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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民国投机者txt下载     民国投机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二)

    卢作孚看看岸上。()感到就这么散去也不好,悄悄走到一等舱门,不过他在kao近一等舱时就被拦住,一个卫士冷脸问他是谁,卢作孚连忙表明身份,卫士上下打量下仍然没有放他过去,而是把他让进自己的舱内,自己去向庄继华禀报。

    没过一分钟,门就被打开了,庄继华出现在屋内,老远就向卢作孚伸出双手:“作孚先生,抱歉,抱歉,他们不认识您,是在徐州时才到我身边的。”

    “文革,你怎么不下船呢?”卢作孚见庄继华如此做派,心中那丁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相反却责怪起庄继华来:“这么多人等着欢迎你,你倒悠闲躲起来干什么。”

    “作孚兄,”庄继华叹口气:“当初出川时,我统帅十万巴渝子弟。倭寇未除,我却一个人跑回来,怎么向山城父老交代,我这是无颜面见父老乡亲呀。”

    “文革,这话你就说错了,”卢作孚正色道:“巴渝子弟没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丢人,南京、徐州、虞城,三战三捷,我巴渝子弟立下殊功,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街道干部敲锣打鼓向立功将士家中送喜报,得喜报者均无比荣耀,没得的纷纷去信勉励子弟杀敌立功,报名从军者日众,今天你回来了,山城民众是把你作为他们子弟代表来欢迎,你若不出现,民众会真以为前线打了败仗,对民心士气有莫大影响。文革,我看你不但要出现,还要盛装,把勋章都带上,上将的军服也要穿上。”

    庄继华还是没做声,不过神色间已经略有松动,卢作孚趁热打铁继续劝道:“文革,你今天不出现,将来也不lou面?你在四川重庆的工作怎么开展!”

    “好吧。我听先生的。”庄继华终于点头,卢作孚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以逃兵的心态面对重庆父老,将来的事情就没法做了,不如趁此机会先立名。

    当庄继华出现在舷梯上时,岸上人群发出一阵欢呼,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几个白须飘飘的老者捧着一坛酒迎上来。

    “将军血战沙场,今日载誉归来,老朽代表巴渝父老,奉上冷酒一碗,以洗征尘。”说着老人将手中海碗倒满酒送到庄继华面前。

    庄继华一看,不由心中暗骂,你这是欢迎我还是难为我,这海碗足有小半面盆大小,这一碗酒差不多有一斤半,喝下去恐怕当场就得倒在这里。

    脑筋急需转动,立刻想起前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于是笑眯眯的接过海碗,高高举起。大声说:“这第一下敬战死沙场的烈士,没有他们的牺牲,就不可能消灭数十万鬼子,愿他们英灵长存!”

    说完将碗中的酒倒去一半,然后双手又举起海碗:“这第二,要敬还在前线的杀敌的弟兄们,为我们能有这样忠勇的勇士自豪!”

    然后又倒去一大半,剩下一小部分,庄继华估计还有两三两的样子,这点酒一斤不算什么了,他这才一饮而尽,然后倒举起海碗以示众人,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这演的是那出呢。”在队列后面的曾仲鸣低声对陈公博说,陈公博是新任命的四川省党部主任,他比庄继华早两天到重庆。来重庆的目的是为了见见汪精卫,他想与汪精卫好好谈谈和平运动,今天听说庄继华回来,也顺便来瞧瞧这位上将军的风采。

    “故老相传的规矩,老兄不会忘记了吧。”陈公博淡淡的说,他当然清楚曾仲鸣语气中的讽刺意味,不过他不认为这有什么,民众嘛都希望英雄,管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着正在向民众发表演讲的庄继华,曾仲鸣的目光不屑和妒忌交织,陈公博似乎明白的他的心情,轻轻提醒他:“仲鸣兄,你是代表汪先生来的,这个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

    曾仲鸣没说什么,陈公博这是在提醒他。汪精卫现在很看重庄继华,正在想办法争取,不要无故惹他不快。

    “这小子说来还是有几分本事,”曾仲鸣叹口气:“日本人几次在他手上吃亏,我也就纳闷了,日本人碰上谁都挺厉害的,唯独碰上他就不行了,难不成真是什么武曲星下凡。”

    就像历朝所有善战将领样,民间对在今后的风评很高,直接被认为是武曲星下凡,专门来教训小鬼子的。

    陈公博好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来,过了一会,看看庄继华已经演说完,陈公博正挨个向他介绍在岸上等待的各路官员。

    “难道他只是会打仗吗?这座重庆城,还有周边的那些工厂,他只用了五年时间,偌大党国,有几个人能做到。”

    曾仲鸣一愣,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这时卢作孚带着庄继华走到面前,俩人停止谈话都静静的等待庄继华的到来。

    “文革。这位是新任四川省党部主任陈公博先生。”

    “陈先生,我们是老相识了。”庄继华笑着伸出说,卢作孚有点意外:“哦,文革,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陈先生?”

    “那是十几年前,我和陈先生,还是有宋子文先生一同去广西,作孚先生,我们可是相识在先。”

    “难得庄将军还记得,”陈公博握住庄继华的手笑着说:“当年将军还是青涩青年,现在却已经名满天下。万人景仰。”

    “陈先生,这话就见外了,”庄继华紧了紧陈公博的手:“什么名满天下,那还不是将士们尸山血海堆出来的,至于万人景仰,老兄,那是说死人的,这么多年不见,不用一见面就咒我死吧。”

    陈公博哈哈大笑:“庄将军风采不减当年,还是那样风趣。”

    “陈先生现在是四川省党部主任,西南开发需要党务协助,将来借助陈先生地方还有很多,到时候还请先生千万要不吝赐教。”庄继华笑容一敛诚恳的说。

    “岂敢,岂敢,你是四川省主席,我现在是你的下属,岂有不全力协助之理,将军说笑了。”陈公博也平静的答道。

    “省主席不管省党部的,”庄继华说:“这样好不好,陈先生住在那里,明天我来拜访。”

    “我就住在重庆饭店,不过我对四川党部还不熟悉,庄将军,不是我矫情,这样好不好,明天打算去成都,我们在成都再详细谈,你看如何?”陈公博也不是不想与庄继华聊,不过他不想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作出什么承诺。

    庄继华看着他,沉默了会,点点头:“这样也好,陈先生不愧是学者官员。”

    陈公博不知道他这是在夸自己还是讽刺自己,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生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位是汪先生的秘书曾仲鸣先生。”卢作孚继续介绍下一位。

    “曾先生你好,真是抱歉,几次到南京都没到汪先生府上拜访,请转告汪先生。改天我一定去他府上拜见。”

    曾仲鸣自己没什么地位,如果不是汪精卫,他恐怕还进不了这个圈子,他就是汪精卫的代表,庄继华干脆也不跟他废话,直接让他带话。

    曾仲鸣也明白,他郑重其事的说:“我一定转告汪先生,汪先生一直非常关注庄将军,对重庆的发展深感兴趣,他托我转告将军,他很想与将军探讨一下三民主义在重庆的具体实践。”

    “不敢,重庆的发展海域很多问题,到时候还请汪先生多多指点。”

    两人的谈话彬彬有礼,完全附和社交场合礼仪,但卢作孚明显感到俩人之间没有刚才与陈公博交谈的那种亲热,卢作孚心中有了个基本判断,庄继华似乎不喜欢汪精卫,他随即想到汪精卫是主和的,而庄继华是坚决主战,庄继华对他有看法应该是合乎情理的。

    来迎接的人除了重庆市政府的人外,大都是国民政府的中低级官员,以及大部分在重庆投资设厂的实业界人士,真正有分量的人没几个,陈公博在里面已经算是比较有分量的了,像林森、汪精卫、戴季陶、居正这些国民党元老根本没出现,甚至连杨永泰、张静江、虞洽卿、梅云天都没出现。不过也有出现了的,像田颂尧、张斯可、邓汉祥就结伴从成都赶来,专程迎接庄继华回川,但在码头这个场面中,他们也没时间细聊,大家见个面,说几句客套话就算完事。

    除了这些专程赶来的,还有大批记者,不过让记者们失望的是,庄继华仅仅发表了一个简短的声明就告辞了,没留给记者们任何提问时间,他提出的理由也很有庄式风格。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很抱歉,我必须回家了,出门两年多,两个孩子都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这个父亲,所以我只好对不起大家了,先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当然还有父母,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一边求饶一边向船上走,那条船还在码头上等着的。等到了观音桥码头,庄继华才看到他一直思念的人。

    码头上聚集着黑压压一群人,没有什么横幅,也没有喧天的锣鼓,更没有什么欢迎的人群。

    远远的,三个身影独立在人群之前,江风吹拂她的裙裾,发丝,却依然吹不走他们焦虑的目光,即便隔得如此遥远,他依然被几道目光刺伤,那是来自亲人的期盼。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三)

    刘殷淑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心头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两年中天天为他担惊受怕,每次传来前线的消息都让她心惊肉跳,她并不关心什么英雄,什么武曲星,她只知道那是她出征的丈夫,现在他终于要回来了。

    胡思乱想中,那道熟悉又陌生,梦里想了无数次的身影出现在跳板上,她忍不住就迎了上去,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柔弱的声音:“妈妈,那是爸爸吗?”

    刘殷淑刚刚迈动的步子立刻停下来了,扭头看见丫丫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正在下船的军人们,刘殷淑蹲下身,对着丫丫轻轻的说:“嗯,最前面那个就是爸爸。”

    丫丫已经五岁了,两年前庄继华离开时的容貌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渐渐模糊,至于不到两岁的沫沫就更没什么印象了,他只是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四下张望。

    人潮开始涌动,刘殷淑母女三人一下就落在了后面,庄李氏和庄来顺过来一个牵着丫丫的手。另一个抱起沫沫,慢慢的跟在人群后面。

    清冷和焦灼随着等待的人的出现,变得热闹,庄继华挨个与他们谈笑,现在他是他们的中心,可刘殷淑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激动。

    “瘦了,”不顾周围的目光,庄继华将她揽进怀里,忍不住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刘殷淑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好一会才发现不妥,挣开庄继华的怀抱,有些害羞的嗔怪道:“你看你。”

    庄继华倒是满不在乎:“这有什么,要是在欧美,比这可厉害多了。”

    李之龙也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得不错,不过,文革,好像还差个热吻,有了这个就全了。”

    刘殷淑大羞,连忙推开庄继华,庄继华却强力挽住她的手,然后才对李之龙展开反击:“我说在田,我以为你在后方能养得壮点,怎么还是黑黑瘦瘦的,嫂子….,”说到这里他大有深意的瞟了眼潘慧琴。

    潘慧琴恨恨的骂道:“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都国家上将了。”

    “嫂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嫂子是不是亏待在田了,你看他瘦得象根竹竿,轻飘飘的,风都吹得走。”庄继华狡猾的一笑。

    众人随之大笑,潘慧琴的脸更加红了,这时庄来顺和庄李氏带着孩子过来,庄继华连忙松开刘殷淑,紧走两步:“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庄李氏轻轻的说:“我儿子回来了,怎不来接下,我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庄继华心中一阵暖和,这对养父养母是打心眼里对他,他们和刘殷淑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亲人。庄来顺不善言辞,他默默看了看庄继华,好容易说了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咱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

    这话让庄李氏差点当场落泪,刘殷淑连忙把孩子们拉过来:“丫丫,叫爸爸。”

    庄继华蹲下。满心欢喜的看着丫丫:“我丫丫的都这么大了。”

    他伸手就去抱,没成想丫丫眨巴眨巴眼睛,歪头看看妈妈,又看看面前的这个笑容满面的,眼中还透着一点狡诈的人,转身拉住妈妈的衣角:“妈,这是爸爸吗?”

    “哈哈。”周围一阵大笑,笑声却带着些许辛酸,刘殷淑苦涩的说:“傻孩子,整天要爸爸,爸爸回来却不认得了。”

    丫丫这才有些害羞的叫道:“爸爸。”

    庄继华心酸的答应了声,然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丫丫抱住她的脖子:“爸爸,爸爸,我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看着丫丫开心的样子,刘殷淑眼眶红了,庄李氏又把沫沫带过来:“继华,这是你儿子,沫沫。”

    庄继华把丫丫放下,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小家伙:“沫沫,阿淑,好名字。”

    他走的时候,儿子还没有名字,现在儿子都快两岁了,庄继华又把沫沫抱起来:“儿子,真沉,走的时候,你才那么大一点。现在都这么大了,叫爸爸。”

    没成想沫沫小脸一扬,冲他咯吱一笑,就是不开口,丫丫紧紧抓着庄继华大衣的衣角,宫绣画见状过来把她抱起来:“丫丫,还记得宫妈妈吗?”

    丫丫看看宫绣画,高兴的点头,那笑容比看到庄继华还高兴:“宫妈妈。”

    宫绣画噗嗤一笑:“丫丫,想过宫妈妈吗。”

    “想。”

    “有多想?”宫绣画逗道。

    丫丫认真板指头,板了半天才说:“好想,好想。”

    “好了,好了,文革,有什么待会再说吧,现在我们先回去,填饱肚子再说。”梅云天开口道。

    “云天,怎么没看见小妹。”庄继华这才想起,那个熟悉的媒悠兰没在场,这样的场合她是不可能遗漏的。

    “她陪老爷子去陕西了,已经走了半个月了。”梅云天的脸色有些复杂,庄继华正在高兴中,没有留意。

    随后庄继华看到一个轮椅。他立刻把沫沫交给刘殷淑:“静江先生,没想到你也来了。”

    “我就住在观音桥,一点不麻烦。”张静江的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文革,你回来就好,这些年辛苦了,好好休息两天,啥都别管。”

    庄继华苦笑下,看来张静江什么都知道,简单两句就把其中的意思都交待清楚了,济南蒋介石让他回来,那就回来看看他能做得怎样。为将来再出山作准备。

    庄继华又与曹秀清、宋希濂的夫人冷兰琴、蓝运东的老婆杜漪幽一一招呼,最后才轮到小秀。

    “小秀,云飞带着部队,还要过几天才到,别着急,他一根毫毛都没伤着。”说着他摸摸她旁边的那个小男孩:“小子,两年不见你就长这么高了。”

    宋士杰(宋云飞之子)还没丫丫大,可个头却比丫丫高,已经到小秀的腰了,他没有躲避庄继华的手,相反却昂首看着庄继华大声问:“庄叔叔,你杀了几个鬼子?”

    庄继华一愣,这小子颇有小秀的风采,笑着直起身对小秀说:“这小子,有出息,不愧是你和云飞的儿子。”

    “我爸爸那样厉害,肯定比你杀得多。”宋世杰冲丫丫做个鬼脸。

    “不是!”丫丫在宫绣画怀里叫起来:“我爸爸才厉害,他杀了….。”说着又开始扳动手指,到老也没弄清楚要多少才能保证胜利,最后才不甘心的嚷道:“好多,好多,鬼子。”

    “才不是呢,你爸爸都打不过我爸爸,杀的鬼子肯定没…….”

    “我说小秀,这宋世杰将来肯定比你厉害。”庄继华摇头叹息,小秀哈哈一笑,原来那股干练又回到她身上。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小秀毫不客气,不过今天她打算给庄继华留点面子:“不过丫丫也不错,继承了你的风格,将来肯定有出息。”

    “多谢您金口,给我留了点面子。”庄继华冲她作个揖,小秀却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都主席了,还不正经。”

    庄继华哈哈一笑:“这就俗了吧,飞扬拖跳才是真性情,老带着面具多累。”

    看着庄继华肆无忌惮的与小秀互相打趣。冷兰琴低声对曹秀清说:“嫂子,这庄主席与小秀很熟呀。”

    冷兰琴原来住在南京,淞沪开战后带着孩子撤到武汉,后来宋希濂让她到重庆,刘殷淑帮她在观音桥买了处房子,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观音桥,常来基地与刘殷淑曹秀清作伴。

    曹秀清微微笑笑,轻轻的说:“文革与宋云飞还有伍子牛关系非同寻常,当年牛行大战后,在武汉养伤时就认识小秀,他们之间从来都这样。”

    一行人说说笑笑,慢慢的走回基地,进入基地就更慢了,不断遇见基地内的工作、专家、教授,庄继华不停的与他们交谈,脚步变得更慢,从大门到家属楼,原来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居然走了半个小时。

    好容易到了家门口,门一开,两个姑娘出现门口,冲庄继华和刘殷淑等人微微施礼:“先生,太太。”

    庄继华以为是家里请的女佣,不以为意的率先进屋,刘殷淑跟在后面,一群人很快把家里塞的满满的,根本就坐不下。

    “文革,你这家也太挤了点吧。”张静江微微皱眉:“最好还是换换。”

    “换什么呢,马上要去成都,阿淑要随我一起去成都。”庄继华不在意的说:“这里是挤了点,要不我们去楼下坐坐?”

    家属楼前的有几张石桌子,西南开发的好多重要决策都是在这几张石桌子旁作出的。

    张静江白了他一眼,李之龙首先响应:“行,子牛,去我家拿几把椅子出来。”

    潘慧琴站起来从曹秀清和冷兰琴说:“算了吧,秀清,兰琴,我们去安排,让他们聊。”

    刘殷淑连忙说:“我和嫂子一起去。”

    女人们很快退出客厅,这时客厅里就剩下张静江、李之龙、梅云天,还有就是庄来顺夫妇,连宫绣画和伍子牛都一起出去了。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四)

    庄来顺夫妇看了看也站起来要走。()庄李氏来带丫丫,丫丫却拼命拉住庄继华的胳膊不肯离开。

    “爸妈,你让他们去忙吧,你们就休息,丫丫你说好不好。”庄继华低头问丫丫,小丫头拼命点头。

    “文革说得不错,这么多人,你们就不用忙了。”张静江笑呵呵的说,李之龙随后也劝,庄来顺老两口这才坐下。庄继华问了两句家里的情况,这下子庄李氏打开了话匣。

    “这老头子整天吵着要回去,说在这里住不惯,其实那里是这样,他就是舍不得那几亩地,舍不得那几间房。….。”

    “我们那不是还没沦陷吗。”庄来顺闷闷的答了一句,他本来就是老实人,否则按照乡下规矩,庄李氏这么多年没有生育,早被休了,庄李氏原来在家地位低下,但她更早融入重庆的生活。懂得更多,也就越来越敢说话了。

    “爸,今天没沦陷,不等于明天不沦陷,而且一旦打起来,那时再跑就来不及了。”庄继华温言说:“你看江浙一带,武汉河南的人都纷纷向重庆四川云南跑,爸,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成都。”

    “文革,家还是安在重庆吧,”李之龙说:“老伯在观音桥买了套房子,让那两个丫头陪着他们,以后来重庆也有个住的地方,反正你在成都也待不长。”

    李之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庄来顺夫妇住在重庆,庄继华以后就有很多理由来观音桥,这样可以少给人说三道四。

    “爸妈,你们的意思呢?”庄继华听懂了,不过他还是征求下庄来顺夫妇的意见,他不认为来往重庆之间还需避什么嫌,谁不知道西南开发队的这些人与他的关系呢。

    庄来顺夫妇还没答话,张静江就开口了:“庄老弟,你就留下来吧,给我做个伴,这成渝两地的家乡人少,我们两个老乡就搭个伴。”

    张静江的话让庄来顺犹豫不绝。成都又是个新地方,那里连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庄李氏却摇头说:“我们跟继华一起走,我还能帮他带带孩子。”

    “伯母,文革在成都待不长,过个年吧,他还得回来。”李之龙笑着劝道。

    “为啥?”庄李氏不明白,她很奇怪的望着李之龙,又看着庄继华:“这是为啥?”

    “四川的事最终还是要交给四川人,在田的看法有道理。”张静江叹口气,他清楚李之龙的意思,既然蒋介石开始猜忌庄继华,那就不可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坐很久,否则整个四川,甚至整个西南的地方势力都会被纳入庄系中,那庄继华就真的有了与蒋介石对抗的资本了。

    “那…..。”庄李氏看着庄继华,她还是想与庄继华一起去成都,庄继华想想后也感到李之龙的话有几分道理,他试探着对庄李氏说:“要不就按在田的意思办,我在成都的时间恐怕也不长,四川云南贵州到处跑。真正在成都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庄来顺一拍大腿:“那我们就留在重庆,让你媳妇跟你去,丫丫和沫沫留在我们身边。”

    丫丫却大叫起来:“我不,我不,我要跟爸爸一起走。”

    “你这小丫头,跟爷爷奶奶不好吗?”庄继华笑着把丫丫抱腿上坐着和声说:“爸爸妈妈有事情要忙,你替爸爸妈妈照顾爷爷奶奶不好吗?”

    丫丫睁大眼珠,小脑瓜有些不好转不过来,她左右看看,突然指着端茶进来的开门女佣说:“让姐姐照顾,我照顾爸爸。”

    庄继华不由莞尔,李之龙和张静江也乐了,梅云天笑道:“丫丫,这可不行,你不是很喜欢爷爷奶奶吗?干嘛不愿意留在爷爷奶奶身边呢。”

    庄继华却看着进来的女佣,感到有些熟悉,就是不记得在那见过,李之龙见庄继华盯着女佣看,便笑道:“怎么,不认识了?”

    “有点熟,就是记不得了。”庄继华点点头,那女佣脸色绯红:“主人忘记了,我是阿依。”

    庄继华这下记起来了,这不就是自学初送给他的那礼物吗,外面那个肯定就是阿妮了,她们被他留在西昌读书,看来应该是毕业了,怎么还跑到他家来了。

    “你们不是在西昌读书吗?怎么没回家?”庄继华有点傻了,讷讷的问道。

    阿依在西昌读了几年书。道理也懂了很多,知道庄继华的意思,她的神态有些黯然:“按照彝家的规矩,主人不回去,我们是不能回去的。”

    “那,那,你们可以干点其他营生,比如教书什么的,要不在田,你给她们在西南开发队找个工作。”庄继华真不希望她们留在自己家。

    “继华,这两闺女我喜欢,我已经认她们作干闺女了。”庄李氏眼中带笑,她不认为纳妾是什么坏事,只要能多为庄家添几个孩子,就是好事。只是庄继华肯定不会要这两个女孩的,所以在阿依和阿妮来了后,刘殷淑手足无措之际,庄李氏做主留下她们,认她们作干女儿。

    庄继华闻言哭笑不得,这养母还有认干儿子女儿的爱好,不过事已至此,也就不用再说什么了。

    “既然妈说话了,那你们就留下吧。”庄继华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不过,以后就别叫什么主人了,要叫就叫哥,明白吗。”

    “唉,明白。”阿依高兴的答道,她最怕的就是赶她们走,西昌读书,又到重庆这么久,她当然清楚,被当作礼物不是什么好事。可真要让她们在这个社会上挣扎,又让她们感到恐惧。

    看着阿依高高兴兴的出去,庄继华才叹口气:“这个自学初,真会给我找麻烦。对了,妈,阿淑的母亲呢?”

    这时庄继华发现家里少了个人,二姨太到现在都没lou面,不由有些好奇,庄李氏没好气的说:“回家了,担心殷淑她爸,和殷淑他大哥一起回家去了。”

    庄继华略微点头,看来二姨太还是放不下家里。二姨太在他这里已经四五年了,再不回去恐怕刘庄主要休妻了。

    “文革,这次回来有哪些打算?”李之龙问道。

    “你对战场形势怎么判断,文革。”张静江也几乎同时发问。

    庄继华想了想:“武汉估计守不住,以后重庆将成为国民政府经济政治军事的中心,在田,武汉失守后,重庆将成为日军攻击的重点,不过我的估计是,日军不可能从陆路攻击重庆,也不可能从水上来,所以,重庆要加强防空,好在重庆是座山城,修防空洞比较方便,但更重要的是组织,这方面你和杨市长商议下,拿出个办法来,多组织几场演习。”

    随后庄继华又说:“重点兵工厂必须保卫,要加强高射炮高射机枪的生产,飞机生产也要加强,不能完全依kao海外购买。”

    他有些担心,希特勒在欧洲动手后,英美的态度会不会变,一旦转变,军购就成问题。

    “西南开发的下一步是扩大生产。组织民众,干部将是最大的关键,有了干部什么都好说,所以干部学校的规模还要扩大。”

    “还有道路交通建设,四川到陕西的公路铁路建设要加紧,成贵铁路可以开工上马,争取三年之内完工。西康到云南的公路,到成都、重庆的公路铁路,都要加快建设,以投资带动经济增长,解决难民生计问题。”庄继华思索着:“要预计到未来一年内,有大约一百万以上的难民涌入四川,解决这些人吃饭的问题是个大难题,唯有进行基础建设,才能吸纳这么多人就业。”

    “在田,未来几年,我们的事情多了去了。”

    李之龙却皱起眉头:“这么多工程,文革,资金从那里来?云天,还有这么多钱吗?”

    梅云天默默判断下说:“资金是比较困难,四川开发公司必须提供部分资金。”

    “开发公司现在产值多少?”

    “去年是六亿法币。”梅云天毫不犹豫的爆出数字:“战争刺激下,开发公司的各种产品供不应求,生产规模扩大接近一倍,不过货币贬值了30。”

    “这才两年时间就贬值了30%。”庄继华有些惊讶,没想到梅云天却摇头:“这很正常,我们对通货膨胀过于担心,现在看来通货膨胀不可怕,适度的通货膨胀对经济发展有好处。不过文革,这钱你…,这么多工程,海外的资金不够。”

    梅云天说着瞟了眼庄来顺夫妇,这对老夫妻现在完全cha不上话,庄继华明白的点点头,他想了想问:“能不能发行债卷,就叫建设公债,保值增值。”

    “发行债卷需要财政部批准,孔祥熙那里….。”

    梅云天的意思很清楚,以庄继华和孔祥熙的关系,这个批文恐怕没那么容易,庄继华挠挠脑袋,心里有些犯难,他想得更多,就算孔祥熙批准了,这些钱恐怕也会被蒋介石挪用,战争打到现在国家财政已经非常紧张,这么大一笔钱在手,蒋介石不扒层皮是不可能的早知如此,当初那五亿美金就该留点。

    “美国还有那些资产可以动用?”庄继华想了半天,最终决定还是先从自己这里考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走发债卷的路。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五)

    如果能发行债卷。()那当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当庄继华担心,孔祥熙会趁机利用开发公司的困境,向开发公司掺沙子;更关键的是这些工程的费用还不清楚,发行债卷募集的资金时候够用还不知道,如果中途资金不够,孔祥熙趁机要挟,以资本注入的方式,渗入开发公司,以后再上下其手,要不了四五年,这开发公司就成了孔祥熙敛财的工具。

    “你打算卖美国的产业?”梅云天惊讶得站起来,随即坚决摇头:“我不同意,你的大部分资金已经变成军火公司了,能卖的不多。”

    “德克萨斯州和墨西哥的油田股份可以卖,另外袜子也卖了吧。还有两家银行的股份也可以卖掉,你算算,这样大约能有多少钱?”庄继华思索着说,老实说欧洲局势一紧张,油田就能赚大钱,等上半年至少升值40%。现在卖吃亏。

    “文革,这些投资是我和你一起去谈下来的,值多少我心里有数,顶破天一亿五千万美金,算下来也不过十来亿法币,如果卖得急,还要低。”梅云天摇头说,这修路是个无底洞,渝贵铁路比成渝铁路要困难,仅预算下来就要六亿法币,还要修西康到云南的公路,贵州到云南的公路,另外还有扩建工厂,这点钱根本不够。

    “没事,过段时间再想办法。”庄继华满不在乎,希特勒在欧洲一动,在美国的几家兵工厂就是造币机,想不发财都难。

    “我看可以这样,德克萨斯州的油田股分可以卖掉,其他的暂且不卖。”梅云天说:“不足部分我们联系财政部,要求发行渝贵铁路债卷,将渝贵铁路独立出来,与开发公司不相干。”

    “这当然好。”能发行债卷又不给开发公司找麻烦,这样的好事当然可行,庄继华高兴的笑道:“还是你行,这事就交给你办,到时候我就找你要钱。”

    “你呀。”梅云天摇头叹息。

    “文革。有些事情不能强求量力而行。”张静江轻轻的说,眉宇间满是感慨:“中国这么大,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房间内沉默了,庄来顺和庄李氏听得云里雾里,庄李氏纳闷的问:“继华,这都怎么啦?要卖什么?为啥事呀,要不我们回家把那几亩地卖了。”

    庄继华不由莞尔:“妈,这那跟那呢,妈,这是国家的事,与您那几亩地没关系。”

    “伯母,您别总惦记那几亩地。”李之龙也笑道:“无怎么作,都轮不到您那几亩地,您就放心吧。”

    庄来顺站起来,把烟杆在鞋底上磕磕,闷声闷气的说:“老婆子瞎说什么呢。”说完就朝外走,庄李氏呆了会,也站起来跟着他一块出去了。

    “文革,你这养父母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呀。”张静江看着他们的背影含笑说,很显然庄来顺夫妻虽然不清楚他们谈的什么事,但却很明白他们留在这里是多余的。倒不如干脆离开,让庄继华在客厅任意谈。

    “在田,经国呢?今天怎么没见他。”庄继华又问。

    “他去綦江了,綦江钢铁厂第四期工程完工,他和严老师去主持剪彩,”李之龙面带笑意:“这小子冲劲挺住,与田颂尧他们争得挺凶,非要禁毒禁赌禁娼,还要cha手开发公司。”

    庄继华看他的样子就明白,蒋经国肯定被田颂尧这帮老油子收拾得挺惨,他略想想就说:“对经国要争取,他的身份特殊,不能一味打压,他现在没想明白,将来也会明白,那时候反倒不好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李之龙点头称是:“不过现在我们还不应该出面,出面早了,他会乘胜弄到开发公司去,那就不好调停了,不如让他僵在这上面,凉下来,我们再出手,让田颂尧他们让一步,这样大家有台阶。”

    “嗯,这样好,”庄继华对李之龙的筹划很满意,随后他又问了下公司的情况,扩大生产的问题。得到的答复让他更满意了。

    “文革,最近有人在参政会上说我们新闻管制太严,限制言论自由,还有老百姓的居住自由,要求我们作出修改。”李之龙苦笑下说。

    “这不行,什么新闻管制,我看新闻就是管制少了,不管他,。”庄继华语气平淡,却十分强硬:“不,要管,让重庆市参议会审议,然后否决掉。”

    当初他就防着这一手,重庆参政会的权力比别的城市都大,可以审核市政府的各种议案,审查市政府预算,国民政府的参政会的参议员们羡慕不得了,而且重庆的参政员不是任命的,而是竞选的。

    这个发现让那些主张民主宪政的高兴异常,于是个别知识分子想竞选重庆市的参政员,这才发现竞选资格非常严格,一个在重庆居住满十年的条件,就把大部分新住民挡在门外。这个发现又成为他们攻击重庆的一个把柄。

    “文革。我看是不是把竞选条件放宽点,那个居住十年的条件太高了。”张静江说:“已经有很多人来我这里报怨了,你可别小瞧了,都是些大知识分子。”

    “要修正这个条件,必须要参政会修正,我个人没办法。”庄继华双手一摊,他清楚张静江提醒他的什么,张静江的意思是不要把大多数人挡在外面,要以团结为主。

    “这样,让梅悠兰的报纸先放个试探气球,看看各方反应。”梅云天说:“不过文革。你这条件也太高了,十年,你自己都不够格,我看减半,五年吧。”

    “多少年,让参政会的委员们定,哪怕一年我也认。”庄继华满不在乎,以前世的经验看,政策的制定非常漫长,既得利益者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权利。

    “说起报纸,”李之龙站起来走过去提起水瓶给大家把水添上,边倒边说:“GCD在重庆设立鹩哥联络处,主任叫李K农,他们要求在重庆出版新华日报。”

    “有新闻出版条例在,就按新闻出版条例办,这事没商量,否则我们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庄继华正色道:“法律就是法律,不容许丝毫走样,必须严格执行。”

    “文革说得对,”张静江点燃了一支大号雪茄:“新华日报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大公报,申报什么的,你答应不答应,这个口子不能开,有人要说什么,不是还有个参政会吗,让参政会处理。”

    李之龙心中微微叹气,他本来想劝庄继华对新华日报网开一面,没想到庄继华的态度这样坚决,他倒不好开口了。

    “在田,汪精卫那里有什么动向?”庄继华又把话题扯过来了。

    “还能怎样,经常聚集些人谈什么和平,唉,这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现在全国抗战热情这么高,干嘛非要唱什么和平调,这汪副总裁。真的缺少政治眼光。”李之龙叹息着说,他为当初怎么佩服上这么个人感到懊恼。

    “他才不是缺少政治眼光,”张静江喷出口烟雾,笑呵呵的说:“在田,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汪先生呀,他才是个明白人。你想想,以前,你的那位老师,论名望不如他,在党内的地位也不如他,可这些年,硬生生被压在副总裁的位置上,几次反蒋都是失败。现在随着抗战的推进,委员长的声望越来越高,他要是也主战,那不是为委员长添油加柴吗?所以他一定要主战和平,也只有这样才能与蒋介石分庭抗礼。”

    原来如此,这下不但李之龙,连庄继华也明白了。这些天庄继华一直在思考是不是要拉汪精卫一把,毕竟从广州到现在,刨去七一五分共,汪精卫还没有看出什么明显的错误;主和当然是不对的,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看到我们能打败日本人,自然就会转变观念,可现在张静江一分析,他才明白,汪精卫是拉不回来的了。

    大革命的教训早就让他明白个道理,政治家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说蒋介石四一二分共吧,其实他的真正目的是以分共为手段,将一批对武汉中央政策不满的军人和中央委员团结到他身边,与想削他权的徐谦邓演达对抗。

    汪精卫既然是为了与蒋介石争权,那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他绝不会放弃和平主张的,只有随他去了。

    “日本大本营的军务课课长影佐祯昭到上海了,担任梅机关的机关长,他派松本重治到香港与高宗武梅思平进行秘密谈判。”庄继华叹口气,这些情况都是大泽提供的,可以说汪精卫的展开的秘密和谈已经在蒋介石的严密监视下了。

    “你说什么?”李之龙惊讶之极,有些不相信的问:“他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委员长知道吗?”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头;李之龙一下就呆若木鸡,张静江轻轻叹口气:“汪兆铭完了。”

    是的,汪精卫肯定完了,庄继华忽然打个冷颤,蒋介石要是拿到秘密谈判的证据会不会立刻逮捕汪精卫呢?这个念头象粒种子一样在他心里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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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一节 返川(六)

    一夜缠绵,长长的相思化作芙蓉帐暖。()红被翻浪;这个夜晚刘殷淑彻底放开了自己,到早晨时还觉得浑身酸软,欲起身却被身后的人拉进怀里,那双魔手又在胸前蹂躏,耳边传来的热气让她直不起身来。

    “文革,文革,”刘殷淑软语相求:“爸妈马上要过来了,丫丫和沫沫也快起来了,晚上,晚上再来好不好。”

    家里添了庄来顺夫妇和阿依阿妮后,房间实在不够,李之龙就帮着张罗在观音桥买了套房子,也是小四合院,两个闺女一间,老两口一间,剩下芳嫂占一间偏房。庄李氏每天早晨七点半准时踏进基地大门,给刘殷淑和孩子们送早餐。

    刘殷淑也没闲着,沫沫满周岁后,她就把孩子丢给庄李氏,自己在观音桥小学找了个老师的职位。

    庄继华没言声,只是把刘殷淑往怀里紧了紧。轻轻的说:“要是能永远这样,没有任何事情,多好。”

    刘殷淑也不再挣扎了,放松身子,脸kao在爱人的下颌,感觉那残存的胡子刺在额上的痛:“别说话,就这样躺会。”

    庄继华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轻的嗯,那双手停止了活动,轻轻覆盖在两堆柔软上,好一会庄继华才轻声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好吗?”

    “嗯。”

    这时旁边小屋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刘殷淑一下就坐起来了,急忙把睡衣裹在身上,脸蛋绯红的白了庄继华一眼,没想到却看到一脸坏笑,她忍不住嗔道:“你看你,还笑,还笑。”

    说着抓起枕头砸向庄继华,然后转身匆忙开门,可在她心里却是甜mi无比。这两年她担心的不但有庄继华的安全,还担心……,报上公开报道几篇那些女学生给前线将领的信,其中就包括庄继华,赤裸裸的表达爱意,宣称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愿意给庄继华作妾;后方夫人们时常聚在议论,说什么抗战夫人。让她心惊肉跳。男人长期得不到发泄,不偷腥的几乎没有,有时候,她想要是宫绣画愿意,她也愿意。可没成想,居然什么事没有。

    庄继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生育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她的身材,腰肢依旧那么柔软,那么纤细,那么迷人,皮肤依旧那么嫩滑,唯一的变化恐怕是波涛更加汹涌,可这更增添了她的魅力。

    缠绵是短暂的,安静是暂时的,庄继华仰头躺在床上,将手拿到鼻尖细细闻着那股清香,没等他回味,丫丫推门进来,小丫头爬上床,奶声奶气的说:“爸爸。起床了。”

    庄继华装不下去了,起身坐起来,把丫丫抱过来放在腿上,面对着他:“丫丫怎么起得这么早呀。”

    “每天都是这个时候起来,妈妈说要早起,睡懒觉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丫丫认真的说,随即又发愁了:“爸爸,我饿了,奶奶怎么还没来。”

    庄继华哈哈一笑,将她举起来:“奶奶很快就来,爸爸要起床了,不然就要变成坏孩子了。”

    等到洗漱完毕,庄李氏还没到,庄继华一脸坏笑的对刘殷淑说:“咱妈是不是也起晚了。”

    刘殷淑遮住孩子的目光,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扭了一下,可丫丫却发现了秘密:“妈妈你的好红,好好看哟。”

    刘殷淑感到脸上滚烫急忙说:“你在家等妈,我上课去了。”说完急匆匆的走出家门,关上门深深吸上几口气,心情才略微平静。刚下楼就遇上送饭来的庄李氏,庄李氏眼中带笑,让她刚刚平静的心又乱了,匆忙拿上两个包子就走了。

    吃过早饭后,庄继华带着丫丫在基地内散步,不时遇上来去匆匆的专家们,其中也有些不认识他,伍子牛抱着沫沫跟在他身后,施少先依旧警惕的观察四方。

    昨天过于匆忙,今天这才发现。基地又扩大了,向北和向西扩张了不少,操场上年轻的身影正在操练,粗粗一看就有五六百人。

    “怎么样?不比你走的时候差吧。”从身后传来李之龙的声音,转身一看,李之龙和宫绣画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身后。宫绣画依旧一声黄色少校军装,军大衣将她的身体裹得紧紧的。

    “这是干部学校的学员,这一期有一千六百人,规模空前。”李之龙的语气中有些苦涩,干部学校的学生增加了,师资力量却削弱了,重庆向各地输送了太多干部,原校长敖路又带走几个教职员,滕杰也带了几个人走,成熟的有经验的教职员被瓜分了一半走。

    “这么多呀,”宫绣画有些惊讶:“都是那来的,经过政审吗?”

    “大部分通过政审了,小部分没办法审查,都在沦陷区。”李之龙说:“这里面可能有中共或者日本间谍,但我保证绝不会超过三个。”

    说到这里,他扭头对庄继华说:“文革,你要的干部我恐怕没办法给你,干部学校的师资力量已经很弱了。现在我和严老师都得去讲课了。”

    庄继华点点头:“嗯,不能杀鸡取卵,对了,怎么没看见孙元良呢?”

    “他在歌乐山呢,南京失守后,中央军校迁到四川,与重庆军校合并,现在的教育长是陈继承,那边的那个校园就不够了,改为入伍生总队,校本部设在歌乐山。黄维也过来了,在校本部担任教育处长,孙元良是他的副手。”

    这倒是个意外,庄继华在前线虽然保持与重庆互通消息,但这些事情是不会占用忙碌的线路的,庄继华决定上前线后,这些事情的处理权力全部移交李之龙。

    “你的那些宝贝大部分还在,都在校本部任教。”李之龙lou出个怪笑,他说的那些宝贝就是庄继华从税警总队挖来的留学生。

    “还在?”庄继华却皱起眉头,轻轻摇头后说:“应该调走一些,至少洪君器那里应该去一些。”

    “你在武汉没见到他?”李之龙问道。

    “没有,他去安徽检查工作去了,九战区刚成立,陈诚压得很紧,物资大部分补充到他那里去了。”庄继华轻轻叹口气,陈诚现在毫无顾忌的搜罗物资。杨森反倒因此得益,真是世事难料。

    “走吧,他们该下操了。”宫绣画提醒道,她依然不声不响的履行着秘书的责任。

    “明天我去拜访下汪副总裁。”庄继华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李之龙微微皱眉,自从听说汪精卫秘密与日构和后,汪精卫的形象在他心里彻底坍塌,以至于根本不想见这个人。

    “要去你去,我没时间。”李之龙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本来就没想和你一起去,”庄继华做个鬼脸,举起丫丫的小手在脸上刮:“羞,羞,自作多情,好不害羞。”

    李之龙哭笑不得的看着庄继华,他摇摇头:“文革,堂堂国家上将,抗战英雄,怎能作如此小儿女状,操场上的六百同学可看着呢。”

    “看着又怎样样,他们要想有丫丫这样漂亮的女儿,要等下辈子了。”庄继华又把丫丫抱起来逗道:“你说是不是,丫丫。你说是不是。”

    丫丫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旁边的沫沫不高兴了,他伸出双手,嘴里发出几个简单的音符:“爸爸,抱抱!抱抱!”

    庄继华把丫丫放在地上,伸手接过沫沫,丫丫有些不满的拉着他的衣角摇晃,小脸可怜兮兮的仰着,庄继华低头对她说:“丫丫,让爸爸,抱抱弟弟,好不好。”

    宫绣画也笑起来,她清楚庄继华此刻的心态,只有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更懂得生活的美好,注重家庭的和睦。她弯腰抱起丫丫轻声说:“丫丫,跟宫妈妈去玩会,好吗?”

    丫丫不舍的看看庄继华,又看看他怀里的沫沫,盘算了下,估计抢不回来那位置了,好半天才点点头:“宫妈妈,你去那了,我找了你好久。”

    宫绣画噗嗤一笑扭头对庄继华说:“这丫丫就是个人精,这么小就这样会说话了,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小伙子。”

    “切,我们丫丫那是聪明,”庄继华为女儿打抱不平了:“你得学着点。”

    哈哈,伍子牛一下就笑了,宫绣画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伍子牛的笑声嘎然而止,李之龙也笑了,不过他的笑容是无声的,宫绣画抱着丫丫退后两步,指着操场上的学员逗弄丫丫。

    “邓主任和陈真如也到重庆来了,”李之龙忽然对庄继华说。

    “哦,他们在那?”庄继华有点意外:“好多年没见邓主任了,他们住那?”

    “去綦江了,过两天回来。”李之龙说:“你在重庆多待两天,我已经电告他们你回来了。”

    庄继华一下就明白了,邓演达和陈铭枢肯定有什么事情要与他谈,他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他也想与他们谈谈,单纯依kao蒋介石还是不保险。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一)

    李之龙走后,庄继华依旧带着孩子在操场边散步。()下课的铃声响起,从教学楼里又涌出大批学生,他们很快与操场上的学员混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些活力四射的年轻人,刚刚下操的他们在早春的阳光中肆无忌惮的享受阳光的滋润,女学生带着好奇的目光从他们身边经过。一些老教员认出庄继华,纷纷过来与他打招呼,他也很兴奋的与他们一起闲聊,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不一会外面又围上了一群学生,伍子牛和施少先开始担心了,好在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外围的学生快步的向教学楼走去,有课的老师也随即告辞,庄继华身边的人一下就少了好多,庄继华也趁机告辞。

    这种闲暇的日子真是让人舒心,可庄继华却无可奈何的准备与它告别,没有战争,没有勾心斗角的政治,庄继华打心眼里向往,可现在他还不得不与各方势力周旋。

    第二天下午庄继华给汪精卫公馆打了个电话,就去了汪精卫的公馆。从基地到汪精卫公馆只隔条嘉陵江。上船过河再上坡就到汪公馆大门外。

    庄继华到的时候,汪精卫正与陈公博、陶希圣、曾仲鸣闲聊,陶希圣是国民政府参政员,曾在上海和中央大学担任教授。

    接到庄继华电话后,汪精卫很兴奋,他早就想与庄继华谈谈了,回来那天,他本想去朝天门接码头,可陈璧君死活不让,堂堂国民党副总裁,总理遗嘱起草人,去迎接这么个后辈小子,还不让人笑话死,所以他才让曾仲鸣前去。

    曾仲鸣反馈回来的信息让他很受鼓舞,所以接到庄继华的电话后,汪精卫就把陈公博陶希圣一同叫来,希望能与庄继华好好谈谈和平。

    “文革,我们有十多年没见了吧。”汪精卫笑着伸出手,庄继华握住他的手,这支手与蒋介石的手完全不一样,白皙柔软。

    看着文质彬彬的汪精卫,庄继华在心里微微叹口气,脸上却带着笑意:“是呀,十几年了,汪主席风采依旧,令人敬仰。”

    其实中山舰后,庄继华就没见过汪精卫。27年时他在武汉养伤兼坐牢,汪精卫正为武汉政府的一摊乱事挠头,根本没时间顾得上他,所以俩人有大约十三年没见了。

    “文革,你这就说笑了,”陈璧君在一旁尖酸的说:“现在就差骂我们卖国贼了,还什么敬仰,倒是你,抗战英雄,重庆模式的缔造者,身上光环无数,那才真令人敬仰。”

    “夫人,您要这么说我就更加惶恐,”庄继华苦着脸说:“这些光环真是烦人,说句老实话,我到汪先生这里也有几分躲清闲的意思,太烦了,好容易有几天时间与老婆孩子聚下,没成想,就这一会功夫就接到十几张请帖,让我去作什么报告。什么童子军,妇女联合会,学生团,我脑袋都大了。”

    “你呀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好多人盼都盼不到这样的请帖,唉,不时说宁为英雄妾,不为庸人妻吗,你这英雄不多出去亮亮,那英雄妾怎么来呀?”曾仲鸣酸不拉唧的打趣道。

    “曾秘书,这话可要小心了,夫人可是主张妇女独立的,纳妾在她眼里可是件非常严重的罪行,你可别害我。”庄继华装作担心的kao近曾仲鸣,在他耳边轻轻的说:“要不,我把这些邀请函交给你,你替我去,顺便也纳个英雄妾。”

    好像是压低声音,其实声音清清楚楚传到汪精卫和陈璧君等人的耳中,几个人都忍不住乐了。

    进入客厅,几个人分别坐下,汪精卫坐在庄继华身边,两个佣人送上茶后就退下去了,汪精卫端起茶杯,在手里轻轻转动,他沉凝片刻开口说:“文革,你现在是主战派将领,我了被称为主和派旗手,我两个坐在一起。让那些记者看到恐怕又是一番风雨,文革你就不担心吗?”

    说完大有深意的看着庄继华,庄继华扫了眼陈公博陶希圣等人,他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汪精卫这是什么意思,便笑呵呵的说:“我们实行的三民主义,每个公民有言论自由,不因言治罪,主和主战只不过是见解问题,哪朝哪代,只要有战争,就有战和之争,这很正常,说实话,现在对主和的攻击人群中,有些是目光狭窄,有些是别有用心。”

    庄继华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汪精卫和陶希圣等人的脸上lou出兴奋,陈璧君一拍巴掌高兴的说:“文革真是见识卓绝,我看就是这样,抗战,抗战,打得山河破碎,黎民涂炭。最后得利的却是GCD,这种为他人作嫁裳的傻事,居然还有人干。”

    “文革这话说得太对了,别有用心,GCD就是这样,举着抗战的大旗,却让我们GMD在前面与日本人硬拼,他们却躲在背后悄悄发展势力,看看这才几年,八路就发展到数十万,新四军发展到七八万。再过几年还得了,文革,你在江苏山东对GCD迎头痛击,真是大快人心。”曾仲鸣就差手舞足蹈,作为汪精卫的秘书,他深知庄继华对汪精卫计划的重要性,现在看来庄继华这位主战将领也不排斥主和,说明他完全有可能加入到和平事业中。

    “抗战到底,”汪精卫眼中透着喜悦:“我问冯玉祥,这个底在那,他的回答居然是打到日本人无条件投降就是底,这岂不是荒唐,中日之间的差距明显,如果说日本人感到痒了,我们就已经痛切骨里,现实已经证明这点我们连连失地,难民数百万,灾难深重如此,居然还不思改弦易辙,这是我难以理解,也痛彻心肺。”

    汪精卫站起来走了两步,心情沉重:“和谈与抗战其实不矛盾,我知道主张和谈要背负巨大的责任,可我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文革,你今天有这个态度让我很是欣慰。”

    庄继华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迎着汪精卫的目光平静的说:“汪先生,我说和谈无罪,并不是我赞成和谈,我依然主战。”

    随着他的话,客厅里顿时陷入一遍寂静,空气几乎停滞,汪精卫呆呆的看着他,陈璧君象头受伤的猛虎,lou出嗜血的獠牙,血红的眼珠狠狠的瞪着他。

    “我始终认为和谈的条件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这是我们的底线,只有在这个条件下达成的协议才能带来和平。而最终的和平则必须是归还东三省在内的所有中国领土,如此才能得到最后的,真正的和平。”

    庄继华侃侃而谈,他扭头望着汪精卫:“汪先生,我是从前线归来的,对日军的情况是最清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无条件投降不是不可能办到。您恐怕不知道,日本人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第二次津浦路战役后期,我们抓获了一千多名日军战俘,他们的年龄从十七八岁到三十多岁都有,最长的参军时间不过一年多一点。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日本有经验的老兵伤亡已经赶不上补充,人力资源即将耗尽。”

    “其次,日本的经济已经陷入严重困境。明面上看,日本的工业强过我们数倍,但日本有个致命弱点,本土资源匮乏,所以他必须展开繁忙的国际贸易,。去年底美国宣布,国际结算以美元和黄金为结算单位,仅此一条就能把日本的外汇储备榨干,战争需要钢铁,炼钢需要铁矿石,没有外汇,日本拿什么去买铁矿石。汽车坦克、军舰飞机,是很强大,可要开动他们就必须要有石油,可没有外汇,日本人拿什么去买石油。相反我们就不一样了,除了石油橡胶外,我们什么都有,所以比较而言我们对国际的要求更低,经济上的压力更小。我们的压力主要来自因战乱产生的难民,但这些问题是可以解决的。”

    “日本人政府现在已经感到骑虎难下,本应该壮士断腕,断然舍弃卢沟桥事变以来的战果,但岛国的狭隘性让他们目光短浅,舍不得既得利益,不过他们对我国的策略也转变了,改由单纯的武力征服,变成武力征服和政治诱降相结合,而政治诱降就是打和平牌。”

    “汪先生,您希望的和平是以和平方式恢复我国主权,促成日军退兵,但这不是日本人要的和平,日本人的和平是以我们屈服为目的的和平,汪先生,这样的和平是绝对不行的。”

    庄继华端起茶杯喝口茶,以此表示结束长篇大论。汪精卫错愕不已,没等他反应过来,陶希圣首先开火了:“庄将军,数百万的难民,你说可以解决,我想问一下,如何解决?”

    庄继华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说:“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简单的说,委员长让我到四川来,同时兼任西南三省,也有让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含义。我的方法很简单,大规模投资基础建设,在今后几年,四川、云南、贵州,都要开始一些大型交通建设,包括丑姑娘请到贵州的铁路,西康到云南的公路,贵州到云南的公路,另外还有各地建设电厂,这些建设项目,粗略估计将提供五十万人左右的劳力,而延伸出去的产业链,又能吸纳数十万人。西南开发公司将扩大生产规模,以满足战争的需要,这又能提供一批就业岗位。”

    陶希圣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战场,他的研究范围在政治、哲学上,对经济几乎一窍不通,所以他把目光投向陈公博,陈公博担任过国民政府的农业部长和实业部长,对经济有一定的了解。

    庄继华的一番长谈,对陈公博的震动非常大,一些比较模糊的想法在他脑子里变得清晰了。可面对陶希圣求助的目光,他又不能不出言相助。

    “希圣兄忘记了,文革不单单会带兵打仗,”陈公博平静的说:“不过文革,这样大规模的基础建设,需要大量资金,这资金从何而来呢?”

    “陈主任,别忘了我是从美国回来的,我可以说服些财团来投资,另外还可以发行债卷,资金实际已经基本安排妥当了。”庄继华微微一笑。

    “庄将军,你对日本的预测是不是太乐观了吧,照你这么说,再过两三年我们就能取胜了?日本就会无条件投降?”陶希圣决定把战场拉回到他熟悉的领域,在国际关系领域发起挑战。

    “太乐观?”庄继华摇摇头:“日本人的困境现在还不明显,再过两年就明显了,无条件投降嘛,现在我们还不办不到,因为我们没有海军,不过海军嘛,英美有,我们可以借用他们的。”

    “文革,我原以为你是赞成和平的。”汪精卫脸色阴郁,他有种被玩弄的感觉,一股不平勃然而起:“原来只是消遣说笑。”

    “卑职绝对不敢,”庄继华站起来摇头说:“汪先生乃我党元老,卑职岂敢。”接着他继续解释道:“当前的政治环境下,谈和谈是要有非凡勇气的,这点我深知,所以我不赞成那种说和谈就是卖国的主张。但我同样认为,和谈的底线是委员长的庐山谈话,没有别的原因,这个谈话是在汪先生和委员长主持的会议上发表的,为各界公认解决中日冲突的底线,超越这个底线决不能接受。”

    “底线都设好了,那还谈什么?日本人肯干吗?”曾仲鸣气哼哼的问道。

    “曾秘书,任何谈判都有底线,”庄继华嘴角lou出一丝讽刺,这曾仲鸣是不是太傻,连这都不知道:“日本人不肯干,我还不肯干呢,小日本有什么了不起,外强中干。战争之初,日本人宣称三个月灭亡中国,结果呢,南京一战损失十万,徐州一战损失十二万,虞城一战损失七万,两年下来,我们消灭日军百万,这都是活生生的事实。两年以前,陶德曼送来的城下之盟是什么,南京战后,近卫发表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的声明,可为何最近却频频向我们发出和平信息?曾秘书,这其中的关节就想不通吗?”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二)

    曾仲鸣一下就僵住了。()从高宗武反馈回来的信息,日本以不要领土,不要赔款,两年内撤兵为条件与中国进行谈判,这个条件让汪精卫很受鼓舞,与周佛海、陈公博等人商议后,决定派梅思平去香港,配合高宗武继续与日本谈判,将条件细化。

    但虞城战后,高宗武和梅思平从上海来电,日本方面突然冷落他们,原定来上海的日本参谋本部中国课课长今井武夫也没有到,影佐祯昭的态度虽然积极,却绝口不谈谈判适宜。

    想起这种种情况,一个疑问在曾仲鸣脑海中,如果说日本急于谈判和平,那他们为何这样?可这些不能摆上台面,这是背着国民政府干的,现在还不能见光。

    “庄将军口齿伶俐,不过为何不在五战区坚持战斗了,要到大后方的四川来搞建设呢?”陶希圣阴恻恻的问。直指庄继华的痛处。

    庄继华轻轻叹口气,大义凛然的说:“身为军人,自然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国家需要我上前线,我就上前线,需要我搞建设,我就搞建设,这毫不奇怪。”

    “恐怕是你那一心效忠的校长嫉贤妒能吧,”陈璧君已经忍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大话谁都会说,不过他对你还不错,高官厚禄还在。”

    庄继华淡淡一笑:“夫人,事情不是这样,我来四川之前,校长曾经与我商议过,我考虑了很久才接受的,我们的问题是物资不够,如果不是这个原因,虞城战后,我们就能打破日本人的战线,一举收复徐州,有鉴于此,我接受了这个任命。”

    “商议?哈,”陈璧君打个哈哈:“蒋先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庄将军恐怕是言不由衷吧。”

    “我去那里倒不重要,”庄继华摇摇头,冷静的说:“汪先生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和平的口号不时不可以喊,但真要和谈则必须慎重,从日本人以往的行径来看,他们的方式一般是先提个看上去比较好的条件,这叫下诱,等我们上钩了,他们再提高价码。陶德曼第一次送来的条件多可观,什么不用承认满洲国,不用赔款,不处置地方官,委员长一答应,以这个条件为基础进行谈判,条件立刻变了,满洲国要承认,赔款还要,另外还加上驻兵,改组政府。所以,日本人是没有信誉的,别看他现在说得挺好,只要答应,他们肯定变。”

    庄继华话里的意思让汪精卫惊出一身冷汗。他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这什么意思?他警惕的看看陶希圣和曾仲鸣。陈璧君却没想这么多,她冷冷的盯着庄继华,喷出的怒火象要将他烧成灰烬。

    “庄将军,今天你来我家,是来羞辱我们夫妻的,是这样吧?”陈璧君看到庄继华就想起陈铭枢,恨得牙痒痒的。

    “夫人,这话言重了,”庄继华严肃的说,心里却对陈璧君低看了两分,比起宋美龄来差距不只一两米:“我今天来是诚心诚意来与汪先生探讨和平的,实际上,高宗武在香港和日本的行径我是清楚的。”

    庄继华打了个埋伏,没提上海的事。汪精卫提起的心暂时放下,原来是这样,这庄继华是充当蒋介石的说客来了,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一下冷下来了。

    “那我倒想听听你得和平见解。”汪精卫平静的问。

    “我的想法比较简单,”庄继华说:“日本人要想和平,首先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况,也就是先撤兵,江南撤出南京上海,华北撤出山东山西绥远察哈尔,然后我们再开始谈判。”

    “日本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的。”汪精卫皱起眉头,陈璧君嗤之以鼻:“天真。”

    “热河停战协议以前,黄郛也这样说过,”庄继华轻松的说,今天他来的目的就是想劝劝汪精卫,毕竟他是国民党的副总裁。投敌影响太坏:“可结果呢,日本人最终。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个过程,可以判断出日本人的真实意图。这点技巧,搞外交的都知道。”

    “技巧?这算什么技巧?”陈璧君冷笑下:“不要说还没有谈判,就算有谈判,首先要表现出诚意,这样的条件,能算有诚意吗?”

    “诚意?先问问日本人有没有诚意。”庄继华不打算再管陈璧君了,他转身对汪精卫说:“汪先生,自从在汕头相识,我一直对先生很敬仰,先生当年投身革命,为的是救国救民,今日国家危亡,先生身为国家干城,何去何从,请先生三思而行,晚辈告辞。”

    汪精卫没有挽留,甚至没有送出汪公馆,他无比失望,陈璧君恨恨不平的骂道:“什么人养的狗。什么样的叫法。四哥,我看庄文革kao不住,不能指望他。”

    “夫人说得对,没有他我们照样能成事,余汉谋不是在广东吗,派人和他联系,我就不信,没有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曾仲鸣随即提议。

    “公博你是怎么想的?”汪精卫看着默默无语的陈公博问。

    陈公博苦笑,然后才缓缓的说:“不管怎样,我认为最好不要影响党的统一。不能分裂党,我们国民党已经受够分裂的苦,所以,先生,即便要与日本人展开秘密谈判,也要通报蒋先生,毕竟他现在是名义上的领袖。”

    “那是自然,”汪精卫点头称是:“但我担心,蒋先生现在受抗战派将领包围,而且日本人明确提出要他下台,我想等我们谈出结果再告与他。”

    “先生,这不行,”陈公博神态坚决,这正是他担心的,目前中国的现状看,没有蒋介石同意的任何和平条约都不可能实现:“绝大部分军方将领都听蒋先生的,我们手上没有兵权,如果他不同意,战争照样继续。”

    “公博,这你就太小心了,”曾仲鸣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杯酒,他一边玩着酒杯一边说:“只要我们能达成协议,那是广西李宗仁白崇禧,山西阎锡山,广东余汉谋,他们就会支持我们,国民也会支持我们,这样强大的压力,蒋先生也不得不同意。”

    “仲鸣说得在理,”陈璧君站起来满脸讥讽:“公博,我看你是不是很喜欢当蒋介石的官啊,不就是一个省党部主任,别忘了他最得意的门生还是你的顶头上司,省主席。”

    陈公博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摇头:“夫人,十几年前我就跟随先生干革命,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我这真是为先生着想。想想看,塘沽协定签订时,先生就因此背上骂名,而这次更甚,先生,。这次无比小心谨慎。庄继华有个意思其实是对的,宁可慢点,也不要太急。”

    “庄继华,”陈璧君咬牙切齿的骂道:“迟早有一天,这笔帐要与他算。”

    “先生,”陈公博继续劝道:“我不是不赞成和平,但此举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即万劫不复,先生一世清名即荡然无存。”

    “公博,现在机会这样好,必须抓住,否则恐怕再也没有了。”曾仲鸣说,陈公博一向是汪精卫改组派的二号人物,在改组派中,如果说汪精卫是旗帜,陈公博就是实干家,改组派的大部分实际工作都是他在处理,在汪系人马中威望比较高。但陈公博对抛开蒋介石与日本谈判始终持反对态度,这让陈璧君恼怒不已也不解其意。

    陈公博很为难,从内心来说,他不赞成汪精卫的举动,但这十几年的经历已经在他身上深深烙下汪系烙印,如果汪精卫坚持要走这条路,他该怎么办?离开还是陪着他一起走?他不知道。现在他只有拼尽全力劝阻,不要走上这条路。

    “机会?”陈公博摇头说:“仲鸣兄,是不是机会还要再看,如果日本人真如庄文革说的那样,在我们采取行动后,突然提高价码,敢问先生,我们该何以自处?仲鸣兄,这是陷先生于不忠,所以我建议,让高宗武和梅思平继续试探,明确告诉日本人,我们不能接受承认满洲国,不能赔款,不能驻兵,条约一经签订,他们就必须撤兵,三个月内恢复卢沟桥事变前的状态。”

    “你,”陈璧君有些生气了,汪精卫及时制止,他打断她的话说:“公博的顾虑及是,这一点要向高宗武和梅思平说清楚。”说到这里他微微笑了笑:“我知道这一步非常险,恐怕到时候举国皆骂,汉jian之名逃不了,不过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民,绝非为个人荣辱,等和平来临,我就辞去一切职务,告老林下。”

    见汪精卫说得悲凉,陈公博心里一酸,连忙劝道:“先生这是说那里话,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国家都需要先生。”

    陈公博心情沉重的离开汪公馆,他不知道他的这番劝说是否奏效,汪精卫虽然没有什么定见,但陈璧君却权力熏心,有她在旁边鼓动,汪精卫的主意随时都会变。

    等陈公博走后,陈璧君依然怒气难平,陈铭枢和庄继华相继上门,这让她感到奇耻大辱,那股火焰在她心中跳跃难平。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二节 说汪(三)

    “四哥,他要不干。()那就算了,哼,左右摇摆的小人,算我们看错了人。”陈璧君恨恨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冲外面喊道:“张妈,把茶杯收了。”张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很快把庄继华的杯子收起来。

    “扔了,扔了,这杯子不要了。”张妈答应一声,转身退出客厅,陈璧君犹自不平,依旧喋喋不休。

    “四哥,我看庄继华kao不住,不能指望他,还是与余汉谋。张发奎他们联系下,还有广西方面,另外刘文辉也可以考虑,他占有西康的地盘,”说到这里,她又想起庄继华对四川将领的影响,心头一阵烦躁:“这个庄继华真是油盐不进。当初要不是你提拔,他能那么快升到上校,能出使广西,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汪精卫闻言苦笑不已,除了这两件事外,再也找不到与庄继华的交集,可现在,庄继华一身就阻挡了四川云南贵州三省的地方势力。

    自从到重庆后,私底下他与川军将领多有联系,刘湘未死之前,也曾多次去成都拜望,可得到的反应却让他失望。以前如果说四川将领有两个核心——刘湘和庄继华的话,刘湘一去,就剩下庄继华,他们明显kao近庄继华,这次川军将领公推庄继华主川就是明证。可惜的是庄继华不听他的,就算与蒋介石有矛盾,也不愿支持他。

    “先生,夫人的话很对,庄继华指望不上了,”曾仲鸣也立刻表示支持:“当我们还是有办法,余汉谋在广东,张发奎在安徽,他们手上都握有重兵,余汉谋还有广东地盘,此外,还有个人。龙云,龙云虽说已经离开云南,但他的势力还在,他的两个儿子都没有随五十八军出征,而是留在云南,他对云南还有很强的影响力。”

    曾仲鸣没提刘文辉,在他看来刘文辉已经被庄继华绑上战车,这次力主推荐庄继华为四川省主席的川军将领中,刘文辉排名仅在田颂尧之后,而且刘文辉是四川开发公司的股东,他不可能违背庄继华的意见。

    “先生,我愿去广东,说服余汉谋。”陶希圣站起来主动请缨。

    汪精卫沉默着,失落塞满了他的心,这股失落不但来自庄继华,更多的来自陈公博。与庄继华不同,陈公博一直是他的左右手,从广州时期就跟随他,期间俩人虽有争执,但绝没有根本分歧,可今天陈公博却始终坚持他的观点。反对单独与日本人谈判,这对他的震撼很大。

    “四哥,不要再犹豫了,”陈璧君有些焦虑的叫道:“这个机会千载难逢,能不能把蒋介石赶下台就在此一举,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犹豫什么。”

    汪精卫转身过来抬头满满的说:“和平运动是条很艰难的路,风险很大,我们必须万分小心,公博的顾虑有些道理,告诉高宗武和梅思平,与日本人的谈判一定要讲清楚撤军问题,这关系到我们行动的合法性。至于国内,广东余汉谋和安徽张发奎,请夫人走一趟,与他们仔细谈谈,希圣,你回武汉联络龙云,至于刘文辉,我另派人联系。”

    “好,就这样干,”陈璧君拍手称到:“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我们卖国还是他们误国,明天我就去广东。”

    “既然如此,我明天就飞回武汉,”陶希圣也站起来准备告辞,汪精卫叫住他,严肃的说:“你回去一定要跟周佛海讲清楚,撤军时间。满洲国,赔款,这三个问题一定要谈清楚,要形成文字,日本代表要签字同意,否则宁可终止谈判。”

    “我明白,请先生放心,我们不是卖国,而是寻求和平,这三条我们不能不能让步。”陶希圣点点头,也很严肃的回答道,他清楚这三条的分量,卖国与和平就在三条上。

    等他们都走后,汪精卫和陈璧君相对无言,汪精卫回到楼上的书房,陈璧君吩咐张妈煮点莲子羹,然后倒了杯茶端到书房中。

    没等她说话,汪精卫却首先开口:“你不该对公博那样,他的顾虑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陈璧君将茶杯放在汪精卫身前:“我就是气不过,陈公博没有以前那股冲劲了,以前是说干就干,现在呢,瞻前顾后。判若两人,也不知这两年他是怎么啦。”

    “唉,今日中国乃千年没有的大变,以公博那种多思之人,自然思索更多,也就小心更多,其实这不是坏事。”汪精卫平静的说,在这间书房里,他感到很平静,以往也是这样,每当思绪烦躁之时。他便到书房来小息片刻,很快便恢复平静,今天也是这样。

    “干大事哪能瞻前顾后,婆婆妈妈。”陈璧君眉宇间充满不屑:“公博是不是老了。”

    “那我岂不就更老,”汪精卫淡淡一笑:“其实,公博和庄文革提出的都有道理,日本人的确善变,万一我们作出反应后,日本人变卦了呢?我们该何以自处。”

    “四哥,你又来了,日本人那有他们说的那样不堪,”陈璧君说:“国家之间交往讲究信誉,如果他们变卦,我们也变,不就行了,大不了从此拖离政治,我们一起回南洋老家。”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汪精卫的脸色,见他神色平静,便继续说:“其实老蒋也想和谈,只不过日本人不愿与他谈,既然这样,这个责任就只能由我们担起来,你别看蒋介石口号喊得高,GCD、冯玉祥之流的调子更高,为什么?不就是借抗日这块牌子,企图东山再起吗。要没有这块牌子,冯玉祥要不了几年就得从政坛上消失,到泰山读书去,GCD要不了几年就得被赶到苏俄去。哼,可笑,好人他们作,坏人,我们干,可究竟谁真正在操心国家呢?我敢说还是我们,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四哥。不用犹豫,认准了就走下去。”

    “唉,”汪精卫长长叹息,陈璧君见他心有所动,便继续说道:“四哥,这十几年来,我们与蒋介石相斗为什么总是处在下风,就是犹豫彷徨;可蒋介石呢?从中山舰到中原大战,他是怎么作的,中山舰断然调兵包围顾问处,民国十八年,他断然软禁李任潮,砍断李宗仁白崇禧一支臂膀;民国二十年,他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软禁了胡展堂。软禁李任潮,打垮了桂系;软禁胡展堂,获得约法之争的胜利。而我们呢,事事要想,事事都怕,事事落空,四哥,不能再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永远不能推翻蒋介石的专制统治。”

    汪精卫思前想后,越来越感到陈璧君说得对,这些年蒋介石的势力越来越强,行事愈加肆无忌惮,看来真该改弦易辙了。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这样瞻前顾后,和谈还是要继续,只要日本人答应撤军,不要求我们承认满洲国,不赔偿军费,就可以签订条约。”汪精卫抬头看着陈璧君,见她又要质疑,便郑重解释道:“壁君,这三条一点不能变,这是我们的基本条件,也是以后我们取得国民谅解的关键。”

    陈璧君迟疑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汪精卫又说:“你这次去广东和安徽,不要和余汉谋张发奎他们说我们已经派人与日本人接触,只询问下他们,在这三个条件下,能不能支持和平运动,特别是余汉谋的态度,他占据的广东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能去沦陷区组建政府。”

    “放心吧四哥,我不会一下就将底牌亮给他们,”说到这里她迟疑下问:“对张发奎也要这样吗?”

    陈璧君有这样一问,是因为张发奎也是汪精卫的忠实追随者,陈公博是汪精卫的左手,张发奎就是他的右手。7.15分共后,张发奎始终紧随汪精卫反蒋,与蒋介石数次大战,四军最终全部打光。

    “要的,向华毕竟是武人,武人对和平有天生的排斥。况且他手上的军队全是蒋介石给他的,手下的军队听不听他的还很难说,你忘了,当初分共,他也是很犹豫,不就是因为他的部队中GCD员多吗。”

    陈璧君这下放心了,汪精卫没有动摇,她笑着说:“还是四哥思虑周详。”突然她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她立刻厉声问:“谁在外面?”

    说着就去开门,门外却传来张妈的声音:“夫人,先生,莲子羹好了。”

    陈璧君拉开房门,张妈端着盘子,盘子里面两碗莲子羹正冒着热气,张妈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陈璧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以后要敲门。”

    “是,夫人。”张妈说着就要进来,陈璧君顺手接过盘子:“你去吧,交给我。”

    “是,夫人。”张妈把盘子交给她,转身下楼。

    “怎么?”汪精卫问。

    “没什么,”陈璧君将盘子放在桌上,给汪精卫端了一碗,然后说:“快,趁热,待会就凉了。”

    说完她自己也端起一碗,用小勺搅动稠密的莲子,忽然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张妈还是不如原来的刘嫂,可惜她不愿来重庆。”

    “她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汪精卫怀疑的问。

    “应该没有,我托人查过。”陈璧君很有自信,她托的是重庆警察局的和中统中人,可是她没想到,当天傍晚,张妈出门为他们买了张渝州晚报和中央日报,这是汪精卫夫妇的习惯,没有客人的晚上,俩人都在客厅里看报。

    很快一份关于今天庄继华去汪公馆的报告就出现军统重庆站站长办公室,随后就发到武汉戴笠的办公桌上,戴笠看后立刻前往蒋介石的官邸。

    “由他去吧,”蒋介石听完戴笠的汇报后只是淡淡的说:“汪精卫是我党副总裁,只要不太出格就行,现在还是要团结抗战。”

    戴笠没有言声,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过了一会,蒋介石问道:“文革回去后就只拜访了汪副总裁,邓择生好像也在重庆。”

    戴笠听出来了,蒋介石对庄继华与汪精卫的关系并不在意,而汪精卫在做什么,蒋介石不想管,他似乎更关心庄继华与邓演达的交往。

    “庄学长到重庆时,邓主任和陈部长去了綦江,与蒋副主任主持綦江钢铁厂四期工程完工仪式了,据说今天返回重庆,现在应该已经到开发队了。庄学长恐怕已经见到邓主任了。”

    蒋介石点点头,轻轻摆手让他离去。等戴笠走后,他才微微舒口气,庄继华不可能与汪精卫走到一起,这点他丝毫不担心,但邓演达不一样,蒋介石现在很想知道庄继华与邓演达谈些什么。

    

第五章 主政西南 第三节 结盟(一)

    邓演达和陈铭枢是和蒋经国严重一同返回重庆的。()这次去綦江也是临时起意,此前他一直考察的是重庆社会,陈铭枢却对工业感兴趣,听说綦江钢铁厂四期工程完工,便拉邓演达去看看,顺便了解下工会的运作,这后一点打动了邓演达。

    对綦江钢铁厂的工会的考察又让邓演达惊讶了一把,原来他认为只有GCD能作工人运动,没想到重庆的GCD组织也照样作工人运动,而且还做得有声有色,于是邓演达又一头扎进工会调查中,就在这时接到李之龙的电报,说庄继华回来了,俩人一商量,感到立刻丢下綦江的事回来太落痕迹,落在小蒋的眼里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俩人干脆等了一天与蒋经国一同返回重庆。

    这一路邓演达和陈铭枢也发现了蒋经国的另一面,这个人虽然年轻做事不够圆滑,但实际却是个很沉默的人,话不多,但每句都经过思索。三人在重庆站下车后。又一同乘上西南开发队来接的车,在傍晚前返回江北。

    蒋经国自然是会基地内他的住所,严重却与邓演达和陈铭枢一起到基地外的招待所,三人在招待所小食堂叫了些东西到邓演达的房间里边吃边聊,没过多久,庄继华就过来了。

    看到庄继华这么快就来了,邓演达和陈铭枢交换个眼色,都看到对方眼中满含的深意。

    “老师回来了,学生特来拜见”庄继华口中虽然恭敬,可动作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光四射,肆意打量房间。他看得出来主人刚回来,客厅比较凌乱,桌上杯盘凌乱,房间里还有一层淡淡的酒味。

    “文革,你来得好快,”邓演达欣慰之极,一把拉住庄继华的手:“正好一起吃点。”

    “您不说我也要蹭您一顿,虽然我已经吃过了。”庄继华笑道,随邓演达坐到桌边,可问题来了,这不是家里,少了一副碗筷,严重又出去叫人送来一副碗筷。

    等他回来,陈铭枢已经拿了个茶杯充当酒杯,放在庄继华面前。正与他推杯换盏呢。

    “真如,要论酒量,你我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你就不要班门弄斧了。”邓演达笑道。

    陈铭枢楞了下随即放下杯子:“择生,你这就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我和文革好歹在武汉还有一段香火情,这两年他在外面刀光火影,为国家立下如许功劳,我敬他两杯有什么。”

    邓演达微微一笑用筷子点点庄继华的酒杯:“这杯子可有三两还多。”

    “你不是说他酒量好吗。”陈铭枢一脸无辜,手中的五钱小杯轻轻放在桌上,顺手拿起筷子。

    邓演达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陈铭枢:“你呀,你呀。”

    “严老师也回来了。”庄继华就要站起来,严重一把摁住他:“文革,怎么现在多起礼来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唉,今天是来拜会老师,以前是西南开发队,这不一样。”庄继华一本正经,邓演达接过他的话:“这可少见,我可听说你在蒋校长那里都很嚣张的。与他吃饭都敢抢的。”

    “误传,这绝对是误传,”庄继华连忙辟谣,眼中却lou出惊讶,与蒋介石吃饭只有蒋介石身边的几个侍卫知道,邓演达他们的消息居然如此灵通,探子都安到蒋介石身边去了?

    “你呀,这是蒋经国说出来的,不用担心。”邓演达一眼就瞧破了庄继华的用意:“不过,文革,我现在对你却越来越感兴趣了。”

    “邓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庄继华呵呵一笑:“我有什么?一鼻子两眼,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工会,农会,街道,三青团,原来我一直以为我们国民党作工农运动先天不足,可没想到仅仅五年之中,你不仅把工人组织起来了,也把农民组织起来了,更为我党培养了一批熟悉工人和农民运动的干部,还有重庆这个体制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邓演达问。

    “重庆的体制,”庄继华心里直乐,从真正意义上说这个体制是个杂种,社会管理一部分来自前世,一部分来自今世的美国和苏联,就是与三民主义毫不相关:“邓主任,您这样说倒让我无地自容了,这体制不是什么设计的。只不过是为了解决一个个问题搞出来的。”

    “严老师知道,就说新闻管理吧,热河抗战之后,新闻小报群起攻击,让我烦得不得了,没办法只好把他们管起来了,效果还不错。”庄继华满脸写满无可奈何。

    “你这法子够损的,”陈铭枢把筷子会放在桌上:“储备金就要三十万法币,仅这一条,全国就没几家报纸能行,大公报这样有名,张季鸾能拿出十万来就算不错了。”

    储备金最初是十万银元,法币推行后,庄继华考虑到法币有可能贬值,便指使参政会通过一条修正案,将储备金提高到二十万法币,而且是保值的,如果货币贬值,这个储备金也随即增加。

    “在老师面前我不敢说假话,我就是要钳制舆论,在重庆,在四川只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政府的声音。”庄继华蛮不讲理的撕开所有温情面纱:“很多人说。中国目前需要民主,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其实这都是想当然,根本不懂。”

    邓演达一愣,他皱眉问道:“文革,你这是何意?我党信奉三民主义,其中之一便是民主,专制何能实现三民主义?”

    “我没有说三民主义,我说的是中国的需要。”庄继华轻轻摇头:“如果说重庆有模式的话,这个模式大部分来自苏俄,在世界各强国中。苏俄和德国是最专制的,美国和英国是最民主的。可比较一下,我们就知道,美国发展到现在花了两百多年,英国则化了更长时间;比较下,苏俄只花了不过二十年时间,德国从战后崛起,也只花了二十年时间,他们都是专制,但都实现了国家强盛。”

    邓演达和陈铭枢相互看看哑口无言,陈铭枢很是不甘心:“照你这样说,找回个皇帝,中国就强大了?”

    “呵,”庄继华一笑:“皇帝也有好坏,你能说贞观之治不好?文景之治不好?所以关键在人。”

    “可是专制最终会导致黑暗,最终会毁了这一切。”邓演达眉头皱起来:“这与我们革命是背道而驰的。”

    “专制和民主的区别在于,民主效率较低,专制效率极高。在现阶段我们想要迅速提高国力,必须要有一定的专制,就以重庆为例吧,为了把农村组织起来,我必须打破农村以前形成的各种宗族关系,还有其他传统习惯,如果按照民主的方式来,至少要辩论几年,而且还很可能失败,但以专制的方式,只用了半年时间我就达到目的了。这就是差别,再说城市,以前是警察管片区,多了街道,市民们便不习惯。如果这一条条政策都与他们辩论,这几年我们决完成不了这么多事。所以我干脆专制了。”

    庄继华说完之后,对着邓演达和陈铭枢双手一摊:“但效果你们也看到了,重庆的发展是令人惊讶的快。”

    严重叹口气:“昔日商鞅变法时说,欲图霸必逆民情而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庄继华听说过商鞅变法。却不清楚内容到底有什么,但知道严重这是在帮他说话。邓演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陈铭枢看看严重,轻轻摇头:“文革,你的魅力可真够大的,劬园兄都被改变立场了。但,文革,你就不担心?这个制度的关键是领导者,专制之所以令人反感,就是这个制度很容易腐败,而一旦腐败,则前功尽弃,国家又重新陷入战乱轮回。”

    “没错,您说得对,”庄继华立刻点头:“所以重庆的制度有很大缺陷,缺陷就在领导者,所以他是暂时的,绝不是长久的。”

    邓演达眼前一亮,陈铭枢立刻逼问:“这个暂时到底要暂时多久呢?”

    庄继华思索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邓演达和陈铭枢、严重都紧张的盯着他。他们已经明白庄继华今天来是做什么了,庄继华与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让他生出要寻找盟友的想法,要找盟友,邓演达的第三党无疑是最好的目标。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静,淡淡的酒香在房间里飘荡,从武汉上船这一路中,庄继华仔细思考了今后的路,感到单kao自己和四川军阀的联合力量也不能制止蒋介石,从长远考虑,必须与国内其他势力联合或结成同盟才能对蒋介石有一定的制约。

    “抗战胜利。”庄继华抿下一口酒后,轻轻的吐出四个字。这四个字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抗战期间他绝不想动摇蒋介石的权威,否则对抗战的影响太大。

    严重长吁口气,庄继华所说与他所想的差不多,他看了眼邓演达和陈铭枢,俩人表情各不相同,邓演达是兴奋和疑惑交织在一起,陈铭枢则要沉稳些,神色间也带着淡淡的疑问。

    

第三节 结盟(二)

    邓演达的兴奋来自庄继华态度的转变,从1928年到现在也已经过去十年了,他数次与庄继华长谈,庄继华都坚决拒绝参与反蒋行动,但现在却主动来联系,这如何不让他兴奋。

    可邓演达转念一想又感到有些突然,虽然他们判断庄继华与蒋介石之间存在矛盾,庄继华有可能被拉拢.但没想到这么快。除此以外,按照庄继华的意见,对蒋介石的容忍必须持续到抗战胜利之后,在此期间还必须支持蒋介石,这又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陈铭枢用目光询问邓演达,邓演达没有丝毫反应,他轻轻咳了两声,正与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严重起身打开房门.却看到蒋经国一张满是笑意的脸。

    “严副主任”蒋经国眼光一溜,立刻发现桌前的庄继华:“听说庄主席在这里,我是特意来求见的。”

    庄继华扭头冲蒋经国笑道:“经国呀,进来坐,咱哥俩和两杯”

    。

    严重也笑道:“我说经国,你来得倒挺快,刚刚分手.就又来子。”

    “让严副主任见怪了,我是去找庄师兄,听嫂子说,他来见邓老师了,我就过来了.顺便讨碗饭吃。”蒋经国实话实说.十分憨厚。

    严重也是西南开发队的副主任,另外还兼着西南绥靖公署副主任,这个公署原是为剿匪而设,只是到现在剿匪的功能没有了,只剩下政治经济和民众动员的职能。

    蒋经国没让严重去拿碗筷,而是让自己的卫士去拿了副碗筷,严重顺口告诉他,让厨房添两个菜。

    房间里现在更拥挤了,原来的小茶几被一张圆桌代替,客厅顿时变得拥挤起来.庄继华看得出来,蒋经国还真没吃饭,一坐下就狼吞虎咽的刨了两碗饭。

    “经国,回来的时间不短了,你怎么还没吃饭呢?”庄继华有些奇怪。

    “唉,事情太多,我还没进家门呢”蒋经国咽下口中食物,用手比划着:“明天三青团举办青年抗敌座谈会,我要发表讲话,此外,还有丰部学校的课,另外还有铜梁的”7厂开工仪式。文革兄,我可真是服了你,听说当年你一身兼着七八个职位.既要主持西南开发队,还有打理市郑,党务,还要给学生上课.还要兼管军营,你是怎么忙过来的?”

    蒋经国对庄继华可是“仰慕”已久,他在广州的时间并不长,可就这不长的时间里就听到蒋介石说起过庄继华的名字四五次,当时就曾引起他的兴趣,不过那时年轻再加上更想去苏俄.没找到机会。

    在苏俄这些年,他处处小心,步步如履薄冰,生怕触怒苏俄当局引来杀身之祸,好容易盼到回国了,又被父亲送去读书,这一读就是一年多,好不容易才有了出任重庆的机会,他非常珍惜这个机会.很想在这个任上干出一番事业,让父亲知道,也让所有人知道,自己不是靠父辈余荫,而是凭自己的才能上来的。

    还没到重庆之前他就知道重庆目前在全国这盘棋中的分量.除了陪都这个名义之外,更重要是他是目前唯一能提供武器弹药的地区,是中国唯一的重工业基地,可以说是目前中国的工业中心。而这一切又是庄继华带人五年励精图治的结果。

    到重庆后,他始终谨慎小心,可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开始还以为是四川老地方势力,后来渐渐感觉到,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这位重庆的缔造者不同意他的做法,因此他更急切的想见到庄继华,回来之后,听说庄继华已经到家,便立刻去庄家.然后顺着刘殷淑指点追到这里来了。

    庄继华闻言哈哈一笑,贴着他耳边说:“其实很简单,我主要是作监工,主要的工作都分给在田、严老师他们作。”

    虽然是贴着耳边说,可邓演达他们却听得清清楚楚,严重忍不住笑骂道:“经国这方面你还真得向文革学学,他兼职虽多,但他善于使用和挖掘人才.象现在的总工会会长,党部副主任.农会会长,都是他从基层挖掘出来,一步一步培养起来的。”

    “唉,就这点,我最怕了,开发队的局面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我还真不敢轻动,生怕不得其人。”蒋经国摇头说,其实他早想提拔几个人,但一来没什么位置,二来他根基未稳手上也没有更多的人员。

    “哎,经国,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庄继华轻轻拍拍他的肩头:“这用人呢.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用的个个都是干才,所以呢,要敢用,再看他们的成绩;另外就是人尽其才,不要有派系之见。”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党人才不少,可派系更多。”陈铭枢若有所思的说:“我党的弊端就在这里,宁用奴才,不用人才。”

    严重给蒋经国倒上杯酒:“慢点吃,慢点吃。”对蒋经国.严重有种说不清出东西。论辈分,是他的晚辈;可论政治立场,却是他对手的儿子。他欣赏他的冲劲,却也警惕他是否另有深意。

    “真如这话真是一针见血”严重放下酒瓶郑重的说:“民国以来,我中华名义上是个国家,实际上,各地割据,藩镇横行,内战不休,国家日益衰弱,民众日益贫困;究其根源就各地长官以私利害国家,若大家都有一颗公心,天下瞬间即可安定。再看我党,内部派系林立,彼此攻伐不休,所用之人,均党派私人,而不论品行,长此下去,我党危矣。”

    房间内有一丝尴尬,蒋经国明显感到严重在指斥蒋介石,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话好像连邓演达陈铭枢也块套进去了,侧目偷窥.果然邓演达和陈铭枢神色有些不愉,他们长期结党反蒋,严重这话等于也在批评他们。

    蒋经国有些不解了,严重与邓演达他们的关系不是挺好吗,怎么连他们也一块批呢?庄继华左右看看.这个严婆婆也真是,唠叨起来就啥也不管了,不过这可能也是他心境的真实反应。

    大革命失败后,大多数黄埔背景的有三各出路,要么选择跟蒋介石,要么选择跟g凹,要么追随邓演达,组建第三党。可严重不是,他选择了隐居.自己跑到庐山买了块地,盖了几间房,当起了隐士。后来听说邓演达出事,这才为救好友出山,其实他内心里挺烦这种党派之争。

    严重有感而发,发过之后才发现桌上的人都有些尴尬.这才感到不妥,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也闷头喝茶.他的酒量不高,很少喝酒。

    “老师这话对也不对”庄继华将酒杯落在手上玩弄,思索着说:

    “人性就是这样.人之初.性本善;其实是不存在的。就算说人人都以公心吧,这个公字就很难说了,每个人对公的理解不同,战。人认为公就是gc主义,我党人士认为公就是三民主义。为这不同理解,争斗不休,可能说他们是错的吗?恐轮很难。”

    “为了保证政令通行.上级长官必然使用与他有相同见解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说那些没有被吸纳的没有才干,也不能说那些被吸纳了的.没有才干。当然明知品行有问题却仍然提拔使用,这就有问题了。”

    “文革这话是持平之论”陈铭枢点头表示赞同,他笑笑说:

    “你这有点那个胡适先生所说的少谈点主义,多做点实事的意思。”

    蒋经国却摇摇头:“陈前辈这话我不是很赞同,主义不对.如何能达成国富民强?我在苏俄十几年,自信对gc主义的了解不下任何一位能d人,马克思说得挺好,可实际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至少苏俄的gc主义不是马克思说的那样。所以我现在坚定支持三民主义,就说重庆吧,三民主义建设就很好.如果能剜除些毒瘤就更好了。”

    “经国说的是黄赌毒吧”严重心里暗笑,就在他进门以前,庄继华还不肯承认这是三民主义,而承认这是吸取了苏俄**政策的结果,他抢在庄继华前面问道:“上次你去成都,与田颂尧他们商议得怎样?”

    “就像您说的,为了一己之私.害国害民。”蒋经国恨恨的说。

    庄继华思索下,感到有必要与他谈谈,如果他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恐怕会对他的信心打击过大,不利于将来。

    “经国.任何事情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庄继华把杯子放下郑重的看着他:“他们为什么不肯禁毒禁赌禁娼?他们提出的理由是真实的吗?后面有没有其他原因?只要到问题的结症,解决了这些,其他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还能有什么”蒋经国叹口气:“不就是减少了他们的收入,他们才这样拼命反对吗。”

    庄继华轻轻摇头,这蒋经国还是没有找到问题的结症.如果他肯放手四川开发公司,禁毒禁赌禁娼.不敢说完全禁绝,至少在禁毒上可以进一大步。

    “经国.你这样说,我想起一事”庄继华慢慢的说:“民国二十五年,在田任职海军,其时海军走私猖獗,他和校长谈起此事,校长就说要查明原因,分别对待,不要操之过急。我想,这话对今天的你也适用。”

    蒋经国定定的看着庄继华,好半天才有些沮丧的说:“又是这样,瞻前顾后,我真想直接查封。”

    “那你就错了”庄继华再次摇头:“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抗日,团结抗日,重庆四川是大后方,大后方不能乱,否则,校长也会出面荆止你。”

    蒋经国想了想试探着说:“文革,我还有个想法.就是关于四川开发公司的,前段时间我想将其分拆,这个想法我已经放弃,委员长任命我为物资局副局长.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物资局该怎么运作,文革,我想向你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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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风波恶

    过入十个地殊的枪声稀落下来,德军停下了脚步气,勒在发出和平倡议的同时将德军主力从东线调往西线。亚州战场,横扫了华北的日军主力。匆忙南下,迅速进入河南山东安徽,在长江以北形成三个攻击集团。针对第一战区的河南攻击集团。针对第五战区的徐州攻击集团和蚌碎定远攻击集团。长江以南,网村宁次将司令部搬到芜湖,第一零六师团和第三师团攻克宣城宁国,扫清侧翼。

    战云压成。武汉城内的空气日趋紧张,军事运输愈加频繁,新一轮工厂内迁悄悄开始。两湖地区的重要工厂纷纷拆迁,工人家属踏上西去道路。在他们背后是近二十万民工在长江沿岸构建防御工事。

    日机对武汉的空袭更加频繁,几乎每天都要爆发空战,市民依旧保持高度热情,每逢两军交战屋顶高坡总是堆满人群,为空军将士欢

    。

    连场大战。被命名为零式飞机的日军新型飞机大展神威,中国空军的损失超过了日本。让本来就在数量上居于劣势的中国空军更加捉襟见肘,十月十一日四十七架峨和伊小6与日机在武汉上空大战,结果中国空军大败,十七架被击落二十四架被击伤。零式飞机无一损失。

    面对危局。空军司令钱大钧(前文有误,空军已经单独成军。不再是航空委员会)召集王叔铭周至柔以及苏俄顾问瓦希列夫斯基(杜撰,没查到真名)商议对策。高志航提出改变战术,从数次空战来看,这种飞机拐弯半径机动灵活,唯一的缺点就是俯冲速度不够,利用这个缺陷,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一旦被零式咬尾,可以采取俯冲脱离与零式周旋。

    钱大钧听后决定由高志航主持重新制定空战守则,高志航召集李桂丹等几十名商议出三十多条战术原则,其中二十条是针对零式战机的。

    十月十八日,中日双方再度展开主力空军决战,日军投入二百二十多架零式战机和咕、刃式战斗机,掩护一百三十架轰炸机突击武汉,中国空军以伊小6两百架起飞迎敌,双方在武汉外围激战。

    满天飞舞的飞机,从高空到低空,布满了飞机,屋顶观战的市民惊恐躲避,拉着长长啸声坠毁。汉口火车站和汉阳兵工厂相继中弹,房屋在燃烧,救火车拉着警报在轰炸下救火,天空中,咖喷着炮火俯冲下来,将一架呕式打得凌空爆炸,随后继续俯冲,到距离地面三百多米才拉平机身,沿长江脱离。

    轰炸没有吓走小部分激情澎湃的武汉市民,他们依旧在山坡上,屋顶上坚持,为空军呐喊助威,街道上混乱不堪,一辆福特轿车躲避着闪开里面而来的各种车辆,驶出城外,进入城外的八路军办事处。

    周刚来从车内出来,快步走进办事处,办事处的大部分人都疏散出去了。显得空荡荡的,秘书黄少白,急忙劝阻周四来,周刚来摇摇头,坚持走进办公室,丢个眼色,警卫员转身就朝防空洞方向跑去。

    不一会。董武匆忙进来:“刚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快走,到防空洞去。”

    周刨来摇头说:“日本飞机可不是冲我们来的,况且,我们的空军不是正在抵抗吗,他们也没有机会找我们的麻烦。”

    董武叹口气摇摇头,拉把椅子坐到周刚来对面,周刚来一愣,随即说:“董老。你该去防空洞,我留下就行了。”

    “你不是说过,小鬼子还顾不上我们。”董武淡然一笑。周刚来苦笑下摇头,站起来取下帽子,董武一笑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周刚来的步子不紧不慢,照顾着董武的脚步,他边走边说:“董老,中央有华北的情况通报吗?”

    “来了。”董武的语气有些低沉,随着日军撤离,华北战事暂时沉静下来,各地开始整顿部队、组织,总结此次反围剿的经验教,这个战情通报还是比较粗糙的,就算粗糙,也可以看出来情况非常糟

    。

    “翼中已经沦陷,所有县城都被日军占据,部队被迫分散游击,地方政府和党组织损失非常大,大量党员和骨干群众牺牲。整个根据地党组织基本瘫疾。”

    周刚来浓眉深皱,虽然有情报支持,可实力差距太大,损失依然这么大:“部队呢?”

    “吕正操部减员三分之一,一一五师减员四分之一。”董武沉重的说:“中央正在考虑是否让吕正操部撤到太行山休整,翼中只留下部分部队坚持。”

    日军主力撤出翼中,但留下一个师团座位守备师团。整个翼中开始修筑公路,”,二乎无处不在。部队的回旋余地越来越部队几乎一,伤员很难被坚壁。粮食也很难获得补充,在华北粮仓的翼中平原上,部队居然出现断粮的状况,艰苦可想而知。暂时撤出翼中不失为一个保存实力的好办法。

    “翼南和翼鲁豫呢?”周恩来又问,尽管有心里准备,他还是禁不住有些失望,原本看上去宏大的翼中根据地既然如此不堪一击,十万日军一个同时间即告碍手,其中的缘故在那呢?周刚来陷入深深的思索。

    “刚来,还有件事”董武没注意到周刚来的神态接着说:“克农同志报告。西南开发队的两个同志都没有叛变。但他们都已经暴露,建议将他们撤回,他们在西南开发队发展的几个成员中有一个是军统特务。其他人无碍,建议同样撤回。对重庆市委和川东特委的甄别还在继续,目前没有发现叛变者,但整个特委的大部分人都应该已被庄继华掌握,这是刀锋的情报。”

    周刚来猛地停下脚步,董武停顿不及差点撞上他,周刚来迅即转身,一把扶住董武,董武站稳脚步有些纳闷的看着他,周刚来很少有这样失态。

    “立刻让克农同志去成都与庄继华联系,看看能不能支援我们一批武器弹药,特别是火箭筒。”

    董武沉默了。上次庄继华就说得很清楚,军火不再提供。以他对庄继华行事的了解。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一架飞机带着长长的啸声戈,过。不远处传来一声猛烈的爆炸。连任同时醒悟过来,立匆加快脚步向防空洞走去。

    防空洞比较狭挤满了办事处工作人员,人们看到他们俩人进来,立刻闪开条路。到了最里面,博古和凯丰都在,叶英却是不在。博古和凯丰显然也指导中央的通报,但这个环境却不适合展开讨论。

    半个时后,空袭警报解除,人们从防空洞出来,周刚来等人回到办公室,博古和凯丰也跟到周刚来的办公室。

    “刚来,中穴关于武汉保卫战的宣传口号你看过没有?”博古进门

    。

    “看了,我正要与你谈这事,新华日报的宣传口吻要下降,要从长期抗战的角度宣传武汉保卫战,主席的《论持久战》说得很清楚,现在还是战略防御阶段,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保卫武汉的目的是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周刚来平静的说。

    “可是,现在武汉保卫战还没开始就发表这种言论,会不会被认为是失败妾义,悲观论调,中央日报的调子可是很高的。

    博古有些不解。

    或许是感受到激战又将开始,中央日报的论调忽然变高。宣称要保卫大武汉,武汉将是中日战争的凡尔登,是这场战争的转拜点。武汉绝不会像华北那样轻易失守。

    “蒋介石已经开始撤退工厂了,恐怕这个调子只是个宣传。”周四来冷静的说。博古很看好武汉保卫战,认为国民党已经完成了四十万部队的整编,而且经过两年的战争,数次击败日军,军队士气高昂,信心饱满,完全可以与日军正面交战,挫败日军的攻击。基于这些,他对中央如此低调宣传表示不满。

    “可是我们低调,他们高调,民众会怎么看待我党?”凯丰也有些不满,不过他的心理却与博古不同,战争的发展证明的主张是正确的,不过因此在宣传上输给国民党,这让他很不舒服。唱高调又不付钱。

    周幽来锐利的目光盯了他一眼,凯丰的声音顿时小了,他游移的躲开周四来的目光。周刚来的目光一下就变得柔和。

    “我们不管别人怎么办作,坚持我们自己的主张,事实会告诉人民,我们才是正确的。”

    “刚来说的对。我们做我们的,不管他人论短长”董武也出言支持:“希特勒的和平诡计不会奏效,欧州战争不会在短时间内停止,抗战也是这样。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与日本人展开正面决战,蒋介石不会真在武汉决战的。”

    博古和凯丰走后,周州来才说:“西南开发队内我们的人全部撤出,包括那个军统特务,一并撤出,除了池金明俩人外,其他人全部送延安。”

    董武微微一笑,心里称到,这绝对是绝妙的一看,军统特务去了延安势必要与当的特务联系,如此可以顺藤摸瓜。将军统在延安的组织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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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七节风波恶

    汉的战云密布相反,成都官场却充满轻松,刘女洲牛抛一十四军入藏后,在昌都会和吴忠信后一起前往拉萨。或许是感受到中央政府的坚强意志,噶厦政府没有敢再调动军队前来阻截,相反却派出代表在林芝迎接吴忠信。

    吴忠信本来一肚子火,他本就对现在修建川藏公路感到不满,修路需要的物资投入到抗战战场上去不好吗?非要投到这不毛之地,更何况有挑起了流血冲突,他很担心此去拉萨能否完成中央交付的任务。

    吴忠信的任务不但有参加达赖的坐床仪式,而且还有宣示主权和联络地方贵族以加强拉萨和中央的联系,这流血事件一发生,他的任务无疑添上一层艰难。

    可在林芝遇上噶厦代表之后,他立刻感到以前的担心恐怕是多余的,噶厦代表的态度非常恭敬,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不过刘文辉却毫不在乎的告诉他,没有他带的兵,这个代表的态度恐怕就不失这样了。

    刘文辉带着大功率电台始终与成都保持联系,对局势很清楚,庄继华在电报中说得很清除,二十四军必须做好驻军拉萨的准备,对西藏上层可以采取拉拢手段,但藏军必须接受改编,在改编过程中削弱。所以刘文辉心里很笃定,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也在准备制造事端,让这些事情发生。

    进入拉萨首先要解决的是英国人,刘文辉不急于向拉萨挺进,他要等后续部队,可达赖的坐床仪式却不能耽误,吴忠信坚持要尽快赶到拉萨,刘文辉拗不过他,只好带着先头团与他一同前往拉萨,同时催促后续部队加快行动。可当他们走到那曲时。成都的电报追上他,让他在工布江达停下,由吴忠信单独前往拉萨,他必须等二十四军全军抵达后方可前往拉萨,同时告诉他,西南行营正在组建新军,向传义也在西康组建一个新师,军政部已经批给番号新九十六师。

    庄继华确如电报所言,正在四川组建新师,川军部队在二十四军入藏后”军几乎被全部调出四川,剩下的只是些练新兵的教导师。

    川军离”后,中央军开始陆续进入四川,刘峙被任命为重庆警备司令,但即便如此,整个,西南依旧空虚,这种状况让庄继华有些担心,特别是他对武汉之战的前景有些担心,他便起心要练一支新军,作为战略预备队。

    回川不久,他就以组建西南行营的名义向军政部提出将调回一批军官和有经验的军士,何应钦帮他说服了蒋介石,给了个,口军的番号。

    不过对这个军的军长庄继华却没想好,李之龙到很想出任这个军长,但被庄继华坚决拒绝了,在他心目中李之龙已经不是职业军人了。而是政工干部。

    除了军长人选外,还有个。问题也困扰着他,武器装备比较困难,现在他已经不能象以前那样随意从四川开发公司购买武器了,武器装备只能走公开途径,但后勤部首先要满足的是武汉作战。

    曾扩情的面容黝黑,看着繁华的成都心中有些感慨,两年以来他未踏出云南半步,不过他在政工还真有一手,云南三青团以组织出色发展迅速而受到称赞,他以为这样的成绩可以让蒋介石重新启用,却没想到蒋介石始终不理不睬,正在灰心丧气之时,却接到命令,出任西南行营政治部主任。

    跨进庄继华的办公室,曾扩情就看到一个挂上校军衔的中年军官正站在庄继华对面,庄继华正对他讲话,看到曾扩情进来,庄继华便停下话题招呼曾扩情。

    “扩大哥,抱歉,抱歉,没想到你今天到。”庄继华热情的走过来,没等曾扩情开口便向他介绍那个上校:“这是黄伯韬,西南行营的作战处长。”

    黄伯韬是庄继华点名调来的,这很让五战区的那些老部下惊讶,也让何应钦意外,就算庄继华要蓝云东、杜幸明什么的,何应钦都不会感到意外,可他偏偏就点名要黄伯韬,这个既不是黄浦出身,也不是西南开发队老部下的杂牌军出身的将领,这样的人在军队的前途本就不光明。

    这个结果恐怕黄伯韬自己都有些意外,所以他站在庄继华面前时,还有些拘谨,此前他与庄继华的交往很少,他从翼察战区调到五战区,虽然听说也是庄继华把他要去的,可没多久庄继华就调走了,也没什么交流。

    蒋鼎文出任五战区司令后,有两个人是非较倒霉的,一个是他,另一个是陈明仁,陈明仁是因为与蒋鼎文有旧怨,旧万品为出身杂牌,蒋鼎文以他的亲信顶替他的位胃,不久联阿帜了他的工作,改去负责民众练,让他郁闷无比。现在庄继华又把他调到西南行营出任作战处长,这等于挽救了他的军人生涯。

    “曾主任。”黄伯韬向曾扩情敬礼,曾扩情有点不自然的还礼,长期的三青团工作让他对军队礼节有些生疏了。

    “行了”庄继华看出俩人都有些不自然,便笑着说:“都坐下吧,你们两位都刚到,扩大哥,云南的事情都交代了?。

    曾扩情点点头,他比黄伯韬早街道调令,但他手头的事却比较繁杂,交接花了些时间,黄伯韬却很简单,他巴不得离开五战区,接到调令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把事情交代了,俩人这才不约而同赶到成都。

    “扩大哥,你在成都待不了多久,你的主要工作在贵州”庄继华开口就直奔主题,丝毫不顾忌什么:“西南行营决定仿照重庆模式开发贵州,所以你以西南行营政治部主任的名义去贵州指导工作,省政府的官员可以向我提出要求,地方专员以下有直接任免权。省党部归你直接领导。”

    曾扩情赶到有些恍惚,忽然之间他就拥有了这样大的权力,这实在有点让人承受不了,他楞了下才问:“文革,我一个人去吗?”

    “当然不是,原重庆党部秘书长罗沙河,原重庆工会主席肖三木,都已经调过去了,另外还从重庆各区县,工作队,抽调了一批骨干,他们暂时在西南行营政治部任职。”庄继华不动声色的说。

    可曾扩情却听明白了,这些人就是干部储备,如果谁不开眼,正好用这些人替代,他略微点头表示明白,可随即又问:“文革,你与吴鼎昌谈过没有,他是什么意见?”

    贵州省主席吴鼎昌是个文人,曾任大公报社长,长城后加入资源委员会,担任财政委员会委员、实业部部长等职,抗战爆发后出任贵州省主席,治理贵州已经有两年了。

    庄继华对吴鼎昌不担心,虽然同为资源委员会成员,但打交道却不多,不过吴鼎昌在贵州执行的一些政策却是从重庆搬过去的,而且贵州也一直在西南绥靖公署管辖下,庄继华在获取云南后。就开始留心贵州,干部学校的一些学员也来自贵州,他们中的一小部分已经被派回贵州。在他上战场后,李之龙主持西南开发期间也坚持向贵州渗透,在贵州也有不小的收获,这也是他与张静江力主以贵州开发代替渝黔铁路的理由之一。

    “你先过去,严老师已经带领一批专家先过去了,你到贵阳与他们会和,严老师负责指挥专家选定厂址矿址,设备已经在美国起运,重庆也生产了一批,我们计划,从现在到明年上半年建成十六家工厂,其中一半要建在贵州,另外还要扩建三十八家工厂,如此,在明年我们就能达到一百万人的规模,有了这个规模,我们就可以对日本人进行局部反攻了。”庄继华静静的注视着曾扩情。

    “贵州的工作主要内容与西南开发一样,最重要的是把整个社会组织起来,他们已经作了一部分,但还很不够,特别是农村,农会发展很慢,还有贵州与四”不一样,比四川穷困很多,即便地主也不是很富,此外贵州多山,多土匪,执行政策也要小心,我已经命令赵汉杰带带领三个特种分队过去了,厉行剿匪。”

    曾扩情心中苦笑下,他算是听明白了,庄继华跟以前一样,事情已经规划好了,他来就是按计发,办事即可,其他的你照办就行。

    “严老师也去了”曾扩情说:“既然这样,那就行,文革,我就不打搅你了。

    说完站起来要走,庄继华随即站起来,与他一同走到门口,站定后说:“晚上到家来吃饭,殷淑臭了汤。”

    曾扩情笑了笑点头答应,不过曾扩情在成都不是没有家,他父母都在成都居住,当年他家穷困潦倒,后来发迹了,便在成都买下房子,将父母弟妹等从乡下接到成都赡养。

    黄伯韬有些尴尬的站在一旁,他是个不善于言辞的人,朋友很少,从这全部队转到另一全部队,到那都是杂牌,到那都受排挤,很是羡慕他们之间这种随意而亲密的同学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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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

    寺日的阴雨将卜海的天空变得阴沉沉俏的小花伞膊代之而起的是各式黑色雨伞,两侧的荧红灯早早的散发出迷人的奢靡。租界内的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大街上并不是安全之地,行人急匆匆的赶往家里。一周之内发生四起枪战,街上血流成河,军统特工总部都损失惨重。

    大泽撑着雨伞在风雨中穿过人群,灰色风衣被斜飞的细雨打湿,他的脚步沉稳在一个橱窗前停下,细细的观看窗内漂亮的裙子,目光却借反射在观察身后,过了一会,他推开商店的门进入商店内。

    “欢迎光临,先生,你想要做件什么西装?”店员很殷勤的迎上来问道。

    大泽淡淡一笑,顺口问道:“我听说这里的西装做得不错,能让我看看样品吗?”

    “当然尊以,请这边走

    店员把大泽引到一件成品西装面前,大泽很注意的看着那件西装,细细的密密的针线,袖口钉着三颗铜扣。大泽边看边留意门口进来的人,他很快放心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进来,看来罗文定的怀疑是多疑了。

    出了西装店,大泽还是小心的绕了个圈子,然后才到罗文定的咖啡店。

    重光堂内,影佐祯昭站在窗前默默的听着窗外传来的隐约的歌声,持续三个月的内奸挖掘行动没有丝毫结果,五个嫌疑人都很安静,没有任何破绽。随着进攻武汉的时间越来越近。南京的催促也越来越不耐烦。

    “怎么样?”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影佐祯昭没有回头,这个时候能走进他办公室的只有一个人河久小五郎。

    “有三个人出去了河久小五郎的语气有些失望,影佐祯昭没有答话。面对南京的催促,他不动声色的设计了个反间计落花行动。

    影佐祯昭设计了一个。假的进攻方案,按照这个方案,十一军的行动是主攻方向。长江以北是佯动,徐州攻击集团和蚌埠攻击集团将夹攻商丘,而两个师团的部队将向大别山地区进攻。以吸引五战区长江沿岸部队;此举将吸引中国军队的注意力,在此状况下,十一军以一个师团的兵力在海军配合下,沿长江进攻,主力却沿南浔线南下南昌,然后西取长沙。走北伐老路,与江北日军合围武汉守军。

    为了让这份文件落到内奸手中,影佐祯昭很是花了一番心血。诱饵放出去了。再等两天那两个。人没有动静的话,他们的怀疑就可以排除了。

    “有人跟着吗?”影佐祯昭回过身来问道。

    “没有”河久小五郎平静的答道,随即又有些不满的说:“阁下,还是应该派人跟着,至少可以知道他们与谁联系。况且现在出去的是三个人,还是无法确定。”

    影佐祯昭摆摆手笑道:“不用,他们都是安过专业练的特工,跟踪很容易被发现,打草惊蛇反为不美。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其实就算明确了是谁,也用不着立玄抓捕,可以利用他们破获支那军统,和中统上海组织,河久君,不用着急,时间还长着呢。

    “怎么,难道攻克武汉也不能结束战争?。河久小五郎很是敏锐,立刻察觉影佐祯昭内心的真实想法。

    “难道你还相信军部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的判断。”影佐祯昭的口气充满嘲弄:“支那人不是傻瓜,西南还有广阔的地区,支那将军在四川整顿经济,发展工业是为什么。一旦皇军逼近武汉,支那人完全可以放弃武汉。退入西南,继续战争,所以真正能决定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的。还是我们,还是看支那内部会不会分裂,河久君,我们肩负着帝国的未来

    影佐祯昭在我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立刻掀起了河久小五郎的使命感。这种使命感很快消失,想到其中大量的不确定性,又深感为难。

    “出去的是那三个?”影佐祯昭又问。

    “振节雄弥,大泽真五郎,板本正一

    “档案里面有疑点吗?。虽然刚才说了。可影佐祯昭还是想早点吧这个内奸查出来,徐州虞城战败恐怕与此人脱不了关系。

    “没有河久小五郎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振节雄弥是去年十一月才从满铁调到重光堂,负责情报分析,可以接触所有秘密情报,包括李士群特工总部的情报,他同时还负责与满铁上海分社联络;大泽虽然是朝鲜人,可却是上海特工组织的元老之一,早年更是在满铁和南洋为帝国作出卓越贡献,要不是朝鲜人身份,恐怕早就是高级官员了;板本正一是去年从国内调来的,也在满铁和朝鲜服役过。案涧书凹(甩凹)厂告少,晏薪由,小谎晏多双潇是负责和南京联络的联络官。三个人的档案都很清楚。也很清白,而且都是功勋卓著,在这三个人中,河久五郎反到最相信大泽,此前大泽在对英美的情报中有过出色表现,而且他的家族在朝鲜对帝国非常友好,若他是间谍,必然牵连到在朝鲜的家族,他不会那样傻。

    “其他俩人呢?”影佐祯昭沉默一会又问。

    “他们没出去。”河久小五郎言下之意就是这两人的怀疑可以排除了。没想到影佐祯昭却摇头:“别那么急着下结论,当时我们犯了个错误,不该这么着急调换他们的工作,作为有经验的间谍,肯定会怀疑,这也是这段时间我们一无所获的根本原因

    河久五郎明白了,影佐祯昭的怀疑是有道理的,秘密世界是违反常理的,任何人都要谨小慎微,稍不留意立刻万劫不复。

    秘密世界也是个多疑的世界。一旦被怀疑上了,很难证明清白,就像这样,无论出去还是不出去,都能找到怀疑的理由,如果你耍辩驳,那怀疑就更深了,这也是影佐祯昭不担心能不能挖出那个,间谍的理由。

    “中西功已经在抱怨我们提供的资荆不准确,你看是不是解释下河久说的这个中西功是满铁驻上海办事处的情报分析专家,正在负责一个评估支那抗战力量的报告,他与前首相近卫文腾的顾问兼秘书尾崎秀实交往密切,这个项目也有近卫的意思在里面,因此他的抱怨河久不敢不重视。

    “不管他”影佐祯昭冷冷的说,忽然间一个念头浮现出来:“你说这个中西功是否了解高宗武他们的情况呢?”

    “振节完全可能泄露给他”河久小五郎一愣,随即自言自语的说,可立刻又推翻了这个判断。振节是个受过练的特工,他不可能泄露情报给中西功,除非他们是一伙的,可他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呢。

    “一切皆有可能。”影佐祯昭似乎看透了河久的心思淡淡的提醒道,河久郑重的点点头。

    影佐祯昭想了想后下决心道:“还是要监视,不过也不能打草惊蛇,你具体安排下,不要调我们这边的人,让李士群找张啸林想想办法

    就在重光堂内密谋时,大泽在咖啡厅内与罗文定却发生冲突,罗文定对大泽的到来非常生气,他甚至没看大泽带来的情报就开口责备,认为大泽此举是在冒险,是不顾自己安全的冒险,此举可能葬送整个情报组,十年心血毁于一旦。

    “这不是怕死,再是必要的安全保证,你应该清楚你的位置有多重要,情报工作的首要核心是安全,特别是情报人员的安全,战争是长期的,不在于一时!”罗文定气得满脸通红,压低声音几乎恶狠狠的盯着大泽。

    大泽没想到会这样,他几乎要跳起来,冒着生命危险弄来情报。居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心里顿时有股不满。

    “罗先生,这是日军的武汉进攻计哉”大泽强压怒火说道:“另外,对于情报人员来说每时每刻都处在危险中,情报人员的价值就在,在危险中获得情报,并安全的送出情报。

    如果停止活动,情报人员不是已经失去价值吗?所以我不同意。”

    “停止活动是因为你已经进入敌人视线,暂时停止活动可以保证安全

    没等罗文定说完,大泽就打断他的话:“我们都知道情报工作,只要进入视线,除非找到,否则绝不会放弃,要为了安全,我是不是一直停止活动到战争结束

    不能不说大泽的想法是有道理的,秘密世界就是这样,罗文定缓缓坐下,他拿起大泽送来的情报。大泽也沉默的坐到他对面。

    “这份情报必须立剪发出去。”罗文定迅速看完情报,他立刻意识到这份情报的重要。大泽没做声,正是因为情报的重要,他才冒险跑来与罗文定联系。

    罗文定思索会说:,“你说的对,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来这里,另外,如果你看到第二扇窗户关着,就千万不要进来,那表示危险

    大泽点点头,然后站起来。转身要走,罗文定却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他:“这是伦敦关于如何处置西藏问题的对驻华使馆发出的指

    大泽接过来看了下,伦敦的指示其实也在预料之中,英国现在没有实力在远东挑起纷争,指令要求驻华使馆在采取让步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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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主政西南第八节武汉保卫战(

    记凝片刻。庄继华才对宫绣画说:“回电傅常,河南战头。小危险,武汉保卫战乃以消耗日军有生力量为主,确保我军主力不被围歼为上,可通过徐参谋长提醒蒋鼎文司令官,南线空虚,仅有四十七军和一零二军是不可能守住南线的,另,应特别注意潜山太湖。”

    宫绣画转身出告发电报了,李安定见庄继华心情不好便安慰道:“文革。你远在千里之外,能有什么办法?蒋鼎文已经不是东征时的蒋鼎文了,校长,你干涉太多,校长恐怕也不会高兴。”

    “我看败了也好,大浪淘沙,蒋鼎文实际上已经不适合再带兵了,学长,我看武汉失守后校长很可能重新启用你。”石观诣的语气中带有点幸灾乐祸,李安定在福建出事,蒋鼎文负有一定责任,甚至有可能是他暗中纵容或者配合的结果,受鲁的不仅仅有李安定,参加励志社的同学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这些人在心里对蒋鼎文早有不满,暗中早就希望他倒霉了。

    “难说。”李安定不咸不淡的补充了句,庄继华却似乎没听见,他皱眉想了想:“我只希望这场失败损失不要太大,武汉守不住也没什么,部队千万不要损失太大。于一,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武汉失守后的情况。”

    李安定又在心中叹息,庄继华的考虑总是领先别人一步,他们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考虑即将带来的局势变化,思考如何应对,难怪这十几年来他能屹立不到,蒋介石总是那样看重他。

    “武汉失守。校长肯定要到重庆,重庆便成为抗战的中心。”李安定思索着,声音却渐渐低下去。他猛然间明白了庄继华大规模开发贵州的目的,他知道无法与蒋介石对抗,干脆将重庆交出来,交给蒋经国,蒋介石总不能认为蒋经国也会背叛他吧。

    庄继华此举一举三得,一方面消除蒋介石的疑虑;第二避免了很多攻击。将自己置身矛盾之外;第三将蒋经国推上矛盾的峰尖,将来蒋经国与党内各派发生矛盾时,必定向他求援,那时他又能左右逢源,从中海利。不对。还有第四,贵州开发成功后,庄继华手中又有一支可以操控的力量,那时他的地位将更加稳固。这些念头迅速在李安定脑中涌出,不由大为佩服,看着两眼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说得好。”庄继华不清楚李安定的想法,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日本人的变化。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德国在欧洲的进攻牵制了英法的力量,南洋成为力量真空。而日本由于国内经济衰败,占领武汉后,将停止对我们的大规模军事进攻,他的目光将转向南洋,英法殖民地,他会寻找机会拿下这些殖民地,获取继续进行战争的资源。如此,我们就要开始准备进入缅甸作战。”

    “石总队长。边境警察总队名义上是警察,实际上你给我按照军队勾练。另外人数还要扩充,至少扩充一倍,不要只把目光放在汉人身上,少数民族也招兵,他们熟悉山林和热带丛林。对丛林作战有帮助。装备,我让吕厚德给你弄。”

    吕厚德是后勤部驻云南站站长,也是西南开发队出身,负责监管云南兵工厂,孔祥熙搞的那个物资局主要还是以四”开发公司为目标,暂时还没顾得上云南的工厂,而且洪君器对削弱后勤部权力的事也很恼火,找到蒋介石闹了几次,对增加一个层次表示强烈不满,因此云南的兵工厂还控制在后勤部手中,归吕厚德管,庄继华这才有把握说弄到武

    。

    “是,保证在半年内扩编一倍。”石观治很是兴奋,庄继华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这让他有些莫名其妙,实际庄继华是对他刚才那句话有些不满,蒋鼎文指挥的都是他留下的部队,那些部队都身经百战,是中国一流军队。损失那支都让他心痛。

    “你有多少年没带兵打仗了?”庄继华问。

    石观诣一下就楞住了,半响答不上话,李安定见他有些尴尬,便替他解围:“观滔在剿匪时是团长,不过算下来也有五六年没带兵了,文革,我们这里严重缺少干部。”

    干部,有作战经验的干部那都缺,黄伯韬那里已经开始将士兵提拔为低级军官。以庄继华的观点来看有经验的士兵稍微培养下,战场指挥能力要超过网从军校毕业的毕业生。

    “大胆提拔。另外,把那些伤残回家的滇军士兵请回来练新兵,士官可由新兵中表现出色的士兵出任。”

    李安定和石观酒不敢忽略伊,“乍的意毋。不在干庄继华的军衔地位比他们高,而在干像校中即以善于练兵闻名全校。

    “于一,还有件事情必须要做”庄继华郑重的扭头看着李安定:“既然要去缅甸作战。那么缅甸的地形气候,风俗人情,道路交通,情报等等,这些情况必须先了解,缅甸的情报网建得怎样了?”

    “我们在缅甸的仰光,曼德勒,密支那等重要城市都建起了情报网。”李安定说,当初庄继华派他来滇西第一个任务就是在缅甸建立情报网:“另外我们和克钦族和禅族独立军取得联系,不过我们发现日本人也在联系他们。这帮家伙正在我们之间摇摆。”

    “学学班超,日本人是我们的敌人。”庄继华淡淡一笑:“缅甸的华侨不少,要充分利用华价的力量,另外缅甸作战是热带丛林作战,你们要对部队进行丛林作战刮练,而且你们可能是首先进行丛林作战练的部队,一切都靠你们自己去总结,你们总结出来的经验还要让其他部队使用,因此你们必须认真仔细,你们的总结很可能将决定缅甸一战的结果。”

    石观福顿时产生种使命感,目光收缩注视着墙上的云南滇西地图,地图上的缅甸北部。李安定想想后问:“要到缅甸作战,英国人会同意吗?”

    “到时候他们会同意。就是想不同意也不行。”庄继华不屑的说,李安定这才记起庄继华一向看不起英国人,现在英国在欧洲面临德国人的攻击。根本无力顾及亚州,自然就更瞧不起了。

    庄继华还是不放心。又叮嘱石观福,丛林刮练的注意事项,如何判断方向,如何生存。如何发现敌人行踪,如何接敌,如何隐藏,如何发挥武器性能等等,反复叮嘱,让李安定在旁暗笑不已,可他却不知道,庄继华已经决定把特种部队调到滇西进行丛林战练。

    宫绣画回来后。庄继华还在反复叮嘱,好容易才放过石观滴。李安定又邀请石观诣一块到家吃饭,石观治也没推迟,几个人一同到了李安定的家。

    到家后,方敏仪已经把酒菜布置好了,自己和他们在房间内,伍子牛等随行人员在院子具面。

    滇西的气候温暖。印度洋的暖风越过缅每的热带丛林。带来阵阵暖意,这里没有真正的冬天,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开。

    夜,渐渐浓了。酒席很丰盛,但屋里屋外却比较安静,全没有那种热闹,院子里的卫士们还稍微热闹些,但屋内却始终只有低低的细语声。

    “于一,你再辛苦两年,到时候你不走也会有人让你走。”庄继华感到有些对不起李安定,虽然数次在蒋介石面前李安定请功,可始终没有坚决争取。致使他在攀枝花滇西这样艰苦的地方一待就是五六年。

    “没事,在这里挺好。”李安定完全无所谓,这实际上也是他的真实心态,尽管远离权力中心,但在这里他是土皇帝,滇西的一切都是他做主。

    庄继华认真的盯着他。确认他说的是真话后才轻轻叹口气:“你能看开也好,这两天,你陪我看了不少工地,不过你还没说滇西的少数民族,现在就聊聊他们吧。”

    李安定点点头。下午在电厂工地庄继华提到少数民族政策后,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样一问。他放下筷子看着庄继华说:“滇西的少数民族很多,不完全统计就有三十多个,主要是俸族,白族,彝族,像漂族是其中最大的,其他的布朗族、佤族、阿昌族、满族、景颇族、德昂族等,人数较少。主要生活在附近的山里,很少与外界接触。

    这些少数民族与西康的彝族差不多,都是土司制度,土寻下面是头人,每咋。寨子由一个头人管理。滇西俸族土司有两个,帕雅和召龙,彝族土司有一个。汉名叫慕修,白族土司也有两个,扎努”

    这些土司受到汉人文化影响比较多,他们的子女大多在昆明受过高等教育,也许龙云本人出身彝族,对少数民族比较宽松,一直采取亲和政策,鼓励少数民族的上层人士接受现代教育,只要他们肯到昆明学习,一般都录取,而现在这些人已经完成学业,大都返回滇西,他们对目前国内的形势比较清楚,对我们的政策也相对容易理解,有他们在滇西各民族中。减少我们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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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主政西南第九节建设与战争(

    久仔血想了想摇摇头,泣几个人现在是限制使用。涉幕都是外围情报,核心情报已经无法触及,而且这次王天木去满铁所涉及的内容与华中的事没有丝毫关系,中西功甚至没有通知他,还是李士群通知他的,整个情报课只有他知道。

    李士群也是情报老手,他知道重光堂内有间谍,所以与重光堂的联系非常小心,很多事都由他亲自与河久联系,这次也不例外,河久去满铁也没带那五个嫌疑人,更重要的是,暗杀发生在王天木他们是从满铁回去的路上,通报消息的人必定要知道王天木他们是乘这两辆轿车回去。

    “可以肯定与他们无关,当时他们都不在满铁事务处。”河久字斟字酌的说,睛气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满铁事务处是最大嫌疑。

    “冉下,我有个想法”河久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狡诈:“我们可以对外宣布,王天木没有死,他半路下车了,让李士群把这个消息透露

    晴气一拍扶手就站起来,抓起电话打到特工总部,可特工总部回答李士群还没回来,晴气下令,让李士群回去后,立刻赶到重光堂。

    孟神父路教堂的后面有座卜别墅,别墅的主人在一个月前返回法国,匆匆离去,房子委托给教堂的神父出卖,前不久这里好像找着买主了,主人开始动工修缮,一群口音各异的民工在别墅里忙碌,不时有载有建筑材料的车辆在别墅前停下,这时监工的包工头就骂骂咧咧的吆喝民工卸车,左右邻居没有感到丝毫异常。

    可这些邻居们要推开别墅的门,走进去就会发现,里面与外面完全不一样,房间虽然有点乱,但工人却根本没干活,他们懒散的坐在各种材料上,如果走上二楼,还会看到,一个人始终待在阁楼上,一挺机枪就在他的身边。

    当宋云飞推开门时,郭药师立刻凑上来问:“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宋云飞沉默的点点头,郭药师有些不安的询问道:“妈拉巴子,那玩意是死了没有?”

    “没有”宋云飞平静的说:“他还活着。这小子半路下车了,车内只有另外两个目标。”

    宋云飞是这些人中最了解上海的,每次外出联系都是他出面。行动结束后,所有队员都安全撤离,冲上去仍手榴弹的两个队员都受了点,伤,但也安全撤退了。

    王天木是老军统,对暗杀这样的手段非常了解,本身也策划过多次暗杀。所以当他决定背叛后,就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军统暗杀的对象,行踪异常诡异小心。

    宋云飞了解情况后,策戈了这次非常大胆的行动,完全背离常规,把暗杀放在白天而不是晚上,地点选在七十六号不远的静安寺路口,情报是田方面提供的,这次行动总体来说是成功的,但由于主要目标意外改变行踪,最后导致失败,这却是难以预料的意外。

    “妈拉巴子”郭药师恨恨的骂了句脏话,宋云飞眼神一瞪:“少说东北话,这里上海。”

    宋云飞在特种部队的地位就如同庄继华在西南开发队的地位,他是特种部队的第一任指挥官。每一个特种部队的士兵都是他亲手选拔和练的,他这一开口,郭药师也不敢顶撞。

    “这情报是怎么搞的,搞情报的家伙是干什么吃的。”一个手臂上裹着绷带的队员有些愤愤不平的嘀咕道。

    “这下打草惊蛇了,那家伙恐怕现在就躲在七十六号,再不会出来了。”另一个队员正擦手里的狙击步枪。

    “头,要不这样,我们干脆杀进七十六号,把这什么特工总部一锅端了。”歪靠在楼梯扶手上的瘦削队员懒洋洋的说。他的特长是攀爬,直接摸进七十六号也是备用作战计划”这个计划,中他和郭药师将承担主要任务。

    “上面怎么说?”郭药师没理会他们的闲言碎语,他更并心如何向上面汇报,以及庄继华的指令。

    “我们来的时候庄司令下过死命令,王天木必须死。”说这话时宋云飞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传递的意思也很清楚,没有杀掉王天木就不能回去。

    宋云飞心里其实已经猜到,王天木必须死的原因很可能与北平的间谍有关,他也赞成庄继华的决定,这个间谍太重要了,无论花多大代价也必须保住。

    今天与联系人接头,联系人告诉他目标还活着的消息,也让他非常沮丧。待在上海是很危险的,别墅装修不可能没有止境,再过些天他们就必须换个地方,否则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现在这个上海,找个合适的地方很难,实在不行就只有去庄继华提供的那个绝密地址了。

    现在王天木的行踪更难发现了,即便知道他在七十六号,可七十六号这么大,他到底住在那里

    “那车上是谁呢?情报上有没有?”挂绷带的队员忽然奇怪的问,宋云飞心中猛然一动,连忙问:“你确认车上有四个人?”

    “肯定有,我看得很清楚,后座上有两个人。”队员的语气很肯定,宋云飞不会怀疑他的队员的眼力,这些队员身经百战,战斗意志顽强,精神超乎常人稳定,说没看错就一定不会看错。

    “后面那辆呢?”宋云飞皱起眉头,情报上说两辆车,目标在前一辆车上。可如果车上是满坐的,而王天木又在中途下车,后面坐的是什么人?一丝不安在心里升起,他感到这其中有些蹊跷,有团看不清的迷雾横亘在真相前面。

    “伤势怎么样?”宋云飞按下心中的迷惑,关心的询问受伤的士兵,那士兵满不在乎的活动了下手臂:“这点小伤,练中受的伤都比这重,头,没事,有什么任务您吩咐,保证完成。”

    “好,先养好伤宋云飞说完转身上楼,郭药师也跟着他上楼,两人进房间后,郭药师把门关上,然后靠近宋云飞低声说:“老宋,我想去七十六号查一下,王天木他中途下车做什么?他敢单独活动?我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

    宋云飞慢慢点头,却又摇头:“你待着别动,还是等情报吧,如果其中有诈,李士群在七十六号张网等着你呢,现在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郭药师轻轻叹口气,宋云飞没说错,就算要去也不是现在,但现在该怎么办呢?无论宋云飞还是郭药师都不知道。他又叹口气:“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等,等确切情报。”宋云飞站起来:“让弟兄们好好休息,注意他们的情绪。”

    “是。”郭药师站起来拉开门出去了,等他出去后,宋云飞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刚才郭药师的话提醒了他,王天木为什么会在中途下车?这不合常理,戴笠对他下了锄姊令,上海的军统特工瞪红着眼珠在四处寻找他,他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下在街头活动,除非他想找死,亦或”军统根本不想杀他,锄奸令只是个幌子,戴笠与王天木还有联系。

    这个想法让宋云飞不寒而栗,可随后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戴笠这样作,他就不会这样惊慌失措,也绝不敢请求庄继华派人来处理这事。

    接下来几天,租界忽然变得安宁了,枪声小了,冲突少了,无论是七十六号还是军统中统都收敛锋芒,再没有那么嚣张。

    但暗地里,却十分紧张,军统将上海站转移到法租界,七十六号重光堂戒备森严,连带上海警备司令部也增加了岗哨,加强了活力,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暂时的安宁很快被打破,七十六号租界警卫队队长潘序东在姨太太家中被暗杀,他的四个卫士也一同被杀,随后第一委员会主人顾继武和直属行动队队长王佩文被杀。

    这两次袭击与静安寺的袭击手段相同,袭击者计划精确,出手利落,及其狠辣,一击碍手立刻远遁,现场找不到丝毫痕迹。李士群说服青帮头目张啸林,发动上海青帮查找近来在上海的陌生人。

    青帮是上海最大的帮派,张啸林是排在黄金荣和杜月笙之后的第三号人物。手下帮众上千人,混迹于社会各阶层。张啸林在上海沦陷后立刻与日军合作,大肆搜集汽油、钢材、棉花等战略物资,引起国民政府的警惕,仅仅是曾经派人劝他南下香港,被他拒绝,杜月笙出走前也曾劝他一同前往香港,也被他断然拒绝。

    随着张啸林与日军的勾结越来越紧,戴笠决定除掉他,军统上海站采取过行动,但给他躲开了,这下他更肆无忌惮的与日军合作了,李士群组建的特工总部中就有很多低级干部来自他的帮派。

    但让李士群失望的是,以青帮的恐怖实力也没找到那帮人的下落,那帮人就像水珠融入大海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君,中国有句古语叫请君入瓮,既然找不到,就只有让他们来自己来了。”河久见李士群既着急又愧疚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屑,可李士群毕竟是目前最能干最忠诚的狗,这样的狗主人在恰当的时候要让他知道主人的爱护。

    “哦”李士群眼前一亮,连声问道:“河久君已经有计划,了?”

    河久点点头,他的眼光向周围一扫,李士群会意的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河久这才拿出一份文件:“这次需要我们合作,你把这个拿去给满铁事务所,然后就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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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嗯,好吧,好吧,就是穿越这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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