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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时糊涂     民国投机者txt下载     民国投机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节 轰炸东京 十四

        ,我感到重庆与上次又不一样,真不敢相信,我只离开了十多天”霍普金斯带着明显恭维的语气对蒋介石和宋美龄说:“刚下飞机我便重庆的天空上弥漫着令人激动的气息。、/”

    宋美龄嫣然一笑:“是这样,最近我们的空军不断袭击本,我们的人民期盼这天已经很久了,霍普金斯先生,今天他们又袭击了福冈,对了,他们是白天去的。”

    “我听说了,这是我们取得的巨大胜利。”霍普金斯一下飞机便听说了,收音机不断播报来自空军的消息,大批记者云集山东,几乎每个机场都有记者驻扎,热度甚至远远超过了大军云集,准备进攻东北的冀东。

    蒋介石一直没开口,只是默默的听着宋美龄与霍普金斯的谈话,他不知道霍普金斯这次带来的方案是什么,在蒙古,中苏之间已经出现小

    规模武装冲突,卫立煌报告,在与苏军将领接触中,苏军将领要求他们退出蒙古,苏军正在乌兰巴托南部的巴彦地区集结,情报显示,苏军大约集结了十二万兵力,另外还有二十万蒙古军队,有部分坦克部队。

    为了解除苏军威胁,四十九集团军下属一零一军和一零二军进入蒙古,第五集团军也向蒙古边境靠近,此举又导致整个东北军区兵力重心北移,山海关前线的兵力优势已经dang然无存,局势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今天的会谈没有其他人,霍普金斯要求与蒋介石进行单独会谈,按照惯例宋美龄将充当蒋介石的翻泽。

    “霍普金斯先生莫斯科的情况还好吧?”蒋介石感到他们聊得有些远,便开口将话题拉到他关心的话题上:“我想知道,斯大林对我们的建议有什么表示。”霍普金斯心中暗暗一笑蒋介石还是沉不住气,这方面比斯大林差多了,不过他更喜欢这样,斯大林实在太狡诈太难缠,他废了很多唇舌才说服他作出让步,相信蒋介石应该可以接受。

    “斯大林元帅对委员长的建议作出了积极反应”霍普金斯边说边留心蒋介石的神情果然蒋介石的神情顿时有了些许轻松,目光变得更加期待:“斯大林元帅同意,蒙古问题可以留待战后,按照德黑兰会议精神解决,贵队可以留在东戈壁省中部和南部,以及苏赫巴托尔省的中部和南部,东方省的西部赫尔图河以南,速比西河以西,此外苏俄将协助贵国平定在贵国新疆地区发生的叛乱,苏俄承认并尊重贵国在东北的主权。”蒋介石闻言有点不相信的看了看宋美龄,宋美龄的眼中也充满惊讶斯大林这等于说是全盘接受了国上次提出的条件,国现在只需要从刚占领的部分地区后撤,斯大林怎么会一下作出这么大的让步,蒋介石差点冲口而出就答应下来。

    宋美龄小心的对霍普金斯说:“霍普金斯先生,说实话,这让我们感到意外非常意外,这几乎就是我们上次提出的条件,我想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霍普金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夫人,我们对本人反攻分三路分别是国,南洋,苏俄:目前国战场和南洋战场紧张顺利,苏军也对本发起反攻,苏军分两路反攻,蒙古方面军取得很大进展,将日军驱逐出蒙古,另外一路远东方面军的进展却不大,所以斯大林希望能得到贵国的配合,斯大林承诺尊重中苏边境,合众国政府认为这很合课。”蒋介石这才恍然大悟,前段时间本电台宣布在日军和满洲国防军在外兴安岭击退多军进攻,并乘胜转入反攻,消灭了两万多苏军。姑且不论日军宣布的战绩真假,但苏军进攻受挫确然无遗。当时听到这个报道后,蒋介石心中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却没有将此事与中苏谈判有关,没想到居然导致斯大林态度大变。

    霍普金斯心中非常笃定,外兴安岭之败让斯大林明白过来,苏俄现在还不能支持两个战场,远东日军不过是些老弱病残加上满洲国的伪军,苏俄却依然无法获胜,这让斯大林难堪之余,再度重新审视余国的关系。

    在另一方面,国方面不断向蒙古增兵,态度极其强硬,大有不惜兵戎相见之势,斯大林也不得不顾忌中苏关系彻底破裂带来的后果。

    最后是美国,罗斯福亲自给斯大林去电报,希望他认真考虑中苏关系,希望不要影响盟国的夏季作战。罗斯福的话说得很婉转,可斯大林却清楚其中的威胁,这是在警告他,如果中苏关系破裂,罗斯福可能转而支持丘吉尔的巴尔干登陆计划,放弃原定的法国登陆。

    种种原因加起来,斯大林感到必须作出让步。罗斯福又恰到好处给出了梯子,提出让队从蒙古部分后撤,

    美国向苏俄援助一千辆卡车,以提高苏军的机械化能力。

    蒋介石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斯大林尊重中苏边境,看来斯大林不但担心队进入蒙古,也担心队趁机进入苏俄远东地区。

    虽然国的实力赶不上苏俄,可一旦美英在背后支持,国完全可能在战后赖在那里不走,就如同在蒙古一样。

    “我们也尊重中苏边境”蒋介石在心里松了口气,他神情明显松弛下来,暗示霍普金斯自己已经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队不会进入苏俄远东地区:“不过,霍普金斯先生,国有句老话,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想知道,斯大林如何保证他不会悔诺,再生出新疆那样的事?”“对于这个问题,总统已经考虑到了,所以他希望中苏之间能签订一个谅解性备忘录。”霍普金斯说道。

    蒋介石微微皱眉,他想了想说:“霍普金斯先生,我必须承认,我国目前还没午力量与苏俄正面对抗,所以我希望美国能参加这个备忘录。”霍普金斯心中暗骂,既然知道无法与苏俄对抗,还采取这样强硬的立场,差点导致整盟国内乱。在心中叹口气,对罗斯福总统更加钦佩,蒋介石的要求已经在他预料之中。

    他微微一笑:“当然,总统的意思是,美国和国苏俄的同盟关系不仅仅停留在战争中,还希望在战后也继续保持,以共同维护世界和平。”蒋介石这才真正松口气,他的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如果能这样,那就太好了,霍普金斯先生,我派外交部长王宠惠代表国民政府与苏俄会谈,不知道会谈地点在那?是莫斯科还是重庆?”

    “斯大林元帅的意思是在重庆,由苏俄住贵国大使担任苏方谈判代表。”霍普金斯答道,此刻他想起斯大林的表情,在商议谈判地点时,他原来提出的是莫斯科,因为这样可以给斯大林一点安慰,好像国是去求和的,可斯大林却lu出了厌恶的表情,非常直接的表示,地点就在重庆,让苏俄驻华大使担任谈判代表。

    霍普金斯认为这是因为斯大林在国问题上触了霉头,丢了面子,斯大林一向瞧不起蒋介石,也瞧不起国,可他偏偏在这里丢了面子,这让他心里非常窝火,不但不想见国人,甚至连国都不愿听到。

    蒋介石没有多想,立刻点头答应下来。历时近半年的中苏问题终于解决了,这让蒋介石感到放下一块巨大岩石一样轻松,他罕见的亲手提起水瓶给霍普金斯添上水。

    “中苏问题得到解决,对我们尽快击败本扫清了障碍”霍普金斯开始恭维蒋介石了:“委员长先生,这需要您和斯大林元帅的高瞻远瞩,坚定信心。总统让我转告舟一句话。”“请说。”蒋介石微笑着做个手鼻。

    “总统让我告诉您,他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我们的首要工作是击败本人,在这个前提下,要忍受一些暂时的困难。”

    蒋介石神情严肃的点点头:“请替我转告罗斯福总统,非常感谢他的支持。中苏问题解决后,我们便可集中全部力量东进,光复东北,

    平定新疆叛乱,推动国家建设。,霍普金斯先生,最近我们在重庆周边十六县进行了主选举,这次选举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积累经验后,国民政府将在全国推行。、,关于重庆十六县进行选举的事,美国曾经派出观察员进行全程观察,观察员曾经向国务院作过报告,认为这次主选举尝试总体看是比较成功的,由于国民党在全部十六县中获胜,可以坚定蒋介石在全国推行主的决心。

    霍普金斯还记得在大使馆看到的报告:““这是个缺少主的土地,这个国家两千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过主基因,由于推行强制教育,重庆周边十六县在这个古老国家中的受教育程度算是最高的,但真正理解主的人依旧不多,这次选举中暴lu出很多问题,无论国民党还是参选的主党派都有违规,不过虽然如此,但这个举动也证明了国民政府推行主的决心,是值得鼓励的………。”

    “我已经听高斯大使介绍了”霍普金斯非常赞同认为观察员的报告,他非常诚恳对蒋介石说:“委员长先生,我非常清楚在贵国施行主选举的困难,进行政治改革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智慧,绝不比击败本人难。”!。@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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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轰炸东京 十五

        霍普金斯发现蒋介石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奋,他的笑容更多的是礼节性的,宋美龄却看上去比他要奋得多,她佩服的看看自己的丈夫,才对霍普金斯说:“是的,我们的国家是个很传统的国家,民众并不真正懂得如何使用手中的权力,要在实现美国那样的主,国还需要至少二十年。.М首发”

    “这次的选举虽然成功,但是也必须看到其中暴lu的问题”蒋介石说:“先理曾经说过,国走向主之路,首先要训政,训政之目的便是教育民众,教育民众,除了让民众有知识外,还应该让民众懂得如何使用手中权力,只有这样才能进入宪政。”

    霍普金斯仔细的听着,他心里涌起股奇怪的想法,蒋介石和宋美龄在这上面的观点似乎有分歧,宋美龄要积极点,蒋介石相对要谨慎得多。

    “我们这个国家很传统,对任何变革都很抗披”宋美龄继续向霍普金斯解释,她的二十年是怎么来的:“特别是农村,在农民,绝大多数农民都没有受过教育,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行使手中的权力,重庆十六县由于推行了十年的免费教育,整体受教育水平在我国算是高的,但依旧有很多老年人和妇女没有受过教育,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在国农村,宗族的规矩比政府的法令有效,很多人投票不是看候选人的政治主张,更多的是看他们与自己的血缘关系”

    霍普金斯有些不明白,他眨巴下眼睛:“血缘关系?娄不太明白夫人这与血缘有什么有关系?”

    宋美龄笑笑解释道:“这是国与其他国家的最大不同,国的历史渊源很久,留下了巨大的遗产也同样留下了巨大的包袱。比如,国农村的村庄里,一般是家族聚居,家族的古老甚至可以推测到几百年前,村子里大部分居民都是同一个家族,他们的可能在五代甚至十代以前是同一个父亲,比如就在不远处的石坪桥这里最大的家族有五家,这五家占镇居民的六成,老老少少加起来有两千多人,其余十一家,加起来也只有七百多人,如果五大家族的候选人参加竞选,其他竞选人不管他的政治主张是什么,都很难当选,因为按照国人的习惯,宁肯相信家里人,也不愿相信外人。”霍普金斯听着惊讶的张开了嘴,这种情况在美国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即便最古老的家族,也没有超过十代,更不用说,十代人全部居住在一个地方,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mygod”霍普金斯叫道,他摇摇头说:“这难以想象真是难以想象!”

    “我们国民党主张三主义,主是其中重要内容”蒋介石接过话题说道:“但这有个过程,不能太着急,太着急反可能造成社会动dang,而现在我们无法承担这种动dang的后果。”这个话霍普金斯倒明白,对蒋介石来说,赶走本人并没有完全解决国的问题,除了本人外,还有个gcd问题,这次重庆十六县竞选蒋介石就强硬拒绝gcd参选,这引起g来数次约见蒋介石,向蒋介石当面提出抗议,但蒋介石坚决不让步,明确宣布,除非gcd放弃秘密党员制,否则,不能参加任何政府官员竞选。

    在竞选后期,邓演达正式宣布脱离国民党,章伯钧、黄琪翔、陈铭枢等四十多人集体宣布脱离国民党,宣布要成立国社会主党,最近正在筹备国社会主党第一届大会,从各省赶来的代表云集重庆。

    邓演达及其追随者脱离国民党,给竞选获胜的国民党泼上了一盆冷水,国民党央宣布将邓演达等人开除,但也仅此而已。

    随着邓演达成立社会主党,罗隆基等人又在酝酿成立主同盟,希望将青年党、国家社会党、乡村建设协会等两党两派聚合成一个政党。

    国社会政治力量前所未有的活跃,各色人群纷纷酝酿成立政党,在各种场合议论国事,似乎明天便能让国民党退位,一举改变国。

    面对这种情况,蒋介石不胜其烦,在他看来,不但不应该成立这么多政党,相反应该将所有政党全部结合进国民党,形成一股绳,全力投入国家的战后重建,而不是这样,政府每发布一个命令或法令,各种杂音便扑面而来,让政令难以贯彻。

    蒋介石也非常担心当年北伐时出现的情况在战后重现,当年两湖地区的农民动带来的混乱,让他至今刻骨铭心,所以蒋介石严令刘峙和重庆察局长派出大批察和军队到各个选区维持秩序,对犯罪行为施行严惩,同时加强基层党组织和三青团力量,保证选举中不会出现偏差,可这一点也受到gcd的强烈指责。

    蒋介石始终在向他解释,类似重庆十六县这样的选举暂时还不能在全国推行,国现在最需要的是加强教育,重建国家,而不是急切的推行所谓主。然后开始谈到华北的情况:“文革告诉我,华北的饥荒会在夏收之后缓解,但城市里依旧还有大约四五十万市民没有住房,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现在还好,天气比较暖和,窝棚便可以住下,但到了冬天,问题便严重了,华北冬天非常寒冷,所以我们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建起足够的住房,这是件非常艰难的工作。”蒋介石说着。

    霍普金斯以为蒋介石会顺势提出在美国发行债券的事,可蒋介石的话题一转又跳到东北前线:“中苏问题解决后,我们便可以集中力量进攻关东军,在华北,文革提出了一个方案,以四十九集团军为主,穿越外兴安岭,突袭长春哈尔滨,另外以空降师空降到沈阳:山海关集中三十万兵力强攻,拖住日军主力,另外集中二十万部队,从热河北部直插锦州,配合从长春南下部队,将关东军围歼在锦州附近”

    提起战争,蒋介石便红光满面,霍普金斯强烈感觉到那种扑面而来的自信,蒋介石接着说:“光复东北后,我军便会挺进朝鲜,韩国流亡政府已经在国二丰多年了,他们成立了光复军,这支部队兵力已经达到两万人,国民政府为他们提供了装备和训练,现在这支部队已经抵达冀东。”早在1919年,朝鲜爆发三一动,提出朝鲜的主张,动受到本的残酷压,大批人士逃亡国、苏俄。逃亡国的人士在上海成立韩国临时政府,选举李承晚为临时政府理,安昌浩为内务部长、金圭植为外务部长,并制定出宪法。

    在1919年底选举李承晚为大总统,几年以后,临时政府分裂,李承晚退出临时政府,带领部分人流亡美国,游说美国政府。临时政府改选金九担任政纤总统,继续在国从事活动。

    九一八之后,蒋介石加强了对朝鲜流亡人士的支持,在南昌、杭州、郑州设立了多个韩国流亡人士培训学校,黄埔军校也招收了部分朝鲜籍人。

    抗战开始后,韩国临时政府组织了朝鲜义勇军,参加抵抗日军的战斗,不过这支义勇军的左翼色彩比较浓,让蒋介石不喜欢。

    蒋介石在1940年帮助韩国临时政府成立光复军,光复军总司令池青天。

    在成立之初,整个光复军只有三百多人,随着反攻,俘虏了不少加入日军的朝鲜人,这些绝大部分在韩国临时政府的劝说下加入了光复军,此外还有不少朝鲜人渡过渤海,从山东进入国,加入国抗日队伍,这支部队迅速扩张,人数在直冲上万人,蒋介石在这里说有再万人,是夸大了。

    “根据开罗会议和德黑兰会议,战后朝鲜将获得,由朝鲜人民自己决定他们的命运,霍普金斯先生,我和金九先生谈过多次,我建议您也与他谈谈,他认为战后东北亚地区要保持和平,美国必须发挥更大作用,他对苏俄非常警惕,认为苏俄与本相同,本是想登上大陆,苏俄是想获得不冻港,东北亚地区最好的不冻港便是釜山。”霍普金斯明白了,蒋介石绕了这么大一个圈,目的是让他见见金九,这让他为难了。李承晚到美国后,依旧以韩国临时政府总统的称号在美国活动,罗斯福没有见过他,但众议院和参议院的一些议员则见过他,在美国有一定影响力。

    对战后朝鲜政府的人选,罗斯福还没有作决定,另外,霍普金斯猜想,蒋介石不遗余力的推荐金九,对另一个韩国动领导人李承晚却提也不提,目的是想通过朝鲜政府人事,在战后继续对朝鲜施加影响。

    “委员长先生,这个事情我还不能决定,总统没有授权我与韩国临时政府领导人见面,我需要几天时间来向总统请示。”霍普金斯的回答非常委婉,但其中的拒绝之意却非常明显。

    蒋介石略略有些失望,他还想做些努力,可宋美龄却已经站起来:“今天晚上,妇女联合会在南山宾馆举行舞会,邀请了魏德迈将军和高斯大使,霍普金斯先生,请您也务必光临。”蒋介石稍稍一愣,宋美龄用眼角递给他一个眼色,蒋介石只好闭口不言,此刻的宋美龄就像一位美国女主人,邀请邻居参加在家举行的party一样,正用期望的目光望着霍普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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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一

        六月初的东京只经有了夏季的炎热,阳光照在地面,直晃人眼睛,

    这样的天气下,人们本就不太愿上街,立高之助从有轨电车上下来,头也不回的走上街道,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远远的跟在身后

    街上的行人不多,特别是年青男人更少,这两个西装在街头显得很显眼,俩人也不想隐瞒自己的行动,始终紧跟在立高之助身后,在他身后七八米远,不紧不慢的跟着。/.0M路过的女人们将热切的目光投在他们身上。大部分精壮男人都已经应征入伍,街上的男人稀少,立高之助三人吸引了沿途很多女人的目光。

    尽管九州地区频频遭到中国空军袭击,但东京还是比较安静,这得益于官方宣传,官方承认九州遭到轰炸,但又告诉市民们,东京有完善的防空体系,除了数千门高射炮外,还有上千架飞机保护,这在很大程度稳定了东京市民的情绪。

    忽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立高之助吓了一跳,他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中国空军居然白天空袭东京?这也太大胆了,他急忙抬头向天空观望,天空中万里无云,天蓝得令人陶醉,没有看见丝毫飞机的影子,最后他看到了几朵挂在高处旗杆上的红色气球,他的心里稍稍安定,还好,只是演习。

    警报持续不断的响责,刺耳般尖锐,随着警报声,人们纷纷从家中和店铺里跑出来,手臂上套着各种袖套的男人和女人在大街上奔跑,一些人站在路口协助警察宪兵指挥交通另外一些人则挨家挨户提醒人们关上电关上火尽快出门。

    “先生,先生!还楞着做什么,敌机就要来空袭了!赶快去防空洞!”

    立高之助扭头看却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女人穿着件半旧的麻袋式的宽松衣服,此刻衣服被绳子扎起来,两条白生生的手臂luolu在外,让女人显得很是精干。此刻女人的神色有些严肃也有些焦急,见立高之助还站在那没动,又催促道:“先生!先生!虽然是演习,可您也应该认真对待请快点吧!”

    立高之助仿佛这才醒过来,他冲女人一笑:“是,是,我这就去。”

    完之后,立高之助转身便顺着人流向防空洞走去,人越来越多,年青女人背上背着孩稍微大点的孩子则牵在手中,边走还边在与邻居声谈论着最近的柴米油盐。

    日本正实行着最严厉的配给制,几乎所有物质都实行配给,大米、

    面粉、蔬菜、肉类、布匹、肥皂、火柴,甚至洗澡的热水都有规定邻里会每天都要上门检查:邻里会是在太平战争前一年成立的,类似中国的保甲制,不过比保甲制要宽松得多。手机站点

    日本男人大都出征在外,女人们在家更多依靠邻居,亲友这时往往不那么重要,因为当需要帮助时能为提供帮助的往往是邻居,而亲友可能在数百公里以外。

    不过立高之助很快发现,许多人还是没有进入防空洞而是站在洞口外面,看着街上一队队义勇队在演习传递水桶看木头和递沙袋,担架人员则扛起担架将伤员送到救护点进行包扎。

    立高之助注意到,无论是救火还是抬担架,绝大多数都女人,男人很少,佐世保被烧毁后,东京立刻重新制定了防火措施,各个街道都清理出防火带,每个居民点都准备了水缸和沙包,每个居民区都成立救火队和医疗组,医疗组的成员都接受过简单的培训,可以进行伤口处理和包扎等简单的处理。

    救火车打着铃铛飞驰过来,车停下后,穿着红色队服的救火队员跳下车将水管接在水龙头上,几个女人则提着灭火器对着火头喷射。这一切都有条不紊,旁边观察的市民们饶有兴趣的观看着,边看还在边

    声议瓶立高之助注意的听了下旁边的几个女人的议论,他忍不住lu出丝笑容,女人们议论的居然是那几个救火队的队员和旁边维持秩序的警察。

    “日本现在太缺男人了。”立高之助心中暗笑,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寻觅,想看看刚才跟着他的两个便衣在那,很快他便看到两个便衣,他们就站在距离他不远的台阶上。

    立高之助挑衅的冲他们一笑,然后扭头继续看演习,就在这转头之间,他感到有个熟悉的面孔闪过,他急忙回看,果然在人丛中看到了他以前的助手田边。

    立高之助微微皱眉,想了想便举手高呼:“田边君!田边君!”

    人丛中的田边闻言,扭头很快发现了高举手臂的立高之助,脸上浮现出笑容,从人丛中挤过来。

    “将军,您怎么在这?我以为您回京都了。”田边很高兴,依旧保持在军中对立高之助的称呼。

    “没有,我是个没家的人,在那都一样”立高之助乐呵呵的,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被强制退役:“对了,田边君,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将军了……咱们的年纪差距也不大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田边神情很坚决的:“那怎么能行,在我心中,您永远是将军。”

    “怎么在这,没回家乡?”立高之助问道,田边是山形县人,在本州北部,家里有老婆孩子,最的女儿只有11岁,大儿子也只有13

    岁。

    田边摇摇头,神情有些凄凉:“我正准备将他们接到东京来,我已经找到一处房子,打算过两天便接他们过来。”

    立高之助稍稍迟疑下便明白了,田边这是不敢回家,他是被强制退役,这会让他和他的家庭在家乡被人瞧不起。

    “的家乡是在农村吧?”立高之助试探着问道,田边点点头,立高之助压低声音:“最好还是让他们留在家乡东京肯定是盟军的轰炸重点农村应该安全些。”

    田边苦笑下,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可现在日本那座城市是安全的呢?如果留在家乡邻居们的冷嘲热讽便很难忍受,而且作为被强制退役的军官,宪兵还可能随时到家。

    田边忽然感到,天地之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处,绝望之情油然而生。立高之助叹口气:“田边君,我看最好这样暂时不要回家,先在外待一段时间,待战争结束再回去吧。”“战争结束?”田边苦笑下,天知道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立高看着两个女人抬着担架快速跑过来,担架上躺着个十来岁的孩子,孩子的身上抹着红色液体看上去就象浑身是血,身边的女人发出低低的惊呼。

    “以为我们还能撑多久”立高之助叹口气,继续压低嗓门:“日本就这么大点地方,就这么几个城市能承受几次轰炸,佐世保、

    福冈已经被摧毁,这不过是支那人的侦察行为,也是为吸引保卫本州的飞机到九州,一旦他们查清楚了,下一步就是本州东京大俊京都,都是他们的目标,越是重工业城市越危险。”

    最近身份的巨大变化,让田边的战争嗅觉退化不少立高之助的提醒来得非常及时,他的神情顿时轻松不少。

    “走吧,演习已经快结束了。”立高之助,田边抬头看去,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离开,田边随着立高之助也慢慢向外走去,街道现在更加空旷,俩人沿着街道向涩谷区走去。

    “将军,后面那两个人是?”田边很快发现后面跟着的两个西装,这两个人明显是在跟踪他们。

    “我所以没回京都,就是因为这个,我要回去了,人家也ting麻烦的,就留在东京吧,大家都简单点。”立高之助自嘲的道。

    田边有些愤怒了,他停下脚步转身就要向西装走去,立高之助一把拉住他:“不用,不用,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土肥原,哼,………”

    立高之助冷笑两声,田边气极:“这太过分了!将军,您应该向军部投诉!”

    立高之助摇摇头:“特别列车事件,虽然没有查出是谁泄密,但我应该负责,退役的决定,我接受,倒是,们,处理稍重,用支那人的话,这是搂草打兔子,什么也不管,一刀下去,好像麻烦都没有了,可实际是什么呢?谁知道。”

    田边看着立高之助,深沉的感觉到他心中的歉疚、无奈、愤怒和不甘,俩人默默无声的向前走去,过了一个街区,街道迎面过来一个穿着传统浅色和服的男人,男人胸前挂着个照相机,这个人不断停下脚步,举起照相机向对着街道两边。

    立高之助的脚步放慢,他有些奇怪的望着他,田边也停下脚步,也同样看着这个有些奇怪的男人。

    “中岛君,您这是做什么?”立高之助开口了,语气中有一丝惊讶。

    中岛康健盯着立高之助看了一会,才认出立高之助:“立高君,是您呀,您……,没想到能遇上您。”

    中岛康健看见立高之助的穿着也有些惊讶,可随即想起他们的遭遇,立刻改口,见立高之助依旧盯着他手中的照相机,便轻轻一笑。

    “我想拍些照片,留作纪念。”中岛康健望着那整齐的街道和华美的建筑:“您看看这些店铺,大都有上千年历史了。”

    “立高君,有没有兴趣去浅草寺看看,据它有一千多年了。”

    中岛康健的神情有些寂寥,语气也不是很热烈。

    没等立高之助开口,田边便语含讽刺的道:“中岛君,您真悠闲,是不是战争已经结束了?”

    中岛康健没什么,他的目光依旧在街边的店铺流转,这个街区的店铺很有特色,有些是平房,有些则象寺庙,房顶尖尖的,屋顶蹲着雕刻漂亮的兽,粱上画着各种吉祥的神兽和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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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二

        这里是东京最古老的商业区,周围的店铺大都是东京老字号,商家对店铺的装饰也不遗余力,从外到内,都装饰得极为精美

    “有兴趣去喝一杯吗?”中岛康健突然提议道,立高之助迟疑下,苦笑着摇头:“中岛君,好意心领,大概不知道,我还处在嫌疑中,特高课认为我是支那间谍,您看……”立高之助冲两个西装示意下,西装正在摊前装模作样。.qВ⑤、coМ//

    “您身处关键位置,现在与我接触,会给您带来麻烦的。”立高之助丝毫不隐瞒自己正受到怀疑,态度显得很诚恳,可中岛康健毫不在意的扫了眼西装,轻蔑一笑:“这些人总是杯弓蛇影,石原大将也照样被监视居住。华北的失败不是什么情报失败,我们失败,更主要的是实力不足,冈村君是为军部的错误决策承担了责任。”

    立高之助叹口气,冈村宁次率部投降,开创了日本军队成建制投降首例,在日军中引起巨大震动,军部一边愤怒指责,一边忙着消除影响,但突围的华北派遣军将领却深为同情,无论是中岛康健还是立高之助大城户三治,都不认为冈村宁次是因为怕死才投降。

    “要是间谍,那更不应该拒绝与我去喝酒了,酒后我可以透lu点消息,他们正好抓住。”中岛康健似乎是在开玩笑,立高之助摇摇头,苦笑下:“既然这样,那我还必须去了。”

    田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只能跟着俩人一同向西走现在在日本要想喝酒可不容易政府已经下令禁止用粮食酿酒,市面上清酒早已绝迹,剩下不多的葡萄酒一上市便被贵族和商业巨头抢光,价格根本不是普通市民可以问津的,即便中岛康健这样的将级军官也难以承受。

    中岛康健带着俩人到了上野公园附近的一个酒馆,再馆很,里面除了吧台就只能摆三张桌子。

    “中岛君,您来了。”

    中岛康健看来经常到这来,他们刚进门负责接待的女招待便迈着碎步过来招呼,中岛康健冲她笑笑,然后介绍立高之助和田边:“这是我的两位朋友,立高君和田边君。”

    女招待向俩人施礼:“欢迎光临,们也是军官吗?”

    立高之助和田边不知该怎么回答,俩人略有些尴尬,中岛康健为他们解围:“不是他们因伤退役了。”

    “哦,那太可惜了”女招待lu出了惋惜的神情,然后又好奇的问:“是在华北负伤的吗?“是的,在华北突围时负伤的。”中岛康健面不改色的答道:“枝子先给我们来两壶清酒,再来三个菜,拣父亲拿手的作。”

    “好的。”女招待笑嘻嘻的答应下来,转身向吧台跑去。

    立高之助和田边坐下,中岛康健看着枝子的背影,低声道:“这家酒馆是他们家的祖业老板就是枝子的父亲,枝子也是军属,丈夫在武汉会战中阵亡乡下生活困难,她便带着孩子回娘家生活。”

    “唉”田边叹口气:“这么多帝人为帝国奋勇拼杀,…………。

    立高之助却没有答话,门帘一掀,西装也跟了进来,枝子连忙上去招呼,西装看了看酒馆,酒馆实在太,三张桌子紧靠着,他们只能就坐在立高之助他们旁边。

    “中岛君,娄么知道这里有酒?”立高之助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这家店有个秘方,每年樱花盛开后,他们收集樱花花瓣,将花瓣与去年的樱桃和草莓混合在一起,加上少许燕麦,便可酿出一种独特的果酒,虽然没有清酒烈,但味道却很不错。”

    “是吗,那以后得多来两次。”立高之助lu出了浓烈兴趣,与中国比起来,日本在饮食上根本不值一提,少有有特色的东西。

    “中岛君,现在还ting悠闲,有时间逛街拍照。”田边看着中岛手边的照相机,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

    中岛没有答话,拿起相机,对着正在忙碌的枝子摁了下快门,咔嚓,枝子扭头看见中岛,冲他微微笑,中岛放下相机叹口气:“想着这些美好的东西就要消失了,心里非常难受,既然注定要毁灭,就留下些美好的照片吧。”

    中岛的话有些唏嘘,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立高之助和田边都知道中岛康健的意思是什么,不管报纸上如何给市民打气,东京都注定被轰炸,这些保存了几百年的店铺注定要化成灰烬。

    “中岛君,您有些悲观了,局势虽然不利,但还没有到绝望,如果联合舰队能击败美国太平洋舰队,我们还可以获得一个比较好的和谈条件吧。

    立高之助提起茶壶给中岛倒上水,一边宽慰他。

    中岛自嘲的一笑端起杯子就像喝酒一样吞下去,然后将杯子拿在手中玩耍,目光盯着随着手指转动的茶杯。

    “对,联合舰队目前对太平洋舰队还有优势,应该可以击败太平洋舰队。”田边也表示赞成:“中岛君,您太悲观,振作点,帝国还有希望。”中岛康健脸上的嘲讽味更浓了,他看了眼立高之助才慨叹道:“立高君,这可不像您,离开军队才几天,您的嗅觉便全没了,还是身处嫌疑,不敢话了。”

    在中岛目光注视下,立高之助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田边却不服气的辩解道:“中岛君,难道您认为联合舰队不能击败太平洋舰队?联合舰队目前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

    中岛lu出丝嘲弄的眼色:“田边君,七年前,我们也皇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关东军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现在呢?美国的生产能力是日本的十倍,造船能力是我们的五倍,战争打了三年,联合舰队没有新造一艘航空母舰,没有增加一条战列舰,而美国人呢?”“美国工业能力虽然强大,可美国的工业只能生产打火机收音机,还有女人的化妆品!根本无法造枪炮,也无法造军舰!”田边越发不满,有些生气的责备道。

    中岛康健哈哈大笑起来,双肩疯狂的耸动,枝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跑过来,连声问怎么啦,中岛康健摆摆手,示意什么事都没有。

    枝子将信将疑的离开,离开之前还一个劲的问他需要什么,立高之助轻轻解释了几句,枝子才担心的看着中岛康健离开。

    田边的言论是当初日本选择开战时,军部的一些军官的言论,联合舰队司令山本五十六曾经在美国留学,也担任过驻美武官,对美国的工业实力非常了解,所以坚决反对对美国开战,陆军省的军官们便宣布美国的工厂只能生产玩具照片机,美国人无法承担尸山血海的战斗,美国人怕死,等等。可现在所有这些一厢情愿的言论都被证明是可笑的谎言。

    现在中岛从田边的口中又听到相似的言论,这由不得他不感到可笑。在中岛康健的笑声中,田边的脸色渐渐变得绯红,他有些恼羞成怒。

    “中岛君,这很好笑吗?”田边的声音略微增大。

    中岛康健笑声突然一敛,他看着田边摇头:“田边君,没想到您还这么天真,美国工厂要是真的只能生产玩具照相机,我想帝国空军和海军非常希望能拥有这样玩具。”

    田边一下语塞,立高之助叹口气替他解围:“是呀,谁也没想到,战争持续了这么久,当初我们对美国的判断有失误。”

    中岛这次没有反驳,枝子将酒菜端上来,她有些担心的问中岛有没有事,中岛宽慰她自己没有事,待枝子走后,中岛端起酒杯,也没有敬立高之助和田边便喝起来。

    立高之助喝了。酒,眼珠一转,半是liáo拨办是劝解的道:“中岛君,您的情绪不太对呀。

    艰难时刻更应该鼓起勇气,这才是武士应该有的风鼻。”

    “对,中岛君,鼓起勇气,拿出武士的精神来,为帝国战斗!”田边也鼓励道。

    中岛目光迷离:“我不是不想战斗,可我找不到挽救日本的办法,没有,一点都没有,立高君,知道吗,我找不到办法!没有办法,完全没有办法,帝国要毁灭了,东京要完了!一切都完了!”

    两行热泪从中岛康健的眼中淌下,立高之助完全明白中岛康健的痛苦,作为一个位居中枢,自负才智的高级将领,目睹危机却拿不出丝毫办法,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理解的。

    “胡什么!”

    立高之助扭头看却是两个西装之一,这两个西装很好分辨,一个年纪稍微大点,三十多岁,鼻下留着一点胡:另一个而是二十五六岁,眉角有一处较短的刀疤。

    话的是那个二十五六的刀疤男,刀疤男的神情有些ji动,旁边的一点胡一脸无奈,刀疤男怒视着中岛康健和立高之助:“作为帝国的高级将领,竟然散布这样失败主义倾向的话,是严重犯罪!阁下,应该向天皇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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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三

        中岛康健抬眼看了刀疤脸一眼,轻蔑笑了下,刀疤脸身上流lu的气息就告诉他,这家伙根本没上过战场,不过就是个刚从军校毕业,头脑发热的青年军官

    “阁下,下村君行事孟浪,请原谅。”一点胡急忙站起来冲着中岛康健施礼,同时严厉的瞪了刀疤脸一眼。

    “原谅他们?干嘛要原谅他们!”中岛康健冷笑下说:“军队中就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太多,杉山元,东条英机,寺内寿一,这些混蛋,把本带上了这条亡国之路,这些家伙罪不容赦!应该千刀万剐!”说着瞪了眼刀疤脸:“还有你!”

    “混”刀疤脸及时刹住话头,内心里对方将级军衔对他还有威慑,让他不敢过于放肆:“阁下!战争正进入紧要关头,这个时候所有国民,所有帝人都应该振作信心,响应陛下的号召,为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空喊口号没有丝毫意义”中岛毫不客气打断他的慷慨激昂,冷冷的说道:“可到底怎么打赢一场战争呢?杉山元说三个月击败支那,结果帝国打了七年,支那人不但没有被击败,帝队却在不断撤退,迁政信,这个满口武士精神的家伙,现在在支那人的战俘营中,未来两个月内,支那人就要进攻满洲,关东军能守住满洲吗?守不住的,根本守不住,联合舰队出击马里亚纳,结果呢?几天之内便知道结果了,这可能是帝国最后希望。”

    “你”田边有些激动随即叹口气立高之助摇摇头,苦笑下说:“中岛君,有些话在这个场合最好还是不要说我们还是喝酒吧。”

    话音刚落,门帘再度掀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进来,老头穿着咔叽布料的国民服,进门后便大声对吧台后的老板叫道:“河谷家的,今天下午国民义勇队训练,枝子也要参加。

    “啊那不就要关门了吗?”枝子答道。

    “关门也就这半天”老头说道:“不好好训练,支那人美国人要来了,怎么参加战斗,怎么消灭敌人呢?”

    中岛康健又笑起来,立高之助和田边相视苦笑,他们都是从国战场上回来的那些精锐的,经过百战洗礼的老兵,纷纷葬身在武汉、

    徐州、山东、华北,这些仓促训练的老人妇女能起多大作用呢?支那人的坦克,飞速更新

    枝子还没开口老板便回答道:“好的,劳您费心了,我们下午一定到,还是在公园内吗?”

    “对,对,还是老地方。”

    老头神气活现的走了枝子这才低声抱怨:“不是说联合舰队能保护我们吗,就算支那人打到满洲,关东军也能挡住他们整天训练,店怎么办呢?”

    老板微微皱眉打断她的抱怨:“说什么呢,大家不都在训练吗,连兵工厂的工人都要参加训练。”

    “他们有人发工资呀,我们要不开门,吃什么?”枝子还是不满的嘀咕道,不过声音却明显小了很多。

    立高之助心中暗笑,他看到老板在说话时猛给女尼使眼色,要不是顾忌他们在,老板的话恐怕就不同了。刀疤的脸色却有些变了,似乎又要冲动了,一点胡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冲他微微摇头。

    “阁下”一点胡沉声对中岛康健说:“战争已经发生,追究以前没有丝毫意义,我们要做的是争取最后的胜利,作为帝人,就是没有丝毫迟疑的为陛下战斗到最后一刻。”

    “话说得很漂亮”中岛却嗤之以鼻,没有半点动容,他指指俩人:“你们这些整天待在陆军省的参谋们,脑袋里整天想的就是怎么升官,怎么变成将级军官,只知道发动战争,却不知道怎样取胜,本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战无力,和不甘,空喊几句口号,有屁用。”

    “你!”刀疤大怒,他再也抑制不住,掏出张证件拍在桌上:“我是宪兵司令部少尉船友时正,中岛少将,我要将你的言行向司令部报告。”

    “那是你的权力”中岛当然不会被吓住,他的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笑意:“船友少尉,战争进行了七年,你参加过那些战斗?”

    船友顿时语塞,他这才回过神来,面前的三个人都是身经百战,中岛康健立高之助曾被誉为华北派遣军双子星,田边也曾在对苏作战中浴血奋战。他们收敛起来时,似乎没有什么,可一旦需要,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而船友自己呢,他父亲是本造船大亨,四年前从军校毕业后便进入案兵司令部,而后在朝鲜服役过两年,从未参加过任何战斗,面对那些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军官们,船友总有些底气不足,更何况象中岛康健立高之助这些将军了。

    “中岛将军是想摆资历吗?”一点胡却不象船友,他参加过不少战斗,没有那些忌惮。

    “资历?”中岛康健漠然的冷冷一笑:“阁下也是宪兵司令部的吧,和你们摆资历有意义吗?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战争不是几句豪言壮语便能打赢的,参加过战斗,特别是在支那作战过的军官便明白这个道理,在军校时,老师告诉我们帝人应该讲究尸山血海,不惧牺牲,可我们在支那作战七年,支那军人不同样尸山血海吗?

    再千年前的支那军神孙子曾说过,战争,乃是国家的大事。生与死的战场,存和亡的关键,不可不慎重考察。”

    正说着,从店外传来凄厉的警报声,老板嘀咕两句,枝子连忙跑出去,中岛康健和立高之助也没在意,中岛康健继续说道:“在这次战争中,帝国牺牲了无数忠勇将士,消耗了几代人积蓄的财富,可结果呢?问题到底出在那里?是什么导致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果不认真思考……………”

    “警报!空袭警报!”枝子匆忙跑回来焦急的叫道,立高之助一愣,空袭警报,又是演习吧,中岛康健也停止上课,几个人都愣愣的看着枝子,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警报!空袭警报!赶快出来!空袭警报!”

    立高之助站起来走到窗边,就看见刚才那老头沿着街边奔跑,边跑边声嘶力竭的叫着,从旁边的店铺中不断涌出人来,先看看天空然后又匆忙跑回家里。

    立高之助扭头看着中岛康健和田边,平静的说:“看来他们真的来了。”

    老板匆忙的将火关掉,又将店里的电闹关上,枝子跑进内屋,将孩子背在背上,手里抱着个小匣子,里面肯定装着全家的财物,老板娘则抱着个包袱,老板从柜台下拿出个箱子,手忙脚乱的将账本放进箱子内。

    中岛康健他们出门后,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不过人虽多却不乱,好些站在路口望着南边的天空,立高之助和中岛康健也站在一边望着天空。

    天空中出现一群黑点,黑点排着整齐的队形,屁股后面拖着长而清晰的白烟,好像一群游鱼,在碧蓝的天空中游dang。

    没有看见飞机升空迎战,高射炮发出轰鸣声,一发发炮弹飞向机群,在蓝色的天空中绽开朵朵黑云,似乎击中了机群,观战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黑云散去,黑点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港口。”田边突然开口说道。

    “东京钢铁厂。”立高之助说。

    “港区。”中岛康健显然赞同田边的意见,港区是东京的重要工业区,这个区不仅仅只有港口,还包括沿河两岸的部分地区,这块地区内集中了造船厂、钢铁厂、炼锅厂等重工业工厂,是国空军必然轰炸目标。

    立高之助没有争论,他望着天空中的黑点,黑点依旧不紧不慢的在天空盘旋,似乎在向地面的人群示威。

    “他们怎么能在白天轰炸。”立高之助喃喃自语。

    “怎么不能。”中岛康健反驳道,旁边的船友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嘀咕这个家伙的怎么比监视目标的还要象支那间谍。

    “这是美国最新型的轰炸机,飞行高度一万米,我们任何高射炮和飞机都达不到这个高度,他们在九州就探明了这点,所以他们现在敢就这样来轰炸东京。”中岛的语气同样平静,四下里人群开始向防空洞和空旷的公园涌去,似乎那里能提供更安全的保障。

    上野公园附近没有什么工业设施,立高之助他们虽然断定至少这bo轰炸不是针对这里,但依旧不敢怠慢,他们不想去防空洞,于是随着人流进入公园。

    公园很大,树木茂密,形成天然的隐蔽,立高之助三人站在河岸边,目光依旧紧盯着天空,支那飞机似乎已经找到目标,飞机开始向港口集中。

    炸弹从天空落下,尖锐的呼啸声让即便远离港口的人群也发出阵阵惊慌,爆炸声从远处传来,立高之助随即发现,港口附近升起一遍火光,火光迅速蔓延,形成一条火带,红色的火舌在海风吹佛下迅速串向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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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四

        船友和一点胡依旧与立高之助他们在一起,他们一同站在岸边的樱花树下,听着远处传来的爆炸声,看着高高卷起的火舌和直上云霄的黑烟,此刻没有樱花,树枝上长满茂密的树叶,。Qb⑸、COM

    天空中中国飞机的队形散开,一架架飞机轮番投弹,一串串炸弹从天而降,每一声爆炸都将火舌推得更高,灼热的高温,随着海风吹来,中岛康健又闻到佐世保的那种焦臭味。

    “咱们的飞机呢?”树丛中传来议论声,立高之助眉毛一动,耳朵立起来了。

    “不是有上千架飞机保护东京吗?这些飞机上哪去了?”声音越发大了。

    “骗子!骗子!他们骗人!根本没有飞机!没有飞机!我们怎么办!就让支那人这样轰炸我们?!”议论声越发大了,也越安ji烈。立高之助扭头看,树枝下,一群市民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在九州被轰炸时,军部为了安抚人心,宣称东京地区有上千架飞机保护,将排列整齐的飞机照片刊登在报纸头版,此举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东京市民的信心。

    议论声越来越大,船友似于有些不安,他扭头看看了树下的市民又看看身边的一点胡,一点胡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中岛康健和田边也目不转睛的望着远处的火焰,火焰已经将天幕烧得通红。

    “船友君,市民并不知道,零式飞机只能飞八千米高,而B29是在万米高空飞行,去解释也无法解释清楚,他们不懂航空动力学。”立高之助好心宽慰船友。

    可此话在船友耳中嘲讽更甚于安慰,船友内心有种隆重的受辱感,怒气勃然而发,他准备采取点行动,一点胡这时开口了:“立高君得对,普通国民对军事了解很少,船友君,应该保持平常心。”

    “哈依。”一点胡显然是船友的上司,船友的眼中虽然还有不满,却也不再那么冲动。

    的立高之助微微一笑也不再理会,中岛康健盯着火光冲天的方向,眉头深皱,似乎在苦苦笑索什么,田边嘴巴微张,嘴里不住在无声的嘀咕着什么。

    几声尖锐的啸声传来,随即一连串爆炸在不远处响起,随即一连串火光冲天而起,躲传树下的人群发生一阵sāo动,七嘴八舌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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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三关宅!”

    “幕下町!”

    忽然一道身影从身边冲冲跑过,立高之助定睛一看却是酒馆老板向外跑去,立高之助冲他叫了声:“喂!干什么!快回来!”老板好像没听见,依旧迈着短腿向外跑,立高之助快步追上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拖回来,枝子背着孩子从树丛中冲出去。#百度搜()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

    “爸爸,您要要干什么呀!”枝子也抓住老板哭喊道,背上的孩子似乎感受到大人的情绪,也大声哭泣起来,一时间场上哭成一遍。

    老板的目光僵硬的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现在这里明显可以感到火势的灼热,老板的嘴哆嗦着:“我的酒馆,我的酒馆,完了,完了,全完了!”

    “我爷爷那会就开的酒馆,现在全完了!”老板坐在地上,拍地大哭起来。

    “这些狠心的支那人!、,人群中一个老女人咒骂道。

    一点胡忽然靠近立高之助,在他身边叹道:“真惨,上百年的老铺就这样没了,将来他们怎么生活。、,

    “是呀,阁下得好”立高之助叹道:“帝国走到今天,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一点胡楞了下,中岛康健却冷哼声,他目无表情的看着正聚在一起哭泣的人群:“他们哭得太早了,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那个街区,支那人这次轰炸的目标是港口区,这边落下的炸弹不过是误炸,等他们将港口区彻底炸毁后,目标转向商业区,那时东京才是真正的毁灭了。”

    “商业区?”船友惊疑不定的看着中岛:“不是吧,那里没有军事工业,只是一些商店,轰炸这样的地区不就是屠杀吗?”

    中岛看着冷笑连声,便不再理他,一点胡也同样沉默,田边则用看孩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感到自己的话非常幼稚,倒是立高之助微微摇头,拍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慰。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轰炸皇宫,陛下在宫中是不是安全。”田边自言自语道。

    没有人接腔,特别是中岛康健、立高之助和一点胡,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没什么疑问,以日本军队在中国的行为,中国人恨不得将日本四岛炸到太平洋底,何况一个皇宫。

    船友看着中岛康健的相机,现在有些理解他的举动了。在这样的轰炸下。六百万人口的东京能承受几次?那些精美的建筑,城市被毁灭了,

    这些生活在城市的人们该去那里呢?除了东京,还有横滨、大陵、京都、名古屋。几千万城市人口,支那人会挨个轰炸,这些人又怎么办呢?船友的脸色开始发白。

    哭泣声渐渐了,所有人带着悲伤,呆呆的看着正在燃烧的地区,却忘记了思考,那些堆积在街边的水缸,那些挂在墙上的灭火器,为什么没能将火扑灭?

    天上飞舞的黑点,带来无尽灾难的美狄亚,摇晃着向西方飞去,空袭警报解除的警报声响彻整个城市,那是一声超长的轮船汽笛。

    汽笛声有些象捂着嘴呜咽哭泣的女人,低沉的汽笛在东京上空回dàng,人们慢慢走出公园,向那片灼热快步走去。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焦虑,他们都是附近的居民,从那股灼热的温度判断,燃烧的地点距离他们的家并不远。

    家了,枝子从快步走变成跑,她一手伸到后面扶助孩子,另一支手提着包,两条luolu的腿飞快摆动,木屐发出嗒嗒声,天空中飘着灰烬,散发着更浓厚的人肉烤焦的味道。

    老板紧紧跟在枝子身后,老板娘则提着箱子慢慢的随着人群向回走,立高之助有点厌恶这种气味,他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去闻那股浓烈的臭味。

    “立高君现在不熟悉这个味道了吧。”中岛康健看出立高之助的想法,没等立高之助回答,他便叹口气:“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这只有烤肉味,没有硝烟味,只有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才是军人熟悉的味道。”

    立高之助苦笑,没有回答,田边却同样叹口气:“是,那是敌人的,现在是同胞的,我也不喜欢。”

    中岛康健看着田边微微摇头:“田边君,怎么起孩子话了,战争便是无所不用其极,我们在支那杀过多少人?两千万还是三千万?枝子背上那样大的孩,我们杀过多少?田边君还记得吗?”

    田边无言以对,良久才分辫道:“可鼻是战争。”

    “这同样也是战争”中岛康健神情漠然,语气丝毫不ji烈,情绪也没有一点波动:“大本营制定了总决战方略,……。”

    田边皱眉打断他的话:“中岛君,我和立高君已经退役,也正处嫌疑中,这种事情告诉我们,似乎不妥吧。”

    中岛康健似乎没听见,他看着立高之助继续:“武装几千万国民,待敌人登陆时,对敌人进行打击,不计代价,不计后果,准备用一百条命换一个敌人。”

    立高之助皱眉反问道:“他们这是要做什么?是吓唬敌人还是吓唬我们自己?”

    中岛康健哈哈一笑,没有再下去,田边和一点胡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立高之助见状便解释道:“这种策略实际是将整个民族压上轮盘,赌了,赢了,损失巨大,输了,大和民族就此灭绝”到这里,他停顿几秒钟:“我认为,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何以见得?”田边追问道。

    中岛康健淡淡的问:“田边君,在支那领土上作战时,如果支那人反抗,会介意杀掉多少人吗?”

    田边一下不再开口了,一点胡阴沉着脸,船友心中娄怵,他没去过支那,但去过朝鲜,也杀过不少朝鲜反抗者,他清楚知道那种感觉,没人会手软,有多少杀多少,只要反抗继续,杀戮便不会停止。

    几个人慢慢离开绿树成荫的树丛,远远的看见,枝子突然跪坐在地上,双肩耸动,后面的人群也停下脚步,忽然间,人群发出一阵欢呼,一齐向前奔去。

    立高之助松了口气,知道事情并没有到最坏,走了两步,他忽然想起,自己怎么会有种安慰呢?这是为什么?

    “看来我们还可以继续喝酒。”中岛康健。

    立高之助苦笑下:“醉卧沙场君莫笑,这份浪漫,我可没有。”

    周围的焦臭更浓了,硝烟的味道也浓烈了些,田边也摇摇头,一点胡也同样摇头,中岛康健叹口气:“看来们还不是合格的武士。”

    立高之助一笑,心中却升起疑问,这个疑问从遇上中岛康健便存在,中岛康健是个什么样的人,信念坚定,才智卓绝,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绝不是一个随便将军事机密拿出来聊天的人,可他竟然这样作了,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土肥原的又一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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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五

        中岛康健径直回酒馆喝酒去了,立高之助默默的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好一会才转身问一点胡:“两位是回宪兵司令部呢,还是到我那小窝去坐会。”

    一点胡沉默会摇摇头,冲立高之助微微施礼:“非常抱歉,职责所在,就不去骚扰了。”

    说完之后,一点胡率先离开,船友跟在他身后,走了段距离后,

    才纳闷的问:“阁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船友君,立高之助是不是间谍还没有定论,青城小山的卷宗也没有提供任何证据,几条线索也都断了,能不能查实,或者说,是不是他,还不能确定,这一行要求的是,大胆假设,小心查证,但要采取行动,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否则不但会抓错人,也会让真正的间谍溜走。”

    田边也同样没与立高之助一同走,他向立高之助要了他怕住址,说定过段时间便搬过去,然后便自行离开了。

    立高之助没有挽留,在经历了轰炸后,田边肯定不会再将老婆孩子接到东京来,而他本人又不愿回家乡,只能留在东京。另一方面,立高之助没有结婚,也是孤独一人,他对外声称的是,要在战争结束之后再恋爱结婚,两个人租住一套房子可以节约不少钱,这对现在的他们非常重要,因为在一段时间内,他们可能都难找到工作。

    四下看看,立高之助的目光又落在酒馆,他还是没想明白中岛康健这样作的目的,他冒着风险透lu这些情报给自己是为什么?他很想走进酒馆与中岛康健聊聊但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他的使命不是获取情报,而是保存自己因为即便他能获取情报,也根本无法将情报送出去,而且一旦他流lu出要离开本的迹象,会立刻被逮捕,土肥原完全可以不再进行任何调查,将他秘密处死,他甚至怀疑他根本不能离开东京。

    烟雾蔓延过来,空气中那股烧焦的人肉味却稍稍淡了些,几辆救火车拉着铃铛从公路上飞驰,立高之助刚走过一个街区便感到扑面而来的灼热,远处几间房屋已经被火舌吞没,火舌正随着海风向这边卷来。

    一群察和宪兵捋市民阻挡在警戒线外,两部铲车将靠近火场的几栋房屋推倒消防队员架起水龙头向火场喷水,大群市民正在察指挥下排成数个长列,依照演习时的样子向火舌喷水,还有一些女人则端着水桶和水盆,以及各种可以盛水工具在火舌前进方向上,给地面和所有可能燃起来东西浇水。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穿着咔叽国民服的中年人在前面叫道,人群向两边分开,lu出一条通道,咔叽国民服在前,一具担架在后担架躺着个浑身黝黑的,看不清男女的人,两个护士一边小跑着一边给他打气:“坚持!坚持!就快到了!”

    人群默默无言的看着抬走的担架,立高之助上去问察那能过去察看了他两眼,告诉他从下町可以过去。

    立高之助静静的看了看火舌,心中决定搬家,至少要搬到市区的边缘去,这不过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国空军会对东京进行持续不断的轰炸,直到整个东京比为灰烬。

    实际上,点燃东京的火虽然很大,可实际效果却没有立高之助想象的那么大,国空军投下的炸弹比较分散,部分炸弹还落到河水和海水中,到傍晚时分,损失已经汇总到首相府,东部军区司令和东京防空司令,首都警视厅便到首相官邸汇报。

    “东京钢铁厂受到一定的损失,主要是轧钢车间,厂房几乎全部被烧毁,炼钢高炉保存完好,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钢铁厂正在想法尽快恢复生产。

    造船厂的损失稍微大些,两个车间被烧毁,行政楼被烧毁,市区内,被烧毁房屋一百六十多栋,人员方面,……”

    铃木贯太郎听后沉默不语,西尾寿造眉毛微挑,由于是白天空袭,人员损失方面还不多,多数是负伤,但东京受到轰炸,这对国民造成的冲击却非常大,官方一直声称东京有足够的保护力量,可国空军却在大白天轰炸了东京。

    “必须解决支那空军,陆军省有什么办法没有?”铃木贯太郎问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待会我要进宫,陛下一定会问,如何防止支那空军轰炸?”

    西尾寿造没有理会铃木的目光,他无言的望着梅津美治郎和海军大臣米内光政,自从九州受到轰炸后,陆海军便在研究对策,可谁也没办法,b29在万米高空投弹,本最先进的战斗机也只能飞八千米,根本无法威胁到b29,本最好的高射炮是从德国引进的88mm高射炮,也只能勉强打到万米左右。

    米内光政感受到梅津美治郎和西尾寿造的目光,他缓缓开口道:“联合舰队现在正在执行一号作战,联合舰队投入了全部力量,只有等联合舰队从马里亚纳返回后,才能出击山东。现在我建议加强高射炮研究,大量生产88mm高射炮,研究可以发射到万米高空以上的新型高射炮。”

    从情报上获知,支那的空军基地大都建在胶东,对此海军提出了个方案,以联合舰队主力航空母舰空袭胶东,彻底摧毁支那空军基地。

    但这一切要等联合舰队从马里亚纳返回后,或者联合舰队击败美国太平洋舰队后,否则根本无法实现。

    联合舰队从成立到现在,获得了日清战争、日俄战争的胜利,被本国民视为本的保护者,几乎没有本人认为,联合舰队会被击败,但高层却知道,联合舰队并非战无不胜,中途岛海战中便受到极大损失。

    美国通过中途岛海战稳定了太平洋战局,在这场会战后,联合舰队已经无力继续发动进攻,美国获得了两年的备战时间。以美国强大的工业实力,两年时间足以恢复在珍珠港受到的损失,这次联合舰队出击马里亚纳,将面对恢复实力的美国太平洋舰队。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铃木贯太郎继续问道,很显然要实行这些措施需要一定的时间,在此期间,支那空军有足够力量给本造成巨大破坏。

    “大本营认为,我们可以采取更积极的方式,在街区间增加隔离带,增加阻拦气球,另外将一些无必要的市民疏散出城市,宣传部门要配合,建议市民去农村或小城市,这样可以增强农业生产力,减轻城市负担。”梅津美治郎答道。

    铃木贯太郎听后默默无语,他这个首相是本历史上最弱势的首相,他本人也不想强势,如果换一个首相,必定趁陆军迭遭失败的机会,大力削弱陆军影响力,改变政府决策严重受军方控制的局面,但他没有,因此军方,特别是陆军也投桃报李,支持了他的大部分决策,比如在瑞士进行和平试探,对总决战纲要进行了部分修改,在经济调整规划上也支持了铃木的决策。

    但铃木对今天梅津美治郎和米内光政的回答还是有些不满,待会他便要进宫见天皇,陛下势必问起东京轰炸,可紧靠这几条是无法让陛下满意的。

    见没人继续开口,铃木只好自己开口问道:“疏散市民,这个想法很好,但要疏散多少市民?东京有六百万市民,市区内也有三百万市民,除了东京外,其他城市也同样不少,从城市中要疏散多少人出去?

    农村能不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工厂生产会不会受到影响?这些问题,都要必须要作出详细的计划。”

    “是的,请首相放心,大本营会拟定出详细计划,报请内阁审核批准。”梅津美治郎略带歉意的微微施礼。

    “新闻部门一定要掌握好”铃木又提醒道:“要向国民解释清楚,疏散市民并不是因为无法敌人轰炸,而是为了增加农业生产,另外,要多刊登些轰炸造成的惨象,激起国民对敌人的愤怒,增强国民的信心。”

    铃木的话让梅津美治郎和西尾寿造频频点头,特别是关于新闻报道的,最近几年的接连失败,让陆军上下承担了巨大压力,虽然实行了新闻控制,但随着东京受到轰炸,要继续实行,已经变得非常困难,铃木的办法未尝不是个好办法。

    西尾寿造等人一起告辞,铃木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呆的看了几分钟,然后才重重叹口气。内记长官迫水同情的看着他有些孤单的身影,现在首相可不是什么值得羡慕的职务,随着华北会战失败,华北派遣军几乎全军覆灭,失败几乎已经不可避免,高层已经公开谈论和谈的可能,铃木承受的压力空前强大。

    “这真是个顽强的老家伙。”迫水在心里对铃木比较佩服,换一个心理承受力稍差的,恐怕已经提出辞职了。

    “我们去皇宫吧。”铃木对迫水说,迫水答应声便转身去准备轿车。

    轿车在夕阳下驶出首相官邸,向皇宫驶去,城市的上空依旧飘dang着袅袅黑烟,火势已经被扑灭,空气中的那股烧焦的人肉味被海风吹散,司机没有选择平常行驶的线路,而是按照铃木的命令从另一条路到皇宫,这条路要经过刚被轰炸的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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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六

        也就是b29在东京上空肆虐投弹,大火弥漫东京时,一红庞大的舰队离开马朱罗环礁,向塞班岛开去,这支庞大的舰队包括十五艘战斗航空母舰,其中包括两艘世界上最优秀的衣阿华级航空母舰,14艘护航航母、搬战列舰、25艘巡洋舰、180艘驱逐舰、35艘潜艇在内的600余舰艇,飞机2000余架,地面部队四个师又一个旅,总兵力15万人。全本//小说//网

    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海洋武装力量,也是美国工业实力的具体表现。在珍珠港之后,整个美国转入战时体制,东西南的海岸上,数十家造船厂同时有数十艘航空母舰开工建造,另外还有大批驱逐舰巡洋舰重巡洋舰。

    地球的另一边,另一支更庞大的船队正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飞快行驶,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庞大的船队,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庞大船队,上万艘舰船组成的编队在漆黑的夜里向法国海岸驶去。

    在船队上空,漆黑的没有星星的天空中,却有上万颗闪着红光的星星,发动机的轰鸣声传出数十里远。

    霸王行动,盟国在德黑兰策划的,针对希特勒德国的另一道铁钳,就要合拢,英美法集结在英伦三岛的百万大军,就要在今天黎明登上法国海岸。

    战争,已经在世界肆虐了七年,世界哀号了七年,被奴役的欧州期待着来自的海洋的大军,来自大洋彼岸的拯救。

    美国,以其强大的国力支撑着整个盟国的战争从天空到陆地再到海洋从战火纷飞的欧洲到丛林密布的东南亚,再到群山起伏的长城内外,上千万盟国士兵拿着美国制造的武器驾着美国生产的飞机,驱使美国生产的坦克吉普车,冲向敌人。

    诺曼底登陆,在当天便传到东京,日本驻德国大使大岛在中午将电报发回日本,大岛在电报中报告,德国将领在诺曼底的进攻更大的可能是佯攻真正的攻击在加莱,德军在法国南部有充足的兵力将英美盟军赶下海。

    但中岛康健不这样认为,他断定这是盟军的主要进攻方向,德军的防御重点在加莱,攻击诺曼底正符合攻其不意的战术原则。

    但这一切不是日本政治军事高层关心的,天皇裕仁对东京受到轰炸非常震惊,也非常愤怒在接见铃木时要求首相要采取措施,制止支那空军的暴虐行为。

    遵照天皇的命令,铃木召开大本营和政府紧急联席会议,在会议上形成六条决定,疏散人口在全国开展防空教育,组建防火队,加强新型飞机研制,增加高射炮生产,特别是88mm高射炮,加强重型轰炸机生产待联合舰队返回后,突袭支那山东机场,消灭支那空军。

    中岛康健面无表情的听着梅津美治郎宣会议结果这已经是日本能作出的最大努力,武藤章有些纳闷在会议结束,有意走在中岛康健身边,出了参谋总部大楼,武藤章见周围的人少了,便开口道:“中岛君,的情绪不高呀。”

    “面对如此情况,武藤君有什么高见?”中岛康健对武藤章有些警惕,这家伙先是投靠杉山元,力主扩大卢沟桥事变,而后又投靠东条,支持发动太平洋战争,现在的态度琢磨不定,一会要坚持下去,一会又应该和谈,这些行为在中岛康健看来是典型的墙头草,自大狂。

    武藤章叹口气,轻轻摇头,又向左右看看。中岛康健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下,他看着蹬上自行车离去的海军军官们,由于汽油极度紧张,出了大臣级官员可以有汽车外,其余军官的轿车全部停止,外出一律乘公共汽车或自行车。

    “知道吗,昨天我碰见立高君了。”中岛康健有些懒散的道。

    武藤章略有些意外,随即有些惋惜的:“立高君呀,真是可惜了,他现在怎样了?”

    立高之助横山等人被强行退役,很多人对立高之助感到惋惜,特别是那些曾经与立高之助共事过的人来,其中包括陆军大臣西尾寿造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连西尾寿造和梅津美治郎都无法保住他,土肥原回来后还特地向西尾寿造作了专题汇报,至于报告的内容,却没有透lu出来。

    “不是很清楚”中岛摇头:“不过他的战场敏锐还在,只是昨天的时间太短,有没有兴趣去他那里看看。”

    “们华北双子星,是日本最出色的将领,可惜一个退役,一个到了军部,再想上战场就难了。”武藤章满脸都是遗憾。

    “战场?”中岛干瘪瘪的一笑:“但愿还能回去,不管是武士还是军人,最好的归宿就是战场。”

    无论中岛康健还是武藤章都很清楚,日本已经日薄西山,中美军队攻势如潮,关东军退守朝鲜,中国派遣军困守江南,东南亚的部队也被迫处于守势,太平洋上美国跳岛作战,日军被迫处处设防,处处空虚。

    所有日军将领都将希望寄托在这次阿号作战上,如果联合舰队能击败美国太平洋舰队,日本还有可能争取一个较好的和平条件,否则,日本将陷入绝境。

    “武藤君,想不想去见见立高那家伙?”中岛好像漫不经心的提到。

    武藤章稍稍迟疑下,他回头看了看陆军省大楼,一些低级军官和士兵正将一些箱子从楼内搬到院子内停着的两辆卡车上,支那空军轰炸给所有政府部门提了个醒,政府部门都在将本部门重要文件和档案疏散到郊外。

    “我去弄两部脚踏车。”武藤章点头答应,很快他便弄来两部自行车,中岛和他一人一部骑着便出门了也不管还有没有工作,等到出门了,武藤章才醒悟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要去看立高之助呢?

    可现在已经上路了,武藤章也不想了,跟着中岛康健走。东京街头有些慌乱,设在大街上的高音喇叭正播报朝日新闻的最新评论。

    “卑鄙的支华人,根本不敢与皇军面对面作战,只敢躲在角落里以屠杀平民为乐,这种胆怯的行为只能证明其种族的低劣。

    东京市民们,我们是大和民族的子孙,是在天照大神庇估下的优秀民族,我们不讳言我们暂时遇到了困难,可是我们要牢记,天照大神是不会抛弃我们的!

    一千多年以前横扫欧亚大陆的门g古骑兵,就是在企图侵犯日本时,受到神风的惩罚!现在曰本再次受到威胁,神风会再度降临,将所有侵犯日本的敌人扫尽日本海内!”

    “这谁写的,ting有ji情的。”中岛康健的话让武藤章感到有些嘲讽的味道。

    “不知道,鼓舞下民心士气也好。”武藤章微微皱眉。

    街上的人流明显比昨天增加了,公路上的自行车也增多了,这些自行车大多被改成板车样式,板车上装着箱子有些装得较满的还有几个人在后面推,不过不管是骑车的还是推车的无一例外的都是女人。

    中岛注意看了看了,这些箱子上大都贴着封条或印着公司简称这些公司看来也在疏散。

    整个东京紧急动员起来,一些暂时没有工作或在作坊工作的来自农村或县城的工人们这些人大多是女人,被劝返回家乡。

    快到立高之助住处时,中岛和武藤章看见路口几个技术人员正对着地图在讨论什么,附近还有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

    “中岛君,立高君住在那呢?”武藤章见中岛康健四下张望,便忍不住问道。

    中岛康健也没到过立高之助家,只是昨天从他那里拿到地址,他注意看了看门牌号,也没有回答武藤章的问话便径直向前走,拐了个弯,便看到一栋院,院外墙漆已经斑驳脱落,显得有些陈旧,院内的两株樱花树已经挂满绿叶,给院添上一点凉意。

    “中岛君,武藤君。”

    中岛康健和武藤章正想过去,从身后传来声叫声,俩人回头看却是田边,中岛停下车问道:“田边君,立高君是住这里吗?”

    武藤章心里那个气,原来也不知道立高之助住那,还把我拉来,这算什么事。田边手上提着一大一两口箱子,他显然是走路过来的,额头上挂满汗珠,衬衣已经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身上。

    “应该是吧。

    武藤章禁不住开始腹诽起来,原来这位也不知道,也是第一次过来,看看周围,周围全是这种院式的房屋,这里是东京的大杂院区,这种大杂院一般住的都是外地来东京谋生的人,嘈杂而拥挤,卫生状况也差,立高之助住在这个地区让他有些意外。

    中岛跳下车,让田边将箱子放在后面,自己推着车走,三人到了院门,确实是立高之助留下的门牌号。

    “立高君在吗?”中岛康健走进院子便大声叫道,院子里有两个老女人正在洗衣服,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匆忙从屋内出来,看见中岛康健三人,中岛和武藤的军装让她禁不住吃了一惊。

    “您好,您们是找立高君吗?他不在,不过他留下话了,那位是田边君?”

    “是我。”田边上前一步。

    “立高君他很快便回来,他请您到屋内等会。”女人着冲三人深深一礼。

    “那咱们就进去等他吧。”中岛康健不等武藤章和田边开口,也不征求女人的意见,便径直上前,脱下长靴,走进屋内,女人也不敢阻拦,急忙将靴子摆在一旁。

    “立高君就住在这个房间吗?”中岛进屋便四下打量,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眼便看清了,一间房,中间是张桌子,靠墙有两个并排的,半人高的柜子,柜子的上面放着两口箱子,显然这两口箱子才是立高之助的财物,其他的都是房东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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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七

        中岛不客气,武藤和田边也跟了进来,在屋里站了会,感到无趣便又走了出来,。Qb⑸、COMnv人送来开水,nv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他们,家里没茶叶,只能喝白开水。中岛康健倒无所谓,田边连忙将他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包茶叶,jiāo给nv人。

    “哇,真太香了。”nv人闻着茶叶的味道忍不住惊喜地叫起来,武藤章这时才注意地看了nv人一眼,nv人身材不高,黑sè的头发盘在头上,lù出白皙的脖子,脸蛋是那种传统的日本nv人的鹅蛋脸,身上陈旧的和服说明了她现在的经济状况。

    “这nv人还tǐng顺眼,立高之助这家伙还有点yàn福。”武藤章的目光霎时充满了暧昧,田边没有关心这些,他很客气地对nv人吩咐道:“麻烦您了。”

    “很快的。”nv人仔细地将茶壶用开水冲过,然后跪坐在小茶几边,用竹制的茶匙从茶包里舀出两勺茶叶放进茶壶中,然后一边将开水慢慢倒进茶壶中,一边用茶匙轻轻搅动;边搅动边注意茶水的颜sè,感觉到水的颜sè合适了,nv人才停止搅动,将茶水倒进茶杯中,双手端着恭敬地依次献给中岛三人。

    中岛三人也同样庄重地双手接过茶杯,nv人纯熟的茶道动作让他们收起了轻视之心。茶道在日本很流行,但却不是下层民众所熟悉的,特别是它的一套繁杂程序,只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上流社会nv子才熟悉,中岛三人中就算出身最好的武藤章也不是很熟悉。

    “非常感谢。”武藤章轻轻抿了口水后冲nv人微微施礼。

    nv人轻轻一笑:“不用客气,是这位先生的茶好。”

    “您对茶道很熟悉?”田边试探地问道。

    “以前在学校学过,只是好久没做了,都生疏了。”nv人似乎有些羞愧,目光中却流lù出遗憾,似乎在回想以前美好的日子。

    武藤章神情变得更加郑重了,日本是个男尊nv卑的社会,明治维新以前只有贵族nv人才有受教育的机会,明治维新后政fǔ普及教育,平民nv子才有了读书的机会,但也只有少数nv子有机会上大学,子大学费用不菲,上得起这样学校的,家中非富即贵。“您知道立高君去哪了吗?”中岛打断武藤章的试探,他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对nv人也仅仅是出于礼貌。

    “他说他去找房了。”nv人的神情有些黯然,飞速更新

    “找房?他想搬出去?”田边一愣,nv人点点头:“他说支那轰炸,这不过是开始,以后还有更大规模的轰炸,这里很危险,也让我们搬,可能搬哪去呢?”

    nv人叹口气不舍地看着四周的院子:“这房子还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那是您的孩子?”武藤章看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孩子,他注意到nv人看着孩子的目光中流lù出的爱怜。

    “大点的男孩是我的,旁边的两个小的是中村太太的,她上班去了,那位是她婆婆中村夫人,那三个是邻居的。”nv人介绍道,正在洗衣的中村夫人隐约听到他们在提自己的名字,抬头向这边看了看,见没什么事便又继续搓洗盆内的衣服。

    “非常抱歉,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田边歉意地向nv人施礼。

    “拙夫姓石川,您就叫我石川太太吧。”nv人的回答中规中矩:“我认识立高君好几年了,当年拙夫和立高君在满洲共事,前两年拙夫在苏俄战场阵亡,我便回国了。”

    “那你怎么没带孩子回婆家呢?”田边有些纳闷地问道。

    “婆家?”石川夫人苦笑下:“拙夫家兄弟三人全部应征入伍,大叔子三年前在缅甸阵亡,小叔子两年前在湖北阵亡,公公伤心下也过世了,家里就剩下nv人和孩子,日子过得很难,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听了石川夫人的话,正在喝茶的三人顿时沉默,七年战争,或者说十四年的战争,日本举国上下竭尽全力,仅仅成年日本人在支那便战死了近四百万,这还不算在南洋群岛上的损失。日本总人口不过八千万,工业能力不过能满足三百万兵力,也就是说,七年前的士兵几乎全部阵亡,所有士兵军官在理论上都换了一茬。

    巨大的伤亡将日本人力资源几乎耗空,很多工厂原来由男人干的重体力工作现在都由nv人在干,农村的情况更厉害,有些村庄就没有一个壮年男人。“您怎么没工作呢?”田边打破沉默问道。

    “上,我是晚班,晚上六点到十二点。”石川太太答道:“现在厂里都是三班倒,晚上两班,白天一班,我是做晚班。”

    田边轻轻叹口气,想起自己的妻子在老家拖着三个小孩,日子过得也很艰难。正想着,mén外传来叫声:“石川家的!中村夫人!粮店里来大米了,赶紧去!赶紧去!晚了就没了!”

    随着声音进来个五十多岁头发huā白的老nv人,那nv人肩上扛着条米袋子,进来后才看见屋檐下坐着的中岛三人,有些不好意思。石川太太向三人道歉,中村夫人也放下手中的活,小跑着跑进自己的家,转眼俩人便拿着口袋和粮本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打搅您们喝茶了。”来叫人的老nv人边道歉边解释说:“粮店的米时有时无,要不赶紧去,就没了。”

    看到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出来,便赶紧随她们走了。三个nv人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孩子还在玩游戏,孩子们玩的是战争游戏,三个男孩装成皇军模样,剩下个装成被俘虏的支那兵,两个nv孩正羡慕地看着男孩们,拍着手大叫:“支那垩猪!支那垩猪!杀死支那垩猪!杀死支那垩猪!”

    石川太太走了,坐着喝茶的三人却都沉默了,他们感到非常压抑,日本现在在各方面都陷入困境,日本一直在宣传作为日本国民要坚韧,要忍人所不能忍,所以日本人一直在忍,物资匮乏。

    日本现在各种物资都实行定量,随着华北失守,海上运输受到美军潜艇频繁袭击,损失极其巨大,从支那和南洋运回的粮食越来越少,国内由于大量劳动力应征入伍,粮食产量急速下降,已经无法满足国内需要。“中岛君、田边君、武藤君,您们怎么在一起了?”

    立高之助满头大汗地走进院子,看到悠闲坐在屋檐下的三人,他先是楞了下随即高兴地给三人打招呼。立高之助穿着件陈旧的夏季军装,军装上没有领章和帽徽,军装的肩头和背部都被汗水渗湿,肩上挎着个洗得有点发白的军包,整个人看上去很是落魄。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先坐,我收拾下。”立高之助说完便急忙进屋,将挎包挂上,随后端着盆子到院子里,接盆水便光着上身便用máo巾擦洗身子。

    “这鬼天还真热,这才六月就这么热,这夏天可怎么过!”立高之助边洗边说。

    中岛一拍大tuǐ,站起来说道:“立高君还是这样洒脱,这下我就放心了。作为武士就应该这样,不气馁、不退缩,好样的,立高君。”

    “中岛君,您就别嘲讽我了,我难受的时候没让你看见,否则你一定不会这这样说了。”立高之助说着将盆内的水从头顶倒下,让冰凉的水顺着身体流下,消去全身的汗味。

    这样接连冲了三盆水后,立高之助才将脸盆放下。立高之助这才感到舒服些了,他用máo巾擦着身子,máo绒绒的大tuǐlù在外面,湿透的内kù紧贴在身上,让男xìng特征显得非常明显。

    “立高君,你这样子招待客人可不像话。”田边摇头说。

    “大杂院就是这样,我这是入乡随俗,再说,你们也不是外人,”立高之助满不在乎地说:“这里的房东是我以前部下的太太,我们在满洲就认识,石川可是个不错的家伙,可惜在苏俄战场上死了。”

    立高之助回屋换了身宽松的和服,武藤章给他倒了杯茶,然后开玩笑地说:“石川太太也同样漂亮,可惜成了寡fù。”

    中岛康健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田边装着没听见,立高之助平静地端起茶杯,他感到嗓子在冒烟,喝了一大口水后,才心满意足地将杯子放下。

    “现在日本到处都是这样的寡fù,这场战争再这样打下去,战后日本会严重缺少青壮年,很多nv人都找不着丈夫。”立高之助望着武藤章说。

    武藤章一愣,感觉到立高之助语气中的不快,神情有些怅然,中岛康健这时chā话道:“立高君,知道吗,英美联军在法国登陆了。”

    立高之助眉头一皱,神情严肃起来,他想了想说:“关东军最好立刻撤军。”

    武藤章一愣,中岛康健嘴角流lù出轻蔑,立高之助解释道:“英美在法国登陆,苏俄受到的压力必定减轻,苏俄便有力量向东方增兵,支那垩人很清楚斯大林的野心,他们绝不容许苏军打入满洲,否则满洲很可能就不再是他们的了。”

    “所以他们很快便要对满洲发动进攻了,”中岛康健接过立高之助的话说道:“另外,华北会战已经过去快四个月了,按照支那将军的习惯,每次会战后,总要休整三到四个月,算算时间也够了;还有,满洲的夏粮也快成熟了,支那军打入满洲,立刻可以获得军粮,也可以缓解华北严重的粮食危机。”

    “此外,支那新疆叛luàn即将平定,中苏签订了重庆声明,解决了双方在méng古的争执,至少暂时缓解了,这让双方都减轻了后顾之忧,这种种变化说明,对满洲的进攻就要开始了。”立高之助又补充道。

    俩人一唱一和,让武藤章目瞪口呆,他呆呆地看着中岛康健和立高之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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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八

        田脸sè微变,他微微皱眉,看看中岛康健又看看立高之助,轻轻叹口气:“说这些事干嘛,立高君,让我搬来和你同住,可你这也不大呀,而且你也要搬走。/。qВ5、cOm/”

    “哦,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住一间房呢?石川太太还有间房,想租出去,不过,暂时还是不要租吧,先和我挤两天,我正在另外找房子。”立高之助说。

    “这tǐng不错的,干嘛要另外找,支那空军也不会轰炸这。”武藤章说。

    “难说”立高之助摇头,神sè有些凝重:“对支那空军来说,东京,甚至是〖日〗本的天空都是敝开的,我不知道支那人会轰炸什么,如果换我的话,先炸工厂港口,然后是商业区,居民区:最让人难以应付的是支那的轰炸方式,我注意了下报纸,他们采用的是燃烧弹攻击,东京,或者说,〖日〗本的多数建筑都是木制,火势一旦燃起,就是毁灭xìng打击。”

    这个话题更加沉重,武藤章轻轻叹口气低头不语,田边目光转动,四下观望,中岛康健盯着手中的茶杯,深黄的茶水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立高君,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制止支那宴军的轰炸呢?”中岛康健沉声问。

    立高之助轻轻喝了小口茶,让茶水在chún齿间停留会才缓缓咽下,中岛康健始终紧盯着他,立高之助沉默半响,终于摇摇头,中岛康健的神情变得无比失望。

    立高之助的语气沉重:“要制止支那人的轰炸,必须要空军,可我们没有,没有足以飞上万米高空的飞机;高shè炮只是被动防御,其实并不能完全守住,而支那人的攻击也不是普通的炸弹攻击,而是燃烧弹,……。

    中岛君,你看看,东京有多少建筑是木制的,我们〖日〗本人习惯榻榻米,习惯木地板,支那人这样作,正好击中我们的命mén。”武藤章目光mí离:“是呀,〖日〗本的木头太多,其他东西太少。”

    “对工厂我倒有个建议”立高之助看着中岛康健说:“可以将工厂一部分车间分散到农村,变成家庭作坊式的生产方式,这种方式可能降低生产,却能避开损失,最终却能增加生产。”说到这里,立高之助迟疑下,他看看中岛康健,又看看武藤章和田边,犹豫着压低嗓mén:“其实,如果,我说如果,军部通过全盘考虑,确定帝国无法取得最后胜利的话,最好立刻求和,即便是接受盟国条件也要求和。”

    闻听此言,中岛没有开口,武藤章略有吃惊,田边则大为不满的摇头:“立高君,怎么能这样,这样屈辱的条件不能接受,战争赔款会让〖日〗本破产的!还有陛下也要被他们审判,这不行,绝对不行。”立高之助苦笑下,没有与田边争论,低头喝茶,武藤章缓缓开口问道:“接受敌人的条件,立高君,为什么呢?难道我们已经到了这样的困境了?”

    “到了那种处境可以由军部评估,武藤君,〖日〗本经过明治维新发展到今天,huā了近百年时间,整整三代人的奋斗,这些房子,那些工厂,都是〖日〗本人拼死拼活干出来的,是〖日〗本工业的基础,这些积累要被毁去,〖日〗本要倒退百年。”

    立高之助眼中噙泪,声音有些梗塞:“作为军人是不愿意说出放下武器的话,但如果从国家民族长远利益考虑,需要我们壮士断腕。”“七年以前,支那人可以放弃南京,现在我们可以放弃那些呢?”

    中岛康健心中苦涩,〖中〗国有辽阔的领土,深邃的战略空间,北平上海丢了,可以去南京太原:南京太原丢了,可以去武汉西安:武汉广州丢了,可以去重庆,但〖日〗本呢?没了东京,可以去那?狭窄的领土,贫瘠的资源,令人窒息的生存空间。

    〖日〗本,没有退路。

    墙外传来一阵整齐的呐喊声,四人没动便知道,这是新组建的国民义勇队又开始训练了,从mén外进来个穿着旧军装的半老头,老头的神情有些怒气,看到中岛和武藤章便一愣,随后立即推出个笑容。

    “军官先生您好,石川家的在吗?”“哦,她们去粮店了。”田边抢在前面答道:“您是来找她训练的吗?”“是的,是的”老头连连点头,立高之助笑道:“待会她回来我会告诉她的。”

    “大叔,您多大了?”中岛康健问道。

    老头一tǐngxiōng很不服气的叫道:“六十二了,别以为我年纪大,我告诉你,当年日俄战争时,我在满洲为陛下作战,在乃木西典将军指挥下作战。您瞧,这儿”老头指指脸上的刀疤:“这是俄国人留下的刀疤,当年那俄国人有这么高,看上去máo茸茸的一一一一一一…,

    老头似乎被sāo到痒处,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屋檐下的四个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老头越来越〖兴〗奋,口沫悬飞讲道:““支那人根本不行,胆小,怕死,不过支那土匪却很利害,当年我碰到几个支那土匪,那枪法,神了!”说到这里,老头有些疑huò的看着中岛:“将军,我有点不明白,这支那人怎么就利害起来了,居然打赢了皇军?”

    中岛康健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武藤章傻了,完全不明白老头怎么问出这句话,田边愣愣的盯着老头。

    立高之助哈哈大笑,老头见立高之助没穿军装,忍不住生气起来:“先生,这没什么好笑的,支那人根本不敢与皇军作战,看到皇军的影子便会逃跑!”

    “老人家,您不知道,现在支那到处是土匪,支那人都变成了土匪!”立高之助的语气中充满揶揄,可老头却没听出来,他将信将疑的看着立高之助他们,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老人家赶紧去训练吧,不然时间就耽误了。”田边忍住笑鼻道,中岛康健和武藤章的笑意也越来越浓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老头嘟囔着出去了,他刚出mén便听到后面爆发出一阵大笑,可惜的是,他太老了,感觉已经钝化了,没有听出笑声中的无奈和叹息。

    良久之后,武藤章才幽幽的叹息道:“立高君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支那人现在都变成了土匪,正喜欢以前的支那人啊!”

    “难道帝国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田边皱眉问道,似乎还是不相信〖日〗本找不到任何办法走出困境。

    武藤章没有依旧默不作声,眼中的目光却是无奈,他长期在陆军省任职,对帝国的情况非常了解,整个国家现在处于风雨飘摇中。

    〖日〗本钢铁厂的铁矿石主要来自满洲,只有少部分来自南洋,帝国的煤也同样主要来自满洲。

    放弃满洲,实际等于放弃所有这些资源,〖日〗本,已经走上慢xìng自杀之路。

    “不管愿不愿意”立高之助说:“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联合舰队,如果能击败太平洋舰队,bī美国人接受我们的条件,支那人也就无可奈何,他们没有海军!”

    “等吧。”中岛康健说:“大本营判断,美军即将进攻马里亚纳群岛,海军将实行阿号作战,这是挽救帝国命运的一战。”田边再度皱起眉头,立高之助沉默下端起茶壶给三人添上水,武藤章看了看中岛康健,忽然感到今天来做什么呢?就这样胡luàn聊天,这也太无聊吧。

    “中岛君,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武藤章说着便要站起来,中岛康健却摇头笑道:“难得出来轻松下,武藤君,陆军省内没什么事,关东军从半个月前就开始撤退了,一旦支那军有进攻的迹象,整个关东军就会逐步开始撤退。”“武藤君”中岛淡淡的说:“冈部君早已经将撤退计划发到军部,大臣只是担心引起不好的变故,所以才没有立刻批准,冈部君早已经按照这个计划调整部署。”田边看到立高之助看着自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他心里明白立高之助的意思,他们是知道有这么个计划的,立高之助为了报复土féi原故意将消息散布出去,不知道冈部直三郎huā了多少力气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军官们压下去。

    “立高君,你不是反对从满洲撤军吗?”田边想起立高之助在新京军官俱乐部的表演,忍不住问道。

    中岛康健和武藤章忍不住扭头看着立高之助,立高之助轻轻摇头,苦笑下说:“当时心里很luàn,没有认真想,这段时间没事作,倒有闲心认真想了想,感到这还是个很好的策略,关东军大慨是帝国唯一能机动的兵力了,如果,关东军被消灭了,〖日〗本现在只能靠外面的大叔保卫了。”最后的这点笑话,在场没有人笑,连立高之助自己都没笑,几个人又沉默下来,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一人提着条口袋回来了,刚进mén,石川太太便看到立高之助。

    “立高君,您回来了,几位客人等您好久了。”

    立高之助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让她去参加训练,天空中便传来凄厉的警报声,中岛康健抬头看看天空,今天的天空依旧碧蓝,阳光普照,几丝白云在天空悠闲的飘dàng。

    “我还以为今天他们不会来了,没想到他们还是来了。”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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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九

        中岛康健话音刚落,立高之助已经窜出去,迅速从石路川太太和中村夫人手上接过粮袋,却没有将粮袋拿进屋内,而是跑到树下,掀开块石板,将粮袋扔进去,然后才跑回房间,将自己的小箱子提出来,同样放进去,与此同时,中村夫人和石川太太也拿出个小包袱,同样放进那个地dòng中,几个孩子也跑过来,乖巧的站在一旁,两个小nv孩手里还抱着个布娃娃。(//c/o/m更新超快)

    武藤章有些惊讶,他走过去看,树下的那个dòng不是很深,却比较宽,放了这么多东西,却依旧还有空隙。

    “立高君,这是做什么?”武藤章有些好奇,立高之助弯下腰将石板压上,抬头说道:“这是我昨天晚上挖的,其实炸弹并不可怕,支那人采取这种火攻却是最可怕的,火势一起,一切都毁了,把东西放在这里面,也算准备点安慰吧。哦,田边君,赶紧将你的东西也放进来。”田边迟疑下,中岛康健点头笑道:“想法不错,田边君,快点吧,警报已经响了一阵了。”

    田边这才转身返回房内将自己的小箱子拿出来,立高之助又将石板抬起来,从田边手上接过箱子放进去,然后又将石板压上。这时邻家的nv人也过来了,看到孩子无恙便松口气,急忙和石川太太打声招呼便拉起孩子就跑。

    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拉着自己的孩子,站在旁边看着立高之助,

    看他下一步做什么,隐隐将他视作主心骨。院墙外哨声大起,刚才那老头在大声叫着。

    “我们走吧。”立高之助说从中村太太手里牵过个孩子就向外走,中岛康健跟在旁边,将石川太太的孩子抱在起来,石川太太匆忙感谢,脚下不停,迈着碎步跟在立高之助后面。

    “立高君,我们不去防空dòng吧,里面闷得很,我们不如去河边吧。”中岛康健提议道。

    立高之助迟疑下,看看怀里的孩子,这里距离河边不远,穿过两条街便到。中岛康健哈哈一笑:“立高君,看来心所忌呀。”

    武藤章却说:“我看去河边tǐng好,东京的防空dòng只能容纳一百二十万人,这附近的防空dòng更少。

    旁边的田边有些不解:“这是为什么?”武藤章没有回答,中岛康健却替他解释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国家没钱,没劳力,仅有的一点资金首先要保护工厂的工人,还有就是浅草区的贵人们。”浅草区是东京贵族聚居区,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在〖日〗本这个国家,等级观念深入到社会各个角落,普通〖日〗本人似乎也认为理所当然,可当灾难来临时,这种认识开始发生动摇,居住在平民区的居民们开始抱怨,认为这里的人更多,防空dòng却少,里面狭小拥挤,空气非常差。

    “那好吧,我们去河边。”立高之助立刻改变了主意,如果防空dòng狭小里面人很多的话,在火灾来临之际,会变得更危险。

    立高之助他们到了河边才发现,选择到河边的人不少,树荫里都是人,立高之助将孩子jiāo给中村夫人,告诉两个nv人带孩子去堤坝下躲避,自己却和中岛康健他们留在坝上。

    天空中传来了嗡嗡声,就象昨天一样,天边飘来几群小黑点,平稳而整齐的在高空飞行,城市各处的高shè炮开始shè击,炮弹在天空爆炸,看上去好像击中了机群,观战的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可欢呼声还没落,机群穿过黑烟,依旧是那样平稳和整齐,似乎根本没受影响。

    炸弹纷纷扬扬的落下,尖锐的啸声响起,远传传来爆炸的声音,火光在远处冒起。立高之助他们立刻发现,牛国空军的轰炸目标还是港口区。

    天空中没有零式飞机的身影,高shè炮在疯狂shè击,整个城市都笼罩在炮声和爆炸声中,两声巨大的爆炸在对岸响起,爆炸过后,两团火光腾空而起,火头发出炙热的红光,随即一股热làng扑面而来,打在脸上**辣的。

    堤坝上的人群惊慌的四下躲避,原本已经比较拥挤的树荫变得更加拥挤,立高之助他们却没动,依旧平静的看着对岸的火光,火光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扩展开来。

    立高之助还以为是偏离目标,可没想到一队飞机过来,围着火光接二连三丢下炸弹,对岸随即冒起十几个火头,这十几个火头就在刚在那两个火头的四周。这十几个火头在外围形成一圈。

    中岛康健神sè冷厉得可怕,看着对岸沉默不语,武藤章一直在摇头,田边从口袋内掏出根烟,哆哆嗦嗦的点燃,狠狠的吸了几口。

    “和昨天相比,战术有变化。”立高之助突然开口道。

    中岛康健也看出来了,昨天他们虽然离得比较远,还是能感觉到今天就在对岸,看得非常清楚,支那空军的轰炸不像昨天那样了,昨天的炸点散luàn,今天却有了一定规律,破坏xìng也增大数倍。

    “立高君,你看从横须贺派出重型轰炸机袭击支那在山东的空军基地,这个想法能不能成?”中岛康健开口问道。

    “恐怕很难”立高之助想了想说:“支那人早就有雷达,而且,我们的重型轰炸机在支那的战果一向不大,损失却非常惊人。”

    武藤章赞同的点点头,〖日〗本的刃式重型轰炸机在淞沪之战中损失及其惊人,仅仅参加两次战斗便损失殆尽,此后再也没有参加战斗,即便是在〖日〗本获得空中优势后对重庆轰炸也没投入这种飞机。

    “是呀。”中岛集健低低叹口气,目光依旧看着对岸的火光:“雷达就避不开吗?既然是电子的东西,应该可以有办法避开的。”

    立高之助和武藤章一愣,武藤章皱眉想了想说:“这个恐怕也请教专业人员了,中岛君,就算出动重型轰炸机,帝国重型轰炸机数量不多,不可能同时偷袭支那在山东的所有机场,而且支那在平津地区也同样有机场,支那空军反应过来,恐怕这些飞机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问题同样严重,轰炸一旦展开,临近的支那空军肯定前来支援,以目前空中的力量对比,这些重型轰炸机几乎可以肯定一去不返回。

    “如果,我说如果”立高之助倒酌着说:“如果能瘫痪支那空军轰炸几个月,那怕三个月,这些损失也非常值得。”

    中岛康健扭头看了化一眼,立高之助解释道:“现在的关键是看联合舰队能不能击败太平洋舰队,如果能争取到三个月时间,联合舰队再击败太平洋舰队,帝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开展积极外jiāo,争取停止战争。”

    “积极外jiāo?”田边警惕又疑huò的反问道:“娄么积极?”

    立高之助沉默了,武藤章也默默无语,中岛康健还是盯着对岸的大火,港口区的爆炸一声接一声,火光持续蔓延,对岸的河堤上聚集了不少人,高shè炮的shè击更加猛烈,天空中硝烟弥漫。

    良久,立高之助才叹口气说:“可以接受德黑兰的大部分条件,比如赔款,将台湾归还支那,放弃朝鲜,战犯可以在〖日〗本国内审判,英美中苏都可以派出法官,但〖日〗本法官也必须参加审判,最重要的是,必须保留天皇制,陛下不能成为战犯。”

    武藤章倒吸口凉气,田边差点就跳起来,这就差宣布无条件投降了,即便内阁的和平派人士也不会同意这样的条件,内阁目前设定的底线是不赔款,自己审判战犯,盟**队不能进入〖日〗本,保留天皇制,可以放弃朝鲜,但必须保留台湾。

    “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我现在是一介平民,说什么不算数的。”立高之助淡淡的补充道。

    可没人在意他的补充,田边率先反对:“怎么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呢?立高君,你是不是太悲观了,帝国还没有沦落到为鱼ròu的地步。”

    立高之助没有分辨,他只是轻轻叹口气,可中岛康健却chā话道:“可我担心的是,盟国恐怕不会接受这样的条计。”

    田边楞住了,武藤章嘴巴微张,这样的条件还不能为盟国接受,难道真要无条伴投降?武藤与田边不同,立高之助是平民了,可中岛康健不是,现任陆军大臣西尾寿造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都很器重他,中岛康健的陆军中的发言权越来越大,如果他要主和的话,说不定真能推动和谈。

    中岛康健解释说:“罗斯福丘吉尔和蒋介石在开罗,而后在德黑兰,这两次国际xìng会议上,他们都反复重申,只接受无条件投降,如果他们接受了有条件和谈,这对他们的威望将产生无可估量的打击。”

    “如果这样,那我们就跟他们打到底。”田边打断中岛的话。

    “如果这样的话,〖日〗本会死很多人,现在〖日〗本有八千万人口,如果打到底,能活下来八百万人口就算神灵保估了。”中岛平静的说道。

    “田边君,不要天真了。”立高之助叹口气:“道理我以前对你说过,杀支那人时,你有过手软吗?有内疚吗?如果没有,也就不要指望敌人有。”

    非常冷酷,也非常残忍,可现实就是这样,战争中指望敌人手软而放过你,无疑是非常愚蠢的。

    堤坝上又陷入沉默,过了一会,中岛康健突然开口问道:“立高君,我想请您重回陆军,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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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十

        不但立高之助傻了,田边武藤章微有些震惊了,田边眼珠luàn转,

    有些跃跃yù试,武藤章却皱起眉头,立高之助刚刚因为重大失职,被解除军职,这还不到三个月,中岛康健便想将他重新请回陆军,这简直是视军部为无物,胆子实在太大。全本小说网

    对岸的火势高涨,天空中支那空军依旧在肆虐,十几架零式战斗机出现在天空,飞行员冒死升上九千多米高空,斜向上开枪,这种方式不但危险,而且成功率极低。

    但这个举动却对地面的平民产生极大鼓舞,市民从角落中冲出来,冲着天空欢呼,甚至连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都跑出来了,几个孩子挑着脚指点着天空。

    “对不起,中岛君,虽然我很想回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立高之助深吸口气,lù出惋惜的神情,就这一会他想清楚了,中岛大慨是真想让他回军队,要不然也不会连续两天相谈,可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不管是731部队遇袭的责任,还是他背负的间谍嫌疑,都不允许他现在就回到军队。

    “立高君,现在帝国危如累卵,您不要顾忌那些无聊的传言,为帝国尽忠是我们本分。”中岛康健目光灼灼,充满期望的望着立高之助。

    “轰!”“轰!”“轰!”爆炸在身后不远处响起,堤坝上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中岛康健他们回头看,却是一枚炸弹落到身后的居民区,居民区内随即升起一团火焰,被风一吹,火势狂涨,窜出数十丈高。

    火焰燃烧的声音随风传来,人群的心都揪紧了,纷纷议论到底是在那家,立高之助的脸sè变了,他紧张的看看高空,还好娄那空军似乎也认为这是几枚误落的炸弹,或许他们的炸弹也丢得差不多了,并没有后续飞机过来。

    “石川太太,中村夫人,不耍过去!看住孩子!”立高之助突然发现有些人向回跑,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也向那边跑,他立刻叫住她们。

    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心里焦急,那栋房子是石川太太的唯一财产,中村夫人的则更穷,她的全部财产都在租来的房子里。

    但立高之助提到孩子,拉住了她们的脚步,回头看石川太太的孩子正拉着中村夫人的孩子跟在她们身后,俩人连忙回来。

    立高之助快步跑过来,石川太太神情焦急,眼圈似乎都红了,望着火光爆起处嘴chún直哆嗦,火光更盛了,木材燃烧的声音可以清楚的听到。

    “你们去没用”立高之助低声说道:“如果能扑灭的话,救火队应该已经控制住了,放心,现在要紧的是孩子,看住他们,别让石川君在天国担心。”

    “是川太太的声音带着哭音,目光依旧死死的盯着火光处。

    “石川太太,立高君说得没错,那边现在有救火队,你们现在也过不去,〖警〗察应该已经将火场封锁了。”田边这时也过来劝道。

    “谢谢,谢谢。”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频频施礼道谢,俩人带着孩子又躲起来了。

    立高之助和田边回到堤坝上,河风吹来,带来阵阵灼热,立高之助仿佛又闻到那种焦臭味,武藤章抬头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应该快径束了。”

    按照时间推算,〖中〗国空军的轰炸已经持续半小时,该投弹的也基本投弹完,剩下的油料也只够返程的了。

    港口区火光冲天,烟雾被海风向内陆吹去,整个城市都飘dàng着黑sè的烟雾,火光不仅仅在港口区,其他区也同样有火光冒起,到处都是救火车的警铃急促的叫声,听着便让人心慌。

    “立高君,难道您就真的不考虑下了?”中岛康健还是不死心,再度提起他的要求。

    “中岛君,我有自知之明,此事就不要再提了。”立高之助神情很沉重,似乎对不能返回军队非常遗憾,可实际上,他清楚,在北平他可以无视西村和青城小山,那时他有良好的掩护,但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土féi原,这是〖日〗本最狡诈的特工头子,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他已经暴lù在阳光下。

    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保住自己,胜利已经不再是一线曙光,而是已经从地平线探出头,升上半空,只差最后一把力,便能挂稳空中。

    长期带面具的生活是种非人折磨,即便立高之助这样神经坚强的人,也感到不堪重负。行走在黑暗中,无时无刻不在提防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在出卖身边的人,朋友,同事,恩人,仇人,全是要提防和出卖的人。

    防备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每一句话都要琢磨后才能出口,别人的每句话都要反复琢磨,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吃饭都要盯着后脑勺。

    空袭警报解除,中岛康健叹息着和武藤章离开了,田边非常遗憾看着中岛的背影:“立高君,能回军队不是很好吗,可以洗脱我们的污点。”

    立高之助看着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带着孩子从隐蔽处出来,微微摇头:“田边君,我的事情你是清楚的,中岛君不会如意的,就算没了间谍嫌疑,可军部才刚刚处罚了我们,这就将我们召回军队”他苦笑下摇头:“那干嘛要处罚我们,这不是儿戏吗!”田边低头想想也摇摇头,抬头时却发现立高之助已经迎上石川太太和中村夫人,他将中村夫人最小的孙子抱起来,领着她们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进街区不远便感到灼热的气流,负责救火的队员正拼命的灭火,倒没有看见负伤的被抬出去,十几个老头老太太正举着灭火拍用力拍打火舌,另外数百人则排着队将水桶传递到最前面。

    立高之助和田边没有看见〖警〗察,也没有看见灭火队,刚才那个老兵正扯着脖子叫号子,抑扬顿挫,怪声怪气,众人也齐声应和,最前面的几个人将水桶用力泼向火舌。

    立高之助将孩子放下,田边也同样松开孩子,俩人没有作任何jiāo流,在两个nv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到最前面,替换下两个负责泼水的老头。

    站到最前面后,立高之助和田边就感到一个字,热,周围的空气热得发奂,一股股热làng扑面而来,立高之助接过水桶,用力泼向火头。

    他们正在对付的是一间两层木制小楼,小楼已经完全烧起来,靠近的几所大杂院也同样烧起来。

    水桶只装了半桶水,娶是装满了,不但很费力,其实效果并不好,这在灭火手册上都有详细记载,但立高之助还是注意到,一些碎片随着风飘过街区,向未曾燃烧的房屋飘去。

    立高之助放下水桶,跑到正卖力喊叫的老头身边,急促而大声叫道:“立刻找些人,到对面去”立高之助指着对面的房子,一些带着火脆片正飞过去,在火光映照下,老头的脸红扑扑的,听到立高之助的话频频点头,立高之助眼睛冒火呵斥道:“还不快点!”

    老头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要跑,立高之助又把他叫住:“分成几队,每队四五个人,没人一个灭火拍,沿着这几条街巡查,有火就打灭。”“好的!好的!”老头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人去了,立高之助又叫过几个人,将两根大tuǐ粗的木头抬过来,立高之助又叫过六七人,将木头扛在肩上。

    田边开始还不明白立高之助是要做什么,现在他明白过来,他提起手上的水桶一股脑倒在立高之助的身上,然后又给木头的前面倒了几桶水,将木头渗湿,然后将一桶水从头倒下,全身湿透后,站到立高之助身后大吼一声:“走!”“咚!”木柱穿过火舌,重重撞在已经起火的木壁上,已经快烧朽的木板发出声脆响便向里倒下,火舌猛然高涨,狂卷着扑过来,一下就将前面的立高之助和田边卷进去,众人发出一声惊呼,火舌中响起立高之助的吼声:“退!”

    有些慌luàn准备丢下撞木的人条件反shè的向后退走几步,立高之助和田边从火舌中退出来,俩人的头发被烧去一多半,衣服冒起火huā。

    “倒水!倒水!”随着声音几桶水泼到他们身上,立高之助抹把脸,感到脸上火辣辣的,他头也没回的问:“田边君,还行吗?”“没问题!再来!”田边〖兴〗奋的吼道:“再来!”

    “好!”立高之助举起手,猛地一挥:“走!”

    这次撞在楼房的木柱上,抬着撞木的人腾腾倒退数步,立高之助大叫稳住,可他后面的不是二十来岁的士兵,而是五十多岁的老头和nv人,巨震下,这些人丢下撞木,跌到在一边。

    这时从后面跑来几个穿着西装的人,他们将撞木从地上抬起,立高之助扭头看了,却是这几天一直跟着一点胡等人,立高之助不以为意冲着后面的人吼道:“再来!再来!”从传水的队伍中又奔出来几个人,他们将撞木扛在肩上,再度对小

    楼发起冲击。有了一点胡等人的加入,撞击变得稳定了许多。连续七八下撞击后,木柱嘎吱一声断了,立高之助大叫声退后,撞木迅速后退。

    小楼发出吱吱叫声,在一阵风吹佛下,轰然倒下,人群发出阵阵欢呼。小楼一倒,火势顿时小了许多,也就安全了很多。

    在街区的一角,青城小山正冷冷的注视着人群中的立高之助,尽管立高之助尽力灭火,可他的神情却丝毫没变。

    “立高君,你是很英勇,很英勇,或许可以欺骗他们,但骗不了我,我一定要将你绳之以法,为被你出卖的帝国武士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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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十一

        一场小雨将夏日的暑气消散不少,空气中有丝清凉,金黄的麦田现在变得光秃秃的,夏粮的丰收让整个地区洋溢着欢乐的气氛,道路上到处都是送公粮的马车,虽然国民政fǔ宣布山东地区免两年税收,但胶东地区在GCD控制下,.首发

    边区政fǔ控制了三分之二的胶东,包括烟台威海这样重要的城市,没有这些粮食,近十万军队和庞大的党政系统工作人员便根本无法维持运转,不过考虑到当地的实际情况,边区政fǔ下令减少了三成公粮,这个决定让当地百姓感jī不尽。

    时间的推移,当地百姓对机场的兴趣越来越浓,这里的美国人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可怕,他们经常作出些可笑的幼稚的行为,这大大降低了对他们的警惕。

    吸引附近村民的还有机场上时不时响起的高音喇叭,**和美国人进驻后,他们的每个营地都架起高音喇叭,这些喇叭经常播放各地战况,同时也传递政fǔ命令。

    “美联社消息,在诺曼底登陆的盟军部队,在艾森豪威尔将军指挥下,击退德军反攻,攻克法国南部重镇瑟婪,méng哥马利将军指挥英国第2集团军向卡昂进攻,与德国第2装甲师在卡昂外围发生jī战,………,。

    “来自BBC消息,今天盟军出动一千二百架飞机轰炸了巴黎以南的所有jiāo通要道,此举导致德军向诺曼底前线的增援变得困难重重……………,。”

    “据〖中〗央社来自新疆消息,白崇禧将军宣布,新疆叛军已经日末穷途,胡宗南将军率军攻克塔城,叛军仓皇败退,刘文辉将军率领二十四军主力攻克铁板买提,从南面bī近伊犁,遭受惨重失败的叛军正向伊犁聚集,准备作困兽之斗,…………”

    这里的百姓不知道欧洲在那,也不知道美联社BBC是什么东西,不过从播音员好听的声音中,能感安到战争正在走向胜利。

    “〖中〗央社消息,在中苏达成和平协议后,苏军主力向东移动,准备对占领远东地区的日军发动进攻,我征méng军主力亦向东移动,准备对〖日〗本关东军主力发动进攻。同胞们,自九一八以来,东三省已经失陷十三年,国民〖革〗命军已经站在东北的大mén,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光复整个东北!”

    很显然最后这段话是播音员自己加上去的,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战争形势空前大好,盟国在各条战线上都取得了辉煌胜利,盟国在法国登陆后,对德国形成了东西对进的夹攻之势,重现了上次大战的情景,德国的失败已经不可避免。

    在亚洲日军连战连败,〖中〗国光复大遍领土,东南亚中英美联军与日军张开静坐战争,牵制了大批〖日〗本生力军,太平洋上,美军一步一步bī近菲律宾和马里亚纳,〖日〗本绝对国防圈受到威胁,在北方,〖中〗**队的脚已经站在东三省大mén外,苏军频频向远东增兵,对远东的进攻一触即发。

    最为至关重要的是,〖日已经处在盟国的直接打击下,盟国通过这个行动告诉〖日〗本国民,〖日〗本正走向失败,他们再没有安全的庇护所,〖日〗本官方向他们宣称的关于〖日不会受到打击的所有承诺都是谎言!

    持续半个月的轰炸让轰炸的消息从报纸头版消失,绝大多数记者离开了飞机场,这让疲惫的飞行员们感到了一些轻松,目前出动轰炸的飞机只有B29超级控堡垒,B17轰炸机尚未投入战斗,但B29轰炸机的数量太少,出动频繁,不但让飞行员们疲劳不堪,也让飞机疲劳不堪,中美联合指挥宣布休整三天,这道命令在停机坪和飞行员宿舍引来阵阵欢呼。

    看着外面欢呼雀跃的飞行员和机械师们,李梅的神情却很是yīn郁,与窗外耀眼的阳光形成宣明的反差。

    桌上散luàn的摆着数十张航空照片,高志航薛慕华和雷吉米正翻看着照片,头顶上的吊扇有气无力的转动着,这样轻微的风为了不吹散桌上的照片。

    “长官,必须增加飞机数量,仅凭我们这几十架飞机是绝对不足以摧毁东京的。”雷吉米将手中的照片扔在桌上,抬头看着李梅的背影说道。

    照片上可以清楚看出东京港口区被摧毁的程度,遗憾的是,他们的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港口区的生产依旧在继续,东京钢铁厂依旧在生产钢铁,〖日〗本人也注意到盟国空军的目标,几乎将全市的灭火车都调到港口区,严阵以待。

    兵力不足,李梅当然清楚,他早已向参谋长联席会议提出增加飞机,可参谋长联席会议否决了他的要求,参谋长联席会议认为增加飞机固然可以加大对〖日〗本的打击,但从胶东起飞,后勤线过于遥远,每运送一顿油料,路上便要消耗八吨油料,后勤线根本不足以满足前线的需要,只有在太平洋舰队攻克马里亚纳后。解决了海上运输后才能大规模扩大在〖中〗国的空军基地。

    为此,魏德迈向蒋介石提出在华北修建空军基地,扩建青岛港,在山东修建大型油料基地以储备物质,蒋介石趁机提出以〖中〗国目前的财政状况,无法完成这样的工程,希望美方能出钱,另外,希望美国同意〖中〗国在美国发行五亿美金的战争债券,罗斯福在犹豫后同意,同时将前期山东机场的建设费用大约一亿美金支付给〖中〗国,但罗斯福也提出条件,要求蒋介石将青岛港扩建列为重点。

    蒋介石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不过他也慎重了点,派陈诚和魏德迈到华北与汤恩伯庄继华商议,庄继华建议在认为飞机场不能过于集中在山东,特别是胶东,应该向华北扩展,这样也可以同时支持东北作战,建议扩建冀东机场,华北主要扩建天津、北平、廊坊等地机场,扩建塘沽港口,利用这些军事工程消化难民。

    军事工程的陆续开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工业发展,范旭东迅速在天津开工了一家水泥厂,另外还有四家工厂准备投产。虽然山东地区光复在先,但山东的工业基础更差,因此还落在天津后面。

    “后勤是个大问题,华盛顿的意见也有一定道理”薛慕华半个身子趴在桌上,低着头边端详自己的战绩边说道,这段时间,他每天要飞一趟〖日〗本,结果就是jīng神很愉快,身体很疲惫。

    “是呀,就是百来架飞机就已经让后勤吃不消了,再增加后勤就算全用来运油料都不够。”高志航靠在椅子上,双tuǐ伸直,他也是飞了两趟,今天刚落地。

    高志航也考虑这个问题,可后勤压力太大,从仰光到济南,上万公里的路途,中间还有数千公里不通火车,只能依靠汽车运送,无论消耗还是运输量都难以让人满意,所以他支持暂时不增加飞机数量,充分利用好现在的飞机就行。

    可李梅不愿意,好不容易能独当一面,就这样放弃,他不甘心。跑道反shè出刺目的白光,几乎每架飞机有都有机械师在忙碌,持续轰炸虽然被击落的很少,但负伤的却不少,每次回来,机械师都要对飞机进行全面检查。

    “将B17投入轰炸,你们看行不行?…,李梅突然转身问道。

    〖中〗国战场有六百多架B17,但这些B17型号却不同,最新型的B17E

    型,〖中〗国战场没有,B17C最大升限也达到一万一千多米,但这种型号如同B29一样少,最多的还是〖中〗国自己生产的B型,这种飞机的升限为七千五百米左右,在零式飞机的攻击范围之内。

    “B17C型倒是可以,B型的风险比较大。”高志航明白李梅的意思,他绝不会只盯着c型,数量庞大的B型也在他计划之内。

    “我看可以,只要计划…周全,B型也可以投入战斗。”李梅转身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起来,边画还边解释:“B17的防御能力很好,这在德国得到验证,零式战斗机火力虽然强,但若充分利用队形,可以将零式的威胁降低此外B17的轰炸可以在晚上进行,从照片上看,我们轰炸点比较散luàn,效果很低,我们应该改变战术。”“怎么变?”高志航有些感兴趣了。

    “首先,我们的投弹点太高,这导致偏差增大”李梅在下面画了条线:“将投弹高度下降到三千到五千米,这对我们来说是冒险,但我认为值得,首先由领航机炸出个标记。”李梅说着又画了两条jiāo叉的直线,捏着粉笔的手在黑板上敲击:“其他飞机便围绕着这两条线投弹,我们一次投入三百到四百架轰炸机,实行集团轰炸。”

    这是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高志航盯着黑板静静的思索,薛慕华和雷吉米jiāo换个眼sè,雷吉米心里直嘀咕,要是飞行员们知道,不知该怎么骂娘呢。

    高志航从黑板下面拿起支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根平行线,然后在平行线之间点上些白sè的点:“这样是不是更好点。”“倒不如这样。”薛慕华也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个四方形。李梅的计划很冒险,可高志航薛慕华都是喜欢冒险的“疯子”李梅一提出他的计划…,俩人稍作思考便开始喜欢这个计划。

    “妈的,这几个疯子。”雷吉米在心里暗骂,投弹高度下降到三千到五千米,准确度固然大幅度提高,但危险也同样倍增,〖日〗本到底好保留着多少战斗机,目前根本不知道。〖日〗本飞机除了在第一、二次起飞迎战外,其余根本就没起飞,〖日〗本空军现在的家底到底有多少,根本不清楚。但雷吉米不知道,李梅的这个决定对战争进程的影响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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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十二

        大规模集团轰炸并不是单单飞机数量多,更主要是的在轰炸时,

    飞机依旧要保持队形,在过往的轰炸中,飞临目标上空,飞行队形便自动散开,投弹时机由飞行员自行掌控,集团轰炸则不是,由飞行指挥官统一命令,各分队指挥官下令投弹,每个分队按照中队编队。、0m//整个行动从始至终,每个编队都要保持队形,统一投弹时间。

    “我看行,就这样办。”没等高志航开口,薛慕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支持,lu出跃跃yu试的神情。

    李梅看着高志航,高志航沉默的点点头,七年战争下来,他的性子也变得沉稳了很多,凡事都三思后再开口。

    “长官,日本是有雷达的,我们在低空进入日本,势必被他们发现,我们很可能在中途便受到日机的截击。”雷吉米迟疑着:“是不是让我们的战斗机进行护航?”“没有多大用处,野马战斗的作战半径到不了东京。”高志航摇头。

    “还是有办法的”对此李梅胸有成竹:“英国人曾经采取过一种方法欺骗德国雷达,他们在空中洒金属条,反射在雷达屏幕上便有大量飞行目标,这样迫使德军不敢起飞迎战,至少也可以达到分散敌军的目的。”“洒金属条,这倒有点意思。”高志航思索着。

    这种空战手段,高志航薛慕华还是首次听闻,中国虽然是最早采用雷达的国家,但对雷达战术的研究却少,也不是因为日本的雷达技术发展慢,实际上日本的雷达技术发展很快,最大的原因是中日之间空军力量对比变化太快,中国在经历武汉会战后,迅速跌落到谷底,太平洋战争爆发后,又迅速占据压倒优势,所以雷达一直只起预警作用,并不起决定作用,中国并不担心日本的雷达。

    “从明天开始,所有能上天的飞机进行集团轰炸训练。”李梅作出了决定。

    傍晚,这道命令传到每个机场,每个飞行员耳中,中美两国飞行员表现截然不同,中国飞行员欢欣鼓舞,美国飞行员则不断咒骂。

    第二天,当地民众发现,天空中布满飞机,庞大的B29、B17编队从低空掠过,整个空间都被发动机的轰鸣声填满,城市村庄田间的人头抬头仰望天空,纷纷猜测要发生什么。

    训练并没有持续很久,也不可能持续很久,油料是非常珍贵的东西,要从上万公里外的仰光运来。

    高志航决定亲自参加这次轰炸,薛慕华坚决反对,李梅却表示支持,而且提出他也要参加这次行动,这让高志航又不能赞同了。

    在名义上,李梅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他负责指挥在华北华东的全部中美联合空军:另一个美国空军降临陈纳德则负责指挥缅甸地区的中美联合空军:高志航还是李梅的副手,他负责指挥山东的全部中国空军。

    “李梅将军,作为最高指挥官,您应该留在地面,而我作为您的副手,应该上天,指挥所有参加战斗的飞机。”高志航神情严肃,这次轰炸有多大的危险,目前谁也不知道,但危险是肯定存在的,李梅作为最高指挥官,参加这样的行动无疑不合适。

    “长官,这次我支持高将军的意见。”雷吉米也反对。

    “李梅将军,我认为,您能不能参加空袭日本的行动,应该请示魏德迈将军。”薛慕华开玩笑似的道,语气有些玩笑,的却是实情,李梅能不能上空必须得到魏德迈批准。

    三个人同时反对,这让李梅不得不让步,决定由高志航担任整个行动的空中指挥,由薛慕华和雷吉米担任他的副手,高志航将乘坐领航的轰炸机,在投弹后转上万米高空,观察战果。

    为了掩护真正的目标,在主力机群外,李梅决定还派出三个分队,每个分队四架B17在大陵横滨等地外围空中抛洒金属条,扰乱日军的判断。

    计划制定了,各种准备工作在各个机场加紧进行,李梅的意见是挑选个没有月光的夜晚,但高志航认为应该挑选一个有大风的夜晚,这样有助于火势扩散。李梅再度接受了高志航的意见,将出发时间定在第二天的夜晚。

    三百六十架飞机,在胶东半岛外洋面聚集,编组成队,天空中星光点点,红色的指示灯在夜幕中闪烁。

    夜幕中的东京实行了严格的灯火管制,东京的市民们已经逐渐习惯了每天都要响起的空袭警报,每个街区都组织了夜间巡逻队,一方面提醒居民关灯,另一方面也防备间谍向支那空军发信号。

    频繁的空袭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东京市民的生活,一些奇怪的传言在市民中流传,有家挖有池塘的人家,支那空军的炸弹就丢在院子里面,可房子却没烧起来,屋主人回来才发现池塘烧干了,里面的金鱼全部被烧死了,原来是它们代替了主人的房子,于是金鱼被供起来,成为一些人的保护神。市面上也出现大量烧制的陶瓷金鱼,吸引了很多市民去买。

    “听吃芥末混豆子就可以避开支那飞机的轰炸。”石川太太边替田边收拾衣服边。

    这又是另外一个流传很广的传言,有家人家,将买来的赤豆磨成面,将芥末混在一起做成面团。结果几次轰炸他们都安然无羔,而他们邻居的房子却被烧毁了。

    立高之助噗嗤一笑,田边也乐了,俩人坐在方桌边喝茶闲聊,俩人身上的烧伤还没有完全好,都贴着纱布。

    “们别笑,有人亲眼看见了的。、,石川太太加重了语气,着她将叠好的衣服放进箱子里,然后将两条陶瓷金鱼放在神金前,恭恭敬敬的拍手祷告。

    “没”田边刚了一个字就看见立高之助轻轻摇头,他立刻转换话题:“没见这几天支那空军没来了吗,是不是被金鱼大仙给吓跑了。”正在喝水的立高之助闻言差点被噎住,发出猛烈的咳嗽,石川太太急忙连忙过来,在他背上轻轻捶打,此刻他们就象一家人。石川太太就像勤劳的家庭主fu,立高之助则象有些懒散的丈夫,舒服的享受着妻子服shi。

    立高之助摆摆手:“就别忙乎了,支那飞机这几天没来,不过是休整,他们连续轰炸了快半个月,人累了,飞机也累了,休息下就会再来的,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石川太太的工厂实行三班倒,深夜班是夜间十二点到凌晨六点,深夜班实行轮换,石川太太昨晚上的深夜班,今天休息,明天就改上白班。

    “您别不信,隔壁的大川太太昨天到乡下买米,黑市上的米价又涨了,这些黑心商人。”石川太太就像妻子在向丈夫抱怨似的,日本粮食实行限购,这直接导致黑市活跃,政府的定价始终没变,可黑市价却是一天一变。

    立高之助忽然皱眉想了想:“田边君,要不我们到乡下去买块地种地吧,市道不管怎么变,地里总能产出粮食,我们也不会饿死。”

    立高之助和田边这几天到处奔波,想找个工作,可当他们把他们的简历拿出来,即便严重缺人的重体力工作,也没人敢给他们,俩人至今还吃着老本。

    “我们这点钱恐怕不够吧。”田边迟疑下,他的经济状况更紧张,立高之助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还有老婆孩子。

    立高之助眉头微皱,似乎不相信,田边苦笑下没有解释,立高之助叹口气站起来打开自己的箱子,手在里面mo了阵,拿出个手帕,手帕里面显然包着东西。

    在方桌上将开,霎时间屋里金光闪闪,五根金条就这样放在桌上,田边惊讶的望着立高之助,脸上的神情极其复杂。

    “别这样看着我,我为帝国服务了二十年,这些东西是我全部积蓄。”立高之助拿起一根金条,在仔细端详,似乎在回忆什么:“这根是在满洲时调换的,当时花了我一年的积蓄,这一根是热河会战后,我在天津换的”我们接受审查时,这些东西其实都受到过审查,这两根是临走之前,在满洲找日本银行调换的。”田边的神情和缓下来,立高之助叹口气:“早已经有今天,当年我们就该在支那捞一把,凭我们掌握的权力,那些支那商人还上赶着送钱。”“立高君,您就笑吧。”田边直摇头,石川太太却责备道:“怎么能这样想呢,大家不都这样困难吗,这样是违法的。立高君,您可千万别这样想。”立高之助冲田边做个鬼脸,田边也笑了笑,虽然住过来没几天,他却知道石川太太实际是个很单纯的女人,对社会了解并不多。

    在关东军和中国派遣军中,不乏高官重将在以权谋si,si自占用战利品,接受日本商人的贿略,立高之助就知道华北派遣军中至少有四个师团长有收受贿略的行为。

    关东军中这样的事情更多,在为帝国开疆拓土的口号下,满洲就是一遍乐土,日本商人几乎占据了满洲的各个领域,任何一个关东军军官都可以弄到金条古董,田边其实也弄到一些财物,不过这些东西都被他寄回家了。

    军队中的这些行为被严格封锁,关东军司令部和华比派遣军中国派遣军都曾进行过打击,特别是一些热血的青年军官,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所以这种行径才没有扩散,下层官兵则根本不知道。

    “熄灯!灯火管制!”那个老头突然从外面进来,看到他们的窗户还亮着灯,急急忙忙的冲他们叫道,显得非常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石川太太连连道歉,立高之助站起来将窗帘拉上,整个房间没有一丝灯光泄出。

    “防空要大家协力,们这样会暴lu目标,引来支那飞机的!”老头还在那不依不饶的絮叨,石川太太则频频点头。

    “您放心吧,不会再这样了。”立高之助出来道。

    在上次灭火后,立高之助没那么讨厌这个老头了,老头却对立高之助产生了一种敬畏,见立高之助出面,便没再罗嗦,嘀咕两句后便离开了。

    “这老家伙是越来越精神了。”田边笑道,石川太太灯关上后,点燃一根蜡烛,把一切收拾好后,她才向俩人告辞。

    “怎么样?我们一块去农村买块地,自种自吃。”立高之助又重提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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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江户之花 十三

        田边起身从柜子里搬出毯子铺在地板上,这大慨是石川太太唯一没为他们作的

    “我可好多年没种地了,立高君,你种过地吗?”立高之助起身将蜡烛吹灭,将窗帘拉开,让清冷的月光照进来,坐在门廊下点燃根烟,黑暗中烟头一闪一灭,田边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问题让立高之助的反应这么大。、ǒM//

    立高之助的确不会种地,他出身朝鲜贵族,从小锦衣玉食,在田间玩过,从未拿过锄头镰刀,离家已经二十多年了,他根本不敢打听家里的情况,很多时候在有意回避去朝鲜。

    “怎么啦,立高君?”田边悄悄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目光紧盯着立他的脸。

    立高之助淡淡的笑笑,拿出支香烟递给田边,一边想着自己的简历:“我也不会,不过应该不难吧,这点钱应该可蜒买块地,买头牛了。”说着他看着田边说:“另外再开个杂货铺,这样大慨可以维持我们的生活。”“从军事上说,本战败已经不可避免,…,立高之助压低声音:“战争结束得越晚,本受到的损失越大,中岛君提出那样的条件,感情上难以接受,可实际上对本是有利的,现在本的损失还仅仅停留在军队上,工业损失不大,现在停战,战后本的恢复很快,可如果继续作战,盟国空军持续轰炸,到停战时,本可能再没有一家工厂,数百万人工人将失业,反倒是农村可能稍好。”田边沉默不语,暗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发亮,天边吹来的风将暑气吹散,空气中少了丝灼热,院子里的樱hua树的阴影投射到屋顶门廊。

    夜,阴凉,宁静:忽然间,田边和立高之助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俩人不约而同的望着静静的夜空,天空中繁星点点,纯净的月色静静的照在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海的味道。

    “天不早了,睡吧。”立高之助将烟头在烟灰缸内摁灭,起身进房,田边却没有动,他依旧坐在门廊,大杂院内的其他两间房屋已经安歇,没有丝毫动静传出。

    身后渐渐传来立高之助平稳的呼吸声,田边轻轻松口气,他的心情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平静,在新京,土肥原的调查中,他实际是第一个过关的,但土肥原要求他接受强制退役的处罚,想办法跟着立高之助身边,就近调查监视他,这道命令只有土肥原和他知道。(//c/o/m更新超快)

    从内心里,他并不相信立高之助是支那人的间谍,但青城小山拿出的卷宗很难反驳,立高之助在这次特别列车事件中犯下的严重错误也很难理解,所以他同意了土肥原的要求。

    就在刚才,立高之助拿出金条时,他以为找到了突破点,可随即想到,在回国之前,他们的所有行李都被详细检查过,土肥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金条,这说明这些金条的来路应该是正常的。

    但随后,立高之助lu出了破绽,从他的履历中,他没有过种地经验,但立高之助的反应让田边强烈感觉到,他是知道怎么种地的,至少他对种地不陌生,那么他是在那里知道的呢?

    土肥原判断,立高之助不会就这样沉寂,他还禀蔽着不少人,所以他回到东京后,一定会继续活动,留在他身边一定能发现蛛丝马迹,便可顺藤mo瓜,查清他的真面目。

    田边一直没有发现立高之助的任何疑点,在几天前的救火中,立高之助的表现几乎让他相信他是清白的,可土肥原依旧要求他守在立高之助身边。

    今天,田边察觉了立高之助的心绪出现一丝破绽,尽管立高之助作了掩饰,但还是察觉了。他看过立高之助的履历,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立高之助少年便失学,随父母到东京打工,家境贫困,十八岁便随老板去南洋经商,东京大地震时,他父母所居住的贫民窟发生大火,周围数条街道全部烧毁,他的父母和周围邻居全部死于这场大火。

    对立高之助的调查还在暗中进行,野田回国后,通过黑龙会进行调查,黑龙会也今不如昔,还是没有找到熟悉立高之助的邻居或同学。

    土肥原在看了立高之助的档案后,将报考士官学校和少年失学连起来,对他为什么报考士官学校表示疑问,田边不知道土肥原是否问过立高之助,但土肥原警告过他,不要轻易谈论过去,这很可能引起立高之助的警惕。

    田边望着田边,默默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立高之助看上去是想彻底离开军界,中岛康健请他回去,都被他拒绝了。相反却提出去农村,也不知道是在试探他还是真的如此打算。

    田边连抽两支烟,扭头看了眼立高之助,他起身回屋准备睡觉,还没关上房门,即响起凄厉的警报声。

    “呜!”全城的警报都拉响了,将沉睡的东京从睡梦中惊醒,田边还在迟疑,身后却已经响起动静,回头看,立高之助已经坐起来,似乎还在迷糊中,呆了半响才一下跳起来。

    “空袭!”立高之助皱眉叫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毛巾被,穿上衣物,然后将小箱子提起来,走出房间,这一切他做得不紧不慢。

    到了院子里,立高之助将石板搬开,将手中的小箱子放进去,里面已经有了几个包袱,这是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的东西,这些东西不常用,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嫌搬来搬去麻烦,干脆就留在里面。

    警报声越来越响,几乎全城的警报都在院子外面,石11太太和中村夫人中村太太也从房间里出来,中村夫人和石11太太手娶都拎着个口袋,这里面装的都是粮食,俩人也不着急,慢吞吞的将粮食放进去,立高之助才将石板盖上。

    “这些傻瓜,这样大的声音,支那飞机用不着再费神找目标了。”立高之助对这警报声越来越烦,太尖锐太刺耳。

    持续轰炸,东京市民已经开始习惯了,造成的损失却不是很大,让市民们也不再害怕,不再象以前那样,一听到警报便立刻出门,有些市民现在甚至不再出门,他们不断重复不知道从传来的避免轰炸方法。

    立高之助开始好很沉稳,可过了会,他的神色陡变,天空中传来机群的轰鸣声,发动机的轰鸡从来没有如此之近。

    探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高射炮开始对空射击,炮弹在空中绽放,闪出一团红光,无数团红光将天空照亮,在红色的天幕上,庞大机群的影子时隐时现。

    “这帮笨蛋!”立高之助忍不住大骂起来,以前的什么宵禁,什么灯光管制,全部报废,在这样的炮火下,就算傻子也知道,下面是东京。

    大家都仰头望天,没人注意他的愤怒,也没有人着急向外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立高之助脸色变了。

    “不对,田边君,高度好像低了很多!石11太太,带上孩子立刻去河边!”立高之助声音陡然变得严厉,石11太太慌忙拉着儿子的手向外快步走去,原本黑漆漆的街道,现在在爆炸的火光下变得有些清晰。

    炸弹与空气产生摩擦,气流发出尖锐的啸声,众多这样尖锐的啸声汇集在一起,窜进市民的耳中,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让他们陷入恐怖之中。

    炸弹在三十米左右的空中爆裂,射出一根根燃烧棒,燃烧棒被设计为,只要一碰上东西便炸,将里面粘糊糊的东西射向向四面,这些东西在燃烧。霎时间,东京地面上就出现两条交叉的火线。

    紧接着,十几架飞机在天空盘旋,几百枚炸华准确的落在两条交叉线之间,随后便是整个中队,整个大队,几十吨重的炸弹从天而降,地面上腾起更多火点。

    探照灯在疯狂扫射,灯光是白色的,飞机是灰色的,可在灯光下,却变成绿色的。每一架被照住的飞机都受到高射炮的疯狂射击,一架飞机被打得凌空起火,飞机挣扎着扑向地面,响起声猛烈的爆炸,但击中的飞机是少数,绝大多数飞机都躲过了地面的炮弹。

    炸弹雨点般落下,火势随着风势狂涨,向四面蔓延。轰炸机继续向两边投弹,着火的范围越来越大,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团,火团在不断滚动,所有企图阻止它的全部化为灰烬。

    薛慕华奋的吹了声口哨,他的大队在三千米高空投弹,从天上向下望去,整个东京都在燃烧,高温将冷空气吸来,形成强烈的对流,飞机内变得有些颠簸。

    “可能有八百度吧?”领航员大声叫道,现在机舱内都已经能感到下面的灼热。

    “不!是一千度!就像太阳一样!“薛慕华大声说道,神情欢愉。整个地面在燃烧,他似乎闻到那股人肉的烧焦味,令人恶心欲吐。

    耳机里传来高志航的命令,命令他们迅速投弹,然后让开道路,让后面的飞机进来。薛慕华不再开玩笑,命令各机保持队形,高度调整到七千米,似乎想要避开那股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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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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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介绍:
在中国出生,在美国长大,嗯,好吧,好吧,就是穿越这样的老套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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