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步兵打大炮
长野对部队遭受的损失很惊讶，对方的确很顽强，多处战斗发生白刃战。再这样拼下去很不理智。于是他和粟饭联队长通电话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建议21联队明日向西南方向棚子沟攻击前进，扯开敌人防线，逼迫羊投崖守军分兵救援，皇军趁对方防线变动时机实现突破，顺势威胁平型关侧翼，为42联队的正面进攻创造条件。
粟饭对顿足于敌人坚固阵地前很焦急，三浦旅团长要求他必须在21日前抵达平型关前，如果死磕羊投崖，从守军的表现和本联队的损失看，三天五天都不一定能过去。走棚子沟虽然距离较远，道路较差，以皇军的行军作战能力应该可以按时突破。
两人商量一番，联名向旅团、师团报告，获得板垣、三浦的批准。两人决定骑兵联队、炮兵联队留在11联队继续攻击羊投崖，21联队轻装沿山区小路攻击，力争同时到达平型关。[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商议完军情已经快9点，长野忧心忡忡地走出帐篷，打量着远处清晰的山岭，抬头看见圆圆的月亮，才记起来今天是牛年‘栗名月’。在日本正值各种作物的收获季节，为了对自然的恩惠表示感谢，家家户户都会在家里的花瓶插上芒草、苇草等花草以示庆祝。月圆之夜全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品尝“月见团子”，仰望天空观赏小白兔在月亮上做烧饼。或者全家人去寺庙参加赏月会。
哎，都是这该死的战争，把自己派到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面对狡诈强悍的支那守军，在荒村野地里品尝孤独寂寥。
突然他听见一阵刺耳的尖啸，由远及近向营地飞来，是迫击炮弹。该死的支那晋绥军在飞机大炮的打击下竟然还有余力发动夜袭，这太超乎想象了。不等他发出预警，30多颗炮弹就在营地各处发出巨响，不少帐篷坍塌着火，大批衣衫不整的士兵提着步枪跑出帐篷准备集结。
又是几轮炮弹倾泻而下，整个营地一片混乱。营地外小土坡上传来机枪的叫声和晋绥军的冲锋号声，而北边的21联队也传来类似的爆炸声和枪声。长野立即命令赶过来的大队长们组织部队冲出营地，在野战中消灭放弃阵地胆敢进攻的晋绥军。
第一大队在尾冢少佐率领下，四个中队一字排开用大队步兵炮、掷弹筒、重机枪奋力压制对方火力。另一个大队分成两路从侧翼包抄上去。
对方似乎就是来骚扰的，一击得手纷纷后撤，撤出一段就再打几炮。两个大队岂可善罢甘休，合兵一处追赶上去。
站在营地高处欣赏着皇军英勇追击感人画面的长野，忽然听到另一个方向又一阵掷弹筒发射榴弹的嗵嗵声，又一股敌人逼近到营地外300米的地方，几十枚榴弹再次让刚刚恢复秩序的营地再次乱成一团。支那人狡猾狡猾的，调走自己的大队人马，想攻占自己的营地，太狂妄了。
他立即命令留守的第三大队坚守营外阵地，用火力赶走支那人。两边在明亮的月光下相隔两三百米轻重火力全开，爆炸声、枪支射击声连绵不绝，好不热闹。
两边步兵联队打得欢实，炮兵营地里也是一片忙乱，师团炮兵联队的一个山炮大队、旅团的山炮大队，两个联队的炮兵中队集中在一起，被四下里的枪声弄糊涂了，不知该支援哪边。只好先把炮架起来，搬来炮弹做好支援准备。
山炮大队长松井与两个联队长电话联系，希望明确攻击方向。而步兵联队也无法在暗夜里准确报告方位，只好命令他们对着晋绥军防御工事方向还击。一时间所有的炮位都在调整方向、测定距离、装定诸元，口令不绝于耳，炮手忙个不停，发射炮弹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没有人注意到，明亮月光下一片野草诡异地顺着一片洼地晃悠着接近了炮兵阵地。身披伪装网、头戴草编帽的五连战士匍匐着到了炮兵阵地外围，等候着特务队率先在炮兵帐篷区发动进攻。曾国华、曾贤生向四周战士们潜伏的方向看看，只有野草在风中摇曳，没有夜战经验、对地形不熟悉的人很难判断出是大批人员在集结。
可惜自己是步兵部队，平时没有过多进行这种伪装潜伏训练，只是按照独立旅部队讲解演示的方法练过几回，没想到就用上了，这独立旅的部队什么怪招都敢用，效果还挺好。
一阵驳壳枪声和喊杀声骤然在宿营区响起，担任外围警戒掩护的步兵中队犹豫了一会，听到营区里抵挡的火力很稀疏，中队长命令两个小队向大队部增援，自己带一个小队和火力小队在此警戒。
转过身准备回援的鬼子身后突然钻出许多手持自动武器的晋绥军，趴伏了很久观察了半天的潜伏部队火力密集、目标明确，冲的猛，动作快，机枪火力被重点照顾，一顿手榴弹、冲锋枪把步兵中队冲散。鬼子步兵射击慢、拼刺刀又得不到对方响应，冲不到近前就被驳壳枪放翻，五连顺势攻进了炮兵阵地。
曾国华抬手撂倒两个冲过来的鬼子兵，大声命令着：“一排、二排攻击炮兵阵地，三排肃清残敌向南警戒，四排增援特务队向北警戒，十分钟后撤退。”
夏德胜带领特务队50多人，消灭了几个警戒哨后分兵几路顺着帐篷间的通道冲进了营地，按照战前布置每个帐篷扔1颗手榴弹，不要俘虏，进去搜索收缴地图文件后继续向前攻击，用驳壳枪、手榴弹开路向营地中心推进。
一阵机枪声把各路战士吸引到营地中间的几座帐篷前，三个简易掩体里轻机枪封锁了进入的通道，趴在地上的十几支步枪也不停地追逐着移动中的战士，部队出现了伤亡。看架势一定是个重要所在，不是司令部就是弹药库，夏德胜立即召唤部队，协同攻击。
特务队相当于独立旅的侦察连，作战技能是全团最好的，反应也比较快。正面战士立即卧倒射击压制，两侧的小队以帐篷为掩护迅速包抄上去。几个战士隔着帐篷连续用手榴弹轰击炸毁机枪火力点，冲锋枪压得地上的步兵抬不起头，被战士们逐一消灭。
战士们冲到近前对着帐篷一顿扫射，又扔进去几颗手榴弹，待硝烟散尽，夏德胜等人端枪走进帐篷，用手电筒照射看见几个鬼子军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两个少佐，几个尉官，判断这里就是炮兵部队的指挥部。命令战士们把桌上的地图文件卷起来带走，抄起两个少佐的佩刀转身离开，继续寻找弹药仓库。
曾贤生、杨俊生带着一排二排从两个方向，用手榴弹开路，一路杀进炮兵阵地，毫无自卫能力的鬼子炮兵除了几把手枪无力还手，面对凶神恶煞似的八路军战士狼狈地寻找自卫武器和藏身之所，毫无组织地被驳壳枪、冲锋枪一片片扫倒。
几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抱着上了引信的山炮弹，怪叫着反扑上来，准备与战士们同归于尽，全部被打死，掉落在地的炮弹还是发生了爆炸，给进攻造成了一点影响。五连凭借着火力和速度，很快控制了炮兵阵地。
无暇追击逃窜的炮兵，战士们按照作战部署两三个人一组，把堆放在在炮架附近装了引信的炮弹全部堆在炮架前后，每门炮前只留一个战士布置爆炸装置，其他人立即撤退到200米以外警戒。
分散在附近的各分队逐渐完成任务靠拢过来，由杨俊生、夏德胜率领搀扶着伤员、携带缴获的武器向回撤退。曾贤生带着一排在外围警戒，各炮位的战士把炮弹堆里引出来的的细绳连在中间的长绳上跑回警戒位置趴伏在地上。最后一名战士检查了绳索，跑回来报告准备就绪，而两边增援的敌人正在逼近，枪声、喊声越来越近。
曾贤生知道再不走就要陷入包围了，命令其他人赶紧走。看战士们走远了对留下的大个子班长喊到：“动手！”，大个子使劲拉动绳子，各炮位都嗤嗤冒出青烟，两人撒腿就往回跑。几秒钟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竞相传来，冲天的火光映红了整片峡谷。
宏大的场面震撼了所有的双方将士，漫天飞舞的大炮零件吓得曾贤生领着部队跑出了溅落区域，回头看着冲天的硝烟叹了口气，说了声可惜了，随后带着部队沿着洼地扬长而去。敌营外的进攻部队看到冲天的火光，知道今晚的重要任务已经完成，没必要继续诱敌了，也交替掩护着退回国防工事。
巨大的爆炸让追出去的鬼子部队傻了眼，他们刚被地雷挡住，老窝就给端了，那还得了呀。尾冢少佐立即领着部队回来救驾，在营区里见到失魂落魄的长野，得知支那军趁乱偷袭了炮兵营地，炸了所有火炮和炮弹，炮兵损失近一半，两名大队长阵亡。
气急败坏的长野要连夜发动报复，被尾冢和另外一个大队长劝阻住。尾冢说我们追击时支那军在退路上设置了大量地雷，使追击部队损失了几十人，黑灯瞎火很适合敌人伏击，建议夜间不主动作战，不要轻率追击。
第三十四章 兵临平型关
与115师顽强抵抗、英勇出击不同，东路南下的42联队碰到的身穿晋绥军73师服装的部队战斗力相对就弱多了，在飞机连续两天的大范围轰炸后，这些敌人除了埋地雷、小股的迫击炮袭击、骑兵骚扰外，几乎没有再发生张家湾、南阁崖、谷家峪那样的大规模的伏击行动。
20日，经过小规模战斗顺利占领空无一人的灵丘县城。虽然在城里被五花八门的爆炸装置夺去了最少一个小队士兵的生命，但按时完成师团长规定的任务还是让三浦少将、大场四平大佐很高兴，立即向广灵报告：经连续不断的进攻，本部彻底击溃敌73师层层阻击，进占灵丘，计划等待11、21联队实现突破后，一同向平型关发起攻击。
板垣对21旅团东路进展表示满意，建议不必等候西路突破率先发起正面攻击。据航空兵侦察，目前平型关只有一个步兵师、两个独立旅、一个山炮团的晋绥军防守，如此宽大的正面仅仅放置两万多人防守可以说形同虚设，后方也没有发现大规模预备队。[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晋绥军主力现在集中于恒山各关口，察哈尔派遣军已派出部队对茹越口、宁武口等侧翼通道进行试探攻击，有抢先进入山西的可能。华北方面军主力师团不能容忍攻占山西的荣耀被关东军夺去。
望你部抓紧补充，尽快发动突然进攻，一举突破平型关。如无法突破也要保持攻势，策应11、21联队的侧翼突破。
得到新的作战指令的三浦、大场召集先后赶到的武田馨大佐、和田秀次中佐、新庄淳中佐、桥本顺正中佐等一起图上作业，讨论攻击战术。
武田馨看着地图上横亘的山岭为难地说：“平型关地势险要，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进攻部队必须依赖强大火力支援，而我部火炮被一分为二，目前东路火炮由于战损只余4成，炮兵伤亡过半，弹药不多。还请新庄君增派车辆，从广灵兵站运送补充。”
新庄淳更是满肚子伤感回答道：“我部自动车大队四个中队180辆汽车，杜家庄、望狐镇两战损失汽车20余辆，张家湾一战，自动车两个中队90辆车几乎损失殆尽，南阁崖、谷家峪又损失20余辆，目前整个联队也只剩下5、60辆汽车，远远无法满足前线需要。
已经电令第六兵站组织民夫、征集骡马大车前送物资，估计最快也得两天以后到达。最令人不安的使支那骑兵部队此后失去踪影，我怀疑他们会对我运输线造成危害。是否派出强力部队沿途巡逻保障辎重安全。”
“部队无论如何不能回调了，可以电请广灵的第一大队押送物资前来支援。我担心的是可能遇到的大量地雷，无影无踪却威力巨大，实在令人头疼。和田君有什么好办法吗？”
“工兵联队张家湾损失将近两个中队，沿途排雷损失也很大，目前只剩两个中队。卑职也很担心晋绥军继续埋设大量地雷限制我军机动，人工排雷易遭敌狙击。不过我们发现可以使用炮火层层推进引爆地雷，但目前火炮数量不足、弹药缺乏，实在是很为难。”
桥本顺正说：“炮火不足，我们可以使用航空兵呀。航空炸弹威力巨大，应该有更大的效果，我们不妨通知航空兵对平型关阵地以及前方500米范围进行密集轰炸。”
大场四平对此深表赞同说：“这样最好。我部张家湾战后经调整加强，虽然保持编制完整，但又连续遇伏，各部伤亡较大，人员损失达到3成，战斗兵力只有2500余人，弹药消耗也很大，如无炮兵、工兵配合，42联队很难实现突破。”
三浦一路跟随，知道各部消耗、损失都很大。细心一算吓了一跳，出发时这一路步兵四个大队，火炮三个大队，工兵、辎重兵各一个大队，九个大队近八千人，除了回广灵的折田大队，现在手里已经不足五千人了，要攻打著名要塞的确吃力，而且一路上的作战显示面对的晋绥军并非软弱可欺，若非航空兵助阵只怕现在还在山里打转呢。
只有寄希望于11联队、21联队能顺利突破与自己汇合，两下凑够1万人以上再有航空兵支援才能打进平型关。于是下令明天留下一个中队防守灵丘，其他部队向平型关搜索前进，等待西路部队会合。
21日，分兵西进的21联队在棚子沟遇到早几天就赶到这里的115师徐海东344旅，从羊投崖转战这里，苦等了五、六天满以为在野战工事抵御主力联队会付出沉重代价，没想到赶过来的21联队全部轻装，仅有几挺重机枪和若干掷弹筒。其任务就是扯开晋绥军防线，掩护11联队突破，因此只是做出攻击架势，并不主动前压，棚子沟战场双方默契地对峙着。
11联队终于占领了115师主动放弃的羊投崖阵地，4千多人一路行军过来在蔡家峪附近与旅团部胜利按时会师。双方合兵一处兵力近万，都感觉胆气壮了许多。约定在此驻扎休整，明日同时从平型关正面和团城口两个方向发起进攻。
迁到平型关内齐城村的第二战区东路军指挥部里，电报不断，参谋人员不断地在沙盘上标注出本部及友军各部、板垣师团各部位置。朱德、彭德怀、陈海松等人对战局做着各种推演。
陈海松汇报到：“我军迟滞、削弱敌人的目的已经实现，板垣师团主力在行军过程中先后被我军消耗六千余人以及大量技术装备。目前赶到平型关地区11联队、42联队的敌人缺少补给弹药，攻击力不会很强，唯一能给我军造成杀伤的是天上的飞机。
我军担任诱敌任务的教导师部队已经进入白崖台阵地；115师343旅进入了含水村、印子沟防御工事；徐海东344旅待21旅团从棚子沟撤退后，回到羊投崖抢修战备工事，阻挡浑源方向可能的援兵和补给；独立旅部队在东线山区机动切断敌人物资补给。包围圈已基本成型。
为进一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完成大包围圈的布置，需要把当面之敌放到平型关前，使其进攻受阻，迫使板垣将21联队、广灵部队全部聚集在平型关下。
为减少部队防守损失，逼迫板垣全军压上，特战小队将在今夜对北平南苑机场、北苑机场、张家口机场实施打击，消除平型关战场的空中威胁。”
彭德怀点着头说：“这种层层扒皮，引君入瓮的战术的确只有狂妄的日军才会上当，他们对我军的军事素质、作战特点、人员装备、甚至对平型关一带的兵力构成都一无所知，就凭着野心、凭着南口、大同的有限经验妄想突破天险，身陷绝境而不自知，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怜、可笑。”
朱德笑着说：“这就叫有心算无心，海松对鬼子的心理、鬼子的企图、鬼子的战术特点把握得很准，前期作战部署是成功的。虽然造成我军2000余人伤亡，但能把板垣师团主力包围全歼再大的损失也是值得的。你就大胆指挥吧，我们全力支持你。”
彭德怀补充说：“你不知道，板垣西进以来，上海战局胶着，华北面临崩溃把蒋介石急得不行。听说我军连续与板垣作战，颇有斩获，不仅拼命给我军补充物资弹药、发放军饷被服，还向周副主席承诺集团军下增设军级编制，增加所辖师的数量。
阎锡山更是敞开提供弹药、药品，调来二十多台机床、一百多名技术工人在咱们兵工厂帮助改装92式、11式机枪，改装步枪子弹，帮忙生产地雷、手榴弹、掷弹筒榴弹。”
“阎老西这么大方，我们不接着就说不过去了，他的技术人员我们全部留用，能要就再要些冶金、炸药方面的技术人员。为了报答他，就提醒提醒他，茹越口再派些二线防守力量。高桂滋第十七军缺乏韧劲，有避战倾向，请他一定留意。”
21日夜，北平城及其周围地区，经过一天的忙碌，像个精力耗尽的孩子，酣然进入梦乡。战争初期，鬼子在平津地区没有遇见过丝毫敌对攻击行动，中国混成旅团几乎成了仪仗警卫部队。在这种背景下，独立旅特战小队、侦察分队在潜伏人员的接应下顺利地进入华北，执行侦察、潜伏任务，策划重大打击行动。
独立旅三团政委薛云龙、侦察连长王凯率领王宇、赵明等40人7月11日骑马离开临泽兵工厂后，一路沿银川平原、河套平原东行，与包头、归绥、丰镇、大同、张家口、承德的秘密据点取得联系，获取陈海松的指令，为秘密据点补充物资武器经费，要求潜伏人员全面了解当地地形、军事设施。
九月初刚刚潜入北平与张峰、李景林等人会合准备攻击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却接到暂停行动，立即着手制定突袭华北重要机场的计划。通过广泛侦察和内线报告，证明南苑、北苑、张家口机场对山西前线威胁最大。
薛云龙决定集中平津地区敌后力量，分兵三路运用特战手段摧毁这三座机场。天津小组主动要求对东局子机场实施破袭。报请陈海松批准后立即着手准备。
第三十五章 飞机就是用来炸的
薛云龙、王凯召集王宇、赵明、张峰、李景林等特遣队员、潜伏队员22人组成南苑机场攻击分队，连续十天对这个修建于1910年的大型机场，通过机场主要路口、机场附近制高点定点观察、化装进入机场实地观察摸清了南苑机场的驻军情况。
外围一个警卫中队，内部驻扎着柴田信一大佐率领的侦察机第1大队、近藤三郎少佐率领的战斗机第2大队、园田贤—大佐率领的轻型轰炸机第5大队、岛田隆一大佐率领的重型轰炸机第6大队、谷岛享大尉率领的独立飞行轰炸机第3中队，飞行场勤务第1中队，无线电通信第8小队，兵站汽车第1中队。指挥官是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第1飞行团团长仪峨彻二少将。
共有战斗机、侦察机36架，轻型轰炸机26架，重型轰炸机12架，合计74架，将近华北方面军飞机总数的一半。飞行员300余人，地勤人员300余人，导航指挥人员50多人，警卫部队、运输部队500多人。离此五里地外的黄亭子驻守着步兵第一联队第二大队，随时可以提供支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敌人兵力雄厚，装备精良，强攻损失会很大。但敌人明显对我军的攻击缺乏起码的防范，防卫漏洞很多，从上到下缺乏警惕性。如果利用暗夜潜入机场分别控制关键部位，完全可以达到摧毁机场的任务。
制定了行动计划，对着机场平面图细化了各小组的目标任务破坏手段，小组间的协调配合，各小组抵近观察，逐步熟悉自己的攻击线路。今天，终于收到行动的指令。
凌晨2点钟，寂静的南苑机场笼罩在八月十七略显昏暗的月光里，距离机场300米的一片小树林里，22名穿着日军机场空勤人员服装的特战队员靠在树身上，借助月光，擦拭着武器、清点着弹药。不一会，远处低姿走来两个相同装束的人。
两人走到众人中，低声说：“检查武器，准备行动。”众人相互将随身携带的驳壳枪、冲锋枪、轻机枪、匕首、弹药检查一遍后，掏出拃长的黑铁筒，旋转着拧在驳壳枪枪口上。在临泽兵工厂领取的这批特制驳壳枪，准星后移，枪口掏出螺纹，与配发的小铁筒组合后，响声降低很多。
一路上大家使用这种消声器执行了多次行动已经很熟练了。举起大拇指表示完好。
薛云龙低声布置到：“机场情况没有大的变化，敌人防守非常松懈，没有暗哨、潜伏哨，敌人12点换了哨兵，清晨六点换班，我们必须在两小时内完成所有计划任务，4点准时撤离。
各组行动任务不变，第一组3人控制停机坪做好爆破准备，第二小组4人控制油库弹药库做好爆破准备，王凯带第三小组4人控制导航指挥系统和无线电台，我带第四小组4人控制飞行员宿舍、王宇带第五小组4人消灭执勤地警卫人员，控制警卫中队，第六小组张峰、李景林掐断电话线后控制运输中队。
所有人使用日语，注意自我保护，尽量不用枪，安装爆炸装置千万要小心。一旦发生战斗，要不惜一切代价强攻，炸毁所有飞机和一切设施。”
钻过一道并不密实的铁丝网，越过一条不太深的壕沟，众人匍匐到宽阔的停机坪上，藏身在飞机巨大的阴影下。判断了一下方向，薛云龙向周围的几处建筑物、帐篷打着手势，一组一组的特战队员沿着停机坪上的飞机阴影消失在机场各个角落。
王凯第三小组背着电话线轱辘，提着电话机从飞机阴影下走出来，装模做样地检查着电话线，径直走向机场唯一的二层小楼。
楼门前两个哨兵看见几个线务兵要进楼，喝令他们站住，“这里是飞行指挥塔，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靠近。”
“我们是场务通信分队的，刚才报告这里无法与司令部联系，通知我们前来检修，事情紧急，请批准进入。”
“我们没有得到通知，请稍等，我需要请示。”说完转身要打电话。
说着话已经靠到近前的王凯纵身上前，一把搂住哨兵的脖子，左臂扳住他的身体捂住嘴，右手扳住他的脑袋，向相反方向一使劲，咔嚓一声，哨兵瘫倒在地。回头看时，另一个也被战士们用擒拿手段制服。三人四下看了一眼闪身进入小楼。
剩下两名战士，把两个死鬼子塞进岗楼，接过鬼子哨兵的步枪，向四周警戒。借助月光发现每片建筑物前都有地勤装束的自己人，利用各种借口接近哨兵并予以制服，整个机场的控制权逐步控制在突击队手里。
20分钟后，各组初步实现对目标区的控制后，留下人员监视，其他人开着鬼子的汽车到弹药库，装载25公斤、50公斤航空炸弹，卸在楼前屋后。再开着汽车运来许多装着20公斤汽油的洋铁皮桶堆放在机场各处。
。十名在停机坪架设炸弹油桶，制作了3处引爆装置。其他人员开始搜集、拆卸各种设备，然后特战队员小心地在营区内外用地雷、航空炸弹、汽油桶组合成超级炸弹。
快到4点时，机场大门口陆续从机场不同方向开来十辆装的满满当当的汽车，各小组负责人下车向等在门口的薛云龙报到。
“报告政委，第一小组消灭停机坪看守37名，与第五小组合作，对敌人警卫部队营地、各型飞机、机场跑道进行了爆破设置，可确保成功摧毁。两组8人安全撤离。”
“第三小组消灭指挥部值班人员18名，与第四小组合作拆卸导航设备、通信设备、无线通话设备、发电设备等五卡车，地图、文件、航空资料、各种设备说明书等资料一卡车。对指挥塔楼、飞行员宿舍进行了爆破准备，可确保成功。两组九人安全撤离。”
“第二小组消灭两处仓库看守30名，夺取全部物资。与第六小组合作，向各小组运送爆破物资后对两处仓库无法带走的物资以及运输、地勤人员宿舍区做了爆破设置，可以确保全部摧毁。
带出25公斤炸弹50枚，汽油50桶，分两车装载。收缴我军有用的掷弹筒6具，榴弹200枚、轻重机枪8挺，弹药5000发，手雷500个。两组六人安全撤离。”
“好，各组按方案撤离，二、六小组在营门附近、公路设置爆炸装置。在门头沟汇合北苑机场突击小组后向蔚县方向前进。”
22日早上六点，南苑机场警卫部队出来换班的士兵不小心触动爆炸装置，整个帐篷区被连续的爆炸掀翻，燃起冲天的大火。爆炸惊动了飞行员、地勤人员。跑动的人群再次触动爆炸装置，爆炸开始在生活区、指挥区蔓延。
巨大的爆炸和冲天的火光惊动了附近的中国驻屯军第一联队第二大队，一边向大红门联队部谷川基大佐报告，一边出动黄亭子的大队主力赶去救援。
谷川已经听到看到的爆炸情形，但听说是南苑机场发生大爆炸，还是吓了一跳，那里可是华北方面军一半的航空力量呀。急忙向驻屯军山下奉文中将报告，亲自带领联队主力前往调查。
山下闻报吃了一惊，还不曾向上汇报，昌平沙河镇的第二联队第三大队传来消息，北苑机场发生连续爆炸，机场停放的26架侦察机、战斗机、轻型轰炸机全部被炸毁，跑道、塔台、油库、弹药库、宿舍等设施夷为平地，飞行第8大队大队长佐佐诚大佐、独立飞行第4中队中队长神崎清大尉以下飞行、地勤、防卫人员500多名只救出10余名受伤人员，他们对爆炸原因一无所知，可以确定的是之前没有受到攻击。
冈部已经被持续的爆炸惊醒，趴在窗台看见黎明时的南苑方向火光冲天，立即打电话向负责北平防卫的驻屯混成旅询问南边发生了什么事，得知周边机场发生大爆炸后，命令驻屯军封锁周围道路，加强北平警戒，对爆炸立即展开调查。他将带领宪兵队赶往南苑。
他正准备离开铁狮子胡同前往南苑，天津的驻屯军第一联队部报告东局子机场发生严重爆炸，4架运输机、8架轻型轰炸机以及机场设施几乎全部被毁，人员损失300多。
阴谋，绝对是一场针对帝国航空兵组织的大规模破坏行动。他趴在地图前找了一圈，北平周围现在只剩下通州机场没有传来噩耗，他忙打电话向通州自治军司令张庆余了解情况，得到一切平安的报告。命令他们加强机场防守，对过往人员车辆进行盘查，抓捕破坏分子。
等他匆匆赶到南苑机场时，已是天光大亮，六营门到机场门口的公路上弹坑累累，血迹弥漫。组织部队前进的山下奉文过来报告，部队赶来救援时，被路边设置的爆炸装置阻拦，正组织排弹专家清理，现已推进到机场门口。
冈部、山下汇合了急急赶来的临时航空兵团长德川好敏中将、参谋长今泽恰次郎大佐，几人表情沉重地查看着沿路的弹坑，确认是帝国空军的航空炸弹所为，就是不知是怎么设置的，竟然成了巨型地雷。
赶到机场大门口时，看到机场建筑物、设施设备等已经不复存在到处是烈焰浓烟，中间不时夹杂着爆炸，溅起破碎的杂物让人无法近前。幸运的是所有的飞机还都完好的停在跑道上。谷川联队长报告，路上的爆炸装置已经清除，部队可以进去灭火救援。
冈部命令部队立即灭火、搜救伤员询问爆炸原因，尽量找到第1飞行团团长仪峨彻二少将，派出部队进入跑道保护飞机。两个大队的士兵放下武器装备，提着铁锹、树枝等前去救火。一个大队进入跑道，四处散开保护飞机。
不知草坪里哪个士兵脚下一拌，一颗地雷引爆了两颗埋在跑道中部草坪下的50公斤航空炸弹，发出一声巨响，掀起巨大的气浪，把几十个周围的士兵扔上半空中。
停放在跑道上的飞机受到震动，一颗颗摆在机翼上的50公斤航空炸弹滚落在跑道上，安装了触碰引信的炸弹连续的落地爆炸，把身边飞机撕碎，把飞机内外的汽油桶压破引燃，发出炙热的火焰飞向四方。飞机跑道在短时间内像是火山突然喷发炸成一团，所有的飞机竞相变成零件碎片漫天飞舞，夹杂着燃烧的汽油桶飞到一百米以外。
山下奉文、谷川基慌忙保护着冈部直三郎、德川好敏撤到安全区域，回头看时机场已经没有一架完好的飞机，跑道周围没有了一名帝国士兵。70多架帝国的空中雄鹰在自己眼前化为乌有，上千名皇军士兵瞬间玉碎，这打击太大了。
欲哭无泪的冈部正准备撤出部队暂时放弃救援行动时，一个参谋递过来一张电报，察哈尔派遣军新任司令官笠原幸雄少将来电通报，察哈尔首府张家口流平寺军用机场今晨遭到支那晋绥军攻击。双方发生激烈战斗，敌人得手后乘坐汽车向北部山区逃窜，我部正在追击中。
机场35架侦察、战斗、轰炸、运输飞机全部被炸，设施损毁，飞行第9大队大队长中富秀夫大佐、独立飞行第6中队中队长押日音治郎大尉、独立飞行第8中队中队长铃木五郎大尉以下损失500余名。请求华北方面军派出轰炸机协助对雁门关茹越口守敌进行轰炸。
看来华北的空中力量已经被敌人全盘算计了，一夜间竟破坏殆尽，前线的进攻也需要尽快做出调整。他无奈地命令谷川慢慢清理现场，进行调查。命令华北驻屯混成联队加强北平戒备，通知为被攻击的几个小机场暂时关闭，派出军队严加保护。自己和山下将军赶回去向寺内寿一大将汇报。
此刻，薛云龙带领南苑机场突击队已经和北苑机场突击队在门头沟汇合，合兵一处开到平西妙峰山区的雁翅镇，脱离了北平搜寻范围。在镇子里的鬼子兵站里以运输部队的名义休息吃饭。干部们简略交流了两边的情况后，向陈海松通报了机场破袭战的经过。
陈海松指示特战部队继续沿公路西进，在卧佛寺附近等待张家口特战小队前来汇合，捕捉战机，争取俘获敌人辎重车队，化装奔袭攻占蔚县、广灵，消灭第五师团指挥机关。
第三十六章 欺软怕硬
空中威胁的消失，让二战区东路军指挥部上下高兴不已，也让各战备工事的守军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晋绥军、115师、教导师这些领教过航空兵威力的部队，心里多少有些阴影。
等着航空兵开路的11联队、42联队等到了航空兵遭受重大破坏，近几日无法前来的助战的沮丧消息，在板垣、三浦的严令督促下硬着头皮发起了对平型关的进攻。
42联队自蔡家峪出发一路小心地分成两路相互掩护着顺利通过小寨、关沟，攻到了平型关前。经过观察对拿下并不险要的关口很有信心。三个大队同时行动，第一大队抢占铺西村向团城口后方攻击，策应11联队的进攻。第二大队抢占泡池村，向平型关侧翼攻击。第三大队和全部炮兵向平型关正面发起攻击。
11联队分成两队，第一大队沿洪水村、西河村向太安岭攻击，第二、第三大队直接攻击团城口。
平型关关口两侧是晋绥军独立第3旅和第八旅，在关前等待了半个月。天天看着八路军运送缴获的物资，抬着伤员进出关口，很佩服也很不服气，让我们在后边防守哪里来的战功呢？现在敌人真的来了，憋着劲要露上一小手，让八路军看看晋绥军的防守战术。
阎锡山听说第五师团打到了平型关前很紧张，指示撤入恒山雁门关内的傅作义部35军向繁峙、沙河一线靠拢，以防不测。并派出第二战区参谋长朱绶光、执法总监张培梅前来督战，严令晋绥军73师、独3、独8旅坚守阵地，不得后退。
独立第三旅旅长章拯宇把两个主力团放在一线，留下炮兵营和三团在后面准备反攻。并与山炮团联系好，到时候给鬼子好看。
鬼子兵慢慢靠近阵地了，一团长刘欣看着阵地前鬼子兵钢盔闪动，命令轻重机枪射击。独立第三旅是阎锡山的警卫部队，火力配置很强，密集的弹雨把阵地前包裹的密不透风。第三大队一二两个中队士兵马上在阵地前200米处停了下来就地卧倒，寻找遮蔽物藏身，一边用步枪还击，一边召唤炮兵支援。
后方的十几门山炮、步兵炮前压到1000米距离，对早早暴露出来的重火力点进行抵近瞄准，直线炮击，命中率极高上来就敲掉了十几挺轻、重机枪，气得刘欣直骂娘。经过参谋提醒，拿起电话呼唤平型关后方的山炮群对123号地区实施炮火压制。
山炮八团接受了八路军的建议和指导，提前对关前阵地进行了详细观测，并将炮击目标划分成不同区域，装定出不同的射击诸元，以方便步炮协同。接到阵地上的炮击请求后，马上分解到三个炮营，分别对三个区域进行打击。
刘欣看了半天炮击效果，摇着头拿起电话喊道：“梁团长，炮火太稀疏了，对鬼子没有威胁呀。”
“我这一个区域分配了一个炮营，全速打了十轮，怎么会没威胁呢？”他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接电话，不解地问。
“请你集中炮火轰炸3号地区，那里有十几门鬼子火炮。”刘欣不满地喊着。
当几十枚炮弹落在3号地区时，鬼子炮兵又转移前压到4号地区了，开始对二团火力点进行精确打击，掩护三四两个中队的冲锋。急得二团长对着电话呼唤炮团进行火力压制。游动中的鬼子炮兵牵着山炮团的鼻子在阵地前乱转，就是无法取得战果。
鬼子对晋绥军的炮兵素质嗤之以鼻，对步兵的防御能力也很不屑，虽然经过十几轮炮击，大多数士兵仍然好端端地向前或向侧翼压上来，借助沟坎土包交替掩护着推进到一百米处。
独3旅幸存的机枪、迫击炮开始压制，步枪也开始拦击。可惜命中率太低，反而暴露了目标，被反应极快的掷弹筒、轻机枪、甚至步枪打得伤亡惨重。
一线的连长半个小时就开始要援兵，他的连队伤亡过半了。营长派出预备队一个小时又报告损失惨重。刘欣只打了半天就把预备队全部用上去了。
“旅座，小鬼子太能打了，你快派些援兵吧，要不让山炮团增加支援，不然阵地只怕守不住呀！”
“这才打了多久，你就守不住了，告诉你啊，张总监就在我的指挥部里，谁打不好就枪毙谁。你必须坚持到最后，死也要死在阵地上。”
“旅座，一团快拼完了，这可都是跟随你多年的老汉的乡党精锐呀。”
“你放屁，老汉的乡党才要为老汉分忧呢，你们下去，派谁上，让老汉上吗？”
“鬼子太灵巧，兄弟们打不着呀，鬼子枪法又好，小炮指哪打哪，兄弟们只有挨打的份，损失太大。”
“我不管，我只要阵地，让你们跟着八路军学你们还看不起人家，同样面队鬼子，人家129师，在团城口击毙了300多鬼子，自己只抬下来30多人。你一个团就连死带伤800多人，你带着部队就是去送死嘛。”越说越气的章拯宇摔下电话。
“别怪兄弟们了，平时咱们就没这么高强度训练过，军事素质相差太大。这会儿急也没有用。先帮他们把阵地守住吧，不行把三团压上去吧？”
“问题是咱们就这点兵，这么早就用上去，后边怎么办？”
“我和赵参谋长联系一下，不行就跟老汉要兵。听说35军已经开到沙河镇了，离此只有80里地，急行军一天就能赶到。”
独立第八旅孟宪吉也正在指挥所里急得团团转，不停地接到前线的求援增兵的电话。自己的独立旅可是有三个团按小师编制的主力部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从来都是老汉手里的王牌，晋绥军的骄傲。没想到不到一天重装备就全部损失，八千多人就损失近半了。
他有些惭愧地对朱绶光请求着：“参谋长，您看是不是跟老汉求求情，把35军调上来吧，部队损失太大了怕撑不到明天呀。这平型关要是在咱们阵地被突破，那可就太丢人了。”
“哎，这时候担心丢人了，看看你们北边白崖台的八路军教导师一路从广灵、灵丘阻击过来，杀敌无数。现在阵地防守依然是稳如磐石，到现在营、连里的预备队都还没出动。我就不明白，人家哪来这么强的战斗力。”
“这些个泥腿子全是提着脑袋找活路的，跟蒋介石从南方打到北方，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咱们哪能比？”
“晋绥军活得太安逸了，连仗也不会打了，老汉几十年的心血呀。无怪那么认真搞新军，这老底子真是不堪大用了。”
发着感慨转了两圈，他拿起电话：“刘师长，73师能顶住吗？”
“报告参谋长，我师当面之敌今天攻击129师团城口阵地遇挫，分兵向我部太安岭阵地进攻，被我军击退。随后，敌11联队竟放弃攻击团城口，全力向我师阵地进攻。一旅阵地损失很大，重火力基本被敌掷弹筒摧毁，迫击炮营威力有限，很难阻挡敌军快速突击。若非鹞子涧2旅赶来支援，阵地几乎失守。
现在全师都集中在太安岭一线，如敌侧翼迂回鹞子涧、迷回村，我军将无力阻拦。请长官及时调兵弥补后方空缺，以防敌趁虚而入。”
“你部损失大吗？”
“我师1万2千余人，现伤亡3000余人，坚守太安岭尚可支撑一日。”
“好，你们全力坚持，我很快请求老汉发兵助战。”
朱绶光放下电话，骂道：“这小鬼子也是欺软怕硬，放着首当其冲的129师不打，全力攻打73师，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叹了几口气，张培梅找过来了。两人把战场情况分析了一番，确认要没有援军，明天下午阵地就会失手。决定一方面向老汉要援兵，另一方面请求八路军派兵协助。
给阎锡山发完增兵求援电报，两人会同国防军事委员会二战区巡视员一同赶到齐城村东路军指挥部，向朱德、彭德怀诉说了晋绥军的遭遇，希望轻松作战的八路军能派出有力部队支援。
彭德怀指着地图说：“贵部2万多人守卫两处阵地才不到一天就开始告急，后边还怎么打？我军独立旅、344旅两部还在外围堵截敌人援兵，平型关只有三个半师4万多人却守卫着六处阵地，目前为止虽然交战激烈但阵地稳固。贵部武器比我部精良，不会是有心避战吧？”
“彭将军说笑了，田园家小都在身后，谁也不敢后退一步的。只是鬼子火力太猛，冲击速度很快，我军很不适应以致伤亡过半。”张培梅连忙解释着。
朱德很惊讶：“怎么大半天损失了一半？”
“说来惭愧，虽有坚固阵地保护，但敌人火力精准，我部重火力全被摧毁，各团伤亡均已过半。我们很担心明日能否守住阵地，所以才来相告求助。”
彭德怀表情严峻地说：“多谢你们如实相告，要是你们突然崩溃，我军的歼敌计划中途夭折不说，还有可能陷入包围。必须想办法救助。”
他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和朱老总对着地图比划了一阵，对朱绶光、张培梅说：“请督促贵部坚定抗战决心，抱定必死信念去防守。在此基础上，我教导师二旅今夜接手独立第八旅阵地，独八旅与独三旅坚守关城北端防线两天。可好？”
“很好，我们一定守住阵地。那么73师那边怎么调整？”
“73师固守太安岭阵地不变，今夜我军120师将抽出359旅接防鹞子涧、迷回村防线。129师385旅前往太安岭西侧娘娘沟、西湾村一线，防止敌人侧翼迂回。”
“贵军友善，我部无能，连累贵军了。此刻我等无话可说，唯有督促所部奋力拼杀了。请贵军再受累一两日，35军傅将军就会赶来支援。”
“好吧，我们再让板垣师团猖狂两天，等傅部赶到，稳固了防线，我军就全线出击。”
一天激战后，三浦敏事、武田馨、和田考次、新庄淳与参谋官桥本顺正汇总了三处战场的战况，向板垣师团长汇报：职部今日分三路向平型关、团城口、太安岭、棚子沟等地发动进攻，取得较大战果，晋绥军伤亡惨重，继续攻击两天应该可以拿下平型关某处阵地，从后方夹击迫使晋绥军全线崩溃。
目前各部虽有损伤士气尚可，只是弹药、补给不足，中秋之后，山西高原地区温差加大，夜晚寒冷，请求尽快补充炮兵武器、轻武器弹药、雨衣、大衣、粮食等。请求方面军航空兵部队尽快恢复对敌坚固阵地的轰炸，减少地面部队伤亡。
板垣回电对21旅团的作战精神表示赞赏，通报说辎重联队一个大队、整补后的42联队一大队在西村利温大佐、原田真一大佐率领下已经押运两百多辆大车、四十辆汽车先后出发，你部所遇困难很快会得到缓解。但进攻不能停歇，保持战场强大压力很重要。
三浦立即把板垣的指示传达到部队，给连续作战、身心疲惫、连遭打击、士气有些低迷的将士们打气，要求在当前局面下，改全线进攻为重点突破，集中兵力火力争取从今天发现的防守薄弱的一处阵地率先撕碎晋绥军防线。
23日日军鼓起余勇，发动了猛烈的进攻，42联队盯住了独立三旅，一番狂轰滥炸后，轻重火力集中压制，鬼子兵脚蹬翻毛皮鞋，登山越壕如履平地，山地机动毫不吃力，除了在阵地前方雷区付出一些伤亡外，竟势如破竹连续攻下两道防御阵地。直到第三道防线前遇到匆匆赶来的独立第八旅的顽强抵抗，才阻挡住鬼子的前进步伐，双方分别占据着二、三道防线相隔百十来米对峙相持，形势相当危急。
第三十七章 死守平型关
11联队重点盯着太安岭73师防线，缺乏大炮的他们把掷弹筒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步兵在阵地前不停地游动，引来73师并不精准的重火力压制。不善于转移阵地，也不懂的优先打击敌人远程火力的晋绥军轻重机枪、迫击炮就成了鬼子掷弹筒的准确打击目标。
重火力点消失后，鬼子步兵面对步枪的阻拦毫不在意，迈着小短腿，端着比他们个子还高的长枪，晃动着长长地刺刀，射击、投弹，很快就冲进了防守阵地。
从师部隐蔽所跑过来的刘奉滨抬手打倒两个往后跑的逃兵，大喊一声：“跟我冲！”把枪往枪套里一插，把帽子一把抓起扔在地上，露出一个大光头，抄起一把大刀，朝着前沿冲了下去。警卫排和司令部的参谋文书们也寻找到手枪、大刀、手榴弹等武器跟着冲了出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阵地上已经乱成一团，身体素质好、技能过硬地鬼子兵像赶羊一样地追逐着晋绥军士兵，发泄着十几天来被动挨打的苦闷，长长地刺刀不断扎进毫无组织、毫无战心的士兵身体。更加引起阵地上的恐慌，许多人已经扔下武器跪在地上高举双手乞降求生。
但凶残的日军早已杀红了眼，根本不管对方是否有害，挡在面前的一律格杀。恐怖的血腥场面让无助的士兵们无视躲在后边挥舞手枪的营长、团长，夺路逃窜。裹挟着更多的人逃离阵地。
“都跟我回去杀鬼子！”刘奉滨舞着大刀光着膀子喊叫着向阵地上冲来，身后的警卫们也呐喊着“杀鬼子”冲上来。逃跑的人们回头看时，刘奉滨已经一刀砍在一个刺翻跪在地上的晋绥军士兵的小鬼子脖子上，斗大的头颅飞出老远，鲜血溅了刘奉滨一身。
又一个鬼子啊啊怪叫着要为同乡复仇，全力突刺要把这个光头刀客戳穿。刘奉滨抬手一刀，砍开刺刀，顺势上步，双手用力，大刀狠狠狠剁在鬼子腹部，竟将这个鬼子一刀两断。
更多的鬼子扑了上来，五六把刺刀乱哄哄地在眼前晃动，好汉难敌四手，缺乏配合支援的刘奉滨被多处刺伤划伤，被迫连连后退。他狠命砍断一只刺过来的步枪，另两把刺刀却对准他的胸膛戳了过来。
一阵枪声响过，围着刘奉滨的鬼子全部倒地。娘娘沟方向的129师385旅769团在许世友、陈锡联的带领下主动杀了过来。陈锡联见阵地即将失守，只有不多的人在抵抗，命令警卫连开枪解围，救下了刘奉滨。
许世友提着鬼头刀，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根本不管部队怎么打，拧动着扫帚眉追逐着阵地上肆虐的鬼子。刀落人亡，脚踢鬼伤，两个警卫员手持驳壳枪两旁护法，只打远处的，留下附近的让旅长过瘾。
长野老鬼子不愿意放弃好不容易打开的缺口，不停地催动部队进入阵地，两只现代队军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晋绥军的阵地上打起了肉搏战。整个战场喊声震天、血流成河。
陈锡联观察着战场的形势，他牢记着陈海松昨天换防时的叮嘱，除了守住自己的阵地，一定要防止晋绥军丢弃阵地，发动总攻之前，必须确保每一处阵地稳固。旅长上来之前就交代了，我只管杀鬼子，战场你来指挥。他可是要为整个战局负责的，必须阻断敌人的后续部队。
他立即通过旗语召唤385旅的炮兵向阵地前沿十轮急速射，组织本团部队占领制高点，架起3、4挺机枪向源源不断涌来的鬼子扫射。看到满地的晋绥军装备又组织战士搬来晋绥军遗弃的轻机枪加入到战场遮蔽作战中来。
鬼子部队被猛烈地炮火、机枪打击下慢慢被分成两段。但陈锡联手里的红旗找来了几发榴弹，一个战士扑到陈锡联，自己却倒在血泊中。陈锡联翻身起来招呼卫生员救治救了自己的警卫员，继续舞动着小旗不停地跑动着指挥炮兵。
九死一生，意外获救的刘奉滨看到自己的士兵退在战场外围不敢向前，冲过去夺下一支步枪，大声喊着：“是男人的都跟我杀鬼子。”带着鼓起勇气的晋绥军也杀进了战场。
阵地上三方几千人搅在一处忘了自己都是现代军人，全凭着一股激情拼命搏杀，一人一条大枪或是一把大刀，到处是捉对厮杀的中世纪武士。看的陈锡联一阵头疼。他抬手打死一个从侧翼冲上来的鬼子，大声喊着命令战士们尽快清除阵地上的敌人。
清醒过来的八路军率先改变战法，阵地上刺刀碰撞声渐渐减少，机枪、驳壳枪、手枪枪声大作，一片一片的鬼子被打倒在地。
许世友砍倒最后一个鬼子，再找倒霉鬼时被冲过来的陈锡联拽着拖着拉进了战壕。气急败坏的长野命令所有掷弹筒对着没几个皇军士兵的阵地火力打击，一阵铺天盖地的榴弹落在铺满尸体的阵地上。给战壕里的许世友等人盖了一身的土。
385旅几十门迫击炮立即还击，毕竟还是迫击炮威力更大，把掷弹筒逼出射程。
这边刚把鬼子压下去，平型关正面却是险象环生。大场四平眼看着离胜利仅仅一步之遥，不甘心被长久压在半山腰上，也担心守军调集重兵上来阻拦。于是他命令炮兵联队把所有炮弹都拿了出来，把所有火炮推进到山脚下，对第三道阻击阵地进行了密集轰炸。
刚刚打退敌人接手阵地，初步完成火力配置、全部集中在前沿的独八旅，还没来得及加固工事猛然受到火炮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受到毁灭性打击。
二线阵地里的鬼子不等炮火停止就跃出战壕，跟随炮火发起了疯狂地冲击。硝烟刚刚散尽，鬼子兵们就冲进了第三道战壕。幸存的晋绥军还没恢复听觉、视觉，就被刺刀、机枪扫倒，山梁上的朱绶光、张培梅、章拯宇、孟宪吉大惊失色，忙组织身边的警卫连阻击，给侧翼的教导师1旅打电话请求支援。命令身后的山炮团对着第三道防线进行覆盖射击。
第三道战壕被炮火覆盖时，已有大批鬼子突破到阵地后方。这些渴望胜利、醉心于杀戮的鬼子兵爆发出惊人的战斗技能，毫不在意身后的密集炮火和山顶上射来的子弹，喊着叫着端着步枪快速冲来。掷弹筒准确快速地对山顶上的机枪、步枪投放着榴弹，机枪追寻着试图阻拦的警卫连士兵，转眼间冲上了山梁。
警卫连跃出战壕，和兴奋的鬼子展开了肉搏战。张培梅、朱绶光用手枪打倒几个鬼子，被一颗榴弹炸伤，几个警卫架起他们就向山下跑。张培梅满身的血、满脸的泪，懊悔不甘挣脱警卫，抢过一把驳壳枪踉跄着坐在地上向逼近的鬼子兵开火。
朱绶光也大叫着：“丢了阵地，活着也是耻辱，不如在这跟鬼子拼了。”要过一把驳壳枪，视死如归地和张培梅并肩而坐向鬼子开火，嘴里豪迈地喊着“够本了，赚了，又赚了……”。
周围地警卫参谋和阵地上幸存的士兵聚拢在他们身边，用血肉之躯组成了平型关北端最后的堡垒……
一阵嘹亮的冲锋号响起，一片中国人的喊杀声远远传来，让绝望的晋绥军将士精神为之一振，关城南边冲来了两千多灰军装的八路军战士。
教一旅副旅长李聚奎、参谋长李太国率领教一团奉命赶来支援。对晋绥军战斗力万分失望的陈海松对孙玉清、曾日三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要确保阵地不失，拼光了教一旅也要守住平型关。
一团团长潘友清、政委杨朝礼冲到阵前，自己的战士已经和扑上来的鬼子搅成一团，阵地上的鬼子少说也有上千人，好在山炮团的密集炮火阻拦了后续进攻的敌人援兵，只要消灭了阵地上的敌人就可以守住阵地了。他们手持短枪加入到围杀鬼子的战团里。
受过正规化训练的教导师可不是晋绥军那样的鱼腩部队，上来就让抱着轻视态度的小鬼子们吃了一记大亏。拼刺技术纯熟不亚于日军，小组配合杀伤力更是巨大。中间还夹杂着许多手持驳壳枪的不停地打冷枪，让阵地上的鬼子数量越来越少。
孙玉清、曾日三赶到时，阵地上已经平静下来。李聚奎、李太国过来报告：“阵地已经夺回，正在打扫战场，救治伤员。”
“伤亡大吗？怎么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孙日清看着阵地上不到两百人疑惑地问。
“一团2500人，伤亡500多，留在阵地上的都是警卫连和卫生兵，其他的都下山去收复前沿阵地了。”李聚奎解释道。
“不简单，肉搏战伤亡500就消灭了一个大队，说明我们的战斗力足以和鬼子抗衡。有俘虏吗？”
“战士们忠实执行作战原则，不留俘虏。这些鬼子真是死硬，受伤了还引爆手榴弹，造成了一定伤亡。”李太国气愤地说。
曾日三看着满阵地打扫战场、救助伤员的人问道：“为什么不赶紧疏散隐蔽，敌人炮击怎么办？”
“山炮团已经炮火延伸，把山脚下的敌人炮兵基本摧毁，还在层层推进炮击，鬼子步兵主力已经被驱赶到火炮射程之外了。这次炮兵八团还像个炮兵的样子，知道主动配合步兵作战了？”李聚奎不解地问。
“他们那有这本事！是陈指挥命令教导师山炮营接收了炮八团的指挥权，由黄世英指挥炮群行动。当然就不一样了。可惜了这么好的装备，交给一群不会用的来用，还是咱们用吧。”孙玉清说着，指了指收缴上来的机枪步枪。
“咱们当面之敌估计只剩下不到两个大队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和120师配合，消灭掉这股敌人。”李太国建议道。
“不急，指挥部还要依托阵地给板垣再放些血，攻击时的损失就会小很多。放心吧，他们跑不了。”曾日三回答着。
“虽然敌人遭受了打击，但也要做好防御准备。几仗下来我们真正见识到了军国主义思想熏陶下的凶悍军队的样子，如果不是前期进行了针对性训练，有一定的思想准备，估计和晋绥军一样无力阻挡。”孙玉清向一团下达了任务。
“晋绥军里也有硬骨头，也想打好，只是军事素质差得太远有心无力。我们冲上来时见到了浴血拼杀的张总监、朱参谋长，浑身是伤，宁死不退。阵地收复后我们让他们去野战医院了。”李聚奎报告着让她感动的情景。
蔡家峪21旅团指挥部里，三浦敏事少将端着一个搪瓷水杯，站在地图前，盘算着平型关。
“旅团长阁下，11联队发来战报。”桥本顺正进来说道。
“怎么样？突破了吗？”
“长野联队长集中所有力量攻打相对薄弱的太安岭，杀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突上了山梁，占领了太安岭阵地。”
“好。命令他们巩固防线后，向纵深发展。”
“可惜，他们遭到驻守娘娘沟晋绥军的全力反攻，阵地得而复失，冲上去的第二大队大队长以下全体玉碎。”
“咣当”一声，端在三浦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三浦本人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半天没有吭声，满脸的遗憾。
“大场的42联队呢？”过了一会才问道。
“情况相似，只是损失更大，炮兵联队装备尽毁，第二大队全体阵亡，第三大队损失过半。加上调配过来的21联队第三大队，平型关前我军总共只有2000多人。”
“晋绥军啥时候开始相互支援了？过去不都是争相逃跑吗？两个大队分别被消灭在占领的阵地上，哪支部队有这样的力量？晋绥军是否派来了强大部队？”
“我也感到匪夷所思，西进以来我们所遇到的拦截伏击都和过去的晋绥军中央军大不相同，战法相当灵活，以机动作战为主，以我军炮兵、辎重为主，步炮协同准确，大量使用爆炸装置，避免和我主力直接对抗。我不知道支那军中那支部队是这样的打法。”
第三十八章 最后的疯狂
三浦对目前的对手也是心存疑惑，可他没有确切的情报来验证自己的疑惑，只好暂且放在一边，全心关注战场情况，问道：“我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多少火炮？弹药物资还剩多少？”
“三个作战方向兵力7500左右，旅团部1000多，总共不足9000。身管火炮全部损失，各部反映枪支弹药匮乏，不足一日所需，无力再战。”
“21联队进展如何？”
“粟饭大佐来电，他们轻装奔袭，缺乏重装备，对重兵把守的棚子沟阵地无能为力。希望向平型关正面转进，获取补充。”
“你分析我们还有攻下平型关的力量吗？”
“若是面对以前的晋绥军，估计此刻我军已经进了平型关了。可现在的这个对手战斗力挺强，还敢于主动出击，我甚至有些担心他们会对我们发起包围，他们要是发起反攻，我们还真是很难抗衡。
现在我们的技术兵力消耗殆尽，只剩下几千缺粮少弹的疲兵，航空兵偏巧又受到破坏。对方是哪支部队？有多少人？装备怎么样？我们一无所知，现在想来，我们都低估了支那人，以为支那军都像宋哲元、李服膺那样一触即溃，一路追赶就能拿下山西，结果钻进了圈套里。”
“桥本君，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我承认他们历史上出现过许多军事家、军事著作，对我们产生过深刻影响。但你会发现那些都是针对国内战争的，他们支那人满足于国内争斗，技术装备和指挥水平都停留在一次大战时代，完全没有现代作战思想的武装，不可能使用出领先于皇军的战术。
当然你的担忧是有道理的，作为参谋官你做得很不错。我会命令11、42联队撤到安全位置，加强警戒。我准备把21联队从棚子沟撤下来，与明天赶到的折田大队一起支援11、42联队，补充弹药后，全力进攻。”
“卑职建议请求板垣师团长与察哈尔派遣军协商，调动部队前来支援。也可以向华北方面军请求派出有力部队从涞源赶来支援。我们兵力太薄弱了。”
“好吧，我会提出这个耻辱的建议的。”
横涧村野战医院里，朱德、彭德怀、陈海松以及奉命赶来支援的傅作义、董其武、孙兰峰来到病房看望因伤住院的张培梅、朱绶光、刘奉滨、章拯宇、孟宪吉、刘斌等晋绥军将领。
张培梅老泪纵横握着朱德的手直说惭愧，两个旅没能守住一条防线，靠着贵军救援方得保住性命，实在是有负重托。
朱德好言抚慰，对他英勇不屈、死战不退的军人气节深表钦佩。
傅作义也上前问好，传达了阎锡山的问候，请他们回太原疗伤。
一一看望了伤员，了解了战场上的一些情况，送走了八千多伤兵。
回到齐城村，陈海松对着地图向35军团以上将校介绍了平型关战场的形势。二级上将傅作义身为第七集团军司令，从南口战役开始，一直带领晋绥军在外作战。深知日寇强悍、晋绥军难以抗衡，不然也不会连丢晋北几十个县镇。
他没想到，平型关打得如此激烈，南口、天镇、大同虽然战败，部队撤离迅速主力犹存，每战死伤不过几千人而已。而平型关前一天下来一师两旅两万多人，中将少将伤了一堆，战死五千，受伤八千，一万多人溃散。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遭受如此损失阵地还得以保存，实在是奇迹。而创造奇迹的18集团军竟只有三个半师防守，而且还在酝酿全歼板垣师团，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要不是来之前老汉严令让他服从东路军指挥部指挥的话，他就要训斥这个毛都没长齐只会夸夸其谈的少将几句。开什么玩笑，那得死多少人？
这少将很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地直接命令孙兰峰的211旅接防独立三旅阵地，董其武218旅和邓崇禧的补充2团接防73师阵地。立即领取弹药、地雷，熟悉阵地，加固工事，整编溃散部队。明日将会迎来敌人孤注一掷的进攻。
随后又讲解了日军战术特点、防御的办法，以73师为例分析了阵地失守的原因。再次强调必须抱定必死决心，安排好火力，协同好步兵和炮兵的配合。要求指挥员坚守阵地，率先垂范。要求35军带来的史宏熹炮兵五团接受东路军炮兵司令部的统一指挥。
傅作义脸色阴沉地命令部队服从指挥，守好阵地，立即接防着手准备，打出晋绥军的威风来。
7月24日，天空浓云密布，一场大风雨正在酝酿中，而八路军的歼灭战也在精心准备中。
上午粟饭大佐带领21联队2000多人赶到了王家堡镇，三浦命令他们原地休息、等待物资补充后向团城口方向进攻。
中午时，40多辆汽车开进了蔡家峪，在张家湾遭受打击的800多名42联队第一大队的士兵在第五师团参谋长西村利温大佐率领下重返前线，一同到来的还有四十万发子弹和几千发榴弹。
西村转达了板垣的问候，告诉三浦察哈尔派遣军已经调动第二混成旅团、蒙疆军骑兵师从浑源突击茹越口，很快就能造成平型关守军动摇。21旅团要抓住时机，坚决出击，率先攻进山西。考虑到21旅团损耗巨大，方面军司令部已经命令14师团第50联队、第20炮兵联队西进涞源，三日后可以赶到平型关，为21旅团掩护后方。
汽车运输队到各部迅速分发了弹药，担心受到大雨影响的三浦命令部队大雨之前拿下平型关。告诫各联队这是本部的最后一次攻击，不打破晋绥军的防守，我们就将被包围，死无葬身之地。诸位必须誓死进攻。
鬼子的最后一击已在指挥部预料当中，作战方案早已下发，就看两军的意志品质和战场组织了。陈海松巴不得穷凶极恶、飞机大炮优势尽失的板垣师团往火器充沛、工事坚固的阵地上碰，多消耗一些敌人的有生力量，免得聚歼时增加部队伤亡。
这时已经完全放下心来的他正和朱德、彭德怀欣赏着几份外围发来的电报。
蔡家峪侦察小组来电，鬼子汽车运输队抵达蔡家峪，载有全副武装士兵8、900人。
129师侦察员发现21联队2000余人来到团城口对面的王家堡。
杜义德报告独立旅二团、三团已经在谷家峪公路伏击了日军第五辎重联队，击毙原田真一大佐以下1200多人，缴获骡马大车200多辆，山炮十门，炮弹2000发，子弹50万发，粮食、被服等物资极多。
王大勇报告独立旅一团将骑兵第五联队1400余人从羊投崖引至王家沟一处绝谷，堵住出口围困。用精确射击消耗敌人，经四天远程打击，联队长小掘是繁大佐以下全部击毙，缴获东洋战马和骑兵装具1400套。现在水磨村待命。
张振宇报告，独立旅骑兵营、特务连化装进入灵丘县城，击毙留守日军一个中队。已经占据县城。骑兵营正向东河南镇搜索前进。
浑源附近侦察组电报示警，驻守应县的察哈尔第二混成旅团正向浑源赶来，有支援平型关前线的可能。
涞源附近侦察组电报称，驻守易县的日军主力部队6000多人，携带大量火炮沿山区公路进入紫荆关，有占领涞源支援平型关的可能。
薛云龙来电已与略受损失的张家口机场突击队回合，在大堡镇截获敌辎重车队，缴获汽车40辆，所载物资为20门山炮和五万余发炮弹。突击队60余人驾驶汽车正赶往蔚县。
彭德怀又回到地图前，比划着看了一会说：“板垣师团山穷水尽，困兽犹斗之后就可以收网了，再晚咱们就要被包围了。”
陈海松和朱德、彭德怀商议后，口述作战命令：“115师343旅685团前出关沟村在公路北侧埋伏，教导师2旅4团前出关沟村南侧埋伏，两部歼灭敌增援部队。
115师343旅686团前出印子沟，独立旅骑兵营、特务连前出东河南镇，两部协调消灭蔡家峪21旅团部。
120师358旅前出西跑池与教导师一旅合力歼灭42联队。
120师359旅前出潘家沟，与129师386旅合力歼灭21联队。
独立旅一团挺进洪水村、西河口，与129师385旅协同歼灭11联队。
炮兵群对敌人进攻线路实施集中射击。
特战部队占领蔚县后，留下少量人员和物资，特战队奔袭广灵，消灭第五师团部。力争擒获板垣征四郎。
独立旅3团押运物资向广灵进发，2团一营赶往广灵协助特战队行动，其他人员前往蔚县接收物资运回广灵，并向北平、张家口方向警戒。”
一张狂妄日本军人从没见过的大网已经慢慢张开。
下午三点，饱餐一顿的11联队率先向太安岭发起了猛烈攻击，预感到形势不妙的长野佑一郎投入全部火力兵力，亲自拄着指挥刀督战。虽有炮兵群的拦截，凶悍的鬼子兵依然保持着冲锋阵形，按照标准的作战动作，游动着、隐蔽着、射击着，面对被炮弹、地雷炸飞的危险执着的向前突击。
218旅和补充二团是跟随傅作义多年的老部队，董其武更是出了名的悍将。老长官被小辈轻视，都是因为晋绥军作战不力，自己可不能给老长官丢脸。他把所有军官分派到下一级督战，阵地也按八路军的标准进行了加固。轻重火力都按前轻后重配置。
鬼子的榴弹落在阵地上了，鬼子的步兵进入射程了，鬼子在地雷阵里趟出通道了，鬼子冲到阵地前50米了。前沿阵地里的营长才大叫“打”，鬼子就像一个个破麻袋栽倒在地，晋造木柄手榴弹落在鬼子群里，飞起无数碎片。
卧倒的鬼子开始还击，扔手榴弹的晋绥军士兵想扔的远一些，站起身来结果暴露面积太大，中弹倒地，手榴弹在战壕里爆炸，伤了自己几个弟兄。趴在地上的鬼子枪法极神，相互保护着用交叉火力打碎一个个露出来的脑袋。不停地向前匍匐，扔出手雷。
一阵阵就把前沿阵地上的士兵打光了，二线阵地上的轻重机枪在掷弹筒的打击下损坏很多。很多鬼子翻滚着钻进了一线阵地，清理掉受伤的晋绥军士兵，占据巩固阵地，积蓄兵力，准备向二线阵地发起进攻。
董其武和邓崇禧连忙调配兵力，加强二线阵地防守力量，组成敢死队准备反攻一线阵地。命令旅属、团属迫击炮向一线阵地猛轰。
当鬼子凑够两个中队兵力后，掷弹筒开始向二线阵地发射榴弹，借着尘土的掩护，鬼子一起跃出战壕，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击。晋绥军机枪响起，几个鬼子倒下，侧面的鬼子立即瞄准射击，将机枪打哑，掷弹筒也是快速反应，压得二线阵地无法施展火力，阻击阵地面临突破的危险。
眼看着鬼子冲到近前了，二线阵地的邓崇禧团长大叫一声：“跟小鬼子拼了！”提着大刀跃出战壕，刚冲出去几步，腹部就挨了一枪栽倒在地。其他敢死队员一起呐喊着端着刺刀、举着大刀也冲出战壕，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三道战壕里的董其武命令轻重机枪向后阻拦射击，迫击炮寻找敌人掷弹筒和轻机枪。
二线阵地喊杀声震天，晋绥军气势如虹，鬼子并也是志在必得，双方互不相让，杀得难解难分、血肉横飞。鬼子依仗着严格训练带来的体能、技术优势，逐渐控制了主动权。仅仅是匹夫之勇的晋绥军各自为战，缺乏配合，在小组协同的鬼子刺刀阵面前渐渐不支。
38岁的董其武看着自己的战士不断倒下，心疼不已。提起大刀，集合预备队，“平型关是咱山西门户，不能丢在咱们手里，晋绥军是山西的依靠，不能败在咱们手里。请大家拿出勇气，注意相互配合，整死这帮狂妄的家伙，让他们见识见识咱山西的后生。跟我冲！”率先向山下冲来。
岌岌可危的二线阵地猛然增加了几千豪气冲天、视死如归的壮士局面得到控制，人数上的优势地笑了鬼子技术上的优势，打得旗鼓相当也更加残酷血腥，真正是以命换命，一个战士被鬼子刺刀戳进胸膛，却死死抱住枪身不撒手，为旁边的兄弟赢得挥刀的时机，看着鬼子脑袋搬家才含笑倒地。
第三十九章 42联队完了
与此同时，42联队第一大队和汽车辎重队为太安岭、团城口补充了弹药后，在旅团参谋官桥本顺正中佐、自动车运输部队指挥官新庄淳中佐带领下携带弹药、粮食等物资出发增援平型关前的42联队。
汽车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行驶，过了小寨村很快进入一条长长地山沟。桥本知道这里叫关沟，连绵十几里，看着两边的陡崖，他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是有埋伏车队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连忙命令停车，用望远镜四下观察，和赶上来的新庄淳、新任一大队队长河本谈起自己的担忧。
河本表示时间紧急，无论如何四点以前要赶到42联队，新庄淳也表示晋绥军主力都被牵制在阵地上，不太可能绕到战场后边组织伏击，只要车上士兵提高警惕，完全可以发现敌人伏兵，抢先攻击。桥本也只是疑虑，听了两位的分析，同意继续前进，要求车上士兵保持警戒。[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车队再次启动，缓慢行进着。关沟南侧一处山梁上的老爷庙前的简易工事里，343旅旅长陈光、教二旅旅长程世才不放心这里的联合作战，电话联系后刚刚抵达。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陈士榘、杨得志和李先念、邵烈坤正向各自的旅长介绍着地形敌情。
陈光在羊投崖与鬼子交过手后信心很足，面对深沟里的几十辆汽车有些不满足说：“才来了这么一点人，不够杨得志一个团打得。”
“是啊，我看你们就歇歇，让邵烈坤团一个冲锋解决掉就行了。”程世才在谷家峪也是打了大胜仗的，对陈光摆起了擂台。
“两位旅长可不要轻敌哟，关沟虽有地形优势，但过于狭长，出口很多。部队分散，缺乏纵深，一旦被敌突围，追之不及。你我两部各一个团，起码可以保证鬼子逃不了，这是指挥部的底线。”李先念作为政委及时提醒着。
陈士榘是参谋长，可不敢让旅长由着性子来，也补充说：“陈指挥再三告诫，不可轻敌。野战中，缺乏坚固阵地保护，战场空间宽阔，很容易让敌人逃脱，部队运动中接敌，风险很大。领导要求我们两边要相互保护，不可轻易发动冲击，把敌人引出深沟用精确射击消灭敌人。”
程世才只好转移话题说：“老陈，我看消灭这些鬼子并不难，咱们占着地形慢慢和鬼子拼技术耗也耗死他了。这些汽车、物资可都是好东西，咱们要尽量消灭敌人，保住物资。”
“陈士榘和熊厚发看完地形就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布置的，咱们堵住两头，鬼子自己就会往外冲，咱们在阵地里等着他。消灭了他的步兵再去接受物资。”李先念满意地介绍着说。
“鬼子进入预设阵地了。”杨得志高兴地喊着。
“轰隆。”地雷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沉寂的山谷，也把桥本的一丝侥幸击碎，关沟伏击战揭开了序幕。
前边的两辆汽车被炸瘫散架，各车停顿下来，车上的士兵盲目地向四周射击。桥本、新庄、河本来到前面看到公路上两处巨大的弹坑，猜不透是敌人偶尔设置的骚扰还是专门的关门战术。看四下没有动静，决定先修路，继续前进，步兵第一中队出沟向两侧高地警戒。
一阵忙乱后，第一中队两百多士兵逐渐爬上土崖，分散开向周围不高的山梁打枪试探。不想招来了半山腰上一阵步枪的还击，一阵炒爆豆似的枪声响过，只剩下几十个鬼子兵连滚带爬逃下沟底。
桥本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让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不攻过来呢？难道就是想困死自己吗？让自己无法前去支援42联队吗？要是那样42联队就危险了。不行，必须冲出去。
想到这，立即命令一个中队留下保护物资，其余600多人弃车携带弹药沿公路向前增援。
第二中队在前边开路，公路上猛然发出一声巨响，又一颗地雷爆炸带走了十几名士兵。桥本命令离开公路，拉开距离，继续前进。结果还是接二连三的引发爆炸，二十多个士兵倒在血泊中，吓得其他士兵趴在地上不敢往前走了。
几个鬼子军官商量了一下，只有冲上去，赶走晋绥军伏兵部队才能前进。桥本一边组织工兵小队排雷，一边命令部队攻击时注意隐蔽。随后小鬼子从断崖的各个出口爬了出来，趴倒在地上寻找伏兵的位置。
三个中队都安全地出来了，对方依然没有动静，跑了？桥本命令轻重机枪、掷弹筒对着南北两侧一百米外的一条战壕实施打击，硝烟散去，对方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命令重火力在后掩护，步兵向两侧搜索前进。
一阵迫击炮弹的尖啸声划破怪异的战场气氛，身后的重火力点纷纷受到打击，深沟两侧人仰炮翻。接着又是两轮急速射，让第一轮中的幸存者来不及转移阵地就命丧关沟。
桥本发现了迫击炮阵地都在山梁后边，每处只有3、5门，它们是怎么测距的？怎么指挥的？掷弹筒对其没有攻击力，只有步兵冲锋了。他命令一半兵力掩护，另一半出击，赶跑支那炮兵，否则炸了汽车问题就大了。
调整好的鬼子排成散兵线，低姿运动，警惕前行，不时向可疑处打几枪。
突然一阵号声响起，南北两侧半山坡上荒草晃荡，平地冒出许多带着草编帽的脑袋，伸出一只只步枪，有的距离敌人只有十几米。战士们快速出枪、快速瞄准、快速射击，把惊愕着来不及做各种规避动作的鬼子击毙。
随后对着远处趴在地上掩护的鬼子开火，双方射击水平都很高，枪枪咬肉。伏兵人多很快就把出沟的鬼子全部消灭。
半跪在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的桥本身中两枪，一颗79弹打碎了他的右侧肩胛骨，一颗65弹穿透了他的右胸，让他呼吸困难，两眼模糊，只感觉到一群灰色军装的晋绥军从身边跑过滑下深沟，隐约看到这些晋绥军的臂膀上“八路”的臂章。晋绥军里啥时候有了“八路”的番号，这是哪里来的一支部队呢？
沟底只有几十个司机、几十个工兵、几十个炮兵，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当两侧部队压上来时他们明知获胜无望，依然在新庄淳的指挥下死不投降，用手枪、手榴弹、小铁锹做出顽强抵抗，给下沟的八路军战士造成一定杀伤，终被消灭在车底、车旁、土崖边。
邵烈坤、杨得志两部在沟底会师，清理掉埋设的地雷，打扫完战场，后送伤员，将汽车物资暂时开进白崖台。
42联队的大场四平大佐听到团城口方向传来的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急切地等待着援军和弹药。昨天的功败垂成，让42联队伤筋动骨，他手里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弹药几乎耗完，实在是无力进攻了。
一个参谋官前来报告，关沟方向枪声密集，很有可能是一大队和辎重部队在关沟遇伏，我们是否回援救助。
大场仰天长叹，西进以来处处艰难、步步被动，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天不佑我。命令道：“我们没有多少力量了，对方一定有更大的埋伏等着我们呢，与其消耗在后方不如使用在前方。”
他“仓锒”一声拔出指挥刀，看着上边的菊花果决地说：“到了为天皇尽忠的时候了，命令部队全体出击，战死在阵前彰显大日本皇军的勇武。”
傅作义、孙兰峰目睹了狂妄骄傲的日本军人貌似悲壮的自杀式攻击。高唱着军歌，无视飞溅的弹片、如雨的子弹，端着没有几颗子弹的步枪凶猛地扑了上来。
一线阵地里很快就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千余名日军用刺刀占据了阵地，把自己的所有的子弹、榴弹发射出去，给二线阵地造成严重杀伤。很多鬼子又捡拾晋绥军遗弃的武器，给晋绥军演示什么是精确射击，直打得晋绥军抬不起头，傅作义精心准备的轻重火力点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一阵冲锋号声从身后响起，鬼子兵回头看时，两大股身穿灰布军装的士兵已经冲成进了联队营地，救援是来不及了。他们在大队长的带领下高喊着“板载”冲上二线阵地。傅作义、孙兰峰组织所有敢死队员与敌人展开残酷的肉搏，把这些一心要杀身成仁的侵略者全部歼灭在平型关下。
两侧杀来的教导师一旅和120师358旅攻到了42联队部，这里只剩下数百名参谋、文书、担任守卫的炮兵、辎重兵等，这些辅兵们面对崩溃的战局，战意浓浓，毫不畏惧，用手榴弹、手枪抵抗着、死亡着。
716团团长宋时轮、副团长廖汉生走进42联队部时，看到了趴伏在在席子上面朝东方刨腹自杀的大场四平大佐，小腹部插着一把肋插，脑后被副官开枪打了一个洞，身边是一把精美的指挥刀。旁边还有两个用手枪自杀的低级军官，旁边一个铜盆里有许多烧毁的灰烬。
宋时轮弯腰捡起寒光闪闪的指挥刀，看着上边血迹映衬下的菊花图案高喊一声“42联队完了！”
第三十九章 42联队完了
与此同时，42联队第一大队和汽车辎重队为太安岭、团城口补充了弹药后，在旅团参谋官桥本顺正中佐、自动车运输部队指挥官新庄淳中佐带领下携带弹药、粮食等物资出发增援平型关前的42联队。
汽车在崎岖的山间公路上行驶，过了小寨村很快进入一条长长地山沟。桥本知道这里叫关沟，连绵十几里，看着两边的陡崖，他一阵心惊肉跳，这要是有埋伏车队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他连忙命令停车，用望远镜四下观察，和赶上来的新庄淳、新任一大队队长河本谈起自己的担忧。
河本表示时间紧急，无论如何四点以前要赶到42联队，新庄淳也表示晋绥军主力都被牵制在阵地上，不太可能绕到战场后边组织伏击，只要车上士兵提高警惕，完全可以发现敌人伏兵，抢先攻击。桥本也只是疑虑，听了两位的分析，同意继续前进，要求车上士兵保持警戒。[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车队再次启动，缓慢行进着。关沟南侧一处山梁上的老爷庙前的简易工事里，343旅旅长陈光、教二旅旅长程世才不放心这里的联合作战，电话联系后刚刚抵达。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陈士榘、杨得志和李先念、邵烈坤正向各自的旅长介绍着地形敌情。
陈光在羊投崖与鬼子交过手后信心很足，面对深沟里的几十辆汽车有些不满足说：“才来了这么一点人，不够杨得志一个团打得。”
“是啊，我看你们就歇歇，让邵烈坤团一个冲锋解决掉就行了。”程世才在谷家峪也是打了大胜仗的，对陈光摆起了擂台。
“两位旅长可不要轻敌哟，关沟虽有地形优势，但过于狭长，出口很多。部队分散，缺乏纵深，一旦被敌突围，追之不及。你我两部各一个团，起码可以保证鬼子逃不了，这是指挥部的底线。”李先念作为政委及时提醒着。
陈士榘是参谋长，可不敢让旅长由着性子来，也补充说：“陈指挥再三告诫，不可轻敌。野战中，缺乏坚固阵地保护，战场空间宽阔，很容易让敌人逃脱，部队运动中接敌，风险很大。领导要求我们两边要相互保护，不可轻易发动冲击，把敌人引出深沟用精确射击消灭敌人。”
程世才只好转移话题说：“老陈，我看消灭这些鬼子并不难，咱们占着地形慢慢和鬼子拼技术耗也耗死他了。这些汽车、物资可都是好东西，咱们要尽量消灭敌人，保住物资。”
“陈士榘和熊厚发看完地形就是围绕着这个目标布置的，咱们堵住两头，鬼子自己就会往外冲，咱们在阵地里等着他。消灭了他的步兵再去接受物资。”李先念满意地介绍着说。
“鬼子进入预设阵地了。”杨得志高兴地喊着。
“轰隆。”地雷的巨大声响惊醒了沉寂的山谷，也把桥本的一丝侥幸击碎，关沟伏击战揭开了序幕。
前边的两辆汽车被炸瘫散架，各车停顿下来，车上的士兵盲目地向四周射击。桥本、新庄、河本来到前面看到公路上两处巨大的弹坑，猜不透是敌人偶尔设置的骚扰还是专门的关门战术。看四下没有动静，决定先修路，继续前进，步兵第一中队出沟向两侧高地警戒。
一阵忙乱后，第一中队两百多士兵逐渐爬上土崖，分散开向周围不高的山梁打枪试探。不想招来了半山腰上一阵步枪的还击，一阵炒爆豆似的枪声响过，只剩下几十个鬼子兵连滚带爬逃下沟底。
桥本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让他不解的是对方为什么不攻过来呢？难道就是想困死自己吗？让自己无法前去支援42联队吗？要是那样42联队就危险了。不行，必须冲出去。
想到这，立即命令一个中队留下保护物资，其余600多人弃车携带弹药沿公路向前增援。
第二中队在前边开路，公路上猛然发出一声巨响，又一颗地雷爆炸带走了十几名士兵。桥本命令离开公路，拉开距离，继续前进。结果还是接二连三的引发爆炸，二十多个士兵倒在血泊中，吓得其他士兵趴在地上不敢往前走了。
几个鬼子军官商量了一下，只有冲上去，赶走晋绥军伏兵部队才能前进。桥本一边组织工兵小队排雷，一边命令部队攻击时注意隐蔽。随后小鬼子从断崖的各个出口爬了出来，趴倒在地上寻找伏兵的位置。
三个中队都安全地出来了，对方依然没有动静，跑了？桥本命令轻重机枪、掷弹筒对着南北两侧一百米外的一条战壕实施打击，硝烟散去，对方还是没有动静。只好命令重火力在后掩护，步兵向两侧搜索前进。
一阵迫击炮弹的尖啸声划破怪异的战场气氛，身后的重火力点纷纷受到打击，深沟两侧人仰炮翻。接着又是两轮急速射，让第一轮中的幸存者来不及转移阵地就命丧关沟。
桥本发现了迫击炮阵地都在山梁后边，每处只有3、5门，它们是怎么测距的？怎么指挥的？掷弹筒对其没有攻击力，只有步兵冲锋了。他命令一半兵力掩护，另一半出击，赶跑支那炮兵，否则炸了汽车问题就大了。
调整好的鬼子排成散兵线，低姿运动，警惕前行，不时向可疑处打几枪。
突然一阵号声响起，南北两侧半山坡上荒草晃荡，平地冒出许多带着草编帽的脑袋，伸出一只只步枪，有的距离敌人只有十几米。战士们快速出枪、快速瞄准、快速射击，把惊愕着来不及做各种规避动作的鬼子击毙。
随后对着远处趴在地上掩护的鬼子开火，双方射击水平都很高，枪枪咬肉。伏兵人多很快就把出沟的鬼子全部消灭。
半跪在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的桥本身中两枪，一颗79弹打碎了他的右侧肩胛骨，一颗65弹穿透了他的右胸，让他呼吸困难，两眼模糊，只感觉到一群灰色军装的晋绥军从身边跑过滑下深沟，隐约看到这些晋绥军的臂膀上“八路”的臂章。晋绥军里啥时候有了“八路”的番号，这是哪里来的一支部队呢？
沟底只有几十个司机、几十个工兵、几十个炮兵，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当两侧部队压上来时他们明知获胜无望，依然在新庄淳的指挥下死不投降，用手枪、手榴弹、小铁锹做出顽强抵抗，给下沟的八路军战士造成一定杀伤，终被消灭在车底、车旁、土崖边。
邵烈坤、杨得志两部在沟底会师，清理掉埋设的地雷，打扫完战场，后送伤员，将汽车物资暂时开进白崖台。
42联队的大场四平大佐听到团城口方向传来的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急切地等待着援军和弹药。昨天的功败垂成，让42联队伤筋动骨，他手里只剩下不到两千人，弹药几乎耗完，实在是无力进攻了。
一个参谋官前来报告，关沟方向枪声密集，很有可能是一大队和辎重部队在关沟遇伏，我们是否回援救助。
大场仰天长叹，西进以来处处艰难、步步被动，打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天不佑我。命令道：“我们没有多少力量了，对方一定有更大的埋伏等着我们呢，与其消耗在后方不如使用在前方。”
他“仓锒”一声拔出指挥刀，看着上边的菊花果决地说：“到了为天皇尽忠的时候了，命令部队全体出击，战死在阵前彰显大日本皇军的勇武。”
傅作义、孙兰峰目睹了狂妄骄傲的日本军人貌似悲壮的自杀式攻击。高唱着军歌，无视飞溅的弹片、如雨的子弹，端着没有几颗子弹的步枪凶猛地扑了上来。
一线阵地里很快就发生了激烈的肉搏战，千余名日军用刺刀占据了阵地，把自己的所有的子弹、榴弹发射出去，给二线阵地造成严重杀伤。很多鬼子又捡拾晋绥军遗弃的武器，给晋绥军演示什么是精确射击，直打得晋绥军抬不起头，傅作义精心准备的轻重火力点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一阵冲锋号声从身后响起，鬼子兵回头看时，两大股身穿灰布军装的士兵已经冲成进了联队营地，救援是来不及了。他们在大队长的带领下高喊着“板载”冲上二线阵地。傅作义、孙兰峰组织所有敢死队员与敌人展开残酷的肉搏，把这些一心要杀身成仁的侵略者全部歼灭在平型关下。
两侧杀来的教导师一旅和120师358旅攻到了42联队部，这里只剩下数百名参谋、文书、担任守卫的炮兵、辎重兵等，这些辅兵们面对崩溃的战局，战意浓浓，毫不畏惧，用手榴弹、手枪抵抗着、死亡着。
716团团长宋时轮、副团长廖汉生走进42联队部时，看到了趴伏在在席子上面朝东方刨腹自杀的大场四平大佐，小腹部插着一把肋插，脑后被副官开枪打了一个洞，身边是一把精美的指挥刀。旁边还有两个用手枪自杀的低级军官，旁边一个铜盆里有许多烧毁的灰烬。
宋时轮弯腰捡起寒光闪闪的指挥刀，看着上边血迹映衬下的菊花图案高喊一声“42联队完了！”
第四十章 21旅团覆灭
几乎同时晋绥军董其武、邓崇禧两部正和11联队在太安岭上拼死搏杀，军事技能的缺乏让218旅和补充2团伤亡惨重，董其武以下舍命相搏，多处负伤，士兵也勉力向前，但倒下的更多的还是晋绥军，战线不断后退。危急时刻，得到总攻命令的许世友率领385旅再次出击助战。
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王宏坤、耿飚率领张才千、胡奇才的770团扑进了白刃战的战场，这四个红军勇将早憋着一鼓劲要与号称强悍的日军扳扳手腕。指挥着部队按照刺杀训练的要求，三五人一组，相互配合，杀的鬼子没有招架之功，更重要的是红军战士那股勇往直前、毫不畏惧的精神从气势上压倒了日军。
耿飚如同杀神般冲进鬼子群里，左手枪、右手刀，远打近砍，无一合之敌，敏捷的身形飘忽不定，让对他咬牙切齿的鬼子追不上、刺不着，整个阵型被他和身边警卫连的战士冲的七零八落。鬼子开始招架不住，又无路可退，纷纷倒在刺刀之下。凭借着耿飚的点穴绝技，被点翻的十几个鬼子，成了平型关战役中难得一见的俘虏。
许世友带领陈锡联、汪乃贵的769团扑向了长野佑一郎的联队部，与从后边摸过来的王大勇独立旅一团两面夹击。
许世友再次扮演煞星角色，一口鬼头刀所向披靡，旁边的两个神枪手警卫员眼疾手快把角落里、隐蔽处伸出的步枪、机枪主人击毙。陈锡联组织部队分路进击、逐屋清除、稳步前推。迫击炮营对着中心区域狂轰滥炸，打乱鬼子的防守阵型。
王大勇的骑兵更是虎趟羊群般从野地里的帐篷群里杀进杀出，手榴弹不停地炸塌帐篷、马刀无情地收割着鬼子的狗命，东洋大马在新主人的驱策下追逐着惊慌躲避的前主人的同乡。
长野想不到堂堂的大日本皇军竟在这荒村野岭被羸弱的支那人包围攻击、节节溃败，他挥舞着指挥刀组织毫无建制的后勤辎重部队层层抵抗。一步步退到联队指挥部最后的营帐，叫来掌旗官，命他带旗逃走，实在不行就放火焚烧或就地掩埋，决不能落在支那人手里。
自己脱下军装上衣，面向东方跪坐在席子上，捧着短军刀用白手帕擦拭着刀锋。满脸泪水地向天皇忏悔自己无能，令皇军蒙羞，自己只能以死谢罪。又遥祝家人安康，随后调转刀口指向自己的小腹。闭上眼睛，一咬牙用力戳向自己的腹部，忍痛搅动了几下。身后的参谋副官举起南部手枪指向长野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蔡家峪的21旅团部此刻也受到八路军的猛烈攻击，林彪、聂荣臻指挥着李天佑、杨勇的686团、杨成武、黄永胜的独立团总共4000多人从含水村阻击阵地出发，四面围住蔡家峪村。
林彪站在一个高坡上，与聂荣臻、周昆、周建屏、肖华等人观察了地形后，决定以营为单位实施多路出击，向心攻击的战术发动强攻。赶来支援的独立旅骑兵营不适合巷战，被安排在外围游动，要求他们不放走任何一个侵略者。
激战中的三浦接连收到42联队、11联队的诀别电报，三浦敏事少将意识到前方已经崩溃，立即与西村利温大佐分析了旅团战局，联名向板垣师团长报告战场形势。言明21旅团迭经血战，损耗巨大，目前旅团部只有一个中队的警卫部队，其余都是参谋文书、通讯辎重、医疗救护等辅兵，加上医院伤员不足三千人。现在深陷晋绥军重围，已无力突围，唯有固守抵抗，血战到底，决不堕皇军威名。
同时指出所遇晋绥军十分骁勇善战，战术灵活，装备精良、意志顽强，绝非以往所遇支那军般不堪一击，请查明该部番号，小心对阵。
同时向21联队通报旅团部遭受攻击，命令该部放弃团城口攻击行动迅速来援。
随后两人与武田馨大佐、和田考次中佐进行了分工，一人负责一个方向，尽量争取时间等待21联队救援。
他们不知道的是，21联队两个大队的轻装步兵在129师386旅的正面打击，120师359旅从潘家沟侧面夹击下已经不复存在。一个山炮团的、两个迫击炮营的十分钟炮击，一万多人排山倒海般的全力突击，让21联队连诀别电都没来得及发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全军覆没。粟饭原秀大佐以下全部击毙。
贺龙、萧克、王震与陈赓、陈再道等人会师时，战士们从一间倒塌的帐篷里找到了21联队来不及损坏的军旗。明显被炮弹炸过的旗杆有些扭曲，旗杆上一串蓝色的穗节断成了几节，中间缝上去的写着‘滨田步兵第二十一联队’旭日认军旗上多处残破、烤焦。
贺龙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失望的说：“我看没什么金贵的嘛，海松干嘛那么渴望得到这破玩意呢？”
陈赓解释道：“贺师长，这可是日本天皇亲自授予基本作战单位的军旗，只有联队拥有这份殊荣。这旗就是部队的生命，是要与部队共存亡的。平时有专门的护旗官珍藏保管，只有在重大行动时方才用来誓师。遇到危险时，往往会烧掉，决不肯落入敌手的。”
王震恍然大悟：“怪不得指挥部让我们炮火覆盖后，立即前插，就怕这东西被烧掉啊？”
陈再道接过来看了看“这也是咱们幸运，要不是炮弹刚巧打死了护旗官，估计也就给烧了。”
“看来，我们让小日本永远失去了一个步兵联队，很让人骄傲啊。给指挥部发电，21联队粟饭大佐以下2500多人全歼，缴获连队军旗一面，武器正在清理中。”
同样感到骄傲的还有王大勇，他的一营在外围公路旁埋伏担任内外警戒，突然发现十几匹马从营地里冲了出来，飞快地向王家堡方向疾驰。贺瑞宁感到肯定是一条大鱼，命令各连神枪手打人不打马，一定要把人留下。
骑兵虽然速度快，但在这些长期练习打移动目标的特等射手面前，还是显得目标太大了，36条莫辛甘纳步枪一轮射击就让他们几乎全部掉落马下，地上几个受伤的骑士挣扎着要点火烧东西，又一阵枪声断送了他们的希望。几个侥幸躲过第一轮猎杀的被早有准备的机枪连人带马打成蜂窝。失去主人的十来匹东洋马跑出去一段又溜达回来，成了一营的战利品。
一连奉命出击打扫战场，发现打死的鬼子最大的也就是个中尉，三个少尉，其余都是士兵。看来是护送重要文件物品的。战士们在中尉身旁看到一个小包袱，打开只看见一串蓝色的线团。这有什么好珍贵的，随手扔到一边，把注意力都放在几个鬼子的文件袋上，翻看查找重要资料。
营地里的战斗结束后，没有大的收获、满脸不满足的王大勇打马过来对贺瑞宁喊道：“有没有敌人突围？”
“有十几个骑马冲出来都被干掉了。”
“有没有发现鬼子军旗？”
“没有什么军旗，只发现一根旗杆和一团毛线。”
“在哪，快给我看看！”
“那不是吗？”
不远处一个班长把一长串毛穗缠在自己身上，另一个战士提着一根两米来长的金属杆和同伴比划着拼刺刀。王大勇几步窜过去一把拽住那个班长：“你小子，竟然拿着11联队的军旗当裤带，让小鬼子知道还不劈了你啊！快解下来，旅长等着要呢！你，快把旗杆拿来，还真把日本人的宝贝当粪叉子了。”
两个战士吓了一跳，忙把节穗和旗杆交上来，王大勇又让战士们去找写了字的认军旗。终于从另一个死去的少尉怀里掏出沾满污血的写着‘广岛步兵第十一联队’的旭日旗。这下凑齐了，高兴地哈哈笑着，让警卫员收好，到时找旅长请功去。
林彪的笑容来的晚了一些，没想到一个旅团部没几个战斗兵力，竟然依托着民房拼命顽抗。自己两个团4000多人，36门迫击炮，近百具掷弹筒，近百挺机枪竟陷入胶着，进展不畅。又把从关沟赶来归建的陈光、陈士榘、杨得志2000人派了上去。
杨得志受领任务后，指挥一营、三营火力掩护，曾国华的二营进攻。一阵迫击炮、掷弹筒对当面的几个院落进行了火力准备，曾贤生带着五连冲出了阵地，建立起火力支撑点，以班为单位扑向几个院落。
二班对面的院墙上突然伸出一挺机枪、几枝步枪打倒了几个战士，后边火力组的神枪手们立即瞄准射击将其击毙。抵近的战士向院子里扔出几颗手榴弹，借助硝烟，两名手持驳壳枪的特务队战士冲进院子，每人照看两个方向，出枪迅速，射击果断，击毙了院子里的四个敌人，掩护二班冲进院子。
堂屋、厢房的窗户里射出几颗子弹，把两名特务队战士打倒，二班战士对着房门、窗户扔进几颗手榴弹。硝烟散去，突进屋里的二班长看到窗台前、门边、屋里床铺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头上身上缠着绷带的伤兵。
正准备组织救助，忽然看见一个奄奄一息的鬼子军曹狰狞地笑着压动了手里的手雷，连忙卧倒，但他和两个战士还是被弹片打伤。
鬼子凶残、死不投降的情况层层传到曾贤生、曾国华、杨得志、陈光、林彪那里，林彪正为进展不顺火冒三丈，得知村里百姓早已随指挥部转移后命令手下，用迫击炮、掷弹筒、手榴弹解决战斗，实在不行就用震天雷消灭顽抗之敌。
一时间蔡家峪内爆炸声不断，巨大的爆炸摧毁了街道、房屋，也摧毁了三浦的防御体系。日军赖以攻城略地的强大火力已经转移到了中国军队手里，甚至更加强悍。
从各个方向退回到旅团部的西村利温、武田馨、和田考次命令仅剩的600多士兵集中所有武器死守外边的阵地。衣冠不整、满脸硝烟灰尘，多处负伤的几人与在房顶上观察形势的三浦见面后满脸戚容，请他下来商量对策。
50多岁的三浦和许多老一代军人一样并不像板垣、东条、土肥原那样渴望战争、追逐功名。要不是这场战争突然爆发，此刻应该还在山口县悠闲地钓鱼养花、逗弄乖孙，熬到明年就可以正常转入预备役，拿着丰厚的荣养金颐养天年。可惜都被眼前这场越打越大的战争破坏了。
按照出征时的作战计划就是教训平津的宋哲元部，实际控制平津即可，可不知不觉间就打到了南口、打到了淞沪、打到了山西。帝国还是国小人少，而支那又太大，战线一铺开兵力就捉襟见肘了。平西如此辽阔、地形如此复杂却只有自己这一个多旅团，不足两万人，难道真的是支那人说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旅团长阁下，晋绥军攻势凶猛，火力强大，我们实在是敌不住了。”武田气急败坏地报告。
“什么时候，支那人的火力强大到超过我们了？”
“他们有一种巨炮，爆炸力惊人，一声巨响往往让一个班的十几个皇军士兵丧命或震晕。死状恐怖、极大地削弱了士兵的抵抗意志。”西村补充道。
把守另一个方向的和田无奈地说：“他们的迫击炮、掷弹筒数量也超过了我军，而且射击精准，与步兵配合很默契，实在是让人费解。”
武田激愤地抱怨“还不都是咱们的装备，现在落到了他们手里，成了我们的噩梦。”
西村满脸愁容催促着“还是想想怎么摆脱眼前的不利局面吧，以当面支那人的武器装备和作战技能，我们留在这里肯定是必死之局，是不是考虑转进。”
“咱们只剩下了五六百人，对方数千人围攻，很难顺利转进呀。”和田凄凉地说。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期待地望着三浦。
看部下们急切地等他拿主意，叹了口气沮丧地说：“我军残破，已被近万敌军围攻，保全突围肯定是不可能了。能多支持一些时间，等待援兵或许能逃过此劫。但21联队至今没有回电，远处也没有发现援军影子，估计他们也是凶多吉少。没想到堂堂第五师团主力竟会覆灭于此。我真的很惭愧，也很不甘心，更是不理解。
板垣师团长明明知道晋绥军兵力雄厚，装备精良，为什么还要孤军深入？明知道我军孤军苦战，为什么没有强力部队前来支援？特务机关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晋绥军中有这样一支强悍的部队？”
西村利温也是追悔莫及，当初他可是极力赞同西进、获取荣耀的。“板垣师团长和咱们都被东北、热河、南口、大同的支那军队误导了。按那些望风而逃、一触即溃部队的表现，以皇军的实力估计不需要一个旅团攻下平型关都完全可能。可惜我们遇见的这支部队根本就是一只不亚于皇军部队的敌人。这一点估计板垣师团长、寺内司令官阁下都没有料到，咱们意识到时已经晚了。”
和田考次的工兵联队几乎没有什么表现就被对手几次伏击折腾完了，成了光杆司令的他一直不明白对手是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主动发起攻击。“其实在到达平型关之前我就感到有些不对，对手太狡猾、太老练、战斗技能很强，只是没想到他们能置我们于死地。这样的敌人太可怕了，一点也不比我们差。”
武田馨的炮兵联队也是在进军途中惨遭撕裂的，对此颇为认同。“我认为他们的指挥官才是最可怕的，一步步把我们引进绝境。断绝我们的补给，摧毁我们的重型装备。我觉得华北航空兵的破坏也是他的谋划，就是让我们完全失去火力和机动优势，利用山地坚固阵地消耗我们的力量，现在终于实现了包围聚歼的目的。我真想见一见这个支那将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三浦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爆炸声，无力回天的伤感让他浑身疲惫。冲三人深深鞠了个躬，下达了今生最后一条命令：“战败在此，实在是羞愧，要是被生俘更是天大的羞辱，各位准备为天皇尽忠吧！”说完在参谋副官的陪同下踉跄着走进了联队部里。
武田馨对着其他人鞠了一躬：“咱们九段板再见吧！”走进了另一间屋子。
西村利温与和田考次相互鞠了躬，也都消失在各自的房间里。
当林彪、聂荣臻跨过被震天雷炸蹋的厚实院墙走进大院看到的是遍地的死尸。在堂屋里里见到了平型关侵略军最高指挥官三浦敏事少将，腹部插刀，脑袋开瓢，仁丹胡子上挂满血迹，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透着不甘和恐惧。
身边放着一张字条，曾国华过去捡起来交给林彪，可惜是用日文写的大家都不认识，聂荣臻收好说交到指挥部去。汇总了数据后命令向指挥部发电报，21旅团部、警卫中队、兵器勤务中队、通信中队、第2、4野战医院包括伤员2600多人被全歼，三浦、西村、武田、和田等战败自杀。
林彪提起三浦身边的指挥刀，抽出一半，看了看上面的菊花和铭文，不屑地说：“再锋利的刀也挽救不了侵略者失败的命运。”
第四十一章 板垣征四郎
接连收到各处的战报，八路军各部以摧枯拉朽之势将11联队、21联队、42联队、21旅团部包围歼灭，加上前期消灭的第五骑兵联队、第五野炮兵联队、第五工兵联队、第五辎重兵联队、第五自动车运输队等部队，第五师团在山西的部队全部覆灭，毙敌少将以下超过两万，可谓战果辉煌。
朱德、彭德怀、叶剑英、左权、刘伯承、聂鹤亭、彭雪枫等人兴高采烈地在地图上比划着，在纸上统计、计算着，讨论着扩大战果的各种可能。任弼时、罗荣桓、关向应、张浩、陈昌浩、邓-小平等人在规划着如何利用平型关大捷获得更多的编制、装备、给养，如何更好地扩大我党、我军的影响力。
陈海松则坐在一边闭目沉思。消灭第五师团是意料中的事，毕竟板垣的狂妄冒险本身就犯了兵家大忌。日军的进军线路、作战方式被部队提前掌握，采取了针对性的战术。鬼子虽然顽强、有战斗力，可惜他们轻敌之下遇见了装备齐全、艰苦环境下百炼成钢又接受了现代军事思想武装的红军部队。
需要考虑的是下一步部队的发展方向，是继续大兵团作战，以消灭更多日军为目标，还是见好就收，以部队伤亡巨大需要休整为名，觅地静观，等待日军南下，在敌后建立根据地。
按照陈海松的判断，我军顶着晋绥军的帽子打了鬼子一个窝心拳，以鬼子裂眦必报的性格，华北方面军肯定会派出强大武力实施报复，与察哈尔派遣军合作，两面夹击占领山西，扫荡晋绥军。以晋绥军的实力和战场表现，很难承受这雷霆一击，我军若陷入此后的阵地战中也是血本无归的结果。
估计此刻华北方面军已经炸锅，报复计划正在酝酿中。平型关已经不具有机动作战的条件，涞源之敌3天后将堵死东进之路，察哈尔派遣军将封住北上之路，留给我军的决断时间已经很短。
他走到众位将领面前说：“各位领导，平型关战役的胜利只是延缓了鬼子进军山西的进程，华北敌强我弱的局面没有改变，山西将面对敌人重兵的多路攻击。我军久战疲惫、战役中各个战场也付出了四五千人的伤亡，需要尽快撤离平型关，按当初制定的战略方针进入五台山区、太行山区休整。”
“平型关大胜必将极大鼓舞全国人民的抗日决心，这样的胜利应该再来几个。敌人的报复或许会很猛烈，以晋绥军和咱们联手也无力阻挡吗？”彭德怀被胜利鼓舞，还想着再创造几个辉煌战例，猛然听到陈海松的退却建议，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陈海松指着地图向大家分析道：“我军前期完全是利用鬼子的轻敌冒进、出其不意伏击炮兵、工兵、辎重部队，偷袭机场，这些战术短时间内都无法发挥作用。无法消灭敌人空中优势、地面火力优势，我们防守任何一地无异于自杀。这不是我们的特长，更不是我们的目的。”
见大家纷纷点头接着说：“晋绥军的实力大家也都看到了，独3旅、独8旅，211旅、218旅都是他们的王牌部队，虽没有一触即溃，却也是乏善可陈，没有主动进攻的愿望，没有现代防御技术，单纯的拼消耗。其他部队更是鱼腩，根本不能指望。我甚至担心茹越口几天内就会失守，那时我军腹背受敌，只有仓促进入五台山或是恒山。与其那样，不如及早脱身。”
“我们不就是来打鬼子的吗？保卫山西不也是我们的口号吗？”关向应问道。
“各位领导，千万不要因为一场胜利就改变中日战争的战略估计。日本无论是国力、军力、战斗力都不是目前的中国所能战胜的，战争初期的大片国土沦丧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敌后游击战略思想就是基于这样的判断做出的，这样的判断经过作战的检验是准确的。
中国像八路军这样有系统训练、灵活战术、精良装备、高昂士气的现代化部队太少，还不足以改变战场的态势。我们就是要在今后的敌后游击战中保存自己、发展壮大，提高中国精良军队的数量，几年后我们才能在抗日战场上发挥出更大作用。
所以，目前条件下我军仍然是以弱者的态度采取分散的游击战为宜。”
“你有什么打算？”朱德对这个年轻后辈很赞许，胜不骄头脑冷静很难得。
“当初制定的发展策略是我旅向阴山、燕山发展，教导师在太行山北部发展，120师和总部在太行山中部发展，129师在太行山南麓发展，115师向泰山、沂蒙山发展。现在敌人主力仍滞留华北北部，实力雄厚，并不是我军出击的最佳时机。”
“不行我们就退到太原附近去休整，招兵买马壮大力量。”彭雪枫对山西民众的抗日热情非常满意，希望部队以抗日英雄的形象到那里去，鼓动民众，发展队伍。
任弼时摇着头说：“那样不好，敌人大举进攻，我们在友军后方发展自己会引起友军不满，对我们的整体形象有影响。”
“我建议以战损巨大为由请求休整补充，请求阎锡山派兵接防，教导师、独立旅以收复灵丘、浑源、广陵、蔚县的名义向东出击，隐入平西山区待机，建议总部带领3个师以进入防区为名进入太行山中部待机休整，向南支援娘子关，向北支援雁门关。
适当在敌后展开破袭战、打击敌后勤线路，配合正面战场，但大规模包围聚歼旅团以上敌军部队的行动不宜进行，坚决杜绝阵地战。尽量不暴露我军番号、行踪。”
“进入深山粮食物资如何补充？”
“我们帮阎锡山取得了一场大胜，他总该表示一下吧！平型关后运来大量物资，都是以支援我军作战的名义送来的，我们都要带走。”
“何时开始行动为好？”
“今天请国防部巡视组、记者进行战场采访、向国防委员会、第二战区通报战果，请晋绥军明日接防，后日移防离开。”
“干嘛走的这么急？”
“涞源、浑源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航空兵也该补充的差不多了，再不走就叫人家包饺子了。”
众人决定当晚召开八路军军政委员会会议，全面研究陈海松提出的的今后行动建议。形成统一意见后，以八路军总部的名义向延安报告战果和下一步行动计划。
与齐城村的欢乐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广灵县城的第五师团部，板垣征四郎呆若木鸡跪坐在草席上，惨重的失败让他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前途远大的军旅生涯到此结束了。他似乎又看见了对自己百般疼爱、悉心教诲的祖父失望的眼神、似乎看见了14岁时就读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时的学监大越谦吉大尉不满的表情，似乎看见了18岁进入陆军士官学校时的同学土肥原贤二、冈村宁次、安藤利吉等荣耀的十六期同学嘲讽不屑的面容，似乎看见了和他一起策划九一八事变的石原莞尔等人的遗憾神情。
自己从1904年12月以下士小队长身份进入东北，参加日俄战争开始了自己的军旅生活，凭借着流利的汉语和对统治中国的强烈愿望几十年来基本是在中国度过，先后担任步兵大尉、参谋本部驻昆明研究员、汉口派遣队参谋、参谋本部中国课课员、驻华公使馆武官助理、参谋本部中国班班长、关东军高级参谋，基本都是在为占领中国做着战争准备。
九一八的巨大成功打消了国内对这个庞大邻国军事力量的担忧和恐惧，以1万人赶跑20万东北军，创造了日本陆军的奇迹。自己也因此获得与石原之智齐名的板垣之胆的美誉。此后整个日本的对华战略更加主动积极，在热河、察哈尔、平津地区步步紧逼，直至现在爆发的全面战争。
这本是自己实现幼年时期立下的“效忠天皇陛下，为大日本帝国开疆拓土”宏愿的大好时机，也有了实现这一愿望的条件，指挥着日本陆军中唯一的机械化常备师团，近三万和自己一样有着崇高理想和献身精神的陆军精英，两万多件现代化的武器装备。
他以多年的中国生活经历得出结论：支那是一个贫穷落后、安于现状、跟不上世界进程的处于分崩离析状态下的混乱的农业社会国家。国民没有国家民族意识，国家没有强力的领导，军队只是军阀们谋取私利的工具，装备差、训练差、指挥更差。
这里有辽阔的肥沃土地、储量惊人的煤炭铁矿，取之不尽的人力资源，只有掌握在天皇陛下的手里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以帝国几十年卧薪尝胆、励精图治建立起来的现代工业、现代教育、现代国防，完全有能力把他们纳入帝国的管理之下，成为大东亚共荣的王道乐土。
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他才大胆提出全面扩大战事、孤军进攻山西的战略。本以为会出现‘旌旗所向，望风披靡’一路高奏凯歌的大好局面，再创九一八之后的又一个奇迹。谁知会栽在自己的学生手里。
他对晋绥军是做过深入研究的，对阎锡山麾下将领也是多有接触和深入了解的，据他的观察这些山西将领虽然大多在保定军官学校接受过系统军事理论的教育，但由于山西有地理优势、长期奉行自保政策，养尊处优之下已经失去了军队最具魅力的进攻精神。长期的安乐让将领们贪图享受、追逐名利、盘剥部下，军中重地域、靠裙带、喝兵血，上下离心、训练荒疏、战备松弛。
自己的一个半旅团2万多人，兵强马壮、军威浩荡面对如羔羊般只会逃避退缩的晋绥军即使不能迅速取胜，起码也能全身而退吧。谁知竟会连遭厄运，全军覆没在平型关下，这让一向骄傲的自己如何面对。
看着三浦等人最后的诀别电报，他已经从震惊中对自己过去的判断产生了动摇，晋绥军都如此强悍，那面对德械装备的中央军时岂不是更加艰难，征服支那岂不是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自己参与引发的中日之间的战争岂不成了大和民族灾难的开始，越想越害怕的他顾不上切腹谢罪，连忙起草向寺内寿一大将分析局势的报告。
傍晚时，一队汽车开进了广灵县城，因为中午蔚县警备队提前打来电话，告知北平方面军紧急增援第五师团的火炮、粮食弹药、被服装具和两个中队士兵的汽车队已经出发，请广灵方面接应。不知为什么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竟走了四个小时。
守卫城门的小队长看着四十多辆汽车满载着弹药物资、带着亮晃晃钢盔的士兵的汽车进了城，心里一阵踏实，听说前线吃了败仗，师团主力已经玉碎，要求他们这些留守广灵的部队加强戒备，可全城除了1000多医护人员和伤员就只剩下600多人，听说晋绥军有几十万，要是攻过来这么点人守卫这么大个县城真不够呀。现在好了，这么多的战斗部队赶来增援让人放心多了。
正想着，最后一辆汽车开进了城门停了下来，车上的士兵用东京口音命令守卫关闭城门，随后一个大个子的少尉下了车带着车上的24名都不矮的士兵开始检查城门防守情况。中士小队长陪同少尉巡视东城门的整个防御阵地，少尉强调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们的力量不足以应对敌人的进攻，在每个哨位、掩体跟前都留下了一个士兵。
城上城下了一圈，布置好防守，少尉转回到汽车旁，对中士说：“你很忠于职守，可惜你是鬼子，只好送你上西天了。”
鬼子中士惶惑地看着少尉，你难道不是日本人吗？还没问出声就被大个子的少尉一把捏住咽喉，发出瘆人的响声。随即整个东城门一阵刀光闪动，所有的30名鬼子守卫被无声无息地解决掉。
薛云龙指挥汽车驶向三个城门、两所野战医院和第六兵站，带着两辆汽车开到了师团部门前，一个中尉参谋官迎上前来，举手行礼问道：“少佐阁下，有什么需要为您效劳的？”
“我是14师团第十四辎重联队第一大队长安田少佐，带来了土肥原将军的亲笔信，麻烦你带我去见板垣师团长阁下。”说完递上自己的证件。
看过来人的证件，中尉一边递回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阁下请跟我来。”
薛云龙看着王凯等人命令道：“加强这里的防守，严禁外人打搅。”“嗨咿！”
“你们来得很及时，不然我们准备回撤蔚县了。”边走中尉边恭维到。
“形势真的这么糟糕吗？”
“前线各联队、三浦将军都发来了诀别电，前方已经没有部队存在了。这里成了最前沿，随时面对几十万晋绥军的攻击。”
“真是凶险，幸亏我们赶到了，我们会保卫广灵安全的。”
“哎，师团长阁下过于哀伤，一直没有出房间，不一定有心情见你呀。”
“没关系，试试看吧，实在不行就由你转交好了。”
进了院落大门，又走过一进院子，来到一间堂屋前，中尉敲了敲门，轻声说：“报告师团长阁下，14师团的安田少佐带来了土肥原将军的亲笔信，您是否可以接见？”
“我正在做很重要的事，谁也不要打搅我，信你收着吧。”里面传来神经质的吼叫。
中尉不好意思地回到薛云龙面前说：“少佐阁下，您都听见了吧？”
“哎，难为师团长阁下了。”说着把手伸进胸前腋下，像是取书信。
一把枪口特别粗大的驳壳枪伸到中尉面前时，中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土肥原将军送给板垣师团长这么怪异的枪。”
“这是送给你们所有侵略者的。”一颗圆头子弹飞速旋转着钻进了两步开外的中尉的眉心，随后枪口快速转动，接连击毙五名在院子四周持枪警戒的守卫，行动太突兀，速度又太快，枪声又很小，五名士兵连步枪都没端起来就被飞快的子弹击中要害。
薛云龙等了一下，向四周观察时王凯等人提着特制驳壳枪跨进了小院，像薛云龙竖起了大拇指，表明前院已经控制。薛云龙指了一下地，伸出三根手指，又像院子两侧的角门指了指，挥了一下拳头。
三名战士留在院子里，检查五名鬼子伤势。王凯对赵明指了指一侧角门，看着赵明带着四个人闪进了角门，自己带着五名战士进了另一侧角门。
薛云龙调整了一下情绪，迈步上了台阶，双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是叫你们不要打搅吗？为什么不服从命令！”
半天没有回音，板垣抬起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正在打量着自己，警觉地站起身来问道：“你是谁？”
薛云龙好奇地看着这个50出头身材矮小，敦实硬邦，寸头仁丹胡，脑袋出奇地大的鬼子用中文说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消灭了你的第五师团嘛？”
“你是晋绥军？！”
“不，我们是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改编的第八路军。”
第四十二章 战后
几天来平型关炮声隆隆，战事紧张。横涧村成了最繁忙的地方，这不附近村民组织的担架队又急匆匆地回来了，许多浑身浴血、表情痛苦的伤员被送到这里。八路军野战医院的医生、太原等地赶来支援的医护人员、后方自愿前来的热血青年迎上来，在空地上进行初步检查。
刘青云掀开一个深度昏迷伤员盖在身上的军外套，三处经过简单处理裹着的绷带被血渗透。他用剪刀剪开绷带和血迹斑斑粘贴在身上的破烂军装，对身边的护士吩咐道：“小腹一处刺刀伤，右胸、左肋两处炸伤，立即手术。”看着护士带着村民抬着担架走向手术区，摇摇头又走向下一个担架。
旁边一个僵硬的声音问道：“没救了吗？他还是个孩子呀！”
“伤情太重，尽力吧！”
“这已经送来五批了，你们忙的过来嘛？”
“只能先重后轻了，尽量保住他们的命。好在来了许多太原各大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有很多青年学生提供帮助。已经可以同时开24台手术了，药品器械也算齐全，不然会死更多的人。”
“胸腹两处炸伤，立即安排手术。”
“左腿被炸断，无法连接，准备截肢手术。”
“三处刺刀扎伤、一处刺刀划伤，未伤及内脏，缝合包扎。”
“右胸子弹贯穿伤，止血缝合。”……
等检查安排完这些伤员，刘青云很伤感地说：“部队伤亡太大，这是国内战争中很少遇见的。他们中很多人会死去、残疾。”
“都是该死的侵略者，我们会向全世界介绍这里发生的事情，呼吁各国共同制止这场战争。”
“谢谢你，史沫特莱女士。你们为我国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你的战地英语广播节目已经让平型关传遍世界了，你们呼吁爱好和平、反对军国主义法西斯的医生前来中国帮助救助伤员的行动，得到了很多人的响应。”
“我们援助中国国际同盟会继续努力的。”
远处一个声音喊道：“艾格尼丝，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快准备一下跟我们到战场上去采访，战斗结束了，咱们胜利了。”
“啊，上帝呀。你们消灭了一个师团，太让人兴奋了。尊敬的刘院长，祝贺你们！”
跑过来的八路军总部宣传科副科长郭春莲跟刘青云打了个招呼问史沫特莱：“斯诺先生、爱泼斯坦先生、伯特伦先生他们在哪里，我们这就出发。”
“他们也在病房里采访，我们一起去找。”两人向刘青云告别消失在帐篷群里。
刘青云很感慨，经过陈海松的引导，由史沫特莱发起组织的援助中国国际同盟八月底在西安成立，大批记者、学者、教师、医生参加进来。记者、医生们赶来前线，学者、教师、工程技术人员前往张掖。通过他们的宣传鼓动，更多的国际友人、大批的德国犹太人前来中国参加到反法西斯工作中。
中国并不孤独，正义不会失败。他坚定地挥了挥拳头，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手术室。
平型关前的炮声、枪声渐渐平息下来，空气中充满硝烟和血腥的气味，一群提着大小相机的中外记者在八路军宣传部干部的引领下走上了阵地。史沫特莱、斯诺、爱泼斯坦、吉姆?伯特伦以及八路军总部宣传部的摄影记者、《中央日报》、《晋阳日报》特派的文字与摄影记者分散在曾经发生过激战的土地上，拍下中国军队创造的奇迹。
前些天，因为战事紧张，他们只能在后方观看缴获的日军武器，采访晋绥军、八路军的伤病员和当地支前的担架队、运输队。山西东北部滚滚的狼烟、日本法西斯的凶残、守军巨大的伤亡、前线英勇不屈的事迹、当地民众对鬼子暴行的控诉通过他们的宣传报道感染着后方民众，让日本侵略者的狼子野心被更多抱有和平幻想的人所认知。
只有上海一家由左翼联盟领导的电影公司派来的摄制组，被批准到阵地上去，冒着很大的危险拍到了大量八路军、晋绥军将士的浴血奋战的画面。
今天所有的记者获准翻越平型关，对战场进行全方位采访。
巍峨的关城、高耸的山峰，遍地的侵略者尸体，散落的武器装备，在浓云密布的傍晚显得那么有象征性、有说服力。几千鬼子血肉模糊的尸体，三个联队长的狰狞面目、两面日军联队军旗，让所有的外国记者惊呼、让所有的中国记者欢呼。
他们聆听了阵地指挥员傅作义将军的介绍：“各位，为了阻挡日本侵略者妄图霸占山西的进攻步伐，我晋绥军3个旅先后坚守这块阵地，全体官兵抱定必死决心、付出了一万多人伤亡的巨大代价，用鲜血和生命重创了日军第42联队连续3天的进攻，毙敌两千多人。”
看着记者们崇拜欣赏的目光，他感慨地说：“南口、大同我们没有打好，我们愧对三晋父老。在这里我们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在18集团军的全力支持下，我们两军紧密配合，团结抗敌，终于赢得了战役的胜利，让骄横凶残的日本军队第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苦果。这是中国人民的胜利，是国共合作的胜利。
我坚信，只要我们坚定抗日信念，各党派精诚团结、各部相互支援，就会取得更多战役的胜利，中国人民的反侵略战争就一定能够最终胜利。”
“傅将军，你对日本军队如何评价？”
“我们晋绥军负责把守的两块阵地先后投入了一个师四个旅两个团，总兵力五万，伤损一半，毙敌不到五千。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两军的差距，我们承认日军训练、装备、战斗意志比我们强，他们的兵员素质、军官指挥能力比我们高，炮火等重装备比我们使用的好。这也是前期我们抵挡不住地原因。”
“这一次你们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变化呢？”
“这次我们是与中国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并肩作战。他们的单兵素质不亚于日军，他们的灵活指挥、全局谋划能力更强于日军。他们采取的层层拦截、外线主动出击作战的方法使我们免除了鬼子飞机、大炮的打击。让我们可以依托坚固阵地与敌人在相同的作战条件下作战。”
“傅将军，你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据我所知，此次平型关战役的前敌总指挥年仅24岁，你对他的指挥作何评价？”
“陈海松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奇才，他指挥大兵团十余万部队对敌实施的围歼计划令人叹服，我虽大他19岁，自认没有他那样的全局眼光，我对能接受他的指挥，亲身经历这场战役感到很荣幸很自豪。”
“请问傅将军你对友军作何评价？”
“刚才我说了他们是我国军队里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板垣师团被歼灭2万多人，他们最少打死了1万5，而伤亡远比我们要低。和我们一样阻击敌人进攻后还有余力对敌人进行包围进攻，直至胜利，而我们没有这样的想法和能力，这就是实力的差距，我正在努力学习他们的作战思想和训练手段，争取让晋绥军也能有大的变化。”
“请问傅将军，我们晋阳日报代表山西人民感谢你们，我的问题是山西是否会因此战的胜利而摆脱战争的威胁。”
“这要去问寺内寿一。不过我要说的是，无论侵略者是否放弃进攻山西的计划，只要他来，我们就会拼死抵抗，用我们的生命保卫我们的家园。”
蔡家峪村子里，电影摄制组和记者观看记录了日军官兵埋葬仪式。三浦敏事少将、西村利温大佐、武田馨大佐、长野佑一郎大佐、粟饭原秀大佐、大场四平大佐、和田考次中佐、桥本顺正中佐、新庄淳中佐等被单穴埋葬，其他战死官兵一万多人被各战场就地集中埋葬。
“请问林将军，贵军为何要掩埋侵略者的遗体？”
“东方人讲究入土为安，虽然我们对这些侵略者充满仇恨，但暴尸荒野还是很不人道的，作为一支共产党领导的威武之师更应该是一个文明之师。八路军前敌指挥部要求我们掩埋所有战死者遗体，善待伤员、宽待俘虏，我们坚决执行。”
“林将军，祝贺你的部队消灭了日军21旅团部。打死了中日战争中的第一位少将，你对你的对手有什么认识。”
“首先要澄清一点，三浦等高级军官中很多都是战败自杀的，并非被我军击毙。从中大家可以看出这支部队的刚烈、不屈，当然大家也可以看作是野蛮。我军此前在羊投崖就与11联队打了两天，敌人打得很有章法，战术的运用、武器的使用、小组的配合都很娴熟，刚开始因为不了解，我们是吃了亏的，大量的火炮飞机让我们牺牲很大，整体上分析他们的单兵素质略强于我们，兵器装备优于我们，战胜他们是战略战术的胜利。”
“我们在后方医院见到我军很多伤员，能否透露一下贵军的伤亡情况。”
“敌人的强大火力和最后时刻的疯狂自杀式攻击让我们蒙受了很大损失，我师1万5千人，10天来连续多次作战，伤亡超过一半，连排干部大部伤亡。”
“林师长，你们是否继续留守平型关？”
“这要由东路军指挥部决定，我个人倾向于向东进军，收复失地。灵丘、广灵、蔚县都还在鬼子手里，板垣还在困兽犹斗，我们应该继续追击。”
第四十三章 告别平型关
一夜的狂风暴雨，让饱受战火硝烟摧残的土地得到滋润，略感寒冷的空气清新了许多，第二战区新任参谋长第六集团军总司令杨爱源二级上将率领麾下33军军长孙楚中将、34军军长杨澄源中将来到齐城村，拜会18集团军将领。
双方寒暄奉茶已毕，杨爱源试探地问道：“昨晚阎长官收到贵军撤出平型关、进入防区的请求报告，很是惊讶，特派我等前来询商。”
“当初我部接手平型关就是出于无奈，当时贵军大部都在晋北，平型关防守空虚，我部才放下防区固守平型关。目前平型关敌情缓解，晋绥军主力已撤至雁门关内，兵力充裕，完全有能力接防，在此情况下，我们理应撤离此地，前往防区，请阎长官、杨长官理解。”朱德解释说。
“阎长官对强留贵军，深表歉意，平型关多赖贵军出力，得以保全，山西上下感激不尽。只是敌军虽遭重创，必然卷土重来，晋绥军连逢恶战，损伤颇多，阎长官深以为忧，还想请贵军暂留山西协助防守，可好？”
“晋绥军兵力雄厚、阵地坚固，大胜之下士气高昂，足以应对日军进攻。日军两路夹攻之计已被消灭一路，雁门关外只余3个混成旅团，2个蒙疆骑兵师5000汉奸土匪，总兵力只有三万，轻易不敢冒险进攻，山西上下正好可以抓紧时机调整兵力，巩固防线。
我军大战之后伤亡极重，急需疗伤休整，一时也无力再战。留在山西，徒费地方钱粮，实在是不好意思。好在平型关杀敌两万，也算对得起山西民众和阎长官的厚爱。“
“看来贵军去意已决，阎长官电令我等，悉听尊便、不可强留。但要求我们一定要设宴盛情答谢贵军，并给予贵军物资支持。我等回去准备，到时还请各位一定赏光，有什么要求直言相告，我们全力解决。”
“阎长官太客气了，都是国家军队，为国出力，何需答谢？军情紧急，我们就不叨扰了。贵军何时前来接访，我部也好安排。”
“我算服了你们**了，知道你们有纪律，生活简朴，那就不勉强你们了。阎长官说了，阜平贫瘠，生活艰苦，平型关所存物资就送给贵军了，就算是对贵军的酬谢，请一定笑纳。另外贵军重武器不足，炮兵八团的36门山炮也送给贵军了。”
“多谢阎长官理解成全，物资我们收下了，只是我军以与运动战游击战为主，重装备随军不便，还是留在平型关防守阵地更能发挥作用。我们希望能把兵工厂的技术工人带走，不知贵军可愿放人？”
“几十个工人而已，只要他们想留下，我们无所谓。”
“那好，我军明天开始撤离，请贵军前来接防。”
“行，孙楚将军的33军正从沙河镇赶来，明天就到。为何不见陈海松将军？”
“他率领教导师、独立旅赶往广灵了，板垣征四郎被我军活捉了。”
“陈将军真是胜算千里呀，没能见到他真是遗憾！”
“陈将军让我们带话提醒贵军加强茹越口的防守力量，多建立几道防线依托坚固工事层层阻截，失去了纵深保护就会失去战意、一触即溃，请一定重视。”
“多谢贵军建议。茹越口昨日的确有敌来攻，试探后即告撤退。目前高桂滋17军21师、84师3万余人扼守着铁角岭、五斗山坚固阵地，日军没有一个师团很难攻下。”
“那就好。鬼子向来诡诈，善于声东击西，山西又通道众多，平型关、雁门关、宁武口都是重要通道，丢了哪个都会动摇整个防线，且不可掉以轻心呀。”
“多谢朱将军挂怀，我们一定用心组织防线，像贵军一样打出国威军威。”
庐山上，陈布雷兴奋地向蒋介石报告说：“第八路军又传捷报。”
“昨天夫人从战地英语广播里听到了，杀了个少将，毙敌两万，对吧。是很让人振奋，我正考虑如何奖励呢，正好你给参谋参谋。”
“今天传来正式战报，八路军不仅在正面战场消灭了三浦敏事少将以下2万日军，而且派出机动部队炸毁日军华北南苑、北苑、张家口、天津四个军用机场，炸死日军航空兵第1飞行团团长仪峨彻二少将以下五个飞行大队，四个独立飞行中队的全部飞机、全体飞行员、地勤人员、守卫人员三千多人。”
“战报核实了吗？他们有这样的胆子到日本人的中心地区去搞破坏？”
“已向军统华北站做了核实，证明确有此事，只是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八路军这么能打？！”
“八路军战报还说，他们的独立旅已经收复了灵丘、广灵、蔚县，抓获第五师团板垣征四郎中将，缴获了天皇亲自授予的11联队、21联队军旗。”
“什么？这怎么可能？军旗是部队的灵魂，按日本军队的规定，部队覆灭之前会举行庄严的焚烧军旗仪式，然后全军发动自杀性攻击，与军旗共存亡。无论如何不会允许军旗落入对手手里的。”
“可联络小组确实看到了两面缴获的军旗以及中佐以上军官遗体。”
“要真是这样，那可是太不容易了。命令空军立即飞往太原，把日军中将、联队旗、缴获的武器装备，战场的图片运回来，让民众看看侵略者的下场。”
“好，我这就去办。我觉得我们应该利用此次大捷，鼓舞全**民的抗战决心。日本人不是不能战胜的！”
“是地是地，你亲自撰写一篇评论，我要在广播里发表谈话，告诫日本政府悬崖勒马，友好相处。交还东北，退出中国。”
“日本在华北、松沪还占着上风，我军损失很大，正在步步后退。日本政府恐怕不会轻易让步的，有可能还要加大进攻力度，挽回颜面。”
“那就让八路军去打，恨恨地打！周恩来、叶剑英不是要求补充物资、扩大编制吗？我看可以，就给他们两个军的番号。但是那个抗战积极的陈海松必须指挥其中一个军。”
“他是个将才，我也很喜欢。可他毕竟只有24岁，军衔只是少将，指挥一个军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他对党国有功，提的建议让咱们避免了许多损失，现在又打了大胜仗，理应嘉奖。我看就授予他青天白日勋章，晋衔中将。”
“平型关战役的总指挥是朱德、彭德怀，他只是前敌总指挥，手下还有**、徐向前、贺龙、刘伯承等名将，晋绥军还有傅作义、张培梅、朱绶光等人参加战斗，作战英勇不能不赏。”
“其他的让军政部去办理，你去传达我的意思，嘉奖令要在我的讲话之后立即发布。”
此刻，徐向前、陈昌浩、李卓然、陈海松、杜义德等人已经乘车来到广灵，薛云龙以及二团一营立即开门迎接，双方也是几个月没见，非常高兴。
薛云龙报告说：“独立旅部队已经押运部分缴获物资驻守蔚县，向北平、张家口两方面警戒。已派出部队前往平西东灵山、百花山地区建立根据地。”
徐向前打趣地问：“你们炸了鬼子机场还不够，竟然绑架了板垣征四郎。他怎么没有自杀？”
“他想自杀也得有时间呀，我都站在他面前了，他还不相信中**队敢于深入后方偷袭他的指挥部。他骨子里就瞧不起中国人。”
“他会乖乖地被俘虏？”
“我派了八个特战队员，一天四班轮流看着他。不过这老鬼子真是硬气，盘腿坐在炕上不吃不喝，一个劲的唱君之代。”
“他是不甘心呀！我们去看看他吧。”
在原来的第五师团部里，板垣征四郎盘腿坐在炕上，闭着眼睛狼嚎一样哼着哀乐似的歌曲，显得苍老疲惫。听到有人进来也是不闻不问。
“板垣将军很有雅兴呀，死到临头还不忘激励自己保持武士的骄傲。”
“何必嘲讽于我，要杀要剐随时恭候。”
“你装什么英雄，你要真是个英雄，你的两万部下也不会命丧平型关了。”
“你们不是真正的军人，最多算的上是个成功的小蟊贼。”
“呵呵，一群小蟊贼都能置你们于死地，可见你们大日本帝国的陆军真不怎么样。”
“你们不是伏击就是偷袭，没有胆量和我们正面交锋，算什么正规军队？”
“你爷爷教你的除了四书五经就没教你点兵法韬略吗？他没告诉你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吗？你的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陆军士官学校、陆军大学的教官们没有教你选择最有利于自己的地形、装备、战法去作战吗？只教你像条蛮牛一样横冲直撞吗？”
“八嘎！”傲慢的板垣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悠闲地坐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少将。他有扫了一眼屋里几个同样带着八路臂章的将领，愤怒、疑惑的目光落在捉住他的薛云龙脸上。
站在陈海松旁边的薛云龙指着年轻少将介绍说：“这位是八路军平型关战役前敌总指挥，独立旅少将旅长陈海松将军。”
“这几位是八路军教导师的徐向前师长、陈昌浩政委、李卓然主任、王树生副师长、郭天民参谋长，独立旅杜义德副旅长、张振宇参谋长，准备前往北平作战，路过蔚县，来看看你。”
第四十四章 舌战板垣
板垣看着面带苦相，身形消瘦的徐向前点了点头：“徐向前我是听说过的，我的学生阎锡山将军对你很推崇。说你是山西青年一辈中最有前途的一位将领。白手起家、带领许多农民武装与蒋介石的正规军打了将近十年，取得了许多胜利，发展到十几万人。他一直想把你请回来，怎么你真的回来帮他了？”
徐向前面无表情地答道：“我不是他请回来的，而是跟随第八路军主动挺进华北，参加对日作战的。我们不隶属于阎锡山的晋绥军，不过作战中我们互相支援。平型关战役晋绥军有五万人参战，打得也很顽强。”
“我听这位薛上校提到你们是陕北红军改编的部队，总兵力只有六万人，装备也不精良。我只听说国共合作了，可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捐弃前嫌，主力尽出，全力作战。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陈昌浩郑重地说：“对我们是一次磨练，对中国是一种奉献，对民族是一个交代。你不了解中国，更不了解中国共产党。我党以维护国家民族利益为己任，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国家民族面临危亡，人民群众流离失所，我们岂能坐视观望。
虽然我们数量很少，但我们的民族不容外族奴役，我们的国土不容侵略者践踏，我们的人民不容法西斯伤害。所以我们必须战斗，我们的流血牺牲、爱国真情一定会感染更多的中国人民融入我们的队伍，壮大我们的力量，最终取得民族解放事业的胜利。”
徐向前也对这个满脑子大日本皇军的鬼子军官教训道：“虽然我们武器还不算精良，可是十年前我们就是白手起家的，靠着大刀长矛发展到今天，靠的就是建设强大中国的崇高理想和百折不挠的坚强意志。现在我们有了现代化的武器装备、有了系统的军事训练，我们就是挡在侵略者面前的血肉长城，我们就是中华民族的铮铮铁骨。遇到我们，就是一切侵略者的噩梦。”
“看来我们太心急了，如果再忍耐两年，你们也许就被蒋介石彻底打败了。我听说你们已经被围困在贫瘠的陕北，很快就支撑不下去了。我们以反共自居，没想到反过来确是帮了共产党的忙，真是天大的笑话。再等两年开战多好，那时就不会再有你们这支强悍的部队了。”
陈海松气极而笑道：“连你们这样武装到牙齿的现代化军队我们都不畏惧，还会在乎蒋介石那种军阀部队吗？一支有理想、有献身精神、有严明纪律、接受了现代军事思想熏陶的部队是任何自然灾难和凶恶敌人都无法战胜的。
我承认你们也是有献身精神的，可是你们的理想是侵略、是掠夺、是给其他民族带去战火和死亡，这违背了世界历史发展的趋势。所以你们必然会面对全中国人民的坚决抵抗。你们的失败是必然的，只是早晚的问题，你可以好好的活着，看看我说的结局会不会实现。”
“你不准备杀我？”
“我想蒋介石会很高兴用你来鼓舞军心士气的，你就准备着去庐山吧。”
“你真的认为我们会失败吗？要知道我们有强大的现代工业，完善的国民教育体系，有装备精良的现代陆军、海军，不是你们羸弱的国家所能抗衡的。”
“知道中国有多大吗？知道中国人有多少吗？知道中国的矿产资源有多少吗？这不是你们弹丸小国可以比拟的！”
“地方大、人口多、资源丰富有用吗？他一直掌握在你们手里，可你们依然是贫穷落后、国力衰弱、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可以告诉你们，自从日俄战争我19岁首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就对庞大、虚弱的满清政府充满鄙视，对麻木、空虚、懒散的中国人充满不屑，我就下定决心要把这肥沃的土地、无尽的资源献给圣明的天皇陛下。虽然我因为大意折损了皇军的威名，但我坚信大东亚共荣的理想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实现。”
“这就是你们岛国小民狭隘、自私、贪婪、狂妄心理的真实体现。总看到自己有实力，看不到别人的优势，总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不管他人的死活。就是因为你们的野心，日本人民被迫节衣缩食、艰难度日，支持你们在遥远陌生的土地上来建立永远无法实现的王道乐土。你们利用了民众的狂热、绑架了日本、走上了无法回头注定要失败的不归之路，这是你们民族的悲哀。
中国目前是比较落后，中国社会还不够团结，中国人民还不够理智。但外族的侵略会唤醒沉睡的巨人，沉重的打击会促进相互的宽容，巨大的代价会逼迫人们反思，落后挨打的现实会寻找发展的出路，你们的野心、你们的凶残对中国人民既是挑战也是机遇。我党我军会勇敢地接受你们的挑战，把握住中华民族发展重生的机遇，带领中国人民凤凰涅磐，重获新生，那时就是你们日本人的灾难的开始。”
“我们有圣明的天皇、有团结一心的民众、有英勇善战的皇军，不像你们国家四分五裂，领袖软弱无能、民众愚蠢自私、军队徒有虚名。我们一定能为大和民族打下生存的空间。”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希望你在中国好好活着，好好看看真正的中国人是怎么生活战斗的。几年后咱们再来研讨这个问题。”
“好吧，我很不理解，你是怎么把我的部队一口一口吃掉的？”
“你只知道一味地进攻，以去年你亲自实地考察的情报数据为参考。战前没有发现我军的到来，更没有想到我军会主动出击提前埋伏，凭借地理优势对你的火炮部队、工兵部队、辎重部队进行突然猛烈地打击，等他们一路苦战赶到平型关时其实已经是孤军深入、粮弹缺乏，重火力全失，后路断绝，陷入了我军包围。”
“你如何知道我军的战略部署？”
“你们一贯提倡进攻，即使兵力不占优势也要全力进攻。你肯定是要来的，而从蔚县只有两条路可以进攻平型关，我就派出了我军最优秀的教导师、115师在你们的两条必经之路上提前设伏，另外派出全骑兵的独立旅沿交通线截断物资运输。再一个你们前期进展顺利，骄傲之心膨胀，小股多路逐次进攻为我们沿路削弱你们提供了便利。”
“你还真是细心阴险，航空兵飞机的损失也是你的手笔了？”
“是我谋划的，是由薛上校具体实施的，据北平传回来的情报说炸死了一个少将，五个大佐、几百名飞行员，一百多架飞机。他们从北平完成任务就从后边包抄了你的师团部。我打仗总是从对我军作战破坏力最大的方面着手进行布局的，一到平型关我最担心的就是飞机和火炮，事实证明失去了这两项法宝，你的部队还真不太适应山地攻防战。”
“哎，碰到你这样狡猾细心地对手失败的确不可避免。我的部下们怎么样了？”
“他们处于劣势仍然顽强战斗，很让人钦佩，自三浦敏事少将以下包括医院里的伤员全体参战，向我军发动自杀性攻击，最后全部阵亡，一位少将、五位大佐剖腹谢罪。不过我们已经让他们入土为安了，毕竟都是军人，不该暴尸荒野。”
板垣听得泪流满面，站起身歪斜了两下，站正身体后向陈海松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的宽厚。”
“板垣将军不必感激，我们并不是为了感动你才那么做，一支文明的军队应该用宽广的胸怀尊重对手的战场表现，学习对手好的方面，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你的思想和你的年龄很不一致，我是说你太深沉了，想法很独特。不过我为我的士兵骄傲，他们保护了帝国军人的尊严和体面，赢得了对手的尊重，我很欣慰！如果你们允许，我愿追寻他们而去，绝不愿成为千万人观赏的小丑！”
“忘了告诉你，有十几个被点穴的士兵被我军俘虏，像你一样寻死觅活的，我觉得很没必要，何必糟蹋宝贵的生命呢，留着生命才能为你们的天皇做事情呀。”
“陈将军，你的不懂，军人的生命只存在在战场上，从战场上被敌人施舍的生命是屈辱的，这样的生命也是没有灵魂的。”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我很想成全你，但我是军人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我想等你到了庐山可以向蒋介石先生提出你的愿望，或许他会满足你为天皇效忠的要求。”
见对方表情愁苦，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下眼神，起身告辞“好吧，你安心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我过一会送你去平型关，看看你的部下和他们拼杀过的战场。”
板垣起身送到门外，陈海松想了想回转身来说：“忘了告诉你，我们缴获了11、21联队的军旗，让我很骄傲。”
“噗通！”备受打击，绝食一天的板垣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上。
第四十五章 国民革命军第19军
离开了县衙，教导师、独立旅领导集中在一起举行联席会议，决定遵照中央昨天的指示精神，依托山区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打击敌伪势力、伏击敌人后勤辎重部队，牵制敌人支援正面战场。
会后王树生、郭天民高兴地指挥部队接收搬运独立旅缴获的日军第五兵站物资进入小五台山区。杜义德、张振宇带着独立旅部队赶往蔚县，与先期到达的一团回合，准备搬运物资进入平西的东灵山、百花山休整。薛云龙带领一个特战小组准备押送板垣征四郎前往八路军总部。
部队快撤离完了，徐向前、陈昌浩、李卓然在南门外送别离去的陈海松，徐向前握着陈海松的手深情地说：“西路军在你的手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取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我们所有人都很感激你，你是西路军的救星。此后咱们两部单独行动，相隔遥远，敌情复杂，条件艰苦，你要多保重哦。”[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多谢领导挂念，我们会注意的。其实平型关这一仗打得一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对日军的顽强、战术的精练还是准备不足，部队也不是很适应，伤亡超过了预期，达到了八千多，独立旅还好点，教导师、115师减员达到三成，我一直很自责。以后我会更加慎重的。”
“能在凶悍的日军身上获得消灭一个师团主力的战绩很让人自豪了，咱们和鬼子的伤亡比是1比3，淞沪战场上可是5比1呀。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正确的战术、周密的布局太重要了，我要利用这段休整时间好好分析分析你的指挥方法，否则，将来单独作战就要吃亏了。不过，以后咱们还是少打这样的大战役，伤亡是大了些。”
“是的，主席来电虽然没有明确批评，但要求我们以后尽量避免大规模正面作战反映出中央的心疼，毕竟咱们就这些老底子，经不起大的折腾呀。”陈昌浩握着陈海松的手善意地提醒着。
李卓然拍着陈海松的肩膀笑着说：“不要有心理负担，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关键是看值不值，我们在全国人心不稳的危急时刻，取得如此骄人战绩，殊为难得，鼓舞了全国军民，坚定了政府决心，也锻炼了部队，打响了八路军的威名。于国于民于党于军都是有功的。”
“多谢各位领导的支持和鼓励，我会总结经验，调整战术的。等我送走板垣，把伤病员、兵工厂接回来，就安心休整一段，瞅准机会再狠狠咬鬼子一口。”
“寺内寿一怕是再也睡不安稳了，被你惦记上的对手还能有好呀！”徐向前难得地开起了玩笑。几人相互敬礼依依惜别。
27日陈海松率领缴获的45辆汽车回到平型关，见到朱德、彭德怀、任弼时等总部首长。随着战役的结束，部队作战任务的改变，八路军前敌指挥部已经解散，陈海松是以独立旅旅长的身份汇报了教导师、独立旅的部署，提出接走野战医院的伤病员和兵工厂的要求。
任弼时说：“中央来电，接到国防委员会命令，授予朱老总、老彭和你青天白日勋章，晋衔一级，你现在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第十九军中将军长，老徐兼任副军长，下辖教导师、独立师、73师三个师，负责在晋东北地区作战。”
“十九军不是王靖国的番号吗？这家伙一贯反动，会主动让出番号？独立师是那支部队？73师可是阎锡山的主力部队呀！他会忍痛割爱？”
朱德回答：“这是蒋介石的意思，晋绥军新得到两个军的编制，作为交换做出让步，把19军让给了咱们。73师已经被打残，连伤兵在内不到五千人，军官全部请辞只把番号、士兵扔给我们了。独立师就是你的独立旅升格为师了，师长还是你来兼任，下辖两个旅一个独立团，你要抓紧整编。”
“教导师都是我的老领导，我怎么好去指挥他们呢？”
“平型关你连我们都敢指挥，老徐他们有什么不能指挥的？这是蒋介石亲自下达的指示，你小子太能打，被他看上了！”彭德怀调侃着局促不安的陈海松。
“我可不上他这个当，他这是借刀杀人，以为给了我们甜头就可以逼着我们去拼命。我们还是要按照我军既定战略去到敌后游击战。鬼子被我们打了记闷棍，憋着劲要报复，咱们先避避锋芒，继续在他后方捣乱比较实惠。”
“这就对了，老毛怕你一激动又去找土肥原拼命去，还让我们提醒你，看来你很清醒嘛。你们三个师大的方向不变，以后在山西北部以及察哈尔、热河、绥远等地活动，。”
“不会只给我们一个军的番号吧？”
“还有一个李服膺的六十一军番号，大同战役一触即溃，连丢天镇、阳原、阳高等晋北重镇，致使整个大同战役战局糜烂。老蒋命令枪毙李服膺，部队解散，番号给了我们，老彭兼任军长，左权任副军长。下辖115师、120师、129师三个师。老彭带着61军在山西中部、南部逐步向平原地带、山东一线发展。”任弼时介绍着。
“哎，可惜了这个替罪羊，晋绥军荒疏训练、官兵惜命，又不是61军李服膺一家。阎锡山也下得去手，也不怕他的其他十三太保们寒心。”
“据说大同、天镇许多战备工事偷工减料、毫无作用，根本就是样子货，将领们颇多微词。枪毙李服膺实在是有些遮丑的意思，传扬出去有损山西形象呀。平型关一战，晋绥军也算有功，傅作义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张培梅、朱绶光、刘奉滨都被授予宝鼎勋章、孟宪吉、章拯宇、董其武、孙兰峰等人都被授予云麾勋章。”朱德对晋绥军的家事不是很热心。
“晋绥军尚且如此厚奖，八路军不会被另眼相看吧？”
“这一次蒋介石还真是大方，奖励全军50万元法币，所有师旅级干部都得到了三等以上宝鼎勋章，团以下宝鼎、云麾奖章也发了一大堆。不过大家最想得到的还是延安发放的功勋奖章，总部正在评定中。”
“这一仗打得值呀，虽然牺牲了三千多指战员，但赢得了全国各界的尊重和认可，获得新的番号，可以组织十万合法的正规军，以此为基础，我们的前途远大，我这个集团军司令托你的福，也算是名副其实、兵强马壮了。”
“上将军何必自谦，没有你们压阵补缺，战役那里进行的这么顺畅，我永远都是你们的学生、部下。既然73师归我指挥，现在又是群龙无首，我考虑请张振宇担任73师师长，薛云龙任政委，李特任参谋长，施俊福任1旅旅长，李毅任2旅旅长，独立旅三团整体进入该师充当骨干，搭起架子，慢慢改造。”
“我看可行。独立师怎么编制？”任弼时想了想点头同意。
“王大勇、王峰两个团直接升格成旅就行，刘钢任副师长，孙飞任师参谋长，兵员慢慢补充。”
朱德点头同意说：“行，就按你说的报备，请国防委员会核批。只要给你足够宽广的舞台，你就能整出精彩，整出奇迹。现在你麾下也有3个师15个团的编制了，说说又盯到哪里了？”
“我手里都是空架子部队，急需休整，目前想干点什么也什么都干不了。”
“好，你不肯说就算了，我就耐心等着你的捷报，就怕你自己忍不住又要去捅马蜂窝。”
看过参谋递来的电报，彭德怀冲一老一小说：“好了，你们别互相吹捧了，太原方面来了通知，明天专机来接，到庐山去献俘、授勋、晋衔。现在部队交接工作已经顺利进行，物资分发搬运也井井有条，我看下午就乘车出发吧。现在我们去见见板垣这个老鬼子吧。”
送几位领导去看板垣征四郎，陈海松自己来到野战医院，和刘青云谈起搬到平西去的意思，刘青云说：“一些轻伤员已经陆续归队，医院现在收治伤员3000多人，重伤员有一千余人，不适合长途运输。最好就在这里治疗，有一个月就能全部出院。”
陈海松心里说：平型关、茹越口要能坚持一个月时间，我们急着走干嘛。他只好说：“部队远离，无人保护不安全。此地是日军必争之地，很快就会反扑过来，到时候光是飞机轰炸就会造成巨大伤亡，不如找块清静地方，安心休养。”
“平西离鬼子老窝更近，不是更危险吗？”
“最危险的地方反倒最安全，鬼子眼里全是大股国军部队，主力部队都奔着他们去了，后方其实挺空虚。咱们久战疲惫，需要修整，所以到他们后花园去看看转转，兴许还能捞到些便宜呢。”
“你呀，走哪都不消停，当你的对手真的很悲哀。行啊，你得给我准备汽车，运送重伤员和医疗器械。”
“知道，我带来的汽车都给你留下，伤员都带走，总部医院的医护人员带些轻伤员随总部撤离吧。那些自愿前来帮忙的青年学生动员一下，争取多带些过来。”
第四十六章 民兵队和无坐力炮
告别刘青云出了野战医院遇见了泡池村村民担架队运送一批药品回来，赵疙瘩凑过来说：“长官，听说你们要走了，你可答应帮我们建立民兵队的，还答应给我们发枪，你不会忘了吧。”
陈海松和大家热情打着招呼说道：“怎么会忘了呢？我巴不得全中国的老百姓都能拿起枪来参加战斗。”
他对兴奋地大伙说：“乡亲们，这么多天辛苦你们了，没有你们的支持，枪林弹雨里往前线运送弹药、抢救伤员，部队也不会取得这么大胜利。事实证明百姓需要军队的保护，军队离不开百姓的帮助，只有军民团结起来，共同战斗，我们才能赶跑小鬼子。”[]
“陈长官，你不必客气，我们知道你们都是南方人，到这里就是来帮咱们的。看着你们这些个外人为咱们山西流血牺牲，咱们打心眼里佩服你们。别说给我们每天发粮食，就是啥都不给，咱们也愿意帮助你们。”一个小伙子说。
“是啊，为咱山西你们队伍上也死了一两万人，咱们都好好装殓了，埋在后边山梁上了，长官放心，他们就是咱们的亲人，咱们清明十五一准给他们扫墓烧钱，让他们过的安生。”一个中年汉子说。
“就是啊，你们杀了两万多鬼子，我都挖坑埋了几十个。有你们在，鬼子才不敢来了，可现在你们要走了，真真舍不得哟。”另一个中年人留恋地挽留着。
“我们有新的任务，要去蔚县一带继续打鬼子。保卫家乡就要靠乡亲们自己了，你们要团结起来，加强训练，掌握杀敌本领。你们下午去73师营地找独立旅三团的薛云龙政委，领20支步枪、两千发子弹、几百颗手榴弹，东西不多，都是些旧装备，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赵疙瘩兴奋地跳了起来“太感谢长官了，有了枪，我们就能和鬼子干了。长官放心，我一定把他们训练好。”
“好，我相信咱们山西后生都是好汉子，绝不会当逃兵当汉奸的。不过鬼子都是正规军，你们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利用山区地形和家乡的优势，慢慢和他打游击，要记住保存自己才能消灭敌人。这里很快就要开战，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把。也许不久我们还会见面的。”
“长官能不能给我们派几个正规军士兵来领着咱们干？”赵疙瘩有些心虚地请求道。
“部队现在有任务，兵员很紧张，你们先自己练起来，把乡亲们保护好。等我们打回来就给你们成立县大队、区小队、村里的民兵队。派出干部把大家组织起来共同打鬼子。”
山沟里的兵工厂里，张强、刘子贵、张庭睿、王晓翔和几个太原兵工厂的技术干部对着图纸商量着什么。看见陈海松过来，连忙敬礼问好。
张强向陈海松热情介绍几位技术干部，炸药工程师刘康、炮弹工程师雷鸣、机械工程师丁一杰和工人技师齐宣威、张秋林等人。
陈海松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对他们取得的工作成绩大加赞赏，“平型关战役的胜利离不开军工战线的支持，你们生产的地雷、炸弹、枪榴弹、手榴弹至少消灭了一半的敌人。今后对日作战将更加艰苦，武器装备的生产制造至关重要，还请各位愿意留在我军参加抗日工作的同志们继续努力。”
刘康说：“我们都是党员，组织上需要我们留在八路军兵工厂我们坚决服从。薄一波、康永和、李子峰等领导同志正在动员其他技术干部和工人前来会合，最少也有一百人，我们要在敌后建设一个完整的兵工厂，狠狠打击鬼子。”
“北方局的工作很有成效呀，谢谢你们。同志们上了前线，家里怎么安排的？”
“北方局的同志们已经安排家属撤到张掖去，有工作、有住房、有学上，大家都安心了。”
“这样就好，这里的设备工具就是大家今后的武器，能带走的都带上，到了山里条件会比较艰苦，能多带一点就是一点。这里有许多青年学生，学工科的很多，可以吸收一些，我们需要他们的热情和知识。技术资料、设计图纸要妥善保管。我尽量给你们挤出些汽车，尽快赶去东灵山，建立基地、恢复生产。”
“你们在研究什么，讨论的很热闹呀。”
张庭睿不好意思地说：“现在准备撤离，生产已经停止，等待搬运。闲来无事，我想起政委你说过一种无后坐力炮的武器，可以平射，打坦克、打汽车、打碉堡、打敌人的重火力点。我就和几位工程师聊了起来，大家都觉得可行。”
陈海松接过他们画的简易图纸，发现和后世装备的无坐力炮很接近了。高兴地和大家一起讨论起来。
陈海松说：“我军由于条件的限制，过去对敌人坚固目标往往需要步兵接近，用手榴弹、炸药包来解决，敌前运动伤亡很大。我记得当年在川北突围时，面对敌人凭险修建的两个地堡，我军一个营付出了牺牲了100多人、200多人受伤的代价硬是攻不过去，迫击炮打了全部10几发炮弹也没作用。还是许世友师长带着敢死队，从侧面攀登悬崖上到山顶，从上往下才打下来。
那时我就想，要是有一门可以直接瞄准而又简单轻便的火炮该多好，就萌生了这种想法。后来看到一点零星资料，外国已经开始装备使用了。特点就是直接用向后喷出的火药气体来进行炮身平衡，结构简单，操作方便，适于伴随步兵作战。”
雷鸣说：“从原理上讲并不复杂，难就难在材料上。能够跟随步兵行动，就要求重量要轻、体积要小，这就对炮管提出很高要求。”
丁一杰说：“把一个火炮系统精简到很小的炮身上，击发传动装置、瞄准装置、闭锁开闩装置、支架装置都需要细致推敲组合，需要时间和创意。毕竟和迫击炮、山炮有很大的不同。”
刘康说：“我觉得这应该是一种选用迫击炮和山炮优秀元素组合而成的新式火炮。用山炮的后装药方式发射，用迫击炮发射原理飞行，增加向后喷射火药燃烧气流装置，减少了山炮复杂的炮架装置，减轻了重量，便于携带操作。消除了迫击炮前装药、曲射不能直瞄的弊端。应该是可行的，既然外国人可以制造出来，咱们也可以琢磨出来。”
“同志们的想法和对这种火炮的理解是对头的，就按这个思路去摸索吧。咱们共产党提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武器制造也一样，科学论证、大胆尝试、不断改进。我相信他迟早能研制成功，在战争中发挥出巨大作用。
我提几点建议，后装药；炮弹由榴弹发射药筒两部分组成，炮弹重量不超过5公斤；全炮滑膛炮身与燃烧室一体，带左右喷孔的炮闩，连同三脚炮架、击发装置、瞄准装置重量不超过五十公斤；初速度不小于每秒300米，直射距离不小于300米，破甲厚度不小于30毫米，杀伤半径不小于12米；口径先按60毫米预研，以后技术成熟了可以发展到82毫米。”
看大家都在记录自己给出的技术指标，表情很是凝重，笑着说：“我这是根据作战的需要给你们下的技术指标。难度会很大，我们没有现成的技术积累和资料数据，一切都要从头做起，设备也不齐全，大家就多辛苦一些。但一定要坚持科学态度，不要急于求成，确保研发人员安全。”
张强说：“请政委放心，我们就是用榔头敲、锉刀锉，也要把他搞出来。”
“用不着那么辛苦，现在有了几十台设备比张掖时可是强许多了。你们可以在整体方案下成立几个攻关小组，专门解决炮身、炮栓、炮弹、击发、脚架、瞄准等相关装置，最后汇总到刘康同志这整体组装试验，这样比较容易发挥各自的优势，加快进度。”
“是，我们到了新根据地就进行分工，齐心协力拿下无坐力炮。”
“刘康同志作为项目总负责人，要深入各研究小组了解各组进度，召集其他部门的技术人员、技术工人共同讨论技术难题，群众中蕴藏着无穷的智慧，我们要善于调动每个人的聪明才智，集思广益办好大事。”
回到总部，找到八路军总部供给部长杨立三，把平型关前缴获的40辆汽车都要了过来，交给兵工厂搬运设备、工具、物资。装好物资后与野战医院立即动身。
找到地方工作部部长傅钟，商量尽快对平型关地区聚集的数千爱国青年学生进行抗日动员、征召、造册登记。到了新根据地后举办训练班，从事宣教、军工、医药、地方工作。
又找到卫生部长姬鹏飞交换了意见，野战医院一分为二，总部医院院长姜齐贤带领原总部所属各部医务人员护送2000多轻伤员前往太行山，刘青云率领野战医院以及新征召的太原医务人员、青年学生护送一千多伤员前往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