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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红     邪风曲txt下载     邪风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九章血溅草原(四)

    浮心真人懒洋洋的一道道的灵诀释放了出去,淡然说到:“他是水元化身,一时半会的自然烧不死他。嘿,不急,不急,我们慢慢的炼化他。这域外天火的威力,可不仅仅这样,他可是可以焚烧整个寰宇的恐怖能量。我们炼上三天三夜,我不信这老家伙还能留下一口气来。”

    浮灵真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冷哼到:“谁能等这么久?三天三夜?全力发动阵法,三五个时辰内,我要他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浮岩、浮心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手上灵诀的变化加快了十倍不止,一道道的灵诀飞快的释放了出去。顿时空中各色光芒极快得闪动起来,那光芒变幻的速度太快,弄得天地间就是一片混沌的色彩,哪里还能看得出个明白?一时间,天地空蒙,也分不清到底是黑还是白,似乎已经回到了洪荒初辟的时刻。一条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颜色的火龙带着十分的威严、百分的威力,慢慢的从天空中探出头来,朝着水元子慢吞吞的缠绕了过去。这些火龙身上都带着数百丈高下的火焰,飓风鼓荡中,火苗‘猎猎’做响,声势煞是骇人。

    水元子嘿嘿的怪笑了几声,嘀咕了几句,额头上的灵光更盛,彷佛一块鸽蛋大小的灵光释放出了十几丈许的乳白色光华,把他全身包裹在了一起。任凭外界天魔、天火以及火龙交互攻来,他自巍然动。似乎他所在之处就是菩提树下、金莲丛中一般,和颜悦色有如仙佛。

    浮岩真人有点吃惊的看着水元子,低声问到:“浮灵,似乎不对啊?他似乎并不害怕我们地火元袭身的。”

    浮灵真人也是皱着眉头。有点无奈的说到:“罢了,我们道行不够,这已经是大阵最大的威力了。就这样罢,就算不能炼化了他,怎么地也不能让他回去草原上捣乱。”三个老道达成了一致的决定后,也盘膝飘浮在了空中,全神和水元子斗起法来。浮心真人苦笑着:“这次是我第一次出来办事,居然就碰到了这样的怪物,中原,果然是可怕的中原。”与此同时。那被数千精骑护送着往小猫游骑军内赶去的龙虎山的天师们,也碰到了古怪。他们一共七个紫衣老道。骑着马,跟着这一营骑兵的统领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可是一具笼罩在红色火焰中的骷髅架子突然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那高有七尺许的骷髅架子在路过他们地时候,还龇牙咧嘴的朝着几个老道‘桀桀’了几声。

    这下可就触动了马蜂窝了,七个天师怒斥一声:“妖孽!”七道掌心雷同时轰击了出去。

    ‘嗡’地一声,那具火焰骷髅被炸成了粉碎,一块块的火团在空中胡乱的飞舞着。可是这边他们刚刚把这骷髅给干掉。那边又有十几具同样的骷髅尖叫着从他们面前跑过,远远的朝着黑漆漆的草原深处逃窜了过去。漆黑的夜里,这些骷髅身上强烈地火光,无疑让他们变得火炬一般。远远的隔着两三里地,都看得清清楚楚。

    七名龙虎山老道的领队,道号无垢的老道严肃的喝道:“祖师爷年前突然出关,说人间将有动荡,所以才派我们玄关七子下山行走。果然不错,妖孽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出现。诸位师弟,斩妖除魔!”

    另外六个老道同时大喝了一声:“匡正乾坤!”

    他们化为七道金色的旋风,‘呼’的一声朝着那十几具骷髅追杀了过去。那奉命护送他们的骑兵统领呆呆的看着那金色地光芒渐渐远去。有点无奈的回首对自己属下官兵说到:“这,到底是我们护送这几位天师呢,还是他们护送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我们出手嘛。”

    他的副将长长地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地上那还在冒着红光的骷髅残骸,低声说到:“将军,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快去和虎将军会合吧。那几位天师道爷追了那些鬼怪回来,自然会寻到虎将他大营里面去的。”

    那统兵的将领心里也有点发寒,闻言连连点头,大队人马策马狂奔,风一样的卷了过去。那几块散落在草原上的骨头残渣被马蹄践踏了几下,爆出了一团团的火花,顿时湮灭了。

    七个老道却是龙虎山最核心的传人,自从那不知道第几代的张天师参加了对海外修士大军的围剿之后,他立刻回到龙虎山重掌了大权,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这七个玄功高深的门人派下山,让他们行脚天下。尤其他特意的命仓他们直接去朝廷求官,结果一个月前被朱棣命为护国天师,这次随军出征,刚好就碰到了这些骷髅作车。

    七团金色旋风的速度哪里是那些火焰骷髅所能比美的?老道们也就是几次呼吸之间,就追上了这些骷髅一道道灵光构成的符菉从金色的风影中射了出来,那些骷髅被打得凌空炸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破破烂烂的倒在了地上。

    无垢老道身影一晃,带着六个师弟凭空出现在了那些碎裂的骷髅中。他面色凝重的问到:“诸位师弟,可见过这般古怪的东西?茅山可以炼制法器僵尸,可是这骷髅却是如何动弹的?上面还附着了火焰,这样古怪的妖物,如果出现在城镇之中,为害却是极大啊。”一个干巴巴的古怪的声音慢吞吞的响了起来:“你们放心,这些小家伙除了跑得快一点,并没有任何的用处。嘿嘿,龙虎山玄关七子,唔,看看,看看,你们都快到了分神初期的境界了罢?果然是你们龙虎山真正的传人啊,都快赶上一些不入流门派地掌门了。”一个修长的身影缓缓的从黑暗中浮现。这个头顶上光秃秃的,就四周有长发披散下来地老头低声笑道:“贫道浮云子,诸位道兄请了。”

    无垢老道上前了一步,稽首问到:“敢问道友深夜至此却是有何贵干?这些妖物。莫非和道友有关么?”

    浮云子,这个在海外散修进攻中原时漏了老底,被赶出中原的修魔者大笑起来。他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笑吟吟的说到:“这些小家伙,可不就是贫道招出来的么?半个月前,贫道在西边沙漠上杀了几个不长眼的黑衣老头儿,顺手从他们身上逼问除了一些操纵尸体亡灵的手段,呵呵,今日用来招诸位道友来此,却是有了一些效用。”

    无垢的一名师弟双眼一翻。冷声喝道:“如此,这些妖物却是道友特意派出去的?不知道友找我们有何贵干?”

    浮云轻轻的捻动自己地长须。笑眯眯的说到:“哦,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嘿,不过是杀了你们,或者被你们杀死罢了。你们龙虎山这次派人入世,直接就派你们去到了朝廷里面,怕不是要和我们为难罢?唉,你们中原道门已经大胜了一场了。海外散修基本被杀光了,你们还这么死守着朝廷不放干什么?莫非你们还想博一个封妻荫子成?”无垢冷喝道:“荒唐,我等行事,光明正大,何须要向你解释?想要我等人头,倒也可以,自己亲手来取罢。看你使用如此邪术,定然不是正道中人,今日却是怪不得我等要斩妖除魔。为天下消除一个祸害了。”

    浮云嘿嘿然地冷笑起来,他有点兴奋的舔舐了一下嘴唇,连连点头说到:“好。好,好,斩妖除魔啊,这个口号真好。唔,今日我这妖魔,却是要斩了你们七位小天师呢……兄弟们,出来罢。”

    两个青衣老道慢慢的从空气中浮现了出来,他们自傲的看着无垢等人,冷然说到:“贫道浮意、浮虚。”三个老道正好排成了一个三才阵,把无垢他们七人围在了中间。看他们身上凝重如山的气场,显然浮云他们三人比无垢他们要强上不少。

    浮云摇摇头叹息到:“我们三人,你们七人。虽然我们的道行比你们高一点,但是你们也不一定会输,我们也不一定会赢。嘿嘿,我们也没有什么太强的法宝可供驱使,所以只能凭借自己地法力修为,和七位道友分个高下了。”他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手一指,两道金光呼啸着卷了出来,朝着无垢他们绞了过去。

    浮意、浮虚两人也是手一点,分别射出了自己的剑光,刺向了无垢他们。无垢等人一声道号,立刻盘膝坐在了地上,摆成了一个小小的北斗星阵,右手一点,同时射出了一道白光,七道白光和两道金光、一道青光、一道紫光在空中往来穿梭绞杀在了一起。浮云冷笑一声,张口就是连续三口元气喷了出去,他的两道金光顿时突然膨帐到了百丈高下,分茗成了十几道光芒,死死的缠住了那七道白光。浮意、浮虚的剑光见得便宜,斜次里朝着无垢当心刺去。

    无垢也不慌张,七个老道同时长吟:“北斗皎皎,一气浑圆。”他们的真元流畅的融合在了一起,虽然七个人不过都是分神初期地修为,但是七人的真元贯通在一起后,实力已经可以比美一个分神末期的大高手了。如果不是他们地道心修为不够,没有悟通最后的一层关键,就凭借他们的真元雄浑程度,已经可以媲美虚境初期的人物。

    无垢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金铃,看着两道剑光朝着自己心口刺了过来,只是微笑着轻轻的振荡了一下那铃铛。‘叮’的一声脆响,一圈白光炸裂了开来,两道剑光如受重击,立刻缩回了十几丈,那浮意、浮虚面色有点难看的喝道:“好狡诈的臭牛鼻子,你们七人的真元居然贯通在了一起,好不要脸的手段。”

    方才那一击,等于是浮意、浮虚两人分别和无垢等七人连通在一起的真元硬拼了一击,浮意浮虚却又哪里受的起这样地巨力。立刻不轻不重的受了点内伤。他们心里那个气啊,就不要说了。

    七个老道也不客气,无垢身后的六个师弟根本就懒得管外界的事情,一心闭着眼睛默运玄功。只有无垢一个人操纵着七道白光。手上还不断地出现稀奇古怪的各种法宝,硬生生的和浮云他们七人拼成了个平手。空气中数十条剑光相互绞杀,光雨四溅,看起来美丽至极,但是也凶险到了极点。

    浮云低声的嘀咕到:“罢了,收拾不下你们,那就把你们拖在这里也行。哼!要是那‘大黑神碑’在我等手上,收拾你们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奈何……呸,要不是我上次漏了老底子,这法宝应该是我驱使的。却又哪里抡得到浮灵他们?”

    当下十个老道就在这偏僻的草原一角狠命的争斗起来,双方半斤八两。谁也赢不过谁,只能是无奈的消耗着自己的元气。但是从长久看来,无垢他们却是占了极大地便宜。有六个师弟不断的默运玄功增加体内地真元,无垢那打起来简直就是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哪里像是浮云他们,元气喷出去一口,那就是少了一口啊。

    而那边。小猫已经接到了那数千名护送七个老道的骑兵。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小猫大咧咧的说到:“没事,那几个老牛鼻子的本事我也知道,厉害得很的,不就碰到几个鬼么?他们死不了就是。你们今天晚上就在我这里扎营,等到天亮了,我们就去和赤蒙儿好好地玩玩。”小猫手中铁棍往地上一杵,冷哼到:“就赤蒙儿那王八蛋,我一棍子可以砸死他。”

    他身边的那些破阵营将领自然是马匹如潮。听得那骑兵统领满脸的呆滞,不知道说什么好。

    闹腾了一个晚,天色已经亮了起来。一轮金色的太阳。慢慢的出现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阳光洒遍了整个草原。水元子还在和浮灵他们三人竞争,无垢等七人也在和浮云他们打了个不死不休的,一时间朱棣手下的几个修道之人,除了吕风和小猫外,都无暇插手战场上的事情了。

    刚刚吃饱了早饭,小猫正要喝令拔营,按照朱棣地吩咐去吸引那元蒙联军呢,耳边就传来了沉重的鼓声。‘崩、崩、崩’的鼓声远远地从十几里外传了过来,一支身穿银色铠甲,手持和中原兵器大不相同武器的奇怪军队,骑着马缓缓的朝着小猫他们他们这支游骑军行了过来。

    这次金帐汗国派来的军队,除了五万蒙古精锐战士外,还有两万从他们征服国中征召的大军。这些在西方叫做骑士的家伙,还是生平第一次作为雇佣军出现在草原上。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兵,在清晨的草原上看起来是如此的铺天盖地,气势滔天。

    这支雇佣军并不得到赤蒙儿等元蒙贵族将领的重视以及信任,把他们放在了自己的侧翼作为策应的军队。在元蒙大军大举出动之前,他们就被派遣了出来,任务就是歼灭明朝的游骑军,如果有可能,截断明军的粮草供应。战争的主力,还是元蒙的那十几万精锐骑兵,这些西方人,并不得到重用的。

    当然,赤蒙儿也不是一个不懂心机的人物。他在这支西方雇佣军出发前,重重的许下了承诺,只要他们立功,多砍杀明军的头颅,就会给他们很重的奖赏。这些出身于西方下层阶层的战士,听得如许好的条件,士气立刻就膨帐了起来。似乎是为了赤蒙儿许诺的那些奖赏,他们连夜跋涉,准备找明军大队作战,结果正好碰到了小猫率领的破阵营游骑军。

    骑在马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三里开外的那支大军,小猫由衷的赞叹到:“他娘的,真的好整齐啊。”

    那群破阵营的兵痞也是啧啧称奇:“娘的,果然是整齐啊。看看,这些人会打仗么?他们的队伍怎么就这么排的?一点策应都没有,岂不是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么?”

    草原上可以看得出来,两万大军排成了一个整整齐齐的方阵,两翼是骑兵,中军前方是长枪手,后面点是弓箭手、投矛手、掷斧手,再后面又是长枪手。整个队形看起来,就好像一块巨大的蛋糕一样。当然,配合着这些西方人高壮的身材,粗大的兵器,厚重高大的盾牌,也有着这么一股子肃杀的味道的。

第二百六十章血溅草原(五)

    挥挥手中的铁棍,小猫长笑到:“嘿,这样的阵形,实在是好玩到了极点。唔,你姓张?张参将,你率领本部骑兵,绕到他们后方去,从他们屁股后面给虎爷我狠狠的捅一下。哈哈哈,虎爷我自己带着兄弟们从两翼给他们来一下,保证他们快活。”他擦了擦嘴角飞溅出来的口水,大笑道:“这方形阵倒是简单,到时候虎爷看他们怎么变阵。娘的,他们真的一点策应的部队都没有么?”

    几个斥候队伍的头目冲了过来,满脸希罕的看着小猫摇头到:“虎爷,他们真的一点策应的部队都没有。后翼没有掩护的,两翼没有游击的。方圆十里之内也不见他们的军队,似乎,他们就是这么一支人马。”

    小猫他们楞了半天,这是干什么呢?这么大一块方阵摆出来,还真的没有任何的策应么?这些人是怎么打仗的?幸好这里是草原,如果是山林地带,他们这样什么掩护部队都不派出的话,轻轻松松的一个埋伏之计,就可以把他们给吃得干干净净了。

    正说着呢,那边一个身穿皮甲的小兵跑了出来,他大声的,用怪声怪气的中原官话喊叫到:“喂,你们的统帅是谁?我们的元帅要和你们的统帅决斗,你们敢么?”随着他的呼喊声,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白色板甲中,手持一柄巴掌宽的长剑,座下马儿也披挂着薄铁甲的大汉神气活现地从队伍中策马奔了出来。他的马儿人立而起长嘶了几声,马前马后顿时有百步的威风。

    那两万许西方雇佣军大声的吼叫起来。语言不通,小猫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叫嚷什么,不过想来无非就是‘万岁、必胜’一类地话罢?

    小猫挥挥手,那朱棣派来的张参将会意的领着自己麾下的数千骑兵斜次里离开了大营。远远的朝着前方方阵的后翼绕了过去。这些雇佣军站的方阵太密集了,大概也就一刻钟的时间,那数千精骑就可以埋伏在这个方阵的屁股后面,随时可以冲出来给他们狠狠的一刀。

    小猫自己则是策马狂奔了出去,嘴里哈哈大笑着:“你要找虎爷我单打独斗么?是条好汉啊,来,来,来,虎爷我要是用两只手和你打,那就是欺负你。哈哈哈!”他地啸声如雷。漆黑的脸上满是好战地杀气,几根胡须挺得笔直的。似乎他身上每根寒毛都兴奋了起来。

    那西方军的统帅双手抱住了剑柄,长剑庄重的朝着天空刺去,他在向小猫施以骑士的礼节。

    可是小猫是个不折不扣的东方武将,哪里知道他们西方人决斗的规矩?他嘴里狂吼一声:“来将通名,虎爷我棍下不死无名之鬼。”随后右手操着铁棍就砸了出去,重重地一棍砸在了那西方军统帅的脑袋上。他座下的马儿速度太快了,他冲到人家面前的时候。人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就看着一团黑色的风暴刮了过来,然后铁棍就已经落在了那统帅的脑袋上。

    千多斤重的铁棍,加上小猫右手的数万斤神力,还有那马妖狂奔里许后带来地强大冲击力。这一棍子下去,那西方军统帅的脑袋变成了烂西瓜,身体变成了西瓜烂,座下的马儿变成了烂瓜西。‘噗哧’一声,连人带马附带着身上地铠甲,都被小猫这一棍子给砸碎了。那血浆都飞出了十几丈远,就好像一个皮囊炸开了一般。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浆,小猫不满的嚎叫了一声:“娘的。这么不经砸?一棍子就死了么?”他猛的抬起头来,朝着地上那吓得瘫软的小兵嚎叫着:“这就是你们的统帅?就这么弱么?有没有厉害一点的?给虎爷我选几个厉害的人物出来。”到了最后一句,小猫简直就是咆哮了,实在不过瘾啊,这也算统帅?一棍子就砸死了。

    尤其,小猫觉得不可思议的就是,这敌人的统帅是个白痴罢?自己都冲到面前了,他还抱着剑柄知道干什么,杀死一个白痴,可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雇佣军却是人心震动,他们愤怒的咆哮起来,无非就是辱骂小猫不知道骑士的礼节,用偷袭的方式袭击了自己的统帅,不配做一个骑士等等。可是他们虽然骂得热闹,小猫却是一句都听不懂,只能看着两万多人朝着自己拼命的喷口水,却不明白他们到底在叫嚷什么。

    舔舔嘴巴,小猫举起了铁棍,疯狂的嚎叫了一声:“兄弟们,给虎爷我杀啊,不管这么多了,娘的,他们在叫嚷什么?莫非叫嚷老子杀得好?”他顺手一棍把地上那小兵砸成了粉碎,座下马妖一个跳跃,就已经到了最前方的盾牌兵的面前。

    十几面沉重的盾牌放在了小猫面前,可以看到那些盾牌兵愤怒的眼神,几十根长长的刺枪朝着小猫捅了过来,稀稀拉拉的还有几柄斧头被投掷,出来。小猫一声狂笑,手中铁棍一挥,‘嘎崩’一声巨响,十几面沉重的铁盾被砸成了废铁,破碎的铁块胡乱飞溅,把百多名士兵砸得骨断筋茗,惨死当场。一下子,那些士兵眼神中的愤怒变成了恐惧。

    后面,一万许破阵营精骑按照小猫的吩咐,远远的斜次里绕向了方阵的右翼。他们根本就不和那右翼的两千五百骑兵接触,隔着二十几丈的距离就把手中的强弓硬弩射了出去。强劲的箭矢带着刺耳的呼啸声,远远的投掷在了那些身穿板甲的骑士身上,顿时这些骑士惨嚎着倒下了数百人。

    当年蒙古大军征服西方的时候,就是用精骑在四周游击,用强弓慢慢的磨死了这些防御力强大、机动力近乎没有地西方骑士。如今。在蒙古的草原上,大明朝的精骑利用相同的战术,开始射杀已经身为蒙古子孙仆役地西方骑士。

    箭矢一支支的划破长空,破阵营的兵痞们嬉皮笑脸的和那两千许骑士保持着一个不变的距离。就看着一个个骑士惨叫着从马上栽倒了下来,但是就是没有一个骑士能够*近破阵营的战士。利箭破空,撕开了那锻造技术甚高明的铁板,重重的没入了人的肉体,撕茗了他的肌肉和血管,顿时血箭飞射,又一个骑士倒了下来。

    几个粗通中文地雇佣军士兵愤怒的咆哮起来:“卑鄙地东方人,你们还有一点战士的尊严么?你们怎么不敢和我们正面对抗?”他们的弓箭手也在还击,可是他们的那种粗制滥造的弓箭,如何能及得到破阵营使用的强弓射程?尤其破阵营士兵穿戴的铠甲都是精工打造地鱼鳞细甲。西方的这些箭头锻造的质量又不好,最多就能在铠甲上划出几道痕迹罢了。

    左翼的两千五百西方骑士按捺不住了。他们愤怒的嚎叫着,策马朝着破阵营的士兵冲刺了过去。

    小猫正在步兵群中打得开心,一条铁棍彷佛发疯的蛟龙一样,带起一团十余丈方圆的黑光,‘啪啪啪啪’连声,就看着一个个头颅爆茗,脑浆把他的铁棍都染成了血色了。看得那两千五百重骑兵怒吼着冲杀了出来。小猫开心得眉开眼笑地,欢呼了一声,策马就朝着那滚滚铁流迎了上去。雇佣军中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在他们看来,这个魔鬼一般恐怖的将军,一定死定了。

    没有人可以用一个人的力量在陆地上抵挡两千五百名重骑兵地冲击的,尤其当那些重骑兵手中已经全部换上了两丈多长的刺枪的时候。可是,小猫他不是人,他是妖;他座下的马儿也不是马。是马妖。这,就不能用常理来推算了。

    马妖的大腿肌肉绷得紧紧的,它兴奋得连连的吐着粗气。双目通红的它仰天长嘶了一声,带着小猫朝着那两千五百名西方骑士冲了过去。快,无法形容的快,马妖奔跑开了后,它的速度比起那些重装骑士的马速快了何止十倍?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它就带着小猫到了他们面前。

    铁棍挂在了得胜勾上,小猫拔出了虎咆刀,他怪笑着把那六尺长刀横在了马鞍上,就任凭马妖胡乱的奔跑起来。沉重的刺枪捅在了他的身上,小猫身上的铠甲被轻易的撕茗了,可是却对他自身没有丝毫的伤害,他的皮肤上甚至都没有出现一点点的划痕,反而是那些刺枪纷纷的断裂炸碎了开去。刺枪强劲的冲击力,在小猫和马妖变态的力量面前,简直就是没有任何效果,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势头。

    经过那些骑士的时候,锋利绝伦的虎咆刀轻而易举的就划开了他们的身体。马妖驼着小猫风一样的掠过了那两千五百名西方骑士,身后拖起了一条数百丈长的血路,足足七百多名骑士拦腰被斩断,惨死当场。

    小猫狂笑着收起了虎咆刀,挥动着铁棍从那些骑士的后方追杀了过去。马妖的速度快,三蹦两蹦的就到了那些骑士的身后,小猫立刻就一棍子砸了过去,顿时那骑士整个后背都被砸得塌陷了下去,内脏碎片都从嘴里喷了出来。一棍,一棍,又是一棍,小猫兴高采烈的在那些骑士的身后打着闷棍,两百多骑士又这样死在了他的棍下。

    十几个带头的骑士尖叫起来,他们喝令着,要同伴们拨转马头和小猫正面对撞。可是披着沉重铠甲的骑士们如何能够轻松的调转方向?小猫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滔天的棍影带着‘呼呼’的飓风声闪了出来。黑色的旋风席卷了整个残余的骑士大队,无数骑士被铁棍直接砸在了脑袋上,整个上半身都被砸成了肉酱。

    稍微运气好一点的,则是被小猫那狂暴的真元所释放出去的劲风给轻轻的扫了一下,顿时他们身上铠甲碎茗,身体也被震得软绵绵的骨骼尽数断裂,起码还保留了一具全尸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步入了妖灵期的虎妖和两千五百名凡人地战争,结果是勿庸置疑的。虽然小猫还没有使用法术。虽然小猫并没有使用太多的真元,可是他们的层次相差太大了,稍微挥挥手,就有数十骑士惨死在他地手下。这大概就好像普通人拍苍蝇一样吧。

    两千五百名重装骑士,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就被小猫斩杀当场。那边,破阵营的一万精骑也硬生生的磨死了那两千五百名骑士,自身一无损伤的欢呼着朝着方阵的右翼猛攻了过去。

    浑身血污的小猫狂笑着,挥动着铁棍彷佛打老鼠一样,‘啪啪啪啪’的带领着一万破阵营精骑直突方阵核心。一万五千名西方雇佣军步兵已经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有士气和小猫他们继续征战?一个个都在茫然四顾,想要寻找逃窜的方向。

    就这个时候,直属朱棣的数千铁骑轰鸣着从方阵地后方捅了出来。彷佛一柄尖刀,狠狠的把这个方阵捅了个窟窿。和小猫地破阵营在方阵的核心会合了。小猫狂笑着,手中铁棍落眼的砸翻了十七名敌兵后狂呼到:“给虎爷我全部杀了,这些王八蛋怎么长得都没有一个人样的?黄毛蓝眼睛,这是人么?都给我砍了。”

    欢呼着,嘶吼着,近两万铁骑在草原上对一万五千名士气低落到了极点的西方战士展开了屠杀,这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那些步兵身上的破烂皮甲。哪里能够抵挡大明朝精工打造地兵器?兵器挥动中,血光让整个草原都变得通红一片。

    萧瑟的风吹了过来,把刺鼻的血腥味道卷得老远、老远。

    吕风的游骑军和朱棣的中军会合了,运功逼出了一脸的苍白,吕风身体微微有点哆嗦的走进了朱棣的大帐。朱棣一看到吕风这模样,顿时立刻就跳了起来,惊讶的问到:“吕将军,你这是?”

    吕风步履蹒跚地上前了几步,跪倒在地上回禀到:“陛下。臣昨夜突袭一元蒙部落,却碰到了魔教血神教六大护法刺杀。幸好臣得陛下洪福护佑,得以无事。但是受伤非浅。那六大护法却也是厉害到了极点,臣率领的游骑军损失了两千许人。臣唯恐还有其他修道之人混杂在元蒙大军中,所以命令大军和中军汇合。”

    他沉声说到:“有水前辈在中军坐镇,怕是来多少修道之人都不怕,但是如果仅仅是以军队去对付这些人,怕是损失多少人都不够啊。”

    朱棣猛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有点心神慌乱地地说到:“那如何是好?水仙长昨夜追杀一邪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今还没有回来。龙虎山的七位天师,朕又派他们去厉虎军中助阵了,这……这……”

    还没有等他们商量出一个头绪来,一个传令兵已经冲进了大帐,他焦急的喝道:“陛下,元蒙大军来袭,起码有二十万人马。”

    帐内将领心头一震,纷纷看向了朱棣。

    朱棣咬咬牙,冷笑到:“朕明白了,昨夜那邪魔,怕不是元蒙鞑子派来的么?哼,嘿嘿。吕风,你率领本部人马,坐镇中军。马和,你率五千兵马出营,先给那些鞑子一点颜色看看。”马和领命,大步的冲出了帐。

    朱棣继续喝令到:“传令张玉,跦能两位,要他们的大军迅速向中军*拢,从左右两翼夹击元蒙大军。命仓厉虎领铁骑在外策应,寻机歼敌。”他抽出碎玉刀,狞笑着喝道:“那些鞑子自己想要来送死,朕就成全了他们……嘿,他们有二十万精锐,朕麾下人马岂比他们少?他们来得正是时候,诸位卿家用命,给朕大破元蒙。”

    所有将领跪倒在地上,沉声喝道:“喏。”说完,那些全身甲胄的大将纷纷冲出大帐,大声的喝令起来。

    朱棣刚要向留在最后的吕风吩咐点什么,外面就传来了如雷一般的叫好声。两个传令兵满脸欣喜的冲了进来,大喜过望的向朱棣汇报到:“陛下,马和马大人已经斩了元蒙三员大将,其中有一位还是金帐汗国援军的万夫长,马大人正在继续索战。”

    朱棣和吕风脸上同时浮现喜色,朱棣拊掌赞叹到:“壮哉,嘿,元蒙鞑子,我朱棣的大军,可是这么好吃的?传令马和,再斩三员大将,随后退入营内。”发布完命仓,他才和颜悦色的看着吕风问到:“吕风,你的身体可没有大碍罢?”

第二百六十一章血溅草原(六)

    吕风心里有点感动,连忙行礼到:“臣身体无碍,陛下用担心。虽然那六大护法魔功惊人,但是臣也有异宝护体,伤势并不是很重。等下吞服几颗灵丹,臣再运功数次,就和往常无异了……就可惜,陛下赐予臣的软玉甲,却硬生生被那群贼子给毁掉了。”

    朱棣笑起来,手一挥喝道:“一件铠甲罢了,有甚大不了的?你没事,朕就放心了。唔,你速速去疗伤罢,等下,可能还必须要你出手才行……唔,你跟着那些仙长修习法术,到底修练到了什么境界?”朱棣眼里神光闪动,似乎另有他意。

    吕风迟疑了一下,连忙拱手说到:“臣已经到了金丹之期了,普通的妖人,倒也不怕他们能造成多大的损害,臣有信心能够制住他们。”

    朱棣有点羡慕的说到:“金丹大道,你可已经是神仙中人了。唉,若非朕国事缠身,倒也真想……”

    吕风脑袋里面飞快的盘算了一阵,连忙说到:“陛下乃是天下共主,天下少不得陛下啊。这金丹大道么,其实倒也不难……”咬咬牙,吕风心里喝道:“娘的,什么叫做逆天行事?我身为修道之人,杀了这么多人,也见老天爷降下天劫,老天还真能把我怎地?”

    他沉声到:“陛下,臣这里有修炼口诀一篇,正好适合陛下修炼。另外,臣当采访天下灵山大川。令属下收集各种灵丹妙药,给陛下炼制一炉仙丹,虽不敢说让陛下白日飞升,但是延长数百年寿算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朱棣开心地大笑起来。他连连点头的称赞到:“妙哉,妙哉,还是吕爱卿最懂朕的心思。”他的脸色微微有点快地说到:“那僧道衍师兄弟,青日里什么都好,就是这事情上总是和朕支支吾吾,好不干脆……龙虎山的七位天师,朕给了他们紫衣金印,封为国师,却也不肯留下一颗仙丹来……甚至那水仙长,朕过说想要延长寿算。他就立刻跑得无影无踪。哼,还是吕卿家最懂得朕的心思。”

    就在这战场上。吕风毫犹豫的用一篇巫族的基础修炼法门换来了朱棣的封赏。“吕风听封,朕今日封你为忠义公,掌应天府五城都督府,锦衣卫,另有权参谋六部执事。”思忖了两息的时间,朱棣大手一挥,笑道:“三品以下官员。准卿家先斩后奏。”说完,朱棣立刻写下了圣旨,盖了大印,递给了吕风。

    “妙啊,妙啊,僧道衍,你们可想不到,不就是区区一篇修道口诀么?你们有什么不敢送给皇帝的?嘿,逆天行事?我口诀也交上去了。为甚老天不来劈我?……嘿,你们进了朝廷,不就是想要控制皇帝为你们办事么?可是现在看看。我吕风不过是交出了一份修炼的口诀,就封了国公了,还变成了吕爱卿,嘿,你们要是知道了,怕不会气死吧?”

    恭恭敬敬的出了大帐,吕风朝着周处他们使了个眼色,沉声喝道:“整顿军马,就在中军大帐右后方戒备,随时准备出击。白小伊、八戒,你们二人随我来为我护法,本官要尽快地恢复功力,好去上阵厮杀。”

    外面又是一阵的欢呼声,马和不负众望地再次挥刀砍杀了三名元蒙大将,满脸倨傲的带着五千兵马缓缓的退回了大营。他一个人站在大营门口的那吊桥上,朝着里许开外满脸铁青的赤蒙儿等元蒙大将,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右手的小拇指。

    赤蒙儿气得三尸神震跳,他怒吼着:“来人,给我进攻……他们中军最多不过八万人马,我们这里有大军二十五万,可以轻轻松松地歼灭了他……先斩杀了大明朝的皇帝,我们再去破了他们左右两军,再挥师直指居庸关,再下南方。”

    他手中的马鞭子一指,顿时万马奔腾,三万元蒙精骑发出了鬼怪一般的嚎叫,‘喔喔’有声的朝着明军大营冲了过来。

    马和脸上带着屑的冷笑,低声喝道:“蠢货。”随后,他大声喝令到:“弓箭手,预备……八百步……七百步……六百步……五百步……射。”他手中长刀重重的劈了出去,一道火红色的刀气直冲云天,在二十几丈的高空爆出了一声巨大地破空声。

    ‘哗’的一声,足足两万支长箭同时被抛上了天空,在最高点逗留了些许时间后,猛的朝着地面扎了下来。‘噗哧、噗哧’地声响大做,超过三千名元蒙骑兵惨嚎着落下马背,被身后滚滚而来的马队踏成了肉酱。

    又是两万长箭抛射了出去,又是数千元蒙战士落在了地上。鲜血,已经让大营正前方的草地染上了一层红色。

    第三次是平射,三排弓箭手朝着近在咫尺的元蒙精骑射出了最后一次箭矢,然后立刻朝着后方退了出去。这一轮射击,让最前方的千多名元蒙战士又连人带马的倒在了地上,他们身后同伴的坐骑,也往往被他们的身体绊倒,狼狈的翻滚在地上,摔了个半死。

    弓箭手退开了,可是哨楼上的弩兵还在源源不绝的把箭矢倾泻在这些元蒙士兵的么上。居高临下,又是用强力机弩射出的箭矢,每一支箭都深深的没在了那些元蒙士兵的身体内,抹了剧毒的箭矢让他们瞬间就失去声战斗力,挣扎呼号一阵后就死在了战场上。

    后续的元蒙战士咆哮着策马跳过了大营周边的壕沟,朝着大营的栅栏冲杀了过来。有一些战士的马匹在空中就被弩箭射中,失去了力道的战马立刻就连同它们地主人一起栽进了那深深的壕沟内。撞了个骨断筋折。天空中箭如雨下,断有跃身跳起的战马中箭,一时间马嘶声、人叫声响彻了整个草原。空中飘落的血花,让青青地牧草都变成了血红色。

    数千名元蒙战士已经冲到了栅栏前。他们挥动着手中沉重的兵器往栅栏上砍了过去。可是脚步声起,无数的明朝枪兵从后方列成整齐的阵势抢了过来,锋利的长枪深深的没入了他们的胸膛。那些枪兵的手一转一抽,带着血迹的长枪就从敌人的胸膛内扯了出来,随后再次用力地捅了出去。

    长枪如林,锋利的枪头在阳光下闪动着刺目地寒光。那些元蒙战士已经煞不住马步,简直就是被自己的战马带着朝着那枪尖上撞上去的。如此打的冲击力,他们身上的皮甲又根本不能抵挡这长枪的穿刺,他们的身体就好像烧烤地肉串一样,串在了这如林的长枪之上。滚滚血泉顺着那枪杆往下流淌。把那些枪兵的手臂沾染得通红。

    粘稠的血浆实在太多了,顺着那些大明朝枪兵的身体还在往下滴落。渐渐的,一个个鲜血的小池塘出现在了草地上,然后慢慢的浸透了进去,把那草地染成了酱黑色。

    元蒙骑兵的冲击受阻,赤蒙儿正想发号施令调度兵马,明朝大营地大门突然敞开,一万铁骑怒吼着从营地内冲了出来。他们手里平端着弓弩。一出大营就是一通乱射,打得营地大门附近得元蒙精骑手忙脚乱,损失惨重。那一万明朝铁骑整齐划一得把弩箭挂在了得胜勾上,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在马和等十几员悍将的率领下,咆哮着朝着右边卷了过去。

    一万铁骑稍微地卷动了一下,两千元蒙精骑就被兵器、铠甲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明军砍了个干净。马和的砍刀一挥,趁着大营左边的那元蒙精骑摸不清头绪,不知道是应该继续进攻大营还是救援自己友军的时候。铁骑大队突然转向,朝着他们奔腾冲杀而去。远远的,又是一万支箭矢开道。近千名元蒙战士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射翻在了地上。

    马和狂呼着:“弓箭手,你们还在等什么?射。”

    大营内的两万弓箭手齐声应诺,黑压压的箭矢风暴再次的席卷了营地外三丈到五十丈之间的空地。血泉奔涌,血光四射,强横的箭矢透过了人的骨肉,穿过了马的身体,带出了一条条的血肉,浑身通红的箭矢彷佛树林一样,斜斜的插在了草地上。

    元蒙这一波冲击的战士彻底的慌乱了起来,交锋过一顿饭时间,他们就损失了近万人,这损失的速度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要同时受到来自三个方向的打击,这让他们彻底的乱了起来。

    赤蒙儿看着那些慌乱的战士,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摇头到:“传令他们回来,这群废物,简直就丢光了我们的脸面。”身穿精良的板甲,身份是金帐汗国行军总管的老人淡然笑道:“赤蒙儿将军,你们的战士穿着皮甲,怎么能抵挡他们的箭矢攻击呢?看看我们的战士吧,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什么?都是最精良的纯钢铠甲呀,这才是用来上战场的精锐。嘿嘿,下一波,让我们的战士上去试试吧……唔,也好让诸位见识一下我们金帐汗国的军威。”

    赤蒙儿的脸色微微的变了一下,他的眼珠子有点发红,可是他身边胖乎乎的巴吧儿随手拉了他一下,笑眯眯的说到:“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赤蒙儿他们瓦刺部族的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冷笑,你们金帐汗国很厉害么?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厉害,怎么在西方还和那些小国家纠缠不休呢?嘿,现在由得你们吹牛吧,等下你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厉害了。

    近乎两万元蒙残兵丢盔弃甲的逃了回来,往日里高傲的头颅无奈的耷拉着,三万人突袭明军大营,连敌人一道栅栏都没有砍破就被驱赶了回来,对于这些骄傲的战士来说,这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啊。

    赤蒙儿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退后去整修一下吧,明天清早。还是你们第一批攻打明军大营。”那两万元蒙大军的统军将领脸色和缓了,他向赤蒙儿行了个军礼,带着两万部下灰溜溜地到了大军的最后方,开始架设营房。整军休息。而那金帐汗国的将领们则是脸上略有不快,什么叫做明天一早还是他们第一批去攻打明军大营?莫非赤蒙儿认为金帐汗国的勇士无法攻破明军大营么?

    那行军总管从鼻子里面哼出了两道冷气,冷漠地喝道:“你们四个整顿兵马,准备厮杀……唔,明军的箭矢厉害,不要从一个方向进攻,你们从四个方向同时发起进攻,阵形要散开,能太密集……最前方的战士都佩戴重兵器,砸开了栅栏后。这仗就好打了。不要忘记,你们的同伴刚刚被明朝人杀死。你们要为他报仇。”

    四个万夫长用极其仇恨的眼神盯了一眼在明军大营门口附近调度指挥的马和,跪倒在地上唱到:“成吉思汗的子孙永远不会放过他们的敌人,我们就要去取下他的头颅,作为我们同伴的祭品。”

    在四个万夫长地喝令下,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援兵缓缓地开动,从四个方向逼向了明军大营。他们的铠甲鲜明,兵器锋利。战马膘肥体壮的,的确是精锐之师……或者,可以这样说,从外表看起来,他们比衣甲都齐全的瓦刺部的同胞看起来是要精锐十倍不止。

    赤蒙儿似笑非笑的对着那行军总管抱拳行礼到:“这次,可就要见识一下金帐汗国兄弟们地力量了。”

    那行军主管皮笑肉笑的嘿嘿了几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营内,吕风躲在了一个偏僻的帐篷内,吩咐白小伊和八戒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然后他自己掏出了那幻绝神君送的仙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乖乖。你也不要和我淘气了,乖乖的让我穿上你罢,看你的卖象那是极好的,可是怎么祭炼你呢?你应该是仙器一级地宝贝罢?穿上了你,应该比小猫还能挨打一点罢?”

    这件长袍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轻如无物,通体透明,有霞光道道罩。长袍的腰带上,镶嵌着九颗拇指大小地玉色珠子,每一颗珠子都是如许的温润圆滑,宝光熠熠,看起来就是凡品。一丝丝奇怪的波动从那长袍上释放了出来,如果吕风不用手抓着它的话,就因为那一丝丝的波动,这长袍可以在空中自如的飘动转折,彷佛活物一般。

    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实在不知道头绪的吕风只能用那最后的手段了。他从藏天印内掏出了一支骨针,狠狠心,一针直刺自己心口,从心头取了一滴热血。连续七口本命真元喷在了那心血之上,那滴血液就慢慢的变成了黄金一般的颜色。

    又从紫府内分出了一缕神念牵系在了那滴血液上,吕风嘴里轻声的喝唱到:“傩……邗……衉。”那滴鲜血滴溜溜的一个盘旋,射进了那件长袍之中,顿时那长袍上霞光道道,云烟四起,彷佛变成了一团雾气一样,在吕风的手中缓缓的飘荡了起来。

    所谓的祭炼法宝,其实说白了就是用制造法宝的人提供的灵诀,让自己的精气神和那法宝连通为一,让自己的元神可以控制那件法宝做出进攻或者防御的动作来。每一件法宝都有自己特别的能量波动,只要自己的精神能够契合那能量波动,就可以自如的使用这法宝。但是越是高级的法宝那能量波动就越是玄奥难测,所以没有特定的心法和灵诀,一般人是无法操纵、祭炼一件极品的法宝的。

    至于那所谓的把法宝重新炼制,其实就是用强大的法力强行的更新那法宝的波动,然自己的精神波动能够和法宝新的波动契合的过程。但是这样的先决条件就是:炼制的人必须强过制造法宝的人,并且对于炼制法宝必须是宗师级别的人物,否则那法宝就算是炼制成功了,也会失去很多妙用的。

    而吕风现在所使用的这种法门,乃是巫族的‘偷天大法’。可以用一种玄妙的法门,把自己的神念投入一个特定的物体中,用以了解、熟悉、操纵、控制那件物品。说白了。这‘偷天大法’最大地作用就是掠夺别人的法宝,至于从这法门演化出来的种种妙用,却是意外之得了。

    却说吕风那滴心血刚刚渗入那件长袍,吕风的神念就和那长袍地波动结合在了一起。他能感触到这长袍每一丝、每一寸的能量波动。能够感受到它内部的灵诀是如何布置的,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神念慢慢的透了过去,吕风惊讶的发现,看起来不过是薄薄一层的长袍,却有上万层的层次,每一层如果用神念看过去,那就是一层汪洋大海。吕风的元力消耗得越来越快,他几乎把自己所有地精神都放进了这长袍里面了。一层层的寻找过去,他要寻找在巫族地典籍中所记载的,一件法宝的灵核。

    这个灵核。吕风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他,总之自从一件法宝生成后。就一定会有这个东西存在。它记载着这件法宝的一切,包括它的效用,最基本的能量波动,曾经受到的灵诀等等。有了他,就等于有了一件法宝地钥钥,就可以真正的用自己的神念控制这件法宝了。

    加上本来进入这法宝就是用自己的心血为引,当灵核被神念透悉的同时。就是这件法宝被收服的时候。

    一道道的五彩霞光渐渐的升腾了起来,吕风在惊叹于这件法宝的不可思议,这法宝简直就是一个小小地世界一样,里面奔涌着奇妙不可述说的能量。一万三千五百七十九层,每一层都布置了三十六个微妙绝伦的防御阵法,吕风在惊叹着,这根本就不是仙人地手段所能造出来的法宝。

    难怪那幻绝神君不可能用其他的手段炼制这件法宝,想想看,一万多层。每一层三十六个阵法,那就是几十万个阵法,每个阵法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还个个不同。如果用灵诀一个波动一个波动的去压制,幻绝神君就需要同时打出四十几万手灵诀,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也许神人可以,可是幻绝神君绝对不行。

    尤其让吕风瞠目结舌的就是,那九颗宝珠在按照九耀星辰的方位运转,每一颗宝珠都可能成为这件长袍的阵眼,但是每一颗宝珠成为阵眼的时间不过是区区的一刹那而已。每一颗珠子的波动也是完全不同的,甚至中间的那颗母珠的波动随时都在变幻,这样说来,如果要用灵诀强行压制这件长袍,然后重新炼制的话,起码需要同时打出三百六十万手灵诀……

    “造这件衣服的人,绝对是个疯子。”吕风只能这样说,这样精妙的结构,根本就是故意折腾人的。

    可是,和巫族的偷天大法比较起来,这件法宝却也无法遁行了。在吕风把自己的三尸元神分了两个进入这件长袍后,凭借着无穷无尽的混沌元力的支撑,他终于找到了这件法宝的灵核所在。强大的神念瞬息间破入了这件法宝的灵核,无数神妙的言语‘轰’的一声在吕风脑海中炸开了。

    他以前所学过的所有的道门手诀,什么‘御风诀’、‘御水诀’、‘破虚诀’等等,全部化为了乌有。在那灵核中神妙波动的引领下,吕风双手环绕成了一个奇妙无比的印诀。一元始动,万法归一。

    一切的法术都是皮相,最核心的就是那个‘一’。这和巫族的心法不谋而合,也和一元宗所追求的无上大道殊途同归。

    吕风微笑着,缓缓的站了起来。方才脑海内灵光闪动处,他又参悟良多,可是似乎又没有参悟出任何东西来。道之一字,就是如此的玄妙难当。那件长袍发出了七彩光芒,投入了吕风的身体,化为一件贴身的极薄的内衣穿在了他的身上。

    哈哈的一声长笑,吕风大步的走出了帐篷,看了看天色,天色却还早,他过盘膝运功了一刻钟而已。他大声喝令到:“来人啊,整顿兵马,准备厮杀。哈哈哈,让我们给那些元蒙鞑子一点厉害看看。”

    外面,那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已经打点了阵势准备攻击大营。四个万夫长在队伍的中间互相鼓励:“打得漂亮一点,让他们知道我们才是成吉思汗最正统的继承人。我们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不附庸在我们汗国,他们是绝对没有前途地。”

    “兄弟们,努力杀,干掉这些明朝的蛮子。我们就可以去南方快活了。那边有无数的美女,无数的金银珠宝,明白了么?”

    四柄雪亮地马刀举了起来,五万精锐就要进攻了。

    明军的大营内,马和不屑的歪了歪鼻子:“一群蠢货,不知道他们元蒙大军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们的机动力么?他们非要来攻打我们的营盘,嘿嘿,那就来罢……军务官,我们还有多少支箭矢?”

    军务官冲了上来,翻阅着手上的账本吼到:“大人。除了今天被领走的箭矢,我们还有一百万上好的长箭……今日被领走的是二十万支。”

    马和满意地点点头:“一百万支箭矢啊。够他们好好的消受了。哼,和我们大明朝拼消耗,你们元蒙有这个资源和我们拼么?”

    五万金帐汗国地精锐随着一声呐喊,猛的吼叫着朝着明军大营冲了过去。他们身上的铠甲闪闪发光,沉重的马蹄声震得明军的营寨似乎都在晃动。这些身上盖着沉重铁甲的金帐汗国的精锐士兵,冲击力地确是可怕的。

    赤蒙儿咬着牙齿冷哼了一句:“气势不错啊。”

    那行军总管得意的大笑起来:“这是当然。我们金帐汗国富甲天下,给区区五万骑兵配上全套的铠甲。这还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话音刚落,他们的后军就是一阵大乱。一条黑漆漆的大汉赤裸着身躯,骑着一匹同样漆黑的战马,嘴里发出了雷鸣一般的嚎叫声,手上挥动着一条巨大地铁棍,率领万多名骑兵风一样的朝着赤蒙儿的后营猛突止。

    一员大将冲了去,被那黑大汉一棍子砸死。三名大将冲了过去,被那黑大汉砸死一个,踢死一个。然后活生生地用手从马上拖了下来掐死了一个。十五名战将连同一百名精锐的战士冲了上去,可是立刻被那黑大汉冲得四分五裂,身后的那支骑兵冲了过来。马刀乱砍,这小小的一支队伍立刻被剁成了碎片。

    后营的统军将领喝令两个千人队去阻拦这支明军进攻的势头,可是那黑大汉一声怒吼,彷佛魔神一样连续砸翻了两百多人,硬是把那两个千人队冲得乱七八糟,他身后的万多名骑兵嚎叫着,排成了密集的三角冲击阵形,风一样的刮了过来。

    赤蒙儿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他猛的嚎叫起来:“是厉虎……师尊,必须要您亲自出手了,或者,还要求那几个老神仙出马。”

    巴吧儿的眼睛立刻变成了通红通红的,他盯着小猫那疯狂杀戳的身影,冷冰冰的说到:“今天他死定了。”说完,肥胖的身躯高高的跃起,就朝着小猫扑杀了过去。

    赤蒙儿咬了下牙齿,大声的喝令起来:“来人,去四个万人队,给我灭了这支明军。”

    凄厉的胡笳声响了起来,赤蒙儿的军令刚刚传下,军队还没有调动开来,两支大军已经开了过来。看他们的旗帜那巨大的习张,字和常跦,字,正是张玉,跦能的左右两军到了。

    这下可好,原本把明军中军大营包围得紧紧的元蒙联军,却被明军从三个方向反包围了起来。尤其还有小猫这个煞神在赤蒙儿的后队内耀武扬威的疯狂杀戳,更是绞得赤蒙儿的阵营大乱。

    正准备突击的五个金帐汗国的精锐万人队接到了立刻回军的命令,他们的行军总管看到情况不对,准备收敛阵形,先观看清楚战况了再说。

    就在五个万人队准备收兵的时候,明军大营的大门和右侧的营门同时敞开,马和、吕风分别率领一万铁骑,轰鸣着冲了出来。马和的马快,他哈哈狂笑着策马冲进了蒙军的队伍内,看准了一个万夫长,马和的身体高高的跃起,重重的一刀斩了下去。

    那万夫长手中沉重的狼牙棍狠狠的往天上一抡,‘轰’的一声,马和翻身跳起,而那万夫长则是吐出一口鲜血,面色仓惶的狼狈逃窜而去。

    这边。巴吧儿一掌对着小猫拍了出去,小猫狞笑了一声,虎咆刀突然自动地从刀鞘中跳了出来,化为一道二十几丈长的紫光。‘滴溜溜’的朝着巴吧儿猛刺。巴吧儿尖叫一声,手掌被刺了个对穿,血光四溅中他转身就走。那紫光在空中一个盘旋,已经有两百多个头颅落地,这些元蒙战士,哪堪小猫飞剑刺杀?

    吕风更是意气风发的提着一柄铁弓,长啸着带领一万精锐左右冲突。他手中铁弓不断地开弓放箭,专门对着元蒙大军中的将领发放暗箭。他的真力是如何的强大,那些将领哪里能够抵挡得住他的暗箭?当下纷纷落马,那些元蒙大军更是慌乱了起来。

    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还没有交手,就被迫朝着他们行军总管所在的方向逃窜了过去。一时间,元蒙联军的阵势大乱。

    沉闷的金鼓声响了起来,大明军营中的金色龙旗升了起来。顿时草原上发出了一声巨大地咆哮声,张玉,跦能的左右两军,朱棣亲自率领地中军大队倾巢而出,朝着元蒙联军掩杀了出去。

    白小伊四小、周处等锦衣卫高手紧紧的护卫在全身铠甲的朱棣身边,看着朱棣挥动着碎玉刀。破出了两丈许长的刀气,卷起了一个个的头颅……

    箭矢横空,刀枪的闪光照亮了整个草原,双方四十万许大军轰然的撞击在了一起。

    金帐汗国地五万精锐似乎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一次次的向后退却,死活肯和吕风他们率领的精锐铁甲骑兵硬碰。赤蒙儿他们的瓦刺骑兵却是被四个方向的同时攻击打乱了手脚,队伍弄得一团糟,更本无法整顿起有效的进攻来。

    双方的箭矢都在空中胡乱的飞掠而过,明军地弓箭手明显的比元蒙大军的要强了几分。箭矢地质量和劲道都强了许多,加上明军的铠甲比瓦刺的皮甲精良太多了,相互乱射了小半刻钟后。元蒙损失惨重,丢下了数千具尸体,乱糟糟的朝着后方退却了。

    阵脚一旦松动,就再也拦不住吕风,小猫,马和,张玉,跦能这五头猛虎的拼命冲击,赤蒙儿的中军也渐渐的不稳,无奈的朝着后方退却了。四周的乱兵胡乱的奔跑,阻碍了元蒙精锐的脚步,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赤蒙儿看着渐渐脱离战场的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愤怒的咆哮起来:“你们如果现在进攻南蛮子的侧翼,我们就可以胜利,你现在退却干什么?该死的王八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团血雾突然从他身前十几丈的地方爆裂了开来,小猫彷佛一个恶魔,浑身血红的抡着一根铁棍冲到了距离赤蒙儿不远的地方。挥动着铁棍砸碎了五十几个附近的士兵,小猫的铁棍猛的朝着天空一举,疯狂的咆哮了起来:“赤蒙儿,你家爷爷在这里,过来,过来,和你家虎爷好好的比划一下啊……我他妈的要敲碎了你的脑袋,把你的脑浆当作猴头来吃!”

    暴虐的言语,疯狂的杀戳,小猫的铁棍每一次起落,都带起了几尺高的血浪,这血浪在空气中弥漫了开去,整个草原似乎都陷入了血海一般。

    吕风也疯狂的嚎叫了起来,他丢开了手中的铁弓,拔出了残天剑,挥手间就是七八丈长的剑气横空,卷起了一道道的血浪。他疯狂的叫嚣着:“兄弟们,砍下赤蒙儿的头颅,爷爷我请他去泰滩河最好的画舫逍遥半年啊。”

    内劲如雷,在朱棣呵呵呵呵的长笑声中,大明朝的二十万大军愤然喝道:“砍下赤蒙儿的头颅,哈哈哈,吕大人请我们去泰滩河找姑娘啊。”

    血雨纷飞,四十万件兵器不断的进入人体,然后又被拔了出来,每一次的挥动,都有一长串的血珠抛洒在了天空中。无数的血珠慢慢的洒落,草原上下起了血红色的大雨。每一个战士,不管他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身体都被这廉价的液体涂抹了厚厚的一层……

    朱棣欢畅的张口狂吸了一口天空落下的血雨,他的碎玉刀也崩射出了刺目的血光。漫天的腥风血雨中,朱棣仰天长啸:“大明的儿郎们,杀,杀,杀,杀,杀,杀干净这些元蒙鞑子,朕当与君共醉。”

    “今天一役,我等当努力杀敌,彻底平定北方江山。”

    “喏。”

    二十万明军轰然应命,更加疯狂的挥动起了手中的兵器。

    血雨,更加的猖狂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大败敌军(上)

    元蒙大军和明军彷佛两块巨大的磨盘,相互在草原上撞击、摩擦着但是元蒙大军明显的失去了他们仗以横行天下的机动性,被全副武装的明军一层层的,有如削萝卜皮一样的慢慢的吞了进去。每一次撞击,就有上千死尸躺在了地上,其中大概有七百多是元蒙战士,剩下的就是明军的士兵了。

    没有了往来如风的机动能力,弓箭也不是装备精良的明军对手,元蒙的战士只能无奈的用自己的皮甲和精钢的铠甲对撞,用生锈的马刀和刚刚出炉的砍刀碰击。鲜血洒满了大草原,而绝大部分的鲜血,都是这些元蒙战士身上流淌下来的。

    赤蒙儿率领的精锐骑兵身不由己的被大队的人马裹挟着往西北方向退却,他愤怒的咆哮着:“整顿队形,整顿队形,迎战,迎战。”

    有士兵听到了他的命令,勉强的在千军万马中想要重新整理阵势,可是好容易聚集起来的数千兵马,立刻就被小猫、吕风率领的大军冲了个七零八落,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那些勉强整顿成大队的元蒙骑兵,反而还阻拦了前方退却的同伴的马步,结果那些无路可走的战士立刻就被明军斩下马来。

    赤蒙儿看到事不可为,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全军撤退……该死的金帐汗国,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碎。”他有信心,如果元蒙的骑兵想要逃走地话,明军的骑兵是绝对可能赶上自己的。毕竟自己的士兵全部是轻骑。来去如风,明军地骑兵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他冷冷的朝着那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笑了笑,低声诅咒到:“你们这些浑身笼罩在乌龟壳里面的杂碎,你们给我们殿后吧。刚才你们不是信心十足的要去攻打明军的大营么?哈。正好,现在轮到你们在明军面前表现你们的战斗力了。”他大声的吼叫起来:“全军撤退,返回乌兰堆,撤退,撤退。”

    乌兰堆还有数万留守的兵马在,可以很轻松地补满这次的损失。赤蒙儿坚信,在草原上,明军是不可能成为自己族人地对手的。正面战争打不赢明军,但是如果论起游击战来,明军的战士再多十倍也不是自己的对手。哼。只要断了明军的粮草,他们就等着在草原上被饿死吧。

    长达二十几里的战线上。无数的元蒙轻骑兵奉命朝着乌兰堆撤退了,他们彻底地不抵抗了。这一下立刻就凸现出了元军和明军机动性上的差距,元蒙大军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跑出了上百丈,可是明军这边除了几支精锐的骑兵还能勉强跟上他们,剩下的步兵只能是把怒火发泄在那些被他们包围的元蒙战士身上,根本就不可能赶上了。

    殿后的三千元蒙战士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明军步兵。选择了拼死的抵抗。可是明军根本不给他们决战的机会,一通弓箭就把他们射成了刺猬一般,他们甚至还没能*近明军地大队,就倒在了草原上。

    骑在马上的朱棣很气恼的看着远去地元蒙大军,咬着牙齿低声喝道:“又是这样,又是这样逃跑了。这群元蒙鞑子,他们就不能和我大明的大军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打一场么?父皇还在的时候,十几次北伐,他们都是望风而逃。今日还以为他们终于有勇气决战了,哪知道他们还是逃跑。”气急败坏的朱棣狠狠的朝着赤蒙儿他们的背影挥动了一下碎玉刀,眯起的眼睛突然看向了那五万金帐汗国的精锐骑兵。

    吕风、小猫的两万铁骑眼看得追不到赤蒙儿的大队。立刻就一个巨大的盘旋,把那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北逃的方向堵住了。张玉,跦能两个好战的家伙更是不用多说,一左一右的掐死了金帐汗国那五万精兵可能逃窜的方向。朱棣自己则是狞笑着,带着八万中军,慢吞吞的堵上了最后一个方向。

    巨大的马蹄轰鸣声从南方传了过来,常铁率领的后军辎重大队赶到了,看到这边剑拔弩张的模样,他们立刻把辎重丢给了留在中军的数千护卫军,一万五千名精锐也投入了战场。

    金帐汗国的行军总管愣住了,刚才不还是赤蒙儿和明军打得你死我活的么?怎么现在就把我们给围上了?他有点呆滞的看着自己那五万身披重甲,连战马身上都挂着板甲的属下,心知肚明他们是不可能跑得比明军更快的。他开始痛恨自己了,为什么方才看到赤蒙儿的大军被纠缠住的时候,自己不去救援一下呢?或者,干脆就远远的跑开岂不是更好?反正瓦刺族不敢得罪金帐汗国的。

    为什么自己想要占便宜?还等着赤蒙儿如果能够动摇了明军的阵势后,自己从背后捅明军一刀子的。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赤蒙儿把自己留下当作殿后的军队了该章死的,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本来是在计算别人的,怎么现在变成自己被别人计算了。

    朱棣洋洋得意的看着被包围在十几里方圆这么大一块平地内的五万敌军,有点好奇的问到:“这些人,似乎是元蒙的人吧?元蒙的军队,可没有这么好的装备。不过……哈哈哈,看他们身上的那铠甲还有那马儿身上披挂的铠甲,起码有两百斤重,他们能跑得动么?”

    马和在他身边笑道:“陛下,看到这些兵马,倒是让臣想起了宋朝时金人用的铁浮屠,也是这样全身笼在重甲中,用冲击力来攻破敌阵的。不过,如今这一套可不好使了,我们的机弩,可以洞穿他们的铠甲的。我们的枪兵也可以对付他们的战马,这五万人打又不能打。跑又不能跑,是稳吃了他们地。”

    朱棣的手缓缓的举了起来,他满脸狰狞的笑容,手中地碎玉刀猛的挥了下去:“斩尽杀绝。一人不留。”

    第一波扑过去的,是那无数强弩射出的箭矢。指头厚的板甲,根本无法抵挡这近距离射出的强弩,淬毒的弩箭深深的没入了这些金帐汗国战士的身体。一波波的弩箭疯狂地倾泻在了这些战士的身上,天空都变得昏暗了许多,无数弩箭组成地黑云,把阳光都给遮挡住了。

    虚空之中,水元子宝相庄严的漂浮着。他的脸上有一滴滴的汗水渗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给湿透了。浮灵真人等三个老道很古怪的看着浑身大汗淋漓的水元子,这家伙自己就是水元化身。难道被火烧地时候还会流汗么?可是看他身上一滴滴流淌下来的水珠,他的确是在流汗啊。甚至有些汗水被那紫色的火焰碰到之后。立刻就习嗤啦,一声化为白色的水气蒸发了出去。

    浮岩真人咬咬牙,沉声到:“两位,我们可没有时间和他拖延。不如发动最后一招把他废了罢。看他的模样,他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浮心真人皱了皱眉头,终于点头说到:“最后一招么?那,我们起码一月之内无法运转玄功了,值得么?”

    浮灵真人沉思了一阵。咬牙到:“值得,太古水元之体,如果我们能够炼化了他,那股灵气可是足以让凡人直接飞升的。嘿,要是能够把他炼化了去练成仙丹的话,可就……”他的眼里闪过了贪婪地光芒,如果能够把水元子练成丹药,那一定可以让他道行大进的吧?

    三个老道咬咬牙,终于横下心来。咬破舌尖。他们喷出了一团血雾,笼罩在了最近的黑石碑上。那些石碑立刻在空中停了下来,僵硬地碑体释放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空中的天魔以及域外天火消失了。空中的极光和云雾也消失了,下方的云层也消失了。湛蓝的天空,湛蓝的海水,天水一色,让人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三个老道拼命的掐动着一个个灵诀,同的法诀带着丝丝血光拼命的射在了那些黑石碑上。黑色的石碑渐渐的缩小,最后缩小到了不过丈许高下。受了浮灵他们夹杂着心血的灵诀加持,石碑上也释放出了淡淡的血光。

    ‘噗’的一声,三十九块石碑围成了一个圆形,朝着天空直飞了上去。刚开始,还可以看到一个个细小的黑点,但是很快的就连黑点都看不到了,这石碑已经飞到了自古无人能及的极高之处。

    一道道的太阳真火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射在了这些石碑之上。金色的真火熊熊的燃烧着,把那黑色的石碑也染成了一片的金色。石碑上浮现出了奇妙的太阳图案,下方有无数的人兽在膜拜着。这些图案,以及图案周围的那些符菉字迹,也都变成了黄金一样的颜色。金光流转,这些石碑看起来充满了神圣的气息。

    三十九座石碑围成的圆心处,一点细微的金光慢慢的闪动了起来,彷佛水波一样的金光缠绕成了一个光团,那些已经彻底变成金色的石碑上有一道道的金色火焰流淌了出来,朝着中间那个光团汇集了过去。

    水元子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眨巴了一下大眼,好奇的问到:“怎么了?烧得爷爷我正舒服呢,怎么不继续烧了?来啊,继续放火啊?”他猛的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拳脚后怪笑到:“你们再不放火,可就怪不得爷爷我要用拳头揍你们了……唉,真是可惜啊,爷爷被烧得流了一身得汗水,正舒服,你们偏偏停手了。”

    他飞身朝着浮灵射了过去,可是空气中闪起了几片淡淡的波纹,无形的屏障生生的拦在了他的面前,把他急掠的身体给拦了下来。水元子惊诧的问到:“你们的阵法已经收了,怎么还有这么强的力道?唔,嘿嘿,有意思,看看是你们的道行高还是爷爷我的法力强。”,当

    一团刺眼的白光静静的浮现在水元子的手中,他双手彷佛举着万均重物一样,慢慢的拖起了这团白光。他嘴里轻轻地喝了一句:“你们看出了爷爷我的本体。那就试试爷爷我水元之灵所能发出来的最强的力道。‘洪荒水劫’,去!”

    ‘嗡’地一声巨响,那团白光在空中炸裂成了上万团白色的光球,带着滚滚涛声。朝着四面八方乱射。水元子高兴得兴高采烈的,嘴里欢呼着:“哈哈哈,爷爷我用了一成的力道,你们好好消受吧。”

    狂暴,充满了毁灭性威力的光球轰鸣着撞击在了空气中的无形屏障上。‘轰’的一声,浮灵真人他们三人同时跳了起来,嘴里的鲜血喷出足足有三尺高,差点就把他们胸腔里面的血液全部给震了出来。‘啪啪啪啪’的巨大声响中,一块块透明地彷佛墙壁一样的无形屏障闪现了出来,随后立刻被那无数白色光团轰击得粉碎。

    三道联手布下地屏障根本不足以抵消水元子随手的一击。就看到那无数的白色光团朝着四面八方乱射。足足有一半的光团轰击在了下方的海面上,顿时就看到海面上冒起了高达千丈的巨大水柱。凄厉的嚎叫声中,无数首尾长达百丈地巨大鱼儿被炸飞了起来,在空中血肉四溅的胡乱飞舞,发出了惊恐的鸣叫声。

    水元子笑嘻嘻的指点着那些巨大的黑色鱼儿笑道:“这种大家伙叫做鲸,嘿,其实他们不是鱼,味道很好吃的。你们吃过没有?”他双手一引,剩下的那些光球都彷佛炮弹一样,对着三道就射了过去。三道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喷出了剑光组成了一道光网,死死的拦住了那些光球。

    常嗡,,光网振荡了一下。

    ‘啪’,光网粉碎,三道的飞剑被十几个光球炸成了废铁,无数地碎屑四溅开来。

    ‘哇’。三道的心口上几乎同时被一颗小小的光球命中,他们地上半身几乎都被炸没了,就三个元婴仓惶的逃窜了出来。

    ‘嘿嘿。不要跑’,这是水元子的怪笑声。他纵起一道灵光,飞快的把那三个元婴给抓在了手里,手中白色的水波流转,浮灵真人他们三人的元婴惨嚎着被水元子炼制成了灵丹。水元子满意的点头说到:“好东西啊,好宝贝啊,刚好可以拿去喂我家的那头老虎,哈哈哈,他现在修成了妖灵,我看看再进一步的虎精,能够厉害到什么程度,嘻嘻。”

    随手把三颗灵丹放进了怀里,水元子有点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嘀咕到:“他们的那个阵法还是很厉害的么,尤其引来的什么域外天火,真的烧得爷爷我好舒服,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他们又把阵法给撤掉了干什么?莫非他们知道爷爷是在借用他们的天火练功不成?唔,那也用着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啊,莫非他们以为他们那点下三烂的鬼画符的本事,可以挡住爷爷?”

    摇摇头,水元子大惑不解的抓了抓下巴,良久,他苦笑到:“算了,这些小家伙的脑袋里面想什么,爷爷我可想不明白。回去找风子那小家伙问问,看看他们到底是犯了什么失心风。”说完,水元子就要纵身离开。

    空气中响起了古怪的破空声,水元子脸色突然一变,然后立刻变得狂喜,连忙盘膝坐在了空中,眼里充满了希冀的抬头看着天空。湛蓝的天空似乎被少破了一个窟窿,凭空出现了一个青嘘嘘的圆圈,从圆圈内,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上的星辰。奇妙的光从这圆圈内射了下来,庄严,肃穆,纯净,充满了宇宙初开时的那一份宁静和圣洁。

    水元子低声赞叹了一声:“妙哉,三个修魔人,却能引发这样宏大正气的法术,嘿,果然是好手段,就可惜他们脑子太蠢了一些。”

    ‘呼’的一声,一道直径有上千丈的金光从天空中射了下来,命中了水元子。水元子狂吼了一声:“妙哉,太阳真火精英,烧得爷爷我好舒服啊。”‘嗤啦’的声音断响起,一层层的白色蒸汽从水元子身上冒了出来。水元子似乎是在忍受着极强的痛苦,俊秀的脸蛋一片的铁素,脸上肌肉都扭曲得彷佛一条条小蚯蚓一样,看起来极其吓人。

    尤其随着白色的蒸汽越来越浓,水元子的身形也在慢慢的缩小,一层层的缩小了下去,他的身体渐渐的都快变得透明了。

    ‘哗啦’一声巨响,下方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千丈的大坑,坑内的海水全部被蒸发了,滚滚白烟冲了上来。四周的海水不断的朝着这个坑里涌了过来,可是却远远不及那道金光熔炼的速度快,‘啪啪’声中,海底的泥沙全部被融化了,最后就连最坚硬的岩石也被气化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大败敌军(下)

    就在这金光把海底掏出了一个深达百丈的窟窿时,一声懒洋洋的但是绝对客气的声音从海底传了出来:“哪个王八蛋不长眼睛的?老道我睡觉都要来打扰么?”一蓬刺目的七彩光芒自海下方知哪个地方卷了起来,稳稳的把那金光托在了半空中。

    那懒洋洋、苍老、沙哑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好热啊,真是烦人,给我破!”

    随着他最后那个‘破’字,方圆百里的海面上突然卷起了滔天的巨浪,到了最后更是腾起了一个直径十几里,高达千丈的巨大浪头。‘咯吱’声中,那浪头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冻结成了冰块,随后缩成了斗大的一团冰球,朝着那道金光猛击了过去。

    天空的金光更盛,彷佛一根黄金柱子一样轰鸣着砸了下来。冰球和那光柱,正好在身体缩小得只有青时一半的水元子身上碰撞了开来。

    黑色的光芒闪动了一下,方圆千里之地都笼罩在了漆黑的光芒之中。如果不是在广阔无边的大海上,这样的景象绝对可以吓死无数百姓了。巨大的冲击波没有丝毫浪费的,结结实实的全部轰击在了水元子的身上。上方天空敞开了一个直径百多里的巨大窟窿,一丝丝的云彩在上面急速的飞奔着;下方的海面平地里矮了上千丈下去,方圆千里的海面上满是白色的波纹,那是海水被急速压缩后行成的异象。

    ‘砰砰砰砰’,巨大地爆炸声从天空中响了起来。三十九块黑色石碑炸成了粉碎。每一块石碑炸裂的威力都可以称得上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可怕,如果不是在那极高的天空,如果任凭他在地面上爆炸地话,恐怕方圆百里之内一切都要化为齑粉。

    那懒洋洋的声音满意的说到:“唔。这下好了,安静了,老道我继续睡。”他的声音似乎就是从整个海平面下发出的,看个海面都回荡着他的声音,音如雷霆,声势浩大至极。

    天空中,一点微弱的白光慢慢的闪起,随后那一点白光越变越亮,到了最后更是刺得人眼睛痛。一个欢快的声音惊天动地般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总算爽了,至精至纯的水灵之体终于练成了。水火交融。阴阳交加,老子身体里地那一丝混在的混沌元气总算被炼化干净了。哈哈哈,老子这回就算碰到大罗天仙,也可以打得他满地里找牙了。”

    水元子,清瘦了三分地水元子手舞足蹈的出现在了空中。他身上的仙气更浓了,飘飘然彷佛有随风而去的模样。他乐滋滋的笑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哈哈哈,先天水灵,我总算恢复本源之体了。”

    狂笑声中,水元子朝着四周看了半天,嘀咕了一句:“奇怪了,海面上的浪头怎么会突然卷起来的?幸好那股力量引发了太阳真火地爆炸,便宜了老子,起码少挨了一个月的苦头,被太阳真火练形。可是轻松的事情……唔,海面上的浪头怎么会突然卷起来的?”

    寻找了半天,水元子也没有找到任何奇怪的地方。他吧嗒了一下嘴巴,很奇怪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化为一道清风瞬息间不知道去向了。

    海面下响起了方才那个苍老的声音:“哎呀,刚才没主意,有这么一个厉害地家伙居然在借用太阳真火炼化形体,嘿,幸好老道我没有招惹他,否则被他找了下来,这小北极可保住了。要是老大老二还在,倒也怕他,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么,打不赢,我老道躲总是躲得及的……唔,继续睡觉,睡觉……睡觉……”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渐渐的消泯无踪了。

    草原上,五万金帐汗国地精锐大军一层层的被那强劲的箭矢给削了开去,箭矢破空,人血肆意流淌。那金帐汗国的行军总管大声的吼叫起来:“停手,停手,听我说。”

    朱棣亲自操起一张声弓,远远的一箭射入了他的胸膛。朱棣屑的冷笑着:“听你说什么?有什么好听的。你们金帐汗国派人来,朕就派兵击溃你们。还当你们是那强大无比的金帐汗国么?你们也日暮西山了,我大明却正是照样初升,哈哈哈哈!给朕杀光了这群蠢物。”

    箭矢更加密集了起来,这些金帐汗国的战士身上那沉重的、防御力超强的铠甲,此刻反而成了他们最大的束缚。他们的战马根本就没有足够长的距离让他们跑起来,就被密集的箭矢洒落在了草原上。血,一层层的浸染着。

    在被鲜血浸泡的草原下面,深深的地底下,六个浑身闪动着血光的老头在一个巨大的洞穴里,按照一个诡异的阵法拼命的旋转着。他们踏罡运气,每一声咒语发出,每一道灵诀射出,就有大量的鲜血从洞穴的四壁被吸了进来,汇入了悬浮在空中的一颗巨大的血球之中。看个洞穴内鬼气冲天,血腥扑鼻,有如地狱一般。

    枯瘦的右圣带着三十几名下属神君默默的站在这个阵法之外,右圣的手指头上有一团绿色的火光在闪动,每当那火焰膨帐的时候,立刻就有无数白色的魂魄从四面八方被吸了进来,强行的被驱入了那颗血球之中。而当绿色的火焰缩小的时候,则那颗血球也跟着缩小,一圈圈的绿色光芒从血球中渗了出来,可以看到紫红色的血液和白色的魂魄被熬稀粥一样的熔炼在了一起。

    右圣抬头看着头上的洞壁,低声的阴笑到:“你们努力杀,尽量的杀,杀得越多越好,这颗‘万魄珠’的力量就越强啊……聚集十三颗万魄珠,从十三个方位炸开。想必可以的……嘿,元圣,功劳不会让你全部占走地。”

    他低声的喃喃自语:“你以为依*着四大战将以及僧道衍那一群小人,就可以操纵朝政么?呸。那里有这么容易?还是象我这样,更加主动点好。你想不到罢,浮灵、浮云他们六个,却是已经被我收买了,你想不到罢?嘿嘿,他们可是主子的直系属下啊!有他们帮忙,加上本圣控制了血神教、巫门教、残囵教这些中原有名的邪教,收集万魄珠可是太容易了。”

    “杀,你们拼命地杀,杀死的人越多越好。嘿嘿。我好容易派人渗入了元蒙的王庭,不就是想要看着元蒙和大明拼命的征战杀戳么?”

    他眼里闪动着血红色的、得意洋洋的光芒。突然他回头朝着一个下属呵斥到:“幻绝那家伙怎么还回来?莫非他拿着捆仙索逃跑了成?岂有此理……血神六子潜伏在那个部落中收集处女元阴,居然碰到了吕风,这又是怎么回事?莫非幻绝没有碰到他?莫非他能杀了幻绝?那小子恐怕连金丹都没有练成的,又怎么能杀了幻绝?”

    他喝令到:“还不快去找,把幻绝给我找回来。要是他带了捆仙索逃走了,我就要了你们的命。哼,这颗万魄珠正好还欠缺一道主魂。”

    那几个下属吓得魂飞魄散的。连忙磕头后化为黑烟从洞壁钻了出去。右圣这才满意的回过头来,专心致志地开始收敛亡魂。他低声到:“没有这个道理啊,捆仙索虽然是上古神器,但是也不值得幻绝去冒险的。跟着本圣,日后得到地好处可是比区区一捆仙索要大多了,他脑袋糊涂了成?真是没有道理的。”

    “莫非他还真的被那吕风杀了?唔,有可能,但是不应该,幻绝的功力在普通修道人之中。已经是顶尖的好手了,加上那十几个奴才,区区一个吕风。大明朝的锦衣卫,哪怕他的武功再好,也不可能被消灭地啊。”

    “古怪,古怪,不管了,就算幻绝死了也没关系,这颗万魄珠可是到手了……唔,四万五千九百人的鲜血,三万七千八百七十二条战士的戾魄,嘿嘿,这颗万魄珠的威力可真不小啊。多杀点,你们杀得越多,这件宝贝的威力就越大啊。你们大明朝和元蒙再征战个七八次,十三颗万魄珠狠容易就到手了么?”

    地面上,金帐汗国的精锐们终于要开始突围了。他们看了看四周的局势,朱棣的中军加常铁的辎重大队大概有十万人左右,张玉,跦能地左右两军分别有五万大军,只有吕风、小猫率领的骑兵大队看起来仅仅两万出头的模样,应该是最好突破地一点。

    于是,一个万夫长手中的长刀一挥,大声的吼叫起来:“往北边突击……勇士们,杀光这群混蛋,我们不和他们纠缠。他们凭借手中的弓弩欺负我们,不是真正的战士,我们不用理会他们。”

    残余的四万多金帐汗国的铁骑缓缓的冲突了起来,两里许的距离,足够让他们的速度达到最高点,用来冲破吕风和小猫率领的大军。吕风他们的军中弓弩并不多,并能从前方给他们沉重的打击,只能任凭这一支铁流滚滚的冲近了。

    朱棣,张玉,跦能的大军咆哮着追了去,他们从两翼,从后翼拼命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填装弓弩,射出箭矢。伴随着这些当代最强大的杀人工具一次次的欢呼着冲上天空,顿时又有一批批的金帐汗国的战士倒在了地上。

    马和对于这样的逃窜,唯一的评价就是:“白痴,他们彻底的丢光了他们祖先的脸面。他们观战的时候,好像猪,不,我不应该侮辱猪,他们比最白痴的猪还要蠢十倍……他们逃跑的时候,就比最胆小的兔子还要懦弱十倍,尤其他们在逃跑的时候还是这样的愚蠢,他们居然没有留下任何的殿后的部队。他们是想要我们彻底的围歼他们么?”

    朱棣欢呼着用碎玉刀劈下了一个重装的战士,锋利无比的宝刀,强横无匹的真气,让这个倒霉的战士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片。朱棣狂笑着:“他们越是蠢,朕就越高兴。马和。传令下去,张玉,跦能两军分派一万人绕路去吕风他们身后,再布置一道军阵。朕要彻底地干掉这五万人,一个人都不留下来……唔。他们的将领可以留下。”

    朱棣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看看啊,朕要让这些成吉思汗最伟大的子孙,在朕地面前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这是多大的功绩啊。”他志得意满的看着属下大军在他的命仓下轻快的调动,满足的哼哼起来:“父皇毁灭了元蒙帝国,朕就毁掉他们的信心……朕要让他们知道,不管他们的祖辈是多么厉害的英雄人物,可是他们却只不过是一群蠢物了。”

    “一群愚蠢地,面对我们强大的大明帝国,还敢窝里内斗地蠢物。”

    雪亮的刀气不断的射了出去。朱棣微笑着把几个落在最后面的战士劈下了战马。刀光一转,朱棣顺手连同那些战马的头颅都给划拉了下来。如此多的鲜血。让朱棣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吕风抓着一柄沉重地点钢枪,慢吞吞的用枪尖在脸蛋上划了几下,把下巴上面的胡须给平平的削了一层去。他嘀咕到:“身体发肤,不可毁损,诶,本官在四川就已经毁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又如何?子不教。父之过,我那不知名的父亲,你老人家就在阎王爷那里挨板子罢。”

    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汹涌而来的铁骑,又看了看身后快步赶到的两万枪兵,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小猫,他们是欺负我们这边兵力最弱啊,所以想要从我们这里逃走……唔,你带着兄弟们正面冲击,喏。看准了他们阵中的将领没有?给我砸了他们。本官所属,从侧翼截断他们地队伍,把他们拖在这里。”

    点钢枪扬了起来。吕风率领一万铁骑轰鸣奔出,绕了一个圈子,朝着金帐汗国大队人马的右翼捅了过去。小猫一声咆哮,手中铁棍高高的举起,他怒吼着:“兄弟们,上了……回到应天,老子请你们没死地人喝酒。”

    “喏!”没有什么好说的,一万多名骑兵举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跟在了小猫的身后,排成厚实的方阵朝着前方滚滚而来的铁流冲了过去。

    金帐汗国选错了方向,他们以为吕风他们这边的军队是势力最弱的,可是实际上这里的战斗力是最强的。一个妖灵期的虎精,一个分神中期的修道之人,这样的两位大高手在队伍中能够发挥出来的破坏力,是极其可怕的。

    小猫的棍影如山,罩了方圆十几丈的距离,加上他座下的马妖跑得飞快,他已经深深的没入了金帐汗国的大队中。棍头上鲜血横淌,十几个敌军将领,已经被他砸碎了脑袋。他带着五百亲兵,正一阵风一样的冲向了最近的一个万夫长。一路上,没有人是他一棍之敌。棍子扬起来,砸下去,尸骨横飞,太简单了。

    吕风的点钢枪则是刺出了朵朵梨花,纷纷舞舞的枪花轻盈的飘荡在空中,给他对面的敌人脖子上送去了一个个的血窟窿。强横的真元让吕风可以把这些人的死尸高高的挑起,然后抛飞十几丈,重重的砸在其他敌兵的身上。那一片的敌军,立刻就是一通大乱。他身后的破阵营士兵更是凶猛如虎,发疯一样的朝着敌军大队内部猛突,在吕风的率领下,瞬间就冲进了两里多的路程。

    金帐汗国的大队人马,硬生生的被吕风从当中截断了。最前方的万余名兵马,立刻受到了小猫率领的破阵营当头猛击,血肉横飞中,双方士兵以近乎一命换一命的速度损失着。每个人都杀红了眼睛,同样精锐的战士,同样精良的铠甲兵器,同样雄壮的马匹,在一方无法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就只能用性命来交换了。

    你砍我一刀,我立刻刺你一枪,然后双方同时倒在了地上,被同伴的马蹄踏成了肉酱,这就是战场,这就是战士。

    短短的两盏茶时间,双方各有数千名战士倒在了地上。吕风他们的队伍渐渐的挡不住后面数万大军的冲突,阵脚开始松动了。

    眼看得吕风他们的拦截就要被突破,金帐汗国那几位万夫长愚蠢的行动,把他们的军队彻底置于了死境。三个万夫长同时大声呵斥着,朝着吕风冲杀了过来。他们的想法很好,只要能够斩杀了吕风,就能彻底的让这支横曳在自己大队中的明军失去士气,自己的军队就可以趁势逃脱。可是,他们找错了人选。

    如果换了张玉,跦能他们,三个金帐汗国的万夫长,的确有可能在乱军中把他们斩杀。可是对象换成了吕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手中的长枪轻盈的点动了三下,三缕锋利的劲风激射了出去,在三个万夫长的喉咙上破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吕风身后的几个锦衣卫将领立刻挥刀劈下了那三个万夫长的头颅,高高的挑在了自己的兵器上举在了空中。“你们的万夫长死了,你们的万夫长死了,你们还不投降么?”

    那边,小猫一声怒吼,他已经抓着最后的那员万夫长跳上了半空中,在数十万人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万夫长撕成了两片。鲜血,轻盈的洒了下来。

    金帐汗国的兵马立刻就乱了,他们不再保持一个完整的队形,而是分成了无数的小队朝着四面八方逃散了开去。明军大军已经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来,正好把他们分而歼之……

    数万人的鲜血,深深的没入了草原,一滴滴的,深深的浸透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意外迭起

    绝望。

    金帐汗国的五万精锐战士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他们已经听到了来自地狱的,那沉重的铁链发出的撞击声。他们的灵魂,就要被这些勾魂人引渡去最漆黑的深渊了。绝望带来了深深的恐惧,最深的恐惧带来了最恶毒的诅咒,疯狂的诅咒引发了最后的癫狂,而这癫狂的模样,让他们的灵魂充满了不安分的火花,就好像暴风雨前闪动着电光的海面一样。

    他们没有抵抗,这些在那广袤的国土上作威作福的战士们,已经失去了他们祖辈那横行天下的本领和气质。他们已经变成了一群娇生惯养的,习惯性的争权夺利的小人。他们已经不匹配成吉思汗的子孙这个高贵的称呼了,自从他们在那淫奢的生活中开始沉沦,他们就已经再是大草原上的雄鹰,而是一群肥胖的,在地上拼命扑腾吓人的老母鸡。

    他们的外表看起来还是这么的精悍,还是这么的强大,似乎他们依旧是那横行天下的铁骑一样。可是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就好像小姑娘的贞洁一样,轻轻的一捅就可以击成粉碎。脆弱而歇斯底里,这些金帐汗国的战士,在这样血腥的屠场上,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为勇士了,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养在深闺的小姑娘。

    体内不知名的腺体在大量的分泌着激素,让他们的血压升高、心跳加快的激素。他们陷入了癫痫病发作一样地疯狂中,他们浑身抽搐着。扭曲着脸蛋,惊恐的瞪圆了眼睛,看着明军的兵器凶狠的朝着自己地脑袋劈下。他们发出了大声的嚎叫声,他们发出了抽泣的求求饶声。可是这些都无法换来明军的怜悯,无法换来他们的慈悲。明军的最高统帅已经下令了,斩尽杀绝,一个活人都不许留下,他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这些在西方大陆上,根本无力去镇压下属小国叛乱的金帐汗国的战士,在他们祖辈发源的东方,面对强盛地明朝,流尽了最后的一滴鲜血,也把他们最软弱地地方暴露在了敌人的面前。他们的失败。可以视为金帐汗国的失败。一群不知道配合友军,只知道争夺战利品和战功。又失去了拼死的战斗决心的军队,注定是要被歼灭的。

    这些金帐汗国地战士啊,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国家的衰败,他们的脑海中,最后冒出来的,还是那深深的,彷佛海底最深沉的海沟一样漆黑的绝望。当锋利的刀剑砍进了他们的肌肉。劈开了他们地骨头,带出了他们蓬勃的生命力的时候,剧痛让他们发出了最后地嘶叫声。

    吕风有点惊讶的停住了手,那边,正杀得高兴的小猫也突然的止住了屠杀的步伐。甚至最敏感的白小伊也察觉到了不对,有点迟疑的停下手,很谨慎的握着自己的长剑,茫然的朝着四周观望着。

    他们能够感觉到那些被杀死的人的魂灵,那些充满了绝望、愤怒、悲哀、暴虐杀气的魂灵。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着,朝着地下没了进去,投入了地下很深的地方。然后聚集在了一起。吕风有点迟疑的看着正午那高悬头顶的太阳,低声到:“奇怪了,阎王爷的手下现在就来引人了么?大白天的,那些鬼差也不能出面啊。”

    吕风仔细的打量着脚下的土地,他有点惊恐的看到,那原本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草地,那酱紫的颜色正在慢慢的消退,露出了泥土原本的黑色。有东西在吸收泥地里的鲜血,那些死去的战士流出来的鲜血,都被吸了进去。吕风连忙分出了一缕神思顺着地面钻了进去,他看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图像,一丝丝的血液彷佛地里的蚯蚓一样,正在扭曲着往地下猛钻。甚至可以看到那一条条苍白的魂灵,正顺着血流下沉。

    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吕风大声的喝令起来:“住手,住手,把这群鞑子围起来,不要杀,不许再杀。”吕风策马奔跑了过去,把那些杀疯了心,杀红了眼睛的明军战士踢下了战马,然后毫不客气的狠狠的给了他们几鞭子。

    那边,小猫也大声的咆哮起来:“全部住手,不许再杀,他娘的,老子叫你住手。”他一拳轰了出去,十几个挥动着砍刀正杀得高兴的明军战士闷哼了一声,狼狈的飞了出去。

    跦能怪眼一翻,远远的咆哮起来:“厉虎,你干什么?”挨打的人,是他的属下。

    残余的三万许金帐汗国的战士茫然的站在了包围圈中,他们知道为什么敌人突然停下了杀戳,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方才还凶神恶煞的敌人似乎又突然的窝里反了起来。他们看着那些凶狠的杀死了自己同伴的敌人,茫然的放下了手,抬头看着那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明军大将的人物。他们很小心的往里面缩了缩,似乎感觉着只有躲在自己同伴的身后,他们才是安全的。

    战场上一下子冷寂了起来,就听到跦能不解的,有些愤懑的声音。数万尸体有如烂肉一样的躺在地上,发出了刺鼻的血腥味。一些勉强还能动弹的伤马在地上抽搐着,时的发出了凄惨的嚎叫声,给突然冷静下来的战场增加了几分古怪的气息。

    朱棣愤火的咆哮起来,混合着他强大内劲的声浪滚遍了整个战场:“为什么停手?杀,给朕杀光这群肮脏的、可恶的、下贱的狗杂种。”从某个方面来说,朱棣的确是非常正统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习气,毕竟,能够骂出‘狗杂种’这个词的皇帝,估计有史以来所有的皇帝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十个吧?

    吕风的身体直接飘向了朱棣,他有点惊惶地吼叫着:“陛下。我方大军立刻撤退。地下,地下有……”

    朱棣怒吼着:“地下有什么东西?大蚯蚓么?他妈的,吕风,你为什么停下来?昨天晚上你干了一头母马么?你的力气和胆气都消耗光了么?这里是战场。杀光这群狗杂种是你们的任务……给朕杀,朕想再看到一头站着地金帐汗国的狗留在这里。”

    吕风飞快的到了朱棣身边,几乎是趴在了朱棣的耳边低声的嘶吼着:“陛下,地下有人在用很高明的法术祭炼一种臣说不出来的鬼东西,我们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么我们杀死的敌人,我们战死的战士,他们的血和魂魄。都被吸了进去。”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在地上狠狠地撬起了一块尺许方圆的泥土。一块被一具尸体压在下面地泥土。

    朱棣,以及策马赶来的张玉,跦能的眼珠子差点就瞪了出来。那一块泥土黑黝黝的,肥沃极了,但是没有一点血痕,或者说,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可是看看地上,就在这方圆三丈内,就有二十几具尸体躺在地上。很多人还是被开膛破肚的杀死的。按照常理来说,这块泥土应该已经被横流的血浆浸泡得湿透,用手一捏,就会有血液从泥土内滴落下来地。

    可是现在,泥土散发出来的,就是那最肥沃的土壤所应该释放出来的清香,没有任何的异味。朱棣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块泥土,他说出话来了。过了很久,他才有点结巴的问到:“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眼神有点阴霾的看了看被包围着的。彷佛冬天裸体的鹌鹑一样哆嗦地敌人,手指轻轻的弹了一下碎玉刀的刀锋。

    吕风地脸色很难看,他看着脚下的大地。冷冰冰的说到:“陛下,似乎我们都被这群王八蛋利用了。他们用我们的战士去杀死这些该死的元蒙鞑子,他们把战场上战死的士兵的鲜血和魂魄,充满了最强的煞气和临死的恐惧的魂魄吸了过去,不知道要炼制什么法器。总之,我们这一场仗,我们是在为某个知名的王八蛋辛苦。”

    朱棣的脸色很难看,身为君主,是不能被人欺辱的,可是很显然的,那些躲藏在地底下的人,他们把朱棣当作猪一样的愚弄了。

    “找到他们,杀了他们……朕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水仙长会被人引走,他们这是有预谋的。”冷冰冰的,彷佛还带着冰渣子的话语从朱棣的牙齿缝隙内跳了出来。他的脸色铁素,这些修道人,他们的胆子就这么大?他们居然敢戏弄大明朝的皇帝,这是绝对能容忍的。

    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面色古怪的看着面前那已经失去了战意的三万敌军,冷声喝道:“放下兵器,离开你们的座马,朕放你们一条生路。你们现在是俘虏,朕和你们的大汗商议过后,在得到了一定的补偿后,会放你们回去金帐汗国的。”朱棣的脸色很平静,可是眼珠里闪动的是最歹毒的火焰,他已经考虑好了,三万人的颈血,是应该可以把泰滩河的河水彻底染红的。

    不能在草原上杀死这些元蒙的遗孽,能白白的便宜了那隐藏起来的修道士。朱棣自诩是一个英明的皇帝,他不能让自己战士的生命白白的耗费在一个不知名的修道士的身上。

    凝神看了看四周,朱棣挥动了手上的宝刀,明军缓缓的排成了整齐的队伍。他们不仅仅在警戒着被他们包围的金帐汗国的敌人,他们还在戒备着那让他们的将领们心里不安的,不知名的敌人。

    那些金帐汗国的士兵很识趣的丢下了手中的兵器,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放弃抵抗而已。他们相信明朝的皇帝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因为明军可以对瓦刺部族或者鞑靼部族的同胞们大肆屠杀,但是明朝的皇帝一定会考虑到金帐汗国的强大的。不管怎么样,金帐汗国如今还是占据着无比广袤的领土,他们的军队依旧保留着巨大的规模。

    放弃抵抗,然后去明朝的领地打个转儿,等自己的大汗和明朝的皇帝达成了协议,自己就可以回家了。战士地荣誉?那是什么东西?至于瓦刺部落的那些同族么。唔,反正他们是瓦刺部的,自己是金帐汗国的,并没有理由为他们卖命。是么?

    一丝神念渗入了地面,吕风仔细地追寻着那一丝阴邪的法力来源。他很小心的把自己的神念遍布到了以朱棣为中心,半径两百丈的地下,不管这样,在这样诡异的情况下,朱棣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吕风可敢想象要是朱棣突然被人杀死,新登基的朱僖是否能够对付得了僧道衍这个家伙。要知道在朱棣燕王府的直属官员,当今地大部分朝臣的心目中,僧道衍地分量可是比朱僖强太多了。

    在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僧道衍暗斗的时候,朱棣是绝对不能死的。天知道背后有一股强大势力支持。而又失去了朱棣的威压的僧道衍,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勾当。“或许。僧道衍他们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杀死皇帝了?”吕风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僧道衍他们没有这么傻吧?怎么说朱棣还是很信任他地。

    就在吕风犯着嘀咕,而朱棣一边看着吕风严肃的面庞,一边接受金帐汗国大军投降的时候,一股冰冷、阴寒,充满了死气的神念狠狠的和吕风释放出去的神思撞击在了一起。吕风‘啊呀’一声惨叫,面色惨白的跳起来足足有十几丈高。随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那股力量很强,比吕风强大了起码十倍,吕风释放出去查探地底的神念根本没有抵挡地余地就被全部吞噬掉了,那股神念还释放出了一股凶狠的波动,狠狠的把吕风地紫府元婴给撞击了一下。

    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吕风阴险的冷笑起来。他敢肯定那个用古怪的法门伤了自己的家伙一定不好受,他的元婴很强大,也许在所有的修道人之中,吕风的元婴是最强大的。毕竟他的元婴吸收了夏颉数千年苦修得来的精元。那家伙吞噬了吕风释放出去的神念,就足以给吕风不轻的打击了,但是他不该顺着吕风的神念去攻击他的元婴。戮仙剑在元婴的操纵下。在紫府识海里狠狠的给那透入的黑色神思劈了一剑,想必那人的元婴也受到了极大的振荡,大家谁都没有讨好。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吕风大声的吼叫起来:“敌人,大家小心,有修道者偷袭我们。”他眯着眼里,眼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芒,运起所有的法力,嘴里沉声喝了一句:“啻……蓥……芟。”两只微微闪动着黑色光芒的手掌,狠狠的击打在了大地上。

    相对于吕风自身的法力来说,他劈在地上的这一掌最多不过炸出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大窟窿。可是用了巫族的咒语,他所凝聚在一起的混沌元力控制了方圆五里许深次达三里的土地。‘嗡’的一声,战场上的士兵们觉得腿下一软,似乎地面突然下陷了一尺

    的确,地面突然的下降了一尺,因为这么大的一块土地,被吕风强横的法力硬生生的压缩了一尺。正在地下洞穴中做法的右圣他们这下可就乐大发了,整个洞穴的四壁从四面八方涌塞了过来,那洞壁上还闪动着古怪的黑色光芒,带着凄厉的呼号声涌了过来。刚刚被吕风元婴反震弄得体内真元有些紊乱的右圣根本来及做法阻拦,几十人就这么狼狈的被挤压在了一起,最外面的几个神君身上甚至发出了骨骼断裂的声音。

    右圣气得浑身直哆嗦,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的人体所传来的巨大压力,他想不到吕风居然用了这么‘恶毒’的手段来对付自己。他知道,自己属下有几个神君的道行并不高,他们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个称号,过是因为他们奸诈的头脑、歹毒的心肠。所以,方才听到的骨头断裂声,一定是实实在在的有自己的心腹属下被挤成了肉块。

    “该死的混帐,后生晚辈,也敢这样对本圣无礼?”右圣的右手推出了一道黑光,这道黑光冲破了百丈厚的土地,高高的射上了天空。各色光芒激闪,右圣他们所有还能动弹的人都驾驭飞剑冲了出来。气得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上还掐着法诀的吕风,右圣嘴巴一张。一团带着刺鼻的血腥味以及无数尖利鬼嚎声的光球朝着吕风当心射了过去。

    ‘万魄珠’击中人体后可以瞬间吸干那人所有精气地‘万魄珠’。右圣已经顾不得吕风是元圣外围属下的这个事实了,他要杀了吕风出气。他坚信只要自己能够办成‘那件事情’,杀几个例如吕风、僧道衍这样的小弈子,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吕风的眼里闪过一道蓝光。然后他的两个眸子立刻变成了惨绿色。他奋起了全身所有的法力,元婴御使戳仙剑化为一道金光冲了出去。这团血光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距离他的身体还有十几丈的时候,他体内地所有精元就已经蠢蠢欲动,差点就飞出了体外。不能让这见鬼的东西*近,吕风本能地施展出了自己最强的攻击。

    朱棣他们发出了惊呼声,那一团血光的味道蔓延了开来,在场的数十万大军差点就同时软了下去。刺鼻的血腥味太浓了,彷佛粘稠的液体一样浓,被这股血腥味罩着的人。吸一口气,就好像从鼻子里面吸入了大量地血液一样。身体不甚强壮的人,几乎是立刻就晕倒在了地上。

    一道白光从遥远的东北天际射了过来,水元子急促的声音呼喝起来:“尽子,你不要命了,你用元神去对付这东西?你,你疯了?”空气中,白色的身影连续闪动了几下。水元子冲到了吕风的元婴边上,一脚把吕风的元婴踢球一样的踢飞了老远。吕风如受雷霆重击,一口血狂喷而出,元婴歪歪扭扭的飞回了自己地身体。

    水元子双目中闪过了一道白光,右手凝重的自下而上一挥,一道弧形白光飞快的射了出去。‘万魄珠’被那弧形白光阻拦了一下,在空中稍微地停滞了一瞬间,然后那白光突然化为了无数锋利无匹的锥形冰块,拼命的揣刺起来。那些冰块蕴涵着极其纯净的先天水元灵气。充满了生机的灵气把那血气和凶狠的戾魄一分分的消磨驱散了开去。

    右圣呆了一下,他手一扬,想要收回万魄珠。他已经感觉到了万魄珠释放出来的灵力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他苦心安排,好容易才让两方大军厮杀了大半天才弄到的万魄珠可就要被消灭了。

    可是他立刻后悔了,在水元子趁着他回收万魄珠的那一瞬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右圣立刻就后悔了。嬉皮笑脸的水元子在此刻的右圣眼中却是如此的可怕,如此的吓人。一柄带着倒刺的,不过中指大小的白色飞刀轻轻的在右圣的肚子上摩擦了一下,带起了一溜儿血泉后飞快的钻进了右圣的身体。

    ‘啪啪啪’,右圣怒号了一声,他感觉到一股阴寒无比的气劲彷佛一根坠子一样,顺着自己的肚脐冲了进来。他恐惧的看着眼前这个轻而易举的就重伤了自己的年轻人,双掌一合,一道阴雷重重的轰击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轰’,右圣的肚子被炸开了一个尺许大小的窟窿,那柄飞刀,那柄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飞刀连同三五斤肉块被炸飞了出来。右圣一声火号,右手挥起了一片鲜艳的血光,那绵绵密密彷佛海涛一样的血光竟然把水元子打了个趔趄,水元子一时不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右圣的那片血光卷着所有的属下飞了出去。一闪之下,那片刺目的血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蚩尤旗啊,居然在他手上,难怪可以从爷爷手下逃走了。”水元子摸着下巴,歪着脑袋沉思着:“可是,蚩尤旗应该是已经被刺破了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它已经恢复了小半的灵力啊……这该死的王八蛋用了多少人的精魂去修补它啊。”

    空气中的白光急速的绞了几下,万魄珠已经被消灭得干干净净了。水元子缓缓的落地,无奈的冲着吕风苦笑:“也不知道老天爷到时候怎么和我算帐啊。我毁了这邪门玩意,算是救了在场的这么多人,可是那几万条阴魂,可就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吕风淡淡的笑了笑,老天爷?他才不知道老天爷是什么东西。

    那边,朱棣已经挥出了自己的宝刀,意气洋洋的喝令起来:“大明的儿郎们,妖人已除,诸将士当奋力杀敌,直破乌兰堆。”

    震天的嘶吼声响了起来,彷佛巨大的海浪狠狠的拍击在了金帐汗国残余的战阵中,把他们卷了个稀吧烂。

    二十余万明军精锐轰鸣着,朝着乌兰堆卷杀了过去。这一次,朱棣是准备彻底的解决元蒙人的问题了。可是就这个时候,十数骑快马奔腾而来,身穿红衣的腾龙密谍密探大声的呼喝着:“陛下,急报。”

    吕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着似乎有一些麻烦事情要发生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第二百六十八章 金鸡故人

    北方草原上已经有寒风吹过,但在四川的栈道上,依旧是骄阳如火岩浆一般灼热的光线慢慢的灼烧着,让石头都散发出了焦糊的味道。刺目的光芒满山遍野的乱晃,走在路上,就好像全身都融入了这一团刺目的光芒中,似乎自己的身体都变得透明了,全身所有的毛孔都在往外透着光亮。一滴滴的汗水顺着那些光线从毛孔里面渗了出来,转眼间就被蒸成了水汽,留下了一条条白色的盐迹。

    吕风骑在一头黑毛白耳的驴子背上,晃悠悠的带着三十多名下属在栈道上行进着。白小伊等四小,水秀儿和周处,外带锦衣卫的三十名好手,这就是全部人马了。他们清一色的骑着脚力健壮的驴儿,在栈道上爬山,驴子可比马好使多了,尤其当吕风他们需要赶路的时候。

    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场笼罩在吕风的身体外,外界的热浪远远的就被逼退了,他的脸上一点汗迹都没有。白小伊他们四个倒也是功力大进,额头上只有微微的水痕。看起来最狼狈的,反而是天生九阴之体的水秀儿,外界的热浪正好和她的体质相克,蒸得她头昏脑惩的,在驴子背上摇摇欲坠,一对大眼睛也是没有了丝毫的神采,黯淡无光的。

    白小伊四个围着水秀儿大献殷勤,就好像一百只鸭子一样,不断的鼓噪着。水秀儿一边要忍受外界的热浪,还要接受四人噪音地磨练。脑袋里一阵的眩晕,差点就晕倒了过去。

    最后吕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低声的呵斥了一声:“白小伊,你们四个前去探路。看看金鸡观如今情况如何,里面有多少老道,张三丰是不是真的在那里逗留。”他轻轻地一掌拍在了水秀儿的身上,沉声到:“这次要是能逼得张三丰显身,抓住了那个人,可是天大的功劳。你们不要在别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精力了。咄,去。”

    身上的素色长袍大袖卷了一下,白小伊四人连同座下的驴儿彷佛被狂风吹拂一样,身不由己的就快速的前进了百多丈。彷佛用了缩地法一般,就看着他们嘴里胡乱的叫嚷着。身形一闪一闪的去得远了。

    那水秀儿受了吕风一掌,只觉一股浑厚地真元投入了自己身体。似乎一个巨大的气罩住了自己,一阵彻骨地清凉自体内散发出来,顿时人都清醒了不少。她感激而又充满了爱意的看了吕风一眼,却看到吕风又耷拉着脑袋,坐在驴子背上知道在想什么去了,顿时脸上又是一片的幽怨神色,没精打采的拍打了一下座下驴儿的脑袋。

    周处在旁边看得真切。摇摇头,递了一个水囊给水秀儿,低声说到:“水大人,你喝点酸梅汤解渴罢。这番陛下派师尊出来寻找张三丰,乃是很重要的事情,师尊必须要筹划清楚的。”看到水秀儿接过了水囊,周处摇头叹息到:“虽然有陛下地圣,可是张三丰那老家伙要是真的肯出面,我们倒也拿他没办法。”

    水秀儿看了看吕风。从鼻子里面哼了团冷气出来:“要是张三丰那老家伙不卖大人的面子,那就请他听我一曲‘销魂魔音’。”她很有自信的抚摸了一下身后琴囊内那具白玉界,手指头微微用力。压了一下那坚韧的琴弦。

    吕风抬头看天,漫天都是刺目的白光,一点云彩都没有,甚至鸟儿都没有飞过。四周的绿树有气无力的耷拉着叶片,任凭那闹腾的蝉儿在自己身体上尖叫。“唔,周处,你带几个人上前去,不要让白小伊他们又闹出事情来。这次我们是来逼张三丰露头地,不要节外生枝。”

    周处点点头,连忙点了几个人冲上了前去。吕风则是闷声叹息了一声。草原上征战还没有停歇,刚刚消灭了金帐汗国的大军,正在往乌兰堆进发的时候,突然接到了腾龙密谍地密报,那张三丰在四川金鸡观附近出现了。心急的朱棣立刻命令吕风带着周处以及一份圣南下,一定要把张三丰逼出来,询问朱允玟的下落。

    “圣,圣,圣生也没有用啊。那张三丰的道行可是功参造化,早就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境界。要是他真的铁了心的要躲起来,一份圣能逼他露面才怪……唔,要那水老怪跟着南下倒还差多,可是偏偏又害怕另有修道之人混在元蒙大军中,死活不肯放水元子跟着我,我吕风虽然道行大进,可是也不是那张三丰的对手啊。”

    有点苦恼的挠挠下巴,吕风拔出了残天剑,又把那长了寸许的胡须剔了个干干净净的。咬咬牙齿,他有点恼火的说到:“罢了,这次张三丰要是不露头,本官就去武当山,把他的徒子徒孙的头发都给剃光了。哼,他要做道士是不是?本官逼他武当满门改行做和尚,看他张三丰还能忍得住。”

    水秀儿看得吕风这般模样,连忙出声安慰到:“大人,那张三丰如果真的不理会圣,还是不露面的话,我们就先杀光了那金鸡观的老道,然后去烧了武当山,他不出面也不行了。”说完,她是满脸的杀气,很是为张三丰让吕风苦恼而感到生气。

    吕风心里打了个突儿,冲着水秀儿干笑了几声。“该死的花魁仙子,我叫她教水秀儿一点江湖经验,她怎么尽是教她杀人放火的勾当?不过,锦绣府的人不杀人放火,又能干什么?唔,水秀儿本还是好人一个的,可不能让花魁仙子给带坏了……赶紧让她们分开罢,一个女人家,开口闭口就是灭人家满门,传出去很好听么?”

    他摇摇头,告诫到:“秀儿。你可不要弄错了。张三丰呢,他是不会正面的违抗圣旨地,这老家伙比谁都滑头呢。过,这也要我们能把圣?放在他面前才是……另外。杀了武当山满门,他一定会露面的,可是那时候他可就是我们的死仇了,没事招惹他干什么?……屠了武当?嘿,天下百姓还不知道会说什么古怪言语呢。”

    狠狠的盯了水秀儿一眼,水秀儿脸上却是露出了微笑,吐吐舌头,轻轻地低下了头去。吕风分明是在斥责她,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吃了蜜糖一样的,巴不得吕风多多的骂她几句。最好是再打她几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继续前行了十几里。前方一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亭阁,吕风扬起马鞭子喝道:“就在那边歇息一番,吃点干粮罢。唔,白小伊他们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走得这么快?”

    一个黄龙门弟子眼尖,连忙指点着说到:“大人,他们可没有走远,正在那亭子里面呢。不过。似乎在和人争吵罢?”

    吕风皱了下眉头,催动座下驴子,飞快的跑到了亭子外,飘身下了驴儿去。拍打了一下那驴子的屁股,让它自顾自的跑到了一边啃树叶去了。这里是两山之间的一个小小的斜坡,*着两颗探出悬崖的古树,半空里修了一个占地两丈许地亭子出来。里面有卖些酒水干粮的小贩,另外就是几个行脚地商人了。

    周处带着几个锦衣卫的高手一本正经的坐在旁边的栏杆上,手里端着大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村酿的米酒,看着白小伊四个围着一个老道士在那里唧唧喳喳的闹个不停。几个行脚地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站在旁边看热闹,时不时的起哄几句。

    看到吕风他们过来了。周处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大碗迎了上来,他刚要出言解释,吕风已经摇摇头、摆摆手,自顾自的走进了亭子。选了一张还算干净的长凳坐下,吕风看了看那卖吃食的小贩,要了一碟子的卤牛肉,又要了一碗米酒,就这么吃喝了起来。看到他不吭声,后面进来的水秀儿他们也不做声,地位高地留在了亭子里,地位低的拿了吃食就到了外面的树荫下面,一边看白小伊他们争吵,一边吃喝。被白小伊他们围着地老道士,看起来都有九十岁开外了,干瘪枯瘦得彷佛一猴子,两只红色的眼珠子却是炯炯有神的。他的手上拖着一条小小的绳子,绳子的那一端是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金色猿猴,蹲在他的肩膀上,朝着白小伊指手画脚的常吱吱,乱叫。

    白小伊看到吕风他们进来了,立刻胆气壮了起来,说话的口气都大了好几分。他指着那老道士喝道:“老牛鼻子,小爷我可没有得罪你,你的那猴子怎么就在我脸上抓了一把?幸好小爷我闪的快,要不然岂不是被你破了相么?”他手中的折扇猛的打开,狠狠的晃了几下。“少爷我如此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要是脸上多了几条伤疤,你可赔得起么?”

    吕风咬着一块牛肉不吭声,他冷眼看着那老道,牛肉在嘴里翻腾了几下,慢慢的咽了下去。

    老道翻了翻身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本色的破烂道袍,有气无力的看着白小伊连连作揖到:“大爷,这猴子不听话啊,您是好人,和猴子计较什么呢?”他翻着眼睛嘿嘿怪笑了几声,眼睛里面满是戏噱的神色:“您的脸蛋白白嫩嫩的像是个人参果一样,怪不得我家的猴子要抓您一把呢,诸位说是不是?”

    行脚的小商贩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那老道也笑了起来,他肩膀上的猴子更是吱吱喳喳的手舞足蹈闹个停,看样子,这猴子也笑得很是开心的。白小伊他们一愣神间,猴子一爪子抓了出去,八戒的额头上立刻多了三条血印子。八戒‘嗤’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气急败坏的一拳打向了那猴子:“臭猴子,佛爷今天非吃了你的猴脑不可。”

    老道的身体微微的偏转了一下,八戒的拳头立刻落空了。老道连连摇头的叹息到“和尚,你也是出家人,怎么如此的出言逊呢?出家人不能杀生,你居然口口么声的要吃猴脑。可没有天理王法了么?哎呀,你还打?”

    八戒丢开了禅杖,挥动着拳头对着老道就是一通猛砸。拳风呼啸,白小伊他们也连忙退后了几步。否则被八戒无缘无故地砸上一拳那可不是好受的。偏偏那老道滑溜得彷佛泥鳅一样,八戒的拳头哪里能近得了他的身体?那猴子彷佛一团金光一般,在空中往来飞腾,‘嗤嗤嗤嗤’声大做,八戒那光溜溜地脑袋上立刻就多出了十几条深深的血印子,八戒更是火吼如雷,眼看得动了真火。

    周处恭恭敬敬的趴在吕风耳朵边说到:“师尊,这老道似乎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白小伊他们到了亭子这里来找吃食,那老道就从山坡上下来了,那猴子冲着白小伊的脸就是一下。幸好躲闪过去了。”他的手扶上了腰间的绣春刀柄,低声问到:“您看。是不是弟子出手……”

    吕风低沉的说到:“八戒小和尚的功夫你也知道,他也进了金丹期了,虽然拳脚功夫差得一塌糊涂,但是凡俗的武林中人,一般也挡不住他地拳风的。这老道能在八戒地拳脚中进退自如,怕是有心而来。嘿,急。让白小伊他们吃点苦头了再去。”吕风端起酒碗,一口干掉了里面的酒水,伸手到:“老板,你的酒真香,再来一碗……唔,牛肉再来二斤,要是还有多余的,全部打包送上来,我们留在前途食用。”

    八戒打了几十拳。还是碰不到那老道一根毫毛,自己脑袋上却是多了这么多的血印子,不由得气得怪眼乱翻。他的确是进入了金丹期。可是他的道行高,不证明他就会打拳啊。你一拳头砸出去有一万斤力气,可是打不中人也是没有用地。八戒气急了,弯腰在地上抓起了自己的菩提禅杖,对着那老道拦腰扫了过去。

    老道轻飘飘的跳了起来,双脚站在禅杖上嘻嘻哈哈的直乐:“打不着,打着,小和尚,你就是打不着……诶呀呀,老道我告诉你们啊,哪里来的就回去哪里,告诉你们主子,这里可不欢迎你们。嘻嘻,你还是打不着。”他偏过头来,看了吕风一眼,满脸都是笑意。

    修心养性二人一声厉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那老道后心刺了过去。‘嗤嗤’两声,他们的剑锋上射出了两尺长的剑罡,看起来声势好大。奈何他们功力是足够了,可是剑法却是垃圾到了极点,他们所会的,过是青日里从锦衣卫里学来地几招最普通的劈柴剑法,粗陋到了极点。那老道轻轻一个扭腰,顿时已经跳出了亭子,笑嘻嘻的说到:“你们也不行,老道我走也,走也,不要追了。”

    白小伊咬了咬牙齿,脸上闪过一阵怒意,他双手合在一起,变幻了三个印诀之后,一团白光脱手飞出。“乾坤正气,一心浩然。”那白光带着呼啸地劲风,朝着老道当心射了过去。老道的面色一变,甩手把那肩膀上的小猴子扔出了七八丈外,嘴里喷出了一道白光,正正的和白小伊射出的气劲碰在了一起。

    ‘碰’的一声巨响,亭子里的食摊小贩和那些行脚商人一阵的惊呼,抱着脑袋躲到了桌椅下面。白小伊的那团白光轰然炸开,那老道的一柄尺许长的小飞剑却是被炸出了原形,扭曲跳动着落在了地上,不甘心的跳动了几下。

    老道的脸色这下子可就变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道行居然还比过白小伊。白小伊他们四个却是信心大盛,八戒火喝到:“好个老牛鼻子,还以为你的道行就无边了,没想到却是个银样蜡枪头啊。嘿,看佛爷我的金刚降魔印。”他右手成剑指虚引,一道灵气从他的禅杖上喷了出来,栲栳大的一团红光轰鸣而出。

    老道也顾不得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飞剑了,他飞快的抱起跳跃而来的小猴子,挥动大袖,脚下涌起了一阵烟云,朝着山坡上猛奔。他嘴里大呼小叫着:“乖乖不得了,老道个老子的今天要归位。入你个先人的板板,你们四个小崽子好凶,道行比你家道爷还高……京师锦衣卫,果然有高手,这倒是大实话。”

    白小伊楞了一下,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锦衣卫?我们可没有穿锦衣啊。”

    吕风摇头叹息着站了起来,拍拍白小伊的肩膀,然后指了一下他的腰带。就在白小伊的腰间,半块锦衣卫的金牌露了出来,正闪动着金光呢。白小伊眨巴了一下眼睛,破口大骂起来:“好个老牛鼻子,你的眼睛也算是贼眼了,娘的,不是贼,你怎么看到这么小一块金牌?唉,大人,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

    微风闪过,吕风却是已经不见了人影。一缕轻轻的语音在空气中飘荡着“周处,这里的卤牛肉和米酒实在是好,你全部买下来罢。唔,不许亏待了老板,你给足了银两才是。”

    那老道用了一道‘缩地苻’,正在山岭之间蹦跳得快活,他满头大汗的对着肩膀上的小猴子叫嚷到:“小猴子,这回我老猴子可是吃亏了。都怪观主叫谁出来不好,偏偏叫我这个道行最差的人出门望风。这下可好,撞正了铁板,好容易得来的一柄飞剑也没了,好没来由。那群锦衣卫也是,两个月前满山遍野的到处胡乱打探,刚刚把他们吓唬走,这高手可就来了。”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传来,老道回头一看,就看到一道金光贴着地面飞了过来。这金光足足有百丈长短,还带着隐隐的雷霆声,气势宏大无比。老道吓得怪叫了一声,连连催动体内真元,想要跑得快一些。奈何他失去了飞剑,没办法御剑飞行,却又还没有凌空飞渡的本事,哪里跑得过御剑而来的吕风?

    金光突然一敛,身穿青色长袍的吕风微笑着飘浮在了老道的身边,轻松自如的凌空飞掠着。“道长可否停下?道长是金鸡观的全真罢?知道道长在路上装神弄鬼的,可是得了张三丰张真人的指点呢?”

    老道气喘吁吁的,两条腿飞快的迈动着,腰肢一下。就是一片青影在晃动,可见他跑得多快了。他有点艰难的喝道:“什么张三丰?什么张真人?道爷我不认识他……呼,呼,古怪。你是京师锦衣卫地人,可是怎么有这么高的道行?古怪得紧,朝廷里面,就算有修道之人,向来也不过是一些积累外功的散修罢了,怎么今天我就碰到这么多?”

    吕风潇洒的耸耸肩膀,微笑到:“本官地修为……自然有其来历。唔,道长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么?出家人打诳语,道长真的不知道张真人?本官可是据报说张真人月前还在金鸡观附近出没呢。这里也算是金鸡观的地面了,道长又会使用飞剑。又专门找我们锦衣卫的麻烦,呵呵。却是为甚呢?”

    老道红着一张脸不吭声,死力往前狂奔。吕风点点头,悠悠笑道:“如此,就有劳道长带路了。”

    ‘唰’的一声,刚才还在拼命狂奔的老道立刻停了下来,他满脸通红浑身大汗的看着吕风,大声问到:“带路。带什么路啊?你小家伙可不要动什么歪脑筋。我白猿真人可不是吃亏上当的主,个老子的,你小娃娃的不要动歪脑筋。”他歪着脑袋看着吕风,干脆地一屁股在旁边的树下坐下,还闭上了眼睛。

    吕风大笑起来,背起双手连连摇头到:“本官地用意么,不过就是让道长停下来罢了。看,道长岂不是停下了?不费本官吹灰之力,道长却是不逃跑了。可不是好么?动手动脚的,伤了我们的和气可不好。”他眼里光芒闪动,用充满了威吓的语气说到:“道长。金鸡观要是和锦衣卫伤了和气,怕是对金鸡观不妙罢?”

    白猿真人气得哇哇乱叫,跳起来朝着吕风怒喝到:“老道我八十岁的老娘倒绷了孩儿,今天被你算计了,你,你,气煞吾也。”他在地上拼命的绕了几个圈子,猛的抬头喝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小子是什么人?嗯?”

    光芒闪动中,白小伊他们四个已经飞了过来,把老道团团围住了。后面,水秀儿抱着玉界,身上长裙飞舞,彷佛仙子一般御风而来。周处带着二十名锦衣卫地好手则是老老实实的施展轻身身法跳跃了过来。剩下的十名锦衣卫么……驴子难道不用人看守么?

    吕风眼里闪过了几丝客气的杀气,他在心里思忖到:“你老道要是识趣,老老实实的带路去金鸡观也就罢了,要是继续的装疯卖傻,哼哼,可就怪不得本官今日里拿你开刀。”双手抱拳,吕风朝着白猿真人行礼到:“本官锦衣卫大统领吕风,奉当今圣上圣旨,特意去金鸡观求仙访道,顺便烧几柱香的。”

    白猿真人立刻叫嚷起来:“求仙访道?我呸,他还嫌乱子不够么?上次招惹了一批海外的妖魔古怪进来,闹得天下大乱的,现在他又想干什么?我们金鸡观没有神仙,也没有什么香火,你要烧香,成都府地素祟宫却是好地方。你快走,快走,不要打搅我们出家人的清净。”

    吕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懒洋洋的说到:“哦,出家人地清净是不是啊?周处啊,我们把金鸡观改成‘玉肌楼’,知道怎么样。嘿嘿,在三清大殿上开无遮大会,弄个四川境内最大的青楼出来,想必你们金鸡观的祖师,一定会下地下很高兴的,”他话说得刻薄,语气也很阴损,周处他们更是配合无比的淫笑起来,尤其那八戒和尚,笑得那个淫贱啊,就好像一个妓院的大茶壶一样。

    白猿真人怒喝到:“你敢。”

    吕风冷哼一声,满脸的杀气,浑身霸气冲天。“我怎么不敢?我为什么敢?哼,你也不打听一下我吕风是什么人。杀个十万八万的人不过是小事罢了,何况是杀了你们金鸡观的老道,把金鸡观改成青楼妓院这样的小事呢?”他上前一步,彷佛猫看到了耗子一般的打量着白猿真人,阴笑到:“武当山我不敢碰,可是你金鸡观么,我可是要大碰而特碰,碰个不亦乐乎的。”

    白猿真人满脸的苦笑,无奈的抚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小猿猴,叹息到:“我金鸡观招惹你们锦衣卫的大爷了么?两个月前,锦衣卫地大爷们每天晚上准时的去我们金鸡观偷鸡摸狗。附带着把厨房的米面清点一遍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劳动您大统领出面,何苦来由?”

    周处他们满脸嬉笑,想必是腾龙密谍为了打探张三丰的消息也实在是手段尽出了。要不然也不会眼巴巴地找出躲藏在金鸡观的张三丰的痕迹。这一个多月,想必金鸡观的老道也是被折腾了个不浅,张三丰是知道那些半夜准时进门乱翻的人的身份的,那金鸡观的老道自然是不敢对他们怎么样。想想看,每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都有人在你房间里面进进出出的,是人都会感觉到心里腻味地。

    吕风则是理所当然般说到:“没办法呀,谁叫你们金鸡观收留了张三丰呢?谁叫你们金鸡观的香火没有武当山那样繁茂呢?武当山地香火好,百姓中的信徒多,所以我们还不敢把他们怎么的。你们金鸡观的香火不盛。那灭了你们金鸡观,倒也不怕人知道是不是?”这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勾当,被吕风说得是正气凛然的。白猿真人白眼一翻,大声叫道:“张三丰不在我们金鸡观。”

    吕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死后定然下拔舌地狱。嘿,三清道尊可是在天上看着地,身为道门弟子,要是你睁眼说瞎话。可是要被三清道尊责罚的。”他笑吟吟的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满脸难看的白猿真人。

    白猿真人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皮子,摸摸肩膀上的小猴,冷哼一声到:“你不相信么?那就去我们金鸡观看看吧。我可告诉你,张三丰张真人可真不在我们金鸡观,你去了也没有用。”说完,白猿真人转身就走,他一道‘缩地苻’打在了脚下。一步就是十几丈的距离。

    周处笑嘻嘻的把白猿真人被震落的飞剑递给了吕风,吕风赶上几步追上了白猿真人,把飞剑递还了过去。白猿真人看着自己地飞剑。发现剑上灵气几乎都被击溃了,由得心疼得叹息了几声,无奈的摇摇头,满脸苦兮兮的把飞剑塞进了腰带里面,迈开大步朝着眼前地一座山峰跑了过去。他冷哼到:“金鸡观就在山腰上,你们要来就来罢。”跳过了几条小小的溪流,绕过了两个小山角,从一座用树林摆下的五行迷踪阵穿过,又赶走了几头用来护山的白额大虎,白猿真人有点喘气的跑到了一座道观的大门前。他没好气的冲着厚重的大门就是一脚,大声吼叫到:“开门,开门,我老猴子回来了。个老子的,今天出门碰到鬼,一把好好的飞剑硬是被人给败坏了。”

    大门‘吱呀’一声敞开,一个黄衣老道在几个童子的陪同下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他刚要开口说话,却突然看到了吕风他们,立刻转口到:“啊,师弟,你回来了?嗯,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飞剑么,坏了就坏了,可以重新炼制的么……这几位施主是?”他很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吕风,然后紧紧的盯住了浑身妖气冲天的水秀儿,额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吕风也扫了一眼在大太阳下还是浑身冷气袭人的水秀儿,笑嘻嘻的行礼到:“这位道长请了,本官吕风,乃是当朝锦衣卫大统领,封爵国公,兼应天府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职……嘿嘿,这次来金鸡观,乃是……”

    白猿真人不等吕风说完,就在旁边挤眉弄眼的朝那黄衣道人说到:“老木头,你不要多问,这小子是来找张三丰的。他也不想想,张三丰是什么人物?怎么会到我们金鸡观来?我们的庙太小,容下这位大菩萨呀,是是?看看,看看,可不是招惹鬼怪上门了?”

    黄衣老道低声呵斥到:“老猴子,你闭嘴。嗯,嗯,吕大人,贫道灵木有礼了。吕大人要找张三丰张真人,可实在是找错了地方。我这里是金鸡观,修的是闭门禅,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不及,和张真人以武入道的法门却是大相庭径的。”他沉思一阵,摇头叹息到:“实在是大相庭径,道不同。不相为谋,张真人怎么会来我们金鸡观呢?大人实在是找错了地方了。”

    吕风嘿然不语,周处却是上前了几步,连连鼓掌赞叹到:“好一个闭门禅。嘿,好一个每日里自己念经打坐都来及。既然贵观是如此的不理世事,却又如何知道张真人修地是以武入道呢?哎呀呀,灵木道长这话可就说得偏差了。”

    白小伊慢吞吞、摇摆摆的迈开了四方步,上前了几步到:“所谓,君子欺之以方,道长乃是出家之人,非君子也。非君子也,则为小人尔。道长身为小人,这话么。是能信的。”说完,白小伊很得意的扇了扇折扇。朝着水秀儿一阵挤眉弄眼地。

    修心养性看到白小伊在水秀儿面前‘露脸了’,由得心里一阵气急,连忙上前:“说得正是。道长乃是出家人,出家人么,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已经不是人了。这不是人说出来的。自然不是人话。不是人话,那是自然不能听的,也不能信的。道长说的话,嘿,嘿,嘿,怕是假的多,真的少啊。”

    水秀儿‘嘻嘻’的笑了起来,吕风的面色古怪。看着白小伊和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半天没反应过来。

    八戒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合十唱到:“南无阿弥陀佛,原来如此。难怪贫僧看到道长就觉得道长身上仙气缭绕,原来却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人,这说出来地话,自然是不能听信的……所谓……所谓……”抓了抓光秃秃地脑袋,八戒突然骂道:“他妈的,这是什么词来着?对了,他妈的,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哈哈哈!”

    白猿真人吞了口吐沫,仓惶的退后了几步。灵木老道则是气得浑身发抖,鼻子都歪了。这是什么人啊,这四个家伙看起来也是修道之人,而且道行还很是不浅的,怎么说出来的都是人话呢?尤其那穿白衣拿折扇的浮华小子,一看他就不是好东西,吊书包,有他这么吊地么?怎么凭空就把自己陷害成小人了?

    那两个小道士,还有那满口粗话的小和尚,也不是好东西。自己怎么就连人都不是了?有他们这么说话的么?灵木老道气急,运足了真元沉声喝道:“无量寿佛,四位道友嘴下可要积德了……积口德,日后定当有报。”

    周处大笑起来,他轻轻的把腰间的绣春刀拔出了三寸又猛的退回了刀鞘,冷冰冰的说到:“道长不用德不德了,所谓德行德行,嘿,德行是个什么东西?闲话少说,道长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金鸡观搜一阵,如果没有张三丰,我们转身就走,再也不来烦你们。要是张三丰真的在道观里面,嘿,那可就……”

    吕风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圣旨,悠悠说到:“这里是圣生,当今圣上给张真人地圣旨。唔,对了。”吕风从怀里摸出了几道白色的灵苻,扬手抛上了天空。就听得天空中水波声起,一层层白色的水光罩了整个金鸡观。

    他看着灵木老道笑起来:“这是一位前辈送给本官地‘水灵苻’,可以招来先天葵水元灵。嘿嘿,这水灵和本官心灵相通,想必张真人要无声无息的从金鸡观离开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张真人擅长的是御剑刺击之术,这道法么……嘿嘿!”吕风阴笑了几声,上前几步,已经踏在了门口的台阶上,低声说到:“道长只要让本官进内一搜,若是没有张真人……”

    这水灵苻可是临行时水元子专门送给吕风的,他告诉吕风说,按照张三丰的道行,绝对不可能无声无息的从水灵苻幻化的‘天水大阵’中逃出来。至于水元子为什么知道张三丰的道行水平,水元子则是仰天打了几个哈哈,满脸的古怪。

    彷佛铜钟大吕般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是在金鸡观找不到张真人,那又如何?”一个身穿大红道袍,胡须有两尺来长,老得彷佛一个骷髅架子一样,身高在丈许左右的老道缓步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黄衣、青衣的大老道、小老道,一个个面色和缓的看着吕风。

    吕风被这老道的声音震得耳朵里面嗡嗡直响,不由得收起了对金鸡观的小觑之心。他思忖到:“难怪张三丰要躲在这里,嘿,就算他自己不出手,怕是这老道也可以对付得了绝大多数来追查张三丰的人。厉害啊,厉害啊,他似乎也到了分神期了,就是不知道境界如何。不愧是全真教在南方的嫡系传人,这老道厉害啊。

    红袍老道缓步到了大门处,他一脚踏在门槛内,一脚踏在门槛外,眯着眼睛扫了吕风一眼,点头到:“这位大人,如果你在金鸡观找不到张三丰,那又如何?”

    吕风上了台阶,背着双手看着红袍老道,突然轻声问到:“道长如何称呼?”

    红袍老道笑起来,干瘪的脸上彷佛一朵菊花盛开一样。“贫道火龙,恬为金鸡观当代主持。这位大人是……”

    吕风悠然的问到:“道长为什么要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找到张三丰,而说张三丰不在金鸡观?道长应该说:‘如果张三丰不在金鸡观!’这样才对嘛,是不是?”他才懒得回答火龙老道的问题,自己是什么人,方才吵嚷了一阵子,他火龙老道这般深厚的道行,如果还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那才真的古怪了。

    老道笑起来,连连点头到:“亦是老道我糊涂了,张三丰真的在我们金鸡观,吕大人要是不信,尽可以进去搜,随便搜。”他眼里闪动着孩童一般调皮的光芒,依旧一脚在门槛内,一脚在门槛外,右手虚虚的抬起了一尺高,虚栏在了吕风的面前。

    吕风看着老道奇怪的姿势,凝神到:“随便搜?”

    老道笑着:“随便搜。”

    白小伊听得老道如此说,立刻大咧咧的朝着金鸡观内冲了过去,他摩拳擦掌的一边跑一边叫嚷着:“随便搜。这好办,看这金鸡观也不是什么大地道场,随便一搜就出来了。”他一脚迈向了门槛,就要踏入大院。

    ‘嗡’的一声。一道朦胧的红光闪了一下,白小伊‘啊呀’一声,被震飞了七八丈,狼狈的摔了回去。白猿、灵木以及其他几个老道笑嘻嘻地看着吕风,似乎等着看他的好戏。而火龙老道则是依旧保持着那古怪的模样,满脸的笑容。他身上有一股浑厚庄严的气流在涌动,根本不像是道家心法,反而有如佛门禅功一样。

    白小伊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自己疼痛的屁股,他满脸气愤的怒斥起来:“古人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一个牛鼻子。为什么却学了佛门的心法?如此行为不端,不为人子。”他满脸正直的指责到:“所谓王八有王八的路,乌龟有乌龟地路,你个老道士,却去修习禅宗的心法,这是悖逆祖宗地勾当,你日后不得好死的你。”

    饶是火龙老道修为精深。一颗心已经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还是被白小伊骂得满脸通红,差点就反口呵斥起来。他何曾被这样的调戏过?白小伊骂得也太歹毒了一些,伪君子的心肠,果然是最恶毒的。

    老道的手指头慢慢地抬了起来,朝着白小伊指了过去。白小伊紧张的连忙躲闪,却发现老道手指头上并没有射出致命的剑光或者是威力强大的法术,不由得尴尬的笑了几声。老道气恼的呵到:“黄口小儿,你。你,你……去,山下有清泉。你去好好的洗洗自己的嘴巴。你这样,也算是圣人门生么?”老道看出来了,白小伊修习的是儒家心法。

    吕风咳嗽了一声,双手在了袖子里面,慢吞吞地说到:“道长,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能走进院子里面,就可以搜查了么?”

    火龙老道眯着眼睛,看了看吕风,笑嘻嘻的说到:“对啊,吕大人说得可是么?老道修习地还是道门法诀,不过皮相里带了些许的禅宗禅定功罢了。老道守门的这一招叫做‘咫尺天涯’,只要吕大人能够走进院子,你把金鸡观拆了都没有关系。”

    吕风耸耸肩膀,看了看周处。周处会意,他跑到了三丈外的围墙处,一掌狠狠的劈在了围墙上。在金鸡观老道们气恼的呵斥声中,周处带着二十位锦衣卫高手从那大大的墙壁缺口处飞射进了院子。水秀儿‘咯咯咯咯’的娇笑着,手中瑶界发出了一连串动人心魄的清脆响声,逼退了两个青衣老道,在白小伊他们的护送下,也轻松的行了进去。

    火龙老道的脸色灰白,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有气无力的把手给放了下来,苦笑到:“果然不愧是锦衣卫啊,我们修道之人的规矩,你们是一点都不遵守的了……果然惫赖,老道要你破了老道的‘咫尺天涯’,从大门进来,你们居然拆了老道的墙壁进去了。嘿,好,果然是好。”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吕风施施然的走进了大门,微笑着躬身到:“道长过誉了,其实……吕风真的能算是纯粹的修道之人的。”也理会金鸡观的那些满脸气愤的老道,吕风直接喝令到:“给我搜……水副指挥,给我用销魂曲。”

    火龙老道眼珠子转悠了几下,立刻想到了一个可以阻止吕风他们的主意。他大声的喝道:“不许胡来。吕大人,你们是朝廷官面上的人,我们不与官斗,你们要搜就搜罢。可是这女子,分明是一妖物,你为甚带她来此?莫非欺负我金鸡观没霏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能耐么?”他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火红色的长剑,指着水秀儿大声的呵斥起来。

    八戒和尚脖子一挺,满是油光的脸蛋立刻朝着火龙老道的身体逼近了三尺。“老道,你可不要眼花了,我们的秀儿分明是个漂亮姑娘,你非要说人家是妖怪……哼哼,这诬陷之罪么,你是坐定了,就等着去衙门挨板子罢。”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阴不阴,阳不阳的在旁边怪声怪气的说到:“唉呀呀,八戒师兄。你也不能这么怪火龙道长啊。人家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女人,估计去青楼地时候都是灭了灯进去的,他怎么分得出女人和女妖的区别呢?……秀儿姑娘,可不要理会他。这老道士看到你都傻眼了的,肯定是个老花萝卜你不要理会他。”

    白小伊摇头晃脑地看着火龙老道,大声吟唱到:“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呔,兀那老道,你是君子么?你是牛鼻子。”

    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下子炸窝了,他们气急败坏的逼上前去,准备大打出手。锦衣卫的那群高手又哪里是省油的灯?看到这群老道在自己面前摆威风就早就爽快了,眼看得老道们还冲上来准备殴打自己的四位上司。他们自然是卷袖子,吐口水。拔刀子,瞪圆了眼珠子的冲上去。一时间金鸡观大殿前的广场上,一群老道和一群锦衣卫气势汹汹的互相瞪着,就好像一群发情的公牛。

    吕风叹息了一声,朝着火龙老道摇摇头到:“这就是修道之人么?我地属下吃喝嫖赌,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打架斗殴那是他们的本分。不过贵观地道长们。怎么德行也是如此呢?”

    一番话说得火龙老道满脸通红,满肚子的羞惭。他大声的喝骂起来:“你们这群孽障想要干什么?忘记你们是什么人了么?退后,退后,你们身为修道之人,却和俗世中人一般见识,你们修的什么道,练的什么功?”磨着牙齿把自己的同门喝退后,火龙老道无奈的看着水秀儿到:“吕大人,你说这位姑娘是人。不是妖?”

    吕风默默地点头,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再和这些老道打交道的时候。绝对不会带水秀儿出面了。这些老道认死理的,难道一个人身上有妖气,就一定是妖怪么?这些老道到底在想什么呢?

    同时,他在肚子里面把还在万里之外血战的小猫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是怎么教徒弟的?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硬是被他教得妖气冲天,也不知道引出了多少误会,如今可怎么收拾?水元子抢来的三个元婴炼制的丹药让水秀儿也吞服了一颗,如今水秀儿也结成了妖丹,一个有了妖丹的人,还能算是人么?或者,算是人妖?

    咬着牙齿骂了一句:“他妈地。”吕风阴沉着脸喝道:“够了,要吵。火龙观主,这金鸡观你让我搜,本官也要搜。你不让我搜,本官也要搜。外面有先天水灵大阵困住,张三丰走是走不了的。你们也不要节外生枝,拿我下属的身份来生事。不要说水秀儿不是妖怪……”吕风地脸色变得狰狞了起来,他狞笑着看着火龙老道,阴沉的说到:“就算她是妖怪,又怎么样?”

    戮仙剑脱体飞出,在空气中洒落了一串串金色的电芒,彷佛雷神一样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原本不及三寸的剑体突然扩大到了三尺多长,吕风一手握住了剑柄,就好像握住了一蓬杂乱的狂暴的闪电。强烈的电光让他的脸黑白不定的,强横的气势罩了整个金鸡观。

    他狞声喝道:“就算水秀儿是妖魔,他妈的,本官在这里,谁又敢动她一根毫毛?”他眼里已经看不出白色的眼珠,黑色的眸子,就只有一抹深深的幽蓝在闪动着。“你们要是再和本官罗嗦,本官就干脆调集大军把你们金鸡观方圆五百里的百姓全部屠光了。”火龙老道的脸色大变,有点气恼但是又有点无奈的退后了几步。吕风狂笑起来:“金鸡观方圆五百里内,大概也有数万百姓罢?要是张三丰在,我杀他们的时候他也要出来;要是张三丰不在的话,我杀光了那些百姓再来杀你们这群老道,你们又能奈我何?哼,本官已经是很慈悲的了,不要作些伤我们双方面子的事情。”

    他霸道的一剑劈了出去,积蓄了良久的天地元气有如龙卷风一样冲了出去,一团巨大的金色光芒把金鸡观后方的山头整整的轰了三丈下去。乱石迸裂,残云飞舞,金鸡观上空一时间异象迭出,看起来好不惊人。吕风大喝道:“周处,带人一间房一间房的搜。水秀儿,你到我身边来弹奏销魂曲,我看哪个老道敢支吾一声。”,当

    ‘叮’地一声,吕风紫府内的元婴释放出了一道狂飙,那纯粹由精练的混沌元力组成的狂飚从吕风身体向外冲出,彷佛一堵黑色地墙壁一样横扫四方。火龙老道他们措手不及之下,被逼退了十几丈外。身穿素色长袍的吕风持剑狞笑,双目蓝光射出丈许开外,一道道黑色的精纯的能量流在他每一个毛孔内疯狂收缩,看起来有如魔神下凡一样。

    水秀儿满脸的感动,满脸的崇拜,满脸的……总之,现在的吕风勾勾手指头的话,水秀儿要么就是赶快脱光了衣服自投怀抱,要么就是立刻自尽当场。一点犹豫都会有。她双腿有点发软的走到了吕风身边,勉力提起一口真气。盘膝坐在了广场上,悠然地弹奏起了销魂蚀骨,夺人心魄的销魂曲。

    火龙老道大惊,吕风显示出来地道行和法力,都超过了自己如今的境界。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这家伙是朝廷的官儿,可是怎么好像是苦修了数百年的有道全真一般?我,我老道苦修了三百多年。还没有他的境界高,这是什么道理?莫非我的年纪,都活到狗身去了?”

    一圈圈素色的波纹在空中纠缠着,蔓延着,渐渐地罩了整个金鸡观。催人心魄的销魂曲,开始侵占在场中人的心神。火龙老道听了一阵水秀儿弹奏的曲子,突然叫了一声:“不好,白猿、灵木,你们赶快把观中的弟子们都叫出来。他们可受不起这……女施主的亲声。”说完,他就在地踏罡运气,连续投掷了十几支小小的灵旗出去。在地上布下了一个降魔阵法。

    过了一阵子,白猿、灵木他们仓惶的带着二十几个年轻的金鸡观弟子冲了出来,让他们站在了火龙老道布置下地阵法中。几个脸色素白的金鸡观门人刚刚进去,就一口淤血吐了出来,他们刚刚听了几声亲声,已然是受伤非浅了。白猿老道有点火气的横了水秀儿一眼,但是看了看站在旁边面色严峻地吕风一眼,想了想,强行忍下了肚子中的火气。

    周处他们发挥了锦衣卫抄家灭族的本事,把金鸡观不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硬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吕风站在原地,他的神念也笼罩了方圆十里之内的一切生物,一丝丝、一寸寸的分辩了出去,却也找出可疑的人来,由得气势弱了七分。

    灵木老道看到这番景况,知道吕风他们没有找到张三丰的蛛丝马迹,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点头说到:“吕大人,那张三丰张真人,我们也是闻名久了的,虽然前一阵子他是在我们金鸡观盘恒过,但是……”

    吕风厉喝道:“那你方才还说……”他突然住口,和煦的笑道:“哦,张三丰在你们金鸡观盘恒过?什么时候的事情?”

    火龙老道身体哆嗦了一下,有点埋怨的看了灵木一眼,挤出了一分笑容的说到:“吕大人,这个么,也就是月前的时候,张真人是在我们这里挂过单。大家都是出家人,这是好商量的事情。嘿,不过他住了几天后,又不知道去向了,我们实在是……”

    吕风咬着牙齿没吭声,他看了看水秀儿,水秀儿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了。她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到:“没有什么发现呢,地下的老鼠、虫蚁大概被我杀死了数万,可是就是没有一个修道之人的气息在。”她有点困难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汇报道:“秀儿的界声,可以扫过方圆二十里的范围,可是并没有什么碍眼的东西在啊。”

    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把戳仙剑收回了体内,吕风扫了一眼那些坐在伏魔阵法中的金鸡观弟子。那些弟子看到吕风看向了自己,顿时一个个连忙低头,只有一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火工道人很古怪的盯了吕风几眼,这才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去。吕风的眼神一扫,已经知道这个道人身上过有三五年的内家真气罢了,放在江湖上也就是下三流的角色,哪里会注意到他?

    周处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无奈的摊开了双手,传音到:“师尊,实在是找到任何的古怪。腾龙密谍的消息说,张三丰就住在金鸡观传道呢,可是找了这么多房子,没有看到什么碍眼的东西。那些房间也整洁得很,不像是张邋遢住过的。”

    吕风低声的呸了一声:“废话,张三丰身上邋遢,他睡觉的地方就应该是猪圈么?一边去,哼。”他又扫了白小伊他们一眼,这四个家伙用道法搜,应该搜出一些什么罢?如果张三丰住过金鸡观,如果他在金鸡观用过法术,或者说现在还在用法术掩藏自己的行踪,白小伊他们应该可以查出一些端倪罢?

    可是白小伊他们无奈的摇摇头,示意也是没有任何的发现。

    吕风气煞,跺跺脚,挤出了一丝微笑来。拱拱手,吕风坦然到:“罢了!如此倒是下面的废物不会办事,害得本官万里迢迢的从北方草原上赶来,也害得诸位道长如此的用心良苦了。”很阴险的笑了几声,吕风随手从怀里掏出了圣,很恭敬的塞进了火龙老道的手里,笑吟吟的说到:“既然张真人在这里,就麻烦道长把此物保留几天罢。”

    吕风怪笑着,拱手后带着周处等人扬长而去。他长声吟道:“火龙真人,张真人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和洪武天子的交情可不浅,你们可以不理会圣生,可是那张真人却是会不理会的。这圣,就放在你们金鸡观一个月。一月之后,我自然会来取的。告诉张真人,就说当今圣上很想念他,想请他去京师住几天呢。”

    八戒小和尚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大人,这张三丰,他真的会在意那圣旨么?”

    吕风冷哼了一句,翻着白眼道:“他在乎不在乎,总之陛下说他见了圣生就不要想跑。”他一脸的沉思:“张三丰到底欠了朱家人多少钱啊?好好的一个修道人,还怕什么圣旨?哼,要是他修武当山道观的钱,都是借的罢?如此倒是明白了,债主上门,他自然是不好意思躲闪的。”

    周处磨磨牙齿,脸色有点狼狈,凶狠如狼,狡诈如狈的狼狈。他阴沉地说到:“师尊,就这么放过他们?张三丰肯定还在金鸡观。徒儿可以打包票,看那几个老道的模样,就知道张三丰一定还在这里。”

    他气恼的说到:“那死猴子老道说什么不认识张三丰,那块烂木头又说什么张三丰在金鸡观住过几天。那烂皮蛇老道说张三丰不过是挂单了几天,立刻就走了。哼,明显一个个谎话连篇。”他舔舔嘴唇,突然的怪笑了起来:“师尊,不如我们真地把金鸡观的老道全部给杀了罢,这样的话,嘿嘿,张三丰想出面都难了。”

    眼里寒光一闪,吕风也有点心动,但是思忖了一阵。他缓缓摇头到:“,还不知道张三丰来金鸡观干什么。要是招惹得他发火了,我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嘿,反正水灵大阵困住了金鸡观,不怕他张三丰用道法逃脱,四周又有腾龙密谍的人盯着,倒是不怕他张三丰从地上溜走。加上圣旨扔在了火龙老道手里,嘿嘿。只要张三丰看了圣生……”

    周处会意的说到:“只要张三丰看到了圣,不管怎么要都要出来和我们交代一句,嘿……可是要是他死活不肯说朱允玟的去向,那又如何?”周处苦恼的皱起了眉头,就凭自己这几个人,可没办法逼问张三丰的口供的。

    吕风看了看天,冷笑到:“那就不是我们考虑地问题了。陛下在圣旨里面和张三丰开出了条件,如果张三丰不答应的话,那也是没办法地事情。其实我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到张三丰。让他看到圣生……诶,要是水老怪在的话,那老家伙用天视地听大法穷搜的话。张三丰还能躲去哪里呢?”

    吕风是看到了那圣生的,朱棣的圣旨写得不可谓不动人了。先是许诺张三丰无数的好处,武当山无数地好处,然后是以晚辈的身份苦苦的哀求张三丰,述说朱允玟对天下太平的威胁等等等等。那已经不是圣旨了,分明就是一封万言书啊。至于张三丰是否肯看圣自,肯跟着吕风他们去见朱棣,这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其实,朱棣所能用来对付张三丰的手段,无非就是死缠乱打,用朱元璋和张三丰的交情去玩水磨功夫罢了。杀了张三丰?朱棣想是想,过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罢了,还真没胆子去杀了他。

    如此尴尬古怪的局面,也就是为难吕风这些实际办事的人,还能为难谁?张三丰要是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躲藏起来不见人,你上哪里去找他去?就好像这一次,他分明就躲藏在金鸡观,但是死活找出他人来,你能奈他何?

    心里有点窝火,吕风也不和周处他们说,突然地喷出了翻天印,灵诀一指,一口本命元气喷出,吕风嘴里大喝了一声‘疾’。那翻天印带着浓浓的一团金光,翻翻滚滚的飘上了半空中,发出了让方圆十几里地地面都微微颤抖的‘隆隆’巨响。双手变化了十几个灵诀,吕风驱使着那翻天印,从数千丈的高空飞射下了数十道丈许粗细的金光。

    ‘嗡’的一声,金光射进了金鸡观四周的地里,金色的光芒似乎罩了整个天地,连那白热的阳光都黯淡了下来。

    火龙老道他们还在道观里看着手上的圣?没奈何呢,突然间那刺目的,纯净的,有如纯金一般精纯的金光从四面八方射了进来。那墙壁,屋瓦都无法阻拦这金光的蔓延,他们的身体似乎都要融化在了这金光之中。见多识广的火龙老道惨叫了一声:“苦也,却是太古异宝,我们用什么去抵挡?”他还以为吕风恼羞成火,对金鸡观下杀手了。

    再次‘嗡’的一声轻响,地面一阵的哆嗦,整个金鸡观平地里下陷了一丈。仅仅是金鸡观,连同他方圆里许的地面,全部下陷了一丈。翻天印的威力,把下面的土都给砸成了铁板似的,这地面不降下去都没有道理了。

    金鸡观的老道们呆呆的走出了关门,看着外面变得惨不忍睹的地貌,不由得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法宝啊?威力也实在太大了点罢?要说其他的法宝,能够让方圆一里地变成粉碎的倒是太多了,能灭掉百里方圆世间万物地法宝也实在太多了。可是能够如此精确的让方圆里许的地面不过是下降一丈的,实在是第一次见到。

    火龙老道突然全身一个激灵,他惊声低呼到:“不好,张真人他躲在下面千丈地洞窟内。被这法宝一击,那洞窟怕是……”金鸡观的老道们一个个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吕风招手收回了翻天印,冷冰冰的说到:“罢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就是。我们在外面辛苦几天,就在金鸡观外面守着,看看张三丰是否还要留在这里。”他看了看左右的山势,点头说道:“周处,东边似乎有一条山棱伸了出来,你去找找有没有避风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安营,嘿。我们过两天就去和金鸡观的老道们扯扯交情,我看他们能忍多久。”

    周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最好每天晚上还去他们金鸡观装神弄鬼一翻,他们会更快活。”他笑吟吟的带着几个锦衣卫过去了。

    吕风轻轻的吹了几声口哨,顿时有十几条黑影从四面八方跳了出来,他轻轻鼓掌到:“腾龙密谍的人还是不可*,血龙,你们几个盯紧点。不要和张三丰起冲突。只要远远地看着就是了。”他得意的说到:“天上有水灵大阵困着,地下也被翻天印下了封印,我看张三丰还真地变成了神仙不成,就能这么无声无息的逃掉。去罢!”

    那些黑影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个头,身体扭曲了一下,顿时融入了四周的山石土木之中。白小伊他们四个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心里断的盘算着吕风到底还有多少暗地里的潜势力没有暴露出来。不过他们也暗自欣喜,能够让他们见识到这些暗地里的力量。是不是就证明吕风已经把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深夜,吕风他们在岩窟里烧起了篝火,惬意地烧烤着一头倒霉的野猪。这个岩窟是标准的十个房间、一个客厅、外带暗地里的哨所的一整套的洞穴。原本自然界是可能产生这样的洞穴的,但是在吕风强大的巫族法力之下,他不过是用了几个开山咒,就强行地开出了这么一套舒适的‘宅院’。

    ‘呼啦拉’的火苗在空气中扭曲着,一滴滴金黄地油脂滴落在了地上的‘春片简’上。没错,是春片简,白小伊他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以木属性的春片简为本源,吕风扔了一把丹火上去,结果就造成了这样美妙的景象,根本不用去找柴火了。春片简可以从四面八方汇集木元灵气,然后被丹火点着,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熊熊的火焰。

    而春片简自身强横的属性,却不会受到这凡间火焰的丝毫伤害。看到烈火中的春片简,白小伊无比的感动:“原来,我们浩然宗的镇门法宝还有这样的好处,实在是野外烧烤的必备法宝啊。”

    八戒、修心、养性眼巴巴的看着烈火中的春秋简,打心里的发寒。白小伊的师门长辈要是看到了这副模样,怕是会立刻把白小伊给拍死吧?尤其那发现春片简如许‘妙用’的吕风,在八戒他们三人的心目中升华成了‘恶魔’级别的人物。他们只有在心里不断的念佛,希望自己的法宝不要被吕风用来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否则……

    ‘飒飒’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被周处他们拉来的驴子们立刻发出了惊动的长嘶声。周处他们的眼睛里闪过了凶残的光芒,撇撇嘴阴沉的说到:“娘的,哪个不长眼的贼子,敢来讨爷爷我们的野火?”周处恭敬的问到:“师尊,弟子去外面看看,可好?”他已经从靴子里面拔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满脸都是嗜血的杀气。

    随手从野猪的后腿上扯了一条精肉下来,吕风把那肉递给了坐在一边的水秀儿,低沉的说到:“去罢,不要伤了他,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如果真的是张眼的小贼,打一顿后送给当地官府,他会比死更惨的。”旁边的水秀儿露出了如花的笑颜,可是吕风却没有注意到,自顾自的撕了一条肉,配合着白天买的米酒吃喝了起来。

    周处听得吕风的吩咐,有点不爽快地走了出去。他多么想就这么勒断那小贼的脖子啊。不过,吕风的命令是他绝对不敢以及不愿意违背的。带着三个锦衣卫出洞地时候,周处只能闷闷的在心里恨到:“这小贼倒是好运气,要不是师尊这么说了。我饶不了他。”

    吕风他们慢悠悠的撕扯了一条野猪腿分食殆尽,外面传来了一个人被勒住脖子后发出的闷哼声。一个锦衣卫百户低声笑道:“大人,周指挥可是要让那小贼吃苦头了。嘿,这一下不去掉半条命才怪。”

    吕风笑嘻嘻的点点头,很没有风度的吮吸了一下油光闪亮的手指,笑着说到:“想当年,我还在山上学艺的时候,倒是经常带着小猫去山林里面偷嘴的……哎呀,那时候你们不知道,小猫这家伙空长了这么大一个块头。偏偏连兔子都舍不得杀一个,每天就和那群猴子折腾。哼。想吃一头烤熊掌还要我去打狗熊的,真是辛苦啊。”

    几个锦衣卫大笑起来:“没想到厉虎将军,当年还是这么心慈手软地主儿。”

    吕风耸耸肩膀,心慈手软?嘿,小猫那家伙分明是偷懒罢了。

    正说笑间,周处手里拎着一个青袍人大步走了进来,随手扔在了地上。笑着说到:“师尊,这家伙倒还有几招,使一路太祖长拳,还给我脸上来了两下,可不是气恼么?所以给了他一掌,先打昏了再说。”他摩擦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坐在火堆边扯下一条猪肉,大口地啃起来。

    跟着周处出去的三个锦衣卫嘻嘻哈哈的把那青袍人挪动到了吕风面前,狠狠的踢了几脚。神气活现的呵斥到:“臭道士,不要装死,给老子爬起来。娘的,刚才还敢动手动脚的,可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周处直着脖子吞下了一口猪肉,笑骂到:“这道士鬼鬼祟祟地跑过来,看样子就不是正经路数,白天在金鸡观似乎还见了他一面的,是个火工道人,也不知道跑来干什么。那金鸡观的火龙老道,难道派这样的下九流的货色来探我们的底细不成?”

    吕风笑了笑,右手探出,凝聚了一个黑色的光球,随手丢进了那人的身体。混沌元力‘噼里啪啦’的在那道人地身体内流转了一阵,把他震醒了过来。那道人浑身一个哆嗦,有点有气无力的爬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问到:“这里是哪儿?”

    水秀儿低声哼了一声,缠上了蒙面地纱巾,退到了吕风的身后乖乖的坐好。白小伊他们四个哪里管这边的事情,抢猪肉吃都还来不及呢。只有吕风沉声说到:“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总之不会是九重天上的凌霄宝殿就是了。道人,你可以说这里就是十八层地狱倒也不为过。”

    道人一骨碌的爬了起来,呆呆的看着吕风出神。吕风看了看他,却是白天里自己有点印象的金鸡观的道人,看样子是专门在金鸡观做饭的,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也就有三五年的内家真力在,是个不堪入眼的角色。

    道人呆呆的问到:“你是吕风?你怎么姓吕呢?你是哪里人?”

    周处他们大声的呵斥起来:“大胆,你敢跟大人这般说话,不要脑袋了么?”他们都知道吕风跟着吕老太监改姓的事情,还以为这老道在故意讽刺吕风认太监做义父呢,一时间他们心里杀气大做,恨不得就把这老道直接给碎剐了。要知道,这群锦衣卫都是一群懂得孝敬爹娘的货色,吕风在他们心目中,可就是唯一的神明,怎么能容得这老道这般耻辱他?

    吕风把残天剑拔了出来,用衣襟断的摩擦着,他慢吞吞的说到:“我应该姓吕,那应该姓什么?嘿,老道,你要是想要卖弄嘴角上的功夫,可就是找错了人了。你要是再说一些本官听不顺的话,你的舌头可就要准备着被勾出来烧烤了。”他随手用剑指了一下那烧烤架子上的猪肉,嘴角露出了一丝残酷的笑意。

    老道舔舔嘴角,有点怯懦的,彷佛是邻家男孩一般的退后了几步。但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锦衣卫随手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立刻无奈的上前了两步。就在距离吕风不到一丈许地地方,接受吕风那阴森目光的洗礼。

    没有人吭声,沉闷的压力让那老道浑身不自在起来。他的身体微微地哆嗦着,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的笑容。有点希冀。有点害怕,有点渴望,又有点恐惧的,他细心的打量了吕风半天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到:“我看你,你,你有点像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家伙。可是你个字比他高多了,你,你的模样也比他老成一点……”

    沉默了一阵,这老道小心的看了看满脸杀气的周处他们。还是坚持地说到:“那小家伙整天惹是生非的,是个好人。整日里在山里折腾。你,你却看起来不像是他。这个……”

    吕风面沉如水,阴森地说到:“好啊,你老道士走江湖招摇撞骗,弈到本官头上来了。嘿嘿,你可是找错了人了。本官可不记得曾经见过你这个臭道士,本官现在也是成日间惹是生非的。这也不用你多说。周处,拉出去斩了。”

    周处满脸兴奋的跳了起来,抓着那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的老道朝着洞窟外冲了出去。

    老道挣扎了一阵,哪里挣扎得脱?眼看着周处等几个锦衣卫都把他拖到洞口了,老道终于低声的嘶唤起来:“风子,风子啊,我是萧龙子……我是你师傅啊……我,我……”他突然念叨起来:“臭小子,你半夜跑去华山剑派偷人家酒喝……你。你,你偷光了人家华山剑派的私房钱,害得人家成天摆道场驱鬼来着。”

    吕风浑身一紧。尖叫一声猛的跳了起来。周处看得这般情况,心知不妙,连忙松开了抓在那老道领子上地手。那老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絮絮叨叨的说到:“你小子可不是个好东西,老道我这辈子就是收错了你这个徒弟啊。一上山就逼得我还有邪月师兄闭关咧你……好好的教你炼丹你学,尽是练些什么‘春风九渡丸,,曾大力金枪丹,……”

    “烛龙草是被你偷吃了的……朱雀钺是被你抢走了的……唉,小师妹的遁天符,也是被你不知道怎么拐走了的……师傅的一葫芦灵丹,也是被你偷吃了的……师傅赏给小师妹地几颗天级的灵丹,好像都是进了你的肚子地……你臭小子,你,你要打师傅啊你。”

    周处他们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西安府的酒楼饭庄,客栈酒铺的,他们的陈年老酒都是你带路,我们搬走的。临走要你给钱,你也没有给钱的,幸好没人知道是我们一元宗做下的事情,否则本门的威名都被你败坏光了的。”

    吕风站在原地,满脸泪水,身体摇摇摆摆的,眼看着就站不稳了。就听得那自称萧龙子的老道在那里叽叽咕咕的,把吕风在青云坪六年间做下的丑事全部给宣扬了一遍。白小伊他们四个在旁边摇头晃脑的那个高兴啊,他们断的偷偷的比划着大拇指:“难怪他可以做锦衣卫大统领,我们只能做他手下的官儿呢,这些事情,我们在师门的时候,都没办法作出来啊……”

    ‘扑通’一声,吕风跪倒在地上,连滚代爬的朝着那老道爬了过去。他脸上流出的泪水已经是淡淡的血红色的,他哀嚎着,彷佛巴山猿猴夜啼一样,凄厉的嚎叫着。他抱住了那老道的大腿哀嚎起来:“老天,师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家伙,你,你真的没死啊……”

    他一时哭,一时笑的,和那老道一起抱着叫了起来:“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果然你也没死啊……呜呜……”

    那老道看得这般模样,已然确信这吕风就是那厉风子了,不由得也是哀嚎了一声,和他抱在了一起,两人同时大哭起来。

    周处看得这般模样,吓得身体顿时矮了三尺。乖乖,他可是差点就把自己的师祖拖出去宰了阿……用多说了,自己也跪着罢。他这一跪下,旁边的三十名黄龙门弟子也都一骨碌的趴下了。水秀儿见状,也紧跟着跪在了吕风的身后。白小伊他们看得水秀儿都跪下了,互相看看,得了,自己也不用坐着了,也跪下罢……这叫什么,这叫和美人儿同甘共苦啊!

    那边周处寻思着,自己就这么跪着也不象话啊,也得哭啊,恭喜自己的师傅找到师祖了,虽然自己也奇怪怎么师傅认不出师祖来。那么,就哭罢,狠狠的给自己的小腹一拳头,他咧开大嘴也痛哭了起来。

    周处哭了,这三十个黄龙门弟子可都是他亲传门人哪。吕风哭了,周处哭了,自己能哭么?所以他们也偷偷的给了自己几下重的,痛哭起来。

    水秀儿却是没来由的,看到吕风哭了起来,心里不由得一酸,也哭出来了。

    白小伊他们看到美女哭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跟着哭罢,难道还要笑不成?那岂不是被美女给看轻了?所以,他们用真气一逼,也是嚎啕大哭啊。

    这个洞穴里面,可就是哭声震地,加上外面那几十头驴子的嘶嚎声,可就是热闹了。

    除了吕风和萧龙子,以及那水秀儿那是真哭,其他的人……那是嚎,干嚎,眼泪都是逼出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第二百七十章 假死而遁

    吕风好像一头大马猴一样的跳上跳下,左手一块猪肉,右手一碗米酒

    “师傅,来,啃块猪肉。”

    “师傅,来,喝完米酒……虽然是路边的便宜货,但是味道也不错。”

    “哎呀,师傅,好久不见,你怎么脸都换了一张了?到底怎么回事?当时,我可是看到你被人打成了肉酱的。”

    吕风已经没办法保持平日里的那种深沉,他现在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围着萧龙子罗嗦着。周处已经把三十个黄龙门弟子派到了洞窟外面放哨,唯恐这里面的风声泄漏了。吕风给了周处一个赞许的眼神,让周处高兴得咧开嘴直乐。

    萧龙子狼吞虎咽的塞饱了肚子后,这才拍拍肚皮哼哼起来:“唉,真不知道怎么搞的,换了具身体后总是想吃肉,估计是一身道行全部付诸流水了,道心也不够坚固了。偏偏金鸡观里面每天都是盐水泡青菜叶子下稀饭,老道我都快被饿死了。”他无奈的看了看吕风,摇头叹息到:“风子,还能看到你,真好。过你的模样也大变了,个头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他摇摇头,有点不可思议的说到:“当初看到小猫从一尺长的一只猫,长到两丈多长的老虎,就让我感到很奇怪了。你居然这么点时间,居然长了有以前两个高,实在是古怪,古怪。”

    白小伊喳喳呼呼的叫嚷起来:“什么?厉虎那家伙?!”

    吕风白了他一眼,冷哼到:“冬猫本来就是一头老虎精。你才知道么?那家伙,他妈地我要他把本门的入门心法教给水秀儿,他居然把自己修炼的妖法教给了她,弄得现在一个好好的人妖气冲天地。我操!”吕风想起小猫摆的这个乌龙,就满肚子的火气。

    白小伊他们彻底的呆了,他们哪里想得到,那个成天和他们混在一起喝酒打架、偷鸡摸狗的小猫,真的是一头虎妖?周处却是满心的兴奋,师尊连这样机密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证明自己的地位一定比吕安蔺轼那两个家伙更高,更受信任罢?嘿,日后锦衣卫的权力,也一定是自己比那两个家伙掌握得更多地。

    水秀儿却是没有什么多想的。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吕风身后五尺远的地方。在她心里,其实倒觉得如今这样也不错。妖法又怎么了?变成妖怪也很好呀。小猫也是妖怪么?吕风和他这么亲近,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是妖怪。那自己要是变成了真正的妖怪,可能吕风对自己会比现在更加的亲切一点罢?

    吕风没有说话,他只是在笑。他以为一元宗的人都应该死光了,但是现在突然碰到了萧龙子,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还好萧龙子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幸好我修成了金丹啊,运气也好。元神逃了出去。一路飘飘荡荡的,正好碰到这金鸡观地火工道人在山上砍柴的时候摔死,就直接附在了他的身上……几十年苦修的真元,为了治好他身上的伤势,可是消耗得干干净净了,最后剩下来的,就是这么一点内家真气。偏偏这家伙肉身的资质太差,怎么修炼也没有一点的进展,实在是恼火。”

    萧龙子抱着脑袋在那里苦笑。他连连摇头到:“原本还想修炼后去给师傅他们报仇的,谁知道碰到了这么一个差劲地肉身,看样子是没有办法了。”长吁短叹了一阵。他看着吕风,很纳闷的问到:“风子,你的道行到了哪个境界了?似乎……不可能啊,你已经结成了金丹么?没有理由呀。你,你似乎也不是修炼地一元宗的心法,唔……”

    吕风很淡然的说到:“离开青云坪后,徒弟我倒是有了些奇遇,如今大概算是分神期罢。”

    萧龙子眼珠子瞪得溜圆的,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吕风,连连摇头到:“分神?你,臭小子,你还真是……唔,哈哈哈,还是我萧龙子最厉害啊,收的徒弟最厉害,现在就是分神期了。”他满脸的洋洋得意,眼看着就要吹嘘起来。

    吕风的脸是又黑又臭,满脸不爽快的骂道:“不要得意了,整个一元宗,就我一个三代门人罢?怎么算起来,也就是我最厉害了。”

    萧龙子很尴尬的笑着,无奈的耸耸肩膀叹息到:“这可能怪我,我萧龙子起码还是收了个徒弟,其他的那些师兄弟,可没有一个门人。”他还是很得意的笑着,满脸春光灿烂。“不管怎么说,我萧龙子总还是领先了一步。”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满是慈祥的看着吕风。

    叹息了一声,吕风沉默了一阵,突兀的问到:“这样就好。师傅,我问你一件事情自如果你现在去找我们一元宗的那些相好门派,可否请他们出手帮我们?对头的势力太大,势力太强,恐怕我苦心经营的这些势力,没有个几十年的功夫,不能对他们起任何的作用。”吕风有点兴奋了,如果萧龙子能够找到那些正派的同道相助,他准备第一个就把僧道衍给暗杀了。

    萧龙子满脸的苦涩,他双掌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蛋,无奈的哼到:“正派的同道?嘿,都是一群好人啊。”

    “我用金丹元气护住元神飞遁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几个西昆仑的门人,他们差点把我抓去炼制法宝了,还说什么*他们帮忙?”萧龙子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阴沉的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们一元宗真的是树大招风啊,偏偏我们这千年以来,我们一元宗的实力。已经当得修道界第一门派地赞誉了。”

    “风子,那些正道中人,他们巴不得我们一元宗一蹶不振。朋友?我们一元宗的朋友本来就少,嘿。昆仑派的门人对我们都是这样,还说其他的什么?……他们认出了我萧龙子,根本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用大搜魂手来抓我地元神,结果耗费了我九成的丹力才逃脱啊。”

    萧龙子满脸的恨意,静默了很久后这才哑声说到:“我们一元宗的事情,自己来解决,不用去求那些正派的同道……一元宗开宗立派数千年,没有什么事情是依*别人才做成的。风子,你要牢牢的记住这一点。”他漆黑枯瘦的脸上。闪出了一片崭然神光,却彷佛还是昔日那潇洒倜傥。傲啸山林的一元宗道人一样。

    吕风缓缓的点点头,沉声说到:“师傅,就如你所说地罢。西昆仑的门人敢对你无礼,嘿,我不会放过他们地。”吕风脑海中瞬间就想出了十几种不怎么入流的手段,可以把右圣这一把邪火烧到他们头上去的手段。盘算了一阵,吕风从藏天印中找出了几颗巫族炼制的灵丹递给了萧龙子:“师傅。你也不用回去金鸡观了,这几颗丹药你现在就服下,我来给你护法。”

    萧龙子接过那几颗黑漆漆的,皱巴巴的,看起来彷佛泥巴团成的土疙瘩一样地丹药,眼珠子都瞪大了。这丹药也太丑了一些罢?而且闻上去还是一股子的泥腥味,这算是哪门子的灵丹?看看那道门中人炼制的丹药,哪一个是怎么华贵了怎么看,怎么漂亮了怎么了炼么?

    “唔。这丹药是丑了一些,不过用来洗筋伐髓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把师傅你如今的肉身调理顺畅吧?然后么,师傅你是要跟着我去京师呢。还是把您留在成都?我倒是希望您留在成都府的,那里我修建了一个游仙观,收了个师弟在那里秘密的训练一批一元宗地门人。如果有了师傅你的指点,想必他们的进度会快很多啊。”

    不理会瞠目结舌地萧龙子,吕风抓起他的手,把那几颗丹药灌了下去,随后把他摆布成了五心朝天的姿势,一股灼热的真元从他的百会穴冲了进去。在白小伊他们四个有点羡慕的眼神中,萧龙子的身体内发出了‘啪啪’的连串响声,一轮轮黑色的光芒慢慢的缠绕向了他的身体,从他的毛孔中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原本漆黑的脸蛋从黑到白,从白到黑转了九次。那矮小的身体也渐渐的膨帐了起来,就好像吕风的真元在他体内吹气球一样。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萧龙子身上的那件青色道袍就已经被撑破成了碎布条,身上漆黑的皮肤也变成了洁白细腻彷佛婴儿一般。

    吕风放开了手后,萧龙子却是自顾自的按照一元宗的心法修炼起来,那蓬勃的混沌元力被他不断的吸引进去,在那几颗巫族灵丹的作用下,加上他早就进入了金丹期的修为,他的丹田中一股热气涌出,一团金光灿烂的金丹再次成形,并且已经有了丹破婴生的趋势。萧龙子可算是第一个以一元宗的心法修炼,吸纳的却是混沌元力的修道士了。

    白小伊看到萧龙子盘坐在那里修炼,吕风一声不吭的坐在火堆边,顿时小心翼翼的问到:“大人,你们是一元宗的人?听你们的话,好像一元宗碰到了麻烦?到底怎么回事?难怪你道行这么高深了,一元宗的人,一个个都是怪物来着。”

    朝着白小伊瞪了一眼,吕风没好气的说到:“一元宗也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不过是差点被人灭门了而已,能死的都死光了,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嘿,原本以为我这师傅也被人给干掉了,谁知道他居然借尸还魂了。”想了想,他严厉的告诫白小伊他们:“谁敢把一元宗这三个字说给别人听,就不要怪我把他整个的给零拆了。”

    他冷笑到:“一元宗的那些对头里面,可是有几个很厉害的人物就在朝廷里面你们每天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他们知道你们也修炼了一元宗的心法,嘿嘿。他们一定会赶尽杀绝的。吕风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悠然说到:“所以么,我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要么是他们死。要么是你们跟着我一起亡,没有别的路好走的。”

    周处是一脸地忠诚,他沉声说到:“师尊,你怎么说我就怎么作。嘿,只要是您的敌人,我周处一定会活活的撕了他。就算是当今的圣上,只要师傅你一句话,徒弟也是给他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吕风呸了他一口,懒洋洋的说到:“明知道我的仇人不可能是皇帝。你表这样的忠心干什么?去,给你的那几个便宜徒弟说说。要他们嘴巴紧一点,今天晚上的事情,能说出去……唔,记下他们的名字,如果以后他们泄漏了风声……唔……”吕风地眼里突然闪过了一丝杀气,右手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周处心里一惊,连忙说到:“师尊。您放心,这些小崽子徒儿一定会看得紧紧地,他们保证一句话都不会乱说的。”看着吕风那肃杀的面孔,周处只觉得心脏一阵阵的抽搐,四肢都有点发凉了。

    慢慢的点点头,吕风冷笑到:“那好,你好好的给他们说清楚,今天晚上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师傅,我会把他留在成都府指点那边的人手。只要你们不泄漏了风声,就没有什么大碍。”吕风看了看周处,像是自言自语。偏偏又让他听到地嘀咕到:“虽然是黄龙门的弟子,忠心是足够了,但是是否谨慎,可就难说了。要是他们酒后吐露了什么话,嘿。”

    周处连忙说到:“您放心呢,等回到了京师,就把他们派去镇守总部内院,他们没有机会喝酒,也没有机会和外人见面,今天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何况他们就知道您碰到了您师尊,也就是我的师祖,但是他们可知道一元宗这三个字啊。”

    没错,那些黄龙门弟子早早的就被赶了出

    下页上页>>去,他们可是没有听清楚这几个字的。吕风突然咧嘴笑了笑,他在心里暗道:“他们听到了又如何?我给他们身上下几个巫咒,只要他们敢说出那几个字,立刻爆体而亡,我还害怕什么?”当下他也不多说了。

    白小伊他们四个却是知道其中的关碍厉害,一元宗是什么?修道界数一数二的,渊源极深地门派啊。虽然因为门人弟子太懒了一些,实力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怎么说他们掌握的还是最正统的修道方法。一元宗居然被人灭门了,这消息要是传出去,修道界怕不是要来一次天大地地震。尤其,他们都知道,很多门户都眼巴巴的看着一元宗,等着一元宗倒霉呢。

    能灭掉一元宗的,又是什么样的人?正派的?邪教的?管是正是邪,其中的关碍都是天大的。如果是正派中人下手,这……如果是邪教中人,那岂不是说,中原修道界又要起风波了么?

    吕风看着脸上神色瞬息万变的白小伊他们,冷哼到:“你们也不用想这么多,只要死守这个秘密就是了。你们说出去了,又有谁会相信呢?不过是把那些袭击了一元宗的人招惹过来,说不定还会给你们自己的师门带来麻烦……如果你们聪明,就应该知道这事情是不能说的。”

    白小伊他们连忙点头,深以吕风所言为是。这话,是的确不能说出去的。毕竟是没有什么经验的江湖新人,被吕风几句话就给吓唬住了。

    旁边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呼气声,萧龙子猛的睁开了双眼,从眼皮缝隙里打出了两道厉电。微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浑身关节顿时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萧龙子有点惊讶的说到:“我,我居然又结成了金丹,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风子,你给我吃下的是什么东西?”

    吕风笑吟吟的,从乾坤袋内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随手递给了萧龙子:“这是徒弟我在青云坪找到的万载石钟乳,功能补充元气,宁静心神,师傅您随身带着,每日里修炼时也要使用。”然后就是七七八八的各式各样的十几颗灵丹塞了过去:“这些丹药,师傅您的经验应该比我还要多一些,什么时候应该服下,您自己看着办罢。”

    萧龙子也不客气,他把这些东西都给收好了。他嘀嘀咕咕的说到:“也好,你小子那时候把朱雀钺说抢走就抢走了,师傅我今天拿你一些东西,也是本分。”说完,他撇了撇鼻子。此时的他身高也有八尺开外了,身体瘦削,皮肤白净,隐隐然有出尘之气,看起来就是一有道全真。但是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小孩子抢糖果一般的话语,让旁边的周处他们都有点哭笑不得。

    吕风却是知道一元宗的这些长辈都是什么德行,咳嗽了几声,用威严的耸光威吓住了白小伊几个,不许他们笑出声来。反正丹景生、夏颉他们送的东西中,飞剑那是很多的,丹药那是极多的,法宝少了点,但是都是巫族的各种古怪玩意的。所以吕风干脆就把萧龙子拉到了旁边去,随着萧龙子的心意,送了一大堆的飞剑法宝给他,让他自己慢慢的祭炼去罢。

    看到萧龙子以本门心法把那些东西都收入体内后,吕风这才慢慢的,把自己下山后所作过的事情述说了开来。到了最后,他很委婉的劝说萧龙子说:“师尊,徒儿如今在朝廷里,对头也不少,如果贸然带着您入京,怕是会招惹一些口舌,例如说徒儿结党,任人唯亲之类,虽然徒儿现在的确是任人唯亲,但是如果把师傅安排得位置太好了,怕是……”

    萧龙子一头雾水的点点头,吕风继续说到:“而且,您毕竟是修道人,怕是不能习惯朝廷里官官倾轧的日子,您又会发火,怕是被人陷害了都只能老老实实的领罪。所以,徒儿想,干脆把您留在成都府,那里徒儿安排了一个游仙观,有数百弟子正在修习我们一元宗的入门心法,如果能够得到师尊的指点,怕是他们的进度会更快一些。”

    萧龙子呆住了,他张口结舌的看着吕风,有点艰难的问到:“数百弟子?老天……你,你什么时候收下地这么多门人?”萧龙子满脑袋的鬼脑筋:“老天。当年我收这么一个徒弟,就弄得头昏脑惩的,如今风子他居然收了数百弟子……诶!”萧龙子敢想象数百个和吕风一样的徒弟混在一起,那是一种什么样地噩梦。

    吕风笑起来。摇头说道:“这些门人倒是挺乖巧的,师尊不用担忧。唔,其实徒弟我也是看到我们一元宗,以前就是因为门人太少,势力太小,所以才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他摇摇头,和萧龙子一样黯然神伤。“所以徒弟盘算了很久,如果我们一元宗能够有两百金丹期的高手,三十元婴期的厉害人物,加上几个虚境的人坐镇。怕是我们就真正是中原修道第一派了罢?”

    萧龙子连连点头:“不错,不错。我早就说了要他们多收徒弟。可是一个个都推三推四的,最后就我吃亏找了一个徒弟上山。唉!要是我们一元宗的人稍微勤奋一点,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他有点无奈的说到:“其实按照我们一元宗的心法,师尊他们五人,早就应该进入虚境。奈何我们修道修到最后,根本不注重法力道行的增加,一心锤炼道心上地功夫。弄得……”

    吕风耷拉下了脑袋,要是一元五老他们都顺利的步入了虚境,怕是去找野火地右圣他们,早就被全歼了,哪里会弄得一元宗如此门派被人近乎全灭呢?道心,道心,一元宗的人,一个个对‘道’的修养都是精深到了极点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修道界说得是不沾俗世烟火气息的。可是修道界和俗世一样,都是*实力说话的。

    “所以,希望师尊能去游仙观坐镇。把那数百门人弟子调理成材。只要他们中哪怕有一成的人能够进入金丹期,我一元宗重新光大,就是空言了。师尊,此事重大,还望师尊能……”吕风想要好好的和萧龙子分析其中地重要性。

    萧龙子则已经是连忙点头,一点都不犹豫的说到:“你怎么说就怎么好,总之这些事情,我萧龙子是搞不懂的,一切都听你的。当初邪月师兄说你很会拉帮结派的,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却是实话。这才多久的功夫,你居然可以收起数百门人,实在是让老道我吃惊啊。当年我在山下云游了年许,也不过收了你一人罢了。”

    萧龙子很感慨的看着吕风:“要是二十年前,你就进了一元宗的话,怕不是我们现在早就压过了昆仑了。”他摇摇头,长吁短叹了一阵。

    吕风笑了笑,没吭声,昆仑,昆仑算什么呢?在他吕风的心目中,那些正派地修道门派,可没有哪个是他看得起的。他倒是觉得,像是那右圣等人的邪教,倒是更加合乎他地胃口。不过,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告诉萧龙子的。他掏出了一个自己炼制的乾坤袋,往里面塞了一百柄飞剑,无数海外仙山的灵药,以及十几件品质不错的法宝。

    把乾坤袋递给了萧龙子,他沉吟到:“这些宝贝,就有劳师尊分派了。师尊可以选那些门人中进步快的,把这些宝贝赏赐给他们,助他们更加精进……尤其,徒弟我不知道一元宗的高深心法,他们现在修炼的还是入门的功夫,但是幸好师傅你还活着,这本门的典籍么,就有劳师尊传授下去了。”

    细细的解说了大半个时辰,吕风最后笑着说到:“师傅,这次你去游仙观,只要考察那些门人弟子的道行就是了,他们的心性、品性么……只要他们能死心塌地的为我一元宗卖命,管他们是否杀人放火呢?哪个门派没有几个不肖之徒?昆仑门下也有恶人……号称修道界正气第一的浩然宗,不也有几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门人么?”

    旁边的白小伊猛的咳嗽了起来,他差点没被吕风的话给憋死。萧龙子则是昏头昏脑的看着吕风,呆呆的问到:“问心性,只要道行?这,这,这要是被祖师爷知道了可是要重重的责罚我们的。”

    吕风毫在乎的冷笑起来:“祖师爷?祖师爷责罚就责罚罢,嘿。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他老人家在天上有灵,看着本门弟子被人屠杀干净了,偏偏还不做一点动静,要他这个祖师爷有什么用?”如此大逆不道地言语。听在萧龙子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贴心。是啊,祖师爷如果在天上有灵,他应该眷顾本门弟子的,可是为何一元宗还是被灭门了呢?

    摇摇头,萧龙子被吕风蛊惑得彻底地抛弃了所谓的仁义道德,清净无为等等,一滴滴漆黑的毒液,慢慢的被渗入了他那纯净无比的‘道心’之中。或许一时半会他还无法接受吕风那种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和结论,但是最起码他现在觉得反感,他总有一天会接受的。

    天色大亮的时候。吕风和萧龙子终于结束了谈话,两人紧紧的握着手。似乎握着一元宗的前途一样。

    红色地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探出了头来,站在洞窟门口,穿着一件全新地青色长袍,萧龙子的心里也是一片的亮堂。原本以为一元宗就此湮灭了,原本以为自己的师门再也没有前途了。可是如今,他突然发现吕风,这个自己以前以为成器的弟子。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为师门做了这么多的准备,积蓄下了这么大的希望,他地心里那个欢喜啊。唔,此刻的萧龙子,他心里的希望,就好像那初生的太阳一般吧,浩浩荡荡,无法遏制的澎湃希望。

    长长的吸了一口满带着生机的清晨的空气,萧龙子看了看背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后尺许的吕风。赞许地点点头。没错,吕风这个徒弟是收对了。虽然吕风实实在在的是个恶人,是个王八蛋。但是最起码他有一份尊师的心思。看看他站立地方位,他依然在紧守师生的礼节啊。萧龙子在心里感慨:“没想到,苏州城外胡乱拣去交差的徒弟,却是我们一元宗有史以来最精进的一个弟子。”

    他实在是觉得,老天爷在和一元宗开玩笑。

    摆摆头,萧龙子长嘘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问到:“风子,你们昨日大张旗鼓的去金鸡观捣乱,到底是为什么?金鸡观可没有你看得上的东西……唔,你们要找的那个张真人,是是一个很邋遢,很脏,每天叫嚷着吃肉喝酒,喜欢满山追着猴子玩的老道士啊?”

    修心养性两个小道士尖叫起来:“可不就是他么?我们找的就是他。听说他在金鸡观挂单,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我们特意来找他的。”

    吕风也有点急促的问到:“师尊,你知道他在哪里么?要是找到他,我可不好交差啊。这老家伙,身为修道人,却喜欢在人间厮混,自己招惹了一身麻烦不算,那麻烦还都是天大的麻烦,把我们也给卷了进去,何苦来由?”

    萧龙子皱起了眉头,摇头到:“你们找他,那可就找错地方了。他可真正的在金鸡观内,金鸡观的后山,有一个天坑,直入地下三千丈,下面是前辈修道之人开辟的一个丹房,那张三丰大部分时间都藏在地下念经,火龙观主他们,只是有时候进去听他讲经罢了。”他沉默了一阵,点头到:“我毕竟在这金鸡观做了这么久的火工道人,每天都是我下去给张三丰送酒肉饭菜,倒是熟门熟路的。”

    吕风两眼一亮,双手猛的鼓掌道:“妙哉,这回看他张邋遢还往哪里跑。师尊,你快快带路,只要找到了那张邋遢,问他一句话,不管他回答回答,我可就算是甩掉这次的麻烦事了,回去京城也有了交代……只要把张三丰的事情给弄清爽了,我立刻送您去成都府。”

    金鸡观内,头发里面满是泥巴的张三丰懒洋洋的躺在大殿的蒲团上哼哼。他左手边放着一个酒坛子,右手里抓着一只油光水亮的烧鸡,舌头一舔一舔的好快活。“唉,火龙真人啊,你就不要给老疯子我添麻烦了。这圣生呢,我是不能见的。见到了圣,我多少要吱一声,可是这话偏偏是能说的,说了就要死不知道多少人的。”

    叹息了一声,张三丰眨巴了一下眼睛,无奈的摇摇头:“朱棣这小子厉害啊,他手下的那些什么腾龙密谍地。居然可以找到金鸡观来。嘿,果然是厉害人物。昨天差点把地下那丹房震塌的,也是他派来的人罢?一个锦衣卫的统领,居然有这样地本事。看样子朝廷里面的风向变了啊。”张三丰皱起了眉头,低声嘀咕了几句。

    火龙真人他们恭恭敬敬的盘膝坐在另外几张蒲团上,看着张三丰不敢说话。那圣旨被火龙真人放在袖子里,就是不敢拿出来。

    张三丰一骨碌爬了起来,拍拍肚皮,满是无奈的说到:“罢了,罢了,这中原不能呆了,我老疯子要跑了。再不跑,那朱棣真的会派人满天下追杀老疯子我的。你们金鸡观自己留神吧。我的武道道统是留在你们金鸡观了,可是要是你们聪明的。最好不要和朝廷对着玩。毕竟他是天下共主,要是他发下生意,总有一些修道门户会听他使唤的。”

    长叹了一声,张三丰冷哼了一声:“赶尽杀绝啊,朱棣,你小子够心狠的。他抓起酒坛子,狂灌了起来。嘴里哼哼嗤嗤地抱怨了老一阵子。张三丰哀叹到:当年不该和朱元璋混在一起啊,欠了他朱家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清。嘿,嘿,我又不能把朱棣给打一顿,也就只有躲着他地圣了,这年头,出家人都好混了啊。”

    清脆的鼓掌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吕风贼兮兮的笑道:“张真人。您何必这样感慨呢?只要您一句话,这天下还不是任由您逍遥快活么?”笑声中,吕风带着周处、水秀儿、白小伊等人快步的走了进来。‘砰砰’两声。几个拦路的老道被周处一脚一个踢在了屁股上,狼狈的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三丰呆了一下,挥手就把酒坛子朝着吕风砸了过去,他怪叫一声:“臭小子,你别过来,我怕了你了,我,我已经是病得要死地人了,你可要胡来,小心我老疯子着急了我抹脖子给你看。”张三丰真的是急了,他天生喜欢浪荡天下,喝喝酒,吃吃肉,偶尔打打架就是,多快活的日子。要是被锦衣卫,尤其是有一个分神期以上的高手做统领的锦衣卫给缠上了,他还想快活么?

    吕风眼里蓝光一闪,那酒坛子就在空中湮灭了。一股强大的混沌力量把那坛子连同里面的酒液都分化成了最小的粒子。这一手,立刻震慑了整个大殿内的金鸡观道士,他们看着这不可思议地一幕,没办法作声了。

    张三丰喷出了真武剑,一道金光冲破了大殿的厚顶,朝着天空射去,他哈哈笑道:“冬家伙,老疯子我走了,你不要送了……哈哈,告诉朱棣那小子,不要再找爷爷我了,再找我,我也不会回到中原了。”

    吕风右手掐了个灵诀,随手朝着天空射了出去。‘呼啦’一声,天上无数水波荡漾,一层层的白色巨浪凭空闪动了起来。张三丰一愣神间,巨大地浪头把他的剑光整个的拍下了地面,‘当啷’一声,他的真武剑居然被他白色的浪头打出了刺目的火星。

    ‘乖乖’,张三丰惊叫起来:“这是什么阵法,怎么这么厉害?那老尼姑说我老疯子已经快飞升了,怎么还有阵法可以困住老疯子我?”他呆住了,半夜里他跑进金鸡观的时候,虽然发现天上被人布置下了阵法,但是他并没有太在意,如今知道了这阵法的威力,可是已经迟了。

    站在吕风身后的萧龙子猛的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叹到:“这阵法是谁布置的?居然有这样的威力?张真人可是已经到了化虚直径,就要飞升的人物了,居然连人带剑被打了下来,实在是可怕的阵法啊……风子从哪里认识的这样厉害的人物,居然能有这样的阵法。天下居然有这样的阵法,实在是厉害。”

    张三丰气恼的一跺脚,一道金光朝着地下钻了过去。吕风眼睛一瞪,一溜儿金光从他的袖子里面射了出去,把张三丰绑了个结结实实的。那地面也释放出了一层金光,那是昨日用翻天印在地下布置下的阵法起了作用了。张三丰闷哼一声,狼狈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剑光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还没有进入地面。就被捆仙索给绑住了,这个亏可就吃大了。

    他老人家口水横飞的乱骂起来:“完蛋了完蛋了,我老人家今天阴沟里面翻船了,你。你居然有捆仙索。老天爷,你怎么长眼啊,捆仙索这种宝贝,怎么能让他们锦衣卫地人拿到?”

    萧龙子浑身哆嗦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张三丰身上的捆仙索,心里不断的叫嚷着:“真地是捆仙索,真的是啊……看来,风子说的那个右圣,那些个家伙,他们真的把我们一元宗的老底子都给掏空了啊。祖师爷在上。幸好我萧龙子收了个好徒弟啊,先给本门收回了几件得力的法宝啊。”他不由得又有点洋洋得意起来。

    吕风一脸诚恳的走到了张三丰的面前。笑嘻嘻的蹲了下去,一本正经的和声说到:“张真人,我们陛下对您可是想念得紧咧。当年要不是您出手,我们陛下第一次上阵,可就要被元蒙鞑子给活扒了皮了,这救命之恩,还是要感谢您地。”

    张三丰躺在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口水喷啊喷的骂道:“王八羔子,你小子最不是东西,看起来像是好人,一肚子地血都是黑色的。朱棣那小子要是还记得老疯子我救过他,干吗还派你过来用绳子把老疯子我给绑起来了?这捆仙索要是绑得太久了,道行都要被降三成的咧……臭小子,给我松开,不然我用真武剑劈你了。”

    张三丰的身体猛地膨帐了一下,那捆仙索上释放出了万丈毫光。微微的收缩了一阵,张三丰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皮肉又被勒紧勒三分。他骂咧到:“你这臭小子,从哪里弈来地捆仙索?这可是真正的大罗金仙都要被捆住的玩意。你,你,你居然,他娘的,我老疯子招惹你了?我张三丰一辈子没婚娶过,不可能让你老婆红杏出墙的,你这么捆着我干甚?”

    吕风扁扁嘴巴,嘀咕了一句:“老真人,我吕风也还没有婚娶,窑子里相好的姑娘倒是有几十个,你老人家要是喜欢,随便带走就是,我绝对会为了那些姑娘和您生气的,是不是?”

    这一句话啊,气得张三丰白眼直翻,喉咙里面‘咯咯咯咯’的直响,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吕风雨笑了笑,翻天印突然脱手飞出,朝着火龙真人就砸。那火龙真人大惊一道景光飞出,立刻被那翻天印砸成了碎铁落在了地上。张三丰怒斥,火龙真人惊呼,金鸡观的老道们飞剑齐出时,吕风已经是扑到了火龙真人面前,双手一撕,已经从他地怀里把圣旨给抢了出来。

    十几柄飞剑一下子射在了吕风身上,‘蓬’的一声,一团七彩霞光从吕风身上冒了出来,那些飞剑‘嗡’的一阵脆响,立刻被那七彩霞光封住了自身地灵气,彷佛废铁一样摔在了地上。火龙真人等金鸡观老道大惊失色,连忙退后了几步。看着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手里拖着金光四射翻天印的吕风,一时间都有了高深莫测的感觉。

    吕风自己却是大喜过望,那件知名的仙袍居然根本不用他发动,自顾自的吸纳了一点他体内的元气后,就爆出了这么一团玄妙难测的七彩光芒。那十几柄飞剑说厉害也厉害,说不厉害也就是一般水准,但是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封印了起来,这件仙袍果然是件好宝贝,就可惜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了。

    不过现在也不能想这么多,吕风笑着看了金鸡观的那些老道一眼,随手就把圣生往张三丰面前一抖。哪知道张三丰,张真人,大明朝最有名的活神仙,看到圣旨到了面前,居然是一声惨叫立刻闭上了眼睛。“臭小子,你可要逼我,这圣旨我是绝对看的。朱棣那小子,绝对怀好意的。”他居然是耍起了无赖,高大的身体在地上翻翻滚滚的,死活不肯看吕风手上的圣旨。

    吕风无奈,只能跟着他老人家在地上翻滚,可怜巴巴的说到:“张真人,您看看圣旨啊,看看圣旨啊。陛下说了,只要您老说出那朱允玟的下落,就绝对不再麻烦您了,到时候您可以天下任凭逍遥,谁敢得罪你啊?”他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跟着满地里乱滚的张三丰亦步亦趋的,那个难受就不要说了。

    张三丰闭着眼睛哼哼到:“嘿,找朱允玟?我就知道他不放心。嘿,朱允玟么,我可以告诉他,在中原那是死活找不到了。诶,反正我也就只知道这么多,在中原那是死活找到朱允玟了,那朱棣小子有本事,就叫他去海外找罢。哼,海外,海外,这么大的海外,就叫他去找罢。”张三丰的眼皮稍微的睁开了这么一丝儿,突然看到眼前黄缎子的圣自,立刻又闭上了眼睛。

    “哼哼,臭小子,你解开我身上的捆仙索,我给你说啊,这朱允玟,可真正的在中原了,不过他到底在哪里,我张疯癫也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唉,我张三丰这一辈子,就没做过坏事,可是老天爷放过我啊……老天爷说,我就是不该救了朱家的那几个杀人魔王,他们杀的人结果都扣在我老疯子的头了咧。”

    吕风、周处等人瞪圆了眼睛,张三丰舔舔嘴唇,苦笑着说到:“老天爷说,我救了朱元璋啊、朱棣啊他们这几个王八蛋,也算是罪孽深重了,所以嘛,他死活也要我张三丰顶缸受罪,这不,我也没几天好活的啦。”

    “我来金鸡观呢,原本是看这里风水好,以前也有古仙人在这里修炼的,所以想要好好的临死享受一顿好酒好肉的,再找个好地洞给埋了自己,偏偏你小子又找上门来了。”

    吕风听得张三丰的语气不好,不由得收回了捆仙索,张三丰立刻手脚麻利的跳了起来,仰天叹息道:“老天爷啊,没天理啊,我张疯子可是个大好人啊,朱棣那王八蛋你不劈死他,偏偏要糟蹋我这个好人咧。”

    真武剑猛的挥了起来,吕风等人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一道金光已经抹过了张三丰的脖子,顿时血光四溅,张三丰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地上。

    吕风、火龙真人他们的手脚发麻,浑身发僵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张三丰。张三丰突然又勉强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吕风有气无力的说到:“好了,你们去海外找朱允玟罢,要再找老疯子我的麻烦了。告诉朱棣,我今天可是死了,要是我死了他还不让我快活,我作鬼都放不过他。每天他和那些后宫妃子快活的时候,说不得我要去他寝宫里面找他麻烦的。”

    说完,张三丰无比留恋的看了看青天,嘀咕着骂道:“哪个王八蛋,居然还在天上放了阵法,娘的,我张疯癫今天本来用死的,偏偏被你们给逼死了,我好倒霉啊……”他长叹了一声,脖子一歪,就这么死了过去。

    吕风呆了,连忙扑了上去,手指头搭在了张三丰脖子的动脉上,一缕真气透了进去。可不是么,一点活气都没有了,张三丰那是真真正正的死得硬了。他的脑袋里面嗡嗡直响的,这张三丰就算是被自己逼死了么?

    一只大脚猛的踢了过来,火龙真人泪流满脸的喝骂到:“你们这群狗腿子,给老道我滚,滚,滚。要是你们这群王八蛋,张真人至于这样么?”

    吕风被他踢了一个翻滚,连忙解释到:“观主,这,我们也没有想到的,张真人他不必要这样的,实在是……”他没话好说了。

    金鸡观的老道们操起了粗大的门闩,冲着吕风他们一顿乱打啊。吕风他们哪里还有话说,无奈的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张三丰,被赶出了金鸡观。

第二百七十一章迁都之争(上)

    几只乌鸦无聊的在树枝上蹦弹了一阵,对着西方通红的太阳叫嚷了几声,猛的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临走,它们中品性不端的两只欢畅的丢下了两泡鸟屎,正好洒落在了白小伊的额头上。五只乌鸦尖叫着,在空中飞快的盘旋着,似乎在看白小伊的热闹。

    白小伊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恶臭的糊状物,满脸凶狠的伸出了手去。旁边的八戒连忙笑道:“身为修道之人,阿弥那个陀佛,可不能胡乱起杀心啊。白兄弟,我们修道人,所谓的是扫地不伤蝼蚁命,你这手一伸出去,那几只乌鸦无辜,可就没有性命了。”正说得得意的时候,几泡鸟屎也端端正正的砸在了他的光头上,正好和他的戒疤相映成趣。

    旁边站着的萧龙子‘呵呵’的笑起来。八戒的脸色却是变得比白小伊还要狰狞恐怖,他低沉的喝道:“孰可忍孰不可忍。佛爷一片善心在这里救你们,你们却来招惹佛爷。”八宝菩提禅杖一扬,几道劲风冲天而起,把那几只乌鸦炸成了粉碎的,血浆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旁边的修心、养性两个小道连忙合十到:“无量寿佛,罪过罪过。和尚杀生,我没看到。”他们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势也错了,连忙把手放了下来,然后很标准的一个稽首,朝着冥冥中的三清道尊忏悔了几句。如狼似狈的白小伊和八戒尴尬的笑了笑,两个人对视一眼。满脸都是淫贱到了极点地笑容。

    无耻?这四个家伙本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无耻,何况在锦衣卫接受了这么多无赖的熏陶呢?吕风站在最高的一块石头上,看着对面山坡上,几个老道有气无力的用锄头挖着地上地土。一具黑漆漆的薄木棺材放在他们旁边。火龙老道他们金鸡观所有的老道都站在旁边,嘴里哼哼嗤嗤的念颂着经文,估计是要超度张三丰早日上天。时不时还有老道朝着吕风他们这边看一眼,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愤恨。

    张三丰自杀了,那些暗地里监视的人手已经没有必要掩藏了,吕风干脆把四周所有的腾龙密谍和冥龙会的杀手都叫了出来。六百来号浑身黑色劲装的大汉整看齐齐的排成了一个方阵,站在了吕风他们地身后。这份气势,却又让萧龙子心里很是得意了一把:“谁说我们一元宗没人?看看,现在我们一元宗的门人弟子却也不少嘛……诶,都是我收了个好徒弟啊。”他可知道。冥龙会也是一元宗地分支的。

    也正是因为这六百多号人站在了后面,加上吕风强横的实力放在那里的。所以火龙老道还按下了把吕风他们毒打一顿出气的念头。吕风一个人可以对付大半金鸡观有道行的老道,剩下的那些老道可不是六百多人地对手。要不是吕风把实力亮了出来,估计现在金鸡观就不是在忙着把张三丰下葬了,而是首先就和吕风他们来一局全武行。

    夕阳的光芒照射下,山坡的颜色都是黑漆漆的,加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附近乱叫嚷的,天地间弥漫着一股空寂凄凉的味道。随着几声漫长的道号。那小小的黑漆棺材被几个老道抬了起来,放进了地上地土坑内。土被一铲一铲的推了进去,不一时就堆好了一个小小的坟头。那些老道念经地声音更加响亮了起来,香烛的火光冲天,无数纸钱随风飘荡着。

    周处环抱双手,很屑的骂道:“这些老道委实通情理,张三丰怎么也是一代宗师,怎么他们不办个水陆道场的?”他吧嗒了一下嘴巴,似乎很是为了张三丰感到不值。摇摇头。他猛的喷出了一口浓痰,然后恭敬的问到:“师尊,师祖。张三丰也入土了,我们现在去哪里?”

    吕风眯着眼睛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金鸡观老道,悠然说到:“周处,你觉得奇怪么?张三丰跑到金鸡观来,就是为了在这里死?金鸡观附近的风水,可也不见得有多好。他老人家又没有子孙后人的,就算是埋了个藏龙穴,后代中也不会出皇帝,何苦来由?”他很解的摩擦了几下自己的下巴,稀疏的胡须渣子有点让他的手指头发痒。

    萧龙子连连点头说道:“说到张三丰为什么要来金鸡观,我倒是知道。他和观主以前在江湖上倒也碰面过,张三丰说什么金鸡观是自己的缘分之地,所以要把自己的道统留在这里……他凡尘中的武学是留在了武当山,可是他的修道心法之类的,全部都留在了这里啊……你们没来之前,火龙观主他们每天晚上都要去地下的那个丹房听讲的。”

    萧龙子满是羡慕的叹息了一声:“可惜我这肉身的身份不够,每天给他送酒肉下去倒是有份,听讲却是没那个机会了……否则倒是也可以听听张三丰张真人以武入道的心诀,看看和我们的心法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吕风连忙笑着说到:“他张三丰不过是自己悟出来的功夫,自然是比不过本门心法的博大精深了,师尊切不可放在心上。”吕风说得倒是真的,从萧龙子嘴里得到了一元宗全部的修道心诀,吕风发现这一套心法的微妙之处,倒也不在巫门的至高神功之下。不过,一元宗的心法没有巫族的心法这般驳杂罢了。巫族的口诀里面,可是什么邪门东西都包括进去了的。

    萧龙子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终于满意的点起头来。“是啊,本门心法博大精深,张三丰么,名气大,道行高,但是也就他一个人能达到这种成就,倒是不如本门远甚了。”虽然一元宗的高手也没有几个,但是这种抬高自己地言语。是一定要说的。

    香烛的火焰渐渐的熄灭了,那些金鸡观地老道们手里抓着法铃等等,绕着张三丰的坟墓转悠了几个圈子,大声的念颂了几句经文。又号哭了几声后,转身向着吕风他们站定了。隔着宽达两百多丈的山谷,火龙真人沉声问到:“吕大人,张真人已经安眠于地下,你们却还在这里逗留怎地?莫非皇帝还给了你们圣旨,让你们发坟掘墓成?”

    沉默了一阵,吕风上前了几步,笑着回应到:“观主错怪我等了。张真人乃是天下共尊之人,我等过是最后送他一程罢了。既然观主不放心我等,那吕风走就是……诶。山高水长,我等后会有期。”轻轻松松的摆了几句门面话。吕风带着大批人手转身就走。

    火龙真人面色阴沉的看着数百黑衣人身形灵动的跳跃而去,不由得低声问到:“这些人就是朝廷的密探罢?看他们的身手煞是惊人……白猿,这一月来,你们发现了多少密探在窥觑我们金鸡观?”

    白猿真人摸摸脑袋,有点尴尬的说到:“不过数十人……没想到,他们锦衣卫却是出动了六百多人围着我们金鸡观,这……说来也古怪。他们怎么就能瞒过我们地耳目?这么多人在金鸡观附近出没,却只被我们发现了到一百人,实在是有点可怕了。”

    火龙真人晃动了几下手中的法铃,低声叹道:“罢了,朝廷有了吕风,就好像有了一条手腕通天地鹰犬。不仅是百姓要被他们监察得严严实实的,怕是修道界也要起风波了。你们看那些黑衣人的几个头目,他们可也有不浅的道行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火龙真人摇头到:“罢了。罢了,管他世人纷争,我等自在山中快活就是。”

    他吩咐到:“回去金鸡观。我们金鸡观闭关百年,参悟张真人传下的无上道经。修道之人,不用理会他们凡俗间的那些事情。他们改朝换代也好,谋杀皇帝也好,和我们有什么干系?”手中法铃发出了几声清脆地声响,火龙真人对着上天高声祈祷:“张真人英灵不远,一路好走。”金鸡观的老道们跟在了火龙真人身后,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有点萧索的朝着前山的金鸡观行去。

    小半个时辰后,吕风突然带着大批属下彷佛乌云一样的扑到了张三丰的坟前。黄龙门的弟子分别带着十几个密探四周游走,把一面山坡守得固若金汤。吕风站在张三丰的墓碑前,双目中奇光闪动,低沉地说到:“张真人,倒是不能怪我吕风出手歹毒,不查清你的死活,我怎么回去交差呢?”

    右手一掌劈出,萧龙子还来不及阻拦,张三丰的坟头已经被推得干干净净,露出了里面地薄木棺材。吕风的手上放出了五道金光,内元真罡化为一道丈许粗细的大手,轻轻的一把把那棺材抓了起来,‘碰’的一声扔在了地上。

    萧龙子吃惊的喝道:“风子,你怎么挖人家的坟呢?这可不是修道之人的行径。”

    话还没有说完,周处已经扑了上去,手脚麻利的用一柄匕首把那棺材盖儿撬了开来,一脚踢飞了出去。四周无数人等发出了吃惊的呼喊声,那棺材里面哪里有人?有只有一只破破烂烂的,漆黑的草鞋留在棺材里,哪里有张三丰的影子?看那草鞋的破烂模样,分明就是张三丰青日里脚上穿着的那一只。

    吕风慢慢的走上前去,用手指勾起了那只草鞋,突然的笑起来:“妙阿,妙阿,果然不愧是活神仙张三丰。假死逃遁,果然是厉害手段,弄得我都以为他真正的是死硬了。嘿,嘿嘿,好手段啊好手段。我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金鸡观的老道把他放进棺材的,没想到……没想到张三丰的道法居然也是这么玄奥,在我们鼻子底下玩了这么一招。”

    有点恼火,但是并生气。张三丰是什么样的人物?被他戏弈了,那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不过,张三丰怕是再也不会在人间出没了吧?最多,最多他去荒村野店找几壶老酒喝,他是再也不会参合进天下大事里面了。”吕风有点羡慕的看着手上地破草鞋。张三丰的假死。也是在向朱棣说明自己已经无心再管这些麻烦事情吧?他总算是可以轻松了。

    嘿,逍遥天下,这也是吕风他的愿望啊。虽然,说实在的。他实在是有点舍不得如今手上地权力。不过,能够脱离这钩心斗角的漩涡,其实真的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吕风,他没有办法脱离啊。仅如此,他还要在这个红尘漩涡中拼命的打滚,争取自己能够控制的力量再强个十倍百倍的呢。

    片风卷起了黄花,满地都是枯黄草叶的时候,吕风把萧龙子送到了成都府游仙观,随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应天府。朱棣地北伐大军在草原上逛悠了好久好久。直到雪花都飘落了下来,还是找不到赤蒙儿等人的主力大军决战。只能是无奈地退缩了回来。把大军留在了燕京城整修,他带着所有的北伐将领以及数万精兵,一路风尘的赶回了应天。

    吕风赶回应天府的时候,朱棣的大军也就才到几天的功夫呢。听到吕风进了城门,宣旨的太监就已经赶到了,急令吕风进宫复命。于是,一口热水都来不及喝地吕风。又带着周处等几个亲信赶往了皇宫。

    御书房内,吕风把那只破烂无比的草鞋作为证据放在了朱棣的面前。朱棣眼睁睁的看着面前那漆黑的,还带着浓烈臭味的草鞋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仰天叹息起来:“老神仙,您就这么抛下了大明的江山不顾了么?没有您在身边提醒,朱棣怕是要做出不少的错事啊。”

    长声哀叹了老半天,朱棣蓬勃的真力发出,把那草鞋震成了粉碎。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眼睛瞪得溜圆地。眼里那个神光直闪啊。“吕主管,立刻下,武当山的修缮工程还要加快。再加快一点……唔,就说是朕特别的恩典,加一卫兵马为武当山护山卫,不管官,严禁在武当山附近放肆!”

    顿了顿,朱棣眯起眼睛冷声说到:“给朕在武当山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给驻扎上一个密探的据点,他那里每天有些什么人出没,都给朕给查清楚了。”说到这里,吕风终于明白了,前面的话说得好听,其实还是不放心武当山的道人们啊。

    “几个造船工场要加快进度,越快越好,马和也要加快点,征召整顿水军的事情要加快办。朱允玟他跑去了海外?那就给朕去海外追杀他,朱允玟不死,朕心不安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朱棣突然呵呵呵呵的笑起来:“张三丰死了,这下朕可就轻松了。没有人管闲事了,果然是自在快活了。”他轻轻的拍拍身前的龙案,满脸的欢畅啊。

    兴奋了老一阵子,朱棣终于开口笑道:“罢了,你这次也算是立下了大功。那张三丰既然肯假死遁逃,也算是摆明了态度了,他总算不会再管我朱家的闲事了。吕主管,颁下圣,这五城都督府的任命还是要弄得隆重点。”顿了顿,朱棣点头到:“虽然五城都督府的兵马不多,可是却关系着应天府的治安大事,吕卿家不可大意了。”

    吕风连忙躬身谢过了朱棣,心里嘀咕着:“我这锦衣卫的事情还忙不过来,给我加一个五城都督府的职位,不就是要榨干我身上的最后一点力气么?嘿,这位置可就尴尬了,说是说五城都督府可以有管理武将的权力,可是武将都被兵部管着,我五城都督府,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啊……都督,都督,这都督都是虚衔了,还能管谁呢?”

    不过,管怎么样,起码这都督府下面还有数千兵马,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好。吕风打定了主意,倒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朱棣看了看旁边的吕老太监一眼,点头说到:“吕风,最近你对那些大臣的监察可要更加严格一点。朕……朕要宣布准备迁都北平城的事情,那些大臣在背后有什么想法,或者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可都要一一的报告给朕,明白了么?”

    吕风再次的行礼,表明自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看看朱棣没有什么话说了,这才躬身慢慢的退出了御书房。站在御书房前的院子里耷拉着脑袋想了一阵,吕风突然笑起来:“怎么说也是升官了啊,还白白的得了个国公的职位,嘿,国公啊,掌管锦衣卫的国公,这下老子在应天府里横着走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好,好极!”

    吕风和身边的几个司礼太监寒暄了几句,塞了一份贿赂过去,在那些太监如潮的马屁声中施施然背着手走了。绕过了一个墙角,吕风立刻从手里打开了一个纸团扫了一眼,这是方才塞银票的时候,一个太监塞进他手里的。估计是急事,否则吕老太监会用这种手段传递信息,直接派人去通知吕风不就行了么?

第二百七十二章迁都之争(下)

    “不过,还是要找我那主子给商量一下啊,总不能朱家老二在背后搞鬼,我们的那位老大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唔,叫大殿下去拜访一下那些军方的将领也不错。那些文官么,嘿,只要把他们的丑事抓在手中,害怕他们飞上天去不成?”想到这里,吕风由衷的感慨了一句:“手上有权,果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啊。”

    那边传来了地砖被粉碎的声音,黑铁塔一般的小猫哈哈怪笑着,随手把那铁棍一丢,朝着吕风飞奔了过来。“哈哈,风子,你回来了?这回可好,有钱吃饭了啊。徐青那王八蛋,说什么你不在,一分银子都不许动,弄得我请赵老大他们喝酒吃肉都没钱了。哈哈哈,你回来了就好了。”他的后面,几个鼻青脸肿的宫廷禁卫想要追又不敢追,但是不追又不行,只能捂着肿帐的脸蛋,满脸郁闷的跟在了后面挪动着。

    看得小猫那般情急模样,吕风知道徐青肯定没给他好果子吃。小猫知道徐青对于吕风的重要性。这家伙虽然平日里不现山不露水地,可是实际上暗地里帮吕风做了知道多少麻烦事情,是吕风万万缺少不得的人物。所以虽然有点恼怒徐青不给自己酒钱,可是小猫却也没有招惹他。

    两人也不骑马。一起钻进了一架马车,锦衣卫和小猫的亲兵把那马车围得严严实实的,就这么朝锦衣卫总部行了过去。马车上,小猫立刻严肃了面容,皱眉到:“朱僜派了很多人来应天府联系那些将领,风子,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你手里了吧?”

    吕风点点头,示意自己刚刚得到了这消息。小猫用手扯了扯那几根胡须,有点不解地问到:“说来也奇怪,他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王爷就是了。还在朝廷里勾勾搭搭的,莫非他真的想要造反?”迟疑了一下。他继续说到:“可是呢,如果皇帝是他大哥,说不定他还真的造反成功了,可是现在的皇帝是他老子,那些战将都是他老子的忠心属下,他能干什么?”

    吕风坐在凳子翘起了二郎腿,满不在乎的说到:“由得他去。嘿,他朱僜还能干什么?无非就是造势了。他估计着皇帝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他准备在朝廷里面营党舞弊呢。”他奸诈的笑了笑:“哪里有这么好地事情,我给了朱棣一份修道的心法,如果朱棣修炼得好,再活个两百年不成问题,他朱僜就慢慢等着罢。”

    小猫楞了一下,突然低声地笑起来:“这么说来,岂不是连同我们主子在内。想要当皇帝都要看如今这位的心情了?”

    吕风正要点头说是呢,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呼喊声:“抓贼啊,抓贼啊。大白天抢酒喝的贼啊。抓贼……”一道白光闪过,满头大汗的水元子抓着两个巨大的坛子冲进了马车,气喘吁吁的他有点气恼地喝骂起来:“爷爷我去偷他的酒,这是给他面子呢,怎么就这么多人来追呢?不是说大明朝的百姓对神仙很尊重的么?我可也是活神仙啊。”

    吕风扭过头去吭声,小猫大咧咧的拍打了一下水元子的脑袋,摇头叹息到:“哎,老小子,大明朝的百姓尊重的是张三丰,可不是你这老小子。虽然说徐青那小子不肯拨银子给我们,你也不能去偷啊,多少要顾忌着一点点面子行不行?你怎么也是前辈啊。”

    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吕风猛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摇头,实在是拿这两个家伙没办法了。徐青不给他们银子罢了,莫非他们就真地穷到了这个地步?小猫可是大将军,去兵部支借都可以借出大笔银两,就别说多少人抢着送银子给他呢。过想来也是小猫害怕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干脆不收受那些贿赂银两吧?想到这里,吕风不由得又有点感动了。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我们家小猫乖啊,不象某个老而尊的家伙,居然跑去酒楼抢酒,朝廷的面子都给你丢光了。”

    水元子哼哼哈哈地抓起坛子往肚子里面猛灌,纯粹就装作没听到吕风的话。吕风无奈的摇摇头,懒得理会这个老而不尊的神仙,转过身去,把朱棣要宣布准备迁都的事情和小猫说了一遍,两人开始盘算起来,到底要在这一场风波中站在什么立场上,才能又讨了朱棣的欢欣,又不得罪那些守旧的大臣。

    不经意的,吕风把碰到了萧龙子的事情告诉了小猫,小猫浑身颤抖,猛地跪倒在了车厢地板上,仰头看天喃喃自语:“苍天有眼啊!”

    吕风不屑的撇了一下鼻子,冷声到:“苍天?苍天早就瞎眼了。这是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的运气好,可不是那贼老天的好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清早的,先是朱棣宣布了对吕风提拔重用,要求他精忠报国。而吕风也是一副兢兢业业的模样,连声说惶恐惶恐。总之两个人很是上演了一套明君良臣的把戏。随后么,因为被封了个国公——用修道口诀换的,吕风在武将班位中的位置立刻就大大的前了一步,也就是在张玉跦能之下。反而压过了李景隆一头了。

    朱棣满意的看了看武将地班列,心里寻思着:“难怪朕最近早朝时总是觉得不对劲,感情就是你李景隆站的位置太*前了。唔,对。就是要提拔几个象吕风这样又能给朕办事,又能给朕实际好处的人上来,把你李景隆给压过去一头去……哼,父皇当年害怕你老子能打仗,把他给毒死了,莫非我朱棣就放心你李景隆么?你也算是我朱家的亲戚了!保不准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这般寻思了一通,六部官员纷纷上前,把需要朱棣批示地事情讲述了一遍。也没有什么大事,朱棣北伐的时候,朱僖在应天府把朝廷政务打理得是井井有条。哪里会留下太多的尾巴让朱棣有机会教训他?看着六部官员上前来,也就是说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站在朱棣身边的朱僖不由得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很是为自己的能为而感到高兴。

    朱棣满意的看着六部官员,从他们汇报的事情中,精于政务的他知道朱僖在这期间做得不错。当下朱棣温和地说到:“朕北伐期间,诸位卿家辛苦了。唔,僖儿你也做得不错,以后可要更加用心的办事。”朱僖连忙笑着谢过了朱棣地称赞。

    看到满朝文武一个个面色欢欣的模样。朱棣点点头,沉声说到:“诸位卿家,今次朕还有要事要宣布。此番北伐,诸位也都看到了,元蒙鞑子要是不和我大明军队正面决战,在草原上我们是无法奈何他们的……我大军进入草原,他们立刻四处流窜,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实质上的打击。而只要我大军一退,他们立刻就可以卷土重来。甚至直接威逼居庸关一线。”

    顿了顿,朱棣有点恼火的说到:“尤其元蒙鞑子勾结东北女真等族,侵占了我大明无数的疆土。朕无法容忍这般情形继续下去。所以朕觉得,必须想办法在北方建起雄城,方便对元蒙残党以及女真蛮子的征战。北方不稳,中原不稳。只有稳固了北方地统治,我们在中原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汤啊。”

    大臣们没有听出朱棣的意思,纷纷说到:“陛下圣明,的确如此。”

    朱棣看得满朝文武个个都满口称好,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到:“如此甚好,既然诸位卿家都觉得应当如此,那朕就决定,迁都……从应天府迁往昔日的燕京城,如今的北平。”

    朝堂上立刻就安静了下来,满腹鬼胎的吕风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揣摩着那些文武大臣地心思。僧道衍第一个站了出来,满脸笑容的称赞到:“陛下圣明,陛下英明……迁都北平,则可集中全国军力、财力、物力、人力,一鼓作气荡平元蒙,震慑女真。北方稳固后,当可建立我大明万世易的铁桶江山。”

    僧道衍朝着吕风打了个眼色,示意吕风也要说点什么了。吕风琢磨了一阵,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站出来沉声说到:“道衍大人此言极是。如以北平为都,当可在北方集中百万兵马,从军力上稳稳的压过了那些蛮夷之族的联军。不论是那些蛮子们是从居庸关还是从山海关进袭,本朝大军都可迎头重击,由不得他们放肆。”

    从作战的角度上,吕风继续数落到:“仅从作战上来说,以北青为都,则可在北平积蓄大量的军队、粮草和军械物事。只要我们想打,就随时可以北出居庸关,袭击元蒙鞑子,彻底的改变元蒙鞑子主动骚扰中原的局面。本朝无敌铁骑骤然奔袭之下,哪怕他赤蒙儿等人狡诈如狐,也万万没有此次都能全身逃脱的道理。”

    “一次,他可以逃,两次,算他运气好;三次,就算他们元蒙的老祖宗保佑吧。但是每一次,他们总要留下一些尸首罢?他们元蒙鞑子的总人口才多少?禁起我们如此三番五次的骚扰的。”吕风已经盘算过了,在迁都的问题上自然是要跟着皇帝走。皇帝说什么,自己就说什么。只要不得罪朱棣,那些文官再怎么恨自己又能怎么样?他们能派人用笔墨砸死自己不成?

    朱棣鼓掌称善:“然也,道衍所言极是。吕卿家所言也深和朕意啊……迁都北青,的确可以一改我朝对元蒙、女真作战地被动局面。只要北方稳固了,这中原的江山可也就稳固了啊。”他满脸都是笑容,就盼着没有人出言反对。这迁都的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是不怕死的人还是有地。就看着大学士解缙慢吞吞的走了出来,一头磕在了地上,当陛下,都城者,国之重地,社稷黎瞩目之地,宗庙神器所在也。轻易迁之,国之根本动摇,于国不利啊……太祖皇帝定都应天,上顺天心,下符意。万万可轻言迁都……元蒙女真,藓疥尔。若为其而大动干戈,平白的耗费了国力,动摇了根本罢了。”

    有了解缙带头,立刻那些守旧的文官儿全部跳了出来,他们也不顾什么君臣之道了,放开了声音的在那里抨击说迁都的坏处。总之他们的中心论据无非就是定都应天乃是祖宗的家法,这是能胡乱动摇的。否则把死了的太祖皇帝放在什么位置?另外就是,迁都乃是大事,迁都一次,耗费多少钱粮,浪费多少民力,这是万万不可地事情。甚至有危言耸听者说,一旦迁都,很可能就会灭国灭族啊。

    朱棣耷拉着眼皮子,半天没有吭声。等到这二十几个老臣说得差不多了。他才轻声咳嗽了一下,问到:“如此,诸位卿家以为。如何才能震慑北方?”他的手指头轻轻弹动着面前地条案,很想亲自出手,把跪在下面的那些文官全部砍死。

    解缙直着脖子说到:“容易尔,无非是驻军而已,请陛下下旨,于北平府驻军百万,引大将领军,北破元蒙,东拒女真,大事定也。”

    吕风轻轻的耸耸肩膀,和小猫、僧道衍交换了一个眼色。小猫看解缙彷佛看白痴一样。僧到的眼里则是透出了浓浓的杀气,阴郁的眼神可以把人冻成冰雕了,他手上的佛珠更是风车一样地旋转着,显示他有多生气。

    朱棣温和的笑了起来:“解卿家所言……于北平驻军百万,何人领军?如百万大军放在北青,应天府由谁拱卫?百万大军在北方,若没有雄城支持,一应粮草等物都从南方运送,需要多少钱粮?这些,诸位卿家莫非没有盘算么?”

    武将们没吭声,谁敢吭声?莫非他们敢说自己去领导这百万大军么?朱棣非当场砍了他的脑袋不可。你领着百万大军在北平府驻扎,那是割据呢还是造反呢?他们也知道朱棣说得都是对的,如果把北平建设成一座雄城的话,就凭那一座城,是无法养活数十万大军的。从江南抽调么?那耗费的粮食和钱币起码是就地征集的十倍以上,那才真的会让大明朝一夜破产地勾当。

    但是,和这些文官,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就守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都城是绝对不能迁徙的,太祖皇帝定下了应天府做都城,应天府就应该永远是都城。如果你朱棣硬是要迁都地话,那好罢……解缙已经把帽子给脱下了,伸长了脖子叫嚷着:“臣一心为国计划,若陛下不听臣等逆耳忠言,请陛下砍之。”

    ‘腾腾腾腾’,解缙干脆用膝盖爬行,爬到了朱棣面前,把脑袋都伸到朱棣的脚边了。

    那些文官看到有人带头,‘哗啦啦’的一声,齐唰唰的把冠带给摘了下来,伸长了脖子,彷佛一群老乌龟一样拼命的往前爬,哭着喊着要朱棣砍他们脑袋呢。顿时朝堂上出现了一派奇景,武将们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口观鼻,鼻观心彷佛泥胎菩萨一样。文官们,尤其那些七十多岁八十出头的老臣,一个个把脖子伸出了老长老长的,在地上拼命的扑腾着。吕风翻了翻白眼,乖乖的退回了班中。僧道衍冷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了特别给他安排的太师椅上吭声了。朱僖茫然的看着脚下的那些老臣,不知道如何是好。朱棣满脸的杀气,拳头握得紧紧的,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声。

    如果可能,朱棣真的想把这群老臣全部给杀了。杀了干脆啊,省得他们碍手碍脚的。可是他不能杀,这群老家伙徒子徒孙满天下,杀了他,大明朝的日常行政可就全垮了。尤其刚刚屠杀了这么多的文武大臣,剩下的这些,也就是大明朝的朝廷里仅剩的一些还能撑门面的角色了,杀不得了……如果朱棣不想弄几个屠夫来上朝的话,这些老家伙是一个都能动的。那些可以接替他们位置的人,已经被杀光了啊。

    勉强的笑了笑,朱棣点点头,低声说到:“如此,此事再议罢……退朝。”他挥挥袖子,站起来转身就走,都懒得等大臣们拜送了。

    吕风的耳朵尖,神念稍微射出去,他可以隐隐约约的听到朱棣在很远很远的深宫内咆哮:“他们不让朕迁都,朕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由不得他们……吕主管,叫吕风给朕看死这群文官儿,他们让朕快活,朕也不会让他们快活。朕不能杀了他们,但是朕可以折腾他们!我是皇帝,我才是皇帝!”

    吕风苦笑起来,他看着那些慢吞吞爬起来的文臣,不由得一阵的头疼:“这群大爷,如何的折腾他们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游仙观中(上)

    秋高气爽,正当进补。红枣炖狗肉,山参煲乌鸡。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大清早的,游仙观的主持房间内传来了悠然的长吟声。门口的几个粗胳膊大拳头,满脸横肉,身上穿着华丽长袍的大汉闻言立刻满脸堆笑的躬身问到:“老神仙,您醒啦?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正好是红枣炖狗肉,山参煲乌鸡啊!香着咧……这狗啊,还是王麻子昨天晚上去向乡下摸来的一条大黑狗!”

    秦道子穿戴整齐了从房间内慢慢的走了出来,满脸红光的他笑嘻嘻的点头到:“唔,罢了,亏你们有这份孝心。好好干,道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顿了顿,他掐了掐手指盘算了一下,皱眉到:“城东李大人不是答应了一千斤香油的灯油钱么?怎么还没有送到?等下叫几个小子去催催,一千斤小磨香油啊,折算一下,我们倒是可以凭空落下几百两银子的,不赚是傻的。”

    几个大汉连忙点头,殷勤的,点头哈腰的跟在秦道子的身后,朝着前面的游仙观饭堂行去。等得秦道子走到了门口,就看到里面一排排的黄衣道士正满脸兴奋的看着面前浓香扑鼻的菜肴,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看,蒸、炒、炸、炖,每个人面前都是看整齐齐的五个小盘子,四荤一素,四菜一汤,不知道有多丰盛了。

    看着这个饭堂内的四百五十九名得意弟子,秦道子呵呵的大笑起来。他满脸得意地笑道:“诸位徒儿,这次你们大师伯过来,给为师的面授天机。这修道之人么,只要保持一颗道心稳固。吃荤吃素那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谁说的吃荤就不能做神仙地?你们大师伯每日里酒色财气的,不也是修进了神仙境界么?”看看那些门人,秦道子大笑起来:“所以,今后每个月我们游仙观的直系门人可以改善两次伙食,大鱼大肉吃饱,醇香老酒管够,大家放开肚子吃就是……唔,进度最快的弟子,还可以额外的加上两顿好吃好喝的,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

    顿了顿。秦道子的脸色立刻转为铁景,他冷哼到:“过。有得好吃好喝了,你们修炼还是要专心。为师的可在这里告诉你们,要是你们贪恋享受,打坐的时候心神失守,走火入魔地话,那倒霉的可就是你自己……要是玩了个半身不遂地,一辈子也就别想吃香的。喝辣的了……你们大师伯说了,这也算是一种修心的功夫,要是你们可以从美酒佳肴的享受中还能稳固一颗道心,你们就能够被传授更高深的心法。”

    满意的看着那些脸色大变地老道,秦道子慢慢的走到了正当中的坐席上,一本正经的坐下道:“唔,徒儿们可以开动了。早饭要吃好,白天才有力气去干活。最近四川境内妖气浓郁,也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逃入了间。正是你们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大好时机。”

    扫了一眼那些脸上又露出了微笑的门人,秦道子突然用手上的拂尘狠狠的在桌子上敲打起来。他满脸凶狠的喝道:“过,你们这群小崽子给道爷我听着。你们是去给他们降妖除魔驱除灾祸地,所以,这辛苦钱是一定不能少的……上次乌机子给城西的董员外家祈福,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两银子……他当我们游仙观是善心堂,专门施舍米粥地么?”

    老道们纷纷点头,大是不以乌机子的作为为然。秦道子冷哼到:“乌机子是个笨蛋,他也不想想我们游仙观秘制的驱邪蜡烛,赶鬼符,辟邪桃木剑的成本是多少银子,他居然就只收了一百两,真真正正是不让我们游仙观过年了咧?年关将近,没看到天上都飘雪了么?你们再不好好的努力,多捞点银子,过年的时候都给为师的喝野菜煮稀饭,别想吃肉喝酒的。”

    老道们轰然应命,纷纷说到日后一定要更加的心狠手辣一点,宰得那些事主必须大出血才是。游仙观不是慈善机构,给你驱鬼驱邪了,你必须要付出一点代价的是不是?否则游仙观的道爷们哪里有狗肉、乌鸡吃啊?

    秦道子的脸上又堆满了笑容,他笑吟吟的点头说道:“罢了,你们记住这档子事情就是。看看你们面前的酒肉,你们要记住一句老话: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你们不努力捞银子,天上会有好吃的好喝的掉下来么?求人不如求己,所谓要自力更生,这才能丰衣足食啊。”他语气严峻的告诫那些门人到:“你们下次谁要是收少了银子,就陪乌机子去面壁思过罢。”

    黄衣老道们纷纷站起来,一脸诚恳的向秦道子许诺说自己绝对会成为第二个乌机子,自己一定会为游仙观的大好钱途而努力的。

    秦道子呵呵呵的大笑起来,满心欢畅的叫道:“好,徒儿们有这份心思为师的也就放心了。游仙观的发扬光大,可就*你们了。这年头,神仙也要钱才能行走天下呢。呵呵呵,没有钱,他们的宫殿楼阁怎么修,是不是?……金狗子,上米饭,师兄的们吃饱了才能干活嘛……土鳖子,每个师弟三碗老酒,你可别给多了,喝醉了的话,可是耽误了赚钱的功夫的。”

    一个袖口上镶嵌了三根紫色丝线的,看起来三十几岁的红脸老道恭恭敬敬的端过了一个浓香扑鼻的瓦钵,里面油光闪亮,是一条被剁烂后煮得稀烂的狗腿。几颗大红枣飘荡在黄花花的油汤上,还有几朵黑色的香菇作为点缀,那个香啊,就不要说了。秦道子微微稽首,闭着眼睛低声唱到:“无量那个寿佛啊。三清道尊,清炖狗肉啊,阿弥陀佛。”

    念完这可以让三清道尊连带着西天佛祖都气煞的道号,秦道子抓起一双镶金嵌玉地白银筷子。轻轻的在汤里挑了一下,挑起一块滴答着黄色油脂的香菇,轻轻的用鼻子闻了闻,一脸满足地把那香菇放进了嘴巴里面。咀嚼了几口,他悠然自得的吩咐到:“徒儿们,开动了。醉酒误事,酒不能多喝。饭,一定要吃饱了才有如气啊。”

    ‘嗡’的一声,大堂内的四百五十九名游仙观直系弟子彷佛下山的猛虎,抓着面前的菜碟就是一通的猛干啊。筷子彷佛雨点一样上下。白花花的大米饭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啊。汤水四溅。油光闪闪,看得大堂内侍奉他们的百多个青衣老道口水都差点滴答了下来。秦道子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这一顿早饭,让这些青衣老道更加坚定了修道的决心,他们一定要努力修为,争取早日进入游仙观直系弟子地行列。

    你要问为什么?做了直系弟子,就可以吃好的喝好地了。物质的刺激可比什么大话都有用得多。什么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这些青衣弟子可没有这份觉悟,他们只知道,做了黄衣的直系弟子后,他们就可以在早餐上喝酒吃肉,每个月还有二两银子的零用钱了。这可是知府大人都没有的待遇,知府大人一年的俸禄才多少一点啊?

    “唉,这香菇烧制得好啊,香脆有嚼头。香油味道全部浸透了去,浓香扑鼻,鲜啊……”秦道子眯着眼睛出神的品味着嘴里地香菇。由衷的叹息到:“还是有钱有权了好,什么东西都能享受到啊。”蓦然间,他彷佛被滚油烧了舌头一样,猛的一口香菇连同着口水喷了出来,连滚代爬的冲到了饭堂外面大声喝骂起来:“你们这群王八蛋,怎么忘记提醒道爷我了?道爷的师尊,也就是你们的老太爷在哪里?”

    秦道子心急如焚的带着几个亲信弟子朝着萧龙子入住的小院跑去,他心里那个恨啊,把随行的那群大汉骂得个狗血淋头:“你们这群废物,白痴,王八蛋,活该带绿帽子地活王八……道爷我的师尊,你们都敢怠慢?怎么不提醒道爷我他老人家还在睡着呢?啊?这红枣炖狗肉是好吃,也要他老人家先吃了我才能动,你们知道不?”那些随行的大汉哪里敢吭声啊,要看他们在江湖道上都是鼎鼎有名地好汉,碰到秦道子手里也是被他玩得滴溜溜的货色。秦道子可是被吕风耗费了好大的精力,让他接近了金丹期的修道高手啊。这些江湖好汉也就只能在江湖上称王称霸的,到了修道人的手中,还是不够看。尤其么,他们如今可是要游仙观养着的,秦道子要是不乐意了,随时可以让他们滚回江湖上风餐露宿去。

    所以,哪怕秦道子骂得再难听一百倍,他们也只能充当孝子贤孙的乖乖听着。人家有钱,有权,有实力,自己就得充王八、做孙子。

    游仙观*近浣花溪的一个小院落,浣花溪正好从半人高的花墙外流过,虽然已是初片,但是院中依然有十几种奇花异卉盛开,清香扑鼻。院子边上种了几颗金橘树,挂满了半黄不绿的小果子,倒也有这么一份清幽的味道。比起游仙观大殿的金壁辉不,这个青砖黑瓦的小院落才真正符合出家人的本分。

    形容大变的萧龙子正背着手站在花墙上看外面的流水。片片残花飘荡在琉理一样的浣花溪上,几只命长的花蝴蝶正舍命在水面上追花逐叶,看起来好不快活。听到秦道子他们进来了,萧龙子回头呵呵的笑起来:“道子啊,这条河是你们家的罢?看起来倒是漂亮得很。唔,挖这么一条河,你们用了多久啊?”

    秦道子他们差点没扑腾到地上,这河是什么?浣花溪啊,成都府有名的景点,宽达三十几丈的大河啊。诶,就算他是游仙观的私产罢,这么大的一条河流,也可能是人力所能开挖出来的啊。

    当下他只能露出一脸温顺的笑容,弯着腰的恭声说到:“师尊说得极是,这浣花溪的景色也是错了。不过。这浣花溪却还不是我们游仙观地。诶,如果师尊喜欢这里,不乐意那些俗人骚扰的话,弟子当和当地官府知会一声。不许百姓前来游玩,骚扰了师尊的雅兴。”他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龙子,准备看萧龙子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

    按照秦道子地想法,萧龙子乃是吕风的正牌师傅,也就是自己的师尊,那道法的修为一定是惊天动地的。这种扰乱间的事情,有道高人是一定会做的。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萧龙子哪里知道这些人间的勾当?听得秦道子如许说了,萧龙子立刻拊掌笑道:“如此甚好,这溪水清幽。大有仙气,人来人往的太多了也不好。就叫那什么官府的不许人来就是了。”

    秦道子身后地那些江湖好汉互相看了一眼,偷偷的挑起了一个大拇指,心里感慨到:“不愧是观主地师傅啊,果然是霸道、蛮横,比我们这群道上混的还要厉害。我们大了打打闷棍,套套白狼,嘿。这位爷他老人家可是把整条浣花溪都变成自家的了。厉害,厉害,果然是厉害!”

    秦道子心里一阵的鳖得慌,不由得有点犯起了嘀咕:“这老人家怎么这样?莫非还真的要老道我去做这勾当?占了浣花溪,这后果可不甚妙的。”可是秦道子的身份放在那里呢,那可是自己地师傅啊,于是乎秦道子也不方便多说,只是恭恭敬敬的恭腰说到:“冬事一件罢了,师尊用挂在心上。徒儿等下就去和当地官府说。就说这游仙观乃是道门情景之地,方圆十里不许俗人胡乱往来就是了。”

    顿了顿,舌头在嘴巴里面舔动了一下方才那香菇留下的一缕鲜味。秦道子笑呵呵的说到:“师尊,用早膳的时间到了,不知道师尊是否已经到了避谷的境界了,或者师尊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弟子好去吩咐人准备才是。”

    萧龙子摸摸肚子,沉思了一阵,点点头说到:“罢了,你随便弈点吃食也就算了。为师虽然早就修到了避谷的境界,可是数年前遭受大劫,道行被毁掉了九成九,如今好容易才恢复了功力,并且有了精进……嗯,这饮食上一时间还戒不了,你随意准备点就是。”想了想,他看了看墙外的溪水,随手从金橘树摘了一枚小果子,沉声到:“风子要我来游仙观,就是要为师传下道法给你们。唔,今日早膳过后,叫本门直系弟子聚集一堂,为师的要好好地考青他们。”

    迈开四方步朝院子外走去,萧龙子一本正经的说到:“如果有资质好的弟子,为师自然会传授他更加高深地心法。尤其,道子啊,看你的修为倒也不甚深厚,你还是要好好的用功才行啊。风子赐了几件上好的飞剑法宝与你,你可不要辱没了它们。”

    秦道子连忙跟在了萧龙子身后,满脸谄笑的他点头哈腰的笑道:“师尊教训得是,弟子自当谨慎用功,万万不会耽误了它们……诶,自从弟子跟随了师兄,在成都府把游仙观倒也是经营得风声水起,如今游仙观已经是四川境内,,已经是西南一境最最有名的道观,百姓们谁不知道我们游仙观的大名?”

    萧龙子听得开心啊,他也不知道游仙观在百姓群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名,他只知道:一元宗以前就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门派,那一元宗继承人的一支,游仙观,也就应该是有名气的。他对凡间的事情是很懂啊,所以当他听得说游仙观很有名气的时候,立刻大大的夸奖了起来:“唔,做得不错。风子说你倒也是个办事谨慎小心,又有能为担当的弟子。唔,好好打点游仙观,师尊会把所学倾囊相授的。”

    倾囊相授?秦道子的两眼发光,嘴角隐隐然有口水耷拉下来,腰弯得那个幅度之大啊,额头都差点碰到自己得脚尖了。他用一种滑稽的,似笑非笑的声音尖叫起来:“诶哟,那可就真的谢过师尊了。诶呀,不知道师尊是否有什么好的法子,如今游仙观门下的那些弟子啊,连一些最普通的孤魂野鬼都对付不了啊,实在是让弟子心焦啊。”

    萧龙子皱了皱眉头,没吭声,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心里有点火气,吕风已经到了分神期,他很满意,非常的满意,这证明他萧龙子慧眼识英才,收的徒弟就是这么厉害。可是要说这秦道子,可就差得太远了,六十几岁的人了,功力修为怎么就这么差呢?真元倒还马马虎虎凑合,道心方面的修为,那就真的是差得一塌糊涂。

    这要是让一元宗的师兄弟们知道了,岂不是要嘲笑他萧龙子的挂名弟子太不入流么?还有,这游仙观的门人,居然连孤魂野鬼的都收拾不了?这实在是……孰可忍孰不可忍,这些家伙,要好好的操练才行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游仙观中(下)

    突然间,萧龙子猛的原地站住了,他后面的秦道子就差点一脑袋撞到么他的屁股上。秦道子满脸奇怪的看着萧龙子的背影,却没有人看到萧龙子的眼角挂下了两颗大大的泪珠,随后瞬息间被真气蒸发掉了。“罢罢罢罢罢,还说什么一元宗,还说什么师兄弟,除了我萧龙子,哪里还有人活下来呢?”

    摇摇头,萧龙子紧紧的握住了拳头,他满脸狰狞的发狠到:“风子说得对,不管这些门人的品性、根骨如何。现在要的就是门人,越多门人弟子越好,只要他们能驾驭飞剑了,就可以算是修道界的高手了,到时候万剑齐发,加上那几个秘传的阵法,哼……”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萧龙子大步的走进了饭堂。

    游仙观的直系弟子们发出了轻轻的惊呼声,他们以为秦道子亲自去请的人会是一个仙风道骨,长须飘飘,起码都有上百岁的老爷子。哪知道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皮肤白净,身材高条的小道士呢?这些老道们纳闷了,这么年轻的一个道人,难道会有比自己师尊更加高明的道法么?他们可真的想通了,他们又怎么能想到,萧龙子是借尸还魂,并且身体还被吕风的大法力重铸了呢?

    秦道子得意洋洋的跟在萧龙子身后进了饭堂,大声的介绍到:“徒儿们,这位道长就是为师的师尊,也就是你们的师祖。”看到那四百五十九道奇怪地眼神,秦道子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又看了看萧龙子那被吕风特意弄得英俊无比的面孔,苦笑到:“你们师祖已经修练到了神仙境界,这……这……这……”

    秦道子说不出话来了,萧龙子就在饭堂内。浑身射出了万道金光,一团红色光雾盘旋在他地足下,让他平地升起了三尺。高条的身体突然充满了仙气,充满了那么一股子潇洒闲适的味道,萧龙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成剑指微微一引,已经在饭堂内盘旋了一周。“吾号……灭圣!从今日起,贫道当传授本门大法于汝等,汝等根骨不一,资质不一。品性一,一切成就。全部*你们自己了。”不能用本名,这是吕风给萧龙子的第一个吩咐。先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用以震慑门下弟子,省得他们日后不听话。

    看到在场的数百老道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萧龙子皱起了眉头。自己没有用真名啊,而且也显示了一手高深的功夫啊。这些家伙看不出自己纯粹是用一口真元飞起来,没有使用飞剑法宝的帮助么?

    “如果门下弟子看不起您的话,就好好地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师尊。他们都是你的门人,不用和他们客气。道子师弟虽然忠心诚恳办事,可是他自己地本性放在那里,怕是门下弟子蛇鼠一窝,没几个好人……为了本门日后的光大,也为了不让这些门人弟子太过于败坏本门的名誉,师尊一定要好好的震慑他们才是。”

    “嘿嘿,师傅你不妨用点威力大点的法术,好好的让这群小混蛋开开眼就是。”这是吕风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萧龙子看到那些面色古怪地道人们。点点头,思忖道:“果然,这些徒子徒孙还是以为老道我没有什么本领……哼。让你们见识一下‘九天辟邪齑’!”他气呼呼的落在了地上,在秦道子反应过来之前,双手一引,一个古怪的灵诀朝着天空发出,快速的念颂了几个咒语,然后一口真气喷了出去。

    ‘嗡’的一声,外面的天空猛的闪过了一道红光,然后又是一道红光,紧接着就是一层层的红光密密叠叠,彷佛连珠炮一样的闪了起来。那‘嗡嗡’地响声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简直就是震耳欲聋,地面都晃悠了起来。秦道子大骇,他多少有点见识,知道这是一个威力巨大的法术就要发作的前兆,由得惨叫起来:“师尊,这里是游仙观,您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萧龙子楞了一下,‘唉’,这手下留情干什么?我演示法术罢了,这是是在游仙观又有什么区别呢?我知道这里是游仙观啊,莫非你还真地以为我老糊涂了么?这‘九天辟邪齑’威力也还算可以了,嘿嘿,如果不是风子帮自己恢复了功力,甚至还有精进,自己还不一定这么轻松的能使唤出来呢。这可是九道天雷连环击下的强大法术啊。

    ‘嗤啦啦’一声巨响,饭堂内的老道已经倒下了九成,剩下的一成也是猛的跳了起来,惨叫了一声‘妈呀’,立刻翘着屁股钻在了饭桌子下面,抱着脑袋惨嚎起来:“老天爷啊,天崩地裂了啊,天崩地裂了啊……”雷霆声大做,他们的呼号声都有点听不清楚了。

    秦道子惨叫一声,他也抱着脑袋钻进了桌子下面,因为一股巨大无匹的威压从天上压了下来。刺目的金光一闪,所有的人身上都是一麻,巨大的响声震摇了看个游仙观,无数道金色霹雳轰鸣着轰击了下来。

    ‘哗啦’一声,巨大的饭堂第一时间变成了粉末。然后无数道金色雷霆朝着四面八方胡乱的轰击了下来,‘轰轰轰’的巨响中,无数的火团从地上升腾了起来。游仙观花费了大力气铺就的厚重的青石地板一块块的飞舞了起来,立刻就在空中被炸成了粉碎。砖石乱飞,木植四溅,灰土漫天。一团团栲栳大小的雷火‘呼呼’有声的顺着那些霹雳落了下来,彷佛流星一样洒遍了方圆百丈之地。幸好萧龙子那一道印诀发出的时候,他并没有指定方位。那聚集起来地天地灵气就这么胡乱的砸了下来。也幸好是这样,就只有第一波天雷命中了饭堂,把这饭堂炸成了粉碎。然后其他的八波天雷以及其中混杂的雷火全部掉进了附近地院落里面。所以这饭堂虽然是‘九天辟邪齑’的源头,可是受损却是最小的。

    那些雷火一落到地上。哪怕是粘在了石板上都可以熊熊的燃烧起来,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熄灭。一时间小半个游仙观到处都是熊熊的火头,那火焰还特别的灼热,烧得那些外围的门人弟子根本不敢*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楼阁院落甚至那些墙壁都在那淡紫色的火焰中化为废墟。天雷之火的威力,哪里是这些没入门地凡人敢去招惹的?

    萧龙子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四周突然出现的两百丈许的平地。残砖破瓦也就不用说了,那一个个巨大的窟窿也不用说了,更加不要提那些本来就已经树叶焦黄,如今却彷佛火把一样的古树了。看看饭堂里的游仙观弟子吧。晕倒了的起码有两百个,吓傻了地两百个。剩下的人全部是在地上抱着脑袋惨叫着。

    远远近近的还有游仙观弟子的惨嚎声传了过来,那是倒霉被飞起的砖石砸破了脑袋,打断了骨头的人发出的哀嚎。幸好在看到天上景况不对的时候,那些外围的弟子就已经跑开了,尤其饭堂附近也没有多少弟子逗留,否则这几道天雷劈下,起码可以劈死一千人。

    秦道子从桌子下面探出头来。‘啪嗒’一声,一块搭在桌边地砖头慢慢的砸下,吓得他一个激灵又把脑袋锁了回去。良久,良久,他才慢慢的重新伸出了头来,朝着萧龙子哀嚎着:“师尊啊,我地师尊啊,您老人家差点就没把我们游仙观的弟子给杀光了啊……弟子在这里求求您了,以后千万不要在自己家里面用威力这么大的法术啊。”

    朝着四周望了一眼。秦道子以及那些慢慢的回过神来的弟子心里那个发寒啊,那些直接被天雷命中的地方,此刻都是直径三五丈。深达两三丈的大窟窿啊。黑漆漆的泥土还在散发着一丝丝的黑烟,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人心里有点想要呕吐的味道。

    萧龙子干笑起来,他很尴尬的傻笑了半天,这才有点拘束的在自己的衣襟上摩擦了一下手掌,很小心的说到:“以前在山上比划法术的时候,旁边都有阵法护住的,诶,嘿,没想到你们这么大的房子,居然没有一点的防护啊……这个,嗯,道子啊,为师决定了,明天开始,你给为师的打下手,我们先用‘两仪幻星阵’把游仙观护住。”

    舔舔嘴唇,萧龙子有点兴奋的说到:“用大阵护住游仙观,然后用同的小阵法护住每一间房子,这样可就省下少的麻烦了……弟子们比划飞剑和法术的时候,倒也不会惊扰了附近的百姓。”

    听到萧龙子的话,秦道子他们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这一大串的天雷轰了下来,恐怕是成都城里面的人都全部看到了,还说什么不要惊扰了百姓?恐怕等一下就是无数的百姓、官差跑来打探消息了。秦道子无奈的哼哼了一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正了正头上的紫金道冠,沉声喝道:“金狗子……金狗子……你缩在桌子下面干什么?没胆气的家伙。”

    狠狠的踢了那个三十几岁的老道几脚,秦道子喝骂到:“去,带着几个师兄弟去大门口守着,要是有人探听风声来了,就说……唔,就说本师在用天大的法力消灭前日从金员外府里抓来的那千年狐妖,嗯,对,就这么说。就说那狐妖的法力高深,本师用三味真火炼了两天还不能炼化它,逼得本师请了九天普化雷霆天尊下界,这才消灭了它,明白么?”

    那颌下有着三缕长须的金狗子连连点头,满脸奸猾气的他先是极其恭敬的朝着萧龙子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带着几个师兄弟匆匆的跑了出去。

    萧龙子随手施展的法诀,硬生生的轰去了游仙观的一角,大大小小的四五个院子被夷为平地。幸好这饭堂附近并没有什么要害的殿堂,要是天雷轰击在了帐房、金库、藏经殿这些要命地地方。那秦道子真的会哭出来了。

    不过,既然仅仅是饭堂附近的建筑被轰掉了,而且轰掉这些建筑的声势又是这么地大,秦道子的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又有了好主意了。他腆着一张脸,笑嘻嘻的凑到了萧龙子身边,嬉皮笑脸的问到:“师尊,您既然有这么大的法力,是否还能配合弟子做出一点点的异象呢?您放心,弟子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也就是想在成都府的百姓面前,宣扬一下本门天大的法力罢了。”

    萧龙子看着秦道子那浑然不正经的面孔,正在迟疑这徒弟怎么这副模样呢,突然听到了最后一句话:宣扬一下本门天大地法力。唔。劫难逃生的萧龙子,他地心理已经从一个极端进入了另外一个极端。以前的他逍遥世外。根本不理会任何闲事;如今的他,一心里挂念着的就是如何的为一元宗复仇,如何的为自己的同门复仇,如何地为自己的师长复仇。

    所以,凡是可以让自己的门派出名,壮大势力的方法,他都绝对不会错过的。哪怕他不知道如何去做,但是只要秦道子这么说了,他就会相信的,也一定会做到的。他在心里咆哮:“风子为了给师门复仇,已经做了这么多。我身为风子的师傅,我萧龙子,也必须多做点事情……我一定要让自己的道行精进,并且把这些门人调教成厉害地修道之人。”

    凝重的点点头,萧龙子沉声说到:“道子。你怎么说就怎么作罢。”他不懂如何去宣扬自己门派的名气,那自然一切都要*秦道子安排了。

    于是,那些刚刚被天雷震昏、吓昏地游仙观直系门人全部被踢打了起来。更换了整洁的衣物后,一人一柄血红色的桃木剑,在游仙观大门口外的广场上排下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八卦阵。八个方位上分别站了四十九个老道,那又是一个巨大的七星阵。八卦阵的中央,五个红袍老道手里握着象征五行的法器,把浑身真丝紫袍,头顶紫金道冠,腰悬双鱼佩,手持华贵古剑的秦道子护在了里面。

    渐渐的,有成都府的信徒、士绅、官府派出来的人,或者是那些信徒、士绅、官员本人赶到了游仙观外,他们都很吃惊的看着这个巨大的阵势。大堆大堆的檀香彷佛垃圾一样被扔进了大鼎中,尺许长、两寸宽的黄色苻纸满天飞舞,上面朱红色的符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嗯,九成九的游仙观老道他自己都不知道。

    滚滚浓烟带着刺鼻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秦道子那神乎其神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位居士,诸位施主……方才贫道以本命精元施展天大的神通,召唤了九天雷神下界消灭了千年狐妖……此妖乃是前日在金员外府上所捉的罪孽滔天的妖孽。”

    一个肥头大耳的金衣胖子在人群中连连称是:“是啊是啊,我府里最近可是好平静咧,我的小女儿,也成天心神恍惚的。幸好是泰天师去我们府里抓走了那妖怪,这才救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啊。”,当

    秦道子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到:“唔,此妖已经得道千年,气候已成,虽然贫道用法术消灭了他的肉身和元神,但是他那颗淫毒的内丹却是无法销毁……唔,此内丹若是一旦化开,方圆千里之地将没有生物啊。”秦道子的语气很沉重,显示后果很严重。

    数百围观的百姓惊叫起来,有些信徒已经情不自禁的跪了下去,磕头如蒜的哀声祈求,要泰大仙赶快把这内丹消灭掉才是。

    秦道子等了大概一刻钟,直到所有围观的百姓都跪倒下去了,这才满意的长声叹息到:“唉,贫道上体天心,不忍看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愿以本身百年道行放手一搏,争取招来九天‘破瘴灵泉’,化解这歹毒的内丹……老天护佑,希望老道能够成功罢……可怜可怜这千里之内的百万百姓罢!”

    当下八卦大阵慢吞吞的旋转了起来,那些游仙观的弟子一个个面色严肃,宝相庄严的挥动着桃木剑。嘴里发出了他们自己都知道什么意思地咒语声,绕着秦道子奔跑开来。那五个红袍老道倒是有些法力的,他们捣了几个鬼,手中的五行法器顿时飞了起来。在他们头顶上三尺处飘扬着,很是有一些神仙气相。

    檀香焚烧出来的浓烟更浓厚了,渐渐地秦道子的身形都看不到了,就只能听到他大声的念咒声。更多的纸符被游仙观的弟子从箩筐里面抓了起来,一张张的往天上乱抛。那些纸符飞扬着,扭曲着,发出了‘飒飒’的响声。

    秦道子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吼叫声:“妖丹现了。”

    一团绿光突然出现在空中,在那些浓烟的映衬下,这团绿光若隐若现的,释放出了刺鼻地臭味。上百个心情紧张的围观者一声尖叫:“哇。我中毒了,中毒了啊……”立刻就摔倒在了地上。彷佛死人一样。

    秦道子火斥一声:“呔,妖魔,贫道在此,不容你放肆。”一道道红光从他地宝剑上射了出来,直冲云霄。

    ‘嗡’的一声轻响,一道朦胧的青光从天上射了下来,罩在了那绿色的光团之上。立刻那光团内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秦道子的嘴里也极其配合的喷出了几口鲜血,他怒斥着:“呔,你莫非还要垂死挣扎不成?我秦道子再次,那容你为害人间……唉,我也只能抛弃这百年道行了。”说完,秦道子很是大义凛然地怒吼一声,一口血喷在了长剑上,随后长剑猛的朝着天空射了出去。

    ‘哗啦啦’一声巨响,后面的浣花溪彷佛一条活龙一样的升腾了起来。足足十里长的一段河水被抽得干干净净,那道素光往水龙上一照,顿时水雾弥漫。那细小的水滴都带着一丝丝的金光,朝着四周弥漫了开来。

    那绿色的光团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消失了。那带着浓香地水雾朝着四面八方弥漫了开去,秦道子大声吼叫起来:“此乃九天灵泉,沾染者有福啊。”说完,秦道子仰天倒了下去。

    那些围观的百姓一下子就耸动起来,这水雾沾染者有福?那一定要大沾而特沾啊。于是后面的人拼命地往前挤,前面的那些士绅、官员已经是满脸笑容的跪倒在了地上:“泰天师为了本境百姓的安危,耗费了百年的道行灭此妖孽,慈悲心怀,果然是神仙心肠啊……我等也没有什么好报答的,也就区区俗物,还请老神仙收下啊。”

    于是乎,一张张的银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飞进了游仙观的帐房先生手中。

    而游仙观的大门里面,萧龙子满头大汗的在喘息着,虽然达到了金丹期,可是要一下子卷起十里许的河水,那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啊。何况他还要同时御风,御雾,从天上打下一道灵光来,这一整套动作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一些。

    而他的旁边,一个倒霉的老道正满脸惊恐的看着一柄长剑。那柄秦道子随手飞出的长剑正好把他的脚掌钉在了地上,鲜血已经流了老大一摊了,难怪绿色光团消失的时候,那声惨叫会如许的凄厉啊。

    萧龙子满意的看着那小老道,笑吟吟的说到:“唔,果然是本门的好弟子,惨叫都真的像是妖魔的叫嚷声。嗯,好徒孙,师祖一定会好好的看觑你的……诶,你好像很痛的样子,你哪里痛啊?你,你怎么翻起白眼了?你到底哪里痛啊?唉,诶,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那个游仙观的弟子最后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子:“我操……”随后白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外面,秦道子已经依*着自己‘高深的道行’清醒了过来,正一副虚弱的模样接受那些信徒的供奉呢。银票,银子,珠宝首饰,无数的好东西纷纷的被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虔诚的供奉了上来。秦道子等游仙观的弟子,诶,那个满脸的庄严啊,满脸的肃穆啊,满脸的悲天悯人的神圣啊。

    他们一边劝说信徒不要把太多东西供奉给自己,说自己修道之人不甚需要这黄白之物,另一方面呢,他们几乎是用抢的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这些东西,顺手塞进了袖子里面。同时么,他们不失时机的告诉那些信徒,方才为了灭妖,他们可是连饭堂都被雷神轰塌了,诶,游仙观乃是一个小道观,又怎么有钱去修缮饭堂呢?

    于是,自然有四川当地的大盐商、大茶商、大矿山主慨然解囊,十几万修缮游仙观的银两又到手了。

    萧龙子斜*在大门的门框上,看着秦道子和那些信徒的‘亲密接触’,不由得由衷的感慨到:“我萧龙子的确是能耐啊,收了两个徒弟,都是这么能干的弟子……这秦道子,年纪大了点,可是向道之心甚为虔诚啊,看他向百姓们宣扬道法的积极,我一元宗以前真是惭愧啊。”

    微微的稽首,萧龙子眼里透出了坚定的光芒:“无量寿佛,贫道一定要让这些弟子都修成正果的。看,他们和百姓相处得多么融洽啊。唉,难怪秦道子可以在短短的数月时间内,收到这么多一心向道的门人啊。”

    几个被徐青留在游仙观的黄龙门弟子,听到了萧龙子如此的话语,由得翻起了白眼,用看待白痴一般的眼神,很不恭敬的看向了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卧听风雨

    冰冷的雨滴敲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书房内的条案上,两只红色的蜡烛喷吐着芬芳的火焰,寸许长的火苗在那从窗户缝隙中穿入的片风中晃悠着,跳跃着,活泼非常。一只粉红色的鹦鹉耷拉着眼皮子,站在一支黄金架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撞击着窗户,已经是睡死过去了。一支纤长有力,枯瘦如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这小鹦鹉的毛片,却没惊动它分毫。

    书房内坐着满满的一厚子人,高高矮矮,胖胖瘦瘦的十七八个人。李景隆、解缙、茹太素等等,都是当朝的大员。不过除了李景隆,其他的都是文臣,而这书房,也正好位于李景隆的后院。这鹦鹉,也是李景隆最喜爱的,此刻的他,正有点担心的看着茹太素抚摸那鹦鹉的手,唯恐他惊醒了它。

    房间内很静,没有人开口说话,过了很久很久,解缙才有点小心的问到:“李国公,这书房可安全么?”

    李景隆微微笑了笑,点点头,低声说到:“大学士毋庸担心,这书房之外,我已经安排下了上百高手护卫,绝对没有人可以*近的。那些护卫也都被下令严禁*近书房五丈之内,加上外面风雨正大,我们的说话,外人绝对无法得知。”他嘿嘿的笑了几声,摇摇头到:“除非那吕风能神通广大到隐身进来,否则锦衣卫也可能得知诸位大人今夜到底说了什么。”

    李景隆很得意的笑着,带着偌大颗扳指地手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继续说到:“那些护卫中,也许有锦衣卫的人在,可是他们能*近书房,有能奈我等何?就算那吕风向陛下报告说我们私下聚会。那又有何罪?我等吟诗作对,饮酒赏花,这乃是斯文地消遣,他锦衣卫莫非还要管这些不成?诸位大人都是文臣,莫非陛下还害怕你们聚众叛乱?”

    茹太素轻轻的笑了几声,把手缩了回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到:“这倒是实话,我等文臣聚集在一起,陛下说什么都会对我们有疑心的。唔,就说李大人新得了一副古画《天王送子图。我等应邀来赏鉴就是了,房外的那些护卫。过是预防江湖宵小,可是预防他锦衣卫啊。”茹太素大笑起来。

    李景隆皱眉,摇摇头到:“茹大人,李某人这里,可没有《天王送子图》啊,要是陛下问起,李某人当如何应对?”

    茹太素面色沉静的随手从腿边抓起了一个细长的黑布囊。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李景隆。“用担心,老夫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有老夫的道理。这副画乃是老夫近日无意得到的,正好让给李大人去向陛下交差。”顿了顿,茹太素很认真的说到:“过,应付过了陛下,这画可要还给老夫。嗯,到时候李大人就说和茹某赌东道输了,赌注就是这画轴。可好?”

    解缙他们地脸色顿时轻松起来,连连称好。当下他们把画轴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一群人围在了一起。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又同时闭上了嘴巴。看了看左右人等,诸人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终于还是李景隆胆气稍微壮一点,叹息到:“诸位大人,你们对陛下此番迁都的事情,到底如何看法?”

    解缙立刻叫嚷了起来:“此事万万不可。应天府乃是太祖皇帝选定的都城,百官衙门,国库粮仓都在此处,尤其经过这些年的打理,应天府已然是天下第一城。要是把都城迁往北平城,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何况应天府乃是天下百姓人心所向,北平府乃是边陲小镇,哪堪做国都呢?此事万万不可。”

    另外一个大学士连忙附和解缙的话:“此言极是,太庙神器,都在应天。若是迁都,则国本动摇啊。”

    茹太素也是连连皱眉到:“且说这些,就说这迁都罢,大小事务繁多,千头万绪,若其中有人徇私舞弊,岂不是祸害大了么?此事万万不能轻易做出决定来。百官衙门都在应天府,到底先迁哪一个?后迁哪一个?若是案宗卷轴有了遗失,却又如何是好?尤其江南富户众多,谁又想去北方苦寒之地?百官家属,怕是也没有几个人舍得离开这应天府的花花世界罢?如此,倒是要仔细的盘算方可……”

    解缙不满地看着茹太素:“茹尚书,这可不是说怎么迁都的事情,而是绝对不应该迁都。你考虑如何迁都作甚?总之我们就是要告诉皇上,这都城是万万能动的。”解缙枯瘦的脸蛋上青筋暴露的,很是为茹太素方才的言语不平。他脖子上扯着两根青筋,义正词严的指责到:“皇上他说要迁都,这是他一时不小心做错了决定。可是茹大人居然说考虑迁都的问题,这是万万不可的。”

    他很有道理地说到:“迁都一事,乃是乱命,身为臣子,不能为陛下进言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反而说要仔细的盘算,这算什么?”

    茹太素笑了笑,没有和解缙争辩。他可知道解缙在那些文人士子中是什么地位,这位老人家,他可是招惹不起的。他茹太素也没有说要支持皇帝迁都啊,不过是说如果要迁都,需要仔细地盘算一番,怎么他老人家就硬要说自己支持迁都呢?诶,这些老文臣,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想到这里,茹太素的嘴角轻轻的弯了一下,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看得解缙如此慷慨激昂的言论,其他的那些官员也都兴奋了起来。十几个老头子口沫横飞的在那里纷纷指责迁都的不对,说什么迁都会动摇国本啊。会让天下百姓失心震动啊,会招惹上天恼怒啊,会让地下的列祖列宗不安啊,符合天理伦常啊。不符合圣人之道啊……总之,无数地,他们能想到的罪名都给扣在了迁都一事上。

    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文臣提出到底如何让朱棣放弃迁都大计的方法,他们只是在指责,,只是在忿忿不平的碰击,但是就是知道如何提出解决地方法。他们无法很明白的提出一个方案,解决北方兵祸的办法来。可是解缙他们就是这样意气洋洋的,深以为自己就是天下人的护佑、保护神一般的,以为自己就是大明朝的屏障一样的,口水继续飞洒的疯狂评论着。声讨着。

    李景隆轻轻的打了个呵欠,他很技巧地没有让这些老家伙发现。茹太素则是耷拉着个脑袋。端起了茶杯不断的往肚子里面灌茶水,根本就懒得理会这群老头子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发出了苦笑。这群老臣子啊,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阻止朱棣迁都地唯一办法,就是解决北方元蒙、女真的威胁啊。要是能够歼灭了这些游牧的蛮子,至于朱棣想去把北平变成都城。积蓄百万大军在那里么?

    摇摇头,李景隆嘀咕了一句:“空谈误国啊……一群老瘟生。”他有点不屑的看了看那些气概激扬的老头儿,端起了茶壶,自己亲自出门去更换茶水去了。如今的朝廷官员都知道,锦衣卫的人手可是已经安插到了他们地私房内了,说不定自己的小妾甚至正妻都有可能是锦衣卫的密探。李景隆可不敢冒险,让那些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忠心耿耿’的老家人来书房端茶送水。这些老家伙抨击朱棣的言语,哪怕漏出了一句出去。怕是就是几百个人头落地了。

    一个小巧的炭炉子就刚好在门外走廊上的避风处架着,上面又一个黄铜水壶正‘骨碌碌’的冒着热气。李景隆微笑着,把茶壶拿到了炭炉前。抓起水壶往里面蓄水。他仔细地听了听书房内更加激昂的言论,不由得苦笑起来:“这些老家伙,难怪喝茶水这么快,他们的口水耗费得也太快了些啊。可惜了我珍藏得武夷山大红袍……噫嘻,我脑子有病么?给他们喝这等好茶作甚?现在哪怕用柳树叶子混作茶叶,怕是解缙他们也分辨不出来吧?”有点后悔地摇摇头,看了看茶壶中的茶叶,李景隆挣扎了老半天,还是把开水加了进去。“倒霉,这茶叶可是要小小的一杯一杯的泡起来才对得起它的身价。现在这样子一壶泡了,可实在是浪费大了……唉!”

    就在李景隆唉声叹气的时候,他耳朵边突然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啊~~’的声音,似乎有人正在打呵欠呢。听声音来的方向,就是自己的头顶,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啊。李景隆的心脏一下子就抽搐了起来:“该死,那些没用的废物怎么看守的?让别人的高手混了进来都知道?”

    猛的抬起头,李景隆体内的先天真气疯狂的涌动起来,他一声厉呼,一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劈了过去。掌风出手时,李景隆的五指稍微分开,爪心内陷,手指上隐隐然有红色光芒透出,这正是李景隆秘不示人的绝学‘噬心爪’。

    红色的掌风带着‘呜呜’的怪啸声震碎了老大的一块屋檐,两条黑色的人影高高的飘了起来,其中一人嘴里发出了恼怒的喝骂声:“他妈的,臭和尚,都是你打呵欠,现在可好了,被人发现了不是!”

    书房内发出了一声轻啸,茹太素的身体彷佛青烟一样飘了出来,他的手一扬,也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兵器,上万道银光带着‘咝咝’的破空声飞射而出。那两条黑影中身形比较纤瘦的那个手里突然飞出了一柄折扇,在空中飞快的敲击了几下,‘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茹太素身体剧烈的颤抖了几下,银光飞回了他的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景隆眼里神光崩射,沉喝了一声:“两位朋友,留下罢。”他的手往腰间一翻,一柄红毛钢打造的软剑出现在手中。‘嗤嗤’的破空声中,无数道先天剑气彷佛湛蓝色的闪电。把那两条黑影包围在了空中。剑风呼啸中,小半个书房地屋顶都被劈成了碎片,破砖烂瓦胡乱的打了下去,打得解缙他们哎哟乱叫。

    那脸上蒙了黑纱。脑袋却是光秃秃的露出了几个戒疤的黑衣人身体突然凝滞在了空中,他地胸膛扩张有了平时的三倍大大小,随后一声巨大的咆哮声响彻了看个后院。无数雨点受到声浪所激,彷佛箭矢一样朝着李景隆射了过来。一圈有形的声波带着无数的雨点,有如一条白色的怒龙,轰鸣着扑向了李景隆的胸膛。

    那个子稍微苗条一点的黑衣人则是嘿嘿一笑,手里冒出了一道黄光,狠狠的击打向了站在原地调息的茹太素。茹太素无奈何,强行忍下心头翻腾地血气,朝着后面挪动了三尺。顿时他再也控制不住方才被振荡的血气,一口淤血喷了出来。拿道黄光却是霸道到了极点。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三尺直径,五六尺深地窟窿。

    那李景隆看到水龙扑了过来,不由得心头一阵,连绵的剑气迅速的在身前布下了九层剑网。‘嗤嗤’声中,无数来袭的水珠首先被反弹了回去,可是李景隆的剑网也被打碎了七层。紧接着那条水龙轰鸣着卷了过来,剩下的两层剑网摧枯拉朽般被打碎。水龙轻轻的在李景隆地胸膛上按了一下,顿时消失了。

    李景隆偌大一个身躯闷的一声响,拖泥带水的被砸在了院子里的泥塘里面,‘哗啦’一声,老大一个国公大人,硬是彷佛泥鳅一样在泥坑里面胡乱的挣扎了起来,半天爬不起啊。李景隆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声:“你们这群死人,你们都在干什么?”随着他的咆哮,四周响起了无数尖锐的口哨声。李府的高手护卫纷纷飞射了过来。

    那两个黑衣人怪叫了几声,例如什么‘乖乖不得了’之类地,身体扭动一下。化为两条淡淡的烟影,随着一阵突然吹来的片风,流光一般瞬间就飞出了两百丈外。那些李府地高手护卫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有几个脑袋不清醒的还在大呼小叫的追赶着,可是他们刚刚跳出因墙呢,那两条黑影都不知道飞去哪里了。

    过了老半天,茹太素煞白的脸终于恢复了正常,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了阴狠的声音:“好强的真气,那人好强的真气,我的飞影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轻松的破掉,他们是谁?他们是谁?”他有点不耐烦的看了看书房门口呆若木鸡的解缙等人,鼻子里面喷出了一团冷气。

    李景隆好容易从地上的泥坑里面爬了出来。他拖泥带水的走到了书房外,苦笑着看着胸口那块炸裂的衣服。“他们没有要我们性命的主意,否则的话,他们可以轻松的取走我们的人头……茹大人你不过是内腑稍微受了点振荡,我也过是被打在地上裹了一团泥巴而已……他们的功力,可实在是高深莫测啊。我李景隆,多少也算是一个先天级的高手,可是他们……”茹太素和李景隆说不出话来了,这两个黑衣人的功力实在是太让他们心惊了。李景隆也没有了责罚那些护卫的意思,两个能够轻易击败先天级高手的可怕人物,哪里是这些护卫能够察觉他们动静的?

    解缙看着茹太素和李景隆狼狈的模样,过了好一阵子才哆嗦着问到:“两位大人,他们,他们是什么人啊?……唉,你不是说附近有一百多高手护卫看守么?怎么他们还混了进来啊?”解缙的额头上被砖头打出了老大一个包,现在正了着红光呢。

    茹太素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和这些文臣解释武功方面的东西,那是自讨苦吃的事情。李景隆则是面色严肃的看着解缙他们,低沉的说到:“诸位大人,你们最好是连夜进宫求见陛下的好,这两人,如果李某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锦衣卫的高手密探……不过,锦衣卫什么时候网罗了这么可怕的高手?嘿,嘿,嘿,这么一来,他们锦衣卫的势力,岂是……”李景隆的脸色很严肃。

    而在锦衣卫总部的大堂内,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花猪的吕风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怀里的小猪,阴柔的劲道把它身上的最后一根猪毛都给拔了下来,随手交给了旁边的蔺轼道:“唔,去,把这猪洗刷干净了烤成叫化猪,我倒是要看看,这精挑细选出来的乳猪,还比不过水老怪的那两只鸽子么?……哼,居然把兵部用来传递军情的信鸽给偷偷宰了,他老人家倒是有本事啊。”

    蔺轼满脸古怪笑容的抱着那头猪走了出去,吕风这才对着一身黑衣的白小伊和八戒问到:“好啦,你们今天听到了什么好东西?”

    八戒歪着脑袋不吭声,白小伊则是大声的指责起来:“就听到一群老家伙在那里骂皇帝贝……本来还可以多听一会的,偏偏这猪头和尚打了个呵欠,被李景隆那家伙发现了……不过,说真的,他的功夫也算是厉害的了,要是不用法术,我们还真的能逃过他和那茹太素的联手。”

    八戒气恼的埋怨起来:“这也不能怪我啊,那些老家伙骂人都没有水准。总是说什么皇帝不守祖宗家法之类的,娘的,他们建国才两三代人,说什么祖宗家法啊?一群老儿不死的,哼哼,老儿不死谓之贼,解缙他们就是一群老贼……他们就不能骂点新鲜的东西么?例如说什么……嘿嘿,皇帝扒灰之类的?”

    吕风差点没气歪了鼻子,解缙他们是大学士,能骂出这么粗俗的话么?而且皇帝,皇帝没必要扒灰罢?

    正准备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两个家伙,那边的修心养性也是嘻嘻哈哈的跑了回来。修心得意洋洋的说到:“老大,刑部尚书在天牢里面拷打犯人,你要我们好好的注意的那个赵侍郎在逛青楼。至于那兵部尚书么,倒是没有和外人勾结,一个晚上都在和他那新娶的小妾办事咧。”

    养性则是满脸崇敬的说到:“没想到他这么老的老家伙了,还有这么好的体力啊,啧啧,那些床上的姿势……诶,和尚,你们不时有双修的佛法么?”养性的眼神,可以用恶毒来形容了。八戒和尚懒得理会他,抱着一条腿,在那里哼起了道情词儿。

    吕风有点无奈的看了看这几个家伙,他沉声喝道:“罢了,你们就死劲的祸害那些大臣罢。哼,修心养性,你们喜欢看人家大臣办事是不是?好啊,明天给你们请一个丹景高手过来,你们就连那些大臣办事喜欢用什么姿势都给本大人给画好罢。”没好气的看了四小一眼,吕风吩咐到:“从明天开始,你们每个人都带一百黄龙门弟子晚上出门干活去,应天府内外,哪怕是偷米吃的耗子,你们都要给我抓绝咯。”

    眯着眼睛*在了椅子背上,吕风低沉的说到:“我们老板又被赶回燕京……哦,北平城去打理军务政务了,小李子带着东厂的那群高手也过去了,应天府里,可就只有我们了。给本大人盯紧一点,尤其是二殿下、三殿下他们王府里面派出来的人,每个人身后起码要有我们十个人盯着。他们每天干了什么,说了什么,晚上找的是哪个姑娘,都给我记清楚了。”

    手指头在椅子扶手敲打了几下,吕风严肃的告诫他们到:“忍猫要跟着跦能南下督办军务了,水老怪他成天和那群官养的道士混在一起骗吃骗和,如今肯干活的就是你们四个,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了……不怕二殿下他们起兵造反,怕就怕他们勾结在一起,把我们的党羽杀个几百人,那可是我们损失不起的,明白了没有?”

    白小伊他们明白其中的厉害关节,连忙点头应是,看看吕风没有事情吩咐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走了出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游仙观劫(上)

    黄叶飞落,群鸟南飞。游仙观‘除妖’大戏刚刚落幕,大明朝的十万铁骑就已经进驻了成都府。领军的大将是跦能,副将是小猫。两人率领数百将校,统辖着十万大军一路南下,在下雪之前通过了南行的栈道,驻进了温暖的军营。十万大军,是准备用来对南越用兵的。除了小猫率领的三万破阵营士兵,其他的兵丁全部是跦能的直属部队。

    迎接他们的是四川布政司、成都府衙、当地卫所的文武官员。有着国公封号的跦能根本就懒得正眼看他们一眼,随意的和他们招呼了几句,喝令着将领们把属下士兵安置在了城外浣花溪边的军营中。只有小猫还嘻嘻哈哈的,和当地的官员们胡扯了几句,无非就是明天请你喝酒,后天你请我吃饭之类的鬼话。虽然说得东西不正经,可是说话的人脸表情都是特别正经的。

    跦能看着小猫和那些当地的文武官复纠缠不休,不由得皱眉喝道:“厉虎将军,你的破阵营士兵,还是由你亲自送去军营的好。本将已经颁布了军令,要是有敢于骚扰百姓的,一律处斩,你可不要忘记了。”

    小猫大咧咧的提着自己的铁棍就走,回头笑道:“跦黑脸,你这么正经干什么?谁敢骚扰百姓?我厉虎割了他的那根下酒。诶,反正这大冬天的也不能打仗,还是先练兵的好。你又说他们南方春天雨水多,士兵不好征战。那还是只有留在四川练兵。夏天又有瘴气瘟疫的,嘿,我们干脆就住在成都走了算了。”

    跦能地脸蛋抽搐了一下,苦笑了起来。他摇摇头,长声说到:“攻打南越,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啊。”他盯着四川当地的文武官员命仓到:“还有劳诸位多找一些熟悉南方地势民情的向导,等得大军凯旋之日定当为诸位请功地。”

    话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一群群的百姓欢天喜地的走了过来,跦能不由得诧异的问到:“诸位大人,莫非你们四川近日有什么喜庆之事么?看这百姓一个个如此欢天喜地的模样,倒好像是过年一般。”跦能摸着满脸的大胡子有点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古怪。莫非四川的俗就这么奇怪么?他看了看身后的那票北方将领,他们也是满脑袋的雾水。

    四,布政司胡布政司连忙前一步。笑着说到:“跦将军不用奇怪,成都城外有一游仙观,里面进驻了一位老神仙道号秦道子的。今日是他大发神威,以降魔大阵天大地法力消灭了一千年狐妖,又祈祷了九天灵泉给百姓们赐福,所以百姓们才这么开心啊。”

    胡大人说罢,当地知府赵知府连忙上前一步。有点敬仰的说到:“这话没错啊,自从秦仙长在我们成都府建立道观后,我们成都一境乃是风调雨顺,疫病生啊。他门下地诸位道长,更是斩妖除魔,安宁了地方,实在是有大道德,大法力的活神仙啊。”

    跦能叽咕了一句,眨巴了一下眼睛。干笑起来:“如此的话,本将不日定当登门拜访。嘿,嘿嘿。若是那秦道长真的有这么大的法力,还得请他指点迷径,选个良辰吉日出征呢。”跦能的脸色很古怪,他见过张三丰他们的群仙混战,心里知道天下是有一些法力高深,能够飞天遁地地人物存在的。对于这泰道子,他还是很好奇的。当然,他也是一个会当官的人,看着当地官民对泰道子的推崇,他没必要说那老道的坏话,哪怕那老道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杂毛,又和他跦能何干呢?

    小猫远远的听到了这群官员的对话,他地嘴角挂起了一丝古怪的邪笑,他自然记得,那位所谓的泰道子是什么人。他还记得吕风和他单独在一起地时候,给秦道子的评价。“啊呀,小猫啊,你知道,这次我可是拣了一个极品的人回来啊。你手下的赵老大啊,孙老三啊,王老五啊这群王八蛋都真正是王八蛋。可是泰道子这家伙呢,噫,把你手下那群王八蛋都给剁碎了,用他们的碎片包成馄饨,在阴沟里面泡上半年,就是泰道子了。”

    看着身边贼眉鼠眼的老是往路边大媳妇小姑娘的下三路瞥的赵老大,小猫嘿嘿的笑了起来:“老赵,明天我们去游仙观吃素菜。”

    第一片雪花从天上落下来的时候,小猫把三万破阵营士兵整整齐齐的拉到了浣花溪边,吩咐他们脱光了衣服跳进冰冷的水里洗澡,美其名曰‘劳其筋骨’。而他自己呢,则是带着赵老大、常铁等几员亲近将领,一步三摇的朝着上游三五里开外的游仙观走去。临走,他还大声的命仓到:“每个人下去洗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许打架闹事,不许调戏女人,别的事情我不管。”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狂笑起来:“虎爷,那我去调戏男人,算不算违规啊?”顿时一条河内都是淫贱到了极点的狂笑。

    小猫随手抓起了一块鹅卵石,把那大汉砸进了水里,半天才吐着白沫的爬了上来。回过头来,小猫满脸狰狞的冲着看整三万名兵痞狂吼起来:“你们可以去调戏公猪,公狗,公牛,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总之,你们不许调戏人。要玩女人,自己花钱去玩,总之许用强的。”吧嗒了一下嘴巴,小猫低声的嘀咕着:“那些女‘人’,一个个百生生的,也没有毛,有什么好看的?”

    跟着小猫的赵老大、常铁他们满额头的冷汗,按照小猫刚才所说的,他们想象着,小猫喜欢一头身材庞大的,浑身黑毛地……那是母猩猩!赵老大小心翼翼的附在了常铁的耳朵边。低声说到:“难怪将军他从来去逛窑子,总是喜欢在酒楼子里面厮混。整个大明朝,要想找出他老人家喜欢的女人,还真难啊……这样地女人。应该是极品!”常铁连连点头,却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小猫走了一阵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顶军用的大斗笠,嘎嘎直乐的罩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他对着溪水左看看,右看看的老半天,这才嘀咕着笑道:“好,和你这秦道子开个大玩笑,看看你认不认得我出来。”

    游仙观前,十八名肌肉块儿差点就可以把棉袄给撑破的大汉叉腰站在门口。满脸横肉的他们目光凶狠的左右打量着,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护院’、‘打手’。他们的身后一左一右的还有两个兵器架子。上面放着沉重地‘龙须钩’、‘蜈蚣镰’、‘爆虎栏’等重武器,一件件都是寒光闪闪,上面的锯齿散发着刺目地寒光,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赵老大吐了吐舌头,低声的叫唤了一声:“我的妈啊,这里是道观么?分明是阎王府啊……或者说是军营子也差不多,这几位兄弟放进我们破阵营。也算是好手了。”

    常铁的眼力却比赵老大更加毒一点,他低声说到:“赵副将,你可说错了,这几位可是高手,放在江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他们背后的那些兵器,可是用来好看的。嘿,那都是能杀人地家伙。”常铁也有点不解的看了看金壁辉不的游仙观大门,自言自语的问到:“一个道观么,怎么要这些人守门户呢?不怕吓走了香客?”

    小猫则是根本都不看那些大汉一眼。迈开大步几步就上了游仙观的台阶。那十八条大汉看到浑身锦衣,腰悬长刀的小猫到了,狰狞可怕的脸蛋上立刻浮现出了灿烂的。近乎可以说是纯洁的殷勤笑容。他们点头哈腰地,一口一个‘爷’字的,躬身把小猫迎了进去。一个身穿紫色缎子长袍的黑脸大汉更是有如店小二一样长声叫嚷到:“大爷一位,里面接待好了咧!”

    就听得游仙观内一声声地‘大爷一位,上香茶,点龙香,里面的接待好了咧’,彷佛那深宫太监的呼喊一样的传了出来。常铁、赵老大以及其他几员破阵营的高级将领浑身一个寒蝉,他们感觉着自己不是到了道观,而是到了应天府泰滩河上的画舫里了。

    一行人在四个大汉的带领下缓步的走进了游仙观,顺着那青石铺就的甬道缓缓前行,可以看到一路上打扫院落的小道士都谦卑的弯下腰,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赵老大本能的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腰带,因为他怎么都觉得那些十五六岁的小道士,一对贼眼都在往自己的钱袋子上晃悠啊。他赵老大也是市井出身,这种眼神绝对不会弄错的。

    常铁则是惊叹于游仙观的豪富,地上的青石板,居然都雕刻出了无数的花纹啊。有福寿禄三星,有天王送子,有松竹梅岁寒三友,更有仙鹤、仙桃、仙山、海涛等等景象。尤其那些石板都是清一色的两丈长、八尺宽的大家伙,他不敢想象铺就这么一条甬道,到底要用多少钱。

    再看看甬道的两边,巨大的,三人合抱的松柏笔直的直刺云霄,看样子都是从山里移植过来的,这又要多少财力物力才行啊?尤其是大殿前那一排十二棵巨大无比的,起码要五人合抱的巨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移植成活的啊。常铁他们已经被这游仙观的庄严气象给震慑住了,小心翼翼的跟在小猫身后往前走,哪里还敢说话?

    一员参将嘀咕着说到:“这观里的老道怕不是真的有点法力,否则这数百棵巨本根本没办法移过来啊。”赵老大他们连连点头,连呼吸都放得极其的缓慢,极其的轻微了。他们怕打仗当不不怕流血,不怕送命,但是还真的就怕这鬼神之事。

    ‘叮’的一声轻响,一个小道士手里敲着玉磬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小道,手里捧着三柱大香,径直送到了小猫的手里。那敲着玉磬地小道笑嘻嘻的说到:“进大殿前。请先烧香三柱,以示虔诚。”三柱外面裹了黄色绫子,但是里面的香却是有点发黑,似乎质量不甚好的大香没等小猫开口。就已经被点燃了,小猫所要作地,不过就是把香插进大殿前平台上的大鼎内。

    小猫搓搓手掌,干笑了几声:“嘿嘿,小道士,这三炷香要多少钱?”他很直白的问了这个问题。

    小道士看着身高一丈三四尺,彷佛金刚一般的小猫,又看看他身后随行人等浑身的彪捍气息,深知他的来历凡,立刻笑着点头哈腰的说到:“一切随缘。嘿嘿,随缘。随缘……我们游仙观乃是清修的所在,不是买卖香火的地方。您觉得多少香火钱合适,就是多少。”

    小猫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随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铜板扔了过去:“唔,那虎爷我就给一个铜板算了。他妈地,老子当了这么久的兵,军饷都被徐青那王八蛋给克扣去了。老子又做不来吃空饷地事情。穷的和街上讨饭的王八蛋一样,一个铜板么,虎爷都觉得心疼咧。你们这三炷香,大概也就值这么点价钱,哈哈哈!”小猫大笑起来。

    赵老大嘻嘻哈哈的对常铁低声说到:“没想到我们虎爷今天还聪明起来了?随缘,嘿嘿,那岂不是我们想给多少就给多少?人家大老爷大财主的害怕给少了神仙生气,我们怕个鸟!诈香火钱诈到了爷爷们的头上,岂不是自己找乐子么?”顿时一票军官也都怪笑了起来。

    带着他们进来的四个大汉脸色可就变了。立刻从青楼姑娘般灿烂地笑容变成了屠夫一样的狰狞。他们扭曲着自己的脸蛋,把手指头关节捏得‘咔吧咔吧’的乱响,向前了一步沉声喝道:“朋友。你是混哪条道的?我们游仙观在西南地界也是有名的堂口,坏人财路可是不得好死的……老子是洱海白帆堂的五爪蛟,听过这名字没?”

    小猫咳嗽了一声,左手握住了前面那青铜大鼎的一只脚,随后轻轻地把它举过了头顶。‘嘎嘎’一声狂笑,小猫的左手拉伸了几下,把那足足两万多斤重的特制大鼎玩得彷佛风车一样。‘呼呼’地破空声中,那四个大汉脸色狂变,立刻倒退了三步。两个小道士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的,嘴里狂呼着‘师尊’的,往大殿内跑了进去。

    ‘咚’的一声巨响,小猫把大鼎放在了原位。他咧开嘴嘿嘿笑着看着那四条大汉,摇摇头说到:“虎爷我是个粗人,嘿,不认识你什么蛟啊龙的。嗯,你们这是俗话中的保镖护院吧?秦道子那家伙果然是没个正经,开个道观骗香火钱,还要这么多打手干什么?偏偏他请来的打手就是你们这群货色么?似乎也不怎么厉害啊!”

    大汉们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其中一人猛的吹了声口哨,顿时四周怪叫声迭起,上百条劲装大汉手持沉重的兵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赵老大他们的额头上可就见了汗水了,这百多条大汉身上的肃杀之气极强,显得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汉子。看他们明亮的眼神,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他们的功力可都是不弱的。

    更有九名五十岁开外的老者慢吞吞的背着手走了出来,他们的身上那叫做一个珠光宝气啊,手指头稍微的挥动一下,就是一道宝石的闪光。身上穿着的,也是极其上等的松江府的绸缎,脚下的靴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珍贵的小羔祟皮靴子,靴子头上还顶着两块美玉呢。九个老头儿的打扮那是浮夸到了极点,可是看看他们身上隐隐约约释放出来的气劲,常铁他们心里清楚得很,随便出来一个,自己这几个人就不是他的对手,联手都行。

    正当中的那个枯瘦的老头儿哼然冷笑了一声,慢吞吞的上前了几步,一手抓住了那青铜大鼎,晃悠悠的一声‘开’,也把它举了起来。举起又放下九次后,老头儿朝着小猫阴笑了几声:“晚辈,力气大可不见得能混江湖!道上混的,讲得还是一个功力!”

    老头儿的手轻描淡写的在青铜鼎上按了一掌,他所按的地方没有丝毫动静,可是大鼎的另外一侧,正对着他按下去的地方,‘嗡’的一声突然凸出了一个掌印。那掌印清晰无比,甚至还可以看清楚上面的掌纹呢。

第二百七十七章游仙观劫(下)

    常铁他们勃然变色,手按刀柄的朝着前面跨了一大步。赵老大的脸色是惨白的,可是双眼却是通红的。他没有按住腰间的军刀,反而是偷偷摸摸的从靴子里面摸出了一柄淬毒的匕首,双目滴溜溜的瞟来瞟去,就等着找一个目标试试刀口呢。

    小猫却是大笑起来,他摇摇头,然后点点头说到:“诶,其实你们把秦道子找出来就是了,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事情了。不过,好像这也是虎爷我的错,我没有说我要找秦道子啊……诶,不过既然你都露了这么一手,虎爷要是不好好的给你们开开眼界,你们还当虎爷我怕了你们了。”当下,他的眼里射出了两道狂暴的神光,那枯瘦老者立刻谨慎的退后了三步。

    ‘嗤啦、崩’,小猫上半身的衣服炸成了粉碎,他身上的肌肉高高的鼓帐了起来,右臂的直径更是膨帐到了平日的三倍大小,就看到一块块的肌肉在那里蹦弹啊。大拇指粗细的血光从黑黝黝的皮肤下惩了出来,整个人洋溢着一种狂暴的、粗鲁的、野性的美感。可是在场的两百许人哪里有性质去欣赏小猫的肌肉?因为小猫已经一拳头轰击在了那青铜鼎上。

    ‘轰隆’一声,整个青铜鼎炸成了无数的碎片,围观诸人可以眼睁睁的看到一圈白色的波纹顺着那青铜鼎的表面朝着下方蔓延,顷刻间轰击在了地上的青石板上。‘嗡’地一声巨响,以小猫的身体为中心。直径二十丈内所有的青石板同时跳了起来,足足两尺厚的青石板跳起来足足有丈许高,在空中被震成了粉碎。

    整个大殿前乱石飞崩,破石裂空。就好像有数百斤火药爆炸一般,声势极其骇人。可是这还没有完,就在那些老道、壮汉被震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个半死不活的时候,小猫的拳劲已经顺着地面轰击在了大殿前的巨松之上。彷佛地下有闪电击出一样,那五人合抱的巨松从根部‘喀喇’一声裂了开来,就这样凭空炸成了无数尺许大小的碎块,整株巨松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彻底的爆裂了开来。

    十几颗巨松同时爆炸啊,那景况可以让心智不稳的人发疯。一切都变得极其的缓慢,诸人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些木块都飞上了半空中。然后继续被那狂横到不可思议的巨力震成了粉碎。一根根细小地松针,也凌空爆炸。炸出了无数绿色的粉末,连同那些被拳风震碎的雪花一起飞扬了下来。狂风吹过,漫天的木屑横扫整个院落。

    三个红袍老道刚刚从大殿内冲出来,就听得‘嘎吱’一声,大殿正中间的四根柱子被震碎了,半边屋脊塌了下来。无数的砖瓦砸下,三个红袍老道惨叫几声。就被埋在了碎瓦之下,就看到几只手脚从砖瓦堆内探了出来,还在那里发疯一样的抽搐着。

    一拳,仅仅一拳而已,小半个院子就彻底地化为了废墟,外面包围小猫他们的百多个壮汉,连同赵老大他们都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不知道端倪。只有那九个老者在小猫的拳头刚刚轰出的时候,就已经跳上了半空中。这才免去了被拳劲袭击的苦头。但是他们也被空中的木粉洒了个满身,落在地上后他们看起来好不狼狈。

    小猫嘿嘿的笑了几声,打量着自己一拳造成的后果。满意的点点头说到:“一成劲,唔,不错,不错,似乎我地力气又大了点。嘎嘎,虎爷我还没有使用真力,就用了点手臂上肉的力气,就能砸成这样,嗯,什么赤蒙儿,他敢和虎爷我正面打,虎爷也把他给掐巴死了。”

    九个老者默然,他们看着小猫敢说话。哪怕他们的武功都高绝一时,可是小猫表现出来地,却是非人的力量。这些混江湖混成精的老家伙,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对小猫指手画脚的?刚开始的那个枯瘦老者似乎是他们的头领,呆了一阵后,这才勉强的上前了一步,沉声喝问到:“朋友此番前来,到底所为何事?莫非就是为了折辱我们游仙观么?”

    小猫还没有回答呢,一个尖锐的,混杂着强横的真气,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猛的尖叫了起来:“老天爷,三清道尊,如来佛祖……我的青铜香鼎……我的大殿……我的院子……我的树啊……你们这群王八蛋,知道这些东西要用多少银子么?院子一万两,每棵树一万五千两,大鼎五千两,大殿八千两……你们这群吃银子拉石头的白痴啊!”

    身穿紫袍的秦道子带着几个老道,面目扭曲的站在了第二层院子的大门口。他手中的拂尘哆嗦着,眼珠子暴惩,脸部的肌肉在疯狂的跳动着,身体也彷佛充气的蛤蟆一样,在地上拼命的抖动跳跃。百多条游仙观的‘护法’壮汉脸色铁青的爬了起来,老老实实的,彷佛乖宝宝一样的站成了一个小小的方阵,吭都不敢吭一声。九个老者也是彷佛做错了事情的小娃娃,耷拉着脑袋吭声了。

    秦道子咬牙切齿的走到了小猫面前,哆嗦着身体的吼叫着:“是你把道爷的仙府弄成了这个样子?道爷我饶了你。道爷我饶不了你!”他拂尘指指点点的,嘴里发出了阴狠的诅咒声:“道爷要用降魔天雷轰得你粉身碎骨,然后把你戳骨扬灰,把你的魂魄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你死定了。”

    随着秦道子那彷佛来自九幽的诅咒声,那些‘护法’大汉一个个身体都哆嗦起来。这次秦道子的损失惨重,保不准他会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包括那九个武功最厉害的老者在内,整个游仙观如今可没有一个人敢违背秦道子丝毫。前天萧龙子地惊天一击。可是已经把他们震得伏贴无比了,谁还敢有任何别的想法?

    小猫看着秦道子,呵呵的笑起来:“老牛鼻子,你就是秦道子罢?嗯。游仙观的头儿?”小猫嘎嘎直乐。秦道子还以为小猫在嘲讽自己,顿时气得三尸神暴跳地,嘴巴一喷,一道乌光带着点点银色星光顿时呼啸而出,迎风变为三丈长短的剑光,朝着小猫的脖子卷了过去。同时秦道子的嘴皮子也飞快的动了起来,开始念颂‘五行天雷’的咒语,双手把拂尘一丢,结成了一个灵诀,就要朝着小猫释放了出去。

    小猫看着那飞剑射了过来。不由得哈哈大笑,他双眼发亮。虎咆刀轻轻一拔就弹出了刀鞘,一道十几丈长短的紫光在他手中随意挥舞着,把那道乌光逼得光芒黯淡,眼看着就支撑不住了。秦道子心里大急,也顾不得好歹,一道天雷轰鸣着劈了下来。

    小猫嘀咕了一句:“诶,风子真是的。收了个便宜师弟,偏偏道行实在是太差。嗯,这天雷倒是纯正浑厚的,就是释放的速度慢了太多了。”他还在说着风凉话呢,那边常铁等人已经惨叫起来:“将军当心啊。”那赵老大更是一个飞身朝着小猫这边扑了过来,红着眼睛想要把小猫给撞开去,至于他自己是否会被那巨大地闪电波及,却是已经顾不得了。

    心里微微一动,小猫心中想到:“唔。果然风子说得对,这些市青中的好汉,却是最讲义气地。老子不过是给赵老大他们出头几次。打了几次群架,居然他现在舍命救我……好,以后可以重用他,让他做我的副将吧……常铁可就差远了,老子怎么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情,却是只在嘴巴里面哼哼,好样的,他妈的,打完了南越,你他妈的给老子去东北戍边。”

    说时迟,那时快,小猫想了这么多东西,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赵老大已经不知道好歹的撞在了小猫地身上。‘吱儿’一声,小猫的身体彷佛一座山一样,赵老大饶是他也算是强壮的大汉,却又哪里撞得动他?反而是把自己的脖子都差点扭折了。

    小猫狂吼一声,猛的抬头看着天空的闪电,左手带起一圈白色波纹,狠狠的轰击了上去。‘轰隆’一声巨响,偌大的一道天雷被小猫一拳轰成了粉碎,他的拳头上冒出了缕缕白色地烟气,显示出方才的天雷威力有多可怕。巨大的炸裂声,让常铁他们以及九个老者都不由自主地连续后退了十几步,这声势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道子猛的一个激灵,身体飞快的退后了几步,看着小猫小心翼翼的问到:“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你,你,你居然能击破天雷,你还是肉体凡胎么?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猫想了想,嘎嘎的狂笑起来:“常铁,你们几个出去好好的带着兄弟们,老子自己来这里吃素斋了。嗯,不要担心,这老道还奈何不得我们……喏,快走,快走,不要让那群王八蛋在城里闹出事情来不好收拾。”说到这里,小猫心里转出了一个鬼主意,他唯恐常铁他们不肯离开,顿时传音过去到:“你们再走,等下要是打起来虎爷我可顾不得你们。虎爷我带着赵老大脱身不难,带着你们可就没有办法了。”

    于是,常铁等人很是愤懑的看了看秦道子,又看了看那些虎视眈眈的护法大汉,转身就跑。

    秦道子还被小猫给弄楞了,小猫这么厉害的人物当前,如果他是要来挑了游仙观的,干吗还要把自己的属下给调走呢?秦道子看着小猫那彷佛金刚般巨大的身形,突然觉得,这人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熟悉啊?他眨巴了一下眼睛,终于有点迟疑的问到:“这位施主,你,你,你能把斗笠给解下来么?”

    小猫嘿嘿的笑了几声,随手把那遮住了大半个脸蛋的斗笠给扯了下来,随后重重的拍打了一下秦道子的肩膀,笑着说到:“哈哈哈,老牛鼻子。好久不见了啊。嗯,你这游仙观倒是真的修好了啊,嘿嘿,风子说你这里很赚钱。看样子果然不错,妈地,地板上都是雕刻着花纹的,比皇宫的地面还要华美十倍啊。”

    秦道子猛的看到小猫那张黑色地大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小猫脸蛋上一左一右各自二三十根,彷佛钢针一样笔直的挺着的三寸许长的黑胡须,由得叫起了撞天冤来:“我的老天爷啊,我的虎爷啊虎竞大爷,虎祖宗啊。你老人家高抬贵手罢……您老人家这一拳下来,可是把我的银子砸掉了十几万两啊。”

    他收回了那道乌黑色的剑光。满院子蹦跳着的吼叫起来:“你看看这些树啊,每棵树都用了几千人才从山里弈来啊,这些树不是树,他们是银子啊,是银子啊……老天,虎大爷啊,您老人家怎么见面就给了我这么一下子啊?”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大殿门口被砖瓦堆压着哼哼的三个红衣老道,不由得又是一声尖叫:“我地如来佛祖啊,金狗子,土鳖子,杜牛子,你们三个没死罢?……老天,他们被砸成这样,汤药费就是大好几百两,又起码耽搁一个月能出门‘降妖除魔’。起码损失几千两啊。”

    秦道子恶狠狠的转过身来,双目爆瞪地看着小猫,低沉的喝道:“虎爷。这银子的事情……”

    小猫嘎嘎直乐,连连点头到:“果然风子没说错啊,哈哈哈,你小子就是一心钻钱眼里面去了……嘿,不要欺负我小猫不懂事,你他娘的前天说什么抓了狐妖,怕不是也是演戏给老百姓看的,用来敛财的罢?哼,那虎爷我配合着你再演一出就是了。”他抓抓胡须,嘎嘎的笑起来:“嗯,你就说那千年狐精地老子来找你报仇了,把道观大殿给毁了,嗯,嗯,然后就说你收服了他,但是要修建一座铜殿来镇压那老妖!”

    赵老大眼巴巴的看着小猫,看到小猫眉飞色舞、口水四溅的越说越高兴:“啊,你就说那老妖的道行太高了,你只能收服他,能彻底的炼化他。所以呢,必须修建一铜殿来镇压他。嘿,老小子,一座铜殿啊,那要多少钱啊?害怕当地的那些财主不给钱么?大不了我先把这里再轰烂一点,然后配合你演戏就是了。”

    小猫说得高兴,旁边的赵老大却是一脸的冷汗:“我的老天,我们这位虎爷怎么突然开窍了,也会用计谋暗算人了?莫非他老人家听到钱字就突然开窍么?可是在应天府地时候,他老人家没银子去付酒帐,看起来还是傻头傻脑的啊。”

    小猫看到赵老大那痴呆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臭小子,老子要提拔你了,自然要让你明白,老子是白痴啊……哼,让你先见识一下,虎爷我地计谋,再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虎爷干。哼,哼!”小猫得意的哼哼了几声。

    秦道子则是满脸放光的猛的跳了起来,他面目扭曲的咆哮起来:“他娘的,虎爷你说得有理啊,富贵险中求,娘的,老道我就拼了这一道了。徒儿们,各位兄弟,把大殿内值钱的东西都给老道我给搬走了,在大院附近摆下八卦伏魔大阵,各种道具家当的都给摆出来啊,哈,哈,那九子连环的冲天花炮给老子放,拼命的放,放得成都府的人都看到才好。”

    说完,他先是指挥着那些大老道小老道把那几个倒霉的被压住的老道扒拉了出来,然后把大殿内值钱的家什搬了个干干净净,他自己则是和其他几个门人,拼命的召唤天雷轰击了起来。小猫也是看得高兴,嘎嘎狂吼着,拳头如风的拼命的轰击着,一拳下去,地上就是一个丈许方圆的大坑啊。

    成都府的百姓们又惊诈了起来,他们远远的听到了游仙观传来的雷霆声以及剧烈的爆炸声,同时也看到了一道道的闪电灵蛇一样的劈了下去,整个游仙观的上空,都被闪电的金光给布满了。其中更有一道黑气在游仙观上方周旋着,看起来阴森恐怖到了极点。每一道闪电劈下,那一道黑气过是稍微弱了一点点而已,但是立刻又膨帐了起来。

    胡布政使他们站在城头上哀嚎起来:“老天,不会又是哪个厉害的妖魔出世了罢?泰仙长他老人家可一定要顶住啊,否则这成都府的数十万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跦能也是看得自瞪口呆,但是最起码他还是武将出身,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声的喝令到:“来人啊,正点军马,随……随本将去游仙观看个端倪……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看看到底是什么妖魔敢来作祟。”

    此刻的游仙观,经过了小猫他们的一阵努力,整个大殿已经化为乌有,前院看个的被削走了尺许厚的泥土。秦道子他们已经是法力耗费干净,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直哼哼呢,只有小猫还是兴高采烈的,疯狂的一拳接着一拳的拼命轰击,每一拳出去,要么是地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要么就是一颗大树被震成了粉碎。他一个人的声势,却比方才的那一阵雷霆之威还要厉害。

    旁边数百名布阵的老道看得是目眩神移,他们在心里惊呼着:“这,这个黑大汉,怕才是真正的妖怪罢?”

    ‘轰隆’一声,前院的最后一段围墙也被小猫给砸碎了,破碎的砖瓦足足飞出了三十丈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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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谁人能定?善恶,任你评说。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看破一切之后,看破本源之后;万事万物又如何;看破后,所谓的正邪能如何?善恶又如何?所作所为,不过为了活下去而已按照自己所见过的,所认知的活下去.邪风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风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风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