促狭地眼神中帅朗恍然大悟,这不是给你当情夫的机会,而是给了一个当脚夫的机会……

    “给你……累不累?”

    正喘着的帅朗眼前蓦地出现了一瓶果汁,跟着是一只小手掏着纸巾在给他拭额头的汗,是雪娜妹,帅朗乐了,打脸充胖子摇摇头:“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

    着拧着瓶盖使劲地灌了一口,王雪娜看着帅朗这个充好汉的傻样每次总是那么乐呵,呵呵地笑着也不揭破,只待帅朗喝完喘了口气,笑了笑,往里走着,王雪娜促狭似地问着:“怎么样?帅朗?”

    “什么怎么样?”

    “我同学呗?喜欢那一位,我给你介绍?”

    “嗯,都介绍给我得了,呵呵……”

    “那位怎么样,高个子,也叫冬梅;和她一起的叫杨爽,荆湘妹子啊……后面和妍慧一起的叫茜子,还有前面那位特文静的叫杜小艺……”

    王雪娜不知所为何来,笑吟吟地介绍着自己这几位同介绍帅朗里里外外好话出来了:“你都些什么同学呀,那冬梅瘦得跟豆荚棍棍样,那杨爽,看谁都傻乐,整个一傻妞;妍慧我不敢评价啊,不过你说小艺,净会装深沉了,茜子还不错吧,不能开口说话,一张口就是多层次户型……”

    “什么多层次户型?”

    “这儿呗……你没发现呀?”帅朗呲笑着,做了个咬牙的鬼脸动作,王雪娜瞬间明白帅朗是说这位女同学的牙不齐了,一想被形容成多层次户型,笑啐了句,小拳头重重地帅朗肩膀上擂了几下,不料一擂帅朗更来劲了,瞅着雪娜妹正色道:“对呀,你自我介绍介绍算了……你把你介绍给我不行呀?”

    “不…行…”王雪娜笑嗔道,扬了扬头,不屑帅朗了。

    “哎哎,问你个私人问题行不?”帅朗凑了凑,笑着小声问着:“你理想中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子?”

    “嗯?”王雪娜侧头见帅朗笑眯眯不怀好意的样子,很正色地摇摇头叹气道:“好像……不是你这个样子?”

    “那是什么样子呢?”

    “嗯,有点才华,但不要超过我太多;不要太有钱,有钱的男人容易变坏;可也不能太穷,太穷了人缺志气;他得懂人心意,会疼人、会迁就人……”

    “嗨、嗨,我怎么觉得你是说我呢?”

    “有吗?”

    “有啊,比如我就没才,肯定超不过你;也没有足够让我变坏的钱,而且我,很懂你的心意……”

    “切切切……”

    帅朗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往雪娜妹择偶标准里套,听得王雪娜闭着眼嘴里直迸“切……”位是脸皮太厚,一位是脸皮太薄,却不料这太厚和太薄互补型的,有时候蛮能说到一块,怎么说呢,两人打情骂俏,总得有个不害臊的吧?

    正说着,后头关妍慧和茜子追上来了,招呼着众人,游览正式开始了。

    这地方也不轻松,粗粗一看介绍,十万多平方米,殿、宫、楼、阁、坊、亭、台、廊庑、门庭等古建筑四百余间,可有的看了,未到节假日人虽不多,可天气这么热,从中华门进了天中阁一段路程,帅朗又是额头见汗,累得够呛。不过每每看到玩得高兴,时不时上来问候几句的雪娜,这疲和累,霎时就都烟消云散了。

    看了魏碑,唐碑;看了宋代的古柏,看了金、明朝代的铁狮;看了中岳名闻天下的木刻,偶而还听听衣着光鲜的道人讲几句“五斗米道”的典故,以帅朗这眼拙的水平自然欣赏不了这么有内涵的古建筑,不过可欣赏得了在古迹前流连忘返的雪娜妹。

    每每王雪娜驻足,帅朗都会就近倚上某处,托着腮很深沉地思考,眸子的中央永远是王雪娜娇小玲珑的影子,今天的雪娜的装束稍变了变,盘着长辫子周围,又多了几条俏皮的小辫子,水绿色的衬衫、猩红色的小坎、淡蓝的牛仔再配着白色的方口鞋,那叫一个漂亮,走得急了脸变得白里透红,偶而拭把汗迹,那藕白小胳膊玲珑的巧手,那叫一个撩人。不得不承认情人眼里出西施啊,现在一群姑娘起,帅朗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雪娜最漂亮,要往回拉一个,绝对不会挑花眼。

    就这么看着,让帅朗都觉得是一种享受,一种如沐春风的享受,即便是众姑娘拉了壮丁,也觉得这趟挺值,特别看到雪娜和她的同学们一起叽叽喳喳讨论听到的典故,听到了这里关于黄皮仙的传说,什么山精的故事那等似信而疑,然后再紧张兮兮进庙恭恭敬敬磕个头上柱香的样子,总让帅朗觉得是那么的可爱……帅朗可不信这玩意了,混得久了,连人都信不过了,别说信鬼了。

    从日出当午直到日薄西山,喊着累、叫着饿、一群姑娘们终于踏上返程的路了,出得庙来气温已经降了不少,山野之地清风和着鸟叫,听着隐约的诵经声,倒也确实让人心里的俗事烦恼消散不少,下山、上车、返城……一天的疲累把姑娘们累得不轻,上车互靠着时关妍慧居然点瞌睡了,直被众人取笑了一回。

    校门口下车各自告辞着,今儿都对帅朗这个脚夫的表现很满意,最起码背了一路没发牢骚,几位女生取着自己的东西笑着谢过帅朗,尔后又是做着鬼脸和关妍慧、王雪娜告别,几位的脸上都不乏得意之色,其实都说泡妞泡妞,但最终谁被泡了都不一定,大学里经常贴个“美女出游,诚征男伴”的小广告,还就有些傻乎乎的男生应征,然后乐得屁颠屁颠呼哧呼哧背一路包,这回更简单,小广告都没贴,可不知道雪娜那儿找了这么位老实花痴,背了一路包不说,还把门票买了,你说大家岂能不得意?

    众姑娘笑吟吟地走了,关妍慧也颇为得意地小出了一口气,直等帅朗送到教工楼不远便即告辞回家了,离王老师家的单元门只有几十米了,俩人慢慢地走着,不经意间王雪娜的脚步停下了,帅朗回头,咦了声,顺手递着最后一个包:“不让送啦?那就送到这儿吧。”

    “对不起哦……”王雪娜突然很不好意思地来了句,有点很难为情地看着帅朗。

    “怎么了对不起?”帅朗奇怪道。

    “昨天我回家关妍慧正好我家,本来不想让你去,可她非逼着我叫上你……其实女生结伴出去的时候经常拉个壮丁,又有脚夫又有保镖了方便……呵呵。”王雪娜说着笑了,不好意思吐吐舌头,看到帅朗不介意,心倒放下了。

    “那有什么,吃亏就是讨便宜,我觉得挺高兴……下次叫我,我还来。”帅朗得意道。

    王雪娜笑着,知道帅朗的心意何在,不过此时还无法接受这份心意,微微的感动流淌在心间,对于来自这位异性的关心,每每觉得很亲切,就像家人那么亲切,以至于很多时候都忽略了他身上的缺点。

    或者,他的缺点并不是很多……王雪娜笑着和帅朗说了几句工作上的事,五月中旬就要回学校了,准备毕业论文和其他事,聊了几句,有点不忍,又有点非要如此的感觉,稍稍指着家里方向:“那我……回家了,累了一天,你早点休息……”

    “嗯……回去吧,我可不累,你是真的累了。”帅朗笑着道。

    直笑着看着雪娜妹轻盈地几步,进单元门时回头招手,顺手撩着鬓间的乱发,帅朗瞬间的感觉几乎忘了招手再见,朦朦的灯光下,轻身而去和羞走、倚门回首的雪娜妹,那份想见不敢见、千言万语而欲言又止的羞怯娇态,除了秀色可餐都无法准确形容,否则帅朗此时怎么会有点馋涎欲滴的感觉涅?

    不过就是觉得小妮子太单纯了,单纯到帅朗不知道如何下手的程度……帅朗自顾自地想着回返,自从见到父亲,之后又电话问候了一次,虽然短、虽然也淡,不过那份心结总是解开了不少,这数日的精力全放在王雪娜身上了,送妞回了两次,加上这一次,五天倒见了三回,这么下功夫,端得是帅朗生活中亘所未有的事了,虽然还处在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过在帅朗看来,已经足够了。

    其实泡妞享受的是这个患得患失的过程对吧,享受的是对妞身上的部位在一无所知的时候那种yy的过程,真要是开了房办了事之后,没准都没这心劲了……亦正亦邪地想着,踱步在环境幽静地中大校园,出到校门的时候帅朗还在来回揣摩着俩人的关系怎么样更进一层,出了校园微怔了下,数日之前在这地方打了三个人……而此时,同样站立着一个人好心情被破坏了……是古清治,似乎好久不见了,这老头站在灯影下,负手而立,笑吟吟地看着,也像刚泡了个妞一样那种得意劲道。

    “哟,挺得意啊……不认识老朽了?”古清治打趣了句。

    “很陌生啊……还是不认识的好。”帅朗说着脚步又迈,只当路人经过,边走边谢着:“谢谢啊古大爷,听我兄弟们说,我进去时您来回找人帮忙……”

    “别客气,没帮上忙……怎么就走呀,不聊聊?”古清治身形未动,笑着示意。

    “咱们没共同语言,聊什么?各忙各的啊。”帅朗道,站到了路口,不理不睬准备拦辆车。

    “聊聊女人怎么样?我感觉你和刚才那位姑娘……”古清治一如既往,话只说半截。

    有效了,帅朗没转身,倒退着几步,倒着直倒到古清治身侧,斜眼觑着,只穿了一个大褂子的古老头,此时如饭后出来遛弯的闲人般,帅朗撇着嘴恶言道:“说完,你想干嘛?和那姑娘没关系啊,古大爷,我敬你年长而且有点义气,你要真玩黑的,咱试试,你招一帮骗子,我能找一帮痞子,谁怕谁呀?”

    帅朗瞬间火了,恶言道着,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态度。

    “误会误会……看来我的说话有问题,你对我个人的成见深,我只是兴趣来了,想和你讨论讨论女人,怎么?你要没时间,咱们改天聊?”古清治温文客气,可比帅朗的态度要强多了。

    “好啊,和你聊聊……不过古大爷我提醒您一句,您知道我对您、对您的钱,兴趣都不大,你既然下功夫了,就应该知道我爸是干嘛的了,咱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我给您当了当龙套,您一伙吃肉,我蹭了点汤,至于阴魂不散地追着我吗?”帅朗质问着,很生气,一而再、再而三,让人反感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而且我保证就是简单的聊天,帅朗,凭心而论,我似乎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为什么对我这样一个老朽恶言相加呢?”古清治笑着,不愠不怒。帅朗想了想,说起来还真是如此,老头从来都是一副温文谦恭从不发火的样子,你有气都没地方撒,想了想笑着回道:“没有恶言吧,你都知道我就这么个得性……好啊,聊聊,聊聊女人,只谈风月,不说诈骗啊,您知道我一向遵纪守法,违法的事我可从来不干。”

    “聊女人不算违法吧?”

    古清治道,俩人相视一眼,一老一少,年龄、身份、阅历差异如此之大,却在说这样同一个话题,俩人都感觉有点怪异,帅朗一揣度,没准人到这年龄还喜欢这调调不成?一想嘿嘿笑了,古清治不愠不怒,笑着开口了口,还真是这个让帅朗很感兴趣的话题: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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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天下无道 人有同好

    第62章 天下无道 人有同好

    女人是什么,谁能说得清。

    可以是美的化身,于是有了沉鱼落雁、闭花羞月;可以是恶的本源,于是有了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可以好到极致,于是有了蕙质兰心、璞玉浑金;同样可以差到极致,于是又有了蛇蝎美人、毒辣心肠。

    可以罗列出很多美好到华丽的字眼都和女人相关,比如明眸皓齿、比如秀外慧中、比如善解人意、比如天生丽质、比如倾城国色,即便眼前没有比喻的本体也想像得出,那是怎么一位绝代佳人;可同样能罗列出恶毒的字眼与女人也有甩不开的联系,比如冶容诲yin、比如水性杨花、比如河东狮吼、比如残花败柳、比如红杏出墙,即便仅仅是想像,也想得出那又是怎样一个yin娃**?

    虽然圣贤书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同样有圣人在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五千年只出了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剩下的人恐怕都在美目顾盼兮留恋过,在眇眇倩影兮徘徊过、在yu体横陈兮沉迷过,未必能说得清色之一途的真谛。

    帅朗肯定不行,顶多在生理上勉强了解。

    古清治行不?这也是帅朗觉得有兴趣的地方,每每和同龄的**谈论带色的话题总能说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而和古清治这么大的**谈女人可没有尝试过,难不成这老家伙也是久经沙场的人物。

    好像是……帅朗几次瞥目观察,老头的身体还算硬朗,估计附卧撑再做十个八个没什么问题;要是去掉皱纹和白发的因素,老头勉强也能算个老帅哥了,就这样没准到广场练舞场勾引个扭秧歌的大婶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要加上身家不菲的因素……哟,还别说,真找个二十郎当的小妞暖床好像也非常有可能,现在老少那叫时尚。

    古清治即便是窥通阴阳恐怕也想不到帅朗这等阴暗的揣度,负手前行着边说着:

    “……秀色可餐的美女,是世界上最靓丽的风景,也是赏心悦目的由来。可能我的观点和你的要有点出入,不过我是从欣赏角度来看的,知道历史上的一笑可倾城、红颜足乱国的美女吗?”

    “说西施呢?”帅朗随口应道。

    “算一个吧………始作俑者应该是商朝的苏妲已,据说此女有妩媚摄魂的外表,而心肠却阴毒残忍,‘炝烙’之刑自她而出。纣王一世枭雄,被其玩弄于掌股之间。之后是烽烟戏诸候的女主角褒姒,据说她倾国倾城、晶莹剔透,幽王为搏佳人一笑不惜赔上了国家;西施你就知道了,据说她体态轻盈,身着素衣,清如芙蓉出水,恰似幽兰含羞,其美足以颠覆两国之势;昭君知道吧,史书形容美艳绝伦、如花似玉,眉如轻烟,口似樱桃,云鬓高耸,兰?低缀,腰细款款,投足如风摆细柳,举手似雏燕凌空,一曲昭君出塞名传千古………知道环肥燕瘦吧?其中燕瘦这位赵飞燕,据说此女艳若桃李、冷若冰霜、瘦削玲珑、身如轻燕,而且舞技绝伦,翩翩如风……还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客体张丽华,再有香消玉殒、魂断马嵬的杨贵妃……还有沙枣香飘宝月楼的香妃,传说体带异香,能令人神魂颠倒、流连忘返……”

    “等等……”

    帅朗听了几句,打断了,正兴致盎然说美的古清治怔了下,这已经是穷思殚虑投其所好了,可不知帅朗到底想听什么。

    帅朗倒不是不想听,而是有点听不下去这等文诌诌的话,一听都是肚脐眼上长毛,装b话,那有和哥们讨论讨论深喉、**、**、千人斩之类的刺激话题,一打断就不屑了:“太抽象了吧?说的都是我没见过的美女,让我怎么相信……都说了咱们没共同话题了。”

    “谁说没有?通古而晓今,从我刚才讲的美女身上,你没发现我要说的她们的共同点?”

    “漂亮?”

    “错了,美貌只是表像。”

    “那是什么?yin.荡?”

    “什么?”古清治听呆了。

    “yin.荡听不懂呀?对,就是yin.荡,你看啊,西施跟好几个男人搞过,最后跟那什么陶朱公私奔了不是?杨贵妃更猛,跟老公搞完,又跟老公公搞,还什么千古佳话,整个翻版还是重口味的……还有王昭君,老公一死,后妈直接嫁给儿子了,这也是重口味的……我记得还个什么来着?蔡文姬,才女嗳,被匈奴人抢走了,小孩都生了才被曹操赎回来。历史你以为我不懂呀?鲁迅说就是二十四家史,其实就是这些二十四家姓抢地盘抢权抢女人的故事,对吧……”

    帅朗道了句,以自己独特的眼光解析着同样的事,说完了侧头看着古清治,古清治却是愣了,可不料凄婉的美人故事在帅朗这里能理解得如此乱七八糟,本来以为帅朗是故意开玩笑,可再看帅朗的眼神却是很正色,敢情还就是这样理解的,愣是让满腹经纶的古清治接不上下文了,帅朗却是不以为然道着:“不对呀?秦统一六国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把诸候美人钟鼓,全弄到阿房宫自己玩去了。贞观之治的李世民杀了兄弟,抢了兄弟媳妇呢,不都是史实……还不就那么事吗,至于形容成长篇大论么?”

    古清治一愣,这倒是**的史实,再一咂摸,猛地仰头哈哈大笑了,笑得爽朗之极、笑得开心之极,帅朗也笑了,感觉这老头倒也不是一味的假道学充大爷,能听进去自己这种荤素不忌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共同语言。

    俩个人走着,身后被大学路的路灯拖了两道长长的身影,天黑了,进进出出校园的学生不少,都对这位爽朗大笑的老头投之了惊讶一眼,不过都是匆匆过客,纵有诧异也是一笑而过。人行道上走了几步,终于忍住了笑声,古清治笑着道:“说得对,对极了……其实咱们俩殊途同归,我要表达的意思和你要表达的意思是一样的。”

    “一样吗?我怎么没觉得。”

    “一样,我要表达的是自古美人,都是依附于强势的存在,你说的还不一样,谁厉害谁就把美女抢走据为己有了,其实社会的丛林法则直到今天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单纯从性资源而讲,这个字眼很时髦啊……年轻一点的,穷一点的,恐怕你连一个女人也养不起娶不起,可强势一点呢,比如当权的、比如有财的,眷养十个八个甚至更多都不在话下,不管你怎么样谴责这些人腐化堕落,性资源的流向是不会改变的。”

    “这个很正常,大家都理解,谁不想过舒服点牛b点。”

    “这就是我刚才第一句要说的话,既然你理解何必还跟我呲牙?……我只是以现行的价值观判断,你和这位姑娘最终的发展已经明朗化了……”

    “什么?怎么就扯到我身上了,我和她什么发展?”帅朗奇怪了,绕了一圈回来了。

    古清治解释道:“悲剧呀,这就是发展结果……你一无所有,即便是倾你所有,恐怕连辆像样的车也买不起,更别说现在高昂的房价了,更何况,我觉得你也没帅到让她死心塌地的地步,没准想发展个短期朋友都存在一定问题……我说的对吗?”

    又是一句锥心出血的话,一句锥得帅朗哑口无言了,这榔头敲到心坎上了,其实刚刚也在揣度这事呢,除了吭哧吭哧费点傻力气花点小钱献献殷勤,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现在也就这种没经事的小姑娘还吃这一套,要在社会上人家妞要见你没房没车没钱啥都没有,没准你得个正眼瞧的机会都难。

    蓦地,帅朗停下了,驻足在街边,古清治注意到变化,前行了两步回过头来了,俩个人成面对面了,以女人入题绕古到今终于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或者仅仅是为了解释帅朗对自己的误解,不过可让帅朗郁闷了,翻着白眼瞪着老头不客气了,一指叱道:“趁我现在还对你留有几句尊敬,叫您一声大爷,您赶紧走啊,别惹得我火起话里带把啊……我心情好好的,怎么一遇着你就郁闷得不行?纯粹给我找不自在是吧?”

    “哈哈……表面上自傲、骨子里自卑;对现实明明有很重的无力感,为什么要否认它的存在呢?你一直在失业边缘徘徊,难道不是在期待改变?”古清治道,微微的伸伸头,加重的“改变”的语气。

    不料话一出,帅朗呵呵笑了,贼忒忒盯了一眼,像瞬间调整了这种郁闷一般笑着挖苦道:“别费心机了老头,你想利用我对现实的不满情绪,拉我一把上船对吧?可难道没注意到我对现实生活很满意?有小钱挣着、有小妞追着、有小酒喝着,有什么不满的嘛,你真把四大美女都拉我的眼前,我都不知道该挑那个回家呢……”

    “还有拉吗?你已经在船上了……”古清治猝来一句,看着帅朗微微诧异了,这就指摘道:“我不过是想办法抬高了墓地价格,你说下作……你把两万多瓶劣酒都卖给人下肚子里,这就不下作了?还有啊,卖小厂饮料,不是不合格就是没检疫;卖盗.版书,坑了多少学生?听说你还卖过药是不是?你敢说你是童叟无欺,药里没问题?”

    “咦?你……”帅朗一愣被问住了,本来质问这货怎么知道,不过一想肯定是自己进去时,田老屁和平果给老头漏的馅,一被老头问住了,帅朗正正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着:“我那是没办法,我得混下去,我得吃饭呀,为生存而战,都是可以原谅的,再说我就想干点正经,这也找不着不是?”

    “哎,这就对了,环境如此,不是说谁非要当骗子……”

    古清治就着帅朗的思维顺下来道着:“如果要说骗子,那我们生活就剩下骗和被骗的关系……比如你上学,交了高价学费学得是无用知识或者根本不学,是不是学校和老师在骗你?工作了,就中州大大小小的公司成千上万,真正货真价实产品有多少,公司无底线逐利,你作为员工站在公司的角度把虚高的东西卖给别人,是不是在骗人?再往大处扩一扩,书本上教育你的是遵纪守法、勤劳致富,但现实的价值观却是投机致富、勤劳可耻,对吗?否则何来的这么多欺诈?”

    就像对古清治的话来一个反证似的,正在帅朗听着这话似是而非的时候,街边的俩位上年纪的小商贩推着辆麻辣烫的手推车,吃力地走着,喊着让帅朗和古清治让一让,估计是趁着晚上时间到大学门口卖俩糊口的小钱,古清治和帅朗侧立到了一旁让着路,是一对夫妻,男的铁推车上暴露着青筋虬结的大手,花白的头发,烟熏火燎的脸色,旁边同推的老伴系着油污的围裙,只是漠然地看了这俩位路人一眼,又吃力地前行了。

    注目着……帅朗若有所思地注目着,掩不住沧桑的脸和挺不直佝偻的腰就是辛勤的代价,甭说劳动最光荣啊,甭说消灭阶级差别了啊,就这个阶级干的这活谁会觉得光荣?要是大白天,没准会被城管追着满街乱跑。

    “算了,古大爷,咱甭聊了,走,我请你喝酒……喝迷瞪了,回家睡吧,好过赖过都是瞎过呢,咱扯这些实在没什么意义,对不对?”

    帅朗抬步走着,一摇三晃荡,朝着大学城旁边的夜市遛去了,古清治笑了,跟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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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给姑娘们献了一天殷勤看样确实累了,也饿了,几十串羊肉串抓了一把就坐在街边捋着吃着,偶而就着啤酒给古老头cheers来一下,那几句话实在触动心弦了,其实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谁毕业出来进公司,即便是知道了公司的猫腻谁又吭声了,还不都为那俩薪水瞎混着,帅朗此时倒暂时忘了古清治这骗子身份了,其实真没什么,说起来,自己也是骗子行列里小有成就的一员。

    古清治轻嚼慢咽着,好似年青了几岁似的,喝得蛮高兴,只待帅朗两瓶下肚,烤羊肉串的又送过来一把,这才委婉着转着话题问着:“帅朗,我三番五次找你,你知道真正的原因吗?”

    “拉我入伙呗……现在想拉我入伙的多了啊,卖盗.版的,哥们有门路走货呀;卖饮料的,哥们在铁路上能说上话,他们那货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别人查不着……好多家拉我呢。”帅朗吃着摆活着,其实没几家,不过肯定也不是一家也没有这个古清治诧异道:“那你还愁工作呀?还到人才市场找?”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迷糊,那活能常干呀?不出事是不出事,出个事麻烦着呢,还是捞一把换个地方安全,我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卖……”帅朗无所谓地道了句。一听这话古清治笑了,没错,这个顺手牵羊的根本不认为自己也是个骗子,一笑帅朗压低声音道着:“古大爷,我知道您是个人物,可咱俩不是一路,要说不眼红您弄那多钱是假的,可您那活咱干不了不是?各走各的,甭费心了啊……”

    “哎……”古清治听着不悦地叹了声,很正色地道着:“你对我一直有误解,包括对我的来意,我只是发现了你身上有天生异禀的地方,想指出来让你发展发展,这是一个很大的优点,甚至于可以成为你将来的职业……都说了,不谈骗子啊,和骗无关。”

    “优点?有吗?”帅朗被啤酒噎了下,瞪着古清治,不相信地问。

    “当然有,你没发现而已………”古清治道,看引起帅朗重视,这就开播了,右手放下酒瓶一指帅朗的脑袋道:“你这儿,异于常人。”

    “胡说,我不瞒你啊,前两天去什么猎头公司,人给我做智商测试,89分白痴水平呀,把我给气得……”帅朗悻悻然道着,猛灌了一大口,对那次的智商测试怨念不浅。

    “呵呵……那是他们不识货而已……你真的不知道你身上这个特长?”

    “你觉得这儿有特长呀,你说其他地方倒有可能。”

    “这么说吧……呵呵,人在观察事物的时候,通过耳闻目睹发现,科学的角度讲,这是通过大脑中的神经元来完成的,正常的情况下,通过感觉神经元感知、比如听、比如看;然后通过中间神经元传递;最后通过大脑分析反馈,做出判断……你的感觉神经元异于常人。”古清治正色道。

    一说这个帅朗乐了,摸摸自己的脑袋,惊异地问着:“照您这么说,我是个异能携带者?”

    “呵呵……这不是异能,而是本能,是通过某种很特殊的长期实践煅练出来的,比如长期逃亡的人,对危险会产生一种超乎感知的直觉,非常灵验;比如长期从事军警职业的人,对危险的环境或者潜在的危险人物也会有这样一种感知;就比如你父亲,他对于嫌疑人很可能就有异于常人的直觉,对不对?”

    “对呀,哎我告诉你,我爸那可真叫厉害,一节车厢走过去,只要有划包、有下套的、有人贩子,他差不多就能看个七七八八。”帅朗懂了。

    古清治笑了,和帅朗说话不太费劲:“这可能就是你感觉神经元突出的根源所在了……”

    “对呀……”

    帅朗摸着脑袋,有点恍然大悟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中乘警室外铐着的嫌疑人,那种种眼光像在脑海里镌刻的雕塑一般抹不去,有闪烁不定的、有戾气逼人的、有阴骛深沉的、有深藏不露的、有狠色外泄的……一双双眼睛像在表述着这个人所知所想轮廓……后来上学,每每打架斗殴,总能让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屈服、嚣张和危险,于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鲜有吃亏;再后来群人精中混来混去,那些眯着眼打小算盘的、满眼诚实装孙子的、眼里无辜扮好人的、明明心虚装大款的,种种所见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帅朗会很快对这是个什么货色下个定义。

    “对呀……这个方面我确实有长处,谁他**是个什么货,还真瞒不过我。”

    帅朗越想越有意思,敢情从小被关在乘警室、上学打架斗殴、出来混吃骗喝,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无意中还修成了个貌似异能的本事,一起更乐呵了,拽着古老头追问:“哎,古大爷,那你说咱这本事有用么?”

    “都说了是个宝藏,当然有用,其实古人讲天生我材必有用很有道理,每个人都要有异于其他人的长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把你的长处发挥出来………不过我看在你身上呀,是暴殄天物了……”

    古清治说着,不知为何没来由站起身来,帅朗正侧耳倾听着,眼睛随着古清治的身形往上抬,不料老头又神神叨叨说着就要走,咦哟,可把帅朗气着了,借着酒劲站起来拽着老头:“嗨,说话说完,那有这么吊胃口的?活这么多年好容易发现咱这个长处,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发现的?和其他人确实不同吗?”

    “哈哈……这个还用说嘛,你想想,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第一眼,眼神就不对,估计一开始你差不多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之所以听完,只是有点好奇找证据支持你的判断对吗?”古清治提起俩人的初见了。

    帅朗一笑道:“那是,你说天下有未卜先知的事,鬼才相信。”

    古清治再道:“对喽,这是其一,第二次你到寇仲水产公司找工作,其实我早看到你了,你足足在公司门口遛达了一个多小时,你的疑心比别人都大,进着的时候来回看,观察得特别仔细,比普通人办事都小心……”

    “那是,我是被骗怕了,刚毕业出来交了好几回培训费、资料费都被骗了。”帅朗一提这个有点无奈。

    “呵呵,应该有这种原因,上当多了就学乖了……在祁圪裆村,你居然发现我下山虎风水布局上的问题,可以告诉你,我是有意留下的,这是一个盲点,如果华辰逸发现的话,我准备告诉他对于我寻龙地师而言根本不忌邪物入室之说……不过他根本没发现,那样的话我直接可以判断他是个风水盲,可以大胆地跟他摆活……”古清治很嘉赏地说道。

    “………”帅朗一愣,无语了,这丫老奸巨滑的厉害。

    “还有,咱们打赌那次就免提了,再让你多知道那怕一点线索,通盘估计你就猜得出来了,我唯一失误的地方就是没想到你会窥破我的出身,而且还顺手牵羊蒙走了黄晓的车,接着还用车抵押着,又在嘉和超市捞了一笔……呵呵,你不但感觉神经元发达,而且大脑功能特殊,怎么,就满足于这俩小钱?不想堂而皇之,合理合法地挣笔身家?我就告诉你我炒坟了,我违法了么?你敢告诉别人你卖假酒、卖盗版?还把奖池掏了?……别奇怪啊,现在的抽奖多数都掏奖池,我想你肯定要用这一招……”古清治指摘着,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这………”帅朗愣了愣,似乎自己也够下作。

    “我不是骗子……即便是骗子我也没有犯诈骗罪,谁奈我何?就像你卖盗版、卖假饮料、卖劣质酒,我比你干的还合法。如果非要用骗子定义,那你你身边还有几个不是骗子,或者从来没有撒过谎、骗过人?”

    帅朗干脆目瞪口呆了,这几句温文而来,端得是震耳发聩,句句在帅朗看来,好像都无懈可击。是啊,在这个奸商遍地、骗子横行的环境里,诚实又价值几何?你身上穿的,说不定就是冒牌的山寨货,碗里盛里,说不定就有某种致命的化学成份;住的就不用说,高房价下有几座质量合格的都难说,寻医问药吧,有白衣天使手术刀和药价在等着你;出行吧,更不用说了,有车的被油价宰、没车的被油价间接宰,但凡你出门总得多留个心眼,怕被宰、怕被偷、怕被抢、怕被骗,其实说到底,人就像生活在一个大骗局里,有意或者无意扮演着骗子或者被骗的角色。

    此时,一直迷懵的帅朗对这种感觉格外清晰,即便是有一千种一万个理由为自己这两年的所做所为辨解,同样无法回避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事实,可以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肯定有,可以无视道德规范的也不缺,但是能逃脱社会法则的人,恐怕没有。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法则也是你在骗与被骗的角色中必须选择其一,而且只有选择,没有回避。

    从来没的细究过这些,帅朗愣了,扪心自问着:对呀,好像我就是这么过的,好像我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

    …………………………

    身边攘熙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这俩个人,帅朗看着古清治,同样是那双眼睛,以帅朗的识人之能,从这双老态而明亮的眸子里,看不出有阴骛、有恶毒、或者有其他不详预兆的成份,甚至那眼光都不像一个骗子的眼光,或者就是个骗子,帅朗也不知道他想骗走自己什么。

    半晌,没见帅朗吭声,古清治话锋一转,回原题了:

    “好……再回到原题上,咱们说女人;简单一点,男人喜欢女人在眼里,只要足够漂亮都不介意和她上床;而女人喜欢男人在感觉里,即便不是帅哥没准她也会喜欢。就刚才我看你和那位小姑娘的样子,俩个人若即若离,我百分之百断定,你恐怕连泡上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不管怎么发展都是杯具结果。”

    “那你说怎么办?其他事我还有点把握,就这事心里没底,感觉她又像喜欢,又像不喜欢,有时候像喜欢,有时候像讨厌,喜欢吧一直和我保持距离,不喜欢吧,她没拒绝我……”帅朗愣着眼,终于开口了,省得手里还提着酒瓶,机械地灌了一口,看着古清治,不无求教的成份。

    “好办,改变呀,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改变吗?从现在开始改变,把你这个唯一的长处发挥到极致,如果你愿意,借我三天时间,我把你从里到外,从言谈到气质变一个样,马上激发出你这个特异之处的功效来。”古清治道。

    帅朗一惊脱口而出:“你不是教我骗人吧?”

    “你就是个小骗子,还用教呀?”

    “那你教我干嘛?”

    “教你如何识破天下骗局。教你如何养成一双洞悉秋毫的眼睛。如何培养一种独特的气质。”

    “真的假的?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就是骗我呢?就我这样?培养成痞子还差不多。”

    “真假你自己分辨,还有一个特效,人一变之后,里外的气质全跟着大变,说不定三天就会来个大翻盘,让这个小姑娘倒过来追你,或者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追求你喜欢的女人,大多数情况下会达成心愿。相信吗?”

    “不信。”

    俩人针锋相对,帅朗说不信,其实半信半疑,这老家伙连蝙蝠都招得来,没准还真有什么稀里古怪的办法,一句不信帅朗很肯定,不过一说不信,古清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直走了好几步,帅朗只当是试探,没吭声,不料老头不是试探,是真走了,直走了很远,出手拦着车,上了车拍门看样就要离开,这当会帅朗才急了,扔下瓶子奔着拦在出租车前,把车逼停,上前不顾司机骂着什么,敲着车窗问着古老头:“哎,大爷大爷,我相信……您说完成不?甭这么吊我胃口。”

    “爱信不信,想试试明天来找我,不过我不在家……司车,别理他,喝多了。”古清治似乎生气了,扬长就走,车一动帅朗喊着:“你不在家我上哪儿找?”

    “找不着不正好,省得你见着我烦。以后我都懒得来烦你了。”

    古清治撂了一句,摇上了车窗,这回真走了街头发癔症的帅朗半天没动,即便是真有古老头所说的那种异能,此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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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时移事易 言必巧奇

    第63章 时移事易 言必巧奇

    阳光明媚的次日,当帅朗闲适地散步遛达进中州公园湖边林荫路上,再一次看到古清治时,笑了。

    俩个人像有默契一般,根本没有告诉在哪儿找,可帅朗鬼使神差地第一站就到了俩人初见地方,几乎没有通过大脑考虑就找到了这儿,而古清治也像有默契一般恰恰就出现在这里。

    是心有灵犀导致不约而同?抑或是俩人根本就是一路。

    帅朗说不清,如果不见此人也能不想,不过每每一见之下总是免不了那份好奇,明明就是一个招摇幢骗的货色,可横看竖看都像一位出世的高人;明明就是一个奇诈奸巧的货色,可言谈举止偏偏比帅朗所见任何人都显得坦荡无私。甚至于帅朗还真不敢肯定古老头是不是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办法把自己从里到外改变一下。

    于是好奇驱使着帅朗,主动寻访来了。向着长椅的方向走过几步,帅朗下意识地停下了……

    古老头不是一个人,而是围了一堆人,一堆人站着坐着,正在听着古老头摆活着什么,不是普通的一堆人,而是一堆中老年妇女,你一句我一句,那笑意盎然的表情、饱含倾慕的语气,实在让人怀疑是在向古老头表达爱慕之心,帅朗笑了……笑着的时候有一位坐古清治身边站起身来,千恩万谢地道着,可不知道被古老头怎么给忽悠住了。

    看这会的光景你不得不怀疑,这老家伙年青时没准忽悠过多少黄花大闺女呢。

    悄悄地蹙上来,古清治只是回眼瞥了片刻,状若不识,尔后又很有风度地示意着众人:“各位老嫂、大妹,难得到此一见、相见便是缘份,说好了,一日三课,还有一课,谁来卜……”

    一问,还穿着红绿秧歌服和白色太极服的老太太、大婶们互视着,倾乎都还有点难为情地笑着,几个人都未凑上来,而是其中的一位招着一直在人群外的那一位:“王家妹子,快来……让古大仙给你算算,你不找好多天了。”

    是位身着普通衣服,不像来公园晨练的,倒像慕名而来久等的,帅朗粗粗黑里夹白的解发头,别个老式发夹,脸色有几分怯意,莫名地显得有点不自然,乍看像小商小贩被城管逮着了一样那般愁苦,被众老娘们推到前面,跟上席相亲一般硬坐到古老头身边了。

    “大娘……这干啥咧?”帅朗凑到位拎着水绸巾的老太太跟前,那老太太一听,回头一看是个半大小子,神神秘秘小声附耳过来:“算卦涅,古大仙卜课。”

    “算卦都是骗人哩。”帅朗故意凛然小声道着。一听这话老太太唉了声很不乐意了,小声责怪着帅朗道着:“你小娃懂个啥?古大仙咱这一带有名的卦仙,隔三差五才来一趟,能遇着都是福气……刚刚刘大姐算的儿媳妇啥时有喜,古大仙算得年不出二,必添一丁,算得可准了……这婚桑嫁娶,古大仙一卜就准。”

    老太太凛然试图纠正帅朗对老神仙的态度,可帅朗一听古老头这事也掺合,却是无言地笑了笑,又是顺口阴阳瞎扯淡了,这两年之内生了当然正中卦言,你就三年、五年有了也说得通,是啊,年是不出二,可要出三、出五呀?

    反正这是来回话,就是顺人心意说个喜庆,看把一帮老太太给乐得,假牙都呲出来了。那位要卜卦的刚坐下还没吭声。旁边倒有帮腔的,直说着:“古大仙,给王家妹子算算儿子今天能考上大学不?”

    话音刚落,另一位就接上来了:“对呀,王家妹在公园转悠好多天了,逢人就问你咧。”

    “大仙……这个能不能算?”算卦的大婶,有点怯色问着。

    怯生生的眼、干瘪显得缺少血的嘴唇、怯生生望着古清治时,额头的皱纹聚了几个“川”字,那样又像来民政局寻求救济的低保贫困户,一眼扫过让帅朗觉得有点不忍,丫的,古老头不是连这种受压迫的中老年妇女也不放过吧,这位明显是未老先衰,被生活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那类。

    “能……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要算出来不合心意,别怨我啊。”

    古老头一口应承,不过先打着预防针,那大婶明显有点踌躇,似乎还有难言之隐,可架不住旁边的几位老太太催促,想了片刻点点头。

    问了生辰八字,拉着大婶的手,不知道是在古老头在揩油还是摸着命相,摆活了半天,又是闭眼捏诀来那套翻天印了……帅朗看得可笑,几次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趁着古老头闭眼捏印扮神仙把从老太太唬得一愣一愣时,这又小声问旁边这位聚精会神盯着的老太太道着:“大娘,这算一卦多少钱?”

    “不要钱。”

    “是今天不要,还是一直不要。”

    “一直就不要,不过谁要真给,他也要。”

    “那他是不是骗大家钱哩?”帅朗尝试地小声地压低了声音附耳问道。

    不料这句话惹人了,那老太太像见到有人说自己老伴坏话一般剜了帅朗好几眼,然后干脆撵鸡仔一般小声撵着:“去去……嘴上不长毛,说话气乱跑,你才多大,懂个啥……”

    啥来着,群众不能惹,帅朗可没料到古老头在这群中老年妇女心目的形象如此凛然不可侵犯,这老太太一惹了不得了,连剜带训愣是把帅朗羞得换了个站立的位置。

    再凑到边上,细细数数,帅朗心里轻咦了声,敢情老头艳福不浅,椅后四个,椅前三,包括椅子上坐的那位,八个大娘都直勾勾盯着古老头的动作眼眨也不眨,偶而有两位小声嘀咕,那声音帅朗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位说什么,这老家伙算卦可准咧,上回算徐校长有久病之虞,这不一眨眼,老徐躺医院起不来了……另一位问哪个徐校长?这一位小声解释着,就咱们老年大学的校长呗,脑溢血,还没准能下了床不……

    不动声色地旁观着,让帅朗暗生狐疑着,虽然不相信真有未卜先知不过古老头这处处表现出来的怪异还是让他多有几分好奇,有些事不亲眼目睹也确实说不清这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捣得鬼。比如这回,掐着指头足足一袋烟功夫没动,把一干老妇人等得快要不耐烦才见得古老头蓦地一睁眼,那眼睛亮得,帅朗明显地看到几分老妇女身子一震,似乎被老头的帅气样子被电着了。

    开始了,不料这开始的是如此黯然,古清治很客气、很难为地握握算卦人的手安抚着:“老妹子啊,你娃是个天曲星的命,不是文曲星的格,这是名落孙山之像,不是金榜题名之卦……你呀,还是另谋出路吧啊。”

    名落孙山,不是金榜题名。这话说得,帅朗也嗝应了,咂摸了这话里没有歧义之后才觉得不对味,这丫不是当头给人家父母一榔头么?

    果不其实,那妇人一听这话,就着袖子,抽抽答答抹上泪了,一眨眼苦泪涟涟,可把古清治尴尬上了,而且这干老太太也看不过眼,反倒埋怨上古清治了,正是那位赶帅朗的,凑上来叱着:“我说古大哥,恁不能这样吧?还没考咋能这样说呢?看把王家妹气成啥样了……”

    “就是呀,古大仙你这次算得肯定不准……”

    “对,不准……不准……”

    “王家妹,别哭……哭啥么?”

    几位老太太的怜悯之心颇重,都凑上来一边是安慰着那位算卦的妇人,一边是埋怨着刚刚还尊崇无比的古神仙,神仙顿成众的矢之了,帅朗乐得一边看笑话,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老头还能不能圆回来。看来这丫确实不是一般的算卦的,经常给自己找点不自在。

    不料古老头神色庄重,对一切质疑置若罔闻,反倒是加重了声音一扬手压着众人的声音说着:

    “我不光能算出你娃落榜,还能算出你娃忤逆不肖,还能算出你男人长年不在身边,要不干脆就是离了……大妹子我劝你呀,苦心父母天下多、孝顺儿孙自古少,不要太耽于这事了……回去好好养养身体,你自己也久病缠身了,越操心愁事越多……”

    那妇人一嗝,愣了,不哭了,瞪着古清治,这回才像真见神仙了,眼睛里带着几分愕然和敬畏,甚至有点恐惧。

    众老太不都不埋怨了,一听娃落榜、娃忤逆,再听还算个男人不在身边,算卦的也有病缠身……得,都把目光盯向王家这个妇人了,那妇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尔后是二话不说,咬着嘴唇压抑着要哭的脸色,起身、低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算对了,还是错了。

    恐怕要不幸言中了,几位老太窃窃私语着,有位在嘀咕好像就没见王家这位大妹说过男人的事,没准还是个小寡妇……再有一位小声说着,她家娃是淘得厉害,学习也不咋样,把妈可愁坏咧……几个老太太嘀咕着,都以一个异样的眼神看着古清治,那眼神虽有点埋怨不该这么着实话实话,可是也免不了诧异,这些连大伙都知之不祥的秘事,何故这老头怎么知道?

    原因嘛,很简单,算出来的呗,这都算得出来,可把一干老娘们算得眼里惊异更多了几分。这会倒没人埋怨了。

    “好了好了……各位老嫂大妹,今天就到这儿啊,献丑献丑,得罪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

    古清治起身拱着手,向着几位围着小声讨论的老妇们辞行,这些老太太虽然尊敬,可不客气,簇拥着老头你一句我一句请教,一会儿是儿子的对象问题,一会儿是孙子的学习问题,敢情是刚才亮得这虽然让大婶难堪了,不过可信度却是提高了不少。

    众人追问,不料老头恪守规矩,强调了一日三课,绝不多卜,得,老太太们可不讲那么多规矩,这个伸着指头数落古老头两句,乡里乡亲的你拽什么呀?那个拽着古老头的袖子郑重安排几句,那是预约下次算卦呢,把古老头折腾了一番,得了保证,这才嘻嘻哈哈到空地上晨练去了。

    好容易脱身不敢停留,踱着步遛达着直往公园之处走去,一路上免不了和照面的人打个招呼,不时地有人追上来问老头卜一课如何,老头一律婉拒,直出了公园大门,到了中州大道上。

    放慢了步子,走出去不远帅朗谑笑着追上来了,看着老头的样子,脸笑开了一朵花介似地指着道:“大爷,当明星被人追星的感觉挺好吧?我怎么看你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哎,失策失策,什么东西都不能免费啊,一免费就遭抢,这个地方我都不敢常来了,一来就哄一堆人……说两句好话吧都兴高采烈,说两句不好听的吧,不挣钱都落埋怨,唉……”古清治笑着自嘲道,俩个人随意地踱到了一起,似乎状如老友,似乎并没有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不快之事,就像邀约到一起的朋友。

    怎么开始呢,帅朗没想好,正斟酌着怎么开口,不料古清治像是已经忘了昨天的事,反倒示意着帅朗问着:“帅朗,刚才有什么想法?”

    “想法?”

    “那一卦,你看到的,算得对,还是错?”

    “应该是对的吧。”

    “你从头到尾看了,我怎么算对了?”

    古清治像考较一般问上了,这下子问得帅朗抓脑袋了,一下子愣了愣,像答案隐约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唉……”古清治停下脚步了,回头很失望地看着帅朗道:“真没看出来?我问你那位算卦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你看出来吗?”

    “没什么身份吧?听口音像郊县农村的,看样像在城里那儿打工的……”帅朗回忆着,印像最清的是那人脸上忧色,想了想补充了句:“是不是从乡下来给儿子做饭的……现在这种情况多了,城里读书,爹妈租个房给娃做饭,闲暇时间就干点零活。”

    “你都看出这些来了,还不知道我怎么算出她儿子落榜来了?”古清治反问。

    “咦?对呀……不过还没考试,怎么证明?”帅朗反问。

    “你差的那一步就在这儿。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算她娃落榜、她娃忤逆不肖、她丈夫不在身边。”古清治问。

    一问都是帅朗有点怀疑的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个好像比“父在母先亡”高了个层次,就听古清治摆活着:“第一,我提醒你啊,她是在这儿转悠了好多天,就为找个算命的给她儿子算一卦,算算能不能考上……这说明了什么?”

    “哦,她心虚,八成认为她儿考不上。”帅朗道。

    “对……很简单嘛,她都告诉咱了。而且你看她的脸色,是什么感觉?”古清治问。

    “哦……”帅朗恍然大悟道:“发愁,愁得厉害,没准儿子差得厉害。九成考不上了。”

    “对已经差到无计可施问鬼神的程度了,你以为他能考上呀?”古清治很高兴,帅朗这么一点就通,敢情能接替了。

    “那儿子忤逆不肖怎么算的?”帅朗瞬间问题又来。

    “要是个孝子,能把当娘的愁成这样?再说现在十七八的小娃娃,有百依百顺听妈话的嘛?这叫杀口,杀准一个口,十次能对九,大势所趋。”古清治道。

    帅朗蓦地笑了,这下算蒙的,不过要这样蒙,十有**还真能蒙对了。一想剩下的也想通了,笑了笑道:“那你一定是看到她面色灰暗、愁容满脸,判断她的性生活不和谐,然后又杀了个口,说她丈夫长年不在身边对吧?哎我说大爷,您不怕错了呀,万一人家是更年期来了呢?”

    “你看见我这个动作没有?”古清治几分得意扬扬手,修长的手指次弟作了一个握手的动作,不过帅朗却是没看明白帅朗发愣,古清治却也不藏私,笑着道:“忘了告诉你,我以前当过几走方郎中,一般的脉相我还是摸得准,此妇气滞郁结,脉结紊乱,不是更年期,应该是肝火上升,长期胃气郁结消化不良所致……再加上她面色老相,未老先衰,除了愁事缠身我还真想不出其他可能来,中年妇女能愁什么?还不是上愁老子、下愁小子、中间愁汉子,既然进城来了,那把老子一剔除,就剩下小子和汉子了。还能有什么?”

    倒是有几分歪理,不过帅朗有点不服气地辨道:“那还有票子呢?就不能是愁钱呀?”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呢?对女人而言汉子在还愁票子么?这不一码事吗?一看那样还不家里缺挣钱的,儿子又不争气……真是。”古清治一言以敝之,懒得再解释了。帅朗听着咧着嘴“耶喝”了一声,十成十地不服气,可再辨不出来了。

    边说着边不知不觉走着,古清治看帅朗的表情很诧异,这就缓缓解释着:“真正的周易卜卦传得神乎其技,能不能未卜先知我不懂……不过单从算命而言,这是一门很有趣的心理学,你从可以从对方的眼睛、表情、体态、动作、衣着、说话的语气、口吻来判断,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其实这些外在表像已经足够告诉你对方是什么人了。这还用算嘛,真相都在眼前了,你说出来就行了……”

    “呵呵……厉害,敢情这功夫全在嘴上啊。”帅朗笑着挖苦了句。

    “对喽,老话还讲,好马都在腿上、好汉都在嘴上,现在那一行你觉得是哑巴能干成的事?”古清治不以为忤,只当是表扬了,说话着掏了本薄薄的几页册子,巴掌大小,随意地递给帅朗道着:“能看懂么?不传之秘,学会以后纵横天下、无往不利。”

    “不会吧,别告诉我你有葵花宝典啊。”帅朗呵呵笑着接到手上,不料一眼扫过,脚步站定了,脸色凝重了,前行了几步古清治看出点意外,又返身回来,愕然地盯着帅朗,不知道所为何来,不料帅朗拿着那翻也没翻的巴掌大小册子不屑地道着:“这是江相派骗子的不传之秘……《英耀篇》,对不对?”

    古清治眉毛一颤,眼睛一愣,这一回结结实实惊呆了,既然是不传之秘,那又何来帅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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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忽悠忽悠 由来已久

    第64章 忽悠忽悠 由来已久

    “你读过《英耀篇》?”

    古清治瞪着帅朗,像初见此人一样,声音因为愕然而变得声调提高了几个分贝。

    “一入门先观为意、即开言切莫踌躇;天来问追欲追贵、追来问天为天忧。八问七,喜者欲凭子贵、怨着实为七愁;七问八,非八有事,定然子息艰难……士子问前程,生孙为追古,叠叠问此件,定然此件缺……神暗额光,不是孤孀亦弃妇。妖姿媚笑,倘非花底定宠姬。满口好好好,久居高位;连声是是是,出身卑微……啧啧啧……”

    似乎是很久以前看过的了,帅朗勉强凭着记忆念出几句来,此时东西还拿在手上根本没有翻开,记得是当年父亲给自己开玩笑似地讲过这些江湖秘闻,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涉及数理化公式和英文单词,帅朗的记性还是蛮好的,比如要问金庸小说里那一回韦小宝和众老婆大被同眠了;那一回小龙女被了、谁谁谁用的什么武功路数了,帅朗都说得出来,上学主要学得就是这玩意,当然也包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东西还能用上,更没有想到能把古老头震惊成这个样子,那眼睛凸得,不自得伸着脑袋,像只老鳖探头般地直勾勾盯着帅朗问:“你能理解?”

    这纯粹就是江湖暗语了,“天”指父母、“追”指子女、“八”指妻子、“七”指丈夫,一解释其实并不难,这几句就是讲父母向卜者问儿子,是欲儿子多福多贵;儿子向卜者问父母,八成是为父母担忧;老公向卜者问老婆,高兴了欲凭子贵,不高兴者估计是为老婆发愁,当然具体情况要凭算卦者的自行判断了,这东西总得来说还是有借鉴意义的,比如说“花底”是指戏子或*子,宠姬是指小老婆,一句“妖姿媚笑”,短短四得何其形象?

    帅朗大致几句,把古清治说得目瞪口呆了,眼光游移不定地看着帅朗,这小子每每在不经意的时候都会给他带来意外的震惊,虽然《英耀篇》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了,但也不至于到烂大街的程度,等闲之人还是无法窥得门径,可帅朗连这几句的隐语也说得出来,这就让古清治是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了。

    “奇怪吧,古大爷,您要就这两下,我还真看不上眼,这东西我上学的时候就看过,您给我这玩意,是想让我接你班?当个骗子?”帅朗咧着嘴,那东西看也没看,直接扔回给了古清治,宛如扑克牌大小的东西在古清治手里打了个转,塌拉拉一拉,是一封连体的古籍,蝌蚪大小字正反两面,一拉随即又合上了,摩娑地在手里突然出声问:“那你知道这英耀为何意,为何叫英耀篇?”

    “这个……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知道这是江相派当年的秘本,我听父亲说,解放前南有江相、北有一贯道,都是骗子帮,特别是江相派很神秘,里面出来的都是神骗高手……古大爷,我终于知道你的准确来历,敢情是江相派的遗老?不应该呀,要那样,您起码得**十岁啦?”

    帅朗取笑道,上上下下打量着古清治,面色红润,虽然稍有皱纹,可并不深,不看头发和眉毛的因素,差不多就五十开外的样子……一看帅朗突然发现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呢?老头今天穿得是件丝制的花衬衫,旧式对襟口,难得地穿了双皮鞋、深红色的,配条黑色的丝裤,怎么看着有点别扭……对了,头发,头发黑多白少了,看着年纪了不少,顶多五十开外,而且显得臃容大气,就像那号人老钱多没地方花的装b老头。

    “咦?不对呀,古老头你没讨我便宜吧?你到底多大了?”帅朗看了半晌,说了句让古清治难堪的话,此时才从惊讶中省过来了,笑了笑没回答年龄,却是道着:“看你也是道听途说,所谓英耀,‘英’指家底、‘耀’指知悉,合在一起是指以高明的手法探知问卜者的家底对症下药。”

    “还是骗术,再装神弄鬼也是骗人呢,我以为你有什么稀罕玩意呢。”帅朗站着未动,不过大失所望了,神骗不是指骗术超人的骗子,而是指以封建迷信施术的骗子,传说江相派就是靠这个混饭吃的,对于这东西帅朗明显缺乏兴趣,一想到此处,笑了笑辞着:“对不起啊,大爷,您要想教我骗人,那就算了,这东西还用你教呀,我爸就研究这个的。”

    “不是为了骗人才去研究骗术的,我教你骗什么人呀?难道你父亲研究英耀篇也是为了骗人?”古清治反问道。

    “那倒不是。”帅朗摇摇头。

    “拿着……我相信你就看过也是残本,英耀篇全文369个珠玑,我问你,急打慢千、轻敲响卖,知道什么意思吗?十千九响,十隆十成,知道什么意思吗?先千后隆,无往不利,知道什么意思吗?……能悟通这些东西,对于你的察言观色、识人善变都有很好的帮助,知道天下眼光最好的是谁吗?是骗子,他们有在人群中迅速锁定目标的能力,更有不知不觉把你的兜里钱骗走的本事……想眼光犀利,你首先就得超过骗子。”古清治道,看着把帅朗问住了,把英耀篇接手里了,这才转身而走。

    “真是,有必要么?”帅朗暗道了句,看这小本子做工蛮不赖,揣进兜里,几步追上老头,边走边问着:“喂喂,大爷,你叫我就干这个?不是说好什么改变来着,准备怎么开始呢,总不能这闲逛着吧?”

    “已经开始了。”古清治道。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才在公园里呀,你连那么简单的判断都没看出来,怎么教你高深的。”

    “啊?那也算呀?”

    “其实骗局无时无刻都在发生着,只是你不觉察而已,对了,告诉我,你对骗了解多少?”

    古清治稍稍停步,又负手前行,这一问,把帅朗又问住了,你说这天天坑蒙拐骗吧,真要给下个定义还是蛮难的,就像天天目睹这些街道楼市一样,似乎觉得这东西就那样,可就什么样呢,具体而言却是说不清了,想了半天才组织着语言道着:“还不就那几样,跑单干的、仙人跳的、放白鸽的、再不拎包的、兑假钞的、卖假货的……反正就那几样……”

    “错了,不是这样定义的……中国自古以来的骗术高明机巧,纷杂多端,最早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先秦的典籍中,如果要具体分一下类,比如,可以按手法分:串骗、色骗、诈骗、拐骗、诱骗、奸骗、装骗、法骗、货骗、文骗、彩骗等等……比如你说的仙人跳,就是色骗的典型例子,串骗、拐骗、诈骗、色骗是到现在仍然是惯用的伎俩,那一个骗局也不是单纯的一种手法,往往是多种手法并用的……”

    “我。好博大精深噢。”

    听老头快速练了一堆,帅朗吐着舌头,大赞了句,笑着看着古清治,那目光的戏谑像在反问着,丫的,还说你不是个骗子,这么精通。

    “不要觉得这东西没用。”古清治道着,看帅朗孰无正色,笑着回头反问了句:“你父亲都不算不入行,不过学了点皮毛,在省公安厅都挂号了,成反骗专家了,我相信要是你父亲的话,他会不惜重金买走我给你那份英耀篇,至于这番谈话,恐怕他是求之不得………还想听吗?不想就算了。”

    “说说……得挺牛b的,咱不当骗子,将来当个反骗专家也行呀……”帅朗笑着道,听着老头这么解释,倒是对这么解释骗蛮有兴趣的。

    古清治笑了,胜似信步一般侃侃教着:

    “……天下骗术虽然纷杂,无论它在社会舞台上如何变幻莫测,就其本质而言,脱不出四个范畴。第一是以假充真,通过造假,争取主动,这个好理解,现在咱们的城市是假货充市,挤完了民族品牌,再挤世界品牌,已经成了山寨文化潮流了,比如你买盗.版,就属于这一类……第二种是以真充假,以是充非。简单一点,比如仙人跳、比如戳包、放白鸽的国各地都不缺,色骗男女双方实施过程中,这个过程都是真的,比如给你女人、比如让你为所欲为一番,直到最后一刻才现出真面目来,不是卷走你的值钱东西,就是逼着你掏钱……第三种是以假乱假,通过不断地交换假戏手法,最终达到目的,还是简单给你个例子,比如现在非法集资,空手套白狼的把戏,一切都是假的,今天给你个投资建议、明天给你个赚钱项目,后天要不来个上市宣传,所有全是假的,操纵者手里根本就是一无所有……

    第四种是以真乱真,示人以真,以求乱真,对于职业的骗子经常用这典型的有公司之间的货骗,这种事现在中州还有,比如外地来了采购商,被供货商带着看厂房、看仓库、看存货,所有的都是真的,可等你付了预付款或者再笨点付了货款,好,一夜之间就全消失了。或者翻过来,也有采购骗供货的,找一家信誉稍好的公司,大大方方很慷慨地付了预付,然后货一走,余款就没音了,骗到什么程度,能骗多少,就在于骗子的底线有多高了………”

    了半天,很稀罕地帅朗一句话也没插,介绍完这四类回头再看帅朗,那脸上显现着一种狐疑、愕然、诧异而且带着惊讶地表情,古清治沉声问:“很反感?”

    “不是不是……”帅朗摇摇头,很异样地口吻问着:“大爷,您骗了多少年?”

    “什么意思?”古清治微微不悦道。

    “我是说,这都上升到严谨的理论高度了,那得多少实践支撑您这理论水平呀?这说得也忒好了,以假乱真、以真乱假、以真乱真、以假乱假……成大师水平了。”帅朗几分钦佩之意道着,要纯粹讲理论水平,感觉古清治比自己父亲都不止高一个层次。

    “不是我的理论水平高,而是中国历史就是一部骗史,你信不?”古清治停下来了,促狭地问帅朗,帅朗可不料这么来了一句,有点哭笑不得地靠着街边的垃圾桶笑道:“我看出来了,你今天是非把我说愚了,历史怎么成了骗史?”

    “呵呵……我问你,历史上说魏文帝曹丕出生时,车盖状的青云在他头上笼罩终日,是不是骗人?”

    “咦,这……”

    “唐太宗李世民出生时,两条小龙在门外玩耍,你说真的假的?”

    “……”帅朗翻白眼了。

    “汉高宗刘邦,传说是他**碰上蛟龙,然后就怀上他了,真的假的?人和蛟龙也能来那玩意?”

    帅朗一听,乐开嘴了,这肯定是扯淡。不是古老头扯淡,而是史书在扯淡。

    “辽太宗耶律德光,出生时黑云覆帐、火光伴着雷声;宋太祖出生异香龙庭;隋文帝杨坚出生时手心就写了个王字;还有南齐高帝萧道成出生时遍体麟纹………这里面可举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其实统治阶级一直就是欺骗老百姓,那朝那代有过例外?骗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现象,自古而今一直被传承下来了。”古清治宛如顽童般和帅朗开着玩笑到文化,帅朗早笑得最掉下巴了,指着老头道着:“古大爷,我看您就像文化大师。”

    “这个可不是笑话。”古清治收起了笑容,很和霭,但很严肃地说着:“真与假、实与虚、诚信与欺诈,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哲学的一个分支,骗既是一种社会的主体行为,同样也是一种文化现象……这就叫骗文化,它和儒家的诚文化是相对的,二者同根同源,同生共长,就像有阴就有阳、有对就有错……就像你有时候甚至不觉得自己在骗人一样,两种文化不但相排斥,而且在一定程度相兼容吸收……你想想,《三十六计》里面,有那一计不涉及骗?还有《孙子兵法》里,善藏、善攻、善守,讲究的都是不动声色,骗过敌人的眼睛,这些奇智究其根本,还是一个骗字。”

    有理、有据、有实、有节,这侃侃而言真让帅朗领教了什么叫好汉都在嘴上糊里糊涂听下来,对于所谓的“骗”字,倒还真觉得没那么反感了,只是觉得有点诧异的一个骗字,能被古老头演绎出这许多的花样,倒还真是开眼了。

    “走吧,你慢慢了解就知道了……江相派的阿宝篇有一句叫:贪官者、民贼也;奸商者、民之蠹也;豪强者,民之虎狼也………孟子曰: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己。西汉晁错曰:饥寒至身、不顾廉耻……骗子之所以当骗子,恐怕不是自身的原因,就像你,没家没业没房没产没工作,你不去卖假药假酒,你干什么去呢?”

    古清治前面走着,又来了一句,帅朗一会吸吸凉气、一会儿舔舔嘴唇,这丫半懂不懂的话,倒是多少有点道理,就像现在迫不得已生活在骗局中一样,有意无意地扮演着骗和被骗的角色,也许很多人都不认为自己在骗人,只不过大家都这么干,就习以为常了,比如电脑装的瘟都死和瘟七,有免费的谁花那几千买正版的;比如推销的书,有三折的谁愿意卖八折进货的;卖者逐利、买者图便宜,谁还当回事不是?

    当然,就觉得古清治说得不对,人家是引经据典出来的,想反驳自己好像还缺那么点水平,沉默了,说愚了,机械地跟在古清治背后,看到中州老烩面馆的胡同才发现俩人已经走了很远,这就追了几步问着古清治:“喂,古大爷,这去哪儿呢?”

    “见识一下无所不在的欺骗。今天我要找出很多种你根本没见过的欺骗,你信不信?”古清治头也不回地道。

    “不信。”帅朗道。

    古清治笑道:“别太高看自己了,自古而今的智慧发展两个走向,一种上层发展,成为官术;一种民间发展,成为诡术,骗就是诡术中的奇葩,你别小看人民群众的智慧,一个小小的骗术,少则养家糊口,大则发家致富,你只要有一点点眼光,何至于两年还混成这样?”

    “大爷,甭拿我说事行不?现在不如我的人多了,咱们出身不行呀,我爹要是个身家亿万的,我现在怎么着也是个商业奇才;我爹要是个大官,我现在怎么也混个小官了,最起码能当个公务员吧?咱自己奋斗不管屁用呀,想上班你没后门没本事就没好工作,想作生意你没钱只能做小买卖,没准还得折本……我以前相信那什么励志故事,想着拼上几年没准能挣点身家,干了两年才知道,打工打工,打到头还是一场空……”帅朗无奈地道着。

    “所以,你一直在寻求改变,所以我就应运而出了,我是你命里贵人呀。”古清治开了个玩笑。

    “你也别忽悠得这么起劲,我是这段时间正好没事干,我也不准备再打工了,真不行回铁路上找个安生工作瞎干着。我首先声明一点啊,我是不会跟上你去骗人的。”帅朗道。

    “你又错了,我今天是来给你创造被骗机会的……看前面,去买几斤水果,看那群卖水果的,能骗了你么……”

    古清治停下脚步了,抬头示意着前面,又是一个不太理解的意外,帅朗想了想,这里头顶多有秤上捣鬼,要不找零钱时做手脚,一般情况下还是蛮公平的,大不了买一斤扣你二两,看了一眼街边拐弯的四五个水果摊,帅朗回头不解地道着:“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试试,买买试试……过来告诉我他们怎么骗人的。”古清治笑着,激着帅朗,帅朗撇撇嘴不屑了句,大摇大摆地上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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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善无善报 遍地宵小

    第65章 善无善报 遍地宵小

    水果?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

    看那个大溜圆的苹果,你会不会想起农药残留来?换着看看桔子吧,好像有什么寄生虫来着,就是桔子里生的。西瓜吧更别说了,就这季节,肯定是膨大剂催的;最好看最眼馋的樱桃都不用怀疑,直接都是转基因的,本来小不丁点的樱桃个顶个催得像山楂,看着人都有点怵。

    其实帅朗很少买水果,最起码很少买这种反季节的死贵死贵水果,不光是水果,自打卖过饮料之后,出门连饮料也很少喝,要解渴差不多只剩下白开水和纯净水了。不一定这些东西能吃死人咋地,不过就是听得看得多了,免不了对食品有那么点心虚。前行了几步,回头看看古老头,老头旁若无人地从街边遛达着前行着,给帅朗留了一个戏谑的笑意,笑得帅朗心里很不自在,不过要说在这么小点的阴沟里都翻船,那就有点小觑帅朗了。

    再走几步,打量着水果摊,摊主四男二女,一共六个摊,沿着街拐角正好拐了个弯,红红黄黄绿绿大大小小的果子摆在人力车上煞是好看,一个袒胸头戴凉帽的男子吆喝着,帅朗直接略过;第二个眼珠子很明很亮,帅朗直接略过,一看就是精明过人的主;第三个摊男子是中年男人,笑吟吟地介绍着红绿相间的油桃,帅朗也直接略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货;第四个摊主只顾着招乎顾客,没注意到帅朗……正在无法决定从那家购买最方便最安全最省事时,帅朗注意到街边最前的一个摊位,是一位绾着头的一位妇女,三十多岁的年纪,边招顾水果摊边不忘捡了个街边行人丢下的饮料瓶子,塑料的,能卖一毛钱一个那种……等她回身塞到车帮的网兜上,帅朗注意到那儿已经捡了好几个,再看那摊位,明显要比几个大户差了很多。

    要不就这家?帅朗打量着那位妇女,毒辣辣地太阳晒得她不时地抹着额头的汗迹,皮肤黝黑,挽起的袖子胳膊比脸上的皮肤还黑,脚上穿着是农村人进村那种方口塑料底鞋,处处都是劳动人民的本色。不知道是心理作用的缘故什么的,一刹那让帅朗想起了公园那位儿子不肖、丈夫不见的女人,这刹那没有多考虑,几步走到了摊前,那摊主笑着示意,帅朗看了一眼摊上的水果指了指:“大姐,给我称两斤橙子……多少钱?”

    “四块一斤……”那摊主拎着秤,帅朗随意地捡着几个,秤被拎起来了,一般的猫腻都在这儿,不过帅朗倒觉得这么朴实个乡下媳妇,倒不至于坑人坑得太黑吧……似乎发现了帅朗眼中的不定似的,摊主娘淳朴地笑了笑把秤往帅朗眼前递了递,嘴里说着:“看高高地两斤啊……再你恁(你)加个,一听恁(你)就是咱中州人是不?”

    说着又从摊上捡了橙子塞进塑料袋里递给帅朗,听口音都是老乡,称得高高地还再给你加了一个,这还有啥说的……帅朗笑着应了声,递了十块钱,那摊主娘翻着包,捡了一张崭新的两块钱纸币找零给帅朗附带给了个朴实无华的笑容,即便是黑脸、即便不是个动人美女,那笑容让帅朗看得也觉得亲切。

    提着东西,重重的,一袋子称了七八个,难道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帅朗边走边看了看,随意地拿了个准备掰开尝尝,不过又怕没了给古清治的证据,干脆又扔了回来,走了不远,古老头正倚着街边的护栏,笑吟吟地看着帅朗,那笑那离摊主娘的差远了,净是奸笑,帅朗走到面前,鼻子哼了哼,递了上来问上:“给了十块、找了两块,这上面能看出什么来?”

    古清治笑而不答,把橙子提在手里,右手变戏法似地拿出个笔式的秤来,把袋子一挂秤上了,看得帅朗大惊小怪了句:“耶?你出去还带这玩意?”

    “刚买的。”古清治笑着说道,一秤,问题来了:“看看,少了半量多,一斤九量稍多点。”

    “没给用六两秤这都不错了,那几个里头,我看就那位大姐实诚,没准刚进城的。”帅朗撇着嘴无所谓了,这小商小贩岂能没点问题。

    古清治抬头看了看,几十米外的水果摊,尔后笑着小声问帅朗:“看得出你这心底还是挺善良的啊,是不是见那位小媳妇生意不好照顾照顾?是不是看见她还捡塑料瓶,让你生出点怜悯之心来了?是不是觉得晒得一身汗、一身油,穿得土里土气,让你感觉这是个实诚人,对不?上当了吧?”

    “我说大爷,人家二斤就短了一两,至于么?”帅朗竖着一根食指,质问着古清治,只觉得古老头也算个小富人了,可不想怎么会在这事上斤斤计较,一见老头这样,帅朗不屑了:“就上当了怎么着,我愿意。”

    “是一两的问题么?”古清治笑着,把塑料袋刨着,在帅朗诧异的目光下,手飞捡着,瞬间找出了问题,一拿出来,直递到帅朗眼前,帅朗浑身一激灵,嗝应了,是个烂的,橙子的底部已经烂了指头肚那么大,变色了,拿到了手里掰开,里头全变色了……一刹那间把帅朗嗝应得回头再看那水果摊,气咻咻地把烂橙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手骂着:“大爷的……这小娘皮忒缺德了啊。”

    想起来了,是最后给你高高的加的那个有问题了。古清治一拎笔式秤笑了:“看看,少了四两多,用的是八两秤……哈哈,都说你眼拙了,你不相信。”

    “多大个事,算了算了……送给你了,你吃吧。”帅朗无所谓地拍拍手,有点受伤了,倒不是心疼那四两,而是觉得感觉不应该如此,好好地心情给破坏了,古清治兴致可好了,剥了一个边吃边走着,边笑着教育着帅朗:“这就是最简单骗术的雏形,你别小看这几两几钱,处在中州大道地方人流量这么高,一天卖几百斤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也别觉得人家可怜,没准人家收入比你高多了……要不你说被城管追来追去,都拼着命还要往城里挤呢,这就叫利之所驱、义无返顾,一拎秤就骗几毛,告诉你,养家糊口绰绰有余。”

    “算了算了,架得住这么长篇大论讨论么。”帅朗反驳了句,虽然事小,不过就像吃了个小苍蝇,感觉总不是那么好,要说起来现在街边的小商小贩还不都这得性,有时候吧,你看他们被城管追得揍得栖惶可怜,可有时候办得这不冒烟事吧,还让你觉得他就活该。

    帅朗说算了,古清治可不想算了,笑了笑指摘着:“哎,还别算了,每每这些小事都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寇仲你知道吧,这小胖子小时候是卖菜收破烂的,比如他卖萝卜,五分钱一斤进价,卖的时候也是五分钱一斤,除了他吃了除了坏了的,他卖完还有赚头;收回废旧报纸书再卖的时候,他把中间一浸湿,要不抹上点水泥,一车能多卖好几百,哈哈……这缺斤短两玩到极致,那可了也不得,足够成就你一项事业了………古往今来的智慧发展,一项是官术、一项是诡术,诡术又称为生存之术,其实所有的骗术都是从老百姓这种小聪明小把式中发展而来的……哎,等等,不往前走了,咱们坐车走……”

    古清治说着,终于把帅朗说不耐烦了,招着手招呼着帅朗,拦了辆出租车,帅朗想了想,悻然钻进了车里,上车没忘提醒老头道着:“车钱你付啊,把我橙子都吃了……”

    ………………………………

    ………………………………

    坐车这回走得可不近,足足行驶了二十分钟,到了华山路口停下了,下了车,帅朗看着这一带,记忆中好像没怎么来过,中州毕竟大得很,住了二十几年未必能把所有的地方都逛过来了,古清治行动稍缓,付了车钱,下了车先来了个扩胸动作,笑了笑,看看时间,却是快十点了,帅朗出声问着:“到这儿干嘛?”

    “嗯,那儿……”古清治指了个方向,却是华淮区的菜市场标识,一条街道上就看得那地涌着的人多,一想不对了,帅朗追着老头的步子问着:“大爷,您不是让我去买菜吧?这么小儿科事有什么意思,就骗人我也不至于去干那玩意?给点有难度的看看。”

    “呵呵……说什么来着,现在的大学毕业生都眼高手低,大事干不了、小事看不起,其实这满地都是就业机会,就看你会不会找了……不是买菜,不过你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你的眼光未必会强过一个家庭主妇,对不对?”古清治指摘着。

    “对呀,可我就没想着去当家庭主妇呀?”帅朗辨道。

    “差矣,世事洞明皆是学问,所谓事虽小,不为不成;路虽近,不行不至……再小的事……”

    “你烦不烦呀,我文化不高行了吧?我听不懂行了吧?”

    “听不懂你还跟着我?”

    “我其实就想看看,你有几把刷子呗,好奇呗……”

    “那……看吧,告诉我真的假的。”

    前行了几步,离菜市尚有一段距离,古清治停下了,指着前方,一指帅朗愣了愣,又是一个司空常见,难辨真假的事:乞丐。

    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是一位小姑娘,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十六七岁未成年的年龄,长跪在人道后,低着头,身前铺了个纸板、一个饭盒,来来往往的行人一多半是提菜篮的主妇,有的无视、有的看过几眼之后也无视了,不过也不缺顺手把零钱往饭盒里扔的人。

    “这是个…骗…子吧?”帅朗小声和古清治说道,不过声音明显地带上了几分不确定。

    火车站经常见缺手缺脚还专门露出来让你看着乞讨的、大街上偶而也有穿着像《神雕侠侣》里洪七公那类的人物钻垃圾堆里刨食的、有时候不经意街头巷尾也能碰见一个两个蓬头垢面的,更或者长途站那片,也不缺装得可怜兮兮身上路费全丢了的大学生……乞讨随处可见,不过多数已经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挣钱。

    “去观察观察再下定论……”古清治头抬抬示意,不动声色地说道。

    于是帅朗就上来了,这种样子的不太多见,几步走到那小姑娘的身前,看不清脸庞,头低得很低,只能看着脑后梳着的小刷子,年纪肯定不大,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找了个道具,背后还背了个书包,身前的饭盒里已经扔了几张纸币和硬币,数目都不大,不过更引起帅朗注意的是身前的那块纸板……

    只见这稚嫩的笔迹在诉说着一个凄婉的故事:各位路过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大姐、大哥……我叫某某某,沈秋孙营村人,我们村外人都叫“癌症村”,全村四十七户都是收破烂的,不是我们非要背井离乡,现在家乡没法住人了,山秃了,地没了,水黑了,小造纸厂造的孽,办厂的人发财了,发财的人走了,把祸害全留给村里人了,我们村二百多人有一百九十人都患了癌症,我爷爷得的是肝癌,两年前去世了;我爸妈都是胃癌,爸爸已经下不了床了,家里现在只剩我和妈妈了,我没钱,给爸妈看不起病,各位路过的好心人行行好,谁帮帮我,我想治好爸**病,我想上学………

    看着……突然间帅朗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情萦绕地胸前,气闷,郁结。周边围着指指点点的人,都是凄然一脸,花季可怜的少女沦落如此,怎不让人扼腕叹息。窃窃私语间,都谈到了这个癌症村的事,这些小厂小矿的发财人的比日本鬼子还可恶,对于地方而言,简直是灭种。

    不过……不过……不过在现在这种骗子遍地世界,人和人的心门都已经上了一把重重的锁,除了偶而有几位扔下一块两块的零钱,帅朗左右看看,伸进口袋里的手没再伸出来……对呀,大家都不掏钱,你好意思呀?

    或者对此还存有一分疑惑,帅朗莫名地出声喊了句:“***,你这说得真的假的?我怎么见你常在这儿?”

    这是诈也

    一句诈得周围路过的十二位位男男女女都驻足了,都盯着乞讨的小姑娘看。却不料那姑娘重重一揖,头触地磕了个头,郑重地、抖抖索索地排着一张《大河报》,是对沈秋癌症村的报道,报纸的旁边又排着几张老人的照片,再然后一抬眼,帅朗微微愕然了下,是一张面黄肌瘦、未成年的小女孩,那脸是如此地凄然可怜,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黑白分明的大眼看得让人心疼,一躬带着稚声指着:“这是我爷爷,死的时候胳膊都烂了,污染了的水沾上全身都烂……这是我爸爸,现在下了不床,这是我妈妈……大叔、大婶、大哥哥,谁行行好救救我们,我想给妈妈治治病,我想上学……我不是乞丐,要是有一点办法,我妈妈也不让我们出去讨饭,我是瞒着家里人出来的,谁行行好救救我们……我给你磕头了……”

    声如稚莺、凄婉可怜,和着两行滚滚而落的泪水,几位买菜的妇人抹着眼睛,轻轻地放了几张大大小小的钞票,摇着头、叹着气走了,小姑娘的一句仿佛一个催化,帅朗身边这几位有点踌躇的,都掏着口袋,有一位居然扔了下张百元大钞,那小姑娘几分感恩,几分凄楚,边抽泣着,边给行人磕了个头……此情此景,让人情何以堪?纵是铁石心肠也要被感化几分,帅朗抹了把酸红欲滴快出水的眼睛,受不了了,掏着钱包,抽了一百块的,狠狠地放到小姑娘的饭盒里,一咬牙想扶着姑娘起来,又踌躇了,这丫弄回来自己可养不了。

    一扭头,咬着牙头也不回地走了……

    世间多有不平事,奈何我是蓬蒿人。对于力不从心的事,除了报一声叹息,除了报之以几分同情,恐怕也再做不出什么有力回天的事来了。帅朗长喘着气,低着头,很难受地往回走。

    一切,都落在古清治的眼底,待帅朗急促奔回来,再看古老头笑眯眯地,帅朗眦眉瞪眼地叱了句:“老头,不是我说你,干嘛呢让我看这个,让人受得了吗,这么小姑娘多可怜……你丫有没有点同情心?这癌症村以前我听说过,挺可怜的,一村人百分之九十患癌症,都是小造纸厂、小印刷厂造的孽,造孽的有钱了,老百姓受罪了,这他**叫什么事呀?……要是我,我他**一把火烧了狗日的……”

    “嗨、嗨……先别激动,我让你去干什么了?”古清治反问着。

    这一问,帅朗愣了,不吭声了,这省得是去观察了,不料没观察,倒赔了一百块了。一想挠挠脑袋,撇撇嘴,又是无奈地说着:“看个啥也,不管乞讨什么人,我一般都不忍心看……再说这姑娘,才这么大,你看,大家不都掏钱呢么?……”

    “哎,本来想着你能过好几关,结果这一关都没过去,你就没想如果是假的呢?”古清治支身瞪眼问着,帅朗一愣,再看那姑娘长跪着的姿势,再一想要是没有切齿之痛,总不能说得这么动情吧,想了想不相信道着:“不可能吧,乞讨的我见过,这个不像假的……那癌症村是真事。再说就不是真的,这人这么可怜……咂……”

    动了恻隐之心了,有点不忍看下去了,帅朗苦着脸,实在想不到支持自己的理由,不过更不能苟同古清治这副根本不动声色的尊容,古清治看着帅朗,长叹了口气,本来很严肃,不过一看帅朗这么着倒被逗笑了,笑着道着:“本来不想打击你,不过看你傻到这程度,我实在是忍不住想提醒你一下……跟我来……”

    说话着转身负手而行,不知道这货要干什么,帅朗几步之外缓缓地跟着,近了,越近了,越觉得长跪着的小姑娘不像个骗人的乞丐,直到古清治站到人群之外,帅朗都不愿上前再看。可不料有心比石头硬的,古清治负手站在摊前,提高了声音说着:“小姑娘,你那书包里装的钱不少吧?我好像在二七广场见过你。”

    一句搅了好事,四周围观着都看着古老头,又看看跪着没动的小姑娘,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古清治笑了笑道着:“一年多前见过,那时候就是爷爷两年前去世了啊,这过了一年多了,这纸皮都没换啊;哎这照片这么眼熟,不是那儿的采访报道上剪下来翻拍的吧,哎,你们看看是不是?这男的女的根本不是一家人嘛………哎我说小姑娘,差不多就行了,……收容站的来了,你再走就来不及了。”

    耶喝……几个围观着瞪着眼,目光直盯向低头的小姑娘,帅朗这才注意到有问题了,那小姑娘头发掩着前额,别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她抬眼皮能看到眼前的形势;再一瞧那书包不对了,瘪瘪的,根本就是方便装乞讨回来的钱呢;再一看那鞋也不对了,学生式的运动鞋,不过洗得干干净净,跪着的时候看着鞋帮根本没有磨损,那就根本不是长途跋涉来中州的,就即便是来了也不至于还有心情洗得这么干净;对了,还有衣服也不对,这那像三餐不继来的,简直就是舆洗的干干净净扮个学生样来乞讨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古清治一搅和,众人的窃窃议论,有人眼尖也发现了某处疑点,那姑娘的手有某个指头还染着指甲,根本不像学生。这戏算是砸锅了,就在此时,只见那姑娘手脚利索,蹭声一卷纸皮抱怀里,回头狠狠地剜了古清治一眼,转身就走,几乎是快步飞奔般,不理会后面人的指责、喝骂,眨眼间拐进菜市场,不见人了……

    “嘿,这腿脚这么利索,那像癌症村出来的?”

    “这小骗子……你说现在人怎么这样?”

    “得了啊,机场都有扮大学生诈骗的,这算什么……”

    “………”

    众人谴责着,不过谁也没有想过要追上骗子问个究竟,毕竟人少骗得钱也不多,再说总不能一群大人追孩子吧,骂了几句、讨论了一番,打酱油的群众陆续散了,古清治回头,忍俊不禁笑了。

    此时的帅朗,嘴唇耷拉、两眼发愣、表情呆滞,似乎犯了不可弥补错误一般,愣在当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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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善无善报 遍地宵小⑵

    第66章 善无善报 遍地宵小⑵

    “传说三国猛张飞,当阳桥一喝能退十万兵,不过最后却被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割了首级;传说汉飞将军李广令匈奴闻风丧胆,最后却是不忍刀笔小吏的侮辱自己割了脑袋;十面埋伏的淮阴候,不也钻过人裤裆么?当英雄都有怂蛋的时候……”

    人走了,古清治温文戏语,学着豫剧的腔调,说戏词一般文诌诌几句回过头来了,好像是在安慰,在给帅朗开脱,不过眨眼间话一转,到了帅朗面前又变了:“……帅朗,不过这就有点说不通了,这是一个连普通人也骗不了的拙局,你看看刚才来来回回,十个里头能有一个两个扔个块把钱就不错了,你是怎么了?故意做给我看,表现你有爱心?”

    帅朗抿抿嘴,没承认,也没否认,看古清治这么略带质问的语气,附带征询的眼神,让帅朗反感了,切了一声,头扬过一边了。(阅读网)

    古清治笑了笑,帅朗向来就是这个我行我素的态度,你要和他别扭,他还懒得理你,而且这身上的特异之处还真让古清治哭笑不得了,常人窥不破的局他能看破,而常人都不中的招,他却中了,一笑轻声道着:“我想,是不是你也有过这种求人不应、恨不得给人下跪的感受……所以对小姑娘跪着哭了一鼻子泪有特别感觉?”

    蓦地,帅朗眼回过来,几分诧异地盯着古清治,或许真有这种成份在内,刚刚站在那里根本没有去想这是个骗子,装着可怜相在骗钱,而是想到了自己也曾经四顾茫然毫无目标地走在城市的大街上,在陌生的面庞和冷漠的目光包围下,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又何尝比长跪乞讨的小姑娘能强过多少?所差只不过一个站着、一个跪着而已。

    另一个差别在于,一个跪地哀求,一个永远打肿脸充胖子,即便是觉得古清治说到了心坎,此时帅朗也不屑地嗤着鼻子摇摇头:“没有。”

    说完了,抬着眼皮,很复杂地看着古清治补充了句:“没有什么感觉,也没有看出来,我都告诉过你了,我智商就是白痴水平。”

    “啧……”古清治摇摇头,看着帅朗那双带着复杂和反感的眼睛,有点揣不准了,恐怕反感不是骗人者而是自己了,斟酌着语气解释着:“这和你的智商无关,而是你这人感情太过丰富了,每个人心里都有羁绊,你的羁绊就在这里,你明明也知道这里面作秀的成份,或者只要你那怕多注意看上几眼,也应该知道这是假的,可你还是选择了上当……为什么呢?”

    “凡事非要问个为什么呀?我愿意,不就一百么?你要跪在那儿乞讨,我也给你一百……”帅朗翻着白眼。

    古清治被结结实实气了一下子,摆摆手:“好好,我不问了,其实我在见到你同租的室友时就感觉到了这一点,重情义很难得,不过这往往会成为你最大的软肋。你应该看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这就是你需要改变的地方,那怕你带着一丝感情的因素去思考和发现,都会影响你准确的判断力………”

    古清治说得中肯,很难得地有这种耐心和一个晚辈说这么清楚用意,却不料帅朗不领情了,根本不予苟同古清治话,打断了辨着:

    “老头,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心都是肉长的,不到难处不落泪、不到苦处不下跪,人都这样了,就是骗,也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好好的一姑娘不是真有难处谁能没皮没脸跪这儿乞讨?要是你闺女,但有一点奈何你舍得呀?……我说你干嘛就非把人家揭破,显得你能呀?就即便是职业骗子,人家跪这儿一天容易么?……你有钱你不在乎,可像这类无依无靠的人,在这狗日城市能找个活下去的方式,她容易么?最终选择这种最没有尊严的方式,她肯定有她的苦衷,你还骗死人钱呢,倒看不惯人家骗活人钱的了……”

    帅朗很生气,巨生气,似乎不是在生那位小女骗子的气,在生古清治的气,在生自己的气,声音短促而铿锵,听那三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回来说这个人很横,此时古清治才领略到了,不但帅朗的选择出乎他的预料,固执同样出乎他的预料,恐怕就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别人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俩个人钉对钉,铆对铆,没有那么容易锲合了,古清治一言不行,负手前行着,帅朗想了想,一声不吭,跟在老头背后,这一前一后、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个传统派头很有范、一个现代打扮很差劲,像游手好闲的小子在街上跟目标一般。说不出的怪异。

    过了华山街,过了秦岭路、又拐进了棉纺路,俩个人都是一言不发,步速很快,大上午的日头加上城市的热岛效应却是更闷热了,两个人谁也没停,直到了棉纺路古清治才喘了口气,回头看着几步之外还跟着帅朗问:“都生气了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闲着没事呗,你不是想证明要改变我嘛,我都说了不相信嘛,改变真那么容易呀?我想把你改变成沿街跪着乞讨的,你说可能嘛?”

    古清治道:“有什么不可能,逼到山穷水尽,杀人放火都不在话下,何况沿街乞讨。”

    “不对,即便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你一定会选择杀人放火而不是沿街乞讨,一个人性格决定了他会去干什么事,和不会去干什么事,你一直拿这些事试我有什么意思?不管是卖水果的大姐还是乞讨的小姑娘,都是可怜人,虽说可怜之人有可恨之处吧,可也不至于非像你那样端了人家的饭碗呀?何必呢?人家讨生活碍你什么事?”帅朗还是一副余怒未消找老头理论的态度,古清治给整郁闷了,可不料走了半个多小时这孩子还心揪着这事呢,赶紧地支手做个姿势喊着:“停停停……好好,我认错,是我不对,不该揭了小姑娘的骗局……这你操什么心嘛,一转眼她换条街还能讨钱……好,到此为止……”

    说话着,有点力遏地停下了,就着街边的长椅坐了下来,再看帅朗的时候,仍然是那副看不透的表情,很诚实的眼神,如果初见谁也不会把这张诚实的脸和骗子挂上钩,在这字字句句中,没有那一点是古清治预料过可能发生的情况,几乎是通盘出乎意料的厉害,在心里的定位中,已经把这位定位成一个很有前途的小骗子,不过此时看过来看过去,又觉得从那个角度看,好像自己都走眼了。

    应该是一位很有感情和同情心的小骗子,连古清治也道不清这孰好孰坏了。

    “你也坐下呀,就坐那儿……”古清治笑着拭了把汗,示意着帅朗坐下,帅朗跟着大摇大摆地坐到了椅子另一端,看看时间,却是上午十一时多了,心里盘算着估计今天要不欢而散了,半天没见古清治回音这就提醒着:“哎,大爷,那我看咱们也就这样了,你对我也很失望,其实我也没抱太多希望,啥也甭说了,一会儿请你一顿午饭,吃完饭各回各家,谁也甭打扰谁……说多少次了,咱们就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条道上,我看出来了,您这人也不赖,最起码对我不赖,咱喝一顿好聚好散……”

    “谁说的失望了?”古清治斜靠着椅子,早已平复了心情,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哟?”帅朗一怔:“那您这是?”

    “改变在继续呀,等下一个骗子呀……”古清治道,笑着看了帅朗一眼说着:“我都说了,让你见识形形色色的骗局,想不想上当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愿意谁管得了你。”

    “咦?你比我还别扭呀?”帅朗愣了愣,可不料老头这么有耐心。

    没话了,古清治笑着搭着二郎腿点上了支烟,烟燃得多,抽得少;而帅朗也点了一支,却是抽得多,燃得少,两个人各抽着谁也不搭理谁,总有两支烟功夫,古清治一指椅子右方道了句:“来了”

    帅朗直眼一瞧,笑了。

    来了个方外之人,双手合十正和一位路人搭话,灰布的袈裟,手上一串念珠,不过刚和路人搭了一句话,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摆手,不屑地打发着人,而那位方外之人也不懊恼,依然是面带微笑,且行且走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是个真秃驴还是个假和尚?”古清治两眼犀利,盯着那人的手势、动作、脚步,出声问着。

    帅朗随意一瞥笑着道:“和你一样,都是大师。”

    “那你觉得这位大师如何?”古清治笑着靠上了椅背,很悠闲的样子。

    “干得比你辛苦,挣得没你多。”帅朗随意道着。

    “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当目标?”古清治问。

    “恰恰相反,不会是我,而是你……他们的目标都盯在中老年人身上,这号外地混生活的假和尚胆子不大,顶多蒙你个十块八块香火钱,多也不过三五十。”帅朗判断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外地人?”古清治问。

    “看他的行为,不敢对路人过份纠缠,有点怯;穿的条绒千层底黑鞋,这不是中州周边乡下的打扮,中州周边的都喜欢胶鞋……再一个你看他合手作揖的姿势,双手的位置在胸以下、腹以上,有点不专业了,中州这一带临近嵩山,佛教兴盛,就假和尚作揖都很正规……还有,是个农民,是农闲时间出来混的,领口以上的部位都晒黑了,这是长年干农活的标志;你看他步幅比一般人大,左右肩膀不平,应该是干过挑担一类的重活……还想听吗?这是个新人,几处穿帮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且选目标的目光很迟疑,这人的胆子不大……”

    帅朗絮絮轻声点评了一堆所见,这些俱是从小在火车上和长在出来混练就的本事,或许此时真是心里没有什么羁绊,眼光才如此的锐利老到,不过这也没啥稀罕的,现在忽悠人的花样翻新迅速,别说穿袈裟的和尚,娇滴滴的小尼姑不经意都能瞧到。

    帅朗是随意说着,古清治的可目瞪口呆了,这看到的和想到的和判断出来的,粗粗几句却是比他自己看到的还多,奇也怪哉地回头道着:“你到底聪明还是傻?”

    “有什么区别?傻人也有聪明时候,聪明人照样犯傻……看,没说错吧?盯上你了。”帅朗笑了笑,故作不知,头侧过了一边。

    古清治再回头,得,还真被盯上了,那和尚笑吟吟地走将上来,双手合十,有点谄媚地笑着,正要来个施主金安,小僧来自某某地某庙的地方,不料古清治眼睛一瞪,明显的厌恶的眼神,让和尚打了个战,话全给咽肚子了。

    知道人家根本不吃你这套,和尚也知趣,转身就溜,不料帅朗招着手喊着:“嗨、大师大师……过来过来。”

    一回头,帅朗笑着拍拍身边座位,那和尚看这位慈眼善目忠厚老实,这倒趋了上来,没坐,躬身来了个很不专业的揖来了个:“阿弥陀佛,施主万安。”

    “不是免费送平安符、护身符么?拿来……甭费嘴了。”

    帅朗笑着倒先替和尚说了,但凡中州街上,多有这类人,一搭讪这些方外之人先是一句“送你一句话”,你不搭便罢,一搭上给你扯半天四季保平安,咱方外之人行善积德,要送你个佛啦像啦的小东西,据说祈福免灾、祛病避邪,当然,别指望真免费,送完了就开始化缘,你都拿东西了总不好意思不行善积德吧?

    原本循规蹈矩的故事情节被帅朗一伸手打乱了,那和尚一愣,傻了……不过帅朗这么诚心主动要,倒也老实,赶紧地掏着口袋,真给了帅朗一个似玉的小挂件,长长的红绳子能套脖子里,帅朗笑着接到手里,看和尚还愣着,这就追问着:“傻看什么,接下来该干什么你不知道呀?不化缘了?”

    “这个……化…化缘,小僧乃五台山出家之人,奉师命下山送符,化些缘重塑庙宇菩萨金身,万望施主布施一二……”和尚文诌诌念了几句,裤腰上解着功德袋子,开要小费了,期待地望帅朗,不料帅朗笑着呲着反问:“你明明是安徽口音,咋个在五台山出家,五台山在陕西哩,你跑那么远干啥?”

    帅朗操的是标准的安徽方言,不过和尚没听出这话里有话来,或者根本就不知道这陕西和山西有啥区别,反而高兴地不迭作揖问着:“老乡啊,小僧家穷,幼年被父母送上山出家,有些年没回去了,万望老乡积德行善,布施一二……”

    “呵呵……这个好说。”帅朗掏着口袋,摸了拾块钱,给和尚塞进功德小费袋里,那和尚给少也不嫌少,又作了揖,正要告辞不料被帅朗揪着了,一揪着帅朗操着安徽口音唆导着:“老乡,你刚来中州吧?”

    “对呀,你咋知道?”和尚愣了愣。

    “一看就知道,你不能说是五台山出家的……一说五台山出家的化不到缘,你是不是化得没你师兄弟多?”帅朗正色再问。

    和尚更诧异了,摸摸脑袋:“对呀?这咋回事?”

    “唉,你从那儿听了个五台山,那山上都是小庙,这儿人不知道?”帅朗释疑着,很诚恳地指出了这位出家人的错误,那出家人没有防着,愣了愣挠挠光头皮懵然问了句:“那咋办?”

    “你得说你是中岳庙出家的,本地出家本地化缘,大家都念个好给你布施不是?”

    “哎,对,有道理啊。”

    “还有,你送的这东西呀,不能光说避邪消灾,你得说是中岳庙方丈,叫古龙大师开过光的,而且你找年纪大的,你看这老头,他们不喜欢这东西。得找年轻的小男小女……一说准行,不信你试试……”

    “谢谢施主……谢谢施主……多谢施主……”

    和尚一听这么个古道热肠的老乡,不迭地谢着,又多给了帅朗一个挂件,帅朗却之不恭了,笑着接下了,那和尚直被帅朗忽悠得乐颠颠地走了,没准又要找下一个目标了,不过要是找个年青人说中岳道教庙出家当和尚、古龙大师开光,结果会是什么可想而知了。

    “看吧,又上当了……大爷您说这何必呢,你就揭破他的身份有什么意思,都还不是出来混俩小钱贴补家用,就你说的,你就把他揭得灰头灰脸有什么用,转眼换个地方还不照样装和尚……”

    帅朗傻乐地道着,这个笨和尚真不知道能骗到几个比他还笨的,估计也就能哄几个老头老太太的块把零钱,还不能碰上古清治这号人。说完了饶有兴趣地把十块钱换得俩挂件挂到脖子里,回头再看古清治,古清治却是眼不眨地盯着自己,帅朗无所谓地道着:“我就这号人,您老看不惯呀?”

    “谁说我看不惯,你会几地方言?”古清治没理会帅朗的别扭,问了句其他的话题,一问帅朗笑着拽上了:“那可多了,我们铁路职工可是山南海北那儿人都有,不过也不是全有,听懂的多,藏语和维语就听不懂。会讲的嘛,也不少……”

    说着童心大起了,一摆京腔:今儿爷就站这儿了,你丫动我一试试。别看你丫个儿不小,x急了老子拿板砖hai你丫挺的……一转口音,又是纯正的陕西味道:今儿饿奏立到这儿,你娃司伙把饿动嘎子,保看你娃陪瓜子美,把饿兜急咧饿,端直猫个砖赔到你萨哈

    古清治眉头一皱,帅朗眼珠一转又成了天津卫的痞话:近儿我揍赞借害儿了,你动我一四四,甭看泥葛大,必急了我自接那钻头拍泥脑袋……等古清治再一叹气,帅朗却是青海话又憋出来了:谨天脑就占刀这哈巴留,你把脑咚给一挂适当个。保球看你知么大自国爱,着粉留喝脑直接头大上一快板状,拍球航道。

    连着数种方言,都是表达着一个意思,这其中倒不缺借方言骂人之意,说得帅朗乐呵着看着古清治的脸白一阵、红一阵哈哈大笑。陕西方言学得最好,那是田园和平果俩陕西货经常对骂,不想学也会了,山东方言却是向老大学的,也比较纯正,剩下乱七八糟,连帅朗也说不清跟那个狐朋狗友学会的,差不多都是骂人的痞话。上学时候朋友就杂,一个大院全国不少地方的人,上大学也是五湖四海,混在中州同样是四海五湖,久而久之,学得帅朗有时候说话都不像中州人了。

    “哎……怎么生出你这种怪胎来?”古清治拉拉衣襟站起身来,无奈地笑了笑,没治了。老头起身一动,帅朗倒不好意思了,笑着问:“咋,准备走啊……”

    “你不说请我吃顿饭呀?怎么,忘了又?”古清治揪了帅朗个话头,耶喝,把帅朗诧异地,客气一句吧这老头还真当真了,拍拍屁股起身提醒着:“地摊啊,一人一碗烩面,喝酒二锅头,超过标准不招待了。”

    “好啊,蹭点算点…”古清治学着帅朗的口气,两个人又继续往前走了,这小摊到了晌午时间你瞅那个胡同口上就有,边走古清治边说着:“帅朗呀,你觉得今天上见得这么骗子,赚钱不?说正经的,别开玩笑。”

    “能整多少呀?这骗也是辛苦钱,看这天气,看这太阳,差不多点谁愿意干这事,怎么?您老有意改行。”帅朗开着玩笑。

    “看来作为业内人士,你还是挺同情这些同行的,对吗?”

    “大家不都是逼到这份上了么?你说真是有个像样工作,有份固定收入,谁抹着脸出来败这兴呢?还不定能不能讨到多少钱,站那儿都是招白眼吐唾沫,遇上你这号人还得砸人饭碗,人家容易么?你想给了,给点;不想给就当没看见拉倒,何必呢?”

    “哎,眼光呀……眼光……还是差一小截啊……”

    古老头叹着,不置可否,帅朗也懒得理会,走了不远,看着棉纺胡同里烩面招牌,喊着古清治俩人进了胡同,这还不带客气了,两碗烩面,一瓶二锅头准备打发古清治这么大身份的神仙了………

第68章 变由心生 混淆伪真

    第68章 变由心生 混淆伪真

    心情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的,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早晨出门的帅朗没有乘车,从大东关慢跑到了新东区龙湖植物园,楼宇、街市、匆忙的行人、来往的车辆,在阳光明媚的天气里显得如此和谐,最起码和冯泉村那个造假地方相比,不管怎么看,都是和谐的。

    慢跑了几公里,当感觉到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粒,全身微微地发热时,帅朗的步子渐渐地放缓了,东新区是个新建区,经过的运河桥、内环路这一带的绿化不错,大清早看着清凌凌的河水,听着偶而的鸟声,不经意地还能见到闲逛的老人或者闲适的妇人推着童车,童车里坐着不安生的娃娃呀呀学语,所听所见的一切都化作了脸上欣慰的笑容,谁也无法否认,即便心里再阴暗,也感受得到这些附拾可见的美好。

    慢慢的朝着龙湖植物园的方向走来,今天的目的仍然是去见古清治,和昨天一样,没有明确的目标,没有明确的行程,老头只是说今天会在龙湖植物园晨练,于是帅朗就遛达着来了,这一次好像是自觉自愿的,虽然一切都不明确,可让隐约地觉得,老头每每异于常人的言语总能撩拔到自己内心深处,每每几句短促的针砭,总是暗合了自己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话,而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对传统、对文化、特别是对骗术的如此了解,免不了让帅朗心生向往。

    这种心态如何解释呢?简单一点,话说一个人杯具的不是肚子里没货,而是肚子里就那么点货,状如鸡肋般食之无肉、弃之可惜。比如帅朗,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这个百样通的尴尬,拿着不疼不痒二流大学文凭,考公走官路吧没路子,进好公司谋高薪吧没门,真老老实实附身打工吧,恐怕心里又有所不甘,这么不上不下吊着也确实不是回事。特别是昨天对于帅朗的震憾恐怕比古清治想像中还要大,你说人家破纸板上写堆煽情的话都能讨生活、剃个脑袋扮和尚都能做成项事业、甚至于垃圾堆里、泔水桶里都能找到产业,咱这正规大学毕业,寒窗即便不苦也熬了十几年,到头来却连工作都成问题。这相比之下何啻于天地之别?

    有想法?当然有了,帅朗昨天晚上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破天荒地好好的琢磨了一翻那本《英耀篇》,从头到尾看了若干遍,没错,几百字并不是十分深奥,比如一句“急打慢千、轻敲响卖”八个字包罗了数种察言观色的技巧,“打”指突然发问使对方措手不及,在仓促间吐露实情;“审”是指根据观察和探知的情况作判断;“千”是指刺激、威胁;“敲”指旁敲侧击;“卖”指掌握对方资料后,从容不迫让对方惊异并折服。八个字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言谈技巧很形象地表述出来,其实这就是平时运用的一些手法而已,甚至于帅朗能和自己从事的卖保险、推销之类的工作契合到一起。其实所谓的骗术圣经实在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净讲些怎么看人下菜、察言观色了。

    琢磨了一番又不死心,把网络上有关江相派的资料搜罗了一番,不过没想到的是资料少得可怜,没有找到江相派更多资料,不过却无意中找到和江相齐名的“一贯道”资料,这一贯道解放前就被定性的邪教,其道首被国民政府拘捕之后写过一封忏悔书,其书云:吾(道首)现年52岁,一生中尽吃喝嫖赌,无所不好。24岁看纸牌、押宝,好赌设局,奸赌徒李某和康某之女,娼ji不计其数;25岁奸王廷成之女、罗某之女、霸占张某之妻为妾。30岁作鸦片生意,大秤买,小秤卖,累计富家之资。四十而后,喜和女道亲厮混,俱是女道亲自愿献身………云云。

    寥寥数语看得帅朗大眼瞪小眼,史料记载这大忽悠牛掰大了,就找了个“前世姻缘今世了愿”的借口,就编了个“结善缘”、“结丹”的故事,愣是把上百女道众忽悠得自甘献身了。

    于是帅朗就想,你说就这水平要放现在泡个把妞,那还不跟玩似的?再联想古老头所说这“好汉都在嘴上、好马都在腿上”倒也不无道理,这两年自己干得那份不工作不是靠嘴皮子瞎混出来的。

    慢慢地踱步着,又一次把巴掌大的《英耀篇》摸出来瞧着,有些话能看到人会心一笑的程度,比如这份篇章的结语不知是那朝那代的掌门人所书,书云:此欺世奇文,融市侩之狡黠、占卜之神秘、谋略之巧施、观察之精细、世事之洞明于一体,左右逢源、巧舌如簧,看破红尘滚滚、熟睹人间万象,堪称骗术之上乘……

    偏偏这自吹自擂的上乘之术,什么骗术都没有讲,就讲怎么看人了,讲到什么人就一句话,比如讲到花底宠姬(相当于今天的小姐、二奶)就四字形容:妖姿媚笑;讲到新发家初之人(相当于现在的暴发户),也是四个字:好炫金饰。和现在的炫富那些**差不多;讲到白手兴家之人(相当于小老板之类)同样形容道:眉精眼利……粗粗一看倒也有点味道,琢磨琢磨确实也有点意思,不过让帅朗遗憾的是社会发展太快,要是倒退几百年自己有这玩意,专门去哄不太开化的古人、去泡那些水灵的古代妞,那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只不过要放在今天的环境中恐怕就有点局限了。

    看着,琢磨着,慢步向前走着,此时上午八点的光景,植物园外的林荫道上鸟语花香,浑然有点忘我的帅朗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过往的行人,不经意间有人在喊帅朗的名字……很怀疑、惊讶带着几分喜气的声音。

    嗯?帅朗一怔,侧头,看到了一位运动装束的女人,挽着头发,额上一片汗水,看样像晨跑的,不过一怔之下,又愣了愣,好像不认识。

    那姑娘和帅朗差不多相当的年纪,停了脚步,活动着脚腕,笑吟吟地向着帅朗打招呼不料得了帅朗这么个愣眼相看,皱皱眉很不悦地道着:“不会吧?你真不认识我了?”

    “那您…是…”

    一皱眉把帅朗皱愣了,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印像,再看这妞中等的个子,瓜子脸型,不知道是运动的缘故还是胸前就大,那地方一起一伏格外让人怦然心动,迎着那姑娘质询的眼光,帅朗有点挠脑袋瓜了,还真想不起来,这俩年混得地方不少,见得人也颇多,还真从记忆中找不出自己认识这么一位女人来。

    “王薇薇呀……你不记得了,我在中文乙班,和韩同港一个班,你老去我们班遛达。”

    那姑娘很嗔怪地眼神责怪了帅朗一眼,哟,可把帅朗搞得很不好意思了,这是大学里同系不同班的同学,可不知道自己那个地方出奇还让某女会有不起眼的地方暗恋自己?一念至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着:“有点印像,记不清了,这都毕业好几年了。”

    “就知道你们男生只关注校花,肯定要忽视我们这类丑小鸭啦。”那姑娘撇撇嘴,很不满意了,帅朗一听赶紧地解释着:“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那时候就喜欢和男生一块瞎折腾,根本不是女生的关注对象,当然,我也不太关注女生。”

    “是啊,你一点都不出众,当然没人关注你了。”

    那姑娘直接了当一句,一句刺激得帅朗心略略有点不悦了,瞥了眼这位扮相并不出众的妞,挽发素面,蓝色运动衣,除了身材凸凹了点,也未见得就很出众嘛。腹诽还没结束,谁可知道这妞笑吟吟地看着帅朗,像那份久别重逢后的喜悦一样又说到:“不过我记得你很清,你那时候打架样子真帅、真拽……中文系那娘娘腔帅哥十个也不顶一个。”

    咦?不知道这句有什么魔力似的,让帅朗心花怒发了,说什么来着,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准咱也是那个香闺的梦中人呢。心里乐开花了,不过表面上却是装得很不好意思摆着手:“别提了,那洋相都出大了,大家都以为我黑社会子弟呢……”

    “才不呢……我觉得你人就不错,不过你也太眼高了吧?居然想不起我来。”那王薇薇嗔怪着,几分埋怨,面对面地站在帅朗面前,边拭着汗边说着,一到这个距离让帅朗没来由地心跳了,眼睛正对着姑娘的额头,眼珠稍往下移个角度就对着胸前,眼光正好从拉链口子进入到白皙的地方,这姑娘虽然不是美得倾城倾人,不过这样子挺可人的,那时候怎么没发现还有这么可人的一妞呢?帅朗笑了笑道着歉,边压抑着怦怦乱跳的心房,边笑着解释道:“我想起来了,怎么可能想不起来?都经常听我们韩老大提起薇薇怎么怎么啦,我还纳闷谁呢?……你变化挺大的啊,比在学校漂亮多了……”

    “真的?”王薇薇乐了,一笑一排漂亮的贝齿。

    “当然真的。”帅朗也乐了。

    “不过你可没什么变化,感觉还那样。”王薇薇笑着说了句。

    “那当然,本色依旧嘛。哎这几点了,你不上班呀?”帅朗问。

    “我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就在龙湖小区里,赶得上。”王薇薇笑着道。

    “哟,这个环境可老好了啊……”帅朗闲扯着。

    “你还好吗?怎么两年没你的音讯呀?”王薇薇笑着问。

    “我呀……一言难尽……”

    “…………”

    俩人并肩走着,状如好友般闲聊着,几句之后让帅朗的感觉颇好,感觉越好,遗憾越大,上大学时候缺少女人缘的帅朗除了吃和睡,就是玩,好像隐隐约约记得韩同港提过有一位叫什么薇薇的,不过那时候女生出来就是一堆,还真对这姑娘印像不深,遗憾也就在这儿,你说大学时候咋就没发现自己还有这位一位可人的崇拜者呢?要那时候发现多好,说不定都能发展一段凄婉动人的校园恋情了。

    暗暗地怀着这种坏坏的心思,几步踱行,帅朗悄悄地瞥眼观察了好多次侧面的妞话胸前起起伏伏,那叫一个喘气微微;一轻笑满面花开,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一嘘寒问暖,那叫一个温婉可人,直能暖到人心底。注意到了王薇薇的睫毛很长,每每轻颤得让人心动、注意到了她白腻的鼻尖还沁着几滴细汗,像某种花瓣上的晨露,清新而宜人,乐呵呵地说着,那姑娘也不追究帅朗的粗心大意了,直问着帅朗到这儿干什么,现在从事什么工作,几句寥寥,温言软语,让帅朗对当年的遗憾更深了几分。

    几分钟的功夫似乎让俩人重拾了当年情谊,不过邂逅苦短,又要回家换衣,又要赶着上班,到了植物园的门口分别,站定之下的回头,王薇薇很俏皮的抿嘴一笑问着:“带手机了吗?”

    “带了。”帅朗乐了,赶紧地掏着手机递过来,知道要干什么,王薇薇摁着号码给帅朗留了个联系方式递回来,笑着威胁道:“有时间联系我啊,再把我忘了,小心我不客气。”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帅朗乐呵呵地应着,似乎已经看到运交桃花的先兆了,俩人很温馨地告了别,看着王薇薇慢跑着,不时地回头招手示意,直到人影消失了很久,帅朗还在咂摸着此次此回的邂逅,忍不住要哀叹茫茫人海,相遇一回是多么不容易了,这电话这联系呀,肯定是要打的,否则就对不起人家姑娘这么朝思暮想、念念不忘自己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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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阳光明媚,心情开朗,情绪大好,王薇薇走得不见人影了帅朗才遛达进了植物园,在洒着树荫和阳光的林荫道上吹着口哨,高高兴兴地走着,心里装得满满当当都是邂逅之后的暇想,话说这人一辈子要有几年运气旺,一旺二旺啥都旺,这段时间的财运就旺,没准这桃花运应该也会很旺的。

    乐滋滋地想着,进了植物园走了很远,到了龙湖边上湖心亭四顾找了找,才发现古清治戴着凉帽,坐着小凳子坐在湖边垂钓呢。咦,这老头你不得不服这丫挺会生活,高兴了就去公园人多的地方哄哄中老年妇女骗俩小钱,不想去就找这样没人的地方钓钓鱼。帅朗心情大好之下直趋到湖边,站到古清治身后的时候老头背后长眼一般只是很淡地问了句:“来了。”

    “嗯,来了……古大爷你兴致蛮高的嘛,会不会钓鱼呀?”帅朗笑着一屁股坐到了湖边问着。

    “已经钓上条大鱼了……你的兴致也不错嘛?怎么了,今天好像心情蛮不错嘛,有喜事?”古清治随意道。

    “那当然,亏我今天来了啊,门口遇到位大学同学,美女嗳,差点都擦肩而过。”帅朗道。不料这么一摆活,老头却是没下文了,笑了两声,很不以为然地笑,半晌没见回音,帅朗这就凑上来问:“哎大爷,今天就学钓鱼呀?这钓鱼和眼光也有关呀?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今天呢,想让你见识见识骗术中最上乘的手法,篡改记忆,听说过吗?”古清治道。

    帅朗一嘿仰着脖子嘿嘿笑了笑叱着:“瞎掰吧?你咋不给我搞个人工智能涅?”

    “那你是不相信喽?”古清治笑着问。

    “废话不是,谁信谁才脑子有病呢。”帅朗笑着一屁股坐下来了。

    “都说了你眼界太浅,没见识过的东西太多了,你没见过,未必就不是真的。”古清治笑着摆活着,不过眼光却是注意着鱼漂的方向,看也不看帅朗,听着帅朗没接茬,又出声问着:“帅朗,你那位女同学漂亮不漂亮?你不会又见色起意了吧?”

    “男人不流氓、思想不正常……我想想又怎么了?现在不想,到你这年龄再想,他也不顶用了呀,哈哈。”帅朗没大没小开了句老头的玩笑,不料玩笑一出,老头却是没音了,帅朗凑上来,侧脸看看是不是老头生气了,不料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帅朗讶异了下,刚缩回来,老头出声道着:“你……真的不明白?”

    “明白什么?”

    “明白你该明白的事。”

    “什么意思呀?”

    “就是我刚才说的意思。”

    “这……这什么跟什么呀?哎我说大爷,你不是老年痴呆了吧,大清早一见面就神神叨叨的?”

    一个问、一个懵,两人尿不到一壶里了,一问到此处但见古清治很失望地回头看了看仍然沉浸在喜悦里的帅朗,很不悦地斥着:“我倒没痴呆,就怕你犯傻了……我问你,刚才你说遇到一位你的女同学,是什么人啊?”

    古清治突来一问,语速很快,帅朗想也不想,没准以为老头埋怨自己见色起意呢,怏怏不乐地辨着:“同学呀?倾慕我的女同学……我发现一个问题啊大爷,您不能老拿怀疑地目光看待这世界上一切事物吧?”

    “呵呵……看样你对这个女同学有点意思啊?”古清治蓦地笑了。

    “有啊,关你什么事?”帅朗不客气了。

    “哦……”古清治轻轻地来了一句:“应该关我点事吧,这女的是我雇的,好像不是你同学,今天我这里事的就结束了,你还是不合格。”

    “啊?什么?你雇…的…”帅朗吓了一跳。

    “我雇的。”古清治重复了一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瞬间被惊呆了的帅朗,帅朗回忆着王薇薇地一颦一笑,愣了,实在不像啊,不过,要说这么巧合,也也说不准,猛地见古清治脸上掠过一丝谑笑,帅朗出言诈了句:“不可能,诈我?”

    不清了,确实对这个女同学没什么记忆,可一聊之下,又想当然地认为这就是自己大学时候忽视的一位同学,只不过……帅朗瞬间恍然大悟,对了,俩人光扯淡话,光说现在了,那女人仅仅是说了个韩同港的名字并没有多聊大学时候的事,难道,难道真是老头雇的人调戏自己?

    一看古清治那不屑的得意样子,完了,帅朗省悟过来了,十有**又被涮了一回。

    “这就是我说的篡改记忆了,如果我不提醒,你一定还认为这是你的女同学,即便我说了,你仍然有点怀疑,不过事实就是我雇的……这是一位形象设计师,人家都月薪上万了,你什么时候有福份和人家是同学啦……你不是想改变吗?这也是一个最需要改变的地方,恐怕你现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样骗了你吧?……嗯,给你,有兴趣去找找她。”古清治说着,头也不回地递过来一张名片。

    帅朗被说愣了,这左右摇摆倒真说不清究竟怎么一回事了,看古清治这么肯定,倒有点相信自己刚才没准真认错人了,一接名片,名字不是王薇薇,不过那手机号……对号,帅朗摸着核对,完了,嘴耷拉下来了,忿忿地说着:“耶喝,我怎么自打遇上了,智商是直线下降呀?连小妞都能蒙我一家伙?”

    “都说了有篡改记忆你不相信,你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她成功地篡改了记忆,误以为她是你的同学了,这是一个人的思维和记忆的盲点,去吧……去见见你的‘同学’,保证你对会话和识人技巧会有全新的认识……”古清治揶揄地道着。

    帅朗在背后翻了半天白眼,又把王薇薇留下的手机号和名片核对下,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号码一致而名字对不上号,恐怕自己刚才在心神飘摇之下,还真没往那个方面想,不过谁可能想到老头会吃饱了撑得来这么一下呢?

    “不服气是吧?告诉你啊,女人是天生的谎言制造者,科学研究表明,46%的女人在撒谎的时候心跳都不会出太大的异常,特别是对待感情问题上,94%的女人都撒过谎,在骗子这个群体中,女人的成功率要大大高于男人……知道你的眼光为什么一直停留在表面吗?因为你不了人心;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打光棍么?因为你不了女人的心……去不去在你啊,我还委托这位姑娘给你设计个形象,没准会有惊喜的啊……”

    古清治听得背后没音,头也不回地说着,话里不无诱惑。

    半晌,帅朗看了一眼名片,塞进兜里,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名片上的地址和人名帅朗确定不认识:盛小珊,凤仪轩美容会所形象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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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见微知着 无所适从

    第69章 见微知着 无所适从

    什么叫篡改记忆?记忆也能篡改?

    乘着出租车循着地址到凤仪轩美容会所的时间里,帅朗又把和冒充王薇薇的盛小珊前前后后回忆一遍,和韩老大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确实有个叫王薇薇的女孩,只不过连韩老大也不知道这个同学的去向,应该是回县城里了。这其中的过程倒不难理解,古清治已经知道自己的底细,要是想办法找个冒充的人名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是……帅朗回忆了好久才想起问题在什么地方了,不但不认识她,而且也不太记得这个王薇薇,可为什么她说她叫王薇薇、而且她说她是咱的同学,咱明明不认识,为什么还就相信了涅?

    对,老头说得对,女人就是天生的谎言制造者,这妞根本不认识我,装得跟真的样,谁分辨得出来呀?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同学里阿猫阿狗多呢,谁能记得清那么多人?说起来这还真是个记忆盲点,除了特别《《书海阁》》、特别坏的男生,谁能记得了那么多。

    给自己找着借口,不过眼睛里能回忆到的,似乎在那个时候,那个场景,有什么东西让他怦然心动了……呸呸,帅朗想了想,努力不去想这事,说这事又得置疑自己身上存在的那种容易精虫上脑的问题了,说不定那个时间自己光顾看脸蛋、看胸前了,压根就没多想这里头还有什么篡改记忆的问题。

    不对不对……不是记忆盲目,而是眼光的惯性。

    不经意地头侧向窗户,正给自己找籍口帅朗恰好看到了街上几位短裤裸腿高跟鞋的女人一闪而过,这修长的白大腿都能让他多盯一会儿,看过两眼之后猛然省悟,夏天看女人身上的部位已经成了眼光的惯性了,在这个惯性的驱使下,根本不用篡改记忆都管用,要再漂亮点,说不定连思维也停止了,又何谈记忆?

    于是帅朗笑了,对于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也不那么介怀了,要是天天有美女来试图篡改咱的记忆才好呢,同学也甭装了,直接一丝不挂来,不用考验都知道咱经不起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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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这种胡思乱想里,不一会儿到了黄河路和南阳路交叉口的目的地,刚掏出名片来看地址,不过手马上停下了,凤仪轩美容养生会所就在对面街上,整整一栋楼都是美容养生会所,拐进去的停车场有数百平米,一溜宝马、尼桑、本田、丰田之类的进口车黑白红蓝相间的停着,过街的当会儿有进有出的都是穿着很入时的女人,很能让帅朗想起《英耀篇》所谓的花底宠姬,就这地方普通的工薪族未必敢来。

    什么环境来什么人,不过这种环境好像不是帅朗来的,走到快到门厅的功夫,迎宾的妞微微一个蹙眉动作让帅朗不自觉地低了下头审视着自己,条纹衬衫吧,要是不看已经洗不太净领子还凑合,裤子吧,薄牛仔,不知道合不合乎这儿的风格;鞋吧,坏了,今天出门就穿了个破凉鞋,还是去年买的,深红的颜色和这儿的环境比起来顿觉老旧的厉害,更甭提款式了。一下子让帅朗稍稍踌躇,这会不自觉地观察得细,反倒发现《英耀篇》其实无处不大,就这门口的迎宾都会两眼都看出帅朗根本不是来消费的主。

    摸出名片的时候好歹有了点胆气,直迈步进门了,那迎宾妞足有一米七以上的个子,又穿着高眼鞋,比帅朗还高,好在还有点职业素质,照样是鞠躬迎人,进门往前台迎着,前台ol正装的靓妹点头笑着问着:“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

    “我找盛小珊。”帅朗直截了当,不卑不亢,只当是路过当酱油的,你甭想从哥口袋里掏走钱。

    “有预约吗?”服务员很客气地问。

    “还要预约?”帅朗诧异了句。

    “对,没有预约不是我们凤仪轩的vip客户,盛设计师不会接待的,很抱歉。”服务员道。

    帅朗一笑道:“我不用预约,是她约我的,打电话通知她让她出来接我。”

    拽了,帅朗拽上了,知道这是古清治的有意安排,那咱当然就不会低三下四还给服务员说好话了,不过服务员可有点应理解了,似乎看到了不装钱就来吃霸王餐的那号主一样,诧异地盯了盯,帅朗无所谓地笑着道:“你可以不通知,要不我打电话叫她下来,说被你拦住啦?”

    这句管用,服务员一个激灵拿起电话了,帅朗却是名字也不报,大咧咧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装模作样的拿着报纸瞅,这报纸嘛根本没啥看头,纯粹都是美容养生的内容,扔过一边,换了本铜版杂志,也没啥看头,净是女人的脸蛋胳膊腿,配着什么美容产品的广告,也扔过了一边,来了这美女如云的地方,活人如此之多,谁还看你的图片不是?等待的时间里粗粗一览这个现场,却是心里暗暗的惊讶了。

    如果不是玻璃窗之外的街景,会让人产生恍然超前十年进入另一个时代的感觉,光可鉴人的地板自不用说,隔断和柜台不知道什么材质,映照着的各色灯光煞是好看,这是商品的包装帅朗倒是知道,这么干,就里头装自来水没准都能买个高价。另一侧,标着香水吧地方更吸引人,几行倒挂的玻璃瓶像手榴弹一般,几个美女围观着正在配制着什么香水,偶而会凑到鼻子前闻闻,跟男人们喝酒喝到兴处一样,满脸喜色窃窃私语。整体的大厅要有近一千平米了,分成了几个区,都是钢木玻璃的装饰,显得简约华贵,环形的墙上几处点缀着油画和人物的放大肖像,入眼舒适而不显得繁赘,再配上进进出出的美女,得,有看头了,看得帅朗眼光来回转悠,现在很明白刘姥姥进大观园那叫一种什么感受了:美不胜收呀?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会儿的功夫蹬蹬蹬的清脆高跟鞋声音一来,帅朗一侧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学”,正笑吟吟地走过来,不过那笑除职业性地微笑还尚带了几分戏谑,款款走到帅朗坐着休息的沙发前,做了个请的姿势,弯腰、鞠躬、侧头、伸手,标准的请的姿势,这么庄重,除非是这个店的vip会员才能享受的待遇,而且是盛大设计师亲自来请,得,把迎门和前台的俩服务员看傻了,稍稍庆幸着没惹着这位貌不其扬的主。

    帅朗其实也有点傻,站起来的时候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这个优雅的环境无形中把他变得也有点优雅了,总不至于起身就指着问几句吧,而且更诧异的是,此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盛小珊已经换下了运动装,身着短袖衫配小马甲,印花的长裤腿脚上镶着几朵绿色的图案,宽大的裤幅露着小巧的脚尖,头发披散着盖着肩头,整个人显得修长而挺拔,可人之外又多了几分性感,丝毫不比进出裙装华贵的女人们逊色,那还像两个小时前见过的“王薇薇”。

    没错,女人是善变的,而且不但善变,更善骗,一个是出校未久的学子、一个已经俨然是大牌的形象设计师,这前后的差别,让随着人走的帅朗都摸不清头脑。

    设计室在四层,和周遭的不同类美女打着招呼,领着帅朗进了电梯,草草地介绍着凤仪轩,自然是致力于实现众多女性的美丽梦想,秉承着高端、高雅、高尚的团队精神,将最好的国际、国内的名医团队带到中州,倾力打造五星级美容旗舰之类的介绍话,盛小珊像拉生意一般给帅朗介绍着,一楼是正厅,二楼分浴区和护理区,三层是养生区,出了电梯正进四层的办公区,领帅朗到了设计室的房门之前,推门请帅朗进来……

    哇噢,很开眼,接近一百平米的工作室,衣架放了十几个,挂着五颜六色的裙装,展览柜七八个,都是各式各样的美容用品,大大小小的瓶罐摆了若干层,空气中荡漾着微微的香味,洒进来的阳光能照遍多半个房间,红色的办公桌、白色的笔记本电脑、造型独特的靠椅,就在窗户光线的正中央,粗粗一览倒让帅朗凭增了几分羡慕之意,你看人家这工作环境多好,那像咱打工,不是油墨味的书库就是霉味的仓库,差得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请坐……喝水……”

    盛小珊依然笑意盎然着请着帅朗坐下,端过来一杯纸杯盛着的水,不过帅朗次性纸杯,想起昨天冯泉村的事,立时没有喝水的**了,只是手拿着做了个样子,看着盛小珊坐到了转椅上,电话安排着前台上午不招待顾客了,放下电话,又是很揶揄地笑着看着帅朗。

    没说话,直到现在帅朗还没说话,盛小珊只说了一句,也不说话了,笑吟吟地等着帅朗开口。看看时间,整十点,好像两个小时谈得格外热烈,不过那是基于俩人久别重逢的基础上,而现在,知道了根本不是同学、人又变化得如此陌生、环境又变得如此华贵,好像让人有种无从开口的感觉。

    “你不准备问我点什么?”盛小珊按捺不住了,主动出声问道。

    依然是温文可人,笑意盎然,淡施粉黛的脸上有微微香气飘来,不过却看不出化妆的痕迹,这个亲切和活力的样子嘛,肯定要比楼下那些花钱买美丽的娘们差不少了,只法这此时帅朗可无心欣赏了,杂念抛过一边,直接说道:“直接点,告诉篡改记忆是怎么回事?”

    “嗯,这个嘛,是个很模糊的概念,由于现在每个人社交范围都无限制地扩大,见到的人和事也会很多,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记忆和感知上的失误,于是这个误区有时候会被精明的社交者采用……比如我想认识一位重要人物,不管我通过别人介绍还是自我介绍,从认识到谈话这需要一个很渐进的过程,篡改记忆的原理就是抛开这一切,直入主题,比如我可以直接上前握句‘好久不见了’、“您好,还记得咱们在某次聚会上,我对您的印像很深刻……就这样,给对方的记忆造成混乱,对方在无形中可能把怀疑归结为自己记不清了,甚至于表演得体的话,对方会真以为,谈话者和他有过某次相遇……这就叫篡改记忆。高明的社交者和推销员都会使用。”

    盛小珊侃侃介绍着,声音很婉转悦耳,偶尔配着几个很合适的手势,即便被骗过了眼睛的帅朗,也不觉得对此女有更大的反感。说完了,睁着大大的眼睛征询帅朗,似乎在问帅朗听懂了没有,帅朗想了想,指出了个问题:“如果对方记忆特别好呢?”

    “你认为你的记忆如何?”盛小珊反问道,眼色里多有几分得意。

    这一反问倒把帅朗反问住了,要说起来咱这记忆算不错的了,见过的遇过的除了特别不起眼的人,就说不出人名来好歹总能想起个大概,只不过这次糊里糊涂把对面这女人认作同学,帅朗倒不好意思说自己记忆很好了。

    似乎看出帅朗那份稍有羞赧的心思,盛小珊笑了笑主动示好着:“其实这里面有很多细节,想不想知道这个设计的全过程?”

    “好啊,这么处心积虑就为逗我玩玩?”帅朗无所谓地说道。

    “说处心积虑很对,因为我对此事准备了很长时间;说玩玩就不对了,其实要达到这个水平很复杂……首先,你想认识对方应该对对方有所了解,当然,这一点是古先生提供的,我走了捷径,挑选了当年你们大学里一位貌不其扬的女生名字……在俩个人会话相识的时候,第一印像很重要,行为心理学的研究,7%取决于谈话内容;38%取决于说话者声音;55%取决于对方的容貌,如果穿成现在这样肯定会吓你一跳,所以我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很朴素的姑娘……那,就这样……”

    盛小珊说着,随意地一挽头发,再一披衣架上换下来的运动衣,脸上戏谑的表情消失之后,扮着惊讶和异样的惊喜表情,给帅朗来了一句“呀,你是帅朗吧?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同学王薇薇呀?”

    眨眼又成了植物园外“王薇薇”,一下子把帅朗逗乐了,就是小孩的把戏一般,又逗人又好玩,而且就穿帮了问题也不大,难道谁还忍心和这么位娇人可爱的姑娘过不去。

    “接下来,在你对我容貌、声音并不反感的时候,就取决于谈话内容了,我之所以扮成你的同学,是因为同学这个群体中最可能出现被遗忘的个体……谈话的第一句最关键,记得我开始说关于你的第一句是什么吗?”盛小珊道。

    “你说我不出众。”

    “对,很好,这是贬义的。旨在引起你的注意,第二句呢?”

    “你说我打架的很帅、很拽。”

    “对,就是这样,先抑后扬。在西方对异性之间的谈话做过研究,直接赞美、直接贬斥、先扬后抑、先抑后扬四个谈话方式,只有先抑后扬这种方式会给对方留下深刻印像,而且这种方式很容易搏得对方的好感……所以,我就搏得你好感了。”

    “呵呵………”

    盛小珊摊手一解释,帅朗被这俏皮而流利的解释逗笑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时听到还有如此倾慕自己的女生,那感觉真叫一个爽,恐怕对方就凤姐芙蓉那样,帅朗估计也不怎么会介意,更何况是这么位有点姿色的妞呢?

    “当然,还包括一个距离感,俩人谈话的最好的距离是五十厘米,这是个容易搏得好感的距离,太近容易暧昧,太远容易生疏,在社交范畴里,这个距离相当于黄金分割的重要性。你回忆我和你当时的距离是多少………”盛小珊回身挂着运动服,笑着解释到了第三个过程,看来每一个细节都被她刻意的描蓦过,说到这些时免不了有几分得意,一问帅朗,帅朗却是翘着嘴笑了笑不置可否,回身再坐下的时候,盛小珊估计对没有引起帅朗更大的重视有点不太满意,手指敲击着键盘,说了句:“还有一个因素在不知不觉中扰乱了你的心神,直接说出来也许你不太相信……有兴趣做个小小的试验吗?”

    “可以呀,我这两天就一直当试验品。”帅朗自嘲道,笑了笑。

    “好,告诉我,你对那一类女人的印像最深。”

    盛小珊搬着笔记本,放着短片,帅朗一听对女人印像,这倒没拒绝,两个人都侧眼看着笔记本屏幕,盛小珊操纵着,都是剪辑的短片,一个场景是时装展示,长腿的妞在炫着披肩;第二个场景是化妆品的广告妞在说着广告词、第三幅是车模,那身上比车还光溜;第四个场景是一位金发女郎过吊桥,颤危危的样子……四个妞都是绝美,四部短片都是几秒钟而过,眨眼放完,盛小珊撕着便笺拿着笔递给帅朗说了句:“写下来,别让我看到,也别告诉我。”

    帅朗拿着笔,狐疑地看了盛小珊一眼,又回看屏幕上静止的画面,刷刷写了几笔,刚刚停笔,盛小珊笑着问:“我猜是第四副,吊桥上走过的美女,别告诉我真猜中了啊。”

    完直视着帅朗,看着帅朗眼中的惊讶再生,估计是十有**猜中了,盛小珊颇为得意地笑了笑,这其中的奥妙,又将何在呢?

    种种的惊讶如潮而来,在给帅朗全新的感受的同时,似乎让他一时无所适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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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璞玉初成 一帅倾人

    第70章 璞玉初成 一帅倾人

    洒满阳光的工作间,相对而坐的两人,自信的盛小珊和等待释疑的帅朗,刚刚播完的短片里四位女人还停留屏幕上,从帅朗惊讶的眼神里盛小珊得到了更进一层的自信,看着帅朗貌似发懵,盛小珊笑着侃侃解释着:

    “………在美国曾经进行过这样一个试验,实验者让很多男性走过一座位于高处且看上去非常不安全的吊桥之后,然后让他们和同一位女性见面,结果有七成男性表示见到的那位女性非常有魅力,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帅朗摇摇头,求教的眼神,这里面的稀里古怪还真不清楚。

    “这就是有名的‘吊桥效应’,原因是大部分男性把横渡吊桥时因为紧张所致的口渴感,以及心跳加速等生理上的兴奋误认为性方面的冲动,自以为对那名女性产生了兴趣……我是把这个实验颠倒过来了,其实处在惊险、刺激和危机场景里的女人更容易赢得异性的青睐,好多美国大片里就经常使用这一招,比如飚车的时候、比如枪战的时候、比如冒险的时候,貌似娇弱的女人出现在这种另类的场景里,会给人留下更深刻的印像,现在你身处的这实验,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这个场景……”

    没错,颤危危的吊桥上走过一位风韵万千,不是让观者担心人掉下来,就是让人期待风把她裙子吹起来,印像不深刻都不可能,比车模、比广告妞都要多那么一份隐含的诱惑,盛小珊看着帅朗,那眼里还是怀疑的目光,干脆举着实例道着:“还记得今天早上刚刚见面吗,你刚刚慢跑停下来,血液循环和心跳都在加速,乍一见到我,你回忆你见到的场景,一点怦然心动的感觉也没有吗?……我看到你在打量我,上上下下打量,在那一刹那,很容易混淆你真正的感觉,记得吗?”

    “哦……记得,有意思。”

    盛小珊一问,直到此时帅朗眼睛一凸才有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敢情那怦然心动不是看见妞了,而是跑得心跳加速,就是嘛,大街上看见美女顶多多瞅几眼,过后就忘了,那至于见到个美女就忘了自己不是……知道了结果,帅朗惊异之后倒是坦然更多了几分,笑了笑评价道:“这也太简单了吧?”

    “别觉得这是个小把戏,其实这种现像的用处很广。”

    盛小珊见得帅朗惊讶之后马上就是不屑,反倒揣不准他的真实想法了,延伸解释着这个吊桥理论道:

    “比如在英国有过一个骗婚者,他经常使用这种技巧,技巧是‘在令人兴奋的场所’搭讪,这不是指可疑场所,而是指令人心跳的地方,比如游乐场乘坐飞车之后、比如在网球场、比如在某个惊险和刺激的运动场所,高明的骗婚者都会利用这种运动过后的心跳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会让对方把生理上的兴奋和性方面的兴奋混淆一气,更容易陷入情网……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想追那一位女孩,带她到游乐场玩,等刺激和兴奋到尖叫,比如她会高喊‘哇,好酷’、‘哇,太帅了。’之类的话,往往会把这种兴奋感归结为对男友的好感,通常会有不可思议的强烈效果……”

    亮了亮,是帅朗的眼睛亮了亮,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对,那次挤得满身大汗遇到了王雪娜,是不是也是生理兴奋误以为性兴奋了呢?还不久前上中岳庙,感觉似乎王雪娜的眼睛里比平时多了几分含情脉脉,是不是因为生理兴奋导致有了性幻想呢?一念至此,给帅朗的想像太多了,直等盛小珊停止了,帅朗乐了:“有意思,很有意思,盛设计师,您说得很有道理啊,这招泡妞时候我得试试。”

    有收获,收获不小,帅朗乐了,越想兴致越来,还真试试带着妞找找心跳的感觉效果能强烈到什么程度,帅朗这番打算当然逃不过盛小珊的眼睛,不过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盛小珊自然也看得出来,耸耸肩转移着话题:“好了……可以告诉我结果了,你选的那一个?”

    不料问到这个,帅朗泛着一脸坏笑,啪声拍到了盛小珊的面前,盛小珊眼睫一动,瞪着眼,状似生气地看着帅朗,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产生了。

    便笺上不是选的第四位而是写一句:一腿二脸三胸四臀。

    帅朗在嘿嘿呲笑着,盛小珊好歹识人多矣,没有被整脸红了,愕然问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呀,模特的腿、广告妞的脸、车模的胸和吊桥女人的臀,这就是我看到印像最深的,不是所有人的眼光都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所有部位都完美无缺……”帅朗笑了,几分捉弄盛小珊之后的谑笑,笑着摆活了一番眼光问题,心里在想着,其实哥这眼光,最喜欢的还是全裸的,被岛国的艺术片训练了这么多年,眼睛中心肯定是直射女人的凸凹部位,谁还注意劳什子环境问题啦?

    着笑着,让盛小珊大有受挫感了,皱着眉,撇着嘴,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似乎和对面这个不太熟悉的男人讨论女人身上部位的问题很别扭,帅朗倒也没再刺激,反而话锋转了回来劝着:“别失望呀,盛设计师,我本来想选第四个的,而且我对你的理论很有兴趣,不过我在选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你那种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你预料之中,被你忽悠一回就够呛了,再被你牵着鼻子再走一回就说不过去了………再高明的心理专家也揣不透所有人心里的想法。”

    “你……”

    盛小珊诧异地,重新审视了,帅朗那份似笑非笑、似谑非谑的笑容,倒也和在植物园所见的那位诚实娃区别蛮大,或许是此时色心已去,本色外露,那份狡黠让盛小珊颇觉得意外了,盛小珊也回忆起来了,刚刚他表露的那份惊异也是做假,假的让你得意和自信之后,再泼你一瓢冷水……审视了若干眼,在帅朗这张没有任何突出特征的群众脸上,当然也发现不了能表露心迹的特征,蓦地笑了笑,盛小珊突然道着:“看来,古先生说得没错,这单生意未必好做。”

    “生意?对了,我还没问您呢,您这么大美女和一糟老头瞎摆活什么呢?”帅朗问道,不再纠结篡改记忆的事了,这其中的奥妙得经过实践才能证明,思维反应过来之后想到了另一件事了。

    “没什么,对我来讲就是个生意,我是做形象设计的,古先生给我提供了个机会,让我做你的形象设计师,给你设计几个形象,当然,前提是我能说服你,同意我这么做。”盛小珊说道,期待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从刚刚的细微表现觉察得出来,这是位非常有主见的男士,既然有主见,而且没有被自己那一番说教侃晕,同意不同意就两说了。

    不料意外无处不在,帅朗一听,愣了愣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同意?同意,非常同意……不过您还没开始说服我呢。我倒觉得我这个形象蛮不错的嘛。”

    “呵呵……是吗?同意就好,”

    盛小珊虽有意外,不过还是保持了那份矜持,好歹没给帅朗泼凉水,笑着拉过来敲着键盘,边敲边说着:“经过凤仪轩包装的男士,自信、气质、身份都会在无形中提高一个档次,你的形象是没有特点,不过这个样子也正适合包装……您这形象嘛,您觉得像这样包装出来,比现在如何?”

    话着电脑屏幕再一次对着帅朗,帅朗又一次被惊讶包围住了,屏幕上显示着一堆层次分明的图片,全是帅朗自己的照片,坐豪华客厅里的,显得很华贵;坐在书橱前的,显得很文雅;穿礼服的,显得很绅士的;穿运动装的,显得很有活力的;开车的,显得很拽的。就这堆照片,谁看也不敢说是失业青年的生活照,整个就像一大资阶级的私人影集。

    “这……这是我吗?”帅朗半晌才从惊讶中省悟过来,大眼瞪小眼问着:“你什么时候偷*拍我了?”

    “古先生提供了一张,我只是根据你的体型和体态ps了一部分……别介意,这些前期工作必须做好的,免得开始有点手忙脚乱……坦白地说您的形象很一般,太普通太大众化了,不过正因为这种普通和不起眼,可以随意地变化成某种你想像的形象,比如这一张,很有气质的金领阶层;这一张,气宇轩昂;这一张,很具自信的成功人士;还有这一张,彬彬有礼的绅士……”盛小珊说着,极尽言辞形容着,说了半天气质可以养成、形象可以改变之类的话题,见得帅朗只是微眯着眼笑不做表态,这倒又有点说不太准了,小心翼翼地征询着:“能告诉我,您期待自己是那一种形象吗?”

    “呵呵,您要真想我给创造个形象,那就给咱造一个‘谁见谁说帅、妞见妞都爱’的形象怎么样?”

    帅朗眯着眼,看着屏幕上自己肖像,促狭似地给设计师出着难题。尔后笑吟吟地看着女设计师,不料盛小珊只是微微笑了笑,很肯定地说着:“这就是我的工作,也是今天让你来的目的。”

    咦?这居然也行,倒把帅朗说愣了,看着盛小珊又恢复了那么份专业的自信,再看看屏幕上ps出来的照片,配着车、房、楼的场景,那样子倒是确实很帅,再想想设计师所说的这一堆让人心里免不了打小九九的理论,帅朗有点揣不准了,直觉应该是古清治一手操纵,不过一时琢磨不清老头的用意何在?

    难道就嫌自己寒碜,给整个新形象?咱又不是他女婿,下这功夫干嘛?

    或者是给你变个新形象,让你干点什么你不想去干的事?可好像以古老头的身家似乎没必要请自己干什么事去呀?

    帅朗心里小九九打上了,看着盛小珊,却是在想着这其中的猫腻何在,而盛小珊看来,好像帅朗对形象还疑义似地,边指点着照片边摆活着专业道着:

    “……其实很多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气质,或者通俗点讲,叫‘范儿’是可以慢慢养成的,比如一个拥资亿万的企业家,在白手起家之前,他和普通人没有区别,谁也未必能看得出他身上的特质,但在财富积累之后那种极端的自信和自负就催生了他气质的产生,让别人从仰视的角度来看他……比如一个官场中人,没提拔是个小职员同样泯然众人,等官位处得久了,在颐指气使的环境中也容易养成一种气质,或者可称为官威……其实你就想变得帅一点、变得自信一点、变潇洒一点,又有何难?美容存在最重要的理由就是给更多的人找回自信,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来这儿消费呢?”

    盛小珊劝道,看着帅朗狐疑地盯着,下意地识地指头抹过嘴唇,于是很客气地伸手拉着帅朗的胳膊直接放下指摘道:“这个动作就得改,在女士面前抹鼻子下方很不雅观,而且这个动作能表露出你缺乏自信的判断……怎么用这么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有问题吗?”

    “有,问题不少。”帅朗道。盛小珊客气地做了请的姿势,帅朗定定神伸了一个指头:“第一,有男人来美容吗?”

    “呵呵,当然有,现在男士美容、做形象设计已经蔚然成风,能占到我们业务的三成多一点,这也是将来美容发展的趋势,在某些行业里,形象几乎要决定他事业的成败,是不可或缺的。”

    “第二,这个收费不低吧?”

    “当然不低,不过对你不是问题,已经有人替你付了,古先生办得是vip卡,如果你不消费,反正也兑不成现钞带走。”

    “时间呢?可别弄上十天半个月我可消耗不起。”

    “一个下午怎么样?让您的形象从头到脚来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

    “……………”

    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帅朗眼骨碌转着,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或者在癔想中也不止一次憧憬过变强变帅,变得人见人爱,对比着电脑屏幕上那些很拽很拉风的形象,还真有点忍不住想把设计画面带到现实中看看什么效果了。缓缓地站起身来,盛小珊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志的松动,很知人达意的设计师没有出声问,只是优雅地做了个姿势:“请”

    于是帅朗跟着盛设计师的步伐,出去了。

    ……………………………………

    ……………………………………

    听着觉得很神秘、看着觉得不很神秘、亲自体验一下,很不神秘。

    热水浴泡了一个小时,舒服到惬意,午饭就在这儿吃的,营养配餐,直送到房间里的,现在第三产业都非常专注于服务了,这服务得确实极显尊崇,而且这儿确实很正规,没有帅朗曾经想像到的异性按摩什么的,浴区都是男士服务的,很专业。

    午后一时,理发,一个板寸就理了一个小时,理完又冲了一次。

    午后二时,敷面,据敷面的女护理师讲,男**美不等于伪娘,咱的口号是,要干爽不要油光,愣是给帅朗贴了个貌似白无常的面膜,在护理椅子上躺了一个多小时,期间这个女护理师非常敬职敬业,给帅朗讲了一番皮肤深层清洁的问题,以及要注意的事项,比如不能过量饮酒、不能抽烟、不能手挤挫疮痘痘、不能熬夜之类的,让帅朗很郁闷的是,这些毛病好像自己都有。

    敷完面美手,十根指头被女护理师拔弄了半个小时。三时一刻,修眉,此时盛大设计师亲自出手了,在帅朗那对浓黑堪比扫帚的眉毛上打线,然后是连拔带刮,惊得帅朗生怕人家给剃光了没脸出去见人似的,隔一会儿就照照镜子……不过效果似乎不错,很浓很黑很普通的扫帚眉被修成了剑眉,本来有点贼忒忒的眼眉,怎么看怎么像星眉朗目,摄人心神,光看这眼睛眉毛,差不多快赶上专给人戴绿帽的那谁谁谁来着,不管谁吧,帅朗的信心倒是暗暗增添了不少。

    四时,洗牙……烟酒不忌的帅朗第一次发现牙还能洗得如此白,白森森滴,一呲开嘴和肤色成为强烈的反差………五时,脊柱拉伸护理,这是防止佝腰驼背影响形象的办法,不过躺护理床上被固定四肢,生生地让帅朗感觉像车裂刑一般,拉得是呲牙咧嘴,拉完了反而腰酸背疼……

    一个下午就这样过去了,休息了一个小时再回到护理区房间的时候,一套整齐叠着的衣服赫然放在房间的床上,竖条纹式的衬衫,薄料子的西装、未拆封的内衣、皮带、钱包,再加上一双棕色的皮鞋……盛小珊一言不发,微笑着悄然闭门而去,在屋子里犹豫了片刻,帅朗一件、一件饶有兴致地套上了这几件从未尝试过的形象外包装,稍倾敲门声起,盛小珊再进来的时候,同样是眼前一亮的感觉。

    常挂在帅朗脸上的慵懒、痞相、戏谑已然不见,笔直站立的着帅朗寸发精神、表情严肃、竖条纹的衬衫彰显得个子不觉得那么矮了,对着镜子左一侧身、右一摆头,这范儿,似乎已经颇具雏形了,盛小珊笑着问道:“满意吗?”

    “嗯…不错,非常不错……”帅朗得意地瞧着,这形象嘛,确实提高了一个档次,不过一半是美容的功能,一半是衣服的功效,想了想又稍有失落地说着:“盛设计师,这形象可都是钱撑起来的,一回半回成,时间长了谁消费得起呀?”

    “那你就努力赚钱喽,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下午你做护理时候就看见了,进出养生的男士也不在少数。”盛小珊玩笑了句,不过对于帅朗更像是刺激,这地方嘛,要花自己的钱来才有病呢。不过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随意地问着:“接下来呢?这就完了吧?”

    “没完,我请你吃饭。”盛小珊笑着道。

    “哟,现在六点多了,算了,我回去自己吃吧。”帅朗婉拒着。

    “no……那可不行。”盛小珊坚持着,笑着道:“其实这也是设计中的一个内容,我准备带你到一个全新的环境里,让你感受一下形象的内涵问题,吃饭中间咱们可以聊了聊有关于篡改记忆之类的心理话题,这个环境里呢,美女很多,我还可以教你如何和不同层次的女人搭讪……或者你还可以亲身实践一下,如何很巧妙地把自己的形象插入到你心仪女人的记忆中………怎么样,没兴趣?”

    “兴趣嘛,不算很大。”帅朗不动声色,揶揄而期待地看了看盛小珊,不知道今天怎么着就学会矜持了,明明想的不行,偏偏还装了个兴趣不大的样子,稍倾才话锋一转委婉地道着:“虽然兴趣不大,不过为了证明你设计这个形象的效果,我决定还是听您安排……”

    “请……”

    又一次,跟着盛设计师款款的脚步,上楼,提东西,下楼,在大厅众人眼光的注视中俩个人并肩出门,那迎宾的妞估计根本没认出来这是上午来的那位失业男,给帅朗和盛设计师深深鞠了一躬说了句欢迎再来的话,那一刻,不知道咋地,让帅朗特有满足感……

    古老头说得没错,盛设计师不是一般人请得动的,人家的座驾都是辆红色本田,第一回坐女人车里让帅朗多少都有点局促,第一回被人这么捧着,虽然很不习惯,不过那种来自心底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满足感一直在逼着自己习惯这种受捧的感觉。

    这恐怕是人的劣根性,被人捧着总比被人鄙视着强吧。帅朗属于被人鄙视已久,对于享受到的这种尊崇恐怕格外深刻,车行了不久,过了农科路和经三路,霓虹映耀的“萨莉西餐咖啡”赫然入眼,停下了车,盛小珊下车很自然、很悦色地挽着帅朗,两个人恰如一对情侣般进了西餐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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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欲学泡妞 先学搭讪

    第71章 欲学泡妞 先学搭讪

    每每在华灯初上的时候,喧嚣的城市就会展示出另一种稍显静谧、温馨和美丽的景色,即便是再看不到月上柳梢头的风情,却也不缺灯红酒绿的诱惑,更不缺徜徉和**里的红男绿女,就像这里,萨莉西餐咖啡厅,从街外能看到金碧辉煌的餐厅里闲坐着的男男女女在相对的凝眸中浅笑、在摇曳的杯中慢品,是在品尝细斟的美酒?还是品味彼此眼神中的暧昧?

    不清,旁观者未必说得清当局者所为何迷。

    餐厅对面街边,停靠着的一辆商务车里,两个身影隐没在贴着反光膜的车窗之后,对着这个餐厅看了许久,不过并不是被餐厅之中的男男女女吸引着,而是注目着靠着厅窗一位长发女人,很久了,依然是轻挹着咖啡勺细斟的动作,没有动……

    “梁哥,人在这儿……你们怎么还没来?……哦,知道了,我们等你来……”

    一位拔着电话转声说着,扣了电话向另一位示意道:

    “梁哥说让咱们别动,这娘们滑溜得很,别惊走了再找就麻烦了。”

    另一位,点点头,两个人继续注视着这个餐厅,注视着这个女人。

    ………………………………………………

    ………………………………………………

    沿着拱形的玻璃门厅登堂入内,光可鉴人的地板、林立的厅柱装饰上了一圈闪烁的华灯,米黄色的靠椅、深黑色的餐厅、洁白的餐布、银色的餐具,全部是饱含异国情调的元素扑面而来,回荡着轻柔音乐之声缭绕在身畔,刀叉的轻响,和着男女的喁喁私语,都在这种华贵而优雅的环境里享受着舒适和惬意。

    这好像才叫生活。

    帅朗用稍显笨拙的手法切得一块牛排,叉着细嚼时,抬眼看着周围的食客、看着对面的盛小珊,此时此景恐怕让他要感触良多了,前一日还徘徊在冯泉村那个造假地方眼睹着垃圾场、嗅着恶臭,今天却是坐在如此金碧辉煌的地方陪着美女用餐,两厢的相比,让他有点怀疑自己好像不是身处现实中的感觉。

    “学得挺快嘛……”

    盛小珊看帅朗的动作,手指捏着杯脚,不像刚进门抓西红柿一般握高杯肚,笑着赞了句,一赞帅朗拽了个绅士式的微笑。反观盛小珊的就娴熟多了,边轻啜着边闲适的问着帅朗:“帅朗,你和古先生什么关系?”

    突来的一问,让帅朗微微诧异了下,轻声道着:“没什么关系呀?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奇怪而已,他这么费尽心思想把你变成绅士,我以为你们有血缘关系。”盛小珊道,报之以一个不太相信的眼神。

    “那有那么容易改变。”帅朗坦然道了句。

    “是吗?其实你已经在改变了。”

    “有吗?”

    “当然有了,你看看你自己,形象变了,不再是邋里邋塌;动作变了,不再是冒牛莽撞;说话变了……最起码,今天下午没听到你说粗话吧?古先生说你满嘴都是粗话,好像我没听到啊。”

    盛小珊提醒了一句,哟喝,帅朗眼一亮,惊省了……对呀,好像今天一下午说话都没带把,平时挂在嘴边的他娘滴、大爷的之类的话今天好像忘了,一惊讶倒真觉得自己道德水准瞬间提高了一个档次似的,满脸的喜色,很为这种改变惊喜,盛小珊笑着解释着:“……那,这就是改变,环境可以造就人,环境同样可以改变人,不管你身处凤仪轩那个俱是美女的环境还是在这个高雅的餐厅,大家都很文雅,所以你也就变得文雅了……是不是也不好意思掏烟抽了?”

    “呵呵……嗯。”帅朗点点头,默认了,乐歪了。

    笑了,很惬意的笑了笑,估计是感觉不赖,盛小珊看着帅朗形象变化后的脸,修后的眉很有型,显得眉骨轮廓出来了,带着整个脸也觉得有型了,敷过了面扑了层粉底,偏黑的肤色显得滑润而健康;再加上板寸头发,怎么说这人工也没有白费,总算把这张大众脸修裁得像个帅哥了,如果有喜欢健康肤色、喜欢户外运动的美女,那帅朗这个样子没准就能充个数当男伴……想到此处又回忆起帅朗那份“谁见谁说帅、妞见妞都爱”的理想,盛小珊不由了抿嘴轻笑了。

    一笑把帅朗笑愣了:“笑什么?”

    “没什么,可以开始晚上课程了,帅朗,以前和美女搭过讪么?”盛小珊道,强调了一句:“陌生的美女,很出众的美女。”

    “这个呀……有”

    “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就你以前的形象?很难让人相信哦。”

    “我真有过,而且是很爷们地在自习门口堵住我们校花,直接了当一句,哎,欣蕾,电话给哥,周日约你……”

    “你惨了,她拒绝你了?”

    “没有,她没拒绝……他给了我个qq号,我上去了她经常不在线,嘿嘿……”

    “呵呵…………”

    几句玩笑,帅朗说得轻松之至,盛小珊也轻笑着,揣度着晚上的事怎么样开头,想了想,正色问着帅朗:“你对搭讪怎么认识的?”

    “还不就勾搭妞呗?”帅朗轻声道。

    “是不是你这样想过………”盛小珊没有反驳,往前凑了凑,很郑重的脸色,帅朗不由得竖着耳朵听了,就见得盛小珊很有气势不过却压低声音学着爷们的口吻道着:“我想要什么别人管不着,并且我不以耻,当一个女人躲避着我的眼光时,我就要更卖力地盯着她的胸部,我不在乎女人如何认为我……为什么女人穿紧身、性感和裸露的衣服,不就是让我看吗?我想看哪儿就看哪儿,不喜欢就滚……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看漂亮女人是理所应当的,不那样看才是对美女的侮辱……”

    几个转折那叫一个跌宕起伏到帅朗心里了,几句豪言听得帅朗那叫一个兽血沸腾,可没想到这位气质mm也于自己心有戚戚焉,听着,看着盛小珊很决绝的脸色,帅朗竖着大拇指,重重点点头:“对……就是这样,说得太好了……”

    “啧,就知道你会这样想,对什么呀对?抱着这种想法的男人,在女人眼里就是垃圾。”

    盛小珊回身坐下,斥了句,一句如当头凉水,泼得帅朗瞠目结舌,看着状如生气的盛设计师,有点懵了,狐疑地说着:“没什么不对的呀?我就一直这样想的呀,我那群哥们都这样啊,没什么错吧?”

    “错了都不知道错,这就是你点背的原因,你是这男人普遍存在嫖客原始思维……你换位思考一下,男人的财相当于女人的胸,如果一个女人这样想……”盛小珊调整着情绪,来了一个兰花指,然后贬斥的神态对着帅朗轻声叱道:“当一个男人让我别盯着他的钱的时候,我就偏要盯着,我才不在乎男人怎么样看我,我就喜欢看他的钱、看他的豪宅、看他的法拉利,我想看哪儿就看哪儿,他不喜欢就滚,天下有钱男人多得是……嗯?怎么样,如果你遇到这种女人,感觉会如何?是不是很垃圾,这正相当你作为男人的那种想法。”

    “哦……有些事不能太赤luo裸了。”帅朗点点头,诚恳地说道。

    “对呀,男人都不觉得自己是傻瓜,凭什么认为美女都是白痴呢?”盛小珊反问道。

    “有道理,其实根本不是胸大无脑,越胸大没准越有脑,盛设计师您就是……”帅朗恭维道。正端着酒杯准备碰一下的盛小珊被重重雷了下,哭笑不得了……再看帅朗,虽然形象已改,但那份坏坏的笑容却是难改,一瞧他眼中闪烁的狡黠,盛小珊知道这货是故意的,干脆放下酒杯,直入主题:“考考你……看你对女人的认知有多深,现在进来的这一位是什么人?”

    俩人的坐着位置在厅正中央,侧对着门厅,帅朗闻得此言侧头一瞧,一位身着短襟白衫、挎着长带包、挽着波浪发的女人,帅朗一眼扫过说着:“上班族,白领。”

    “为什么?”

    “紧衣、束身、脚步匆忙,步幅大,挺胸昂头,向来自认为高人一等,其实活得比谁都累。”

    “呵呵……说得好。”

    盛小珊乍被帅朗的眼光和评价逗笑了,这眼光确实蛮准,几乎和自己的判断一样,不过还像出难题一样又是眼光瞟着方向:“我左侧有一位结账,是什么人……”

    “不是二奶就是小蜜,反正不是什么好货色。”帅朗一看是对老小配,貌似二十出头的妞挽了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这想都不用想,盛小珊笑了笑道着:“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准确,如果我看呢,她提的lv坤包、穿得是罗马鱼嘴女鞋、右手戴了三个钻戒、不过衣饰之间的搭配实在太烂,脸上妆又化得太浓,眼睛里又是那么一种旁若无人的倨傲,越傲越浅薄,说不定连二奶资格都不够,被包*的……又进来一对,你看这一对如何?”

    谁也没有发现两人把这里变成了察言观色的实战场地,帅朗闻声侧头瞟了一眼,也学着盛小珊的口吻道:“这是一对夫妇吧,你看他们的表情闲适、步态从容、穿着随意,应该是寻找生活的情调来了……别考我这个,我当过推销员,一般人逃不过我的眼睛……”

    “嗯,很准确。”盛小珊瞟了几眼,也说不出更多的看点了,就是一对夫妻,三十多岁的年纪,男人伸手揽着女人,很随意和从容,服务员领着俩人就坐到了刚刚收拾好的位置,男人不忘先给女人放好椅子尔后自己才坐下,女人的神态多有几分幸福。这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妇,让盛小珊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羡慕。不过羡慕是一闪而逝,再看帅朗还在专心致志的嚼着牛排,配着红酒,尝着沙拉,这倒又把前一茬忘了,本来到这地方是讲讲情调来着,不过看样帅朗是饿了,只等帅朗稍歇的功夫,盛小珊出声问着:“那这就奇怪了啊,你看人看这么准,还找不女朋友,看你的样和美女搭讪是个缺陷,你说这是为什么?不敢……我到这个大厅指个女人,你敢不敢去搭讪?”

    “这个……”帅朗抹抹嘴,摇摇头。难以启齿了。迎着盛小珊的询问的目光,有点说不出自己那种感觉了。

    害怕?好像不是。害羞?好像也不是。反正就是有点怯。还以盛大设计师给咱介绍呢,谁可知道让咱自己去猎艳,都没学三招两下,这上场不找刺激不是。

    看来还得实战指导理论,盛小珊叉子随意一指:“那,那儿有一对大小美女,去和她们聊聊。”

    “啊?这就上场?”帅朗讶声了一句,生怕说话声音大似的看看左右,再看盛小珊所指的那一对,哟,一个蜷短发、一个盘头髻,短发的穿了个裸肩装、盘头的穿得是蕾丝裙,俩个人轻抿浅笑在谈着什么,像一对闺蜜说悄悄话,不过这温文雅致的样子让帅朗可大摇其头了:“嗯……不去不去,大庭广众人家要白咱一眼,多丢人。”

    是啊,很丢人的,所以咱经常拦妞的时候是在半路上,帅朗一摇头,盛小珊一笑道着:“把搭讪看作骚扰是不对的,要是觉得女人会反感更是错误的,女人喜欢被搭讪、渴望被搭讪,而且很享受被搭讪的感觉……”

    “嗯,不去不去……等我准备好再说。”帅朗摇着头,看了那俩位大小美女一眼,小声道着:“人家表面不说,背后骂咱白痴呢。”

    “你更错了,有时候听到女人谈论今天遇到的那个搭讪的多么多么幼稚,就像隔壁阿姨总爱埋怨房子太大,打扫很累一样,这是炫耀,不是抱怨……”盛小珊打着气。

    “这个……”帅朗被说得有点动心了,不过尚在踌躇,眼愣愣看着那俩位姿色尚算不错的美女,说实话要有搭讪机会鬼才不愿意去呢,不过……不过好像在这么正经的场合,总觉得这腿脚吧,有点挪不动的感觉,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看到了帅朗的迟疑,盛小珊打着气道:“搭讪本身就是一种自我提升的方式,和不同的陌生人特别是陌生的女人很愉快的交往,会给你带来强大的自信,会让你的人生态度更积极,也更有热情……你不像个胆小的呀?”

    “打架和搭讪那能比吗?这……万一人家知道咱什么东西,那多丢人。”帅朗终于找到支持自己的理由了,还是那种表面上的自傲、骨子里的自卑,恐怕在他那双利眼看来,这两位打扮入时的女人根本没有交往的可能。

    “不知道你听说过台湾的搭讪教主没有……平民出身、貌不惊人,却在世界各地都得到了女孩子的青睐分钟能赢得陌生人的信任,进而得到对方的姓名、电话等基本资料……拜托帅朗,你不能形象变了内核不变,你现在身上穿得是价值四千八百多的亚麻衬衫,腰里系的是头层牛皮手工制作的皮带,意大利产;脚上蹬的是骆驼皮鞋,美国产;腕上还挂了个很有品位的瑞士表,这一身行头值两万多了,虽然不豪绰,可也不会掉价……你以为你还是失业青年?”盛小珊直视着,像在质问。不容别人置疑自己的作品似的那种质问。

    一听这个,明显地帅朗喉结噎了下,艰难地下咽了吃着的东西,噎得眼睛直往外凸,原本想着不过几千块的行头没想到会这么值钱……一噎之后,诧异地看看自己,确实不同凡响,腕上的表金灿灿,很炫不过却不觉得俗,悄悄挪挪腿,裤子笔挺、皮鞋甭亮,这身上挂两万多,这会才觉得有点不那么舒服似的。为什么不舒服呢?就是啊,咱们今天形象这么拽,这么厉害,怕什么呢?没准一站出去别人把咱当富二代了,投怀送抱都说不定。

    “我身上行头这么值钱呀?”帅朗偷偷笑了,看着在二层楼梯靠近吧台不远的大小美女,小九九打上了。

    “当然,你以为呢。你现在这么帅,这么拽,不搭讪几个美女,那不明珠暗投了么?而且不搭讪是双重痛苦,懂吗?”盛小珊见得帅朗松动,给这窝囊货鼓着勇气,很正色地唆导着:“去搭讪被拒绝的痛苦是假设性的,假设对方很高兴,而且愿意和你做朋友,痛苦会变成快乐和自信;但不去、羞于去或者根本不敢去,那痛苦是必然的,在‘有可能的快乐’和‘必然的痛苦’之间,很难选择吗?”盛小珊刺激到,这一句刺激得起效了,帅朗放下刀叉起身就要走,不料盛小珊赶紧拦着:“等等,你怎么怎么说?”

    “我就说,你真美,做个朋友怎么样?”帅朗贼忒忒小声道,一听盛小珊脸色如饮中药般苦楚,赶紧地摆手示意着帅朗坐下,这课小声上来了:“……千万别带着你这yin笑去搭讪啊,自然、自然,最高的境界是自然……注意你的眼光,千万别上上下下打量人家全身,上午看到你那种眼光,我直想踹你,要正视,很自然地正视,保持微笑……千万不企图有肢体接触啊,5黄金距离,还记得么?……人和人之间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铁栅门,撞不开打不开,但你学会巧妙地去叩门,它会自然而开的,不要把搭讪看作技巧,这是礼仪,与陌生人交往礼仪……微笑,自然的微笑,别呲牙咧嘴,那是傻笑……”

    两个人,同样在喁喁细语,做着小动作,帅朗的眼睛和脸上的表情随着盛小珊的指摘不断变化着,这趟急来抱佛脚的搭讪课程几句说罢,隔着餐桌,盛小珊又轻声耳语了几句什么,听得帅朗喜色一脸,频频点头,喏喏称是,稍倾片刻,终于站起来了,而此时,那一大一小俩位美女已经叫着买单结账,向着第一步前进的方向,向着俩位陌生的帅朗从容、大胆、自然地走上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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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佳人如玉 见猎心喜

    第72章 佳人如玉 见猎心喜

    搭讪美女要比搭讪丑女的成功率大,因为丑女缺乏自信,对于外来者警惕性很高,而美女则不同,她们已经习惯成为人群的焦点和搭讪的对像,对于礼貌的欣赏者和仰慕者,即便是拒绝,也是很委婉的……

    帅朗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盛小珊正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想起了她这句的话,扭过头,朝着那两位等着结账发票的大小美女走去。一位显得活力四射、一位显得庄重大方,如果加上盛小珊三位女人坐一起,恐怕设计师要稍逊一筹。

    ……无所谓把戏的优劣,其实谁都知道怎么回事,女人被情绪左右,男人被**支配,如果要实现自己的那么你首先得学会如何控制女人的情绪……搭讪,只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

    帅朗想着,步履坚定了几分,目标要经过四个座位,从来没有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搭讪美女的经历或者经验,免不了心里有点忐忑……更近了,近得能看到短发美女裸肩上白皙的皮肤,能看到长发美女亮得反光的耳钉,以往像这种穿着入时,拎着名包的女人,帅朗仅限于远观而意yin之,那敢有亲近之想,此时要付诸实施了,随着越走越近,像做贼一样,心咚咚直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迸出来……

    女人天生善于发现细节,同时也会被细节吸引……帅朗走着,想到了下午数小时的形象设计,对自己的信心增加了几分。

    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因为猪敢于去拱和善于发现拱的机会,你不敢和不善于,永远轮不到你……即便是被人拱过的白菜也轮不到你……盛小珊的话,像督促、像激将,像刺激……帅朗几乎走到桌前的时候,耳边还是回响着,当迎面短发妞诧异的眼光盯过来了的时候,帅朗突然觉得,心不是那么跳了……

    只是一个游戏而已,现在的正妹见过的男人没准比你吃过的盐还多,谁还会在乎一个厚脸皮搭讪的人,搭上了窃喜有乐子,搭不上谁也没损失,有什么可害怕的……

    旁观,在乎旁观干什么?十分钟以后,没人会记得你……

    帅朗心更定了,站到那桌前的时候已经稳如山岳,笑吟吟地给了短发妞一个自然、亲切的微笑,就像期待她买保险或者准备兜售给她丰胸膏一样那种极具亲和的微笑,而右手这位刚刚看到帅朗,脸上微微的表现着不悦,对这个突兀出现的外来者略为不悦了,毕竟餐厅不像夜店,你打扰总是很不礼貌的。

    三秒钟法则,绝不能犹豫,帅朗不等俩位反应,笑着道:“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一下……我坐c12座,那位是我表姐。”

    一个奇怪而莫名其妙的理由,两位美女朝盛小珊的方向一瞅,盛小珊当灯泡了,远远地举着杯子笑着示意了下,俩位女人回头更奇怪的眼光看上了帅朗,帅朗笑着道:“俩位别误会,我表姐说,您的鳄鱼包造型很奇特,既有复古味道又不缺现代元素,是名家手笔,这样的款式很少见,不知道二位方便不方便告诉我在那儿买的?”

    那包,帅朗根本就不认识,盛小珊教的……不过是给俩人一个炫耀的机会而已,这个小小的请求,又如闲人问路一般,而且是位不太讨厌的男士,短发妞浅笑,抿嘴,咬着下嘴唇,凤眼如水般盯了帅朗一眼,长发妞这会儿帅朗看清了,窄脸高鼻梁,像个新疆妹很有韵味的那种,一听帅朗这么说,笑着拿着自己的包状似遗憾地说道:“你表姐很有眼光,不过中州买不上,是代购定做的……今年的新款,在国内没有发售。”

    “哦……太遗憾了,那这位,您的爱马仕铂金包不会也是定做的吧?”帅朗稍显失望地,又把目光投入那位短发妞。短发妞很友好地笑了笑接了句:“这款不是,不过中州也买不到,我朋友从国外捎回来的……这位帅哥,你眼光不错嘛,女人包都认识?”

    声音清脆,莺莺入耳,表情玩味,养眼之至,不过这话里不无炫耀之意,炫耀之余,还不忘取笑帅朗两句。

    “呵呵,我表姐是位形象设计师,我受了点熏陶而已……看来我要空手而归了。”帅朗一耸肩,来了个刚刚学会的无奈姿势,很绅士的微笑,两位姑娘相互笑着,或许真如盛小珊所料,所谓包不包无非是个借口,给对方一个骄傲和炫耀的借口,当然,是不是能换来电话号码和姓名,那就得看你把姐们忽悠得乐意不乐意喽……两人笑而未语的时候,仿佛介于接受和不接受之间的时候,帅朗进了第二步了,正色示意着短发妞想起什么来道了句:“对了,我差点忘了,太不礼貌,应该给二位留个名片,方便的话一定要请教二位,如何选一款适合自己品位的包……”

    帅朗说话着,随着地掏着裤兜里的皮夹,棕色的,据说这是个很有型的铜徽钱包……细节,细节,盛小珊精心打造的细节落到两位女士的眼中,很优雅的掏着钱包,那只手臂麦色偏黑肤色显得很健康,腕上的表,劳力士的机械男表,运动款式的,不算奢华但很般配。只不过,从钱包里抽出来的两张并不是名片,而是两张便笺上撕下来的纸,印花的纸,透着淡淡的香味……这是急中生智盛小珊给出的馊主意,撕了两张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充当名片……

    短发妹和长发妞接到了手里个捂嘴、一个抿嘴浅笑,咯咯吱吱笑着看着歪歪扭扭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两个人还互拿着比对着,一般般的模样,那职业一栏写着“五好青年、暂时失业”的解释,又看看仿佛对此还颇为自得地帅朗,乐子大了,恐怕这是收到过最另类的名片了。

    “实在对不起,暂时失业没有制作名片,不过要是因为没有名片而错失认识俩位的机会,那就更遗憾了,所以……”帅朗的话适可而止,保持着很庄重、礼貌的距离,俩位笑着,丝毫不以为忤,反倒觉得面前这位颇有点幽默味道,长发的故意出难题似的说着:“嗯,确实遗憾,我忘带了……”

    另一位短发妞附合着:“哟,对不起帅哥哦,我也属于失业一族……没有名片给你哦。”

    得,捉弄起搭讪的来了,不过好在觉得帅朗有点意思,俩人故意一整蛊,都无奈地看着帅朗,却不料帅朗很大方的一笑置之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们一定忘不了我。”

    “是吗?不会吧?”长发妞很傲地侧着头。

    “哇,别告诉我你是开着劳斯莱斯来的啊。”短发妞估计见惯了炫富搭讪男,直接堵后路了。

    “不不,我倡导低碳生活,我步行来的。”帅朗正色纠正道,一纠正俩妞大眼瞪小眼,扑哧声笑了,包袱越抖越多,这么一解释,连庄重的长发妞也按捺不住了,笑逗着问:“这么自信啊?不过我找不忘不了你的理由啊?”

    “那我给您一个……”帅朗笑着彬彬有礼道:“你们见过比我帅的有,不过恰巧姓帅的肯定没有;比我俊朗的有,不过名字单字朗的,好像没有吧……就前面两种有了,但恰巧叫帅朗的,总不至于还重名吧?”

    一介绍,两妞乐得脸上笑开花了,对这个搭讪的一点都不反感,大言不惭里带着几分极度自信,彬彬有礼间暗含几分叵测用心,侃侃而来对答如流中不缺恭维,很直接且很自然,两个人笑着,互视了一眼,其实心里一般般的想法,就这种打扮和品位,恐怕用这样的方式搭讪用心良苦,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失业青年。不过好容易碰到了有乐子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短发的妞开着玩笑又问帅朗的名字叫什么,表示自己记性不好已经忘了;长发妞一见帅朗给短发妞献殷勤,开着玩笑逗帅朗道着:帅哥,你眼光不怎么好呀?没看出来我妹妹是拉拉嗳,她和你一样只对美女感兴趣……

    两姑娘边逗帅朗边互相取笑,把帅朗的给的“名片”收了起来,几句之下谁也不提留名片电话的事,不知道是看帅朗不中意还是故意在使着性子,此时的服务员端着金属小盘上来了,把上面的零钞和发票递给长发妞,装起东西俩个女人同时推着椅子起身,这搭讪立时就到了结束的时刻,虽然高兴,虽然有乐子、虽然感觉不错,可马上到了结尾还是屁事没办,眼见人要走,眼见短发妞笑着做鬼脸,这下子帅朗急中生智,伸手一拦鞠躬的服务员很严肃地说道:“……服务员同志,剩下的服务工作一定要交给我来做,我送二位美女。”

    服务员笑着点点头,估计这类献殷勤的男人不稀罕,帅朗代替了服务员的位置,直请着二位从饭桌的通道间款款走向门厅……礼貌、大方,自信,不纠缠,帅朗本着盛小珊教的原则,一直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两位姑娘说说笑笑,直到了门口,帅朗笑着把迎宾请过一边,亲自开着门,做了请的姿势,依然是自然而然的笑容……现在坦然了,反正咱经常被拒绝,再被拒绝一回也无所谓,倒不如留个好印像……感觉自己留的印像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两位女士款款走到门口时候,异像却生,不自然地停下了脚步,笑着互视了一眼,跟着长发妞掏着包,一张精致的名片现在手中,很揶揄地看着帅朗,塞在把着门的帅朗的口袋里不忘取笑道:“你开门的姿势很帅,下次吃饭,一定请你当门童。”

    “好啊,荣幸之至。”帅朗笑着道,水到渠成,乐了。

    短发妞却是促狭似地两手捻着名片递到了帅朗眼前,忍住笑,很缓慢地把名片递给帅朗故意斥了句:“可以和你表姐吹嘘了啊,你搭讪上了两位美女。”

    “这个不能吹嘘……我得把美好的记忆留下来自己享受,不过肯定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帅朗笑着,一句让短发妞乐不可支地享受着这份恭维,招着手出门了,还不忘回头说了句:“……电话联系,今天我们有事先走一步。拜拜……帅朗……”

    “拜拜……”

    帅朗招着到了门厅口上,保持着很庄重,很像柳下惠的正人君子姿势,招着手再见着,直看着俩位驾着车倒出了停车位置,上了车,鸣了声喇叭,短发妞还不忘从车窗里伸出手来招手再见着……

    乐歪了,掏着衬衣口袋里的名片,一瞅,长发的叫赵慧中、短发的叫孟琳楠,没有细看职业的工作单位,看着名片仿佛是两个倩影在眼前晃悠,长发的赵慧中是如此滴苗条,短发这位又是如此地活泼性感,如果要勾搭的话,应该是短发的成功机率更大一点………两张名片搓在手里,嘴唇使劲地抿着,步幅很大的走着,直到坐到了盛小珊的对面,还保持着这个表情,搓着那两张名片,脸上的五官使劲往一块挤,那是想开怀大笑,实在不敢放声出来的缘故,自得其乐地半天,才很使劲地竖了根大拇指向着盛小珊抖了抖,帅呆了,实在是帅呆了,轻轻松松把俩妞的电话忽悠出来了……

    “嗨、嗨……注意场合。”

    盛小珊笑着,指节轻叩着桌面提醒帅朗,帅朗哦了声努力恢复着正色,左右心里更坦然了几分,吃着的吃着、喁喁私语的各自在说着,其实根本没人注意你刚才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既然没人注意,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看来还是盛大设计师厉害,一张废纸片都能当名片用,想到此处帅朗又是忍不住要给盛小珊竖个大拇指,不料盛小珊不屑地看了一眼轻声道着:“都说了,很简单的事嘛……对了帅朗,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一直徘徊地失败边缘吗?”

    “这个……行头的缘故吧?都是以貌取人的嘛?”帅朗指指自己的形象道了句。

    “不对,这是很次要的一个方面,男人的帅要在内涵上,要在自信上,包括你的言谈举止,你的心理流露……告诉我,你刚才在和美女搭讪的时候想什么?”盛小珊问。

    “没想什么呀?”帅朗愕然了句。

    “这就对了。”盛小珊道。

    “没想还对了?”帅朗愣了。

    “对……女人的性在感觉里,男人的性在眼睛里,我相信以你嫖.客原始思维,在此之前你看到美女,首先想到的是性,因为你的动机不纯,所以你的行动就犯怯……而你这次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想,就带着自然而然的心情去礼貌地搭讪,所以你就达成所愿了……懂了吗?”盛小珊指摘着。

    “嘿嘿……懂了。”帅朗傻乐着。

    “搭讪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离你实现**的距离还有很大的一截,不过你看到了,一切皆有可能……好了,课到此为止,我已经买单了,接下来我要回家……你呢?”盛小珊说着,服务员把零钞找来了,随意地放到了包里提着包,帅朗啜着口红酒想也不想:“我也回家,搭你便车。”

    “这么早回家的男人,属于最没出息的男人。”盛小珊突然凑上身子来,叱了帅朗一句,看着帅朗一讶,这设计师眼睛一瞟靠窗的座位,做贼似的眼神,压低了声音说着:“……那儿还有一位落单的美女,我们进来的时候她就在那儿,据我观察属于心情稍有郁闷,碰上不顺心事的那类……不想去试试?这种时候是女人心理防线最弱的时候,也是对外来关怀最敏感的时候,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位风流倜傥、知意达意的帅哥主动搭讪、关怀、安慰,说不定会发生一段美好的故事的哦……”

    眯眼、长睫,极尽诱惑之能,帅朗看了看促狭似地教唆自己的盛小珊,又看看了临窗而坐,长发遮着侧脸的红衣女郎,咬着嘴唇,眼睛睁大了几分,乐颠颠地点点头:“想……不过你得帮我。”

    “师傅领进门,开房靠个人……热身都热过了,还用我帮你呀?……祝你好运……拜拜……”

    盛小珊唆导了几句,却是不再出门支招了,起身把帅朗直扔在原地,踏着喀喀的脚步轻声,走到了门厅还不忘回头给了帅朗个握拳加油的姿势。

    是啊,这没什么难的?

    帅朗摸着口袋时原两张名片,回忆着刚刚长发的赵慧中和短发的孟琳楠这两位女人,不过几句已经说得蛮高兴,要是单身出来又恰巧找刺激来的,没准真勾搭上也说不定………眼看着临窗而坐,长发随意披洒在肩头的红衣女郎,帅朗的心跳没来由来又怦怦而起,想了想,咬咬牙,端着杯红酒,站起身来,摸摸自己的脸型,找着那份自然和自信的感觉,朝这位目标,潇洒地走了上来………

    十步……九步……六步……越近越看清被长发遮住的半边脸,鹅蛋型的脸,侧面的脸型划成了一条优美的弧线,长发的遮掩如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风情,处在帅朗这个角度,能看到这位女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在把玩着咖啡杯伸出来的长勺,慵懒、优雅带着几分闲适的动作,像在百无聊赖中等待情郎出现,她的身侧就是霓虹闪烁的街市,灯光阑珊的夜景在她的身边仿佛只是轻盈的点缀……

    美……很美……绝美……帅朗轻轻地从侧面走过,依然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压抑着心跳加速的激动,一直以来聆听盛大设计师的搭讪教导,却没有注意到就在身边不起眼的地方会有这么一副绝美的画面,轻轻地走到距离美女还有一百公分的身侧停了下脚步,窃喜不失自然是问候着:“……这位女士,打扰一下,我坐c12座……”

    “滚……”美女头也不回,打断了帅朗的话,帅朗气得“呃”地嗝应了一下都没看一眼就骂一句,忒不给面子了,可不搭讪搭了女流氓,一下子愣在当地,那美女慢慢侧过头来,头是示威地自下而上抬,表情是如此地厌恶,抬起来了,或者正准备给帅朗一个剜眼,吓跳这无聊搭讪的人……

    只不过,正看到帅朗的时候表情由厌恶变成愕然,随即手一抖,长勺当啷一声掉进了咖啡杯里,那美女惊得两眼发直,即便是面前形象已经变帅了,也逃不过她精于化妆的眼睛,半天才几分愕然、几分不信地狐疑道:“是你?”

    “是你?”帅朗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语气,甚至于同样的眼神,同样手一抖,杯子一倾,半杯的红酒轻挹出了杯子,洒到了俩人之间的地上。

    是那个骗子,是那个骗走钱差点让自己背了黑锅的女骗子,即便是容妆大改,帅朗不知为何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愣了。

    是那个小子,追了自己几条街差点让自己栽个跟头的小子,即便是形象大变,女骗子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同样,愣了……

    …………………………………

    …………………………………

    当这一副僵持的画面出现的时候……

    盛设计师正驾着车倒了回来,恰巧看到了红衣女郎侧看着伫立着的帅朗,帅朗的那份吃惊和讶异远远的看上去,像目睹惊艳之后的手足无措。

    “看来还需要煅练……”盛设计师心里暗道了句,悠闲着驾着车离开了,至于帅朗的会得到失败的教训还是成功的喜悦都无所谓了。男人只要克服了心理障碍走出了第一步,剩下的恐怕就不用教了。

    车走了,车又来了……一辆黑色的大众,像幽灵一样停在空出的车位,停在萨莉西餐厅对面的路牙上,从倒视镜里,正好看到了目标:一个红衣女人,意外的是,旁观还站了一位貌似很帅气的男子。

    同伙?相好?情人?马仔?……一连串的疑问冒上来,副驾上那位扭头透过车窗瞧着,揣不准了。

    “这次看她往哪儿跑,咱们五个扭她一个……”司机轻声道。

    “是俩个……”后座的暗影里纠正道。

    “让憨强堵后门,咱们在前门堵……再叫几个帮忙,把飞车仔拉过几个来,堵着街出口……千万不能让溜了……”

    副驾上的,轻声安置道,一位熄了火、一位打着电话,另一辆停了很久的车突然发动着,离开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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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狭路相逢 仓皇狂奔

    第73章 狭路相逢 仓皇狂奔

    僵持,持续了很多秒………

    宽大的红色罩裙包裹着的似乎是一个有魔力的精灵,让帅朗在瞬间如石雕木塑般呆立着。

    很美,不管多少溢美的言词,似乎只能迸出这个最直接最能表达心境的两个字:很美。

    沿着脸颊飘洒下来的几缕秀发,零乱地遮掩着颈项,银色的项链闪着异样的光,猩红带着光泽的双唇翕合着,让帅朗下意识地抿着嘴,似乎还能回忆起不久之前的那个香吻,即便此时没有媚意的双眼,依然是眸黑如墨、眼亮如星,即便是恰如一副静止的美塑,也好似每处都蕴含着深深的诱惑。

    不对,这丫是个骗子……帅朗在沦陷的一刻泛起了最后的清醒

    不对,这小子想溜……红衣女郎从帅朗惊讶之后的逃避眼神中也看到了帅朗的心思。

    “对不起,认错人了……”

    帅朗说走就走。不料想走没走成,人像拴住一样一步没挪动,一愣一低头,有只玉手掰着自己的腰带,一瞪眼尚未发作,那女人已经浅笑着挽留着:“别走呀?你不是拼着命追姐们……怎么?好容易见着了不坐下来叙叙旧?”

    “放开……”帅朗冷声道,眉头一皱,威相顿生,指着那妞掰着自己腰带的手,那妞缓缓地放开了手,摊开手做了一个友好的动作,以示不是挑恤,帅朗一想起来可一肚子气了,忿忿然压低着声音轻叱着:“我没惹你,你还想惹我了是不是?别放了你一马你蹬鼻子上脸啊?”

    “是吗?”女人揶揄地声音响起,是那天的晚上的事,帅朗手软在前,而她发威在后,那一晚上的奔逃让俩个人或许都记忆犹新,甚至于帅朗下意识看了看那妞很深遂胸口之内,很难想像那地方撕开之后能成为吓退自己的最后武器,面对着帅朗很不礼貌,很不友好,甚至于带着yin邪的目光,那女人不闪不避,优雅的挹着小勺轻搅着已经凉透的咖啡杯,轻声接着说着:“所以呀,要谢谢你呀……怎么,连坐下来都不敢?”

    这话里却是挑恤口吻十足了,一言以毕,那妞撇着嘴扭过了头,很不屑地再看着帅朗,帅朗被刺激了一下,两步一踏,大大方方坐到了那妞的对面:“吓唬谁呀?谁是吓大的?……我说你又在这儿准备骗谁呢?”

    “骗你呀?”那妞扑声笑了,送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

    “切……”帅朗鄙视了。

    “怎么?觉得我骗不了你呀?”那妞凑了凑、附着身子,俩人的距离超过了5安全线,进入暧昧距离了。

    “就你?还差了点……哎我说你他**可够损了啊,知道不知道在烩面馆那事让警察审了我几天,差点让我替你们背了黑锅……”帅朗此时不受诱惑了,气不自胜地说着。

    “哦,对不起哦……我实在不该临时起意把你拖下水……”那妞说着欠回了身子,很挽惜地说道,一脸挽惜过后又是很隐晦地侧头看着帅朗,目光极地问:“那……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哟,这话说得如此轻柔婉转,口气如此温婉,表情又是如此暧昧。如果一个美女如此表达一句,再笨的男人也知道这话里的潜台词是什么。

    是诱惑,是某种让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诱惑,只不过帅朗知道仅仅是个诱惑而已,一俟这表情出来,帅朗鼓着腮帮子“扑…”声直喷气来了个恶作剧,惊得那妞一侧脸,这勾引表情却是立时消散了,就听帅朗斥着:“别来这一套啊,想补偿好啊……走,跟我投案自首去,我原谅你。”

    “我倒是想……可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

    那妞很挽惜地转移着话题,貌似非常有兴趣地打量着帅朗,其实俩人相互给对方的惊讶都不小,比如眼前的帅朗,从端着大碗唏律的爷们眨眼变成了捏着高脚杯的绅士、从貌不其扬的晃荡青年眨眼成了翩翩然的帅哥,这之中的变化那逃得女骗子的眼睛,粗粗打量几眼,取笑着道着:“哟,变帅了啊,没看出来你也是个肥羊……别光说呀?我怎么觉得我们是同行呀?怎么,你也发了一笔财?”

    “哥就这样,是你眼拙……呵呵,还同行?”帅朗轻抚过自己腕上的运动表,金灿灿的很彰显身份,被美女这么另类地赞美一下,自然是形象大变的缘故了,颇让帅朗享受这份恭维,正有意要走的时候,不料那妞的话题又来,直问着:“喂,你叫什么?”

    “我的姓和你的姓一样,很特别。我姓肥。”帅朗促狭地了句。

    “肥?那个肥?还是费?”那妞果真懵了。

    “姓肥名羊呀,你不说我是肥羊么?”帅朗道。

    “呵呵……”那妞笑了,笑得眼开眉绽,饶有兴趣地看着帅朗问:“那你知道我姓什么?”

    “姓桑,名雅?叫桑雅。”帅朗突然来了句。

    笑容一变、脸色一青,眨眼间那妞愣了愣,愕然地盯着帅朗,帅朗知道揣准真名了,一言不发,揶揄地笑着看着对方,仅仅是片刻的惊愕,那妞地眼中慢慢的释然,在回忆中捕捉着细节,闭眼片刻一想,一指帅朗很有点忿忿然地道着:“……喂,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把我的手机和衣服都捡回去了,我记得下午取钱时候随手留了一张凭证……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抱着姐的衣服单相思吧?要不每天晚上搂着姐的衣服做好梦……呵呵咯咯……”

    先是稍有生气地质问,尔后看着帅朗又捉弄了几句,要说起来帅朗还真把那件短衣翻来覆去把玩过若干回,真没有一点yy假的,不过被人这么当面一揭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一瞪一伸脑袋,吓得桑雅往后躲了躲,就听帅朗威胁的口吻诈着:“挺聪明啊,现在想起来了,晚了……我把东西都交给警察了,你等着倒霉吧……哼”

    恶言相向、冷语相加,丝毫不显一点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貌似真叫桑雅的女人怔了怔,不知道是被自己真实姓名外泄还是被帅朗的报案诈住了,水灵灵、忽闪闪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帅朗,盯着那副变得很帅、很拽的脸庞。

    于是俩个人,难得地、安静地互视着对方,有几分得意的帅朗眼瞟着窗另一侧的餐厅,进进出出的食客已经换了大半,好在这里的服务优质,没有服务员来责怪你占着位置不消费,而且好像也没有女骗子盯上的目标,再看她闲适的打扮和座位的益,应该就是来这儿休闲尝尝西餐。

    有机会报这一箭之仇了帅朗岂能放过,就即便下不了把这妞扭送派出所的狠心,那威言恫吓一番总是可以的吧?说起来那番邂逅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虽然被这妞摆了一道,被警察揪着查了一天多,可如果没有那个机会,就不会和方卉婷发生那个漏*点四射的吻了,说起来倒有点感谢这妞………对,那个吻,忽然间帅朗想起了方卉婷,不自觉地拿着方卉婷和桑雅俩人做着比较,很奇怪哦,方卉婷明明是一个不假言辞的警察,发起骚来却像个小母兽,又打又撕又咬……而面前这位柔情似水、眼波流转,活脱脱的尤物却又是个女骗子……似乎,这俩位女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帅朗不动声色地想着,现在想,恐怕就即便把盛大设计师拉到面前,也未必看得穿桑雅身上这层伪装。

    “你在骗我……”

    桑雅突然指着帅朗,眉目含笑地说道。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的不是对骗子的厌恶,而是对女人的欣赏,对于喜欢一个女人的男人,是喜欢二字上,是没有原则的。

    “哼,别自作多情,你看哥像个怜香惜玉的么?知趣的赶紧溜吧,警察没准那天就堵住你了。”帅朗道着。

    “谢谢……”

    桑雅放下咖啡勺,这次的眼光如此真诚,让帅朗讶异了下,可不知这谢从何来。相视之下,桑雅似乎很感动同样也很挽惜地说着:“我知道你在骗我,桑雅就是我的真名字,如果你交给警察了,这都一个月时间,恐怕早有人查到我了……能告诉我,为什么这样么?毕竟我骗了你……”

    轻声喁喁,情切意浓,就像瞬间有化不开的浓情,郁结在话里,郁结在俩人的眼中,在桑雅的眼中看到了帅朗虽然促狭,虽然威言恫吓,可明显地不是同道之人,明显地除了欣赏和喜欢,眼中没有任何奸诈企图的迹象,即便是在威言恫吓,桑雅也听得出那是一句隐晦的提醒。

    “哎,算了……你好自为知吧,这行做久了都不会有好下场……”帅朗叹了口气,挪着身子起身。有些事,很无奈,有些人也很无奈,不是自己左右得了的,刚要起身的时候,不料桑雅瞬间伸手,握住了帅朗的手,很紧,手很冰,帅朗要抽,一下、两下,没有抽出来,跟着不悦了,斥了句:“……哎我说,勾引不成就强拉硬拽呀?”

    “呵呵,不是……我是说,我骗了你,你真的不介意?”桑雅拉着帅朗,很期待地问着。

    “都说了算了……”帅朗终于大方了一次,想抽回手,可看看那张美厣,又没有抽,只感觉到她手心微微的凉意。听得帅朗如此一句,桑雅像很释然,很悦色地抚摸着帅朗的手,轻轻地放开了,轻轻地说道:“那就好……”

    轻轻地一句,又峰回路转了,美眸眨着看着帅朗,桑雅又来一句:“对不起,其实我又骗了你一次。”

    “又?什么叫又骗了一次?”帅朗随声问,忘了离开了,警惕地看看座位周边,一对夫妇,一对扯淡的男女,好像都不是桑雅的同伙,这惊讶一来,就见得桑雅很有点难为情说着:“如果你不搭讪或者不坐下来,就不会有麻烦,不过你坐下来了,恐怕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帅朗不太信地问。

    桑雅的眼睛瞟了瞟饭店之外,帅朗观察着,心里微微一惊,三个人,品字形,一位街对面在车边、两位在门前转悠帅朗诧异地问:“警察?不像呀?你同伙?”

    “都不是,我和同伙约定在这儿见面,不过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人没有出现,你坐下来的时候我发现了窗外这些人,恐怕我走不了了……本来想拉你垫背,不过现在,你让我觉得自己有点不齿,不该把你扯进来……”桑雅说着,欠回了身子,凝视着帅朗,有几分不忍。

    “你仇家?”

    “对。”

    “多大的仇?”

    “很大,落他们手里估计要整我个半死不活。”

    “对方什么人?”

    “骗子呗,我骗了他们不少钱,现在他们找上门来了,就这样……”

    “………”

    帅朗无语了,愕然一脸盯着无所谓说着的桑雅,愣了半晌才出声问:“看样你好像并不害怕?”

    “本来很害怕,不过你出现了,我觉得就不害怕了。”桑雅笑着道,像是激励帅朗去奋不顾身。

    “你想得美,不管你长得美还是想美,都没到我拿小命换的程度,你自便啊……”

    帅朗说着就要起身,不趟这趟浑水了。不料一起身,桑雅一句等等,帅朗只觉座位和桌子之间蓦地伸出来一条堪堪拦住去路了,白得耀眼的透着灵气的交叉凉鞋,银色的,像挑战你的视觉般,白皙的美足染红的指甲,金色的高跟、红色的镶边、银色的带着,透出一种……一种像下午盛设计师所说的那种最in的法式性感,让帅朗稍稍愣了愣……一愣的光景,就听桑雅说着:“虽然很严重,不过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让你有点防备,如果你要走,他们肯定要拦,咱们聊了这么大一会儿,肯定要把你当我的同伙了……你别动,我从前门出去,他们拦我的时候,你从后门溜,不会连累你的。”

    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居心?

    那条让帅朗赏心悦目的**蓦地收回了,让帅朗不自觉地缓缓地坐下来,而桑雅拎着包起身,一副决然要以身饲虎的义无反顾,身形稍动,又静止了……是被拉住了,侧过脸的桑雅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温馨而不可名状的微笑,慢慢地侧头,是帅朗,是坐着帅朗伸手伸手捞住了自己的包,然后拉着手,然后把桑雅拉着坐回原位……桑雅看着帅朗,在疑惑和温馨中荡漾,从她仍未知道名字的这位男人眼中,看得出喜欢,但看不出的更多……

    帅朗眼瞟着窗外,巡梭着人,三位,在守株待兔;又看了看坐在这里的桑雅,眼睛里很复杂。是一种桑雅也看不懂的复杂,不知是为将至的危险意乱,还是为此时身侧的美女情迷?

    “服务员……来两份咖啡。”帅朗打了个响指,突然出身叫着,要着两份打包咖啡带走……

    要了咖啡,帅朗两手支着肘,看着桑雅,桑雅似乎被那双眸子吸引,同样支着肘,看着帅朗,俩个人超出了安全距离,相互凝视着对方,像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喁喁情话………

    ……………………………

    ……………………………

    “马了个壁的……一对狗男女。”

    门外的两位大个子等得都有点不耐烦了,看着帅朗和桑雅一对,如是下了个定义。

    俩人凑到了一起,要了支烟抽着,另一位给这位发牢骚的点着火小声问着:“老铲,我听说梁哥这回套了不少钱,这生意怎么干的你知道不?”

    “废话,我要知道,我自己早去干了……”叫老铲的不耐烦地骂了句,有几分羡慕地看着梁哥的车,听说不几个月就趁了好几百万,这财发大了,车买了好几辆,抽了口小声说着:“听说这个女的有两下呢,愣是从梁哥手里挖走不少,这回下血本了,动了几十号人找她呢……”

    “来了来了………”另一位眼瞟着,屋里的红衣女郎和帅朗同时起身,俩个人紧张了,掐了烟,一左一右就站在离门不足十米的光景,眼看着餐厅里俩位懵然无知像在说笑的一对,街对面的那位,上车,已然发动了车子,往餐厅门口倒过来了,只等这俩位彪形大汉摁住人,塞车屁股里走人……

    近了……更近了……直到俩人同时推开玻璃门,站到台阶上,一人手里拿一个纸杯,很大的纸杯,还像根本不知道危险已近拾阶而下,叫老铲的哥们一挥手,俩人朝着帅朗和桑雅快步走了上来。

    “玉姐吧,梁哥请你……”另一位喊着,又是一个化名。

    “别动啊小子,想跟哥们练练缺胳膊短腿了别怨我……”老铲捋着袖子,威胁道。

    那辆商务车拐着弯打了个方向,自右而左开向了餐厅门口,俩位大汉慢慢地靠上来了,保持着距离,以防这俩撒丫子开跑,帅朗和桑雅就像同时吓傻了一样呆在原地,越来越近,越近俩大汉看清了,是位个子不高的小子,戒心稍放,狞笑着,俩个人只待扭着人上车了……这下,成瓮中逮王八了。

    “泼…”帅朗一叱喝,奇变顿生,俩个貌似吓傻的手一动,一左一右两股冒着热气的液体喷将出来,左边的大汉“啊”嚎叫一捂脸、右边的“嗷”一喊一捂裆,瞬间被浓烫的咖啡加糖烫得战力已逝。刚刚帅朗要的不是咖啡,而是脱身的武器。

    电光火石间帅朗嘴里喊着“跑”,跟着撒丫子就溜,瞬间离危险现场拉开了一段距离,桑雅微微一迟疑,顺着帅朗的方向急奔过来……

    “等等我……等等……”桑雅在背后焦急地喊着,后面俩抹着脸捂着裤子要追上来了,帅朗跑得回头斥着:“快点……说好了两个方向跑,你跟着我干什么?”

    “哧……我…害怕……哧…哦哟……”跌跌撞撞地跑着,飞奔上来拽着帅朗的手,两个人快跑着,直跑出了几十米,桑雅的高跟鞋的拖累不浅,一直提不起速度来,帅朗边跑边催,急了拽着胳膊使劲拉,拉得桑雅叫苦不迭,几十米倒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是惊惧还是紧张,脚又稍扭了一下,速度却是更慢了……

    “**……前面还有堵的,你惹着什么人了?”

    嘎地帅朗不敢跑了,吃惊停下脚步了,前面一字排开七八辆电单车亮着灯光耀着俩人,这冲过去一准是个包围圈,脚步一停,再看四周的环境,左边几幢楼挨楼、右边倒是有个不知道什么单位,俩幢楼之间有个胡同,拉着桑雅快跑几步就往胡同里钻……这是当年群殴练就的本事,打得过就狠打,打不过就死命跑,如果不是拽着位女人,恐怕帅朗能脱困也不一定,大街上行人只是微微诧异地这一对狂奔的男女,纷纷侧避着生怕招惹上是非,而之后又是俩位面相狰狞的男人,更是把不多的行人吓得躲过一边,几个人,直追进了胡同……

    胡同,不深,拐弯都没有,惨了……帅朗拉着桑雅跑了几十米,站定,更惨了,闷葫芦,丫的这是死胡同墙有五米多高,呸声一唾试试宽度双手搭着可以使力,办法又来了,急声催着桑雅问着:“快快……上墙……”

    “啊?”桑雅尖叫一声,一声讶异只见得帅朗手脚并用蹬着、托着胡同两面墙,蹭蹭蹭早蹿上去了两米,暗道句苦也跺着脚喊着:“喂喂喂……我怎么办?我上不去……”

    “你说只有三个人,这么多人谁打得过……怨谁呀?”帅朗稍缓一下,叱喝了句,看着跳脚着急的桑雅有所不忍了,不过叫嚣着已经冲进来几个人又让帅朗怯了,往上再高爬了一米,再上一上,就跳过墙头了,往下看来,却是桑雅无论如何也学不来这个本事,站着骂着帅朗:“……王八蛋,老娘白喜欢你了,扔下我就跑……呸,胆小鬼……”

    不说还好叫嚣,帅朗状如猿猴呼声爬上了墙头,人消失了。追兵上来了,嘿嘿嘎嘎奸笑着围着桑雅。

    “叭……”一个清脆的耳光,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很凄厉……

    “别打,铲哥,这妞值百八十万呢……”

    “马了个壁的,倒了老子一裤裆,等办完事老子弄死你……”

    “跑啊,臭*子……”

    “那一个呢?”

    “爬上墙跑了……”

    “扭住,去追那个……”

    零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桑雅失声的尖声叫骂,估计是桑雅被扭住了,趿趿踏踏地声音渐停……有俩个人脚步声又奔了出去,在这个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胡同里,三个人一前两后,扭着挣扎着的桑雅,不时地踹上一脚,恐怕这之中结下的仇不浅……桑雅在骂骂咧咧,骂抓自己的人,骂丢下自己的人……

    一切,都看在并没有逃走的帅朗眼中,几乎没有多少考虑的时间,即便是一直地告诫着自己不要以身犯险,可充斥于耳的尖叫凄声还是让他热血贲涌,即便是知道跳下去也是羊入虎口,也几次按捺不住有跳出来的冲动……就像你看到你目睹不愿看到的事一样,无论怎么样压抑自己,总免不了有一股气血翻涌在胸前,让你有拼了的冲动。

    不管是匹夫之勇,还是大智大勇,都是男人之所以为男人的勇气。

    拼了,帅朗咬着牙,再听到桑雅被踢的一声尖声叫骂之后,从墙的另一侧翻上来,沿墙几步追上前行的人,呼声从天而降……蓦地,俩位扭着桑雅的刚刚抬头,挟着劲风的黑影从天而降,冷不防一声惊呼,“啊”响了半截生生地咽了回去,呼咚咚两声向前仆倒了,桑雅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身不由己地朝前仆着,把前面那位,扑得“哎哟”声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像多米诺骨牌,窄小的胡同,一扑全倒,一击而胜,帅朗压着后面俩,压着的俩人疼得呲牙咧嘴叫骂,挨个通通俩个肘拳,喊不出来,帅朗一骨碌爬起来,拽起桑雅,朝着要起身的这位大汉通通死命地跺上两脚,顾不上听吃疼的吆喝,两个人又是泼着命往外奔……在巨大的惊恐、慌乱和感动的刺激下,桑雅顾不上摔得喉头泛甜,几乎是机械地跟着帅朗在跑,后面爬起来的喊着在追,几步狂奔出了胡同口,没防着耀眼的车灯夹杂着发动机的怒吼直向胡同冲来,帅朗惊惧之下拉着桑雅往一侧躲……

    于是,毫无意外的结果出现了,电单车和商务车组成的包围圈堪堪把俩人围在中央,车灯一暗,七八个人冲将上来,有人拉走了尖声狂喊着别打他的桑雅,更多的拳头脚丫招呼在蜷身护头的帅朗身上,像所有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抱着头蜷着要害,窝在墙边,眨眼被如雨点落下的拳脚胖揍一顿,好在时间不长,腾声被几个人拖拽着,推搡着像扔麻袋一般扔进车后厢里……

    “嘭”声车门关上了,发动机呜声起步,帅朗听得很真切,跟着脑袋被套上了一个麻袋,又挨了几拳……一眨眼车仓皇地驶上大街,加速驶离着现场。

    各骑着电单车一哄而散,支离破碎看到几个断续场景的人很多,想插手管管却没有,几个人围着打一个的时候有人看不下去掏着电话躲躲远远的报警,报警内容是:农科所街上,有流氓打架。

    不过等放下电话,车和人,都没了影子,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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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雕虫小技 岂可小觑

    第74章 雕虫小技 岂可小觑

    时间的概念模糊了,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详细的时间恐怕不是被麻袋片扣着的帅朗能说清楚的,只知道车后厢里呆了很久,车速很快,然后被人拖着到了一个地方,这个时候帅朗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感觉,那叫悔呀……对了,还想起首刀郎的歌来,叫冲动的惩罚。

    地点的概念也模糊了,黑暗中闻到了点霉味、手脚可触的四周却是凉冰冰的水泥汀地面,不过耳边却能听到隐约的狗吠声音,可能是某个偏僻的地方,某种乡下窝点或者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而且是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

    身上的东西被摸遍了,幸好只有手机和钱包,里头钱没多少,连身份证也没有带,原本想着进来差不多要和当年打架进派出所的经历雷同,轻也得吃顿拳脚,不过诧异的是这些人明显没那闲功夫收拾自己,进来就被铐子锁到了什么地方,摸了摸哭笑不得了,在房屋打地基的铁柱,挨着墙根,足有碗口粗细,别说人了,弄一群骡子驴都拉不动。

    人物的概念倒不模糊,商务车里五个人,带进来时帅朗听着动静,走了俩,还剩下仨个,都在头顶的房间等着,这个半地下的房间应该是和中州郊区那种独院房堆放杂物的地方差不多,安静的夜里听不到其他声音,应该时间不早了,这当会头顶几个货在喊着q、k、三带一、炸弹之类的话,不用说,四个人凑桌麻将,三个人肯定是斗地主了。

    铐子的一头锁的是桑雅,被带进来同样是半晌无语,可不知是沉浸在恐惧中还是在痛悔中,半天唉声叹气,一言未发。

    帅朗也同样一言未发,被锁着不久就悉悉索索摸索着,铐子,镀镍碳钢的,最大直径9.22.13mm锯齿,锁型是三角型的,像火车上厕所门上那种……没有比这东西更让帅朗有熟悉的感觉了,摸索着四周和身上的东西,试图找个趁手的,连摸带想,摸到了口袋里没被搜走的两张名片时,心里一喜,动上了……

    两张名片,是在餐厅里那俩妞留下的,恰好是一张纸质、一张pvc材质,软硬兼有了,帅朗指甲刮着,准备来个小动作,不经意悉悉索索拉着铐子响时,桑雅注意到了,黑漆漆的环境里仅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一双眼睛,轻轻地问着帅朗:“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我就叫桑雅。”

    “不那谁称你玉姐吗?”

    “化名,我名字用得多了,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我叫什么……就是个代号而已。怎么,连你的代号也不告诉我?”

    “代号:肥羊……”

    “呵呵……”

    黑暗中桑雅在轻笑,渡过了恐惧的时刻,难得地如此轻松了几分,听着帅朗的话里没有生气也没有埋怨,不知为何让桑雅有点放心的感觉了,在餐厅见到他突兀出现,只是临时起意要拉这么一位同盟,此时却是有点后悔把这么位很傻很天真的拉来。

    “你害怕么?”桑雅胡思乱想着,又一次问道。

    “怕什么?是伙骗子,又不是一伙亡命徒。我一穷光蛋谁跟我过不去,顶多再揍一顿……”帅朗道动着,找到了锁眼,比划着大小,轻轻地动上手了,桑雅感觉到了帅朗的动作,刚问了句干什么,不料帅朗嘘了声示意噤声,黑暗中,有只温柔、冰凉的小手抚摸过来,不过这温情可没讨到好处,被帅朗一把打过一边,小声叱着:“别捣乱……我试试能不能打开……”

    不行,工具太不顺手,太落后,这地方收拾的还非常干净,半天想不出辙来,缓了口气顾不上身上疼痛,又窝着准备试试,一拉拉动桑雅的手了,黑暗里,桑雅没有更多的动作,听得这货连铐锁都拔弄上了,有点想不通,小声地问着:“你到底什么人呀?”

    “男人……”帅朗随意回了句,反问着:“哎害怕么?”

    “我怕什么,他们冲钱来的,钱不见面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桑雅强自镇定地说道。

    “拉倒吧,正因为要拿到钱才会辣手催花……”帅朗诈唬道。

    桑雅故作轻松:“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少来了,餐厅里都说好了,泼了咖啡一人一个方向跑,你非跟着我……这下好了,谁也没跑了……”帅朗话里多有埋怨,其实想想恐怕不好跑,两头都有人堵着,不过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一个人应该能溜得了,眼不见心不烦,也不至于看着桑雅被抓又跳出来。

    “呵呵……谁让你回来?”桑雅笑着道,对帅朗的埋怨不加理会了,感觉到了帅朗对自己的态度颇不好,似乎在这个相濡以沫的时候不该这么恶言相加,帅朗说话不中听,桑雅随即这话也难听了:“你怨谁呀?不是那块料还想英雄救美,我还以为你多厉害,一个能打十几个呢?结果也是银样蜡枪头,就欺负你姑奶奶我还行。”

    “你又得瑟上了是不?等着这伙人一会把你砍胳膊卸腿,王八蛋才管你……”

    帅朗听得桑雅取笑,脸上挂不住了,恶言出声轻叱着,没听到桑雅吭声理会,还以为这话不够厉害,又是冷声加码着:“……砍完胳膊腿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是轮.奸、杀是虐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黑暗中响起,伴着帅朗的惊叫。

    是桑雅循着说话的方向结结实实来了一下,帅朗猝不及防中招了,一惊捂着脸,正要出声骂,不料脚步声起,这下惊得赶紧摸着锁眼上卷成三棱形往里插的名片,顺手塞进鞋里……刚刚塞好,门当啷声开了,灯蓦地亮了,帅朗一闭眼,黑暗里处得久了,对光线很不适应,等再睁开眼,三位大汉已经站到了俩人面前。

    “怎么了?锁起来了都不安生。”当头一位,络腮胡子脚踢踢帅朗问着,帅朗想也不想指着桑雅:“她打我。”

    站在面前的这位有点恐怖,快两米的身高威势很大,后面那俩中等个子,不过都面相不善。

    “活该……再他**让你横……”

    络腮胡子没动,后面俩人反而动了,一只腿一只巴掌招呼到了帅朗身上,呼里隆咚干了帅朗几下子,帅朗被没来由地揍了几下,苦着脸指指桑雅:“嗨、嗨几位大哥,是她骗你们的钱,你打我干吗?赶紧把她拖出去吊起来拷打,迟了要不回钱来……”

    “要他**你管呀?”一位马脸的,就瞅帅朗不顺眼似地,又来了一脚。

    帅朗吃疼蜷着,却是没法说了,救人救得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了,好在那络腮胡子拦着后面俩:“得得,一会儿梁哥就来了,你们省省,犯得着生气嘛,办完事再说……”

    劝着这俩气愤不已的哄了出去,剩下这么位,帅朗瞥了眼,脸型整个像长毛的冬瓜,呲着一圈白森森的牙,点了支烟倒不走了,蹲着看看桑雅又看看帅朗,桑雅看着倒没有什么不适,半靠着墙边,两条水灵的**横陈,裙子被撕开了一角,正恼恨地盯着络腮胡子,像不堪般。

    “我说玉姐,没想到今天吧?梁哥说了,把兄弟们的辛苦钱还回来,没你的事,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要不呢,就饿你几天咱们再说道说道……怎么样?答应不?”络腮胡子很客气地劝着,看样确实有点投鼠忌器。

    “滚……”桑雅冷声斥了句,很有威风,似乎根本不怕。

    “别说兄弟们不照顾你啊,真把你卖到晋南山沟里给放羊的当老婆你哭吧……”络腮胡子叹了句。

    桑雅脸扭过了一边没理会,不料很不合时宜地有人扑哧声笑了,是帅朗,笑着这办法实在是好。

    络腮胡不劝桑雅了,回头盯着帅朗:“小子,你叫什么?”

    “费洋,浪费的费、海洋的洋……”帅朗随口就来。

    “和她什么关系?”络腮胡子再问。

    “没关系,我就是餐厅里瞅着这妞顺眼上去搭讪了,她说有人找她麻烦,拉我帮她,谁知道就把几位大哥惹了……嗳这位大哥,你们有仇你们报啊,我真不认识她……”帅朗辨白着,不料说到此处,桑雅鼻子哼了哼,眼剜了帅朗一眼,原本觉得应该是个侠骨柔情的帅朗,此时却是这么一副嘴脸实在不中看了。不过这么一鄙视,让帅朗更火大子,一骨碌坐正了,一指桑雅:“看…看…咱和她真没啥关系。我觉得你们这办法真好,就把她卖给放羊的当老婆……多卖几家。”

    络腮胡子呲着牙哈哈大笑了,桑雅生气了,回头管不顾,朝着帅朗脚蹬上来,帅朗一躲,俩人却是被铐在一起,没躲开被蹬了两脚,没想到救人救出仇人来了,火冒三丈帅朗也不管不顾了,拽住桑雅的脚俩人就是撕打上了,旁边观战的络腮胡子看不入眼了,敢情这位络腮胡子看着凶,脾气反倒蛮好,蹲在地上分开俩人,劝着:“好了,好了,省省啊,玉姐你安生点,一会儿梁哥就来,要不是遇上桩生意安排,早来了……我说你别老欺负这位小兄弟是不是?”

    嗯,这话里居然有维护自己的意思,帅朗这倒诧异了,络腮胡子好容易劝安生了桑雅,回头再看帅朗,一撇嘴笑了。

    帅朗也笑了,这勉强讨好的笑装出来倒没有多难,俩人面对面笑着,帅朗是讨好地傻笑,不料越笑越觉得不对了,那络腮胡子,撇着嘴像在yin笑、像在奸笑,像见到美女横陈那种准备下手的yin笑和奸笑,一揣度这丫味道不对了,让帅朗隐隐地觉得某种事让他毛骨怵然……紧张地指指桑雅:“哎…大哥…美女在这儿,您想干嘛随便,不关我的事啊……”

    扑哧声,笑了,桑雅倒笑了,帅朗吓了一跳,回头再看桑雅,桑雅敢情认识这大汉,笑着示意着那络腮胡汉子道:“憨强,怎么样?姐勾搭的这小帅哥不错吧?要不你现在把他拖走?想干嘛随便,不关我的事啊。”

    学着帅朗的口吻那络腮胡子却是乐开眯眼笑了,帅朗吓坏了那货盯着自己色迷迷的样子,再回头一瞧桑雅幸灾乐祸地笑着,猛然间省悟到了,张着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叫憨强的大个子,桑雅生怕帅朗不理解似地告诉了句:“噢,对了,费洋,憨强虽然长得很威猛,不过对他的男性伴侣还是挺温柔的……是不是憨强?”

    “那当然……”

    络腮胡子一应,眯笑着着帅朗,伸着食指托着帅朗的下巴,端详一番,跟着状似暧昧地在帅朗脸上捏了一把,嘴里发着唏律品尝美食的声音,帅朗此时终于尝到被调戏的感觉了,躲也躲不开,本来有点担心三个大汉对桑雅施暴,可没料到里头还有不喜欢女人的,那岂不是自己要被施暴,浑身恶寒之后起着鸡皮疙瘩,对着貌比钟魁、脸赛张飞的大汉,这曲意逢迎的样子实在是做不出来了。

    不料做不出来样子,憨强还蛮喜欢地,一摸帅朗咂摸着嘴:“哟,是个处啊。”

    要男女不是处,男男肯定是处喽,帅朗羞得无以复加,缩着脑袋,暗叫着苦也。

    哈哈哈……桑雅看着帅朗缩着脖子畏畏缩缩羞答答地样子,笑得浑身乱颤。

    帅朗那个苦水呀,可往什么地倒呀,怪不得进门就络腮胡子没打自己,那敢情是看上自己了,舍不得下手……此时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不该搞什么形象设计,整这么个帅形象,一个妞都没勾搭上,倒勾搭了个背背哥……这要失了身,出去可怎么见人呐。

    好在有人解围了,被调戏摸了几把的帅朗正愁无计可施的时候,外面的俩在喊着,边喊边骂着,那句听得很真切,是“别你妈见了公的就发骚,出来打牌”,憨强应着,桑雅却是在唆导着大个子憨强,别走呀,帅哥在这儿你舍得走呀……直把帅朗说得恨不得亲自动手奸杀这恶妞,一唆导,本来已经准备走的憨强又回头在帅朗脸上摸了把、腿上捏了把,直捏得帅朗几欲反胃,如逢大赦般地看着这人依依不舍地关了灯、关上门。

    门是铁门,从外面反锁的,刚才灯亮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几个平方的储藏室,连窗户都没有……

    ………………………………

    ………………………………

    桑雅一直在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着逗了帅朗几句,帅朗都没理会,只顾忙着自己的。

    过了很久,笑声渐缓地时候,又见帅朗蜷在墙边鼓捣铐子,笑着问帅朗:“肥羊,你害羞起来蛮帅的啊,憨强一定看上你了……其实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顶多来个奸杀,憨强负责奸,其他人负责杀……呵呵……”

    “马b的,懒得理你,丢命事小啊事大,这那是个贼窝,简直是个变态窝,这种人都有……”

    帅朗骂了句,手还在铐子锁眼里动着,纸质的名片有点软、pvc的又有点硬,不是塞不进去就是塞进去没办法扭,一直尝试着把叠成细条的名片纸塞进圆形锁眼和三角锁芯之间空隙,试图扭动锁芯,只要扭得动,锁就能打开,不过试了几次收效甚微,渐渐地有点不耐烦了。

    至于丢命嘛,倒不至于,不过一想起那个近两米高的背背哥帅朗全身就起鸡皮疙瘩,咱们要是强上个妞吧,可以原谅自己的鲁莽;可要是被那货摁着ml一回,这可让咱情可以堪?

    越急,手法就跟不上了,这玩意初中时候就会了,经常被老爸这么锁着,久而久之帅朗早揣摩出了若干种方法,鞋带、纸币甚至于小小的硬塑料都能打开铐子,不过今天倒运的是没穿带鞋带的鞋,身上的大大小小东西除了两张名片都被这些货摸走了,腰里那根世界名牌皮带做工太好,根本拆不下零件来用。

    怎么办?怎么办?帅朗有点心浮气躁了,屏着气,想着办法……

    “你真能打开呀?这种的不好开……”桑雅见帅朗这么用心,悄声问上了。

    “有个硬点的,能塞进去的东西就行……我开过。”帅朗道。

    “你打开也走不了,窗户都没有……你一个人能打过这三个?”桑雅小声道。

    “他们主要抓的是你,得分出俩来摁你,我对付一个就行了。”帅朗很没同情心地道,换了桑雅一句:“你去死吧”

    帅朗没心思斗嘴了,身上摸着,摸着摸着摸到了自己脚上,不过那鞋肯定用不上,要是拆开鞋里的钢片,应该有点大了,用不上……摸着摸着,又摸着了一只脚,跟着那只脚触电似地缩回去了,桑雅小声叱着:“干什么?”

    “身上有硬东西没有,给我找一个……”帅朗轻声道着:“小点,能塞进锁眼里。”

    “什么硬东西?”桑雅声音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有点觉得这东西徒劳了。

    “首饰?耳环之类的。”

    “没有。”

    “戒指?”

    “没有。搜走了。”

    “有了……这个应该能用……”

    帅朗说着,拽着桑雅,桑雅要撕打,不料帅朗嘘了声,很正色,没有猥亵的意思,桑雅的心怦怦跳着,不知道这货要干什么,不料只是摸着腿,摸着光滑的腿,桑雅没来由地有点心跳,有点发烧,轻咦了一身,往帅朗身上靠了靠……

    不料没有浓情似火,帅朗摸到脚上,一拽一拉,把桑雅那双极有法式诱惑的鞋拽下一只来,跟着把人扔过一边,揪着鞋扣,试了试软金属,乐了,连撕带拽加牙咬,这个铝制的鞋扣被揪下来,几下扭着,扁形状的条子,摸索着方位,小心翼翼地塞进锁眼……一拧、再拧、再拧……用着巧劲,垫着名片叠成了细条加力……再拧……

    锁,岿然不动的锁芯缓缓转动了,帅朗心里大喜,侧耳听听那几位还在打扑克牌,最后一点劲使上来,哧拉拉一声……

    铐开手解,脱困了。一霎那间手一松,桑雅兴奋得几欲喊出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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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因势趁便 逃出生天

    第75章 因势趁便 逃出生天

    “q。”

    “k。”

    “大王……十张连……赢了,哈哈,喝喝……”

    亮着白炽灯的厅堂里,房间当中的几位斗地主斗得起劲,憨强一把十连张兜底,出空了手里的牌,那位手里还捏着四张2炸的干瞪眼了,悻然地啪声一扔手里的牌,骂了句什么,憨强切着牌,催着这俩货清杯,那俩却是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大口杯小半杯白酒端着一饮而个点着烟抽得眯了眼了,一个吧唧着嘴,起身倒了杯水,倒水的这位如果细瞧,是萨莉餐厅被泼了一裤裆的那位老铲,刚换上了大裤衩裸着背,边倒水边问着:“憨强,梁哥怎么还没来,让咱们等到什么时候?”

    憨强点着烟等着同伴,吐了口说着:“肯定又宰着肥羊了,要不不会半路折回去……”

    起这个来,有点意思了,倒水那位坐下来直埋怨那帮飞车仔都比咱们挣得多,据说邪门的紧,一有生意像公鸡下蛋一样,银行卡里就有人往进存钱,百思不得其解的老铲推了推那位喝得有点迷糊的追问着:“哎老歪,你说梁哥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个把人整得都心甘情愿往咱们兄弟们卡里存钱涅?我左想右想就想不通这钱是咋整回来的,这发财也太容易了,年前梁哥还被逼债的追得满地躲,这才几个月……大发了,车买了好几辆……”

    声音越压越低,说话的这位和歪嘴、憨强加上梁哥原本都是一块混得,不过混来混去这仨兄弟混成马仔了,一直琢磨不清这发财的门道在那儿呢,这么一问,歪嘴和憨强明显也是懵然不知,一个愣眼,一个抓脑袋,愣眼的歪嘴摇摇头:“不懂,咱要懂咱不成梁哥了……”

    “有人懂,你们想不想学学发财门道?”老铲诱着。

    “谁?”憨强、歪嘴上心了。

    “就那妞………”老铲说着,指着地下室的方向,压低了声音摆活着:“梁哥不让咱们动她,问都不让问,其实就是怕咱们知道门道在哪儿……”

    “哎对……”憨强想了想点头认可着:“连咱们都不知道这钱怎么着到卡里了,玉姐都能把到卡里的钱又给整没了,这事,够邪门的啊,要不是揪着撮三了,咱们根本逮不着人……”

    撮三是玉姐的一个手下,据说在生意和梁哥有所往来,不过却是和所谓的“玉姐”作手脚狠狠宰了梁哥一把,梁哥恼羞成怒来回找了十几天才把撮三抓着,来了个严刑拷打才找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玉姐,言语之间,这三位对这位所谓的玉姐到是钦佩有加,憨强一迷懵这钱不知道怎么来的,那歪嘴明显不愿意动脑筋斥着这二人道着:“你们猜个逑嘛,人家是玩鼠标的,你们是拿铁锹的;人家耍的是你们都长得猪脑……”

    “少jb笑话我们,好像你懂似的……”憨强一瞪眼不乐意了。

    “别别……咱们兄弟争什么。”老铲劝着俩人,小声指着地下室的方向说着:“……我是说,咱们问问她不就行了,不就一娘们嘛,咱们还收拾不了她,我可听说这妞手里藏的钱不少……”

    老铲明显动歪心思了,据说这位玉姐本身就身家不菲,连梁哥也骗得倒,那手里存着真金白银肯定少不了。不过憨强一听不敢了,头摇得像拔郎鼓,洗着牌劝着老铲:“别别…梁哥不让咱们单问,别吃不着羊肉惹一身骚……再说这娘们滑溜着呢,那有那么容易问出来,就问出来,咱们兄弟仨也干不了那事不是?”

    意见不统一了,老铲撇着嘴有点不屑,不过想想这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只得暂且作罢,码好牌要分牌的功夫,地下室咣当一声响得真切,正要分牌的仨一下子愣了,吓了一大跳,竖着耳朵听着,不过咣当一声之后,再无声音了。

    咦?没音了……三人面面相觑,总觉得此时安静的有点异样,地下室门就在楼梯之后,三个人屏着气,半天没有什么声音,狐疑地站起来,憨强摆着手,喝得有点高的歪嘴摇晃着提着人酒瓶上来了,耳朵贴到了门上,也是没听到什么声音,这倒奇怪了,嘭嘭嘭敲着门,喊了句:“里面的,憋什么孙子呢,出气着喘一声……”

    没音,依然保持着沉默。

    “嘿不吭声是不是?我看看……憨强,钥匙……”

    歪嘴伸手要着,憨强捡着钥匙扔了过来,眯着眼开了门,摸索着门边的灯开关,不料哎哟一声,呼咚一栽,没下文了……

    出事了?

    憨强和老铲心一紧,一个抄酒瓶、一个抄凳子防备,面面相觑着,喊着喊着老歪、歪嘴,再加上名字,几声都没回音,这倒紧张了,而这俩都不是专业绑匪,可不知道出了这状况该怎么处理,老铲轻声支使着,憨强去看看……憨强摇着头,你去你去,你手脚利索,我堵门……

    正自争执不下,不料屋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是“玉姐”,在惊恐地喊着着:“啊啊啊……王八蛋,撕老娘衣服……”

    跟着又是一阵撕打声音,憨强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嗝一声,嗝应得酒嗝上来了,吧嗒声扔了凳子,吧唧着嘴指着:“完了,完了,喝了两口发*了……老铲你看着办啊,出了事你负责。”

    “老歪……都什么时候了,梁哥快来了,别他**整这事……”

    不说还好又是女人一声“啊嗷”惨叫,很像被人捅到痛处让人遐想无边的声音,老铲急火了,扔了空酒饼,拿着手电筒,奔着就上来了,咚声一脚踹开了门,一耀,一惊酒醒了一半,房间中间躺了一个,再一耀,铁柱跟前的人不见了,情急之下大喊着:“人跑……”

    声音像被卡了脖子,老铲只觉得兜头黑物扣了下来,吧嗒声手电筒一掉,一紧张双手支着直要往外钻,不料后背触电一般,很真切地听着电火花劈里叭拉响着,来了个矮油我滴娘油……呼咚声栽倒在地,发羊羔风一般手脚直抽搐着……

    屋里被关的俩人早已脱困了,扣麻袋片的桑雅靠着墙大口吸着气,稍有紧张地看着瞬间被放倒的俩人,都是被电打的,持着裸露导线当武器的正是帅朗,这个地下室虽然密不透风无所依仗,不过可惜的是让帅朗发现了照明线走得是明线,拽了照明线头,做了个击倒俩大汉有犀利武器。

    一击而胜,干脆利索,帅朗想着这俩货对自己的拳打脚踢,报复即来了,连电几下看着这俩抽搐还不过瘾,直恶狠狠地跺了几脚,桑雅倒无心停留,拽着帅朗喊着快走,俩个人蹿出了门,嘭声从外面锁上了。

    三对二瞬间成了一对二,形势翻盘了,奔出来,俩个最恶的关进地下室了,不过桑雅和帅朗瞬间止步了,屋中央,偌大的个子,比俩人足足高过一个头的憨强还在,不过憨强比桑雅和帅朗还紧张似地,握着酒瓶,靠着木门,作着要拼命的架势。

    虽然桑雅所说这三位数大个子憨强胆小,不过块头实在怵人,靠着门像个铁金刚和门几乎等高,举着的胳膊像骡子腿,忤着的脚身像株老权,俩冲出来的对视了一眼,窝囊了一晚上早就恶念横生的帅朗瞥眼瞧着桑雅,一个脸颊留着个手印,衣裙开了几个口子,手腕上还吊着个没开的铐子,一想这些人的行径,帅朗恶从胆边生,就要冲上去抄家伙,不料被身侧桑雅重重拽了一下,使着眼色,让帅朗别去,一拦着帅朗,桑雅盯着憨强直说着:“憨强,我知道你喜欢小费……其实小费刚才也说了,他也喜欢你,对不对,费洋……”

    没来由的一句,帅朗肚子一疼,可不知又怎么提这茬来,还未来得及思考,旁边的桑雅狠狠掐了帅朗一把,帅朗咧嘴咬着牙,话从牙缝里迸出来了:“对…对…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打不过看样要来个以情动人了,帅朗咬着配合了句,再看憨强,这货却是有点愣了,有点懵了,有点像陷入情网、像老爷们看着绝世美女那般痴了,帅朗可没料到自己还有这等魅力,猛地省得自己的形象没准现在是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干脆不瞪眼发飚了,斜眼瞧着这位比歪瓜裂还强不了多少的憨强,不过这勾搭男人的媚眼却是不知道怎么使将出来。

    有人会,桑雅拽着帅朗,把帅朗的脸端正朝着憨强轻声说着:“……我知道他们都鄙视你,笑话你,看不起你……可我理解你,你心最软,不想骗人、不想欺负女人、更不想欺负男人……我刚才和费洋说了你的事,他很感动……东西给我……我不相信你下得了手……”

    绝对不是媚惑,帅朗突然觉得在说话上桑雅甚至比方卉婷还有知情达意,对于这种不太正常的人,没准这不太正常的手段能有奇效,果不其然,憨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得松动了,稍稍松动了,桑雅几乎走到了跟前伸着手,憨强迟疑了下,不肯让开门………

    “走……我们一起走,你个费洋一起,不愿意吗?”桑雅再劝着,回头瞟了帅朗一眼,俩人心有灵犀般,帅朗知道这货心思是这个样子,大胆地走上来忽悠着:“对,强哥,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走……我们永远不分开……”

    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一个歪瓜裂枣的男人来个山盟海誓表白,好在眼睛是瞟着桑雅说这句话,而此时看着惊惶中桑雅,零乱的发际、开叉的红裙、修长的似乎某些细节正切合所谓“吊桥上走过的女人”那种心跳的感觉,让帅朗一句说得还真像……像什么?像和憨强要海枯石烂一样……没料到帅朗还真来了这么动情的一句,桑雅咬着嘴唇没敢笑出来,又向憨强走近了两步,伸着要他手里的家伙,状似朋友般劝着:“东西给我……咱们走,其实和费洋刚刚认识,我们真的没什么……”

    轻声说着,对于这种背背哥,恐怕也只有异性才能这样如亲如友地说话,帅朗不动声色看着大个子,现在知道这个女骗子的高明之处了,恐怕最高明的地方在于,能抓住人心最弱的地方,比如此时,那大个子对已经近在咫尺的桑雅丝毫没有敌意。

    “哎……”

    憨强咬咬牙,下了狠心似的,重重一掉胳膊,桑雅顺手接着酒瓶,正要劝一句,可不料“轰”声一重响,吓得她倒退几步,再一看傻眼了,帅朗趁着大个子不备,板凳直砸脑袋上了,这凳子不轻,本来发懵的憨强眼睛开始发直,一瞬间又恶相顿生挥拳反抗,帅朗快速地后退着,心下大急,可没料到这么狠一家伙都没砸晕……只支撑了两步,呼咚一声,大个子像个木桩直挺挺栽倒了。

    “啊?你这么狠?杀人啦……”桑雅吓坏了。

    “没事,砸晕了……”帅朗探探鼻息,是昏了,顾不上说了,顺手拽了件椅背上的衣服,开着门招着手喊着桑雅就跑,桑雅几步跟上埋怨着:“……你打他干什么?别看他个子大,其实根本不会跟人打架……”

    “少来了,他要纠缠我非嫁给我怎么办……”帅朗脚步不停,开着铁闩的院门,桑雅又被逗笑了,俩个人出了院外,回头一瞧,却是个不知名的村边,关押俩人的地方是一座二层小楼的民房,此时已经到深夜了,俩人从惊魂中刚刚逃出生天,四周看着方向却是无从辨识,此时恰巧地远远一处灯光掠过,是公路……想也没想,朝着公路的方向直奔了过去,浓重的夜幕掩盖住了两个惊惶的身影……

    一个小时后,两辆车载着一行七八个人才到了这里,为首的梁哥见院门洞开,大惊之下带着人冲进了屋里,一片狼籍的屋内憨强还直挺挺地躺着,里面被关的俩在使劲地敲着铁门,问明情况,梁哥气不自胜地朝这俩喝酒误事的一个赏了一耳光,里里外外加上村里搜罗了一阵子却是一无所获,又觉着这俩人黑更半夜人跑不远,人分两路沿着公路两个方向找人,不过沿路一望无际的麦田玉米地,在这个一马平川的中原之地,恐怕找到的可能性已经是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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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麦田旁、水渠边、满天星斗俱在眼。

    人声稀、促织急、天地唯余我和你。

    足足快跑了多半个小时,钻进了路旁不远的地里水渠边,借着青纱帐的掩护,感觉离危险已远,帅朗躺到了水渠边上大喘着气,惊魂终于定了,桑雅坐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脚脖子和脚底都疼,扭了脚脖子,脚底打了泡,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同样在惊魂中稍定,刚动动脚疼得咧嘴,这才发现手腕上还吊着铐子,趋着坐到了帅朗身边推推示意着:“嗨,肥羊,给我解开铐子,光顾你跑了……也不管我。”

    “说话客气点啊,今天救了你好几命。”帅朗喘过气来了,坐起来了,找着趁手的东西,还是那个变形的鞋扣子,捉着桑雅的手找着锁孔,桑雅听着帅朗这么居功摆活不屑了:“算了吧啊,工具还是揪我鞋上的,不说我还不生气呢,扭了脚算谁的?”

    “是啊,工具你的,你怎么不打开?你就打开也走不了。”帅朗拔着锁孔,随意了句。

    “拽什么呀?不是我帮忙你能放倒俩?”桑雅抢功了。

    “是三个,怎么算得账,得进幼儿园进修进修。”帅朗斥道。

    “扣麻袋那个算我的好不好……不过多亏了你牺牲色相把憨强迷住了啊,哈哈……”桑雅放声笑着。

    “不要诋毁我的名节啊,一想我就来气,差点失了身。”帅朗气咻咻地道着。

    正要取笑一句,哧拉拉,铐子开了,桑雅惊讶了句:“哇,这么快?”

    “那当然,心情放松了,不紧张了,所以就手快了。”帅朗当啷啷把玩着手铐,又躺到了水泥渠边上,桑雅却是抚着被铐疼的手,探着水渠里的水,干脆脱了鞋把脚伸进水里泡着,虽然荒郊野地、虽然凉水濯足、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不过此时的心情却是大好……看着懒懒躺着帅朗,毫不忌讳地伸手拍拍帅朗的脸蛋出口赞着:“没发现你小子真帅啊……”

    “说清楚,人帅,还是办得事帅?”帅朗嘴里咬着草棵,得意地问着。

    “都帅……”桑雅不吝言辞了,像憨强调戏帅朗一般在脸蛋地拧了把,笑着问着:“现在该告诉我叫什么了吧?”

    “说出来怕你觉得我是吹牛,这么帅当然姓帅啦,这么俊朗当然名朗了,合在一起叫帅朗,又帅又俊朗,不错吧?”帅朗道。

    “呵呵……是不错。”桑雅笑着,笑得有点花枝乱颤,说起来还真有点不太相信,不过也没有追究,濯了会儿脚,拽着帅朗披的那件男衣服擦着脚,帅朗却是一骨碌坐起了,凑在她身边看着美人拭脚的动作,小声问着:“桑雅,你骗了人梁哥多少钱?”

    “八十多万吧?”桑雅道,像挣的一样一点也不打结。

    “啊……这么多?快够得着判你个无期死缓了啊。”帅朗吓了一跳,可不知道这女人嘴里说出来如此轻松。还有更轻松的,桑雅一笑无所谓地道着:“把我和梁根邦都抓起来,都够枪毙,不过前题呢,是得有证据,而且得我们都认罪,你觉得可能吗?我骗了他,他根本就不考虑报警。”

    “我怎么听关咱们那仨说,你们好像还有生意来往……你们这黑吃黑,一点道义都不讲?”帅朗问,有点不太理解,在即将脱逃的时候听到了憨强、老铲仨人的话,其中知道了个大概。不料这话问得浅薄了,桑雅把衣服往帅朗身上一扔斥着:“你有病是不是?我是骗子,他也是骗子,你见过骗子和骗子讲道义的吗?……对了,你干什么的,还没告诉我呢?”

    “失业青年……”帅朗道。

    不料这句实话实说,不相信的桑雅切声拉着很长,挑着刺问帅朗:“你以我瞎了,这件衬衫多少钱,得几千吧?小牛皮的皮带多少钱?骆驼皮鞋多少钱,还有你戴的劳力士特型手表多少钱?坐萨莉餐厅吃一顿饭多少钱……要失业青年过这生活,中州人都巴不得失业呢……”

    “对,大爷的……这回赔大了、钱包、手表都给老子捋了……”帅朗一下子想起来了,心疼了。骂骂咧咧着,一听这话桑雅笑了笑不屑道:“那才几个钱,姐送你一套……不过你得说实话,到底干什么的?”

    “我真是失业青年,我说实话怎么就没人相信呢?……那你说我干嘛的?”帅朗笑着逗了句。事实有时候很难让人相信,一问这话,桑雅经心了,拽过帅朗来,端着下巴凝视了一番,又想了想,想想第一次是追着自己跑,第二次是拉着自己跑,害也是他、救也是他,坏也是他、好也是他,最狐疑地也是他,但不可否认,此时最信任的恐怕也只剩下他了,端详了良久还是无法下个定义,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我看人挺准,可就是有点揣不准你……说你像个好人吧,也没见干什么好事。说你是同道吧,又有点不像……”

    已经习惯于看到墙倒众人推和落井下石的事了,桑雅恐怕对于在餐厅帅朗去而复返实在有那么点理解不了,即便就在此时看着帅朗一脸不以然也同样有点诧异,如果真是个普通人,恐怕要被这事吓得不轻,而帅朗却像没事一样,桑雅一端详,帅朗笑了笑道着:“嘿嘿,你要揣准了,就不是我了。”

    “不管你干什么的吧?”桑雅像下定了决心似地,手随意地搭在帅朗肩上,宛如一对好友般邀着:“这样,跟姐混吧,脑袋瓜好使,出手又狠,人又机灵,不干我们这一行真可惜了……”

    呃……帅朗可没料到自己又成了骗子眼中的最佳候选搭裆,嗝了声。桑雅有点不乐意了,诧异地问:“怎么?不愿意?还是你有更好的生意?哎你到底干什么的,怎么把我越看越糊涂了。”

    “我就一失业青年,你咋不信呢……其实你第一次见我就是我的真面目,倒不是找不上工作,这段时间没事,借了身行头就想到西餐厅泡个妞什么的,谁知道碰上你了……其实不是不跟上你干啊,我这胆也没多大,骗八十我倒敢,你这骗八十多万逮着,这辈子可就交待了啊……”帅朗道着,这倒是说得真心话,但凡行为不端的货色就像帅朗以及帅朗身边的这些狐朋狗友,小错小过都不忌讳,但要真逢着干件什么大案,那多少还是心虚的。

    “不勉强你……不过你想好啊,发财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其实这行挺安全的,根本用不着抛头露面,就比如这个梁根邦,你知道他以前干什么的,修电视机和小家电的,无线电玩得好,联合了几家串骗,比如人在中州,窝点却安在广东,受害者呢,却在东北,作案的地方呢,又转到江苏了,这案子谁破得了?”桑雅不屑地说道,很得意,骗子本身就高明了,把骗子骗倒,恐怕就更高明了。

    无线电、广东、东北、江苏……帅朗喃喃了几个要素,狐疑地问着:“这是电话诈骗的?”

    “这个你也懂?”

    “猜得呗……还不就是骗着人家往卡里存钱,他们坐收渔利,哎不对呀,你怎么把他骗了。”

    “呵呵,干这活需要什么?量很大?”

    “马仔?”

    “不对。”

    “那是……空卡。”

    “聪明,没有转存记录的空卡他们需要的量大,又不能用自己身边人的姓名办卡,所以就到处收罗,而且只能用一次,需求量很大,我给了他几十张已经签约网上支付的卡他根本不知道,那,接下来很简单了,结果就是他骗来的钱全部被我转走了……呵呵,有意思吧?”

    桑雅得意地说着,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对帅朗丝毫不设防,侃侃原本有点诱惑帅朗入毂的本意,或者就这么高明手法引起帅朗点惊讶也罢,不料说完了,却是隐隐约约的光线中帅朗轻哼了哼,状似不屑了。这倒更奇怪了,凑上来,凑得很近,几乎凑到了帅朗脸上,端详了片刻诧异地问着:“喂,给点表示呀?我说服你了吗?”

    如此如此之近,帅朗心慌意乱,根本没有考虑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呶着嘴“啧啧……”凑着,桑雅反应得扇“切……”了声把色迷迷想啵一个的帅朗脸蛋拔拉过一边,附带了一句很不乐意的话:“想得美,警告你啊,敢打姐们的坏主意,回头我找俩和憨强一样的背背哥轮你小子……”

    “哇,太残忍了吧?找俩美女欺负我就行了,我绝对不反抗……这么吓唬人家,谁敢跟着你混。”帅朗得意洋洋,言语神态里俱是痞相。歇了口气歇过来了,此时感觉到了身上有点冷,还有点疼,摸索着披上了那件顺手摸来的衣服,掏着口袋里可用的东西,好在摸了半包烟,一个火机,点着抽了棵,狐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苍穹如盖、夜幕如遮,耳边充斥着蛐蛐的叽叽声和夜风撩动庄稼的微微声响,离公路有几十米远,能看到了车灯偶而经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抽着烟的帅朗有点难色,不经意手一动,却是烟被抢走了,一侧头,是桑雅,抢走了他嘴边的烟指挟着猛抽了一口,很惬意的呼出来,又递了回来,笑着塞到了帅朗嘴边。

    “想什么呢你?傻样……”桑雅笑啐道,话里无尽的暧味,伴着个抚脸扭耳朵的动作,很亲昵,其实在这个时候恐怕就真发生点什么意料之外的事,男女之间,说不定俩人都不会介意,桑雅倒有点后悔不该这拒人千里之外,心里暗暗揣度着,似乎身边这位是个好色不好财的小子。

    不料,仍然没有猜到帅朗的心思,那一句并没有引来帅朗的情话绵绵,而是抽着烟笑着问:“我在想,大姐不是想让我跟你混么?接下来怎么办?忘了提醒你一句了啊,咱们现没有,抽了件衣服里头一毛钱也没有,更背的是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没准路上还有等着抓你的,先别给我描绘远景,你说,咋办?”

    “啊这……”桑雅一怔,从逃出生天的喜悦里落到现实中了周围,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荒郊野地了,连地理位置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心虚的是还真不知道是不是有危险在等着,一揣度往帅朗身上靠了靠问着:“你说怎么办?你肯定有办法。”

    “要不这样,路俩方向咱们分开走,他们就逮也逮不着一对……分手怎么样?”帅朗故意正色道,不料刺激得桑雅一个激灵使劲地挽着帅朗胳膊斥着:“不行,想扔下我,没门。”

    “哈哈……这不就得了,你连自己都顾不了,还让我跟你混,谁跟谁混还不一定呢,穿好鞋,走,这儿离出事点太近,最好赶在天亮之前到城镇人多的地方,到那地方就有办法……”帅朗说着,挣脱着桑雅的勾挽,起身了,桑雅这倒听说了,套着鞋,撕了条裙边绑着,走路走得有点一瘸一拐,这歇过气来了,反而知道全身疼了,几十米的距离到路边哎哟哦了几回,一只手搭着帅朗的肩膀,几乎是拖着帅朗在走了……

    这可不行,走了不长一段路,却越走越慢,干脆,帅朗拉着桑雅到了路边指指庄稼地安排着:“到这儿等着。”

    “你去干什么?”桑雅吓了一跳,生怕这货扔下自己溜了似的拽着胳膊不放。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我摸辆车拉着你走……”帅朗说着,桑雅这倒怏怏不乐放开手了不远处有个小村落,有点惊讶地问:“你……你会偷车?那村里能有什么车?”

    “都说了你不懂了……等着啊。”

    帅朗的手脚麻利,走了几步却又是返回来了,脱了身上披的那件薄夹克披到桑雅身上,笑了笑转身小跑着往村落的方向走,却没有发现,背后的桑雅,被最后那个细微的动作石化了一般,披着那件顺来的夹克,直看着帅朗消失的方向。

    是担心?是感动?如果是担心,肯定不会是担心他一去不返。如果是感动,似乎也不是发端于朋友关心的那种感动。

    那么是什么?桑雅说不清,每每在人如潮的城市里会感到莫名的孤单、莫名的恐惧和危险,而身处危险之中的时候,这些感觉却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像看不出帅朗的身份一样,也同样描蓦不清这种异样的感觉。

    过了很久,人回来了,是帅朗,在轻声唤着桑雅的名字,桑雅从地垅下走上来,笑了,确实有车,一辆破车、一辆破自行车,偷车的正贼忒忒催着她上路,笑着贬斥着这个小贼,不过却是坦然地坐到车后座,吱吱哑哑的自行车声,在洒满星光的夜路上迎着凉凉的夜风,起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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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姐的豪放 弟不堪伤

    第76章 姐的豪放 弟不堪伤

    月沉、星夜、乡下的夜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走夜路的帅朗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的世界里,有过苦恼、有过欢乐、有过郁闷、更有过惬意,此时此刻载着一位美女行驶在空旷的公路上,离危险越来越远,无疑地欢乐的、是惬意的,路行到一个小小缓坡之处时,帅朗加速着又故伎重施了:

    “哦哟哟哟……抱紧喽,抓稳喽……下坡啦……”

    嘴里发着怪叫,装腔作势喊着,大惊小怪地晃了晃车把,不过没奏效,坐在车后的桑雅早窥破了帅朗那点亲近的歪心思。不料帅朗一技不成,又施一计,加速后冷不丁来了个急刹车的动作。

    嘎声车速骤减,传大的惯性定律起作用了,把后座坐着的桑雅向前推去,于是在帅朗的后背贴上来一对软乎乎、绵鼓鼓、韧性、弹性十足的部位,而瞬间再一加速,桑雅又会猝不及防地抱上来,把刚刚接触的动作重复一遍,得逞的帅朗哈哈仰头笑着,后座的桑雅知道这货使坏,伸着手在帅朗的耳朵上拧了一把啐着:“成心是不是?”

    “什么成心?刹车太灵、路太难走,怨不着我啊……”

    帅朗笑着找着很不相信的理由,中原地带一马平川,放开车把都能行十公里。

    “少来了啊……”桑雅手轻轻在帅朗脑后来了个扇耳光的动作,笑骂着:“你多大了还玩刹车撞奶的游戏?……帅朗,你不是还没见过女人这个部位吧,姐上才解了一半,就把你吓跑了,又开始想上了?”

    “呃……”帅朗被豪放的桑雅刺激了一下下,和她一起才发现自己的脸皮不是那么厚,讪笑着说着:“大姐,拜托含蓄点好不好,我就那么一点坏心思都被你揭得干干净净,多没面子。”

    “咯咯……啊?你揩油,我还得装着故作不知,让你一直揩,对不对?天下怎么就你聪明涅?”桑雅笑着,在帅朗腰里掐了一把。帅朗不疼,不过有点痒,扭着腰笑着纠正道:“在这事上,男人都比较聪明……再说现在天这么冷不靠紧点,没点温度,没点活力,蹬不动车嗳……”

    恬着脸在套近乎,现在帅朗已经训练得大庭广众之下敢于和善于搭讪了,就剩俩人了,这胆子端得是更大了几分;又碰上这么位豪放漂亮的桑姐,得,俩人说话再露骨点,差不多就能赶上帅朗和一干狐朋狗友的讨论了。

    一说蹬不动车,这请求的如此恳切,后座披着夹克的桑雅抿着嘴暗笑了,没有刹车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施了个环抱动作,绵绵软软的胸直贴到了帅朗的后背,帅朗顿时如遭电击,身上钻了一百只小虫子似地耸着肩,嘴里嘘嘘有声,后座的桑雅揶揄地问:“现在有温度了吗?”

    “嗯……有……别动,就这样……”帅朗惬意地蹬着车,乐歪了。

    靠着,桑雅干脆搂着,贴得很紧地靠着,很像男女后入式的颠倒版本,脸靠着帅朗的背,似乎很享受这个拙劣的游戏,整个人腻歪在帅朗背后。

    帅朗乐歪了,自小到大,咱调戏的美女不少,不过给咱好脸色的好像除了桑雅绝无仅有;一般情况调戏很难成功,不是把美女吓跑了,就得得个剜个白眼、骂你句流氓的回报,像桑雅这么配合着调戏剧情还真是首例,帅朗悠闲的蹬着自行车,很想来个西餐厅那种暧昧好听的钢琴曲伴奏,否则何以舒发此时那种心要飞起来的感觉……

    飞,对,像飞起来的感觉,像在一望无际的夜色中那种肆意飞扬的感觉,桑雅脸贴在他的背后,厚实的后背,倚着斜看如盖苍穹上银饰般的闪闪星空,在寂静的夜里耳边唯余风声伴着车轮呼呼的轻响,其实乡下的夜色很美的,星空下的村落,夜幕中隐约的庄稼地、或近或远的矮树,连绵的景像如同慢镜头一样从桑雅的眼中缓缓放过,不知道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不过她知道自己有点喜欢这种放松和惬意的感觉,有点喜欢依靠着,不用操心身边危机四伏的感觉……他究竟是什么人?桑雅贴着这个不知道什么人的后背,很结实;搂在他的胸腹间,也很结实,像块带着温度的石头那种结实和温暖的感觉俱有,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却和回忆有点格格不入,他见过骗局也知道自己是骗子,不过从他的言语间并没有看到像正义人士那种厌恶或者像同道中人的羡慕,甚至于桑雅在回忆他痛下狠手的时候,同样是一种很惊艳的感觉,毕竟现在敢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那种傻瓜不多了……有点心跳的感觉,笑了笑,又像怕冷一样把帅朗搂得紧了紧。

    一紧,前面那位不舒服了,搂着已经很久了,而且都是入芝兰之室久不闻其臭,这偶而搂一下舒服,搂久了不但影响蹬车,而且容易发汗,就听帅朗前面叫着:“嗨、嗨、松松,差不多就行了,别真把我当相好……搂得我都出汗了。”

    “呵呵……不抱着你耍小动作,真抱着你了,你又不舒服了……犯贱”桑雅毫不忌讳,松了松帅朗,掩饰着自己的感觉,笑着贬斥道。

    “哎……这你就不懂了。”帅朗已经习惯了桑雅这类毫不羞赧和毫不忌讳男女之间的说话方式,笑着道:“浅尝辄止才是最高境界,为什么叫窃玉偷香,那是因为窃来的珍贵、偷来的更香……”

    “你说来说去,更像犯贱……”桑雅笑道。

    “嗯,差不多,这是通病,男人活着还不就是为钱、为女人不断地犯贱……”帅朗道。

    “哈哈……有道理。”

    桑雅笑着,握着拳头在帅朗背后轻擂了下,一个对于暧昧并不避讳,一个对调戏并不矜持,这感觉好像就坦荡多了,后座的桑雅笑了笑,听得帅朗呼哧呼哧正蹬得起劲,此时不知道走了多久,找着话题解闷,又找了一个还是男女的话题问着帅朗:“哎,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不信。”

    “你不信我也没有。我是处男你信不?”

    “信,你说你是太监我更信。”

    “嘿嘿,别理解错啊,‘处男’的意思指独处的男人,我真没有,你要想追我,机会以及成功概率很大……”

    “呵呵……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会骗人呢?真没有?”

    “真没有,这年头骗吃骗喝骗上床容易,真骗个女人死心塌地给咱当老婆,那可不是一般滴难啊,家庭、社会、经济以及其他因素太多,成功机率不大……”

    “那前女友总有吧?”

    “噢,这倒有……”

    帅朗眼前浮现一张普通却是温馨的脸,一张在记忆中没有抹去的笑厣,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说到这里,却是稍有黯然,声音不像那么戏谑了,后座的桑雅感觉到了这之中的细微变化,不过却像故意刺激一般道着:“噢,看来你对前女友的感情挺深。”

    “那还用说吗?我差点就成了情圣,哎……不管你怎么看我啊,其实我挺纯洁挺善良的,真的……”帅朗回了回头,后面的桑雅不搂了,捂着脸咯咯直笑,那样子自然是无法相信喽,其实帅朗也不期待别人相信,只表明一个心迹一个态度而已。

    男人嘛,都是从纯情开始憧憬,从痴情开始迷茫,之后大多数都要归于滥情的沉论,自古而今像个魔鬼定律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了?”桑雅追问着。

    “别问这个话题成不?”帅朗道。

    “不成”桑雅很坚定,很固执,也很八卦,捅捅帅朗笑着问:“嗳,是不是因为你花心了?”

    “不是,我以前很纯情的都告诉你了,再说我以前那老实样子,想花心谁看得上啊……你觉得我昨晚帅是不是,其实就帅了一晚上,还碰上你出事了。”帅朗有点火大地说道。

    更火大的来了,桑雅又是小声问着:“那是她劈腿了?”

    “我说姐,你饶了我吧,咱含蓄点成不?”帅朗此时发现不矜持也有不矜持的坏处了,这话忒直接了,直接的帅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我问你是不是?”不矜持的桑雅很固执,推着帅朗问。

    “不是不是,瞎猜什么呢。”

    “那就是她嫌你穷,看不上你……”

    “也不是……”

    “要不就是看你偷鸡摸狗不干正事?”

    “你坑蒙拐骗的笑话我偷鸡摸狗的了……我以前可是好孩子,遇上你才学坏了。”

    “呀,到底是什么嘛怎么了?”

    “………你真想听?”

    “废话,当然想听了,要不闲着干嘛?”

    “那不许笑啊……”

    “嗯……”

    桑雅纠缠了良久,终于达到目的了,或许这件在帅朗心里压抑了很久的事,此时此刻,撩起记忆,也稍有那种吐槽出来反而坦然放松的心思,想了想,还没有组织好话,后面的桑雅倒按捺不住了:“快说呀,她干什么的?”

    “老师……郊区乡中的。”

    帅朗道着,淡淡地说着:“我那时候推销英语学习报,无意中就认识他了,她那时刚毕业在乡中实习,一来二去接触得多了,就谈上了……不管你信不信啊,那是咱的初恋。”

    “呵呵……那为什么还掰了,听着不挺好的嘛。”桑雅道着,感觉到了帅朗的那一丝为难,笑着不以为然问:“是不是当时你不务正业,错过这个好女孩了。”

    “不是,自从和她谈上,我戒烟戒酒戒泡妞,一心一意要把她发展成未来老婆。”帅朗肯定地道着。

    “那为什么分了?”

    “这个……这个就不好说了,那个,我后妈有一天找到我了……”

    “啊……你和你后妈……”

    “你再胡扯我把蹬下去啊……”

    “呵呵……好好,别生气,我不插嘴了,不过你说完呀,说这半截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嘛。”

    “我怎么遇着你了……”

    帅朗气咻咻地说了句,后面的桑雅吃吃笑着,估计心里要泛起阴暗想法了,帅朗赶紧解释着:“那是我后妈第一次主动找我,是为了我和我女朋友的事……交往的几个月我才知道,那是我后**表妹。”

    “啊?这……”桑雅一听其实的别扭,这别扭得让她咬着嘴唇侧着头一时语结了,半天才省悟,诧异地问着:“谈的时候你不知道呀?”

    “知道就不会出这事了,我和我后妈话都没说过几句,后来离家根本就没见过面。”帅朗悻然道着。

    “这……这也不算个什么事吧?就为这个分手了?”桑雅问。

    “我当时也不理会,我就觉得我们谈我们的,管其他干嘛……不过她脸上挂不住,后来联系的就少了,她有意躲着我……再后来我也不好意思找她了。”帅朗有点失落地说着,这是心里一块心病,很长时间没有吐露过,却不知道今天为什么要说出来。

    着的心思不管如何,而听者是另一番心思了,桑雅揣度了片刻想了想:“也对,是有点别扭……你要娶过门,你爸就成你表姐夫了,你既是她老公,又是她侄子……本来是她表姐,转眼她又得叫妈……哈哈,这怎么这么乱呢……哈哈……”

    现在见识到豪放姐的荤素不忌了,把帅朗心里那份别扭细细数落出来,越想越有意思,笑得花枝乱颤,靠着帅朗只当是听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一般,笑了半天反应过来帅朗没吭声很久了,立时刹住了笑声,拍着帅朗的后背安慰着:“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生气啦?”

    “生什么气,早过去很久了……”帅朗道着,有点落寂之感,这也是从骨子里一直接受不了父亲那个全新家庭的原因之一,也是很长时间不愿意再踏入家门的原因之一,即便再见到父亲关系稍有缓和,但这心里的芥蒂,又怎生消除得了,笑了笑不谈这个话题了,出声问着桑雅:“别光问我呀?说说你……”

    “要以你的说法,我也是处*女……独处的女人,想不想追姐?你的机会以及成功机率很大哦。”桑雅学着帅朗的口吻反调戏着。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什么时候走上犯罪道路的,呵呵。”帅朗把话题转了个弯,故意正色道。

    “哟,你问这个我还真记不清了。”桑雅一丝不悦,说着含糊话,反斥着帅朗:“能告诉我,你对骗子的看法吗?现在没外人,咱们都是真人不说含糊话,我其实也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到了城镇人多地方,各走各的……”

    话着感觉冷了,不是天气冷,而是瞬间让桑雅觉得感觉里冰凉了几分,轻轻地放开了以暧昧姿势抱着的帅朗,帅朗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这个动作,只是淡淡地说着:“……没什么看法,其实我也是骗子,我认识个老头是老骗子,他说人生就是一场骗局,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选择被骗或者骗人的角色,很有道理……不过我和你还是有点区别,我是为了生存不得已偷鸡摸狗,骗点小钱,桑姐,我有一句话想说,又怕你生气,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呗,你就差说想骗我上床了……其他的还不好意思说?”桑雅诧异地问着,对于帅朗的这句看法,觉得有点味道了,而且依然不像自己的想像,既不是厌恶,也不是赞同。

    “你劝我入行……不过我呢,想劝你改行。”帅朗道。

    “为什么?干的好好的。”桑雅撇着嘴不理会别人置疑自己的职业了。

    “什么事都得有个度,以前叫盗亦有道,这个道就可以理解成度,有些事能做,有些事就不能做…。”帅朗道,桑雅插着嘴斥着:“我知道,其实我们就是玩几把调包换钞之类的,就这回捞得不少,也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梁根邦的钱也都是骗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好不好……”帅朗强自辨着,打断了桑雅的话说着:“这个度不仅仅是底线的意思,其实不是跟你吹牛啊,我要当骗子的话就你和梁根邦未必比我强,不过有些事咱不愿意去做罢了。”

    不被劝着不屑了,桑雅切了声斥着帅朗:“你吹吧你……你知道梁根邦是谁吗?他半年卷了差不多一千万,他究竟是谁,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别说你一失业青年,就把中州叫得上名来的大佬摆出来,空手套一千万的能数出几个?”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这个骗的起源是发端于劳动人民的生存智慧,我所说的度,是限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之内……”帅朗道着:“比如咱们骗了别人三百五百,细水长流,这根本没人管你……你一单骗三千五千,得,这派出所肯定当回事立案,没准什么时候就揪你了……骗三万五万,这案子不是经侦就是刑侦,追着你不放……你想想你骗了多少?到了一定的程度,或者危害到了一定程度,警察就会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不惜代价要铲除……咱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个体,永远都处在劣势上,偷鸡摸狗没人管你,可和国家机器怎么作对?………我问你,心里害怕么?要不害怕为什么换来换去的化妆每次都不一样?你晚上睡得安稳吗?你听到警笛声心惊肉跳么?”

    侃侃解释,谆谆劝导,而且不是教的角度,几问反问,后面的桑雅沉默了,等了很久才做了一个动作,缓缓地、慢慢地、温柔地靠着帅朗,自后而前环着臂抱着,脸在帅朗的背后摩娑了很久才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第一次有人不想跟着我发财还想断我财路……呵呵,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

    幽幽地一叹,帅朗摇摇头,再找不出规劝的话来了,或许每个人都有不愿向外人吐露的隐衷,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理由,于是,帅朗保持着缄默,不再说话了,桑雅也安静了,靠在帅朗的背后,脸侧着望着星空,望着不断变换景色的庄稼、林地、河渠,直到东方渐露鱼肚白,直到一座城市的轮廓出现地视线之内。

    天亮了………

    bk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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