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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红     邪风曲txt下载     邪风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七章 浪荡公子(下)

    古苍月很满意刚才的事情。很明显么,是龙千里先动手的,然后技不如人被打了个半死,那是他活该。尤其让他满意的,是自己没有出手,这样就算在苍风堡打起口水官司,欧阳至尊也不用害怕那条老狗的。

    厉风嘻笑了几声,拍拍手,施施然的跟着古苍月进了春颐楼,在二楼最好的一个房间,可以看到整个大院以及大半个后花园的房间坐下了。那脸上粉饼足足有一寸厚的老鸨已经是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一口一个总捕头、厉副堂主的,亲热的招呼了过来。莺莺燕燕顿时包围了两人,浓郁的脂粉香气,让厉风仰天就是两个喷嚏。

    古苍月怪笑:“兄弟似乎不甚适合这里?”

    厉风苦恼的点头:“没奈何,兄弟我练的是童子功啊。”这是厉风为了对付阿竹,无奈之下想出的一个借口。他练童子功是不能破身的,这也就避免了那些春颐楼的姑娘对他进行太过于厉害的骚扰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体内真元的进一步加深,厉风对于这些庸脂俗粉已经有了一种厌恶的感觉了。

    “当然,如果有师傅老婆那样的角色美女,我还是会坚决的冲锋上去的。”厉风喃喃自语,抓起酒壶就是一口。美酒顺着喉咙流淌了下去,一股热辣辣的感觉从肠胃里升了起来,厉风赞叹:“好酒,这春颐楼,妈的,不愧是苏州府最好的销金窝,这酒虽然还比不上小爷我收集的那些,倒是也起码有二十年陈的火候了。”

    厉风正在这里赞叹呢,古苍月那边好容易才从七八个女子的纠缠中脱身出来,有点狼狈的用袖子擦拭了一下脸蛋后,古苍月苦笑到:“兄弟,你什么功夫不好练,偏要练那种邪门功夫?童子功,诶……下次还是叫厉堂主过来,否则哥哥我一个人,怎么吃得消?”

    厉风微笑不语,抓了下下巴,他的注意力已经被院子里面的几个人给吸引住了。就在楼下,七八个春颐楼的打手团团围住了四五个男子,带头的打手正在唯唯诺诺,点头哈腰的说这些什么,可是似乎被他们围住的那些人并不领情。

    一个有着两撇小胡子,容貌端庄,看起来就是发号施令惯了的,大概刚刚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手里摇着一柄泥金洒花大折扇,在那里大声的呵斥着:“你们这几个混蛋,敢和爷我争姑娘?小李子,给我狠狠的打。”最后一声他是拖长了声响的,尖锐的嗓音直透厉风耳膜,厉风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古苍月走近了窗子,对着外面看了一眼,轻轻的旋转了一下手指头上的扳指,冷笑着说到:“这群王八蛋,一个个喝多了就开始抢姑娘,哼,先让他们打个头破血流的,然后老哥我再去收拾残局,他们不是有精神,有力气闹腾么?全部给大爷我进牢子里面蹲两天,交足了罚金再给我滚出去。”

    厉风嘿嘿了几声,贼眼已经看向了那中年人腰间悬挂的一面椭圆形的玉佩,心里不由得惊了一下。那玉佩通体润泽,在灯光下闪动着淡淡的羊乳一般的光华,显然是一块极品的和田羊脂玉。这玉的质地都不说了,那玉佩上雕刻的图案,才是让厉风心动的元婴。那上面雕刻的,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龙嘴里含着一颗闪闪发出精光的墨色宝珠。

    大明朝的法律最为严苛,对于百姓的服饰做了严格的规定。很多颜色的衣服,百姓都是不能穿着的。而这龙和凤的图案,更是皇家专用,其他人要是敢擅自佩戴这些装饰品,那就是全家灭门的罪过。因而,厉风敢肯定这个中年人的来头不小。

    那中年人身边窜出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用极其尖锐的声音叫嚷了一声:“得咧,主子,您就看好了,看小的我怎么收拾他们。”说完,他的身形突然幻化成了两个,彷佛细柳随风一般,极其阴柔的拍出了九掌。厉风从外界天地元气的波动中可以感觉到,随着这年轻人的掌力击出,附近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厉风咋舌:“乖乖,这家伙是个女人不成?怎么练这么至阴至寒的掌力?娘的,好阴毒的掌法,幸好这小子的功力差得一塌糊涂,否则如果是有了小爷我这种程度,一掌下去,还不直接把人给冻成冰块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可能练成这样的武功?除非他小子是太监?”厉风古怪的对着那年轻人的腰腹之间瞥了一眼,但是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了。

    那年轻人对面的三人之中,一个满脸傲气,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冷笑一声:“看打。”也是一掌击出,和那小李子的巴掌对在了一起。

    ‘噗’的一声轻响,小李子身体朝着后面退了五六尺,嘴里尖叫了一声:“好厉害的混蛋,主子,这小子长得和个兔子爷一般,爪子上面倒是还有一点力气,嘿嘿。”说完,他的双手轻轻的揉动了一下,左掌虚掩在胸前,右掌诡秘的藏在了身后。

    那公子哥则是浑身一个哆嗦,只觉一股子阴寒之气顺着手上经脉直透内腑,那个难受就不用提了。他气急的尖叫了一声:“他敢骂我?给我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连他的主子在一起,杀了他。”他身后明显是一对孪生兄弟的中年汉子二话不说的冲了出来,四只红彤彤的巴掌拍出,卷起了一股热辣辣的狂飚。

    小李子尖叫一声:“赤神掌,主子快闪。”他舞出了一团掌影,朝着那两个汉子的掌影迎了上去。他身后的那中年人则是气急败坏的叫嚷了一声:“反了,反了,居然敢……”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飞快的朝着后方退了几步,有点担心的看向了小李子。

    ‘碰’的一声巨响,小李子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块,身体被拍得离地三寸朝后飞快的飞去。那公子哥兴奋的叫嚷了一声:“杀了这臭小子,给少爷我阉割了那混蛋,敢和少爷我抢姑娘?也不看看少爷我是谁。”随着他的叫喊声,那两名中年人一脚一个的踢飞了春颐楼的打手,狞笑着扑了上去。

    厉风油滑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呀呀,你这个小兔崽子是谁啊?小爷我怎么不认识你呢?给老子飞吧。”厉风一脚抽在了那公子哥的屁股上,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那公子哥一声惨嚎,抱着屁股飞起来三丈多高,无比狼狈的摔倒在了五丈外的地面上,脑袋差点就在一块假山石上撞开花了。厉风邪笑一声,双手一展,阴险的对着那两个还没有回过身来的中年汉子后心按去。

    那两个使用‘赤神掌’的中年人听得身后恶风响起,浑身毛孔都是一阵发麻,他们急转身,奈何厉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尤其他又是纯粹的偷袭,这两掌结结实实的印在了那两个中年汉子的胸腹之间,打得他们仰天倒退了十七八步,一口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那小李子颤巍巍爬了起来,看了一下自己满脸恼怒的主子,连忙走了上来,用一种习惯性的谦卑神气对着厉风拱了一下手,恭腰说到:“这位兄弟,可真的个要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及时,我们家主子可就真的要被他们给祸害了。这可不真亏了你路见不平了。”

    那中年人缓缓的摇着扇子走了上来,死死的一咬牙,冷喝道:“小李子,还多说些废话干什么?给我去报官啊,这三个混蛋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敢杀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嗯,嗯。”他的扇子猛的收了起来,搭在小李子的肩膀上把他推到了一边去,笑着打量了一下厉风,自己左手拇指很是潇洒的顺了一下自己的胡须,点头说道:“小兄弟的功夫不错,比我家小李子可是要管用多了。嗯,以后就跟着我,包你荣华富贵,吃喝不尽。”

    厉风身后的古苍月感觉得好笑,你当你是谁?敢这么打包票么?尤其他感觉这个中年人太不是个东西了,人家刚刚救了他,他居然一句谢谢都没有,这还是人么?更加可恶的就是,居然见面就要招揽别人做自己的奴才,这岂不是太嚣张了一些?古苍月已经冷笑着准备看好戏了,看厉风如何的戏耍这个中年人。

    厉风却偏偏是一脸的思量,他缓缓的说到:“有劳您的美意了,嘿嘿,荣华富贵么,小爷我是绝对想要的。可是呢,小爷我在这里有些事情放不开啊。这位兄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中年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一脸的阴鹫模样,他冷笑着说到:“怎么,莫非嫌弃我不够资格邀请你么?哼哼,你在苏州府,有什么前途?这是看到你的身手很不错,我身边正好欠缺一个得力的护卫……哼。”他低头思忖了一阵,突然说到:“也罢,人各有志,我不勉强你。不过,本……嗯,雇你做我的贴身护卫,怎么样?只要回到我府里面,好处少不了你的。”

    说完,中年人对着小李子哼了一声,低声呵斥到:“还当你的武功多好,原来连几个下贱的匹夫都打不赢。回去多练练罢,不要再丢爷们的脸面了……怎么了?还不去报官,给我重重的打死这三个匹夫么?”

    古苍月已经是按捺不住的走了上来,摇头叹息到:“这位兄台,区区苏州府总捕头古苍月。不过是一次酒后斗殴罢了,真要闹到官面上去,可真正的双方都难看了。不如大家就此罢手,我们上去喝一杯暖酒,大家一起开心,岂不是好么?”古苍月凑近了他的耳朵,低声说到:“那些武林人士,一个个凶狠得厉害,真的把他们逼急了,恐怕古某人也应付不了啊。”

    古苍月有点反应过来了,就看这中年人颐指气使的模样,铁定来头不小,说不定厉风就是发现了些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在故意的矫情呢。

    中年人有点不甘的对着被厉风打倒的三人横了一眼,点头喝道:“小李子,把他们都给我扔出去,哼。”说完,他深深的看了古苍月一眼,说了一句:“好说,好说……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姓甚名谁?看两位也是一起的吧?那就一起上去喝一杯吧……喂,兀那老家伙,大爷要的你们最红的那些姑娘,不给大爷我找来,我就叫人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楼子。”

    厉风皱了下眉头,和古苍月一起陪着这个火气极大,极其骄横的中年人走上了楼去。而那小李子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阴笑着在地上的两个中年大汉肚子上捕了一掌,扔下了一锭金子后,摇头晃脑,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他尖锐的嗓音丢下了一句:“你们看着办罢,你们自己是不想给楼子找麻烦的,那就看你们怎么处理了……哼哼,你们这三个匪类听着,要找我们报复的话,有胆子就去燕京找我们吧……你家大爷我叫小李子,记住了。”

    春颐楼的打手保镖们麻利的围了上来,既然那中年人和古苍月以及厉风搭上了关系,他们还有什么忌讳的?金子落了自己的口袋,提起三人就从后门丢了出去,随后就是几桶冷水当头浇下。打手们嘻嘻哈哈的关上了院门进去了,只有那公子哥看着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两名下属,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你们等着,你们敢这样对付公子我?我,我,我们幽冥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春颐楼内,中年人和古苍月随意的攀谈着。厉风歪着身子坐在旁边,手指不安分的在一个弹琵琶的女子手臂上扭来扭去,弄得那女子总是弹奏出一串串近乎噪音的曲子。小李子彷佛鬼魅一样,轻手轻脚的站在那中年人的身后,似乎刚才受的内伤一点影响都没有。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接受过很严酷的训练,他随随便便的在那里一站,任何一个从大门、窗子冲进来,想要对那中年人下手的人,都必须面对他全力的攻击。

    厉风又是一大钟酒灌了下去,低声说到:“这小子很忠心嘛,就可惜功力差了点。我敢打赌一文钱,这家伙回到客栈,就会吐血倒地的,妈的,还死撑啊,你撑着吧……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理会你?”厉风干脆的把两条腿翘在了身边的太师椅上,右手搁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懒散的看向了那自称姓赵,叫做赵僖的中年人。

    赵僖感觉到了厉风的注视,不由得回过头来,笑着说到:“厉小兄弟,我可是认真的。我很是认识朝廷里面一些大员,你求的不就是富贵么?功名富贵,只要你跟了我,唾手可得。嘿嘿,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好的功夫,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啊……怎么样?考虑一下吧,我赵僖从来不说虚妄之言,我保证的事情,保证办到。区区一个金龙帮,容不下你这大菩萨的。”赵僖看着厉风,满脸都是企盼的意味。

    厉风沉默了一阵,寻思了良久后,终于缓缓的点头:“中啊,赵大爷说得这么好,我干吗不答应?不过,我厉风可不是那种随便让人使唤的人,嗯,要我跟你办事,也可以啊,但是我总要提出一点点我的要求吧?”

    小李子尖呼一声:“大胆,你敢……”

    赵僖猛的瞪了小李子一眼,吓得他连忙退后了一步。赵僖笑嘻嘻的看着厉风,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我雇你做下属,你要多少银子,什么样的官职,尽管说。”

    厉风抓起烤乳猪的猪头,一口咬在了猪鼻子上面,脑袋朝着两侧摆动了半天,撕扯下了一块肉,大口咀嚼后吞进了肚子里,这才说到:“啊,第一个嘛,小爷我喜欢钱,这钱的事情么,你大爷看着能让我满意就行。第二个么,小爷我喜欢风花雪月,玩乐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必须要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第三呢,小爷我不喜欢做正经的勾当,那些正经勾当也不适合小爷我,所以不要派我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大事就成了,其他的要求,以后再补充,怎么样?”

    赵僖大乐,鼓掌说到:“妙啊,本……大爷我喜欢的就是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饮酒作乐那是最美的事情。你只要跟着我,玩乐的事情总是多得是的。至于那些大事么,嘿嘿,大爷我又有什么大事可以做?你只要和小李子一般,先陪我去杭州一行,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抓紧时间的话,还来得及回燕京过年呢。”

    古苍月很小心的看了赵僖一眼,又偷偷的瞥了厉风一下,心里顿时疑惑起来。这赵僖纯粹就是一个在青楼妓院流连忘返的浪荡子,厉风却又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真的是为了荣华富贵么?可是这么一来,自己想要招揽厉风的念头岂不是落空了?

    不过,古苍月很快的就心下释然了:“也好,你厉风离开了苏州府,这苏州府还有谁是我的对手?金龙帮也就只能成为我的附庸,整个苏州府,就是我一人的天下……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他人共享呢?就这么的,你厉风走了,也是好事一件……不要怪哥哥我太寡情,实在是你小子让我摸不透,说不定你进了苍风堡,地位会在我之上,那我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么?”

    古苍月想通了这一点,顿时高兴起来,断着酒壶不断的敬酒。赵僖已经是滚进了一个当红的妓女怀里,一双手在她身上胡乱上下了。至于厉风,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胡说八道,彷佛喝醉了一般,偏偏他的眼睛清凉如水,古苍月被他的眼光余波所及,都不由得浑身一个寒蝉。

    夜,深了

第三十八章 松江绸缎

    阿竹、古苍月坐在苏州府的后院花厅内,心里有点不安的看着那留着两撇鼠须的苏州府师爷。

    师爷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了苦笑:“真是,这真真正正的是开人玩笑了。要不是夫子我还算有点学问,可真就被这封信给难倒了。不过,留一张条子而已,至于用上大篆么?其中还混杂了三成的甲骨文,这,这不是成心让人好看么?”师爷是摇头晃脑的叹息,而阿竹、古苍月则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阿竹大字不识,古苍月大字认得两三个,所以看到厉风留下的字条后,只能来找这个号称学富四车半的师爷了。

    摇头晃脑了一阵,师爷摸了摸面前放着的五十两银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点头说道:“啊,那我就开始读信了?”

    阿竹点点头,说到:“有劳师爷您了。”

    师爷笑了笑:“客气了,客气了……嗯,阿竹你个王八蛋。”他蓦然住口,尴尬的看向了阿竹。

    古苍月清了清嗓子,脑袋看向了花厅外面,没有吭声。阿竹有点火气的捏紧了拳头,露出了淳朴的笑容说到:“还有劳您继续。呵呵,一个字都不要漏掉的读出来,哈,这是我兄弟和我开玩笑呢,没关系的。”

    师爷眨巴了一下那一对绿豆眼,嘴里啧啧有声的说到:“开玩笑么,这可就……嗯,阿竹你个王八蛋,老子我出去逍遥快活了。你金龙帮的帮主是坐定了罢?要是有古头儿的帮忙,你还没办法当帮主,你就自己挥刀自宫,去京城做太监去罢。金龙帮的事情,小爷我没得兴趣玩了,实在是浪费小爷我的聪明才智、英明神武,还是留给你这个头大无脑的家伙去玩罢。”

    师爷吞了口口水,端起茶盏喝了口茶,继续摇头晃脑的念颂到:“老子现在扒上了好枝儿,等得过两年,说不定老子就当个当朝一品大将军回来,到时候借你点人马,把这方圆千里之内的帮派全部都收服了,也不是难事,到时候兄弟们岂不是财源滚滚,美女如云么?……你老老实实在苏州府蹲着罢,小爷我去升官发财去了。”

    “告诉你一件事情,小爷通过亲身经历,有了深刻的教训:你如果不想被人家吞掉的话,就要有自己的实力,就必须多招揽一些混混。假如你手下有一万敢拼命的混混,那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也是不敢和你拼命的。老子的师傅,就是自诩高手,结果硬是被一群单打独斗被他打成猪头的人给干掉了,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切记,切记。”

    “收买混混,除了拳头大,就是要钱。老子在以前收私房钱的地方给你留了总值超过百万两银子的金票和珠宝,这东西你和古头儿一起处理,叫古头儿给你在江湖上招收几个高手充门面罢。古头儿是个好人,就是夜夜笙歌,可能某个地方有点不中用了,小爷我给他留了十瓶回春丹,也扔在那地方了,你到时候拿出来送给他罢……就这样,小爷我逍遥去了。”

    古苍月一口茶水差点没噎死,他结结巴巴的说到:“古某人,这个,身强力壮,暂时是不需要那种……啊……”他心里在咒骂着:“臭小子,你敢造老子的谣?……嗯,不过你居然交代你大哥把一百万两银子和老哥我一起使用,看来倒是真的把老哥我当兄弟了。罢了,就交了你这个朋友罢,哈哈。”

    阿竹则是喃喃自语:“你这个混蛋啊,六年前莫名其妙的失踪,现在又去求什么功名富贵,你脑袋里面到底想着些什么?朝廷里面,有这么容易升官发财么?……妈的,你已经有上百万的身家了,你买都可以买个官儿当了,还求什么升官,求什么发财呢?”

    一辆马车已经出了苏州府的城门,厉风坐在马车车夫的身边,两条长腿晃晃荡荡的悬在马车外乱抖动。他手里抓着一个小小的酒坛子,大声的喝唱着:“我愿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印茅坑……哎呀,好诗啊好诗啊……自当浮一大白。”说完,他一口就把那两斤装的小酒坛饮劲,右手用力把酒坛子给扔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路边摔碎了。

    车厢内,那小李子细声细气的对那赵僖说到:“主子,你就这么贸贸然的把这小子招揽了?他的武功也许可以算是一流高手,可是浑身匪气,恐怕老主子那里看到他这种人,就脱下去打军棍了……尤其我们的人虽然说他来路已经查清了,但是他在那六年中的遭遇可是不清不白,等得您带他回了燕京,万一他起了什么歹心,那可就……”

    赵僖轻笑,用扇子捂住嘴,轻声轻气的说到:“小李子,你太多心了。你不是说他用的是华山派的功夫么?而‘腾龙密谍’收集的资料,也是说他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华山脚下,还被一个华山弟子推了一掌。那份分析你也见到了,华山派最近百年来,有超过十七个高手突然的销声匿迹,那只可能是其中某个高手把厉风带去了华山,教训了六年而已。”

    赵僖很是自负的摇摇扇子,点头说道:“我是不觉得他可能有问题的,莫非他知道我要去苏州,就提前几个月去苏州府等着?那就太可笑了,我亲自来南方查账,也就是一时兴起,来见识见识南国胭脂的,谁有这么天大的本事啊?”

    小李子楞了一下,连忙点头说道:“主子你英明,那么看来那小子的身份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了。可是,小人还是要说,他那脾气,回到燕京,还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老主子就不说了,二主子他们的脾气也是刚强得厉害,这小子这么油腔滑调的,随时可能惹来杀身之祸啊。”

    赵僖眼睛一横,满脸凶煞之气的喝道:“我的人,谁敢杀?哼,老二他就了不得么?别忘记了,老三老四可都是我的人,老二他再强,能强过我?小李子,你太多虑了。厉风这小子,脾气越浮华越好,主子我找得就是这样的人,带出去见见那些风流名士的时候,总比带着你好。你能喝酒么?你能胡编几句歪诗么?什么都不能,就只知道挂着一张冷脸蛋,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

    扇子又摇了摇,赵僖缓缓的*在了座椅上,冷笑着说到:“还有,主子我这不是责骂你,而是要你多努力一些。你的掌力,是怎么回事?本来主子我还以为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谁知道一上阵就这么不济。早知道,主子就带着上百护卫南下了……唉,要不是那条禁令的话,主子我也不会只带你一个人出来啊。”

    小李子连忙低下头去:“小人让主子你失望了……等回得燕京,小人一定会向吕总管好好的请教,努力练功的。”

    赵僖满意的点点头:“你也算是我的心腹了,如果我有那么一天,你就是主管,你的功夫太差,传出去我都没有面子,不要让那几个看不起你,明白么?自己见机一点……我看厉风小哥儿的功夫是很不错的,而且脑筋活络,以后做你的副手,可是大大的一个助手啊。”

    坐在前面的厉风心里好笑:“要我给这个娘娘腔做副手?你等着吧你……嗯,还有一个老主子?还有二主子、三主子什么的,那就更好了,你这汪水越混,小爷我就越好发达。看准了你们当中最强势的人,小爷我就去投*他,妈的,当我乐意和你这娘娘腔打交道么?惹毛了小爷,一脚踢爆你的蛋。”

    厉风嘴里又哼哼了起来:“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中有绿发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粲然启玉齿,授以炼药说……”他大呼小叫起来:“妙啊,妙啊,我本神仙家中人,奈何遇罪下凡尘……唉,悔不当初,为何调戏那仙女?”顺手从身边的杂货箱内掏出了一罐子酒,厉风又是一大口。

    那马车夫笑着恭维到:“小哥儿果然是好学问,听得这些歌儿就是好听。”

    厉风疯狂吹嘘起来:“那可不是,小爷我怎么都是出口成章啊,哈哈哈哈。李白算什么?只要小爷我稍微认真点,小爷写诗的功夫比他高明多了。嘿,就可惜小爷我总是不能认真,奈何,唉!”

    赵僖在车厢内轻轻的把扇子一收,满脸笑意的拍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笑道:“听到没有?听到没有?这小兄弟我喜欢,嗯,这可是个人才啊,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小李子,不要不服气,你除了认得字以外,能背诵多少词句么?”小李子歪着脑袋,撇着嘴,摇摇头,‘唉’了一声。看样子,赵僖对于厉风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厉风在继续的大呼小叫,弄得路上的行人、车马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了他,彷佛看到了疯子一般。

    而赵僖也终于按捺不住,从车厢内钻到了前面去,和厉风并肩坐在了一起,抓起一小坛子酒,和厉风同时大呼小叫起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唱完,两人酒坛子一碰,同时灌下了肚子去。

    赵僖大笑:“能喝酒的人,就是好人。”

    厉风干脆的拍打起赵僖的肩膀来:“哈哈哈,你能喝酒,岂不是在夸奖自己是好人么?”赵僖看到厉风敢拍打自己的肩膀,本能的脸色阴沉了一下,肩膀微微的往后面一缩。但是听得厉风说的话,他不由得脸色满是笑容,仰天大笑起来:“那是,我不仅仅是好人,还是贵人,哈哈哈……黄帝铸鼎于荆山,炼丹砂。丹砂成黄金,骑龙飞上太清家。云愁海思令人嗟,宫中彩女颜如花。飘然挥手凌紫霞,从风纵体登鸾车。登鸾车,侍轩辕,遨游青天中,其乐不可言。”

    厉风大赞:“妙啊,赵兄你果然是豪气啊。骑龙飞上太清家……宫中彩女颜如花。如花,如花,哈哈哈,果然妙极。”厉风心里偷笑:“等不及表明自己的身份了么?唉,我知道你的来头很大,但是不用这么着急么?”

    车厢内,小李子垂头丧气的在那里哀叹:“这下完蛋了,主子的体面,全都没了。幸好这里没有认识主子的人,否则,那监察御史可是会狠狠的告上一状的。私离封地就是重罪一条,还不顾王家体面大呼小叫,唉,主子起码要被幽禁,小李子我,就是屁股开花的下场……主子,你不要折腾这么厉害好罢?”

    在两个人的狂呼乱叫中,在小李子的私下抱怨里,马车朝着杭州缓缓而去。

    进得杭州城,正是中午时分。厉风探出头去,摇头叹息到:“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苏州、杭州倒是齐名的。就是不知道杭州的美女,是否有苏州的那么秀丽动人。赵老哥……哎呀,现在应该叫你掌柜的,你说这杭州的美女如何?”

    赵僖差点一口气憋死,他心里暗道:“啊?我堂堂一……居然变成掌柜的了?哎呀,也是,叫我主子的话,他还不算这么亲近的人,那他也没有其他的话好称呼我呀?那也只能叫我掌柜的……诶,传出去非要被笑话的,掌柜的,掌柜的,怎么就好像我是开青楼的?”赵僖摇摇头,拍打了一下车夫的肩膀,喝令到:“去‘玉华’绸缎铺。”

    那车夫对于杭州的大街小巷看起来很是熟悉,听得赵僖的吩咐,也不多说,驾驭着两匹拉车的马儿很快的就到了一家三开间的绸缎铺前。车夫笑着回头介绍到:“客官是来买绸缎的么?这可是找对地方了。要说绸缎么,这松江府的货色如今是上好的了,这里就是专营松江府绸缎的店家,那花纹最是精致不过了。”

    厉风啧啧连声的说到:“你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我家掌柜的是这里的老板,还采购什么绸缎啊?得了,小李子,你看着心情好坏给帐吧,我伺候着掌柜的进去了……啊,不要给掌柜的省钱,你就多打赏一点吧。”

    赵僖乐得眉开眼笑的:“是啊,小李子,不要给主子我省钱,你多打赏一点。”说完,就在厉风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摇摇摆摆的走进了绸缎铺。厉风对着满脸郁闷的小李子挤牙一笑,嘿嘿有声的跟了进去。

    小李子黑着一张脸,抓起了赵僖的随身包裹,随意的丢下了一张飞钱,在车夫连声的道谢声中,跳下马车,紧跟着厉风走了进去。那车夫看着那注明了一千两白银的飞钱,不由得咋舌到:“果然不愧是大老板啊,这打赏就是一千两银子。我的老天,他们家有多大的家当,经得起他们这么花费啊?”

    小李子听得车夫的喃喃自语,不由得心里大悔:“哎呀,给个十两八两的就足足顶天了,我小李子是被那臭小子给气糊涂了,怎么就抽了银票给他了?我,我,哎呀,一千两银子,我要好几年才能挣回来啦。”

    绸缎铺内,赵僖摇晃着到了柜台前面,保养得如同白玉一般白净,肥肥胖胖有如胖头蒜的手指轻轻的在柜台上敲击了一下,问到:“你们掌柜的呢?叫他出来。就说我是燕京来的,找他查账呢。”

    柜台里面的那十几个伙计楞了一下,森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赵僖,眼光突然看到了赵僖腰间的玉佩,不由得脸色一变。一个伙计急忙招呼到:“哎呀,是掌柜的您来了?里面请,上好的香茶照顾啦……还不快去把掌柜给请出来?年关到了,大老板下来查账了。”

    厉风看得暗自好笑,在心里喝骂到:“唉,这些还是绸缎铺的伙计么?我怎么看比金龙帮的那帮兄弟还能打斗一些?嗯,按照阿竹以前的身手,这些伙计一个起码可以揍十个。”厉风此刻体内真元早就到了武林中所谓的先天至境,对于真气的感应敏锐得吓人,自然可以一眼看出这些伙计的深浅。很实在的说,这些伙计都有着二流以上的身手,用来做伙计实在是浪费了一些,苏州府的几个镖局子里面,身手比他们厉害的都没有几个的。

    赵僖点点头,晃动了一下扇子,看了看在铺子里面选绸缎的客人,微笑着说到:“这里生意不错啊,你们可要好好的努力,这红利是很优厚的,啊?”在一票伙计的大声迎合声中,赵僖带着小李子走进了店铺的内进。而厉风则是轻飘飘的晃过了一个穿着极度奢华的富商身边,在伙计们众目睽睽之下,手指头轻巧的拎走了那个富商的钱袋,随后才跟着赵僖走了进去。

    一众伙计脸色都变成了青色,他们互相看看,作声不得,只好装疯卖傻,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了。一个伙计摇头叹息:“主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难道还缺这点钱么?”在其他伙计阴森的目光注视下,那个伙计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失,脸色惨变的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绸缎铺的后院很宽阔,足足有三层院子,赵僖他们三个在一个伙计的带领下,慢条斯理的直进到了最后一层院子里面。厉风是越走心里越吃惊:第一层院子里,那几个正在劈柴的中年汉子,起码有着三十年用刀的功夫;第二层院子里面,几个正在下象棋的老头儿,看他们那青筋暴得老高,乌黑的手指,就知道他们练的有一种极其恶毒的爪功。更加不要提的,是厉风那敏锐的神念感觉到的,足足三十七人那敏锐的眼神,每一个人的眼神给予他的压力,都不弱于‘九影龙’龙千里的那几个得意属下。

    厉风有点弄不清楚了,管你赵僖的来头再大,他们在这里不过是开一个绸缎庄而已,有至于安排这么多高手在这里么?尤其是苏州府,似乎也有一个‘玉华’绸缎铺,如果赵僖在那里也是去收帐去的,那岂不是那边也有这么多的高手存在?相比较起来,古苍月他们苍风堡在苏州府的实力,可就有点不如这小小一个绸缎铺了。

    进得第三层院子,厉风则是被两个中年使女吓了一跳。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相貌,手上拎着的也是平常百姓家经常用的黄铜水壶,但是这两个使女却已经是趋于内功大成,三花朝顶的境界。换句话说,她们已经进入了引气后期,距离先天之境也不过是一步之遥了。厉风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他妈的,这两个老女人,要是没有机遇,可能一百年也进不了先天之境呢。小爷可是一元宗的高徒啊,她们能比得过小爷我么?”

    不过,正是因为这两个女人的存在,厉风第一次有了一种威胁感。天下的高手能人众多,自己除了比他们多一点法力,会很多法术之外,功力也不过是先天化境而已,实在是要小心才是。厉风身上那种飞扬跳脱的气息立刻减弱了一半,走起路来也不是那样东倒西歪,摇摇晃晃的了。小李子点头冷笑:“得,这还有点人样了。”

    进得第三层大院的大厅,一个胖胖的老头子已经迎接了出来,对着赵僖的脸看了半天,他急忙跪倒在了地上:“属下腾……”

    赵僖一摆手:“罢了,不用多礼,起来罢。这个是小李子,我的内府主管。这位是厉风厉小兄弟,我刚刚招揽过来的武林高手。”

    老头儿飞快的瞥了厉风一眼,眼里寒光一闪,他满脸笑容的说到:“是,是,是,这边请……诶,主人这次怎么派您下来了?天寒地冻的,您也不小心一下身体?尤其您居然就带了一个人随行,这可就……”

    赵僖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坐在了居中的太师椅上,‘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笑着说到:“那有什么?如今四海清平,身边带的护卫太多了,行动不方便……厉兄弟,你随便坐。老赵,叫人上茶,哦,我们还没有用早餐的,你派人整治一番罢……这种事情本来也轮不到我亲自出来,不过,想来见识一下南国风情,平日里是没有机会的,正好趁着这借口,向父亲求情了半个月,总算是放我出门了。”听得赵僖的话,那个带他们进来的伙计连忙奔跑了出去。

    厉风彷佛没有骨头一般的瘫在了一张椅子上,看着那两个中年妇女挤眉弄眼的,彷佛在调戏她们一样。小李子看着厉风的那幅德行,恨不得就要冲上来打他,奈何小李子深知自己不是厉风的对手,只有歪着脑袋不朝那边看了。

    接过老赵亲自送上的香茶,赵僖轻轻的用茶盏盖子抹了一下茶沫儿,头也不抬的说到:“最近你们这边,生意还好罢?苏州府的宿掌柜的,可是老糊涂了,很多事情都办的不怎么顺心,我已经请他回家养老去了。老赵,你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赵,胖老头儿连忙哈腰说到:“您放心咧,老宿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有些事情,他是不怎么用心,可是我也不好提醒得他……不过我这边,一切都井井有条。诶……”老赵偷偷的瞥了厉风一眼,把握不住他和赵僖的关系到底如何,只能很含糊的说到:“一切收益都很可观,尤其最近也联络了不少合作的同业,等下老奴会给少主子看看账本的。”

    赵僖随意的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水说到:“也罢了,就这样吧,什么账本的事情,我也懒得管,你们到时候直接送回我父亲手里吧。要不是老宿那边实在太不象话,花了这么多银子又没有办好事情,我也不会让他回家养老了……你老赵么,父亲是夸奖你向来是精明能干,否则也不会让你负责这一片地方了,倒是要好好表现一下的。”

    顿了顿,赵僖笑着抬头,把茶盏随意的放在了茶案上,嘻笑着说到:“我这次下来,就是为了一个好玩。苏州府逛悠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人,你看给我在杭州,找几个有名的姑娘,要是有好的,我就带回北方去……还有么,给我弄几件稀奇的货色,我拿回去好赏赐人的,嗯?我是要赶回燕京过年的,可不要让我久等。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你给我找几个红姑娘,我看看行不行。”

    老赵面有难色的看着赵僖,小心的问到:“您看,您要是带那些烟花之女回去,老主子最心烦的就是这些人,要是传出去,恐怕我也要领一个大不是吧?”老赵满脸都是委屈,很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赵僖身子哆嗦了一下,眨巴了一下眼睛,苦笑着说到:“罢了,我知道你最害怕的就是我爹,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不要插手,给我提供点消息,我带小李子和厉哥儿自己过去就是了。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正经事情,你要是害怕上面责怪你,你就直接把我的形迹报告给我爹就是,那就没事情了。我爹知道你没办法管住我,他自己都拿我没辙,自然不会怪你的。”

    老赵脸上露出了苦笑:“少主子,您看,老奴就……”

    赵僖大方的挥动了一下扇子,笑着说到:“得了吧你,呵呵,你等下给我看看你们今年花了多少银子,办了些什么事情就足够了。老宿那边是花了钱,事情没办好,所以我才撤了他,其他的事情,我是懒得管的。没大错就是,总之凡事都还是要*你们,要是不相信你老赵,会派你来杭州,负责东南地界上的事情么?”

    顿了顿,赵僖摇头说道:“不过,我只说一句话。老宿和你是袍泽,所以我知道你不忍心告他,可是这种事情,一次两次就够了,多了的话,小心爹那边派下人来,你老赵屁股就要开花了。”

    老赵的额头上顿时一层冷汗渗了出来,他连忙说到:“是是是,是老奴糊涂了,少主子放心,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厉风听了个满头雾水,他毕竟对于人世间很多事情经验太少,所以赵僖和老赵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他楞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了这么多话,厉风就只能判断,那老赵是绸缎铺在东南地界上的头目,而那个老宿似乎是亏空了不少银两,而老赵知道了却没有向上面报告,赵僖正在这里恩威相加的收服人心呢。

    厉风盘算了一阵,心里顿时计算开了:“娘的,整个东南地界上,有多少府城,多少县城啊,这店铺一开就是多少家?每天能卖出去多少绸缎?又有多少银子入帐?哎呀呀,这可比金龙帮的辛苦钱要发达得多了……果然还是做生意好,例如传说中的那位沈万山,他老人家还修了一半的南京城墙,哎呀,那是多少银子?”

    厉风的眼珠子叽里咕噜的乱转,一对眸子都已经变成了金色的。

    听得老赵在那里说到:“少主子要的珍奇异宝,老奴会想办法,看看能否弄得几件。实在是平日里我们都没有关心这方面的消息,所以,对于那些奇珍,实在是不熟悉啊。”

    厉风听得珍奇异宝这几个字,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他大咧咧的叫嚷起来:“不就是珠宝么?那又有什么难弄的?要文着拿,就用银子去向那些波斯胡人买卖就是,奈何他们狮子大张嘴的话,恐怕就要多花五六成的价钱。如果要武拿,那就干脆直接……”厉风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狞声说到:“反正不是自家人,死了也不心疼。抹了他们脖子,搜刮出他们的珠宝,就往西湖一沉,谁会知道呢?”

    老赵听得是眼睛翻白,作声不得。小李子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吧嗒了一下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闭上了嘴。只有那赵僖狠狠的用扇子一敲自己的大腿,笑道:“妙呵,就按照厉哥儿的话去做。那些波斯胡人赚的也够多了,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去买他们的珠宝?要是让你老赵拿铺子里面的钱垫上,这也是不怎么合适的事情……这里高手应该还有几个罢?老赵,你派人去打听一下,把最大的几个胡人珠宝商给做掉就是了。”

    赵僖脸上阴狠的煞气一闪:“反正不是我中华子民,死了就死了罢。”这凶狠的气息,似乎是天生就存在于他的骨子里面的,完全是先天生成,和后天幻境无关的。说到杀人抢劫,他就好像吃饭喝酒一般的轻松闲适。

    厉风暗赞:“妙啊,这样一个主子,倒是有意思。如果碰到一个软绵绵的老好人,那岂不是成天被人陷害么?小爷我哪里有这么多力气去帮你消灾解难?我是宁愿去陷害别人,不愿意被别人祸害的。”

    老赵听得赵僖这么说了,也不能再说什么,就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一声轻响,几个伙计提着巨大的食盒快步走了进来,在大厅里架起了桌子,把一色色美味摆放了上去。看得出来,这些伙计在外面很是下了一份功夫,这么短的时间,就叫人做好了二十余道大菜,连带着十色美酒送了上来。

    赵僖笑起来:“好好好,倒是真的有点肚饿了。等用过了饭,老赵你给我随便说说你们这边的情况,我回去也好有个交代,其他的详细的情况,你自己派人送去燕京罢。来来来,大家用饭,啊,用饭。”

    说得客气,可是坐在餐桌上的,敢于坐在餐桌上的,也就厉风一个。小李子忍着肚饿站在赵僖身后,不断的给赵僖加酒,夹菜。老赵和两个中年使女也是恭敬的垂手站在旁边,看都不敢往桌子上望一眼。只有厉风风卷残云一般,卷起袖子,蹲在太师椅上,飞快的把一碟碟的合口的菜肴扫了个干净。

    赵僖看得有趣,不由得鼓掌大笑:“妙哉,看到厉哥儿胃口这么好,我也要多加两碗饭。嗯,小李子,你也坐下吧,不要拘束了,这里不是府里面,不用讲究这么多的。”

    小李子也是饿得狠了,于是告了一个罪,勉强的把屁股挂了小半边的坐在了椅子上,斜斜的朝着赵僖,就着眼前的一盘松鼠鱼,扒拉了三大碗饭下去。至于给赵僖倒酒的事情,自然就有老赵亲自来做了。厉风一对贼眼在小李子和老赵的身上揣摩了半天,心下感慨:“妈的,这赵僖不会是真正一个王爷罢?看起来也不象……家里面的规矩这么大?”

    厉风突然在心里惊叫起来:“哎呀,这赵僖要是和那王爷有关系,这小李子可不就真正是个太监了么?难怪说话都这么古怪,嗯,感情是的啊,啧啧,看样子小爷我还真的把上了一个好主子,飞黄腾达举日可待……就是不知道那传说的,说是皇宫里面有道藏藏书的事情是否真的……唉,还有那阿竹,现在估计都要骂死我了罢?嘿嘿,明知道古苍月会和你一起读那条子,我不把他牵连进里面,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没有什么闲话可说,厉风在这个诡秘的绸缎铺住了三天,白天就是吃吃喝喝养精神,晚上就是跟着赵僖和小李子在花街柳巷里到处乱窜。三个晚上的时间,赵僖为了争夺那些红牌姑娘,已经得罪了十几个豪强一级的人物,奈何厉风却是过江强龙,举手投足就把那些豪强丢进了西湖里面,看得赵僖是大呼过瘾。

    而杭州城这三天则是血案迭起,凡是和赵僖起了冲突的那些本地豪强,在回家后都全身骨裂而死,胸口上无一例外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漆黑的爪印。厉风想到第二层院子里面下棋的那几个老头,心里顿时了然。

    到了第四天晚上,眼圈旁边已经有了一圈黑边,走路都有点晃悠的赵僖摇摇摆摆的正要出门,老赵已经是一脸笑容的带着几个伙计走了进来,笑着说到:“少主子,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带来了……嘿嘿,让您久等了。不过,老奴不敢在杭州地界上做出太多的事情,所以派了几个得力的下属去了扬州一趟,来回花了三天三夜,幸好不辱使命,很是拿了一些好宝贝回来。”

    说完,老赵挥挥手,身后的那几个伙计顿时走上前,把手里抱着的小匣子放在了桌子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顿时珠光宝气让烛火都失色了不少。

    赵僖有点贪婪的走了上去,紧紧的盯着匣子里面的各色奇珍异宝笑声赞叹起来:“妙,极品啊……厉哥儿,看这火钻狮子,通体用最好的翠玉雕刻,两颗眼睛是两颗火钻,就这两颗血一般的钻石,价值就在百万以上啊。果然是难得的极品……唉呀呀,看这羊脂如意,乖乖,有一尺二寸左右的长短罢?爹书房里面的那一柄倒是有他的大小,但是玉质可是差了不少。”

    赵僖轻手轻脚的抓出了一串项链,呆呆的打量起来,低声说到:“好啊,一串儿整整四十九颗拇指大小的夜明珠,小李子,南京城里,这么一颗珠子是多少钱啊?”

    小李子打量了一下,连忙谦卑的笑着说到:“啊,主子,这宝贝可不得了,上次小的去南京城,采购珠宝给娘……啊,给主子的娘亲的时候,这么一颗夜明珠单卖都花了小的八万两银子,如今正镶嵌在主子娘亲的玉带上呢。”

    赵僖笑起来:“娘亲喜欢的就是珍珠,这一串珠子给她老人家送过去,肯定得个夸奖的。小李子,这串珠子你小心的收起来罢,贴身放好了……”

    厉风见得有趣,不由得也走上前去,端详了起来。看了一通,他看到很多珠宝也就是一般的上好货色,那些宝石的质地还远远的没有自己从那钟乳石洞里挖出来的好,顿时也就失去了兴趣。不过,他目光一转,却被一颗漆黑的,拇指头大小的孤零零的放在一边的珠子吸引住了。厉风捏起了这颗黑色珠子,吞了口吐沫,低声呼叫起来:“哎呀,五蕴珠?不可能罢?这珠子能在人间出现么?”

    赵僖楞了,死死的盯住了那颗黑色珠子,问到:“厉哥儿,你说这是什么?”

    厉风小心的把珠子递给了赵僖,摇头说道:“掌柜的,这珠子你可收好了……赵掌柜的,你这次,最好多派几个人护送我们回去罢,这风声要是传了出去,我保证我们走不过长江,就要被分尸了。”

    老赵的脸色一变,说到:“这珠子,据下面的人说,是一个波斯大胡子割开了自己的小腿,藏在小腿肉里面的,想来是珍贵的紧了,但是要说是什么五蕴珠,我们不是珠宝的行家,倒是识辨不出来的。”

    厉风轻笑一声,开始卖弄起来:“这五蕴珠么,我也就是看书的时候见过介绍罢了。这珠子,佩戴在身上,水火不侵,蛇虫不敢近体,百毒见之而消。就连饮酒过多了,只要把他含在嘴里,顷刻之间,酒气都化为汗水出去了,立刻清醒如初。这可是件好宝贝啊,该称为无价。”

    赵僖呆了一下,突然大笑起来,一对鹰目里满是赞许的色彩:“妙极,这五蕴珠,我看《上古收奇录》里,倒是有过很少的介绍,想不到厉哥儿见识如此广博,我这次可是找到一个妙人……老赵,弄一桶水来。”

    赵僖的命令得到了忠实的执行,一大桶子井水被端了进来。那些伙计也是急于看热闹,速度更是快了不少。赵僖卖弄一般的笑了笑,手指头一弹,五蕴珠顿时被扔进了水桶之内。‘哗啦啦’的一片水响,桶里顿时开了花,那些井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逼了出来,冲起了一尺多高,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落在地上的水也是‘哧溜溜’的朝着四周流淌而去,留下了当中一块丈许方圆的地面涓滴绝无。

    赵僖狂笑,他重新捏起了这五蕴珠,连连赞叹到:“好宝贝啊,好宝贝啊……老赵,这次你居功至伟,日后我会好好看觑你的。”

    老赵满脸的喜色,连忙躬身下去,连声称谢。

    赵僖也没有兴趣再去品玩其他的珠宝了,他笑着说到:“你给出去办活的兄弟们都多多的打赏一些罢,剩下的珠宝,你给我弄一辆上好的马车,藏在暗格里面,我明儿就回去……嗯,就按照厉哥儿说的,你多派人手送我们回去。嘿,就这一颗五蕴珠,都可以让无数匪类起心抢劫了罢?这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顿了顿,赵僖又淫笑起来:“明天就走,今天我们去西湖上不醉不归。厉哥儿,你练那童子功可不是好事,男人的一大乐趣,可就没有了啊。”

    厉风怪笑:“小爷我会的武功很多,等得我憋不住的时候,这童子功废了也就废了罢。”

    两人相视大笑,施施然的肩并肩的带着人走出了绸缎铺。小李子跟在身后五尺的地方,不断的摇头:“好个不知道礼数的家伙,居然敢和主子并肩走,实在是太不知道礼节些……唉,等回去了,非叫那夏主管好好的调教你一番不可,否则岂不是叫人家笑我们府里规矩都乱了?”

    满天的云彩,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一片片的雪花飘落了下来,引起了无数的欢呼声。西湖边上,正是通明,笙歌无数。

第三十九章 燕京城(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咯吱、咯吱’……

    怪异的声响混杂在了一起。几个骑在马背上,手爪乌黑的老人无奈的看向了那个正在狂呼小叫,同时嘴里啃着冻萝卜的家伙。价值千金的龙泉宝剑被他插在了马车的底板上,价值不过一个铜钱的冻萝卜则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抓着,在锋锐的剑锋上划来划去,把萝卜皮给削了下来,露出里面白净净的果肉。厉风嘴里嘀咕着:“妙呵,不愧是一千两银子买的宝剑,削起萝卜来锋利得很啊。诶,以后在野外烧烤野鸡、野兔的,也好有家伙来扒皮了。”

    小李子坐在厉风的身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问到:“厉风,你,你,你,你看到了这柄剑就要主子买了下来,说什么你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剑客,一个剑客,有这样对待自己的佩剑的么?用宝剑削萝卜,你,你做得出来?我小李子就不信你是一个剑客。”说到这里,小李子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了。他可是赵僖的贴身主管,他可以用八万两银子去买一颗明珠,但是对于赵僖给厉风买一柄一千两的宝剑,他可是觉得非常不值的。

    厉风笑嘻嘻的把手中的萝卜塞给了小李子,说到:“啊,你试试,试试这冻萝卜。清脆甜爽,一点都不糠,保证好吃,唉,这样好的萝卜,也不知道燕京城有没有得卖啊。北方就是大白菜多吧?那大白菜,可不符我的胃口的。”

    小李子气得眼角直跳:“啊,你喜欢吃萝卜,害怕到了北方没有萝卜啃是不是?所以你干脆买了两千斤萝卜带过去?你,你,你,两千斤萝卜,回到燕京,人家还以为俺主子是贩卖萝卜的,有你这样做的么?为了那萝卜,我们又新雇了两辆马车,结果就是行程被拖慢了很多,你知道不知道?”

    厉风咧咧嘴,没说话。他拔出了剑锋上还贴着萝卜皮和满当当的汁水的龙泉剑,扬手舞了一个剑花。‘嗤嗤嗤嗤’的轻响声中,一片流水一样的剑光在厉风身前组成了一座山峰一样的剑幕,正是‘华山七绝’中的‘峰峦叠嶂’。厉风的这一剑,手腕动作拖泥带水,剑法套路是生疏到了极点,看得旁边的那几个老者摇头苦笑,这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剑手?但是厉风的剑锋上,居然带出了寸许长的剑芒,这才让那些老者心头一震,再也不敢小看厉风了。

    哪怕用剑的手法再差,这小子运剑的功力可是一等一的。就看剑上的剑芒来说,一些剑客苦练二十年,说不定还没有厉风的火候。

    小李子也是识货的人,看到厉风这极度粗陋(剑法)和无比精深(功力)的一剑之后,他老实的闭上了嘴巴。他在心里盘算着:“哎呀,这个臭小子,剑法是偷学来的吧?明明是一套大好的剑法,居然被他使用成了这个样子。不过,他的功力可是……也许还比不上那几个老家伙,但是比起小李子我,起码要高出十倍。”

    眨巴了一下眼睛,小李子心里一阵高兴:“哎呀,这可不是正好么?我是主子的主管,他是主子招揽的高手。以后有需要动刀动枪的事情,就正好让厉风这小子去做。小李子我,如果还亲自动手,岂不是掉了我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里,小李子心里顿时舒畅无比,看向厉风的眼光也是充满了和煦的、温暖的爱慕神色,搞得厉风身上一阵的发麻,不由自主的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屁股。

    一身酒气的赵僖揭开马车的门帘,摇头晃脑的探出头来,问到:“啊,到了燕京了么?”

    小李子一脸的苦笑:“爷,我们这才刚出杭州府呢,哪里就到燕京了?您昨天晚上喝多了,现在就好好的歇歇罢。”

    厉风抓起了一个酒坛子,递给了赵僖笑道:“掌柜的,你喝两口醒酒酒,嘿嘿,要是宿醉不醒,大清早的喝上两口,可以解酒的。”

    赵僖点点头,接过这两斤装的小坛子,仰头就是两口灌了下去,晃晃脑袋,拎着酒坛子又进马车去了。小李子满脸的苦笑:“唉,厉风啊,我可告诉你,回到了燕京,你和主子可就不能这么喝了,小心老主子知道你们成天饮酒作乐,到时候抓你是问……还有,看在现在我们都侍侯一个主子的份上,小李子我提醒你,你那满口的‘小爷、老子、他妈的、娘的’,这些词句,你赶快忘记吧。”

    厉风歪着脑袋,顺手拉过了一角布,把自己的宝剑擦拭了一下,在小李子的怒骂声中把宝剑归鞘,再把那布片――小李子的衣襟给丢开后,这才问到:“那是为甚?难道这些词不能用么?”

    小李子晃了下脑袋,冷哼到:“用,怎么不用?如果你只是府里的侍卫,你在侍卫群里私下里说什么都好。但是主子府里往来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功名、有很大名声的人,你这么一口市井粗言,可不能在他们面前讲出来。如果是在老主子面前,你说错了一个字,那可就是……”小李子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吐了一下舌头。

    厉风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到:“你的那个老主子,有这么凶?”

    小李子看了看左右,神秘兮兮的说到:“那不是凶,那是威风。等你亲眼看到了老主子,你就不会问这样可笑的问题了。嘿嘿,至于老主子的父亲么,哎呀,你可是很少有机会见他老人家的,嘿嘿……诶,小李子我倒是有幸,跟着主子见过他老人家一面,啧啧。”小李子摇头晃脑的吹嘘着,偏偏就是不说他老主子的父亲到底是干什么的,一副等着厉风求饶后,他才揭示谜底的臭模样。

    厉风眼巴巴的看了小李子一阵,突然跳下了马车,哼着小曲走向了后面的那辆马车,嘴里嘀咕着:“啊,肚子好饿啊,去找点东西吃。嗯,两千斤萝卜,二十对火腿,一百对风鸡、风鸭,足够吃了……哎呀,小爷我可不是吃亏了么?这一路上,吃小爷我买的东西都可以顶到燕京了,根本不需要下馆子了么。”

    听得厉风的声音,小李子、五个手爪乌黑的老头、二十七个身材精悍的中年大汉是满脸的黑气。一路上啃萝卜啃回燕京,厉风当他们是兔子么?尤其小李子那个郁闷啊,正满心欢喜的等着厉风出言求他,他就可以稍微的透露一点主子的情况,等着看厉风目瞪口呆的模样呢。谁知道厉风根本就不理会他,他能不憋气么?

    马车磷磷前行,混杂着赵僖在车厢内和厉风大呼小叫的声音。两个人又端起了酒坛子,开始狂喝起来。赵僖那柄价值百金的折扇,被厉风抓在手上彷佛不要钱的木棍一般,拼命的敲击着马车的窗棂,发出‘啪啪啪啪’的节拍声。而赵僖则是引吭高歌:“韩众骑白鹿,西往华山中。玉女千馀人,相随在云空。见我传秘诀,精诚与天通……”

    就在赵僖的大声喝唱中,超过三十柄弧形弯刀从路边的树林内射了出来,彷佛马蜂一样朝着厉风他们所在的马车劈了过去。弧形的弯刀在空中划出的轨迹是曲折飘忽的,在天空中那一轮惨白的太阳映照下,这些弯刀带起了一条条丈许长的光尾,冷气袭人,似乎整个天地都笼罩在了这闪动的、寒冷的、嗜血的光华之中。

    五个骑着比驴子大不了多少的马匹的黑爪老者眼里闪出了彷佛鹰隼一般的光芒,他们朝着树林内急扑而去。而二十七个或者背着包裹,或者推着独轮车,或者骑马佩刀,或者肩膀上蹲着一只小猴子的大汉则是一声吼叫,同时丢开了自己手上的杂物,腾空而起,同时出掌。‘呼’的一声巨响,二十七人的掌力在空中组成了一道白色的气墙,和那些弧形的弯刀撞击在了一起。

    ‘嗤嗤’声响,这些造型诡异的弯刀很利索的劈开了气墙,在空气中微微的划了一个弧后,继续朝着厉风、赵僖他们所在的马车劈了过来。一条大汉惊呼:“幽冥宫的‘破血刀’,该死的东西,掌力对它们没有用处的。”他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在空中就势劈下,‘当啷’一声,一柄弯刀被他劈成两段,落在了地上。

    其他的大汉恍然,同时抽出了兵器,就近的拦截下了身边的弯刀,但是还是有七柄弯刀呼啸着冲近了马车。小李子尖叫起来:“啊呀,主子小心。”他死死的抱住了赵僖,把他压在了车厢板上,用自己的全身护住了赵僖的身体。

    厉风看了一眼小子里,嘴里嘀咕了一句:“妈的,敢抢小爷我的生意?本来小爷想要这样讨好掌柜的。”厉风仰天就是一掌,车厢的墙壁和顶棚顿时飞了出去,他的龙泉剑出鞘,就是连续七七四十九剑刺了出去。‘嗤嗤嗤嗤嗤嗤’,连续的白芒闪起,厉风的手掌上彷佛盛开了一朵巨大的白色菊花,森冷的剑气甚至射出了一丈远,其威势让附近的大汉们不由得咋舌惊叹。

    奈何厉风的剑法实在是臭到了极点,他这辈子就没有用过剑的,虽然偷学了华山剑派的‘华山七绝剑’,但是就算厉风是天才吧,他也要挥剑个上万次才能学会人家千锤百炼的剑诀呀。于是就看到厉风挥动着长剑,对着七柄急速飞来的弯刀一顿乱刺,奈何就是没有拦截下一柄弯刀来。那些大汉心里一个咯噔,暗暗呼叫:“完蛋了……少主子出事,我们要满门抄斩。”

    厉风却已经是俊脸扭曲,死死的咬着牙齿,眼珠子瞪得溜圆的咆哮起来:“他妈的,老子可是天才啊,这是那老不死的萧龙……嗯,那老鬼说的。天才,怎么可能拦不下这鬼东西?”一股至精至纯的先天真气被厉风运到了剑上,‘啪啪’的一阵乱响,厉风剑上发出了雷霆一般的声响,他发出的剑光顿时又暴涨了三尺。

    一眨眼的功夫,厉风鼓足蛮力的,用单纯的‘力劈华山’这一招砍了足足上百剑出去。最粗鲁不堪的刀法,高深的功力,锋利的上好宝剑,结果那七柄弯刀被厉风碎尸万段,变成了碎铁片落在了地上。

    大汉们愕然,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拼命的摇头,他们自诩绝对躲不过厉风的这一顿‘力劈华山’。这已经不是招式的问题了,他们自问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的在三招之内夺下厉风的宝剑,但是比较起内功的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敢说自己可以在厉风那疯狂的攻击下全身而退。哪怕厉风的剑法再差,人家的功力可是放在那里的。剑气可以喷出一丈三尺远,这已经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剑客水准,哪怕他只会一套街头戏班子的下九流剑法呢,剑气一出,普通高手也只能抱头投降。

    赵僖挣开了小李子的纠缠,整理了一下衣服,跳起来喝道:“好剑法,好剑法啊……果然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小风啊,掌柜的我硬是看不清你的宝剑是怎么发出这么强的光的,果然是好剑法啊。燕京城内公认的剑术第一的慕容将军,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啊……哈哈哈,我朱……嗯,赵僖果然是找了一个好帮手,就凭你的剑法,我走遍天下又怕什么?”

    厉风的脸皮很厚,非常的厚,他自问经过十八年的厚颜无耻的训练,他的脸皮已经有可能和南方的那种叫做大象的生物比较了。可是听到了赵僖的夸奖,厉风的脸还是慢吞吞的红了起来。他自己知道,自己那一招剑法,如果硬要安上一个名字,可以叫做‘乱劈华山,砍柴剑法’,完全就是被逼急了胡乱舞啊。

    至于那些识货的大汉以及小李子,神色可就精彩了。他们看看厉风通红的脸蛋,看看手舞足蹈的赵僖,明智的选择了沉默。小李子在心里哀嚎:“你厉风要是是个识趣的,赶快练练剑法吧……我的天,主子这是什么样的眼神?就他现在的剑法,敢和慕容将军比剑?嫌我们府的人丢得不够大么?主子,你可别忘了,慕容将军是二主子的人,要是您老人家回到燕京就胡乱吹牛说什么厉风剑法无敌,估计那慕容将军会自己找上门来挑战,故意落我们的面子的啊。”

    赵僖兴奋了老大一阵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那块盘龙绕黑珠的玉佩,丢给了厉风笑道:“这宝贝,赏给你了吧。”说完后,他才淡淡的看了小李子一眼,轻声说到:“小李子,你倒是忠心得很,嗯。”说完,他轻轻的拍了一下小李子的肩膀。小李子浑身一麻,骨头似乎都轻了三两,连忙点头哈腰的躬身了下去,嘴里谄言不断。

    林子里面传来了掌风对撞的‘砰砰’声,七条大汉被那五个黑爪老者狞笑着扔了出来,每个大汉的脑门上都印了一黑漆漆的爪印,整个五官都被打成了肉酱一般,眼看得已经是死人了。另有三个衣饰稍微华贵一点的中年人,则是被那五个老者中的两个,用腥风阵阵的掌力狼狈的逼了出来,一步步的退到了道路中央。

    老赵派出来的那些大汉,团团围住了赵僖所在的敞棚马车,而厉风则是朝着还在死命抵抗的三个中年人走了过去。扬手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剑,凌厉的剑气发出了一声‘噼啪’的破空声,厉风大声喝骂起来:“兀那三个王八蛋,老子厉风是抢了你的老母还是杀了你的老娘?你们下这么狠的毒手,硬是要杀了老子刚刚找上的掌柜的啊?要是你们真的杀了老子的掌柜的,我以后吃什么?喝什么?老子还怎么升官发财啊?”

    厉风把手上的玉佩紧紧的抓了一下,随后塞进了自己的腰包里面,大声的叫起来:“你们现在还他妈的敢抵抗,是不是想要学你们的手下也死在这里啊?……老实坦白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要是你们老老实实的说了,老子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赵僖的脸色瞬间转青,他狞声喝令到:“小风他问出了那些混蛋的来路,就叫老赵全力扑杀,大明朝的天下,大明朝的土地上,居然有人敢袭杀我?没有王法了不成?”他心里的暴虐之气一冲,已经开始盘算要怎么样斩草除根,斩尽杀绝了。

    那三个中年人看得厉风发出的那一道剑气,心里就是一阵狂跳,尤其他们已经被那两个老者的邪门掌力逼得喘不过气来,掌风中的毒气内侵,他们的真元甚至都有了消融的趋势。互相看了一眼,一个中年人苦笑起来:“你们已经认出了我们的来路,还要怎地?你们在苏州府春颐楼打伤了我们的三公子,他调集了我们来报复的。是好汉的,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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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写得很不错,很有味道.也很激烈.

第四十章 燕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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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恍然大悟一般的叫嚷起来:“掌柜的,就是在苏州府的,和你争夺姑娘的那个小白脸,他派人来对付我们呢。您看着怎么办吧,这三个家伙,我是说过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呢……”

    赵僖会意,他狞笑着说到:“但是呢,掌柜的我没有答应,是不是?来人啊,毙了他们,尸体扔进林子里面喂野狗。趁着路上没有行人,早点解决干净了,省得和当地官府纠缠起来麻烦……回去一个人,告诉老赵,就说是我的意思,给我追杀那个小混蛋。我要他全家男丁死光,女人都卖进教坊世代为娼。”

    厉风看着赵僖那扭曲的铁青色面容,不由得心里惊叹:“乖乖,这家伙要是发火了,看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威严神色么。不过他一时候脾气很好,一时候火气冲天,这不是和神经病一样么?”厉风摇摇头,看着赵僖所站立的那车棚和车厢四壁都被打飞的马车,突然狂笑起来。

    赵僖看了看四周,不由得也是一通狂笑,他优雅的捡起地板上的折扇,轻轻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温和的命令到:“来人啊,回去杭州府,重新更换马车……嗯,叫老赵加派人手送我回去。哼,这叫什么事情?刚出杭州,就碰到刺客,简直就是没有王法了。这杭州府的地方官,嘿嘿……哼。”赵僖眼里闪出了一丝阴鹫的神气,随后又有点无奈的咬了一下牙齿。

    听得赵僖在城外遇刺,老赵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又死活把赵僖留在杭州住了两天,快马加鞭的改装了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四壁、顶棚、地板上都装上了厚厚的铁板,这才加派了五十名高手,护送赵僖上路了。赵僖则是严令他追查幽冥宫的下落,对幽冥宫进行暗杀,老赵看了看已经空荡荡的没有留下几个人手的绸缎铺,苦笑着答应了。

    一路无话,紧赶了一阵路程后,三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在八十多名高手的护卫下,终于到达了燕京城外。此刻正是北方天气最寒冷的时刻,厉风携带的萝卜已经被冻成了冰疙瘩,但是厉风还是用宝剑削了皮后,就这么塞进嘴里‘嘎崩嘎崩’的咬得欢快,楞是看得赵僖和小李子头皮发麻,不知道厉风的牙齿是什么做的,这样坚实的东西都能咬碎了。

    听得前方探路的骑士发出的欢呼,厉风飞快的探出了头去,随后,他的脑袋就再也缩不回来了。

    燕京城,大明朝燕王朱棣统治下的燕京城,彷佛一尊神像一样,矗立在广阔的平原之中。外围的城墙高耸,厉风有一种错觉,那灰褐色的城墙,似乎高及云端,向着两侧似乎没有边缘的蔓延了下去。凭借厉风的眼力,他可以看到城头上,一队队身穿铁甲的雄兵往来游走,隔着十几里地,厉风还是能敏锐的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冲天的杀气。一队铁骑正好从一座城门内冲了出来,绕着城墙在缓缓的奔走。马上的骑士面容肃定,身体在马上丝毫没有晃动,彷佛钢铁浇铸的一般。

    厉风吞了一口口水,惊愕的说到:“他妈的,这就是燕京城么?这座城,小爷我看应该是皇帝住的地方啊。妈的,那些当兵的好凶,好强的杀气。苏州府卫所的那些士卒,比起他们来,都是脓包一个了。”

    赵僖脸上突然的一喜,随后他立刻捂住了厉风的嘴巴,低声呵斥到:“你不要命了,这里是燕王的属地。当今皇帝的都城,可是在南京城。不许胡说八道……嗯,不过,你怎么看这座城池呢?”

    厉风脑袋一晃,冷哼到:“娘的,小爷我在山上,也学了不少的望气之术,要说这看气么,还真的没有几个人可以比得过小爷的。就说这燕京城,恰好掐在了龙脉之上,四周龙气……”厉风正要卖弄他的一点点的风水相术的本事,那是他在一元宗的道藏中看来的。虽然因为不感兴趣的缘故,并没有精研这些道书,但是用来唬弄人还是足够了。尤其这燕京城,的确给他一种说不出来的威压之感。

    赵僖满脸的笑容,他横了那些护送的高手一眼,吓得那些高手连忙低头,不敢朝他这边看一眼。充分的显示了自己的权威之后,赵僖这才低笑着说到:“阿风你懂得风水之术?那倒是妙极,嘿嘿……我也喜欢和那些方外人士结交,倒也认得几个有法力的人物,到时候我给你引见引见。”经过一路上的交流,他已经亲热到用‘阿风’来称呼厉风了。

    低声述说中,马车已经到了燕京城的门口。大冬天的,地上还积着尺许厚的雪,一队燕京城的军队却是满头大汗的从内城墙和外城墙之间的空地上跑了过来,衣着单薄的他们,正在一个偏将的喝令下,一边奔跑,一边做出了挥刀的动作。

    城门口有一队百人左右的军队在驻守,他们看得八十多人护送着三驾马车过来了,城门官正要上前喝令他们停下来,而赵僖却从窗子里面探出了一个头去,轻轻的‘哼’了一声。那城门官一愣,立刻让开了道路,五十名士兵一声不吭的加入了护送的队伍,簇拥着赵僖的马车朝前行去。真是不知道,那些士兵如果得知他们紧紧护住的第二辆、第三辆马车里面,堆积的是萝卜、火腿之类的物事,心里会作甚感想。

    进得了燕京城的内城,赵僖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看着厉风,笑着说到:“大明朝的宗律,藩王以及藩王的子女严禁私离封地。所以我这次去南方,连护卫都不敢多带几个,就是害怕宗人府的那些人眼睛乖巧,狠狠的治我一罪。嘿嘿,这次收获倒也不小,见识了南国风流,又得了阿风你这个少年高手,同时还有这么多的奇珍入帐,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厉风很配合的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呆呆的问到:“你,你,你……”

    小李子得意的笑了笑,低声的说到:“这位就是燕王殿下的大世子朱僖殿下。厉风,你可是鸿运当头啊,跟着我们殿下,想升官发财还不是小事一桩么?嘿嘿……”

    厉风满脸的喜色,连忙在马车上长长的作揖了下去:“小人可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真人就在面前啊,这,这……”厉风肚子里面在疯狂的诅咒着:“你他妈的小李子,老子就说了你铁定是一个太监,这可没有冤枉你吧?死太监,下面都没有了,还敢在老子面前神气?老子小便的时候可以站着,你小子到时候怎么着?嘿嘿……早就知道你赵僖不是个玩意,原来还是一个什么郡王的大世子,嗯,应该就是大儿子吧?不是小老婆生的那种……哎呀,那他岂不是日后可以做燕王?老子也终于可以混一个大将军做了。”

    朱僖得意的摆摆手,和声说到:“唉,阿风你不用这么客气。在外人面前,我们讲究一点主仆的礼节,我们自己之间,倒是不用太拘束了,就和往常一般吧……小李子,先回府休息一下,然后去见父王销差。嗯,我带人去见父王,你带阿风去见吕总管,给阿风先在内府补上一个名字,就说是我的贴身亲卫,嗯?你顺便向吕公公请教一下,看看你的功力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迅速增加,明白了么?”

    小李子连忙低头应到:“是……”

    马车顺着大街朝前缓缓行走,厉风看得大街上的积雪被清扫一空,露出了整洁的湿漉漉的石板,街边的百姓一个个穿着都是普通的粗布衣,但是脸上都是一种富足、满足的神情,比起苏州府、杭州府大街上那些百姓一脸的精明,这里的百姓脸上则是多了一种纯朴,一种发自内心的淳朴。厉风低声赞叹:“毕竟是北方啊,不象苏州府那里,市面浮华,人心浮动。嘿,千年之后,也不知道这里的百姓会如何了。”

    而马车所过之处,厉风看到一些地方正在大兴土木,明显是在建造大规模的宫室。但是厉风懒得问这些问题,反正是修房子,也许是朱僖的父亲嫌房子不够大,住不下他这个燕王,所以要扩建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那些普通百姓,手上有两空闲的银子了,都会茅屋翻青砖,青砖翻庭院,庭院翻套院,套院翻园林的,何况是个王爷呢?

    相比之下,朱僖的府邸不过是一普通的四层进的四合院,甚至还比不过苏州、杭州的那些中等水准的富商院子阔气,府邸里面的仆人也不是很多,倒是护卫成群,一个个精悍无比,打量厉风的眼神,就好像苏州府的捕头打量街上的混混、蟊贼一般。厉风高昂着头,年少气盛,他很是不屑的看着那些护卫,心里嘀咕着:“你们神气什么?神气什么?小爷我一‘御雷诀’,就可以让你们全部上天,信不信?”

    贼眼在那些护卫的身上溜了一圈,厉风心里突然大乐:“老天保佑,这些家伙都是有钱人啊,看他们衣服的料子,看他们的金腰带,看他们腰间的紫金信牌,再看看他们的手指头上的戒指、扳指,嘿嘿……小爷我发了啊……诶,就害怕这里的当铺是他们一伙的,到时候不好销赃就麻烦了。”厉风脑袋里面翻腾着古怪的主意,一对贼兮兮的眼珠子乱转,让那些护卫浑身都冒起了一股寒气。

    一个紫衣护卫迎了上来,恭敬的向朱僖请安:“殿下,您回来了?府里一切安好,就是三殿下他们时常过来请安,一直不见殿下回来,他们每次都留下了帖子才走的……四殿下昨天刚刚把新年的礼物送了过来,小的妄自专权,已经打赏了送礼的人,把礼物给收下了,现在存放在库房内,等殿下您查收。”

    朱僖威严的点点头:“嗯,老三老四倒是有心了,老二呢?”

    那紫衣护卫连忙说到:“二殿下他整天练兵,倒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嗯,三天前,王爷饮酒的时候,二殿下生撕了一条长白山抓来的黑熊,倒是被王爷狠狠的赞许了一通,还把自己的佩剑赏赐给二殿下了。”

    朱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冷笑到:“哦?老二的力气又增大了啊,生撕野熊……父王还把自己的佩剑上次了他?哼。”朱僖似乎有点气恼,急促的用折扇拍打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大步的走进了府邸去。厉风笑嘻嘻的跟在朱僖的身后,经过那紫衣护卫身边的时候,手指头轻巧的在他的腰间碰了一下,确定了他身上的确有货,厉风的心里无端的高兴起来。

    朱僖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说到:“不成,我现在就去见父王。老赵派谁把账本带着呢?跟我一起去吧。嗯,阿风,这位是我府里的护卫总头领独孤胜。独孤,这位小兄弟叫做厉风,等下小李子带他去吕公公那里补个名字了,就做你的副手吧。不要看他年轻,一手剑法那是出神入化,我是亲眼所见,他一剑劈下了七柄……诶,是叫做‘破血刀’的,是不是?”

    厉风的脸蛋少有的又红了起来,护送朱僖回燕京的那票高手飞快的低下了头颅,而独孤胜他们则是满脸的诧异。虽然身为王府护卫,但是他们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还是知道一点的,‘破血刀’可是幽冥宫的绝活,被厉风一剑劈下七柄?那这份功力可是难得的紧了。独孤胜立刻向厉风示意,说到:“那可正好了,慕容天这几天正在外面找我们府里的兄弟的是非,独孤自问剑法不如慕容,因而能避则避,现在厉兄弟一来,那正好是他一个对头了。”

    朱僖冷笑一声:“慕容天,他又在找我们的麻烦么?嘿嘿……嘿嘿……嘿嘿嘿……”朱僖眼里的杀机再次高涨,也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带着一票护卫、高手、士兵的走了出去。

    小李子吐了一下舌头,对独孤胜轻声说到:“主子他发脾气了,慕容天看样子有罪受了。”

    独孤胜冷笑:“哼哼,他不过是仗着二殿下,做了一个统兵大将而已。剑法不是我独孤的擅长,要是比掌力,十个慕容天也被我打死了。厉兄弟,你的剑法要是能够胜过慕容天,这燕京城里,你就可以横着走了……李公公,你按着主子的话说,去给厉兄弟补一个名字罢?我去给厉副头领准备腰牌和锦衣,啊?晚上我们小小的喝一通,算是给厉副统领接风了。”

    厉风第一次听到人家用‘公公’这个词来称呼小李子,不由得心里一阵的别扭。看看满脸笑容的小李子,厉风撇了一下嘴,瞥了一下他的下体,没有吭声。小李子则是趾高气扬的点点头,示意厉风跟着他,转身出了府门。

    一个护卫看得小李子带着厉风走了,立刻凑到了独孤胜的身边,低声问到:“头儿,主子怎么叫这么个胎毛都还没有退干净的小子做副统领?我看他,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估计就是合了主子的胃口,所以才把他招揽进来的吧?”

    独孤胜阴笑:“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总之是主子的意思,你按照主子的话听话就是了。这厉风,要是真的剑法高明,甚至可以对付得了慕容天,那就是我们兄弟们的运气,日后在燕京城,我们横着肩膀走路都没人敢管。要是他被打败了,那也对我们没有损失啊。反正我们现在没人能够对付慕容小子,多他一个厉风输给慕容天,也没有什么丢脸的,反正你们输了也不是十场二十场了,还有脸丢么?”一通话,说得那些护卫是面红耳赤,说不得话来。

    小李子在燕京的街上晃悠悠的慢慢的走着,嘴里不断的唠叨着:“风哥儿,你现在知道了罢?在王府里面,你一定要守规矩,否则一定会挨板子的。那些市井俚语,再也不能说了,举止行动,也要小心,千万不要冒犯了那些冒犯不得的人。当然了,在平民百姓面前,那就万万不能丢了我们主子的面子,谁敢冒犯咱们,那就是往死里面打,一群贱民,有什么好宝贵的?”

    顿了顿,小李子继续说到:“原本呢,你是我们主子的人,可是燕王他老人家规矩大呀,害怕几个世子胡乱的招收江湖人手,弄得鱼龙混杂,败坏了府里的风气,所以只要是新进的护卫,那是一定要去吕公公那里注个名字的。这也是为了你好呀,省得吕公公手下的人和你不熟悉,万一冲突起来,你白白吃亏啊……吕公公神功无敌,他手下的那些公公,还有无数的高手,可是比我们府里面的护卫要高明十倍不止啊。”

    厉风心里偷笑:“神功无敌?不过也是一个老太监罢了,有什么神气的?……诶呀,北国佳丽也是不错的,那个拎着菜篮子的妞儿,皮肤倒也还算水嫩,就可以块头太大了一些,啧啧啧啧,妞儿么,应该是娇小玲珑这才方便搂在怀里的……不过,也许有人喜欢被妞儿搂着?”他才懒得听小李子的唠叨,一个脑袋朝着四周胡乱张望,一双贼手蠢蠢欲动。

    马蹄声起,一票骑兵自前方的街道上迎面而来,小李子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躬身站在了路边,不敢朝那边多看一眼。看到厉风还站在大街上左右张望,小李子低声呵斥起来:“风哥儿,*边站着,二殿下过来了,小心他故意找个罪名整治你。”

    厉风闻言,立刻抬头看去。前方的骑队中,一个身材高大,面目冷峻有如高山岩石一般,皮肤黝黑,浑身散发出一股狂暴的气息的年轻人,正冷目看了过来。两人眼神在空气中一撞,都觉得自己的眼珠子一疼,连忙避开了对方的目光。那年轻人身后的一个身材高条的,身穿银甲的青年将领眼神顿时一亮,右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之上。

第四十一章 王子和痞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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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风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退后了几步,到了小李子的身边,让开了大路。他嘴里低声的哼哼着:“唉,大白天的怎么骑着马在城里跑呢?万一撞伤了那些大姑娘可怎么办?就算撞不到大姑娘,撞到了小姑娘也是不好的么。小姑娘长大了,说不定就是一个大美人儿,那多可惜啊。”

    厉风的声音很轻,但是恰好能让那些骑士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厉风嘴里嘟囔的东西,那个肤色黝黑,体形如山的青年顿时策马上前,手中的宝剑狠狠的连鞘在小李子的肩膀上磕了一下。他大声的笑道:“哈,小李子,你终于舍得回燕京了?南方的风景不错吧?嗯,这位是谁?你们府里新进的人手么?”

    说完,这青年用宝剑在厉风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居高临下的近距离打量起厉风。厉风瞥了一眼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剑鞘,不由得心里感慨:“妈的,四个手指宽的剑身,足足五尺长。这一剑劈下去,起码可以劈死一头牛的。”这宝剑的剑鞘是用黄铜打磨的,看得出使用了很久了,到处都是划出的痕迹,上面没有任何的装饰。宝剑、剑鞘加上这青年人沉重的腕力,这是一股很强的压力。

    厉风的身体立刻就软倒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右边肩膀惨嚎起来:“完蛋了,打死人了啊,我的骨头断了啊。小李子,你赶快去给我请大夫,否则我就真的要死了啊。”

    一众骑士满脸的愕然,这青年人也似乎想不到厉风居然是如此的惫赖人物,眼神游离了一阵,他哈哈一声大笑,也不说什么,驱动马匹就走。他身后的那个白净脸蛋,身材细条的青年将领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厉风一眼,双腿微微用力一夹,坐下马儿立刻迈开小步奔跑了起来。

    小李子这时候才长嘘了一口气,摇头苦笑到:“哎呀,我是服了你厉风了,二殿下居然就被你这样给胡混过去了。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刚才你要是被二殿下打一顿,那也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现在是你让二殿下还有那个慕容天给惦记上了,你可就乐子大了,以后肯定你的是非不断啊。你可要小心,二殿下是公认的军中第一高手,那个慕容天是燕京第一剑客,他们的属下将领高手如云,随便找几个人,都可以打得你鼻青脸肿得。”

    厉风跳了起来,很是不快的看着小李子叫嚷着:“喂喂,小李子公公,咱们起码也是一路人吧?怎么的你就给人家说话,灭我厉风小爷的威风?啧啧,他们再厉害,也就是一个脖子两条腿,还有什么?我就不信我厉风打不过他们……诶,当然了,我们都是自己人,最好不要伤了和气才是。”顿了一顿,厉风很是阴险的说到:“不过,难道这二殿下公然的挑战掌柜的下属,掌柜的就一点都不动气么?”

    小李子呸了一口,尖声尖气的神气的喝道:“以后都要叫我李主管,不许叫我小李子。这是主子才能叫的名字,你现在也算是我的下属了,怎么能胡乱称呼呢?……主子自然不高兴二殿下找我们府里人的麻烦,可是二殿下要这样做,我们有什么办法?”

    厉风直接挑明了问题最关键的地方:“掌柜的手下有多少兵马?要是掌柜的手下兵马众多,那也就不用害怕二殿下了吧?”

    小李子沉默,朝着前面走了百多丈后,这才幽幽的,彷佛深宫怨妇一般的长叹到:“王爷给主子倒是分派了一些兵马,足足一卫士兵。”

    厉风的眉毛挑了一下,问到:“一卫?是多少人?”

    小李子苦笑:“一卫么,五千人到五千五百人之间……可是仅仅那慕容天小子,他手下的兵马就有六卫大军,二殿下手下直属军队有十卫。整个燕王的封地上,除了王爷自己的军队,就二殿下手上的兵马最多,尤其二殿下带领的‘铁血军’是现在所有燕王属下的最精锐的军队,要是他横下心不讲道理,主子怎么和他说都没有用的。”

    小李子摇摇头,用少有的一种比较关心的眼神看着厉风说到:“你毕竟现在是我们府里的人,我李公公也不想你被人打成一条死猪扔进臭水沟,所以,你自己小心点。不要去花街柳巷的胡混,跟在主子身边,那就一切麻烦都没有了,否则你小心和独孤统领的表弟一样,刚刚从长白山下山投奔主子,被慕容天给找上了门,结果被剑气震碎了右手腕脉,一辈子成了废人。”

    厉风连忙拱手到:“这倒是要*李主管日后多多的照顾了。很多东西小爷我是不懂的,还要*你多多指点。”说完,厉风手一送,一颗拇指大小的蓝宝石就塞进了小李子的手里。

    小李子一愣,低头看了看手上的东西,顿时整张脸都笑得彷佛春花一般灿烂。他笑嘻嘻的把宝石放进了怀里,笑眯眯的说到:“中啊,我们都是主子的人,我不照应你,谁照应你?总之呢,以后你就记住一句话,不要招惹二殿下的人,尤其不要招惹二殿下,你就可以在燕京城横着走路,嘿嘿。”

    稍微的思忖了一阵,小李子低声说到:“其实,小李子我心里也清楚,你这样的人,要钱财还不容易么?夜入千家万户,金银珠宝随你取用。求的不就是一个官职俸禄么?这一点,我心里清楚,有机会,我会好好的给你物色一个官职的。凭借兄弟你的身手,在燕王属下做一个大将,还是不成问题的。”

    厉风点头谢过了小李子,继续跟着他朝燕王府邸走去。这时候他才有空闲时间思考起问题来:“乖乖,燕王手下,不算他自己直属的军队有多少,就一个二殿下手下就有十六卫八万多人。老天,我是听说我们那地头上的王爷,手下不过区区一万多人的军队,其他的都是朝廷控制的卫所士兵。这燕王,手下养这么多军队干什么?尤其还一个个如此的精锐,莫非他想造反不成?也不对啊,现在的皇帝是他的老子,他造他老子的反作甚么?”

    正胡思乱想呢,小李子已经带厉风到了一座占地极大的府邸面前,大门处,足足超过三百名铁甲壮士分列两边,腰间悬挂的,都是那种一剑、一刀可以劈开一头水牛的上战场的家伙,可不是厉风手上如今的那种两指宽,三尺多长的佩剑。看到小李子和厉风接近大门了,那些壮汉的眼睛同时看了过来,饶是厉风知道这些壮汉没有一个可以威胁到自己,还是不由自主的被他们那一股凛冽的杀气弄得浑身发寒。

    厉风突然醒悟,方才和二殿下对眼神的时候,根本不是那二殿下的功力比厉风还高,而是实在是因为他身上煞气太重,他的煞气和厉风的气息相互碰撞,这才让厉风不得不转过了头去。

    小李子则是不怎么在意这些铁甲壮士,他从手里掏出了一块金牌,随手晃了晃,细声细气的说到:“我是大殿下府上的,我来找吕公公。这位是我们殿下新招进来的人,我们来补一个名字的。”

    一个顶盔束甲,腰间那柄雁翎刀起码有三十斤重的黑脸大汉大步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小李子,这才呵呵的大笑起来:“李公公,您出去了小半年,这脸都黑得和我老杜差不多了,难怪一下子没有认出您来……喂,小子,把剑放下,你跟着李公公进去。”

    厉风乖乖的把那柄龙泉宝剑留在了门房那里,跟着小李子从偏门走进了府邸去。进得燕王府,厉风才发现这里面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十人一队的巡逻队伍是往来游走,花丛中还闪动着箭矢的反光,这戒备是森严到了极点。小李子头也不回的低声说到:“小心点,不要到处乱张望,跟着公公我走。这里踏错一步,就是一个死字,可千万要小心了。”

    厉风还不当作一回事情,故意捣乱的一脚踏进了路边的花圃,摘了一根细小的花枝来掏牙齿。立刻厉风就感觉到有七个高手的气机锁定了自己,其中有一个竟然是已经不入了先天之境的可怕人物,他的气机就好像一柄屠刀一样,扎得厉风脖子上的皮肤一阵胡乱抖动。厉风心里微微一惊,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花圃中的小道上,紧跟在了小李子的身后。

    事情就是这么邪门,厉风一回到小道上,那七个人的气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厉风根本还来不及用自己的神念去查探他们的位置。厉风的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自己告诫自己:“天下高手无数,可一定要小心了。如果不用法术的话,就那七个人,可以在一眨眼的时间内把小爷我打成一条死狗。”

    老老实实的跟着小李子在宅院内走了小半个时辰,绕过了五六层院子,经过了三次检查,他们这才来到了一个有着黑色铁门的偏院前。院门前面横着两张长椅,十几个中年太监无聊至极的坐在那里胡扯,看他们大红色的太监袍,帽子上镶嵌的大块的碧玉,想来都是一群有地位、有权力的大太监。

    而院子的四周,往来游走的不再是前面那些院落内的士卒了,而是一条条身穿锦衣,衣服上绣着蟒蛇暗花的大汉。小李子得意的比划了一下,笑着说到:“诶,厉风哥儿,这里就是吕公公平日里处理事务的地方了。诶,我可告诉你啊,这里呢,是王爷他老人家的贴身护卫的办公机构,我们自己人称‘锦衣卫’的。这‘锦衣卫’里面每一个都是好手,管事的呢,就是我们这群公公。诶,没办法啊,王爷他老人家就只信我们。嘿嘿……”

    小李子没有说完全,这‘锦衣卫’是太祖皇帝身边的特务组织,燕王把身边的这些护卫称呼为‘锦衣卫’,居心可知了。这燕王的‘锦衣卫’,从机构结构上来说,和朝廷里的那个‘锦衣卫’,那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的‘锦衣卫’,只能在燕王的封地上威风罢了。

    厉风‘哦’了一声:“锦衣卫啊?听起来很有派头啊。啧啧,你看看他们穿的衣服,这花销可不小吧?”厉风开始心疼那些锦衣卫为了穿衣而耗费的银子了。

    小李子轻哼了一声:“这才多少银子?松江府就在我们王爷的封地内,想要多少锦缎没有啊?得,我们少在这里废话,赶快进去给你补了个名字的是正经。对了,公公我看在我们都是一个主子的份上提醒你,到时候如果吕公公要见识一下你的武功,那可就要全力的施展出来。要是吕公公看得高兴了,给你挂的职位也会高一些,到时候行走内府也就更加方便,明白了么?”

    厉风连连点头,笑嘻嘻的说到:“这个儿是自然,这和我自己的前途有关的事情,我不认真点,那岂不是傻了么?不过,我们是掌柜的下属,怎么还要在这‘锦衣卫’里面挂职司?”

    小李子横了厉风一眼,低声喝骂到:“四个殿下府里的护卫,全部都在这里挂了名的,要不是怎么来吕公公这里补个名字呢?我可告诉你,‘锦衣卫’除了保护自己的主子,更加重要的职司可是查探民情汇报给王爷。我们是主子的属下不假,可是我们的主子还不是王爷的儿子么?那自然我们都应该出一把力气不是?”

    厉风恍然:“感情除了保护那几个世子王爷,我们还要监视老百姓啊。不过老百姓有什么好监视的?一百个百姓造成的乱子,说不定还不如一个武林人士造成的乱子大。”

    小李子感情觉得和厉风解释这些复杂的问题太困难了,也就懒得多说,径直走向了那黑铁门。门口的那些太监看到小李子走近了,急忙站了起来,笑哈哈的说到:“哎呀,李公公李兄弟回来了?怎么的?这次和大殿下出去,可是狠狠的玩了一阵子吧?哎呀,李兄弟,你可是舒服的紧了,哪里象我们,成天守在这里,院子都难得出去一次啊……哎呀,李兄弟,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厉风看到小李子笑嘻嘻的掏出了一张张的银票,明目张胆的塞进了那些太监的袖子里面。立刻,那些太监对小李子的热情程度更加高涨了三分,带头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柄拂尘的老太监笑眯眯的说到:“诶,最近府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也就是王爷为了三殿下在外面强夺了一个民女,很是在背地里发火了一把,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值得注意了。”

    厉风长吐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些没有卵蛋的家伙,果真是不可*啊,谁都敢出卖啊他们。这燕王在背后发火的事情,他们也敢拿出来说?银子果然是力量无穷,什么人都会被砸趴下……不过,小李子怎么知道给他们银子了就会得到消息的?莫非他们不是第一次了?”

    一群太监正在那里打哈哈,厉风无聊的站在旁边打呵欠。‘吱呀’一声,院子的铁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身材高大,微微的紫色脸膛,容面端正,举手投足之间有无穷威风的太监走了出来。小李子他们立刻向那太监行礼问好:“马公公,马大哥,您出去办事么?”

    这马公公点点头,随意的回了几句,突然看到小李子后,笑着说到:“李主管,你是来找吕公公的罢?这可就走差了,方才吕公公被王爷叫去了,大殿下不是也在王爷的大殿上么?你要找吕公公,估计要么去大殿外等着,要么不如明天再来。王爷商议起事情来,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小李子连忙凑上去说到:“马大哥,您看,这是我主子叫我过来,把这厉风的名字补进来的。吕公公不再,您就干脆行行好,帮忙我把他名字补上吧?省得我明天再跑一趟,反正你在王爷面前都这么大的面子,随便帮帮我小李子,就顶我跑五六个来回的。”

    马公公笑起来:“好你个李主管,很会拍马屁么。嗯,小伙子,你叫厉风?大殿下招你进府,这是你的运气,可要好好的伺候着大殿下,不要出错了……王府的规矩大,你慢慢的跟着李公公学学,可不要招惹出是非来。”

    厉风大大的一个稽首下去,笑着说到:“马公公,这规矩我一定会学的,我绝对不敢招惹是非的。”他嘴里说得正经,可是两只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脸的就是不正经。

第四十二章 王子和痞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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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写得很不错,很有味道.也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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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公公楞了一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阵厉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摇摇头,拉着小李子就走进了院子里面去了。两人都没有叫厉风跟进去,厉风也就只有懒洋洋的站在院子外面,看着十几个太监坐回了长椅,懒散的开始聊天。没有一个太监或者一个‘锦衣卫’搭理厉风,厉风也就懒得去招惹他们,仰着头看天,他嘴里:“一,二,三,四……”的数着。

    过了好一阵子,一个不断打量厉风的老太监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喝道:“兀那小子,你在这里数什么呢?天上鸟都没有一只,你再吵嚷,败坏了公公们的雅兴,那可要你好看。”

    厉风低下头,笑着凑了上去,手掌一翻,就是一把明珠拿在了手上。他笑着说到:“哎呀,小子我在数这里有多少神威凛凛的公公,在准备珠子孝敬各位呢。可不敢打扰各位公公的雅兴啊……小子厉风,日后还请各位公公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小子来燕京,就是求一个荣华富贵,求一个晋身的机会。诸位都是王爷身边的体己人,如有机会,还望多多看顾些。”

    厉风邪笑着,微微的弯腰,右手手掌左右晃了一下,笑道:“这里的珠子有大有小,各位公公看怎么着分了吧?”

    那些太监互相看了一眼,慢慢的,慢慢的,他们脸上浮现起了笑容,最后,他们同时彷佛小母鸡一样的‘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那个老太监拍打着厉风的肩膀,笑道:“哎呀,还是你厉风小兄弟识趣。就这么着,这些珠子嘛,我们兄弟也不客气了。以后有机会,我们肯定会给你大大的美言几句的。”他的袖子在厉风的手掌上抹了一下,厉风掌心一轻,那些珠子就已经不见了。

    旁边的那些太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看得厉风出手大方,立刻就把厉风归为了那种富豪出身,投*朱僖求一个功名的世家子弟之列了。这还有不大加巴结的么?男人在世上,绝大部分人追求的就是钱、权、色,他们对那个色字已经是有心无力了,权力么,他们手上的权力也有了这么点,那么现在就只有追求钱了。谁能给他们大笔的钱,他们就和谁亲近,就是这么简单。

    那个马公公带着小李子出来的时候,厉风已经亲切的和那些太监坐在了一起,相谈甚欢。厉风随便的把自己在苏州府街头上经历的那些事情选了一些说出来,就可以让这群很少出去的太监听得眼睛发直,就连那些老太监,也是不时的发出惊叹声,对于厉风所说的一些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模样。

    马公公愣住了,低声说到:“这厉风倒是很有手段么。”

    小李子笑起来:“吃喝风流,无所不精,尤其又有一身好武功,所以我们主子才看上他呢。他的底细可以放心,王爷想要招揽他的时候,就已经派‘腾龙密谍’的人把他的底细挖了个干干净净,保证没有问题。除了为人有点嚣张、邪门外,其他的都好。”

    马公公摇头苦笑:“邪气一点不要紧,太嚣张了可就麻烦了。二殿下正愁没有人和他对着干,这位厉风,我看他就是不甘伏输的那种人,而且看他的面相外柔内刚,心里认定了一件事情,会不要命的去做的。万一因为他,引起了两位殿下的正面冲突,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小李子大包大揽的说到:“得了,马大哥你就放心,我不会让他招惹是非的。那小子也不是傻瓜,苏州府的密谍回报,这小子贪生怕死,从来不和人正面打斗,只是喜欢从背后用闷棍打人。二殿下要是派人找他的麻烦,绝对不会引起太大的是非的。”说完,小李子拱拱手,告辞了马公公,朝厉风行了过去。

    这马公公站在原地苦笑:“哈,打闷棍?我害怕的就是他万一一闷棍把二殿下给打了,那可就真的热闹了。唉,大殿下府里的护卫从来不和二殿下的人起大的冲突,就是因为自知实力不如,现在来了这么一个我看不出他武功深浅的家伙,又是年轻气盛,到底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

    看到小李子过来了,厉风立刻站了起来,笑着和那些太监挥手告别。小李子也是满脸笑容的和那些太监一一告辞,这才带着厉风朝府外行去。他一边走一边问厉风:“啊呀,你的手段很是高明么,我的这些兄弟一个个平日里见谁都不理不睬的,怎么你就这么受欢迎呢?……诺,这是你的腰牌和你的秘谍,你可要收拾好了。腰牌留在身上,方便你在城内外行走,这秘谍是注明你身份,归属,职司大小的,你最好放在你住的地方吧。”

    顿了顿,小李子说到:“主子这么欣赏你,我就把你住的地方安排得和主子近一点,当然了,你是不能进内院的,我把你安排到主子内院外面的那栋精舍里面吧。现在那里就独孤统领一个人住,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商量一下。”

    厉风接过那沉甸甸的腰牌塞进了自己的腰带,抓着那秘谍颂到:“啊,燕王府属下‘锦衣卫’千户厉风。这千户是多大的官儿?怎么不给小爷我弄个万户当当?”

    小李子气极,喝道:“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万户?我是和马公公马大哥关系好,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给你按了个千户的名头。我可告诉你,燕王府‘锦衣卫’千户,在燕王的封地上,有权对六品以下的官员就地缉捕、审问和执刑,你以为这是小事么?你的头上,还有‘检校’、‘镇抚使’、‘中丞’三个职位,‘中丞’以上,就是吕公公大总管,你可明白了?到时候你不要冒犯错了人。”

    厉风贼溜溜的眼睛朝着两个刚刚走过去的太监身上扫了几眼,叹息到:“唉,还有这么多人比我的官职大么?大总管我是不想做了,这‘中丞’能混一个当当,倒也不错。”

    小李子的脸色很古怪,他咳嗽了一声,低声说到:“小哥儿,你要做中丞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中丞’,必须是公公才能担任的,你有兴趣么?如果有兴趣,我认识一个手段很高明的公公,净身的话,那是一点都不疼,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厉风的脸色变得灰白一片,连忙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多谢你的好意,小爷我最多混个‘镇抚使’玩玩罢了。”开玩笑,这是什么邪门官?还非要太监才能做?为了做个小官儿就要割掉那东西,厉风可是舍不得的。

    两人低声谈笑了一阵,渐渐的也就绕到了燕王府的正院里面,正要出门呢,王府的侧门一开,那浑身黑漆漆彷佛一座山一样的二殿下换了一身劲装软打扮,带着一票下属冲了进来,两人恰恰就和那二殿下碰了一个正着。

    二殿下看到厉风,脸上突然挂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冷笑着说到:“这位方才不是还骨头断了,在地上学死狗叫么?怎么现在又活崩乱跳的到了王府来了?小李子,你说,这家伙方才是不是有意的戏耍我?嗯?整个燕京城,还有人敢戏弄我,这个人的胆子可不小啊。”

    小李子的脸色都白了,他连忙上前一步,拼命的解释到:“二殿下,这可不是厉风他故意的戏弄您,这可是……”

    厉风突然抱着肚子哀嚎起来:“啊呀,啊呀,李主管,快点叫大夫啊,我的肚子好疼,可能是受内伤了。救命啊,我被打成内伤了。”厉风运足了内劲逼得脸上是冷汗直淌,一张脸瞬间就变成了灰白色。他颤巍巍的蹲在了地上,右手有气无力的指着二殿下说到:“殿下,您的神功无敌,小子我实在不是对手。您轻轻的一碰,我就变成了这样,哎哟,您这还是隔山打牛,内劲滞留的无上内功啊。”

    听得厉风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那些巡逻的卫兵顿时走上来了百多人,几个带头的将领看着在地上癞皮狗一样蹲着哀嚎的厉风,再看看脸色平静如水,纹丝不动的二殿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举手止住了那些士兵,示意他们在旁边看热闹。远远的,还有几个文生打扮的中年人、老头儿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后面大殿的台阶上,含笑看着这边的纷扰。

    厉风嚎叫了一阵,感觉得自己应该是昏过去的时候了,于是身体就往旁边一栽倒,整个人彷佛木头一样的倒在了地上。

    二殿下再也无话可说了,他的确就是冲着厉风来的,因为朱僖他们一进城,他就接到了城门官的报告,并且还汇报说,朱僖在外地招揽了一个少年高手过来,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个少年高手到底有什么厉害的。谁知道刚刚和厉风见面,他就开始装死狗,巴巴的追他追到了王府吧,这小子居然还直接晕倒在了地上,这可叫自己怎么继续下去才是?

    二殿下在心里恨恨的说到:“要是是一个好汉,我朱僜可以毫不犹豫的打翻他;要是是一头猛兽,我就直接撕了他。可是这厮,我再上去打他两拳?未免有伤我自己的面子。我现在抓着他活活的撕了他?该死的,那我日后还有脸见人么?……这个可恶的家伙,搞得我好生狼狈。要是传出去,说我打了一个不会反抗的人,还把他震成重伤,我的名声也会受损……该死的,我刚才用剑敲他,根本就没有用力。”

    他站在原地发狠不已,他身后那面容白净的慕容天已经走了上来,低声说到:“殿下,今天暂且放过他。等得新年酒宴的时候,各府的武士们都要在王爷面前献艺,我到时候正式挑战他,看他还有什么伎俩。”

    朱僜沉默了一下,低声问到:“这个小子,给我的感觉不是很妙,你到时候可不要输给了他,丢了你的威名。”

    慕容天笑道:“殿下,自从我跟随你以来,出战三百五十九次,何尝一败?击倒他,正好凑齐三百六十大胜。”他的右手轻轻的握成了拳头,青筋爆露,显示出了他强大的自信心。

    朱僜缓缓的点头:“也好,就这么的。这个无赖,到时候你给我好好的折辱他就是……我要让父王知道,大哥自己不成器,连他招揽过来的人,都不如我的手下。我看父王是否还这么偏心,什么事情都还护着大哥。”

    慕容天自信的说到:“放心吧,殿下。我已经击败了大殿下府里的所有高手,这个新来的,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朱僜点点头,冷笑了一声,横了噤若寒蝉的小李子一眼,带着慕容天他们大步的走向了朱棣议事的正殿。他肚子里面憋了一肚子火气,被厉风勾引得这火气是腾腾的往上升,心里一股杀气差点就要把自己的心都给冲破了。他暗自下决心:“府里还有两头长白山老熊,回去生生的撕碎了它们……呜,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在父王面前说些什么,正好趁着回报军情的借口去见父王,省得他又在那里甜言蜜语的哄父王开心。”

    小李子看得朱僜他们一行人走了,这才回身招呼几个卫兵抬起了厉风,摇头叹息着往外面走去。一边走,小李子一边挤眉弄眼的在那里向着那些卫兵诉苦:“各位兄弟,你们说这好没来由的事情。二殿下居然见面不由分说的,就把我们府里新来的小兄弟打成重伤,这可实在说不过去了吧?不过没办法啊,我们都是奴才,他二殿下是主子,打了就打了吧,我们还能怎么的?”

    这些直属燕王的卫兵神色微动,心里顿时也觉得不以为然起来。大殿下和二殿下争宠,这是他们都明白的事情,但是朱僜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厉风‘毒打’到‘重伤’,这可就超过界限了。

    小李子可怜巴巴的说到:“唉,诸位帮忙我去叫一辆马车吧,好歹把我这兄弟带回去疗养一番。唉,可怜啊,不过是在路上碰到二殿下而已,居然就被一拳打成了这个样子。”

    马车来了,小李子搂着厉风上了马车,驱使车夫飞快的赶着马车走了。那守门的将领黑脸老杜摇头叹息了一阵,走回大门去,却惊讶的看到,那放在门边上的龙泉宝剑不见了踪影。他惊讶的转了几圈,问到:“怎么回事?放在燕王府门口的东西,都有人敢偷?谁这么大的本事?”

    一个眼睛乖巧的士兵回报到:“将军,我看到方才那晕倒的小兄弟在经过宝剑的时候,自己一手抓起了那宝剑,被李主管给扶上了马车,现在已经走了……那小兄弟的伤势看起来并不严重,他握剑的手还很有力气,属下我害怕他把剑弄丢下了,好心的想帮他把剑放在马车上,谁知道抽了四五下,居然都没办法从他手上把剑拿下来,他的腕力还真是大啊。”

    老杜拍了一下脑袋,嘀咕起来:“古怪,古怪,刚才还重伤昏迷呢,怎么现在就有力气了?”

    却说马车上,厉风已经一个骨碌的爬了起来,把宝剑抱在自己胸口骂道:“燕王府的那群卫兵,都他妈的是一群土匪。”

    小李子吓了一跳,喝道:“不许胡说八道,人家是堂堂王府禁军,怎么会是土匪?”

    厉风理直气壮的喝道:“刚才我害怕宝剑放他们那里被弄丢了,所以顺手把宝剑给抓了起来,这可是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一千两啊……谁知道就有一个小兵兵居然来抢小爷的宝剑,幸好小爷我抓得紧,他死命的抽了五六下没有抢走,这才被小爷把剑子给弄了回来。他不是土匪盗贼,又是什么?妈的,就和那二殿下一样,都不是……”

    小李子死死的捂住了厉风的嘴,低声骂道:“闭嘴,你不要命了?敢在背后编排二殿下的不是?哼,你今天的吸,演得倒是很精彩么。”小李子飞快的转换了话头,否则还不知道厉风会说出什么样的鬼话呢。

    厉风得意得笑起来:“那可不是么?不就是装孙子求饶么?小爷我三岁的时候就学会了,被人追杀砍打的时候,有时候装装孙子,一场灾祸也就过去了,总比挨一顿毒打的好……嘿,今天要不是我装佯,那二殿下会放过我?他身边的那一票高手会放过我?铁定死活要和我分一个胜负了,这才会罢休。”

    小李子看了厉风一眼,很严肃的问到:“那么,你认为你的功力如何?如果对付不了二殿下派出来的人,恐怕你在燕京城,就难得混下去了。”

    厉风倒在了马车车厢里面,翘着二郎腿哼哼到:“这种事情么……”

    厉风在心里骂咧:“你这个死太监也太没有心计了,就算我能打败所有的二殿下的下属,甚至我能一拳打死二殿下,但是他毕竟是燕王的儿子,小爷我敢和他动手么?私下里动手,如果伤了他的人,肯定会被报复得死去活来。还不如找个机会,在燕王面前正式的接受他的挑战,一战而击败他的人,有王爷作证,他才不敢乱来呢。”

    厉风不回答小李子的问题,自顾自的哼起小曲来。过了很久,他才笑着说到:“他碰到了我,算是他的不幸吧。他要脸皮,我厉风可是从来不要这些虚名的。”

第四十三章 青楼激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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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回到朱僖的府邸,厉风还来不及找一张凳子坐下来,独孤胜就已经带着几个护卫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一脸粗豪气息的独孤胜对着厉风伸出手来:“厉兄弟,恭喜,恭喜。真真的你就补了一个千户的职位,比起哥哥我当年刚刚投*殿下的时候,职位还要高上一级,这可是真的叫做英雄出少年了。”

    厉风跳起来,握住了独孤胜的手说到:“诶,其实也没有怎么废力气。那吕公公不在,李主管叫一个姓马的公公给我补了名字,我又给一众公公每个人送了点银子,这不就是拉上了关系么?要说真本事,还是要看独孤大哥和各位兄弟的,我不过是占尽了便宜,投机取巧罢了。”

    旁边的小李子不断的点头,心里暗道:“这小子倒还有点资质,现在倒是一句脏话都没有,果然是做到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地步。嗯,年少有为啊,说不准他要是真的做了公公,前途比小李子我还要广大呢。”小李子古怪的笑了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端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

    厉风不等独孤胜说话,已经是手一挥,叫嚷起来:“兄弟我初来咋到,今儿晚上我小小的做个东道,请各位兄弟好好的喝一晚上,就是不知道燕京城里面,哪里的姑娘最好?”厉风回过头来,问到:“李主管,这燕京城,哪里的姑娘最漂亮,又哪里的姑娘最风骚啊?”

    小李子一口茶水从鼻子里面喷了出来,他气得嘴皮子直哆嗦。他在心里骂道:“臭小子,我是一个公公,你问我哪里的姑娘最漂亮,我也许还知道,毕竟跟着主子也去过不少地方。可是你问我哪里的姑娘最风骚?我怎么知道哪里的姑娘脱了衣服最风骚呢?你,你不是故意的出公公我的丑么?臭小子,这笔帐我记住了,你给公公我等着瞧,迟早我和你算帐。”他重重的放下茶杯,阴沉着脸蛋,低声喝道:“公公我去吩咐人,给你安排一下住的地方。独孤统领,这厉副统领,就和你一起住吧?那‘流泉精舍’地方倒是大得很,足足有十几间屋子,多住一个人,没关系罢?”

    独孤胜满脸古怪,他连忙躬身说到:“主管您好走,我正想和厉兄弟好好的结交一番,和我住在一起,那是最好不过了。整个精舍现在也就用了不到四间房子,尽可以有地方住下的。我的仆人也可以拨给厉兄弟使唤,所以也不用多派人手了,只要打扫一下房间,就成了。”

    小李子横了厉风一眼,点点头,迈开大步就冲出了这间侧厅。过了好一阵子,侧厅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通的狂笑声,独孤胜对着厉风比划的一个大拇指,低声说到:“兄弟,高,真高……你问李主管哪里的姑娘最风骚?估计他是绝对没有办法答出来的。嘿嘿,倒是我们殿下也喜欢这个道道,问问他老人家,倒是清楚得很。”

    另外一个护卫大声说到:“诶,头儿,这没关系,不用问殿下,这燕京城里面哪里的姑娘最好,哪里的酒菜最好,我们不是清楚得很么?先去刷一锅羊肉,暖暖的喝上几杯,然后去‘醉香楼’找几个红牌姑娘,我们也给厉副头领接风。”几个护卫大声叫好,看起来浑身彷佛有蚂蚁在爬一样,已经是坐不住了。

    厉风迟疑了一阵,问到:“可是,万一掌柜的……哦,是殿下他回来了,我们不在,这可不好吧?尤其这府里面的安全,总要有人负责的吧?”厉风是害怕,虽然自己是想出去玩玩,但是刚来第一天就脱班,说起来可就是难听的很了。

    独孤胜大包大揽的一拍胸脯,笑道:“没关系,府里的护卫足足有三百多人,还有殿下亲领的五百士卒驻扎在府里,我们不过出去二十多人罢了,怎么会误了事情?尤其这燕京城,城内外驻扎了雄兵近十万,铜墙铁壁一般,更何况所有的武林帮派早就被王爷下令铲除了个干净,到了夜间,形迹可疑的人立刻就会被铁甲军抓起来,怎么会出事?”

    他笑着拍打了一下厉风的肩膀,凑近厉风的耳朵低声说到:“尤其这殿下,他也不需要我们伺候,什么事情,都有李主管他们负责呢。府里面有大小太监两百多人,其中有武功的也有百多人左右,殿下一般是不会找我们的,也就是出远门的时候需要我们跟着,充一下门面罢了。平日里,我们是想出去吃就吃,想出去喝就喝,想出去嫖就嫖,总之只要交代好了值班的兄弟,万一有事,半个时辰之内可以找到我们,那就绝对没问题啦。”

    厉风笑了起来,鼓掌说到:“那岂不是,我们的日子可是清闲得很么?”

    独孤胜一挺肚子,摇头晃脑的说到:“可不是么?我们的日子可是轻松得很了。嘿,只要出去玩乐的时候,不要和他们二殿下府里的人冲突就是,否则肯定大家就是一顿群殴。虽然不会出人命,但是没事招惹一身是非,败坏兴致呀。”

    厉风重重的点头,抽出一叠子银票挥动着吼叫起来:“那感情妙,横竖殿下不用我们招呼,那兄弟们就出去好好的玩玩吧……诶,独孤大哥,你看除了当班的兄弟,我们把其他的兄弟都叫上吧。厉风我今天晚上好好的做个东道,兄弟们好好的玩乐一把……娘的,看我们干得那帮‘醉香楼’的姑娘明天爬不起身来。”

    独孤胜他们看到厉风手上的银票,已经是目瞪口呆了,听得厉风‘豪气干云’的一番话,不由得都大声做狼嚎,纷纷鼓掌叫嚣起来。几个好事的家伙已经是冲出了门外,大声的喧哗起来:“兄弟们听好了啊,今天新来的厉副统领做东道,没值班的兄弟都出去好好的乐乐。”

    立刻就有那些当夜要轮班的护卫大声的叫起冤屈来。厉风耳朵贼尖,听到他们的抱怨,立刻冲着外面吼了一嗓子:“兄弟我说到做到,今天轮班不能去的兄弟,明天晚上我们继续。是兄弟的,准备好了精神,我们去好好的吃一顿。”

    整个府邸顿时都欢呼起来,护卫们的劲头一下子就起来了。几个粗犷一点的,或者说是拳头大没脑子的家伙,已经在开始颂扬厉风是一个天大的好人,富贵多金,豪爽好客,行侠仗义,简直就是孟尝君再世了。

    当晚,天空的云层被一股来自北方的寒风冻得严严实实,彷佛一块巨大的花岗岩一般悬挂在空中。随着刺耳的呼啸声,大团大团的雪花近乎垂直一般的落了下来,打得屋顶、地面‘簌簌’做响。在直透骨髓得寒风中,满脸阴沉的朱僖居然就一个人走路回到了府邸,他的护卫都被扔在了后面,严禁有人*近他。看他那阴鹫的眼神,充满杀气的嘴角,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原本要出去狂欢的独孤胜、厉风等一批人,看到朱僖回来时候的模样,心里顿时一个咯噔,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他们托一个小太监进去打听消息,这才知道朱僖在找了几个使女发泄一通之后,又灌下了很多烈酒,倒在床上昏睡过去了,看样子不到第二天中午,那是绝对不能起床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群人顿时放下心来,再向小李子告过假后,独孤胜带路,一行两百多号护卫浩浩荡荡的出了世子府,朝着燕京城有名的八大胡同的方向行了过去。独孤胜喷了一口热气,融化掉了一团堵在他脸上的雪花后笑着说到:“现在赶去刷羊肉那是来不及了,我们就干脆去‘醉香楼’坐着,找几个得意的姑娘,然后叫里面的大茶壶出去给我们整治火炉子和羊肉,这也很是有味么。”

    厉风更换了一身的锦袍,学着独孤胜他们把腰牌都耀眼的悬挂在腰带上,看了一眼在大街上骑马巡逻的铁甲士兵,问到:“唉,乐是自然要乐的。只不过,我看殿下他今天的势头不对啊,好像很是有人给了他一份难看一样。今天晚上,咱们玩归玩,千万不要玩得到了明天爬不起来,万一殿下要找人却找不到,那可就麻烦了。”

    独孤天一听,立刻点头:“可不是,兄弟们可都听好了,今天晚上控制酒量,稍微有点意思就够了,可别一个个都喝醉了到时候被殿下责怪,我可就不负责求情了。不过,厉兄弟,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殿下只要和二殿下碰面了,回到府里的心情都不会好。这事情怎么说呢?王爷虽然宠爱殿下,可是二殿下却是难得的一名猛将,王爷对他也是青睐有加。这事情,可就不好说了啊。”

    厉风缓缓点头,那独孤胜又低声说到:“我也给你透个底子,这二殿下仗着自己手下的高手众多,平日里就喜欢对我们来几场挑战打斗,故意的落我们殿下的面子,让王爷感觉着我们的主子没有他能干。而且二殿下在王爷面前说话也是呼呼喳喳,弄得我们殿下有时候有话说不出来,很是让二殿下在王爷面前占足了便宜,所以,心情是铁定不好的。”

    厉风抓住了一团落下的雪花,阴笑着说到:“那,以后帮殿下说话的事情,就交给我罢。今天不是很是耍了一通那二殿下,他硬是拿我没办法么?嘿嘿,独孤大哥,我就说你们为什么不去招揽一些江湖上的好手呢?也省得总是被慕容天压在下面不得出头啊。江湖上跑单帮的高手多了,只要给他们钱,谁都乐意进来的。”

    独孤胜一脸的苦笑:“兄弟,你这就不明白了。邀请高手,那是要花钱的,或者给他们很好的官职才行。但是殿下现在手上又没有太大的权力,保举一个两个人可以,人多了就不行了。要说钱么,这大明朝的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也不过一百多两,我们殿下每年从王爷那里拿来的花销才多少?请一个江湖高手,一年起码也要万把两吧?否则那些大爷怎么有钱花?”

    独孤胜小心的压低了声音:“二殿下手下有十六卫大军,他一年的军饷里面小小的拉下一点银子,就足够他去招揽亡命了,再给那些家伙在军队里面补上一个缺,一个个都成了燕王属下的将军,他们还有不忠心卖命的?所以,要说比武力,我们府实在比不过二殿下的府里啊。”

    厉风喉咙里面吭了一声,心里猜疑到:“一个朝廷命官,一年的俸禄折算成银子不过百多两?难怪苏州府的那位府台大人,派人出来就是要钱啊。也是,他们的俸禄是什么三千石,五千石的,但是现在一石粮食才多少银子?乖乖,这岂不是逼得大明朝的官员都去贪污受贿么?难怪听说当今皇帝的女婿走私茶叶和私盐,结果被扒皮了吊在应天府(南京)的城门上。”

    厉风脑袋里面翻腾了几个念头,顿时已经有了主意。他心里暗道:“既然已经决定扒*着朱僖上位,那么,就要拿出点本事吧。独孤说城里的帮派都被扫了个干净,那就让朱僖出面,我来组织一个帮派,岂不是好?东北的貂皮、人参和药材,东南的私盐、茶叶和各种宝贝,这南北一交通,钱岂不是哗啦啦的流进来?到了时候,不就是一万两银子一年么?咱们可以招揽上百个绝顶高手,也就不用自己出手了。”

    正在这里计划着,他们练武之人脚步快,已经到了一条深邃的巷子里面,独孤胜冲过去,对着一扇紧闭的大门就是连续的五六脚。他的脚力又强,差点就把那大门整个的从墙壁上给踢了下去。大门内立刻传来了焦急的的叫喊声:“啊呀,来了,来了,哪位大爷这时候才来啊?慢点,慢点,我的大爷诶,门都快被你给踢塌下了。”

    厉风寻思着:“燕京的臭规矩满多的,妓院都是关着门做生意的么?人流也稀少啊,感情这燕王不怎么中意风月行当。”

    大门敞开,一个老鸨带着几个大茶壶走了出来,独孤胜笑着一把抓过了那花枝招展的老鸨,狠狠的在她的脸上啃了一口,大笑着叫嚷起来:“哈哈哈,青青,今天我们府里新来的副统领做东道,请我们兄弟们都来好好的快活一把,啊,总共是两百六十五个兄弟,你看看,怎么招待我们。”

    老鸨满脸的苦色,还算清秀,保留了一丝青春的脸整个的皱在了一起。她挥动着手中的丝巾,大声的喊起叫天屈来:“啊呀我的独孤大爷,你这不是耍弄妈妈我么?两百六十五个兄弟?我这里的姑娘总共加起来不过三百多个,你们又要挑精选肥的,怀里搂着一个,身边还要站着一个倒酒的,前面又有了客人进来了,你叫我怎么玩得转啊?”

    厉风慢吞吞的走了上去,慢吞吞的在怀里掏摸了一阵,在独孤胜他们惊愕的眼神中,他干脆的扔出了一块鹊卵大小的红宝石外带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厉风背着手,一脸倨傲神情:“你院子里面的姑娘没有了,就去别的院子里面调。她们往日一晚上多少收入,小爷我给双倍,给她们院子也给双倍的价钱,这总不成问题了罢?”

    老鸨看着手里那颗闪动着精光的红宝石,整个口水都滴了下来,她尖叫起来:“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该死的王八蛋啊,你们这群死人,还不快点伺候贵客进去?告诉妈妈的女儿们,要是他们敢让客人不高兴了,回去我老大的鞋底板抽她们的嘴巴子。独孤大爷,还有这位小爷,各位兄弟大爷,你们里面请,里面请,外面天寒地冻的,可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啊呀,冻坏了身体,可怎么办呢?”

    老鸨急匆匆、兴冲冲的带着几个大茶壶往外跑,另外的那几个龟奴以及几个花枝招展,年华已经逝去的老女人则是殷勤无比的簇拥在了厉风和独孤胜的身边,把他们一行人迎进了‘醉香楼’。

    独孤胜瞅着了一个龟奴和那些姑娘不注意的机会,对厉风低声问到:“兄弟,你哪里来这么多钱?银票都罢了,那宝石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家伙。市面上的价钱可是惊人的啊?”

    厉风稳稳当当的往太师椅上一*,一缕彷佛游丝一般的声音冲进了独孤胜的耳朵:“着啊,兄弟我在跟殿下之前,是东南地界上一个武林帮派的副堂主,捞点外水那是容易的事情。哎呀,我们走一次茶叶去西北,换取了战马卖给大明朝的骑军,那就是几十万银子的收入,这银子来得容易啊。”

    独孤胜的心里大震,厉风的‘传音入密’如许的清晰,在四周无比的喧哗声中,就自己能够清楚的听到他的每一个字,独孤胜已经有了盘算:“这厉风的功力可是比我高的多啊……尤其他又有门路,又有这么多钱,以后应该是他做正统领,我做副统领才是。看这情形,日后厉风在殿下面前肯定是大红大紫的人物,说不定连王爷也会赏识他,我要想出头,可要现在就巴紧了这位。”

第四十四章 青楼激斗(下)

    外表粗豪的独孤胜心里计议已定,立刻开始周全的张罗起来,‘醉香楼’最好的几个姑娘被他叫到了厉风的身边,同时他开始不断的询问厉风喜欢喝什么样的茶,喜欢什么样的酒,喜欢什么样的下酒菜,巴结得是丝丝入扣,体贴入微啊。

    厉风则是毫不在意得享受了独孤胜的巴结,他眯着眼睛,右手端着酒杯,左手抚摸着姑娘的大腿在那里寻思着:“诶,感情这小子有事情要求我?否则他是正,我是副,就算是他做主人,也不用这么客气罢?……哎呀,不是说这朱僖缺钱么?怎么这么好的门路放在这里他不用呢?背后做老板开一家青楼,把这里最红牌的姑娘都给抢走,再从南方买一批小姑娘上来,这金子、银子可就是源源不绝啊。啧啧,我厉风真是一个天才啊,没有小爷我,朱僖就该穷死。”

    厉风得意的眯着眼睛笑了一通,仰起脖子‘滋溜’一声把杯子里面的酒喝了下去。这时候那些朱僖府里的护卫也都坐定了,‘醉香楼’的大堂还是满不错的,摆下三十几桌还是绰绰有余的。北方的建筑和南方不同,北方地广,这大堂的空间都是很广阔的。此刻把大堂里先来的那些客人请进了楼上小房间,整个大堂刚好让厉风他们一行人死命的折腾。

    独孤胜大笑着指点着说到:“只能摆三十几桌,地方还是小了点,姑娘们都没有地方坐了。不过,兄弟们,姑娘们坐你们大腿上,你们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罢?嘿嘿,娇滴滴的姑娘抱在身上,你们可不能嫌累得慌啊。”

    哄堂大笑,而那些姑娘则是娇滴滴的叫骂起来。现在是百多个容貌上佳的姑娘已经坐进了这些大爷的怀里,而剩下的那些没被挑中的,则只有在旁边端酒倒酒的活儿干了。

    独孤胜的话刚刚说完,那些护卫们还在大声喧哗的时候,老鸨已经带着邻近几家青楼的老鸨,引着一大串的姑娘匆匆的走了进来。顿时整个大堂又是一通的兵荒马乱,手上还没有姑娘的就去拉那些容貌娇媚的,手上已经有了的,但是看到自己怀里的不如新进来的,顿时又抛开了怀里的小姐,冲上去重新拉了一个看起来更加顺眼的。整个大堂顿时大呼小叫,外带着那些被抛弃的姑娘的低声咒骂,一通的乌烟瘴气、群魔乱舞。

    厉风站在太师椅上,看得这般热闹,不由得心里大乐。他在心里欢呼着:“中啊,当年小爷我在街头偷馒头吃的时候,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学一身绝世武功,身上有用不光的金子、银子,然后包下春颐楼整个楼子来快活。今天倒也是应了这个景儿了。”厉风笑眯眯的抓起酒壶喝了一口,脑海内却突然的盘旋出了一副副的山清水秀的画面,他的心脏顿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的脸一片煞白。

    厉风死死的阴沉着脸,抓起酒壶狂灌了一通后,胸口‘玄石’再次的散发出了丝丝的凉气,把他的心火压制了下去。厉风醒醒神,大声的咆哮起来:“兄弟们,厉风老子我初来燕京,日后有很多地方还要兄弟们照应。今天算是厉风老子我请大家快活一下,日后我们就是自己的兄弟,有财一起发,有官一起升,有女人,我们一起上……是好汉的,就不要多说废话,多喝酒,多玩妞,多砍人。男子汉大丈夫,老子们不废话……干了。”

    独孤胜听得直皱眉,厉风喊叫的话,怎么酒感觉是江湖黑帮新收小弟的时候那一番蛊惑人心的言语呢?偏偏整个大堂里面的护卫,一个个都是武夫出身,谁又知道什么高雅一点的玩意?平日里哪个人不是‘老子、老娘’的挂在嘴上的?听得厉风这么一通赤裸裸的咆哮,他们顿时欢呼雷动,整个大堂的护卫都跳了起来,大叫大嚷的对着厉风表白忠心,随后就把酒壶里面的酒给灌了下去。

    大堂的大门再次的敞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几个*近大门坐着的护卫抽出一截佩刀就要骂人,却突然的欢呼起来。一个个伙计端进来了火烫的炭炉、散发出金黄色光芒的黄铜炉子以及大盘大盘削得薄薄的羊肉。护卫们的情绪再次的达到了一个高潮,手脚麻利的接过火炉子和那一套刷羊肉的家什,把大盘大盘的羊肉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就开始叫唤着要上烈酒了。

    厉风的桌子上是第一个被放置好那一套家什的,一个手脚灵巧的很秀气的小姑娘飞快的夹起了几片羊肉在滚汤内刷了一下,在酱碟内裹了点调料后,送进了厉风的嘴里。厉风咀嚼着这香嫩、近乎入口即化的羊肉,顿时大声的赞好,偏他心里在骂咧着:“什么玩意,这么薄薄的羊肉是男人吃的么?大老爷们的,要吃肉也是要抱着一条羊腿在那里啃呢。妈的,都是一群假斯文,当把羊肉切薄一点,就有身份,有面子了么?”

    心里是这么想着的,嘴里却不是这么说的,厉风挖空心思的,寻遍了典籍的罗织了一通的赞美之词,说得这刷羊肉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吃一片简直就可以成仙了。为了避开心里的那剧烈的痛楚,厉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却让身边的人以为他是兴致高涨,顿时都纷纷的附和,一时间场面气氛热烈,欢聚一堂。

    那些护卫之中的小头子,在‘锦衣卫’里面有着俗称的‘力士’、‘番子’等职位的,身手也比较高明的则是一个接一个的上前,向厉风轮番敬酒。厉风屏障着自己体内深厚至极的真元,哪里害怕这些酒液?自然是杯来杯干,壶来壶尽,坛来坛绝。一时间周围的护卫都看傻了眼睛,独孤胜疯狂嚎叫:“好,有种,厉副统领果然够豪气。看这喝酒的劲头,就是好汉一条啊……”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厉风足足干掉了四十斤老酒,偏偏他肚子都没有涨起来一点点。独孤胜的眼睛毒,看得到厉风头顶上有一丝丝飘渺的白烟冒出来,顿时心里大震:“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这种修为,再进一步就是先天至境……老天爷,厉兄弟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火候?慕容天算什么?厉兄弟他一掌就可以废了慕容天。不过,用这种高深的功力来喝酒,这可就实在是……”独孤胜苦笑一声,端起一壶酒灌下了肚子,他嘀咕着:“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苦修内功二十年,也不过才百脉俱通,气如流珠,这厉风的年龄,还不如我炼气的年月大,可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嘿,想来是跟着他,好处绝对不会少的。”

    厉风可不知道,就因为他这一通牛饮,外带着用内力作弊,结果让独孤胜一辈子对他言听计从,不敢起任何的异心。

    大厅中气氛火热到了极点,已经开始有护卫对着怀里的姑娘毛手毛脚的乱抓乱啃了。更有几个姑娘自己也喝多了酒,在旁边那群色鬼的起哄下,干脆的脱掉了外衣,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的跳起了舞来。顿时整个大厅狼嚎阵阵,鬼叫声声,护卫们围成了一个圈子,大声的鼓掌叫好,长满了黑毛的大手对着圈子里面的姑娘上下其手,其乐融融。

    ‘碰’的一声巨响,在老鸨的连声叫唤声中,大厅的大门被一拳轰成了碎片,破碎的大门被一股飓风席卷了进来。几个*近大门坐着的老饕护卫一时不查,被那股拳风震出了座位,倒在了地上直哼哼。

    厉风看得大厅里一阵忙乱,同时一股寒风带着巨大的雪花冲进了大厅,败坏了自己的兴致,尤其是在他心疼的时候打断了他的酒性,他不由得心里一股子煞气直冲脑门,跳在了桌子上,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火锅,大声的吼叫起来:“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敢败坏老子的兴头?他妈的,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一群护卫正是欲火焚身,谷精上脑的时候,突然被冷风扑面一吹,顿时一肚子火气全部化为冷汗出了。他们往日里凭借着自己‘锦衣卫’的身份,在燕京城也是横行霸道的主子,哪里有人敢在他们作乐的时候出来打扰?听得厉风这么一声吼,顿时炸窝了一般,纷纷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就要往门口冲去。

    站在门口的那个身高一丈挂零,整个彷佛铁塔一般,身上穿着一件铁甲的大汉狂笑一声:“哈哈,各位好啊,果然是好兴致。”他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根三十六斤的十三节打将鞭,恶狠狠的比划了一个姿势,横在了大门口处。他身后的三十几名也是同样身穿铁甲的壮汉一声虎吼,抽出军中制式的大砍刀,杀气腾腾的摆出了一个小小的鸳鸯阵。

    独孤胜一声大吼,止住了那些冲动的护卫,大喝到:“雷镇远,你什么意思?没看到大爷们在这里快活么?他妈的打碎了大门冲进来,是什么意思?故意找茬儿么?”

    那大汉雷镇远冷哼一声,双目如铜铃一般瞪圆,吼叫起来:“妈的,老子刚刚带了一卫的士兵去香山训练回来,带了几个兄弟来这里快活,你们他妈的居然包下了‘醉香楼’,岂不是让老子难堪?老子不管你独孤胜是谁的人,给老子一百个姑娘让老子带走,其他的都好说,否则的话,别怪老子的铁鞭不讲情面……唔啊,呔,是好汉的上来让大爷我打上三百鞭。”

    厉风看到*近大门的护卫已经是有了一些迟疑之色,顿时心里勃然大怒。正是他想到了青云坪的惨状,心里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出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条懵汉过来搅局,他已经是起了杀机了。可是看到那些护卫的胆怯之状,心里顿时晓得有些不妙了,低声问独孤胜:“这雷镇远是什么人?他妈的比老子还要嚣张?”

    独孤胜低声回答到:“他是二殿下属下的一员猛将,出身绿林豪贼,横行西南地界十几年无人敢敌,一身‘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的功夫刀砍不透,天生神力,可以举千斤鼎,他妈的,是个棘手的家伙。看样子是慕容天故意叫他来找我们麻烦的,估计是厉兄弟今天戏耍二殿下,让二殿下府里的人都觉得丢面子了。”

    厉风一听,顿时一声炸吼:“妈的,不就是一个绿林蟊贼么?老子在苏州府的时候,过境的蟊贼哪个不给老子三分情面?妈的,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面打,打出后果来,老子负责。”厉风心里恶毒的想到:“二殿下我不敢打,慕容天那家伙功力很深,我不想太早暴露自己的实力,我也不愿意打,他妈的打你一个莽汉立威,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厉风的身体划出了一条弧线,‘小天星掌’‘呜’的一声带出了一声鬼嚎,一道白色的风浪‘噼里啪啦’的破开空气,朝着雷镇远当胸劈下。厉风嘴里狂吼一声:“兄弟们,老子们人多,揍死这群王八蛋,打死一个少一个,老子干翻这个雷镇远,你们干掉后面的那群混蛋……兀那我们是‘锦衣卫’,就是要查探民情,这群混蛋在青楼里面嫖妓不给钱,还打伤了妈妈和姑娘,就是一死罪啊。”

    护卫们会意,齐声大吼:“是好男子的,嫖妓怎么能不给钱?抓了你们,去王爷面前打官司,我们也赢定了。”‘哗啦啦’的一声,二百六十多条汉子同时抽出兵器,冲进了‘醉香楼’的院子。

    那雷镇远虎吼一声,手中打将鞭划出了上百条黑影,带着‘呼呼’风声,好容易才把厉风的掌力化为无形。刚刚松下一口气,就看到几百人冲出了大厅,围住了自己的下属疯狂砍杀,顿时心里大骇:“啊呀,那慕容天是个王八蛋,他只告诉我这个戏辱殿下的混蛋在醉香楼,怎么没告诉我他手下带了两百多人?”雷镇远还认为,自己带了三十几个人,足以吃死厉风他们的手下了,谁知道厉风是个天生喜欢热闹,讲究排场的混混,吃一顿花酒,居然把朱僖府上所有空闲的护卫都带了出来,他的手下立刻就陷入了重围,苦战不已。

    雷镇远还没有想好对策,厉风已经是铁青着一张脸,抡起龙泉剑一剑‘力劈华山’狂乱的砍了下来。剑势距离雷镇远还有几尺距离的时候,厉风在杭州城外施展的那一招‘连劈华山’又拖泥带水的砍下,如同瀑布一样的剑光顿时笼罩了雷镇远全身。‘嗤嗤’声中,满脸狰狞气色的厉风已经是运起了三成内劲,射出了丈许长的剑气,把雷镇远的铁鞭切成了十几段的废铁。

    ‘啊’的一声惨嚎,雷镇远两肩、大腿根部同时中剑,凌厉的剑气带起了他的身体和一道血泉,飞出了三丈开外。厉风此刻已经是煞气蒙心,体内真气疯狂运转,飞身一掌朝着雷镇远胸膛劈了下去。

    独孤胜一直跟在厉风身后,看到厉风突下杀手,顿时吓了一跳。私下斗殴,打伤了雷镇远并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也是雷镇远自己招惹的是非,这种事情在燕京城太常见了。但是如果打死了雷镇远,那可就大事一件了。怎么说,他现在也是燕王属下的一名大将,要是就这样被厉风杀死,恐怕燕王都会发怒的。

    独孤胜大叫了一声:“兄弟,万万不可。”他两步追了上去,一掌虚引,就要把厉风的掌力卸往旁处。哪知道他的掌风刚刚和厉风的掌力接触,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彷佛海浪一样澎湃浩大的力量涌了上来。震骇中,独孤胜被震退了一丈多,他心里大骇:“这小子的内力到底有多强?殿下到底从哪里招来了他?”

    厉风却是已经听到了独孤胜的那一声叫唤。他突悟:“罢了,杀了他又能怎么的?他又不是那右圣。不过是二殿下下属的一条狗,听了别人的撺掇来这里咬人而已。杀了他,不过是给自己找麻烦。”厉风思及此处,顿时双掌一错,那海涛一样强大的内劲顿时被吸了个干干净净,化为无形。这一手,顿时又让那独孤胜吓了一跳。已经出手的掌力,居然可以说收就收,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厉风走上去,一脚踏在了独孤胜的面门上,张狂的笑起来:“兄弟们,给老子拿下那些个王八蛋,扒光了衣服,拿走身上所有的钱财扔出去。娘的,嫖妓不给钱,当你是皇帝么?给老子狠狠的打……你这个雷镇远又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动手?小爷我叫做厉风,以后在街上看到小爷了,你就老老实实的磕头了滚开,否则小爷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雷镇远狂怒,一肚子火气狂冲上来,一口血疯狂喷出,顿时晕了过去。

    厉风冷笑,狠狠的在雷镇远的小腹上踏了几脚,又在他身上柔软的地方踢了几下,保证他三个月内没有办法起床了,这才罢手。

    那些朱僖府上的护卫彷佛吃了春药一般的兴奋不已,一个个轮番儿上阵,折腾得那些被他们包围的军汉个个满身大汗。这些护卫往日里吃足了二殿下府里的苦头,现在突然碰到厉风这个厉害的高手做*山,哪里还有不趁机报仇报怨的?两百多人硬是欢呼着打斗了半个时辰,这才把浑身汗水,都差点脱力的军汉们给绑好了。

    厉风冷笑起来:“真他妈的弱啊,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想来那慕容天也不过如此了,还不知道小爷我的实力,就居然敢派人来送死。妈妈,妈妈?你们他妈的躲在后面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有军里的人过来询问了,你就告诉他们,说这些军爷找了姑娘快活了不给钱,所以你们就趁着他们喝醉了,把他们给绑起来了,明白了么?”

    看到那老鸨噤若寒蝉的样子,厉风一肚子火气终于发泄了出去,他对着那老鸨的脸,就在不到一尺许的距离疯狂的吼叫起来:“你他妈的没有听到么?这里是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你做的好,这银票就是你的。一切都按照老子吩咐你的话说,等下有别的嫖客办完了好事,把他们流下的埋汰东西都给涂抹到这群军爷的下身去,明白了没有?嗯?”

    那老鸨被喷了一脸的口水,吓了一大跳,连忙叫嚷起来:“明白了,明白了,我,我,我马上就去安排。”

    厉风邪恶的狞笑起来,彷佛一条毒蛇盯着一只小老鼠一般的看着那老板,轻声笑道:“这就乖了,小爷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嗯?不过,要是你们敢泄漏一丝一毫的情况,老子就灭了你满门,一把火烧了你这‘醉香楼’。”

    老鸨一声惨叫,瘫倒在了地上,抱着厉风的大腿惨嚎起来:“啊呀大爷,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了,我怎么敢坏你们的事情啊?我保证不敢多说废话的了……”

    厉风满意的笑了起来,示意了一下,那些护卫兴致勃勃的借着酒性,把那些军汉的衣服扒了个精光,赤条条的捆绑了起来,扔进了‘醉香楼’后院的柴房里面。

    一群人狂笑了一通,稍微打扫了一下满地狼藉、血迹的院子,也不管受伤的雷镇远死活,继续冲进大堂喝酒去了。只有独孤胜心里还明白一点事情,害怕独孤胜死了就难得转圈了,吩咐了两个护卫,拿着金疮药去给他包扎了,并且拿了一床棉被把他给捆扎了起来

第四十五章 擎天剑客(上)

    厉风的身体在疯狂的起伏着,对象是那个他看起来并不厌恶的年轻女孩子。少女的身体因为厉风彷佛妖怪一样极快、极强的冲撞中拼命的颤抖着,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呻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愉快还是痛苦。她的两只晶润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很小心的,偷偷摸摸的看着厉风那英俊但是充满了邪气的脸庞。

    厉风的心神却全然不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体不过是因为一种人类天生的本能而在起伏,他的神念,已经笼罩了整个‘醉香楼’。身体下方的这个女孩子,从她的体内所能感觉到的,不过是一丝丝毫不起眼的生气而已,她的灵气早就因为过于频繁的房事而被采伐一空了,除了一个漂亮的外壳,体内没有任何厉风感兴趣的东西。

    怀里搂着空壳一般的女人,肉体在最亲密的接触,而厉风却把自己的所有神念投入了和天地的交流之中。他可以同时感觉到‘醉香楼’院子里面的一切动静,雪花飘落,寒风吹拂,值夜的龟奴在走廊内哆嗦成了一团,后院的柴房内,那些倒霉的军汉正冻得浑身发青,就在柴房的旁边,那肥胖的厨师也正在和自己的老婆干着和厉风同样的事情,两人互相斗嘴,充满一种古怪的和谐的快乐。

    厉风的神念转向了上方,看向了那虚无的黑漆漆的天空,看着无数雪团一团团的缓缓落下,其中有着一种近乎永恒的美感。厉风的神念俯身向下看去,天如罗盖,地如棋盘。他近乎已经有了和天地一体的感觉,一股极其精纯的天地元气‘唰’的一声顺着他的百会穴冲进了他的身体,融入了他的真元之内,厉风浑身都颤抖起来。

    就在这个当口,厉风所有的精力都爆发了出来,他发出了最后的颤抖,一泻千里。他的精神顿时为之模糊,无力的散开,一丝丝的向着四周的天空飘散了开去。就在这灵肉都在享受极大快感的时候,厉风居然第一次真正的和天地联系了起来。‘无欲无求,清净自然’,生平的第一次,让厉风误打误撞的进入了这个玄奥的境界。

    强大、精纯得可怕的天地元气倾泻了下来,这是比‘九阳聚元阵’中凝聚的元气更加强大的。厉风在不知不觉中,达到了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境界,体内的真元以一种可以清晰感觉到的速度在疯狂的增加着,他的身体上涌出了大量的汗水,洗筋伐髓,每一个细胞都在这极度精纯的天地元气中欢呼雀跃着,被无限的强化着。短短的一盏茶的时间,他的肌肉就再次的膨胀了一圈。

    厉风睁开了眼睛,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运,一个一辈子没有接触过女人的初哥,在生平的第一次传宗接代的大事完结后,因为心灵上的振荡,因为身体的疲累,居然在和天地的契合中达到了一个甚至邪月子他们都还没有达到的地步。这已经注定了厉风日后的修炼道路要比邪月子他们要快一些,这种真正的‘天人合一’的境界,是只有一元五老和那浑浑噩噩的灵光子才达到了的境界。

    厉风则是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他此刻看着身体下方已经昏迷过去的少女,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无聊的感觉。他起身,赤身裸体的站在了窗前,打开了窗子,任凭寒风狂暴的吹打在了他赤裸的上半身。他看着自己的下体,突然冷笑起来:“这就是传宗接代么?用刹那间的快感去换取一个继承自己血脉的人?嘿嘿,人生不过百年,百年后,如果还想要人家记得自己,就只有*自己的子孙了吧?”

    “所以,那些皇帝都希望百子千孙,希望自己的王朝万世不绝,因为他们不甘心自己的雄图伟略就此烟消云散,他们不希望自己的赫赫英名就此灰飞烟灭。所以秦始东海求长生,汉武扶道练金丹,都是这样啊。他们太伟大了,伟大到他们不甘心自己的消失,他们想要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上。”

    厉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一块块的抖动起来,他在无声的对着黑漆漆的天空咆哮:“老子也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如果我只是苏州府的那个小混混,我只要吃饱、穿暖,我这辈子别无他求。但是,我现在不是,我现在是一元宗的弟子,一元宗的修士啊。”

    厉风在心里疯狂的吼叫:“凭什么?漫天神佛,你们可以端坐云端,俯视众生,而我厉风,则只能在这世间挣扎嘶吼?凭什么?”

    死死的咬着牙关,厉风横了在床上低声喘息的少女一眼,缓缓的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抓起了龙泉剑,在桌子上丢下了两锭黄金后,缓缓的开门走了出去。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一种绝决的明悟,他仰头看天,脸上挂起了一丝邪邪的微笑。轻声的横着苏州府的俚语小调,厉风摇摇晃晃的走下了楼去,用脚踢了踢一个在走廊里向火的龟奴,问到:“我叫你们妈妈办的事情,办好了罢?”

    那龟奴看得是厉风,连忙站起来点头哈腰的说到:“大爷,您放心,事情已经办好了,那些家伙的下体都被抹上了脏物,只要是有经验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是刚刚房事过的。而且刚才给他们每人都灌了一斤多东北二锅头,保证他们满身的酒气,瞒不过别人的。”

    厉风扔了一块银子过去,点头说道:“很好,很好,如果有人来追查这件事情,你们也就按照我给的口供说。如果出事了,我给你们担着,要是你们误了我的好事,我会找你们‘醉香楼’算帐的。在燕京城,大殿下想要封掉一座楼子,抓几个人,不是难事吧?”

    那龟奴面如土色,心里暗暗叫苦:“你们几位大爷争权夺利的,可就害苦了我们老百姓了,吃这青楼饭,你当容易么?”可是他怎么敢当着厉风的面抱怨?他只能是唯唯诺诺的说到:“是的,你老人家说得对,大殿下想抓我们这些人,还不是轻松的和吃饭一样的事情?您放心,我们怎么敢不按照您的话办呢?绝对会把事情扣到他们头上的。”

    厉风冷笑起来:“好,等独孤大爷醒了,就给他说,我先回府里去了。嗯,没事了。”

    厉风的身体彷佛鬼魅一样的在院子里面两尺多厚的积雪上移动着,一丝脚印都没有留下来。那龟奴看得眼前的一幕,吓得吐出了舌头,低声惊骇到:“踏雪无痕啊,这可是说书先生嘴里才有的功夫,没想到天下真的有人会啊。难怪人家可以作王府的副统领,我只能在这里做乌龟,唉……人命天生的,怪不得人啊。”他摇摇头,很是知足的摩擦了一下厉风仍过去的那块二两多的银子,咧开嘴笑了起来,蹲在地上,对着那小小的一炉炭火烘烤了起来。

    厉风飘身出了‘醉香楼’,缓缓的朝着朱僖的府邸而去。他在心里暗道:“你朱僜毕竟是个王子,不会江湖上的手段。你认为找人痛打我一顿,就可以赶走我么?开什么玩笑?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我慢慢的教给你玩吧。嘿嘿,朱僜、慕容天,毕竟是两个武夫,胜之不武啊。”一时间,厉风有了一些自傲。但是他很快就抽了自己脸庞一下,低声说到:“骄傲什么呢?难道我比那右圣强,比他们嘴里的那主人强么?在他们面前,我不过是一砣狗屎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可以骄傲的?”

    路上的巡逻兵丁看到了厉风腰上悬挂的金牌,倒也没有上来盘问他,任凭他一个人在深夜里,带着一柄长剑在大街上逛悠,厉风忘记去朱僖府邸的路了。来的时候人多,大家吵吵嚷嚷的倒也没有注意路径,现在就他一个人,燕京城的大街小巷又多,他顿时迷失了方向。无奈之下,他只能是抓了一队巡逻的兵丁,在塞给了他们的队长一锭银子后,再由那一队兵丁带着他到了朱僖的府前。

    正在大门口值夜的几个护卫连忙跑了下来,亲热的问到:“厉头儿,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那姑娘招待得不满意啊?”

    厉风轻笑起来:“啧啧,我可是大战了三百回合,连续一个多时辰没有停手啊,后来实在太累了一些,所以干脆回来洗个澡,睡他娘的。”天地良心,他刚刚功力大进,浑身气劲弥漫,肉体又刚刚被洗伐了一次,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所谓的累,不过是托词罢了。

    几个护卫嘻笑起来:“厉头儿,你可真是厉害,一个多时辰?嘿嘿。”他们脸上都挂起了会意的神色,毕竟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那一队巡逻的兵丁看得厉风确实是朱僖府上的人了,顿时告了一声忙碌,自顾自的踏着厚厚的积雪去了。

    厉风轻笑到:“今儿晚上,各位兄弟可就可以跟着一起去了,叫那些刚才耗尽了精神和体力的家伙留下来值夜吧。嘿嘿,这一次小爷我可是大手笔啊,‘醉香楼’的漂亮姑娘不够,我可是把附近四五家楼子最好的姑娘都叫过去了,你们今儿晚上,只要你们有体力,想要多少姑娘,都算我的,哈哈哈。”

    一众护卫顿时马屁如潮,簇拥着厉风进了大门,分派了一个机灵的家伙带着厉风朝着安排给他的精舍行了过去。厉风一路上看过来,顿时不断的摇头,果然昨天的第一印象还是对的,朱僖的府邸实在是比不过一个江南的富商的院子,就更不要说那些天下有名的园林了。厉风突然诧异的问自己:“不管怎么样,燕王的封地每年总有这么多的收入吧?那些银子都上哪里去了?弄得自己儿子的府邸是这般简陋模样?”

    不过,对于自己的这栋精舍,厉风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不算奢华,但是打扫得很干净,一切应该有的东西一件不缺,他的房间内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书架,放了一些书籍在上面。厉风在房间内走了几步,仰天倒在了床上,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厉风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经过一夜的炼气,加上了小半个时辰的睡眠,他现在浑身精力简直就要爆炸了一般。一缕青烟一样从窗子掠了出去,轻轻的飘下二层楼的高度,落在了一个小小的水塘边。厉风随手在池塘边的竹子上拔了三片竹叶,稍微一运气,扬手把竹叶给射了出去。‘唰唰唰’的三声轻响,三片竹叶深深的没入了前方的一块假山山石内,厉风满意的点点头:“说书先生倒也不是胡乱说的,这飞花摘叶,也可伤人,果然是真的。”

    他拍拍手,踏着积雪朝前方的院子走去,他还没搞清楚,这一日三餐应该如何解决的。想来应该是朱僖他负责府里所有人的吃喝吧?否则这几百人的吃饭倒也是个大问题,附近的酒楼子可坐不下这么多人的。

    刚刚走出了自己的院子,厉风就看到一脸铁青的朱僖站在院子里面大声的咆哮:“什么?老二他把独孤他们都派人抓起来了?说他们围攻雷镇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出事的?啊?他派人把我的护卫都抓起来了,那他把我当成什么?啊?随便他欺负么?我还是不是他的大哥?他还是不是我的二弟?我,我,小李子,备马车,我现在就去找父王。”

    厉风放重了脚步,踏得积雪‘咯吱’做响。朱僖猛得回头,看到了厉风,不由得喜到:“厉风,你在这里?好,你陪我去见父王,我倒是要问问,这燕京城是否就是老二的了,要是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这样胡作非为,我,我不如直接去应天府。”

    厉风看得朱僖火气大,顿时又加上了一碗火油:“掌柜的……诶,殿下,这次的事情,我可是清清楚楚。”他把‘醉香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丝毫没有瞒朱僖。他一脸气愤的说到:“这二殿下实在是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想想,要是这次他抓了我们府的护卫,而殿下你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不能让二殿下道歉,那岂不是日后殿下你一点点面子都没有了?”

    朱僖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他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嗯,你想办法陷害那雷镇远,倒是一件好事,奈何现在人都被慕容天抓走了,我们还有什么说的?”

    厉风眼里寒光一闪,冷笑着说到:“慕容天敢带人抓人,说白了不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么?第一就是他认为殿下手下没有人可以胜得过他,第二就是殿下手下的兵马没有他的多。所以么,他就敢踏在了殿下的头上吐吐沫呢。这事情,往大了说,就是他们所谓的袭击军官,往小了说,就是酒后斗殴罢了,如果我们这次不能挣一个道理出来,以后我们就不用在燕京城混了。”

    朱僖皱眉,喝道:“那好,你说怎么办?”

    厉风猛的一跺脚,大声吼叫起来:“殿下,你这次可要摆出威风来,狠狠的给二殿下和慕容天一点点颜色看看。这件事情就要往大处捅,反正我在‘醉香楼’已经安排下了口供,独孤大哥他们那边,也已经是统一了口径的,最好这事情闹得惊动了王爷,等得王爷亲自出来处理,我们就咬死那雷镇远强暴青楼的姑娘不给钱,醉酒后胡乱打人,我们府里的兄弟激于义愤而出手。只要咬死了这件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翻身的机会。”

    朱僖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说起来倒是有道理,你准备怎么办?”

    厉风唯恐天下不乱,他冷声说到:“第一个,就是请殿下出调兵令,把殿下下属的一卫兵马给调出来,我们去围攻慕容天的军营,另外一方面,就派人去给王爷报信,就说慕容天仗势欺人,起兵作乱。”厉风挖空心思的回想自己看过的书里面种种陷害、诬赖的计策,一条条的提了出来。旁边的小李子听得是浑身寒战,看厉风的眼神彷佛是看到了鬼一般。

    大明朝的龙子龙孙们有一个很古怪的毛病,似乎是他们的太祖皇帝遗传的吧,一个个脾气似乎都不甚太好,尤其以各地的藩王为甚,只要火气上来了,他们就敢调兵杀人。尤其此刻朱僖本来就在火头上,听得厉风夹杂了一点点‘幻心术’的言语,顿时二话不说的就从袖子里面扔出了一块令牌,大声喝道:“好,就这么的,厉风,我授予你全权处理这件事情。小李子,你去给吕公公报信,就按照厉风的话说。哼,我跟着厉风去会会那慕容天,看那慕容天是否敢在我面前放肆。”

第四十六章 擎天剑客(下)

    大清早的,燕京城的百姓惊恐的看到五千多名士兵全副武装的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从城南到城北,从城西到城东的往来奔跑了几圈,随后冲出了燕京城的大前门,朝着一座军营冲了过去。朱僖一身世子服饰,满脸铁青的在几个太监的护卫下,骑着马紧紧的跟在了厉风身后,冲向了慕容天驻军的大营。

    慕容天的大营被两层木栅栏给包围着,营门口处的哨兵看得一票人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就要放下木闸门,同时吹向了尖锐的牛角号,向整个大营报警了。

    厉风已经抽出了那龙泉剑,一步飞掠十八长,一剑‘乱劈华山’朝着大营的大门劈了下去。足足五丈长的剑气呼啸而出,一击而把那人腰粗的原木建造的大门劈成了粉碎,寒风中,剑气席卷着无数雪花,轰击在了那些哨兵的身上。百多名哨兵一声闷响,被厉风那巨大的内劲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厉风一声厉呼:“小儿慕容天,放回独孤大哥,把你手下那票奸淫掳掠的败类交出来,否则今天我们没完。”他手中龙泉斜斜刺天,一股经天剑气直冲而上。厉风左手则是掩藏在了袖子里面,掐了一个‘御风诀’,一股寒风顺着他的剑气盘旋而上,无数雪花在寒风中飘荡盘旋,彷佛一条白色巨龙一般,而厉风,就好像抓住的巨龙的尾巴,那条巨龙正在天空扭曲挣扎一样。

    朱僖看得心神俱荡,他哪里知道厉风玩的小把戏?他鼓掌赞叹:“妙哉,可谓擎天一剑。”这股剑气实在太吓人了,足足冲起来十几丈高,在寒风、雪花的缠绕下,似乎有一丈粗细,何曾有人见过这样变态强大的剑气?朱僖顿时下了决定:“妙,这厉风是个人才,独孤胜那个蠢材,让他去做副统领,让厉风做正的,嗯,再给他安上一个外务主管的位子,小李子管内,他主管外,妙呵。”

    步伐声隆隆而起,一万名铁甲军士在几个将领的指挥下,从四个方向冲突了过来,把厉风他们团团围住。‘哈’的一声震吼,那一万军士手上亮出了长枪,朝着前方逼了两步。手持战剑,一身重铠,长发没有束起,随着寒风在张狂的飘荡,全身气势彷佛魔神一般的慕容天从军阵后方凌空掠来,他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敢来围攻北大营,你不要命……啊,殿下。”慕容天突兀的看到朱僖一脸寒气的坐在马背上,顿时连忙拱手了下去。

    厉风大喝了一声:“兄弟们,准备了。”

    他带来的这一卫人马,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听得厉风的嚎叫,顿时成一个方阵,把朱僖团团围在了里面,然后他们的手上同时出现了强弓硬弩,‘唰’的一声,这些远距离杀伤的玩意准准的对向了四周的军队袍泽。

    慕容天大骇,他哪里想到,厉风敢私自调动弓弩?他怒声喝道:“厉风,你想要造反么?”

    厉风长剑猛的指向了慕容天,大声喝道:“慕容天,你这个王八蛋。”慕容天气得脸色发绿,厉风已经是大声吼叫起来:“我操你老母的,老子带着五千人造反?你当我白痴啊?大殿下在此,你敢说我造反?你把大殿下至于何地?”

    朱僖已经是面色极度不快的喝令到:“慕容天,放出我府里的护卫,还有那个酒后强暴民女的雷镇远,否则,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完……呔,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么?你们敢用兵器对着我?”朱僖亮出了一枚盘龙玉令,对着四周亮了一下。四周那些包围着厉风他们的士兵顿时一阵慌乱,有些士兵已经把武器放了下来,但是看到主将慕容天没有动静,顿时又把武器对准了朱僖。

    厉风看得从燕京城内已经有很多胆大的百姓结群出来看热闹了,顿时运足了真气,大声的喝骂起来:“兀那慕容天,你治军不严,属下雷镇远在‘醉香楼’酒后强暴楼子里的姑娘,还殴打无辜,被我府里护卫制止后抓了起来,只等天明后交去帅府治罪。而你却倚仗武力,强行抢夺了恶人雷镇远,还把我们府里的护卫给抓了起来,准备杀人灭口,这可是事实?”

    慕容天气急,他愤怒的嚎叫起来:“一派胡言,胡说八道……雷镇远雷将军乃是……”

    厉风不等他说完,已经挥剑冲了上去,一剑刺向了慕容天的喉咙。他冷喝到:“无缘无故,他跑去青楼作甚?是否有罪,我们带青楼老板过来一问则可,你私自调动军队,抓我护卫,就是违反军规。”

    慕容天气急败坏,他原本不过是看得朱僖新招揽了厉风,习惯性的准备收拾一下厉风,好好的落一下朱僖府上的面子,在朱僜面前挣得一点功劳,谁知道厉风这家伙完全不按照常理,不按照江湖道义来出牌,栽赃陷害,无所不为,轻轻松松的把一口夜壶扣在了自己头上,而且自己出动兵马抓人在先,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狡辩的事情,顿时他一肚子邪火冲了上来。

    顾不得什么好歹,他长剑出鞘,比厉风的龙泉剑厚一倍,宽三倍,长两尺的战剑划出了一道弧光,带着一股凛冽的煞气朝着厉风当头劈下。厉风笑,他虽然偷学了‘华山七绝剑’,奈何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如果仅仅比剑法,一个江湖三流剑手都可以打趴下他。但是现在慕容天的剑法却是大开大阖,一副冲锋破阵的气势,正好合乎了他的心意。

    厉风那相比起来无比细小的龙泉剑蛮横的迎了上去,夹杂着自己强大的真气,朝着那巨大的战剑迎了上去。‘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连串的巨响发了出来。厉风的真元强大到了极点,用这种完全居于劣势的佩剑,硬是和慕容天的巨剑打了个热闹。慕容天双臂神力惊人,加上他练的心法也是走的阳刚路线,看得厉风敢于和自己碰剑,顿时一股子不服弥漫心头,他下决心,硬是要劈开厉风的龙泉剑不可。

    于是两人站在了原地,彷佛两头熊瞎子打架一般,纹丝不动的挥动着自己的长剑,不断的朝着对方猛劈,长剑不断的互相碰撞,闪出了点点的星火。这已经是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花招可言的打斗了,完全就是比拼力量,比拼真气的雄厚程度,比拼谁的体力更好,谁的气脉更加悠长。

    厉风的炼气口诀出自一元宗,乃是仙家妙术,不过六年的修炼,就已经让他迈入了先天无上至境,尤其昨晚又大大的突破了一步,体内真元丝毫没有匮乏的危险,他的身体也是受到那天地元气的洗练,强韧无匹。加上那一元宗上万斤灵药的药力萃炼,他如今可以用玉骨气肌来形容。骨骼如同美玉一般滑润结实,肌肉则如同气流一样坚韧随意,活泼流畅。

    而那慕容天得以在朱僜手下占据第一号大将的位置,又岂是侥幸?他自幼苦修,一口本命真气苦苦磨练了二十多年,尤其一副身体在军旅之中疯狂萃炼,虽然真气没有达到先天之境,但是真气的强大程度却极是惊人,身体也可以用钢筋铁骨来形容。加上他天生神力,一对手臂摇晃一下有千斤力量,正好和厉风拼了个对手。

    厉风不愿意使用出最强的力量,而慕容天自己的实力也是无比雄厚,因而两人打了个难分难解。场子中就看到火星四溅,劲风四射,两人彷佛打铁一般,恨不得就意见把对方劈成碎片。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开始叽咕起来:“看啊,那个小伙子,可以和慕容将军打个平手啊。”

    “就是,就是,慕容将军可是燕京城第一剑手啊,两人居然可以打成平手,这小伙子可真厉害啊。”

    “非也,非也,这小伙子可是占了上风啊,他的兵器比较起来明显吃亏不小,不过三尺的宝剑可以和五尺的大剑硬碰,他的实力稍胜一筹。”

    “胡说八道,慕容将军怎么可能被这个小子给压下去?”

    厉风耳朵贼灵,听得旁边的百姓叫嚷了起来,顿时心里有了主意:“慕容天是你们的偶像么?那老子就摧毁这个偶像吧。”他大笑了一声:“小儿慕容天,可由胆子和老子硬拼一千剑?谁躲开了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厉风心里冷笑:“老子本来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你不能躲,我可是能够躲闪的。”

    果然慕容天大吼了一声:“好,谁躲闪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他长吸一口气,站稳了马步,举剑过头顶,就是一剑劈了下来。更加可爱的就是,这员猛将居然还数起了数:“一……”

    厉风狂笑,他也一剑劈了过去,嘴里狂吼:“一……”

    两人运足了力量,又一次的疯狂劈砍起来。渐渐的,两人已经交换了上百剑,慕容天已经陷入了思维定式,老老实实的按照厉风的办法一剑接着一剑的狂劈而下,哪里还会想到其他?他可不想输给厉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尤其厉风表现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剑客的风范,典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而已,输给厉风,他慕容天可就丢大人了。

    厉风看得慕容天已经是神与气和,经过一百多次狂劈之后,体内真气全部调用了上来,一剑比起一剑沉重,顿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等得慕容天一剑重击劈下,本应该举剑迎上去的他却是突然朝着旁边横移了一步,抬起右脚对着慕容天的小腹就是一脚。

    慕容天一剑劈空,这一剑他已经运起了十成十的真气,一点力量都没有保留,哪里还收得回来?他心里狂呼:“不好。”嘴里大叫:“卑鄙……”长剑却是已经劈进了雪地里面,自己小腹一震,被厉风一脚踢了个正着。

    厉风下手可是够狠的,体内真气足足用上了六成,慕容天那厚厚的连环鱼鳞锁子甲顿时粉碎,护体真气被他一脚踢破,整个身体皮球一样的‘骨碌碌’的在雪地上滚出去了七八丈。慕容天抱着小腹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脸色煞白,就觉得彷佛有一根铁桩子捅进了自己的小腹一样,疼,痛,肿,胀,麻,五脏六腑整个的抽搐在了一起,又好像一锅子滚油浇了进去一样。

    慕容天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吐血,不能吐血,这一口血吐出来,起码是三年苦功没有了……老天,千万不能吐血。”可是那一丝甜腥腥的味道已经到了嗓子眼了,他还是一口血喷了出去。慕容天又气又疼,顿时狂吼了一声。

    四周慕容天的下属大哗,他们握紧兵器,凶气腾腾的上前了三步。那些将领则是飞扑到了慕容天身边,扶起慕容天,把军队秘制的‘保命天王丹’给慕容天吃饭一般的灌了下去。一个将领抡起了一柄铁锤,冲上前几步,大声喝骂起来:“小杂种,你好无耻的手段。”

    厉风眼睛一翻,街头无赖脾气暴露无遗:“耶耶耶耶耶耶?小杂种骂谁?”

    那将领怒吼:“小杂种骂你。”

    厉风跳了起来,大叫大嚷:“妙啊,他妈的小杂种骂的老子。妈的,你们是军人不是?你们是将领不是?打仗的时候,你们还指望对方天天和你们正面对阵么?要是打仗就这么简单,你们还学《孙子》、《鬼谷子》这些搞女人啊?老子这是计谋,计谋,知道么?”

    那将军气得三尸神炸跳,没错,打仗的时候要讲究策略谋略,讲究诡计诡谋,可是刚才慕容天和厉风是在比武啊,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种不遵守比斗协议的事情,就是应该被唾弃的。可是他言语愚笨,哪里说得过厉风?厉风的一张嘴巴‘巴巴巴巴’的彷佛连弩一样的迸出了上千个字,他还没有哼出一声。

    朱僖却恰到好处的添加了一把火气,他鼓掌大笑:“好,好,好,燕京无敌的慕容天,也有今天啊?阿风,你方才那一剑,简直就是擎天一剑,我给你个外号,叫做‘擎天剑客’。哈哈哈,慕容天,你不是自称‘破山剑’么?碰到阿风这‘擎天剑’,你还不是要吃鳖?”

    厉风的脸蛋少有的微微的红了一下。朱僖则是在马上鼓掌讥笑不已。

    四周的慕容天下属简直就要抓狂了,几个脾气粗鲁的将领大喝一声,喝令士兵们大步的朝前挺进,就要进攻朱僖所属的那五千士卒。厉风眼睛一横,蛮横的吼叫起来:“兄弟们,他们举起刀子要杀人了,你们不会让他们白白杀死吧?妈的,乡亲们作证啊,我们这是被逼无奈,被逼自卫……兄弟们,预备……”

    中间的被包围的士卒也是心里有火:“你慕容天往日里凭借着自己的武力和二殿下的势力,任凭你们的属下欺辱我们这一卫士兵的时候,怎么不见我们发怒呢?今天好容易打下了你的气焰,你他妈的居然就调动人马来打我们?妈的,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啊……现在有这位叫做,啊,叫做厉风的兄弟做主,我们以后也不怕你慕容天了,妈的,打就打吧,要死一起死。莫非我们就白白该让你们砍么?”

    这些士兵心一横,手中弓弩顿时举了起来,瞄准了四周渐渐逼上来的战士。只要是人都能想到,四周的士兵虽然身穿铠甲,但是如许近的距离,他们怎么能够挡得住那硬弩的射击?尤其他们并没有准备盾牌,距离如许之近,只要厉风一声令下,眼看就是血流成河的惨剧。

    周围的百姓已经开始仓惶的躲闪了,一万多大军要是拼杀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看热闹把自己的命给看掉了,那可不是合算的事情。

    慕容天捂着小腹瘫坐在那里,他心头大急,想要制止自己下属的将领,可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哪里能制止得了?他深知,这厉风是个惫赖到了极点得人物,你要是招惹了他,他就真的敢下令射箭,这可是窝里反啊,燕王不发狂杀人才怪。朱僖是大世子,自然没事,厉风可以随时跑路,上哪里去抓他去?自然也没事,就他慕容天,到时候铁定是个死罪啊。

    慕容天一身的冷汗,这事情闹得太大了,尤其厉风又扣死了雷镇远他们的罪名,到时候只要燕王追究起来,倒霉的铁定是他。

    那些慕容天属下的将领手中的兵器渐渐的举了起来,他们就要下令进攻了,而厉风也是铁青着脸蛋,右手高高举起,准备下令射击。反正不是他的兄弟,这些士兵死光了他也不会心疼的。

    终于,四周的战士随着一声号令,大步的冲了上来,而厉风也是扭曲着脸蛋,看着万人冲锋的强大气势,他就要开口下令了。

    就这个时候,一声中气十足,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本王住手,谁敢动手,我灭他满门。”

    燕王朱棣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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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燕王朱棣(上)

    十几骑战马狂飚而至,最前方骑在一匹黑马背上的紫衣老者已经是愤怒的咆哮了起来:“你们,想要造反么?”

    ‘唰’的一声,所有的士兵都把兵器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地上,恭敬的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嘴里狂呼:“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些正在仓惶的准备四处躲避的百姓,看到紫衣老者,顿时也密密麻麻的跪了下去,嘴里一片的颂扬之声。

    正准备发动手里‘五雷诀’,顾不得大冬天打雷是否合理的厉风,看得那紫衣老者飞驰而来,已经悄悄的收起了手上的灵诀,做出了一副激战之后气喘吁吁的模样,三尺长剑杵地,一对贼眼不断的打量着燕王朱棣,这个号称大明朝太祖皇帝最有实力、最有能力的第四子。

    朱棣长得并不帅气,团团的一张圆脸,皮肤稍微有点发黑,但是骨架很大,身上的威风很足,一对眼睛极其有神,甚至就是因为他的眼睛里面光芒太足,所以有时候你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因为不论任何时候,他眼里的光芒都不会变化一下的。比较起来,朱僖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后花园里面的富贵牡丹;朱僜就是一座山峰,可以顶天立地,直破云天的山峰;而朱棣呢?他看起来就像是大海一般,有着无穷的潜力,但是表面上却是普普通通,只有偶尔眼里的精光闪动,彷佛海面上的浪花一样,让你知道他的表面下,并不是沉静如许。

    朱棣坐在马背上,一对近乎三角形的眼睛里面射出了疯狂的怒火,他右手一仰,喝令到:“所有士卒,回归本营。领军将领,跟我回王府……僖儿,你,你,你今天是犯了什么神经?为何带兵围攻北大营?你,你,你真的发疯了么?手足相残,你们要让宗族的其他人看笑话么?我们的士卒,用途是保家安民,而你们呢?居然互相欧斗,惊扰百姓,这,这……气死本王了。”

    附近的百姓听到了朱棣最后的那两句话,心里大为感动,顿时纷纷叩拜,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厉风在心里赞叹:“妙啊,这种绝活可要学好了。百姓么,只要给他们一点点好处,他们都会把你当爷爷一样供起来。这燕王朱棣,看样子是玩弄民心的高手啊,什么都和百姓扣上,一切都以百姓的好处做幌子,岂不是百姓们要感激得一塌糊涂,他不管作甚么,百姓都要拼命得支持么?”

    厉风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很古老的话:“得民心者,得天下。”

    那朱僖却是一副霜冻后的菜叶子模样,爬下了马背的他站在地上说话不得。四周的士卒在朱棣的号令下已经走得干干净净,朱僖这一卫士兵又哪里有什么统兵的将领?现在站在场中的,除了朱僖,也就只有厉风以及几个太监了。

    朱棣看了朱僖一眼,眼里闪起了惊讶的光芒,随后,他深深的看了厉风一下。厉风就觉得那两道目光彷佛刀锋一样,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心窝,彷佛要把自己看一个通透一般。厉风大骇:“乖乖,那天那个先天高手,敢情是燕王?我说掌柜的,你这辈子想要接燕王位置的美梦,可以清醒一下了。一个先天高手,只要保养得好,无论如何都可以活两百多年,你一点武功都不会,看样子是没办法等这么久了。倒是那个二殿下,如果他肯努力的修炼,也许还抡得到他做王爷呢。”

    朱棣厚重、深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僖儿,到我这里来,回王府好好的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怎么回事?慕容将军,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莫非燕京城内,还有人可以胜过你么?”

    厉风心里大骂:“妈的,你这个王爷不地道,燕京城内,起码你就可以轻松的干掉慕容天了,还这样问话,不是虚伪是什么?唔,你身后的那几个老太监,一个个也都是高明得吓人的高手,随便一个都可以把慕容天一拳打死啊。”

    慕容天摇晃着想要爬起来,奈何厉风那一脚太重,他哪里动弹得了?他只能在眼里流露出了极度愤怒、不甘、请求朱棣原谅的眼神。而朱僖听得朱棣这么问了,顿时来了精神,他得意洋洋的说到:“父王,这慕容么,自己号称燕京城第一剑手,儿臣在南方游历的时候,恰好招揽了一位少年高手,就是他把这位燕京城的大剑客给打倒的。”说完,他把厉风往朱棣面前带了一下。

    朱棣目光深沉的看了看厉风,缓缓说到:“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嘿嘿。”说完了这句话,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拨转马头就朝着城内驰去,那一帮太监、护卫顿时又急忙的簇拥着他去了。朱僖他得意的看了一眼嘴角挂红的慕容天,在厉风的帮助下爬上了马背,嘴里‘驾’了一声,策动马匹缓缓奔跑开来,现在的他,也不急着要慕容天放人了。

    厉风则是站在原地,声色俱厉的喝骂起来:“你们可给我记住了,大殿下府里的那些护卫兄弟,你们敢伤他们一根头发,老子以后在燕京城,看到你们一个就揍一个。这次小爷我手下留情,没有废了你慕容天,下次你再敢犯到我手里,我活生生的阉割了你的……妈的,小爷这辈子最烦小白脸。”厉风左手嚣张至极的把一缕头发拨到了肩后,一晃身就上了马,狂奔而去,他可没有注意到,要说论起来,他比慕容天更加象是小白脸一些。

    慕容天属下的那票将领一众慌乱,留下了几个人照顾慕容天,其他的人则是无奈的喝令兵丁备马,一路上唧唧喳喳的商议着朝燕王府而去。

    王府大殿内,换了一身黑袍的朱棣坐在了大殿尽头的宝座上,此刻的他,又多了一丝诡异的威武气息,他的气势笼罩了整个大殿,所有站在大殿内的人都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大声呼吸。这是朱棣身上天生的一股子霸道的王气,加上他刻意的散发出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先天真气,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彷佛有一头洪荒猛兽站立在自己面前一样,有着一种深深的危险感觉。

    当然,也许只有厉风和朱棣宝座后的老太监是例外。厉风丝毫不感觉朱棣的气势对自己有任何威胁,朱棣的真元雄厚程度,比起厉风还是有所不及。而那个站在朱棣身后,面容枯瘦,身材高条,眼睛里闪动着丝丝冷光的老太监,自从厉风一进大殿的门,就目光闪闪的看向了厉风,脸上是惊讶,是欣喜,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表情。厉风察觉他的功力比起朱棣也弱不到哪里去,而身上气息的诡异程度,更有过之。

    厉风听朱僖低声介绍过了,那个老太监就是朱棣手下权柄最大,掌管了‘锦衣卫’和‘腾龙密谍’的主管太监吕公公。厉风心里的疑问又多了一个:“腾龙密谍,到底是干什么的?一个王爷而已,有必要满天下的布置秘谍么?”

    朱棣坐在宝座上,良久良久这才开口了:“吕公公,事情就是你所说的那样么?”

    那老太监微笑:“王爷,可不是就是这样么?一切情形,就是那样了。恰好老奴手下有几个孩子,在外面办事的时候目睹了一切经过,所以,嘿嘿,老奴丝毫不敢隐瞒王爷的。就可惜刚才王爷出去得太快了一些,老奴还来不及汇报,您就又回来了。”

    大殿内的人恍然,朱棣去更换衣服是假,听这个老太监打小报告是真。厉风心里奇怪:“这老太监说的话,这燕王就这么相信么?”他却是不知道,那明朝太祖朱元璋手下的‘锦衣卫’,连自己大臣早上起床随口做的一首诗都清清楚楚,明朝的暗探机构,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而吕太监就是朱棣手下‘锦衣卫’的头目,打探一点情报,那是小意思了。

    朱棣缓缓点头,闭目沉思了一下,他冷笑起来:“呵呵,是不是本王近来不多管事,所以你们都要爬到我的头上来放肆了?”

    朱僖微微躬身:“儿臣不敢……父王,儿臣向来老实,怎么敢呢?”

    而那些慕容天属下的将领就只有委屈的跪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告罪。他们此刻心里正在疯狂的抱怨:“二殿下,你现在在哪里?这里有大殿下在王爷面前说话,我们可没有他和王爷的亲近,我们吃亏那是吃定了啊。”

    朱棣冷笑,闭上眼睛低喝到:“罢了,这次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太多。唔,僖儿,一向以来,我倒是忽略了你的感受了。就这样吧,吕公公,把慕容天手下六卫军兵,全部拨与僖儿属下,从我的中军帅帐内抽调精干将领统军。唔,那慕容天,嘿嘿,燕京城第一剑手?他的军职暂时搁下吧,等他伤好了,再说其他。”

    朱棣缓缓的说到:“身为将领,成日里不好好的练兵、养兵,成日里在外面惹是生非,斗殴打闹,这是一个为将者应该做的事情么?僜儿也实在是太不会管教自己的下属了。”

    这些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彷佛铁锤一样的砸在了那些慕容天下属的心上,他们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说不出话来。朱僖则是满脸喜色,在那里不间断的叫嚷着:“父王英明,英明啊……那慕容天实在是可恶,只要我府里新来一个护卫,就铁定找茬子打他一顿,父王分派给我的护卫,不都是吃了他的亏么?”

    朱棣一声沉喝:“你还有脸面说?身为大世子,居然无法教训一个兄弟属下的将领,这就是你的才干么?僖儿,除了喝酒、吟诗、玩女人,你还会什么?你还能干什么?僜儿的人欺负你,岂不是你咎由自取?哼。”朱棣倒是清楚,趁机把朱僖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通。

    那吕太监轻声笑起来:“王爷,且消雷霆震怒,这不能怪大殿下的。他自幼文才风流,心底慈和,刀兵之事,他又怎么有兴趣?也幸好是这样啊,否则,今天的事情,可就难得收场了。”

    朱棣身体微微一抖,缓缓点头:“也罢了,这也是你的长处。僖儿,你等下去北大营,把你的护卫接回去吧。那些扣在雷镇远头上的罪名,就不要追究了吧。唔,这计策是很恶毒的,用来陷害敌手,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惜是,定计策的人自己忽略了很多问题,自己好好想想,哪里出错了。”

    厉风的额头上一层的冷汗,他没想到,这些事情都被那吕太监给查了个清楚。想来那‘醉香楼’内,铁定有吕太监的人手了。而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没有留下在楼子里,结果让慕容天带人劫走了雷镇远他们。否则的话,如果在‘醉香楼’冲突起来,只要派人一查验雷镇远他们的下体,罪名就扣死在他们头上了。

    朱棣再次用很注意的眼神看了厉风一眼,迟疑了一阵。那吕太监则彷佛是朱棣翘一下手指都明白他要说什么,顿时立刻低声说到:“王爷,这厉风么,年纪轻轻,一肚子心思倒是有培养的前途的。尤其他武功也还不错,大殿下手下,正好差这么一个人。当然了,少年人心性,惹是生非是少不了的,但是少年人生事,倒是不会有太多的目的在里面,偶尔打打架,斗斗殴,也不算什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吕太监在帮厉风说好话了。厉风心里一阵恶寒:“我认识这个老太监么?不认识吧?怎么他这么帮我说话?莫非是我给那群太监的珠子和银票起了作用了么?那感情好,明儿送一笔重礼给这吕公公,想来对自己是很有好处的吧?”

    朱棣轻轻的在宝座扶手上敲打了几下手指,嘴角露出了一丝讥嘲的笑容:“没错,惹是生非,但是不会有太多的目的在里面,这句话可圈可点。嘿,莫非都认为我老糊涂了,老得快死了,现在就开始动脑筋了么?哼,厉风,我任命你为统军参将,直接归属僖儿统帅,你可愿意?”

    厉风笑嘻嘻的走了上去,拖泥带水的叩拜了几下,笑道:“升官发财,怎么会不愿意?”

    朱僖大骇,在朱棣面前敢这么吊儿郎当的,厉风也是第一个了。而朱棣则是不以为杵,轻轻的挥挥手到:“这也就罢了,这次的事情,两边都有不是,我也就不太追究了。僜儿脾气暴躁,嘿嘿,脾气暴躁,僖儿,如果碰到事情,你也不要和他多说,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父王吧。厉风,你可记住了,你现在也是我燕王府的下属,那种挑拨是非,栽赃陷害的事情,不许对自己人用,嗯?”

    厉风呆了一下,突然笑道:“小爷……啊,臣下明白,以后王爷有敌人了,那种栽赃陷害的手段,我肯定用在他们的身上去。”

    朱棣硬是被厉风惹出了笑容,他摇头叹息到:“敌人么?嘿嘿,本王哪里有什么敌人……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吕公公,那六卫军兵的事情,你赶紧办了,现在的那些所有的统军将领,都调回中军,嗯?”

    吕太监深深恭腰,示意明白了。朱僖突然间拣到了天上掉下来的这么大块馅饼,顿时心里一阵欣喜,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厉风趾高气扬、志得意满的扬长而去。而慕容天的那些下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朱棣的任命弄得心神俱颤,哪里还敢多说?急匆匆的回去大营了。傻瓜都明白了,慕容天在燕京城内成天招惹朱僖的手下,这些事情朱棣都看在眼里,这次是趁机给他一点点教训罢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一个臣下将领居然都敢骑在了自己儿子的头上,这可是犯大忌讳的事情。朱棣没有直接命令人砍了慕容天,已经是看在慕容天毕竟身为一员虎将的面子上了。

    朱棣坐在宝座上,突然问到:“吕公公,你认为我这么处理,怎么样?”

    那吕太监沉默了一阵,这才很小心的说到:“中规中矩,倒是见了王爷的英明。大殿下性格柔弱,又不喜欢理会各种事务,以至于弄得一个小小的军中将领都敢欺辱上门了,这可是不应该的。而二殿下也稍嫌急躁了一些,毕竟大殿下是他长兄,却一点点尊敬也没有,如果兄弟反目,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这厉风,来得倒是时候,老奴感觉,此人一身邪气,做事倒是很少有正经的。嘿嘿,王爷也看了他的资料了吧?苏州府灭金虎帮,居然栽赃人家一百万两银子,手段倒是卑劣,但是很有效。有他在大殿下属下,一些人恐怕也要小心行事了。”

第四十八章 燕王朱棣(下)

    朱棣轻笑:“还是吕公公深知我心啊。僜儿是一头猛虎,只能放出去杀人,不能放在家里。僖儿是和蔼近人,适合守家,奈何相比僜儿,他过于软弱了一些,长此以往,他会被僜儿压制成一个废人,因而么,本王给僖儿配上一条恶犬,把猛虎的那些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爪牙给撕咬几口,这天下可就要太平了吧。”

    吕太监露出了微笑:“王爷英明,这厉风倒也是很知道规矩的,二殿下两次亲自挑衅,他都用一些小手段避开了,虽然那些手段见不得人,但是倒是有效。否则,他伤了二殿下也不好,被二殿下打伤,也不好,如今这情况,倒是很好。”

    朱棣冷笑:“僜儿,是手下的武林中人太多了,所以脾气也越来越跋扈了,唔,厉风那小子,用的那种手段来对付他,倒也是不错,可是毕竟这不是一个办法。老三、老四是不敢和僜儿说话的,只有僖儿……嗯……”盘算了良久,朱棣突然仰天长叹:“唉,当家作主,难啊,尤其为儿女事,更加难。千头万绪,何从理会?这群孽子,就不知道为父王分忧么?”

    吕太监沉默了好一阵子,然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说到:“王爷,您为何不尝试着,把一些事情放下去,让各位殿下试着做呢?他们也应该学会办理事情了。”

    朱棣眼里寒光四射,他沉思,低声说到:“你的意思是说,让他们开始办事么?僜儿整顿军务,也就罢了,他的兴趣就是这个。其他的,也只有……”吕太监在他身后轻轻点头,满脸说不出的古怪神色。

    喜气洋洋的朱僖带着厉风回到了府里,去燕王府通风报信的小李子正站在府门口等着呢。看到朱僖回来了,小李子立刻蹦了上来,连声恭喜到:“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回主子可是扬眉吐气了。王爷给您六卫兵马,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也看那边的人,是否还敢在主子面前放肆了……诶呀,还要恭喜厉副统领,你这一次大败慕容天,整个燕京城可都是要被轰动了,燕京城第一剑手,非你莫属了。”

    厉风笑嘻嘻的挥手:“客气,客气了,这都是掌柜的……诶,殿下的福气,我不过是耍了点小小的手段,让那慕容天吃了点小亏而已,算不得什么。”厉风心里暗道:“这燕王朱棣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什么事情都握在手里,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嘿,那朱僜还当他老子什么都不知道,当他老子什么事情都放任他做,这下可好,老大一块铁板砸下来,亏了血本不是?”

    厉风不断的告诫自己:“这朱棣的城府太深,太深,日后行事可要小心,别做错了什么事情,被他调集个几千兵马过来,小爷我就是精尽人亡,那也是冲杀不出去的。”

    朱僖则是挽住了厉风的手,大笑着说到:“厉统领,哦,现在是厉参将太客气,太客气,哈哈哈,要不是你,我们府里的面子可都丢光了。嘿嘿,日后你用心帮我办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一个小小的参将算什么?上面还有总兵啊,都指挥使啊这些军职,到时候我死力保举,一定让你飞黄腾达。”

    朱僖是乐坏了,所以当着这么多人就打下了包票了。厉风自然也是装模作样的感谢了一番,和朱僖携手进了府门。

    马蹄声起,两个鲜衣怒马,身后跟着百多条锦衣大汉的青年人策马狂奔而来。他们远远的就在那里叫嚷了:“大哥,大哥,好消息啊,听说你得了六卫兵马?这下我们可就有得威风了。”

    朱僖笑了笑,对厉风说到:“我的三弟朱任和四弟朱仪,他们一向和我交好,近儿听说他们去香山上的猎庄打猎去了,没想到今天巴巴的跑了回来,倒是正好赶上给我道喜了。”给厉风介绍完了那两个青年人,朱僖自己则是大步上前迎了上去,笑道:“你们可真是凑巧了,怎么这当头眼巴巴的跑了回来?你们不是狩猎么?打了多少兔子、多少野鸡?刚好今天拿来下酒作乐。”

    微微有点鹰勾鼻的朱任跳下马,得意洋洋的吹嘘到:“兔子、野鸡不少,不过我还有收获。猎了一头在洞里睡得发傻的黑熊,附带在香山里面的村里,找到了一个甜得流蜜的妞儿,嘿嘿,已经送回了府里,这个冬天,倒是有得享受了。”

    那稍微有点吊梢眉,眼圈四周有点青黑之色的朱仪也下了马,很是不忿的说到:“少在那里给大哥表功了,你那妞儿还是我发现的,刚刚弄到手上玩了两天,你用你的那三个舞姬和我换的,如果不是看在你那对姐妹花的份上,我会和你换么?”

    朱任嘿嘿怪笑:“老四,反正那妞儿的头筹已经被你拔了,你还和我计较什么?我那对姐妹花,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弄来的,你当是容易得的么?我们这就是互相换了玩玩,到时候想要了,再换回来不就成了么?”

    厉风站在旁边咋舌不已,他总算明白这两位王子是什么德行的人了。让他吃惊的就是,这两个王子居然也都有一身不弱的武功,看起来也是经过了十几年的苦功的,真是不知道他们如何在花天酒地的同时,还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同样奇怪的就是,似乎就是朱僖一点武功都不会,反而是文才风流,难道是燕王朱棣故意这样安排的?

    朱僖已经一手拉过了厉风,得意得向他们两人介绍到:“这位就是大哥我的得力臂膀厉风,刚刚他才狠揍了慕容天一顿,嘿嘿,大哥看他起码是一个月爬不起来了。”朱僖得意啊,尤其他看到两个兄弟那羡慕外带嫉妒的眼神,心里更是开心了。

    三个王子手牵手的走进了府里,厉风小李子以及几个亲近的护卫走在后面,他们准备饮酒作乐。朱任、朱仪在香山上打的野味被那些仆役扛了进来,交进厨房去了。朱僖的心情大好,这一次他算是狠狠的抽了朱僜一耳光,而且这耳光还是燕王朱棣亲自抽的,朱僜想发火都难,这还有不高兴的么?

    一行人在后院的暖厅内坐定了,朱僖站了起来,举着酒杯笑道:“今天呢,我也吩咐件事情。从明儿起,小李子主管府里一切的内务,外面的事情,都交给厉风去做。以后,大家就要称呼他厉主管了……嗯,等独孤胜他们回来了,就给独孤胜说,他现在是护卫副统领,正统领换成厉风了,想来他应该服气的,不服气的话,就请他独孤胜走人吧。”

    厉风干笑,他感觉这厉主管的名头,听起来就和太监差不多,心里很是别扭。尤其他又看清了朱僖的脾气,那就是有了新人忘了老人,是一个没有什么人情的家伙。对于他来说,人和物品差不多,用完了就可以扔掉的。当然了,有用的东西,他是会狠重视,但是没有用的东西么,那就自然是也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了。

    朱任朱仪可没有管这些,反正是朱僖的自己的家里事务。他们的一对色眼,死死的在朱僖府里的那些侍女身上瞟来瞟去,似乎在看是否有值得他们下手的对象存在。按照他们的行事风格,估计就是直接向朱僖要人了。

    过了一阵子,热腾腾的野味上来了,诸人狂呼欢饮,闹了个尽兴。正在他们喝得热闹的时候,一个老太监走了进来,直接宣扬了燕王朱棣的令谕,让朱僖负责燕王府的一部分的收益。也就是说,朱僖可以正式的接管燕王府下的一些产业,并且用他的能力尽可能的多生产出银子来。朱任和朱仪一听到这个任命,眼珠子都发直了,看朱僖的样子,简直就彷佛看到了一尊金娃娃一般。

    厉风瞥了朱任和朱仪一眼,心里暗道:“怪哉,这两位王子,是否是穷疯了?怎么听到钱,就这么热情了?”

    而此刻,朱僜的府里,刚刚从南大营赶回的朱僜看望了昏迷中的慕容天。一个老太医吸着凉气的说到:“殿下,这一脚可真歹毒啊,脚尖只要稍微的往下偏三分,慕容将军这辈子可就算是毁了,肯定是终身不举啊。如果是往中间再来一寸,慕容将军的一身修为,也就完了,看这一脚的力道,丹田气穴,肯定毁掉了。”

    老太医摇头说到:“这人,手下留情了,否则不可能只踢成这个样子的。”

    朱僜大怒,眼里煞气一闪,抓起老太医的脖子就提了起来,他吼叫着:“那么,是不是本殿下还要感谢那王八蛋?你这个老糊涂,给老子滚罢。”他拎起这可怜的老太医,直接扔出了房门去。

    小心翼翼的揭开了慕容天身上的被子,第一次看到慕容天伤势的朱僜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就在慕容天的小腹上,一个青紫色的脚印浮起了半寸高,这是极快无比的强大力量,瞬间打击而造成的。再看看慕容天床边放着的那一件破碎的铠甲,朱僜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叹道:“那小子,还真的是留情了,否则,这一脚如果是从下往上踢,当场就可以要了慕容的命。”

    眼里凶光闪动了一番,朱僜冷笑起来:“王兄啊,你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帮手啊,不过,我们没完。等慕容伤好了,我们再慢慢的较量。你当我手下,只有慕容这一个人么?哼,今年的除夕晚宴,我就要你好看。厉风,厉风,厉风……老子要看看,你在文武百官面前出丑,你是否还有面子在燕京城混下去。雷啸天,你有没有把握打败那小子?”

    一个身材矮小,但是浑身肌肉虬结,一脸大胡子,一对眼珠子似乎只有黑眼球的大汉沉声说到:“有。”

    朱僜看向了他,没有说话。雷啸天冷笑到:“那厉风,力量很强,也许比慕容还强。但是我的臂力,比慕容还要强上三成,他的力量,不应该是我的对手。慕容的剑法是用来战场杀杀人的,而我的剑法,正好是武林中用来杀人的。那厉风,用的是武林中人的手段,我会杀了他的。”

    朱僜脸上浮现起了一丝恶毒的笑容:“杀了他?不,除夕晚宴,不能见血光,你废了他就是了。我要看我那位大哥,看到他的得力手下被你废掉了,他是否还会这么得意。”

    朱僜在房间那转悠了几个圈子,恼怒的骂咧了起来:“父王是老糊涂了,他居然把慕容的六卫士兵交给了老大。难道老大他会带兵么?他会练兵么?他会行军打仗么?六卫精锐啊,他真是老糊涂了。就算慕容他犯错,私自出动了兵马,但是这些兵马的统帅,也是我啊?那六卫兵马,无论如何都应改送给我的。”

    死死的咬住了嘴唇,朱僜的手握住了桌子上的紫金镇纸,那狮子镇纸被他巨大的力量慢慢的捏成了一条金条。朱僜阴森的说到:“父王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大哥这么没用的人,他居然还这么宠爱他?我才是燕王府最有才干的,哼。我要让父王知道,我才是燕王府最适合接位的世子殿下。”金条被朱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砸碎了一大块青砖。

    一个朱僜府里的小太监飞快的跑了进来,磕头叫嚷到:“主子,刚刚得到消息,老王爷把燕王府的一些事务交给大殿下打理了。其中包括辽东的几座渔场、庄园、山林,还有各地的店铺,大概占了燕王府所有行当的三成。”

    朱僜的眼睛刹那间变成了血红色,他飞起一脚踢在了那小太监的心窝处,他疯狂的咆哮起来:“你这个灾星,就只知道报告这些混帐消息么?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消息告诉我?”巨大的力量让那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太监整个的飞出了十丈,重重的撞击在了外面的院墙上,一颗小脑袋在墙上炸成了烂西瓜一般。

    朱僜猛的一手抓住了雷啸天的领口,双臂一运力,那雷啸天根本就连反抗的力道都没有,就被朱僜一手拎了起来。朱僜冷冰冰的看着他,低声说到:“不管怎么样,在除夕晚宴上,杀了他,给老子杀了他。杀了那厉风,我要看着老大哭出来。你下手越歹毒越好,下手越凶残越好,最好把他给我碎尸了。”

    朱僜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状态,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天骂道:“老家伙,你真的老糊涂了,老大有什么好?你居然把三成的收益给他经营?不知道我的军队需要钱么?没有钱,我用什么去打仗?该死的,他妈的……一定是吕老太监给他出的臭主意,一定是他,否则老大平日里根本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天到晚就知道饮酒作诗,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要求的。”

    朱僜咬紧了牙关,眼睛里面是一通的怒火,看得那雷啸天心里一阵发寒,生怕他就这样把自己给活生生的给撕开了。雷啸天心里清楚,自己可没有一头长白山的狗熊结实,朱僜要撕开他,也不用废什么力气。

    燕王府内,坐在一张软榻上的朱棣缓缓的把一张密报扔进了面前的炭炉,烧成了灰烬。他一点表情都没有,缓缓的*在了软榻上。吕老太监老老实实的站在他身侧,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良久,朱棣这才叹息到:“罢了,安排人手监视自己的儿子,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谁知道呢,老二他不监视住,还不一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嘿嘿,老不死?我老糊涂了?他倒是骂得开心啊……如果他不是我儿子,我就一掌拍死了他,不中用的东西。吕主管,等过了这个年,就调集三万兵马,让老二带着去北方,那群蒙古鞑子最近又有些部落在互相勾结了,给我铲平了他们,五百里内,不留活口。”

    吕太监楞了一下,低声说到:“大冬天的,出兵恐怕不好罢?”

    朱棣有点不耐烦的摇头:“那些鞑子住在帐篷里面都能忍受,我们的士卒如果承受不了,以后还怎么放心的用他们?叫老二步步为营的,见一个部落就铲平一个部落,那些牛羊马匹,全部给我抢回来。嗯,鞑子的女人,也都抢回来,送去辽东那边,扔进深山的木场做娼妓。”

    吕太监缓缓点头,答应了。

    朱棣的三角眼里面闪出了冷光,他阴沉的说到:“我的儿啊,你要那雷啸天在除夕的晚宴上杀了那厉风,还要碎尸了他,嘿嘿,你可真会给你老子我找些吉利的事情做啊。大过年的,你还要见血啊?哼,就看那雷啸天是否中用了……”

    沉吟了一阵,朱棣叹息到:“老大府里的那些护卫,实在不中用的,就全部打发走吧。‘锦衣卫’里面选十几个好手进去,你手下的太监里面,也挑几个火候足够的,那小李子,机灵倒是够机灵,就可惜功力太差了,卫护不了老大啊……从内府秘密的拨一笔银子出去,私下里交给那厉风,让厉风在江湖上选一批人进驻老大府里吧。”

    朱棣无奈的摇头:“这老二啊,不把老大的实力增强了,他真的敢派人刺杀老大的,说不定,还会对我动主意呢。嘿,我们朱家的血脉,可真是……”感慨了一句,朱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我也累了,吕主管,你也去歇着罢。一应事务,都*你了。”

    吕太监缓缓鞠躬,轻手轻脚的在朱棣身上盖了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反手拉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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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香山白云(上)

    “诶呀,厉主管,你怎么这么说呢?主子他老人家可是说了,这职务么,我主内,你主外。这外面的事情,可都是要你负责哪?所以这跑腿的事情,莫非还要我小李子这个主内的主管动手不成?再说了,不就是去白云观送一点点的年礼么?主子又不想见那个臭道士,我自然是要跟着主子啦,可是那老道又很是有点法力,自然也犯不上得罪他,所以也要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去送礼罗,那岂不是只有厉主管去了?”

    小李子抓着一把拂尘,在身上不断的拍打着,似乎有一群苍蝇在他身上游行一般。厉风则是垂头丧气的站在他面前,不断的大声抱怨:“厉风小爷我可不是偷懒,不过这城外的积雪都有三尺厚,这来回也是几十里地,实在是太辛苦了一些。”

    小李子笑嘻嘻的用拂尘在厉风肩膀上抽了一下,笑着说到:“哎呀,都是为主子办事,嫌什么辛苦啊?这么厚的雪,趁这个关头去送礼,才正好现出我们主子的成心呢。对了,主子说了,去送礼了,顺便抽一张签回来,问问明年儿我们府里的运气,看看主子是不是还有些好事。”

    细声笑了几声,小李子有点不好意思的凑近了厉风,低声说到:“顺便再帮我小李子一个忙,给主子他求了运道签厚,再帮我抽一张姻缘签,啊?顺便呢再问问子嗣的事情,嘻嘻。”

    因为被抓差了而一肚子郁闷的厉风喉咙里面‘咯咯’了两声,差点就笑了出来。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李子,低声问到:“李主管,你可不要吓唬我,你问什么?姻缘签?子嗣的问题?我,我,我……您是不是,昨天晚上没喝多罢?”厉风很是古怪的瞥了一下小李子的下身,有点说不出话来。

    小李子的脸上顿时一阵通红,他横了左右的几个嘻笑着的小太监一眼,喝骂道:“一群懒鬼,还不快点去各处打点一下?今儿晚上可就是除夕了,各处的香烛可都准备了么?那些值班的杂役都安排好了么?可不要到时候出了漏子,公公我老大的耳光子抽你们。滚,都给公公我滚。”小李子飞起一脚,把一个跑得比较慢的小太监踢了一个趔趄。

    回过头来,他有点赧然的低声说到:“嘿嘿,厉兄弟,你帮这个忙,小李子我自然不会忘记你好处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嘿嘿,这签么,本来是应该小李子我自己去白云观求的,可是那见面了,人家都认识我,岂不是尴尬么?嘿嘿,你明白的,我们太监的确没办法成亲,不过,收养个义子总不成问题罢?那马公公,也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马和马公公,他不就过继了自己兄弟的儿子么?”

    “这样算来,我小李子,也可以传宗接代的,总之你就问问,看看我小李子的后代情况如何,啊?一定记得了。”

    厉风恍然大悟:“感情这没卵蛋的家伙,想玩点虚鸾假凤的事情,明白了,明白了,真是长见识了,这太监还有这个讲究?诶,反正也不费事,就帮他问一下罢,纯粹落下一个人情。”当下厉风讨了朱僖和小李子的生辰八字,把那红纸条放进怀里,懒洋洋的招呼了十几个护卫,带着二十几个挑夫出了朱僖的府邸。

    天空还在飘着大雪,这让一辈子没有见过雪的厉风大是惊叹。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他不由得酸溜溜的冒出了两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虽然这附近看不到河流,但是几个随行的护卫也是在马上大声叫好,恰到好处的拍起了马屁,倒是让厉风心里很是得意了一把。

    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在积雪里艰苦跋涉的挑夫,厉风不由得心里感慨:“果然是,天下处处都有不平事。那些高官富贵的,搂着娇妻美妾,穿着貂皮绵绸,手里端着陈年老酒;还有小李子那种仗势欺人的,手里揣着暖炉,后面跟着喽啰,整个府里指手画脚的装老虎;我这种苦命的,骑着马儿冒着风雪往城外跑,不过也有几个奴才马屁拍得心里美滋滋的。而这些人,衣着简陋,处处透风,一个个冻得鼻青脸肿,肩膀上还压着百十斤的竹篓。”

    厉风低声吟唱起来:“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呜呼,看这世间,身据高位的,莫非就是大德大贤?这身处市井的,岂就是大奸大恶?无非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路补桥填尸骸……我厉风又有什么贤德才能,今日却也是小小参将当着,王府主管兼着,*的不就是一肚子坏水,满脑袋鬼胎?”

    “看这些挑夫,岂又不知道父慈子孝,不知道天理伦常?奈何出身卑贱,一辈子就只能在泥泞内打滚罢了。”

    几声轻叹,厉风稍微大声了一些,顿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大声的赞叹声:“妙啊,妙啊,无量寿佛,施主此言,深和天理,施主岂不是解人?老道我今日刚刚被富贵熏了个头昏脑花,突闻施主之言,彷佛晨钟暮鼓,发人深省啊。”随着这苍劲有力的声音,一条黄影‘唰’的一声到了厉风马前,其速快得吓人。

    那个负责带路的护卫一看那人,立刻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在地上叩拜到:“白云老神仙,弟子有礼了。”他向厉风大声说到:“头儿,这就是白云观的白云道长,燕京城有名的老神仙,您,还是快快见礼吧。”

    厉风心里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这容貌苍古的老道,一骨碌的下了马,准备五体投地的跪倒下去。这有着一脸大胡子,红扑扑的面孔彷佛婴儿一般的白云老道笑起来,手中拂尘一展,一股大力把厉风的身体仰起:“啊呀,施主客气了。听施主所言,也是个心里知道天理人情。这一票俗人,他们跪拜就跪拜吧,总之不折我老道的福分,但是施主的大礼,老道可就受不起了。”

    厉风也不多说,挥手示意一个护卫让出了一匹马儿,而白云老道则是连连推辞:“罢了,罢了,山野之人,享受不得这些东西,老道和几个徒弟,还是走路的自在。反正这风雪也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噫嘻,你这小娃娃不是那朱僖世子府上的么?前年过年的时候,老道也见你来送东西的。莫非你们是去老道道观送年货?那倒是好极。”

    “正是如此,小子厉风,恬任世子府上外务主管,今日正是小子带人去给道长送年货家什。我们殿下说,这次去南方游历了很久,前几天才回来,家里人不会办事得,所以把这些家什都给耽搁了,趁着今天赶着去给道长送去呢。”

    老道点点头,拂尘晃荡了一下,笑着说到:“呵呵,大世子去了南方么?唔,倒是听说了。也罢,你们反正要去白云观,老道就先去准备茶水待客。徒儿们,赶紧几步,不要让客人久等了。”说完,老道稽首后,带了几个刚刚追上来的青袍道士,拂尘一展,就看着七八个老道彷佛大雁一样,贴着雪地冉冉而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看不到了。

    一个护卫惊叹到:“老神仙的缩地之术,果然神奇啊,比起我们的轻功陆地飞腾法,可是要高明百倍不止。”

    厉风也在心里惊叹:“妙啊,这老道果然有一点道行。内功够高不稀奇,但是居然把轻功和道法糅合在了一起,一步就是二十几丈,也算是他的发明了罢。下山这么久,倒还是第一次碰到有道行的人,就可惜小爷自己也就是半瓶子醋浪荡,看不出他老人家功力到底有多深。唔,如果他已经是结成金丹,倒是大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厉风一时间心里焦急起来,跳上马后,回过头去大声叫嚷到:“喂,各位辛苦一点,早点赶到白云观,小爷我十倍打赏。吁,驾,快点。”他的马鞭狠狠的虚抽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炸鸣,带着这行小小的送礼队伍继续顶着风雪朝前行去。

    等到了白云观,那些挑夫已经是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厉风自己心里有事,因此催促得焦急了一些,那些挑夫又贪图厉风的赏钱,一个个是卖命一般的在雪地里狂奔,等到了白云观,里外衣物已经是湿透了。那些小道看得挑夫们如许模样,急忙烧了热水让他们冲洗身体,随后拿了旧道袍、厚棉衣给他们换上了。

    厉风暗自点头:“不错,看这些小道的模样,倒也象是有道之士的徒儿。”他发话到:“这些衣服,你们就先穿着罢,各位小师傅,这些衣服价值几许,我全部买下,可好?”

    一个小老道呵呵直乐:“施主笑话了,每年我们白云观施衣施粥,也不知道多少,这几件衣服也是旧的,各位穿了就是,天寒地冻的,万一受凉可不是好玩的事情。大过年的,大家都求一个高兴,生病可不是什么高兴的好事。”

    厉风笑而点头,给那些挑夫厚厚的给了一笔赏金,就吩咐他们先回燕京城去了。招呼那几个随行的护卫去厢房喝茶,厉风自己跟着一个小老道紧赶了几步,朝着后方的院子行去。这白云观是燕京城外有名的所在,一层层院落深远,厉风也懒得数到底进了多少层院子,最后才跟着那小老道推开了一扇黑漆木门,走进了一个清爽的小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随意的种着几颗松柏,积雪压在枝条上,一层层浓郁的绿色就从白色里面透了出来,看起来有一股很是盎然的生机在里面。那白云老道双手揣在袖子里面,正站在院子里面看着那几颗松柏树发楞。看到厉风进来了,老道这才呵呵一声,把手从袖子里面抽了出来,伸手到:“厉主管来得好快,外面天气冷,里面请罢。”

    厉风也不多说,跟着白云老道进了他的房间,两人分宾主坐好了。一个小老道麻利的端上了茶盏,以及四份儿干果、糖果。白云老道抓了一颗桂花麻糖扔进自己嘴里,笑嘻嘻的说到:“人老了,嘴里就喜欢含点甜东西。请,请,这是王爷送给老道的六安瓜片,茶可是好茶。这水也是我从后山引来的泉水,烧出来的味道应该不差。”

    厉风端起茶杯,用茶盏盖子刮了一下茶沫,轻轻的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水后叹道:“好茶,不过比较起来,小子还是喜欢烈酒一些。”他看了看这间客房的布局打扮,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倒是符合修道之人的心性,就是这茶盏什么的实在是太豪华了一些,但是想来也是燕王赐下的,老道就拿来待客了。

    白云老道呵呵直乐:“可不是,年轻人血气旺,喝茶自然不如喝酒。这酒劲来得快,可以让人血气奔涌,自然是适合这年轻若。老道士年纪大了,倒是喜欢上茶水了,喝上一口,苦后回甘,就好像这人一般,一辈子牢牢碌碌了,到了最后回头一看,一切都如浮云一般,那时候只要心里没有牵挂,自在干净,那就是甜了。”

    厉风恭维了他一句:“道长言语,高深莫测,小子佩服。”

    白云老道摇摇头,嘴里吐气吹得胡须乱飘,他笑呵到:“胡说八道,老道胡说,你也胡说。老道的话浅显得很,厉主管的话,显得生分了……厉主管来燕京,是有所为而来吧?”白云老道话题突然一转,又扔了一颗糖果进嘴巴里面,红扑扑的脸蛋彷佛小孩子一样,眼睛里闪动着好玩的光芒,似乎厉风是一件有趣的玩具或者是一盏好茶一样。

    厉风连忙点头,心里却是微微一缩的说到:“那是自然,小子来燕京,不就是求一个升官发财呢?这自然是有所为而来了。”

    白云老道叹息一声:“熙熙攘攘,皆为名利来往。却看不透,等得人老人死,这一身臭皮囊说不定就喂了野狗,又有什么好争的?不过也是应该,如果年轻人就像我老道一样了,那还不如不生下来,是不是?呵呵。”白云老道似乎是心情很好,说了几句无头无脑的话,突然又唱起了道情词儿,右腿架在了左腿上面轻轻的摇晃着,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厉风干笑:“道长乃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看不得小子这样。红尘浊流,怎么能沾染到道长的身上呢?”

    白云老道连连摇头,一脸的郁闷和苦闷:“不要说,不要说,我不去红尘打滚,红尘自己要扑上来。哎呀,就和你们城里的那个叫做八大胡同的地方一样,上次老道不小心走进去,老道没有要那些姑娘过来,那些姑娘就拼命往老道身上贴。那燕王啊,二殿下啊,三殿下啊,都指挥使张玉、硃能啊,一个个不都是死活往老道身上贴么?”

    厉风绝倒,这老道说话是什么口气?按照他的话说,那燕王朱棣,朱僜、朱任乃至那什么张玉的,一个个不都成了青楼的婊子么?

    老道连连的摇头叹气,自己扯着自己的胡须很苦恼的说到:“老道不该良心太好,一时心软给几个倒霉鬼指点了一下前程,弄得满天下的人都跑来找老道我求签算命,还有消灾解噩的,老道我不是神仙,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那个厉主管,我和你商量一件事情行不行?你给燕王说,就说我老道士实在太老了,也太懒了,就懒得去做他的幕僚了,行不行?他要老道我去做大世子的老师,这可是个大麻烦啊。”

    白云老道突然惊叫了一声,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胡须给扯了几根下来,他支支吾吾的看着厉风,有气无力的说到:“哎呀,我怎么忘记了,你是大世子的人,我在你面前说这些话,你不会告诉大世子和燕王吧?”

    厉风吞了扣吐沫,连连摇头打包票的说:“您放心,我厉风的舌头没有这么长。”

    白云老道立刻露出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每次燕王要我帮他做事,老道总是懒怠去,但是王爷他手下雄兵几十万,老道士要是不去,万一王爷发怒,这白云观可就是立刻翻为瓦砾场,这几百个大老道小老道,全部都要变成死老道,老道士我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岂不是心疼?这次要道士我做大世子的老师,老道也就是发发牢骚,可没有说不做啊。”

    白云老道是一脸的笑容:“这可好,你说你舌头没有这么长,老道可是放心了。老道也算是燕王的治下之民,自然也只有听王爷的号令的。什么跳出三界,不在五行,那都是屁话,老道每天也是青菜豆腐大馒头的吃着,脱离了五行,那就是作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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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香山白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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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的表情,似乎厉风答应了不告他的状,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厉风趁机拿出了那张红纸条,笑着递给了白云老道:“道长,您看看这个。一个是我们殿下的生辰八字,一个是殿下的主管李公公的生辰八字。殿下求一下明年的运道,李主管倒是求……求……他要求一个……”

    白云老道胡须一吹,嘴巴一撇,哼哼的说到:“求姻缘和子嗣是不是?唉,他们这群下面没有了的家伙,老道都还可以还俗成亲,他们也要做这个美梦,也不想想,老道士还可以招惹一个黄花姑娘,他们凭什么本钱去招惹啊?诶,这是他的生辰八字吧?”老道士嘀咕了几句,很是潦草的用手指头掐了几下,就呵呵的笑起来:“啊,你回去告诉他,命中有时终需有,叫他努力吧。”

    厉风气得想抬脚踢人,他心里暗道:“这下一句就是命中无时莫强求,你这个老道士故意耍弄小爷?幸好小爷我书读得多,什么汉朝歌府、晋朝诗词、唐宋词曲老子也算是读了不少,否则还真的被你给戏耍了。”不过厉风却是笑嘻嘻的连连点头,笑着说到:“那感情好,明儿我就去叫李公公多找几个黄花大闺女,就说是道爷你说的,说他一定会有子嗣的。”

    白云老道一脸的狼狈,非常狼狈的那种狼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无奈的看着厉风,做出了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到:“不过,老道最近袖里八卦不怎么灵验了,嗯,等下老道好好的给他算一卦,啊?哈哈!前面那句话就不用告诉他了。”白云老道在肚子里面狂骂厉风:“臭小子,你这样子告诉那死太监,要是那太监真的听了你的话,那几个守活寡的女子,岂不是老道害了她们?到时候老天爷怪罪下来,顶缸的可是老道士我啊……罢了,浪费一点精神,给那太监好好的推算一卦吧。”

    嘴里嘀咕了老板天,白云老道这才磨了磨牙齿,说到:“不过这大世子的倒是不用多算什么了,过了这个年,他的运气肯定很好,最起码明年一年内,不会碰到什么大事的,嗯,平平安安的……今年是洪武三十年,嗯,三十一年整一年,保证没有什么事情,啊哈哈,你大可以这样告诉大世子。”

    厉风一看老道那嘻嘻哈哈的模样,就知道他又在鬼扯淡。但是想来朱僖明年也不会碰到什么太大的倒霉事情,厉风也就任凭他胡混过去算了。厉风很是自信,只要自己在朱僖手下,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

    垂头丧气的看着手中小李子的生辰八字,老道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厉风,他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小老道,满脸不情愿的从袖子里面拿出了六个金钱,合在了手心中。老道嘴里哼哼着:“那僧道衍的能耐比老道大多了,干吗不去找僧道衍算这东西?非要找老道,唉……老道年龄都一把了,活了也有八九十年了,一个个小兔崽子还死活在给老道找麻烦。”

    厉风笑着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后说到:“那僧道衍是何等人物?小子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白云老道在手里狠狠的晃荡了几下金钱,调匀了气息后翻着白眼说到:“那僧道衍,一个贼和尚,一个鸟和尚,一个坏和尚。哼哼,修炼的是什么‘小金刚禅定佛法’,玩的是小乘佛教的那一套,讲究超脱自身,得升极乐。一身武功比老道高明这么一点半点的,一身法术比起老道么,嗯,嗯,也是高明了一点半点的,偏偏他就可以在燕王府吃闲饭,老道就要成天忙这个忙那个。”

    厉风听得心里直乐,估计这老道在那僧道衍手下很是吃过苦头,所以才这样废话连篇吧?僧道衍么,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想来是燕王的心腹级别的人物吧?老道说人家吃闲饭,估计也就是一肚子邪火在哪里抱怨着,燕王手下,怎么可能有吃闲饭的人?就算有,也就只有他的那两个宝贝王子了。

    ‘当啷’一声响,金钱落在了地上,老道记下了金钱的方位和正反,然后一个个捡起来,默运玄功一阵后,再次的撒下。

    厉风看着白云老道捣了一阵子鬼后,把金钱收藏在了袖子里,然后很古怪的看了厉风一眼。厉风莫名其妙的看着老道,问到:“道长,可否是那李主管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啊?您尽管直说,做太监的,断子绝孙,那是本分,他也应该看得开呀。”

    白云老道正一口茶喝进嘴里,猛不丁的听得厉风这么一句,‘噗’的一声把茶水全部喷了出来。他剧烈的咳嗽了一阵,大骂起来:“李主管,老道年老气衰,你要杀老道,不用用这样搞笑的手段罢?嗯,嗯,什么叫做太监断子绝孙,那是本分?嗯,老道不过是偶尔灵机触动,看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而已。”

    厉风心里微微一动:“这计算天机的本事,小爷我可是不会的,看着老道这般模样,他莫非就有这样的高深法力不成?他看到了什么?怎么那样子古怪的看着小爷我?莫非他看到的事情里面,有小爷我?”

    白云老道沉默了老大一阵子,终于开口说道:“唔,老道方才查验卦象,结果脑海灵机触动,感悟天心,看到了一个画面。内中那位李主管身穿一品中官服色,座下千人叩拜。那位李主管身边,则是施主你,极品官袍,权倾……嗯,嗯,老道难道要死了不成?否则怎么会看到这些?老道一辈子给别人算了上万卦,能够如许清晰的看到一个画面,也不过是两三次而已,古怪,古怪,或者是老道突然神功大进?”

    厉风默然,他在心里思忖:“极品官袍么?那岂不是小爷我可以做很大很大的官儿?那倒是好事一件,哈哈哈,小爷我果然是国之栋梁啊。再说了,小爷委曲求全的跟在那朱僖身边,不就是求一个功名么?不过,这老道干吗说话吞吞吐吐的?莫非是脑筋有毛病?”

    不过,对于这些比较敏感的,和自己有关的问题,厉风是绝对不会问的,省得人家说自己听得自己穿了官袍,就眼巴巴的问个不停了,这岂不是丢脸的事情么?尤其厉风知道,这些老道士都讲究什么‘天机不可泄漏’,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因而厉风是想了半天后,突然的了一句:“那李主管,看起来日后官是很大的了,有没有子嗣,他应该也不放在心上。回去,小子我就胡乱编几句话胡混过去就是了。倒是小子我,还请道长多多指教几句,王爷既然邀请道长做我们殿下的老师,日后我们也是经常见面的,还要请道长多多照顾。小子为人粗鲁,很多事情,都是不懂的。”

    这老道在燕京城既然被人称为活神仙,铁定有着很深的潜势力,对于方方面面的人也是了解得通透,毕竟那些人会向这位活神仙求这个求那个的,东家长,西家短的,这老道还有不清楚的么?厉风恶毒的在心里猜度:“这老道平日里肯定是在文武百官的门户内随意穿行,说不定人家的老婆穿什么颜色的肚兜,他们的小妾穿什么样的亵裤,这老道都一清二楚。”

    白云老道端详了一通厉风的脸蛋,眨巴了几下眼睛,沉默了一阵后,这才缓缓的点头说到:“要说别人么,倒也不需要太多注意。那些文武百官,一个个都是栋梁之材,武将中有几个厉害人物,现在也在东北方引兵驻守,倒是不在城内,在城内的,就是张玉张指挥使,是燕王属下数得着的猛将。其他文官,想来厉主管也不放在心里,王爷自己一生征战,喜欢的是兵马上的功夫,对于文官也不是很重视的。”

    “整个燕京城,最默默无闻,其实对燕王影响最大的,除了‘锦衣卫’主管吕公公,就是那僧道衍。他曾游中州嵩山寺,遇相者袁珙,袁相他是‘性必嗜杀’。其人修佛,却性喜追求功名;口口声声大乘佛教当渡济世人,偏偏其宣法时只求今生。老道和他比划过好几次,嗯,高深莫测啊,倒是难分胜负。”

    白云老道偷偷的瞥了厉风一眼,看到厉风并没有对自己的话发表任何疑问,顿时笑了笑继续说到:“说到法术么,僧道衍倒也和老道不相个上下,但是厉主管想来对于神鬼之事也是没有兴趣,老道也就不多说。但那道衍的武功出神入化,直达天人之境,自创的‘罗天三十六印’下,老道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啊。”

    “尤其其人智慧高深,心机深邃,实在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平日里他深居简出,只是偶尔去王府议事,但是所提之言,王爷莫不肯从,厉主管如果是想要晋升求一个功名,倒是可以好好的在这臭和尚身上下下功夫。”

    厉风轻轻的笑了笑,摇头说到:“道长说笑了,现钟不打,我还自己去炼铜,岂不是蠢么?道长既然今天还被王爷邀去王府,可见必定也是深得王爷信赖和重用,尤其道长又受了王爷礼聘,要担当大殿下的老师,小子自然是日日请教您的方便。”

    白云老道一脸的苦恼,他在太师椅上盘起了双腿,仰天叹息到:“唉,这王爷可是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老道平日里哪里乐意抛头露面的?今天王爷招老道进城,要老道出席夜间的晚宴,老道最是害怕热闹,最是害怕那一群官老爷簇拥在老道身边,那一股俗气熏人啊。好容易辞掉了王爷的好意,晚宴不用在场了,他老人家又死活要老道出任大殿下的老师一职,那僧道衍也在旁边帮腔,老道实在无法,只好答应,才得以脱身啊。”

    老道士整张脸都是苦瓜一般,他拼命的摇头说到:“那僧道衍可不是个东西,自己成天躲在庙里舒服,逼老道出山帮他朱家的天下卖命,我老道哪里有这么多的命去卖?唉,虚耗时日,虚耗时日啊。想那大世子,他又有什么东西是需要老道去教授的?老道莫非要教他龙虎调和,金丹内蕴么?”

    厉风的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殷勤的把果盘递给了老道,让老道往嘴里塞了几个桂花麻糖后,小心翼翼的恭维到:“虚耗时日也不算吧?道长金丹大道有成,自然已经是长生不老的人物了,那就是神仙啊,些许时间算得了什么?道长做我们殿下的老师,也不用道长教他什么道家的妙诀,不就是要道长教授我们殿下如何为人么?”

    “再者,万一,小子是说万一,我们殿下接了燕王的王位,道长正好辅佐我们殿下安抚一方百姓,造化一方天地,这可是功德无量的事情……为了这无上功德,道长就算是浪费一点点时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白云老道狠狠的一手指在厉风鼻子上重重的刮了一下,他骂道:“胡说八道,老道要是真的成就了金丹大道,早就把那道衍一脚踢进井里了,哪里轮到他……诶,诶,嗯,吭……那所谓的金丹大道,那是要结成金丹啊,修道容易,金丹难成,能够练成金丹,那就是真正的半仙中人了。只有传说中的世外仙人,才有这样的修为啊。老道努力近百年,不过才踏入先天之境,距离金丹,还不知道需要苦修多久。”

    老道叹息起来:“人的寿数有限,如非得到良师、灵药,哪里可能在短短百年之间,得成金丹?老道自知死期不远,就是想着要最后加一把劲,好好的和这天道好好的较量一下,看看老道是否有那个福分,修成金丹啊。辅佐大世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呢?没有十年功夫,老道如何能够脱身?十年苦功啊……”

    厉风看着一脸无奈的老道,不由得心里一片冰冷:“是啊,这金丹,是这么好修的么?老道他辛苦百年,也不过是接近凝气之期罢了,唉。这金丹法诀,难道就这么难找到么?难道太古的修炼法诀,真的只有去那些修道门派才有么?不信,老子绝对不信这个邪。”

    厉风咬了一下牙,挤出了几丝笑容说到:“道长谬误了……上天天心最慈,如若道长能够辅佐我们世子,泽被一方百姓,百姓心念感激之下,定然惊动上天,岂有好人不得好报之说?‘玩家生佛’,‘玩家生佛’啊……道长年年施衣施粥,一白云观,能够救助多少百姓?道长何不辅佐我们殿下,一国之力,富国强民,则天下没有冻、饿之人,功德无量啊。”

    老道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天心最慈,功德无量,天心最慈,天心最慈啊……”

    厉风轻轻的运了一点真气,在老道耳边轻喝了一声:“道长,醒来,苦苦求仙,仙道即人道,人道则已经在道长脚下了啊。”

    ‘轰’的一声,白云老道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大声的叫嚷起来:“是的,是的,老道谬误了。出世入世,管他俗气滔天?我自一心清净,功成拂衣去,世间不留名。只求我心清净如明月,哪管他万丈红尘迷煞人。”白云老道认真的对着厉风稽首了下去:“厉主管,老道受教了。道家清净,随心无为,既然王爷要我入世,那我就入世又如何?老道苦修一生,临到老来,老天却是给了老道一个机会啊。”

    厉风却差点跳了起来,他也凝重的一躬身,严肃的说到:“不错,天生万物,自有其道理在内。诸多不可思议之事,天理轮回之中。我厉风如今身在此,神在此,老天自然是要厉风做点什么,厉风敢不认真?”

    老道乐得直笑,厉风的一番话,吹走了他心里十几年来的烦恼,此刻就觉得心里一阵的清新灵动,恍惚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法力已经大大的进了一步。

    厉风看到老道彷佛猴子一样在房间那转来转去的,再看看案上的清香已经换了两支了,顿时起身告辞到:“如此,小子告退了。今夜晚宴,如果道长不弃,不如同去又如何?哪怕都是俗人,俗人也是人。”

    老道重重的点头:“妙言,俗人,也是人,老道也是人,你也是人,我们都是人,人和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徒儿,收拾东西,把为师的道书都给包上,我们现在就去燕京城。”

    看到兴高采烈的白云老道,厉风心里一阵的空虚:“这个老道活得很简单,他只要知道了自己追求的东西,哪怕希望再渺茫,他也会坚定的追求下去。小爷我呢?我追求的东西,唉……老天爷,你就从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砸中小爷罢。”

    风雪已经停了下来,一轮惨白的太阳出现在高空中,厉风他们一行人除了白云观,朝燕京城的方向去了。

    白云老道看得空气清新,大地雪茫茫一片真干净,而天空又有两只猛禽往来飞舞扑腾,充满生机和玄理,顿时兴致上来,大声的喝唱到:“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辱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天下,则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乃可以托于天下……”

第五十一章 除夕盛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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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是热闹的,百姓是开心的。整个燕京城都笼罩在了烟花绚丽的光芒,爆竹疯狂的炸响声中。穿着红棉袄的小孩子尖叫着在大街上跑来跑去,手上的爆竹不断的扔出来,炸起了一团团的雪花。更有些调皮的孩子在大街上摸爬滚打,雪团乱飞,砸得大街两边的墙壁上星星点点的都是白色的雪迹。整个燕京城,今天晚上金吾不禁,四个城门大开,任凭城内外百姓出入快活,当然了,如果真的有大批的百姓出入,那铁定会被卫卒抓起来的。大除夕夜的,你大批百姓乱跑,不是造反就是流匪,还有不抓的道理?

    朱僖的心情则是很不好,非常不好。他阴沉着脸蛋坐在马车里,一脸不爽快的看着面前那笑眯眯彷佛弥勒佛的白云老道。朱僖在心里诅咒着:“该死的厉风,你办事的能力也太强了吧?你是勾搭了这老道的私生女还是怎么的?这老道从来就喜欢窝在白云观不出世的,居然被你给说动了。天啊,父王要他做我的老师?那岂不是闷死个人?”

    要说在燕京城内,哪个人最不得那些贵公子的欢喜,那一定就是白云老道了。虽然他的卦象极准,但是为人非常沉闷,而且看谁都是一副看不起的样子,除了在朱棣面前,对谁他都是要理不理的,一副臭脾气。虽然求他卜卦的时候,这些贵公子还是会想到白云老道,但是平日是绝对不会喜欢和他交往的。整个来说,白云老道在朱僖他们心里,就是一陈年的夜壶,需要的时候那是一定要的,但是不需要的时候,那就是离得越远越好。

    朱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垂头丧气的看着白云老道,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老天在上,要这个老夜壶来做本世子的老师?父王是怎么想的?这老道除了在百姓之中有点名气以外,他还有什么?他会管帐么?他会打人么?他会训练军队么?他什么都不会……厉风这小子,居然还把他给说动了来参加晚宴,岂不是一个晚上都不得开心?”

    朱僖突然醒悟:“老道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有一个好名声,燕京城方圆几百里内,谁不知道白云老道是个心地慈和的活神仙?名声,名声……如果他作了我的老师,岂不是他的名声都到了我的身上么?父王的安排,大有深意啊。为什么不让他做老二的老师?非要做我的?父王啊父王,你这是在说,要开始给我……”

    心里突然开悟,朱僖的脸上顿时一片喜气洋洋,他看着白云老道,突然发现这个闷骚的老道是这么的可爱。而骑着马在马背上扭过来晃过去,对着路边的大闺女小姑娘拼命抛媚眼,吹口哨的厉风,也变得了大美女一般的惹人喜欢。

    朱僖笑嘻嘻的对着白云老道一拱手,必恭必敬的说到:“道长,能够得到道长的教诲,朱僖幸甚,幸甚。”

    白云老道也不客气,就受了朱僖的一礼,他微笑着扯了一下长长的白须:“殿下客气了,老道这次出山,一是王爷的盛情,二是那厉风厉主管的说情。出世入世,都可以修炼,老道倒是受教了。日后但求世子能够体恤百姓,安定一方,让人人安居乐业,那就是老道我的功德了……那厉风厉主管,可是个好人。”白云老道找不到形容厉风的词句,就含糊的说厉风是好人了。

    朱僖大笑:“那是自然,道长是高人,我是贵人,厉主管可是大大的好人,能人和福人,哈哈哈哈。”

    坐在朱僖身边的小李子翻了翻白眼,心里思忖着:“那我小李子是什么人哪?唉,我还是是什么,一个阉人,唉……”他偷偷的瞥了白云老道一眼,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厉风那小子倒是告诉我,这老道给我算的命很好啊,说我会妻妾成群,百子千孙。啊呀,我要妻妾成群干什么?有个两三个应应景就是了,倒是这百子千孙么,公公我倒是要好好努力,找几个身体强壮的螟蛉义子,好好的给公公我李家生孙子。”

    前方的护卫喝退了几个在马车前面蹦跳的小孩子,他们已经到了燕王府外。朱僖必恭必敬的让白云老道先下了马车,自己小心谨慎的跟在白云老道身边,纯然是已经把白云老道当作老师来对待了。

    要不然说太监怎么最得主子的宠爱呢?那小李子看得朱僖对白云老道如许尊崇,立刻就是上前一步,伸手挽住了老道的手臂,唯恐老道摔倒的样子。厉风在旁边看得冷笑:“这老道的武功,一指头可以把一百个小李子从这里扔到香山去,你去搀扶他?还不如来搀扶小爷我……妈的,整整一天都在骑马,这屁股好疼啊。”

    厉风抚摸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臀部和大腿内侧,向着独孤胜苦笑了一声。独孤胜呵呵大笑起来:“兄弟,你以前没有骑马太多吧?等习惯了就好了,这屁股上,磨出了一层老茧子,那就不怕了。”如今的独孤胜对厉风是看得神仙一般了,上次他正在姑娘的被窝里面快活,突然被慕容天从床上赤条条的抓了起来,扔进了北大营的罪囚营。正在苦思如何脱困的时候,突然听到士卒们乱叫慕容天被厉风一脚踢成了半死,随后就是朱僖的亲卫冲过来把他们给解了出去,那时候,独孤胜简直就是地狱天堂走了一遭啊。

    所以,现在厉风是朱僖的护卫统领,他作了副手,但是这独孤胜可没有丝毫不满的,自己的能力放在那里,他就是不如厉风强。燕京城是个讲究武力的地方,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谁的拳头多谁就是王爷,所以朱棣作了燕王,厉风就作了他独孤胜的老大。

    厉风苦笑:“啊?屁股上要磨出一层茧子?娘的,以后小爷我也就只坐马车了,坐马车多舒服,骑马,嘿嘿……”厉风突然想起了自己从南方带来的萝卜什么的,他突兀的说了一句:“啊,回去请你吃萝卜炖火腿,哈哈哈,好东西啊。”

    独孤胜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站在原地发楞:“这起码和萝卜炖火腿有什么关系?”

    厉风已经是笑着跟着朱僖走进了燕王府,今天的燕王府是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红彤彤的对联,那些院落的大门上也都贴上了新的门神画幅。不过,看起来这门神是燕王府自己画的罢,看起来比民间卖的要凶神恶煞多了,甚至可能就是以某个特别丑陋的将领做模板画出来的。那些巡逻的兵丁身上,都扎起了一条红绸带,而那些家丁,则是干脆都换上了大红色的衣服,整个府邸,一片的通红。

    十几个娇小的侍女在正院的甬道旁边放烟花,看来也是刻意安排在那里的。那些侍女胆子又小,又爱玩,放一个烟花总是大呼小叫的,倒也是凭空添了很多的喜庆气息。一团团大朵大朵的七彩光芒在燕王府上空不断爆开,似乎天空的云层都被驱散开了。

    厉风轻松的晃荡着身体往前走,他还是那副德行,全身的零件都在左右上下的乱晃荡,整个就没有骨头一般。院子里面的那些将领、士卒一个个看得直皱眉,心里暗自思忖:“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混蛋小子?当王府是什么地方?市井场所么?”但是看到厉风腰间的金牌,没有一个人会傻乎乎的冲上去盘问厉风的,更何况厉风把朱僖送他的那玉佩也公然的挂在了腰带上,这更是让他的身份有点高深莫测了。

    厉风就奇怪一件事情,在院子里面大摇大摆的走路的,全部都是一些身上佩剑带刀,身体粗壮,双目神光闪动,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大汉。而那些少数的几个文官模样的人,就彷佛是地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贴着甬道的边儿在走,似乎地位就比这些武将低了一截了。而且每个武将身后都带着两个同样趾高气扬的护卫,而那些文官呢?身后毛都没有跟着一个。

    独孤胜看到厉风疑惑的神情,立刻凑上来低声解释到:“王爷喜欢的就是能打能拼的武将,对于那些文官倒是不怎么在意的,平日里议事,也就只找武将来商量。那些文官负责的事情,王爷不过是吩咐一声,他们办的好就赏,办的不好就杀,在我们王爷面前,文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兄弟你刚来燕京才几天,可能还不清楚这些,等你多待点时日了,就明白了。”

    厉风恍然的点头,正要准备说话,大门口处一通的混乱,几个守门的将领大声问安到:“禅师,您来了?”而那些刚才还得意洋洋,威风十足的将领则是蜂拥而上,恭敬的簇拥着一个光头和尚走了进来。

    整个燕京城,除了僧道衍,这个一心追求功名的和尚,还有谁有这样大的派头?厉风看他身高七尺挂零,身材瘦削,肤色白净彷佛羊脂一般,秀气清洁的脸庞,深深的眸子里面闪动着湛蓝色的微光。一对挺直的剑眉破坏了整个脸庞给人的感觉,彷佛是深邃的平原上突然挺起了一座山峰一样,整个的感觉就是英气逼人、气势十足。

    朱僖看到僧道衍进来了,立刻向白云老道告了一声罪,让小李子先把白云老道给扶进了正殿,自己一路小跑的到了僧道衍面前,含笑说到:“禅师,您可来了。白天才刚刚向您请安呢,这可不就又见您了?”

    僧道衍微笑,轻声说到:“世子客气了。诸位也不用太客气,还是先去正殿吧,王爷恐怕已经等急了。”他的手虚引了一下,彷佛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了出来,所有的人都被他那一只彷佛白玉一般的手吸引,紧紧跟随着他往正殿行去,没有人再多话了,仅此一项,就可以看出道衍在这些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

    道衍双手合十,微笑着踏着湿漉漉的青砖甬道朝前走,目光却突然瞟到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站在路边,上半身彷佛长歪了的柳树一样歪斜着,一对贼眼拼命的朝着自己打量的年轻人。看那少年不过十七八的年龄,身材挺拔,容貌俊秀,目光有神,奈何就是一脸的邪气笑容,让道衍心里一个咯噔。

    僧道衍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朝着厉风合十微微弯腰道:“小施主,和尚道衍有礼了。”

    厉风大咧咧的手一挥,笑嘻嘻的彷佛完全不当作一回事情的说到:“没事,没事,大和尚你走你的,我还等着我们掌柜的……哦,我们殿下一起进去呢。殿下不带路,我这个小人物怎么敢进正点的大门?那几个看门的将军,一副要吃人的德行哩。”

    道衍微笑,低声说到:“小施主说笑了……头角峥嵘,非池中之物,施主日后前程广大,小僧万万不能比拟的。”

    厉风嘿嘿几声:“大和尚可是客气了,厉风自己知道自己的德行,能混个一官半职的,那就是福气了。要说前程么……”厉风眼珠子转悠了几圈,突然指着道衍的鼻子说到:“小子的前程,还是要*大和尚啊。”

    道衍愕然:“和尚如何能定施主的前程?”

    厉风大叫大嚷:“和尚为什么不能定老子的前程?”

    道衍大笑:“妙。”

    厉风低声嘀咕:“醉香楼的姑娘才叫做妙。”

    道衍脸上的笑意再也按捺不住,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得他是抱着肚子,仰着头在那里发出了极其张狂的笑声。四周的随行人等那是一阵愕然,他们何曾见过道衍如许的失态?这些将爷平日里见到的道衍,不都是那个斯斯文文、温文儒雅、一本正经、道高德隆的角色么?所有的人都楞了,除了道衍本人外。

    他伸过手,拉着厉风笑道:“你很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年轻人,好好努力,前程是*自己掌握的。”他再次合十,迈开步子,朝着正殿行去。厉风歪了一下嘴巴,没有作声。

    朱僖则是兴奋不已,他拉着厉风,低声说到:“白云那老牛鼻子居然都肯听你的,这道衍和尚对你也很是有好感,看来你的运道的确不错。哈哈哈,我倒是真的是慧眼识英雄啊。厉风,你好好的哄这两位开心,以后只要我有一个出身了,你的前途,放心就是。”顿了一下,朱僖觉得应该给厉风交点底子了,于是他在厉风耳边低声的,飞快的说了几句:“要是我直接推荐你,你最多做一个参将罢了。要是等我做了燕王,我就封你爵位,有了爵位,你就可以做总兵、都指挥使了。”

    厉风皮笑肉不笑的,但是脸上表情非常灿烂的连连拱手:“一切都*殿下了。”

    朱僖笑嘻嘻的挥动了一下手上的折扇,笑着说到:“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是我最得力的属下,我不提拔你,我去提拔谁呀?嘿嘿,老三和老四来了,我们赶紧几步。这两小子,一天到晚问我打秋风,我自己都没够钱花,哪里这么多银子打发他么?还是年三十呢,可不要被他们讨债鬼一样的在这里坏我们的兴致。”

    大殿内,整整齐齐的放了将近两百张八仙桌,足够整个燕王属下的武将、文官以及随行的心腹吃喝玩乐的了。僧道衍已经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燕王宝座的左边太师椅上,看他脸蛋晕红的模样,似乎已经是喝了好几杯美酒了。很是有几个身份极高的武将在道衍的面前聚集着,手里拿着酒壶,殷勤的给道衍在斟酒。

    厉风运气于耳膜,清晰的听到那些武将在向道衍请教来年运道以及一些武学上的问题,厉风不由得心里大乐:“这些家伙,还真的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啊。这向和尚求教运道那是本分,可是问武学的问题么,白云老道是说这和尚武功很高了,但是他的武功到底如何,还要见识过了才知道呢。”

    而那道衍的眼睛却是尖到了极处,眼光一闪就已经看到厉风他们进来了,顿时他又端起酒杯,冲着厉风这边轻轻的微笑了一下,结果就是弄得附近的武将嫉妒不已,一个个很是不客气的看向了厉风。

    厉风嘟了一下嘴,收敛起了全身的气息,此刻的他,如果仅仅从外泻的气息来看的话,他简直就和死人差不多了。一丝热气都没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点点内力的征兆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还在朱僖身边行走,那就可以把他当作一具死人。

    身为燕王的大世子,朱僖的座位是在最*近宝座的地方。当然了,和朱僖分享这张八仙桌的,还有他的三个弟弟以及驸马都尉梅殷。厉风、小李子、独孤胜三人身为朱僖府里的头目,自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坐在了朱僖身后的那张桌子上。比较起来,厉风他们的座位比起很多燕王属下的高级将领,还要更加*近朱棣一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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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风曲介绍:
正邪,谁人能定?善恶,任你评说。山是山,水是水,山不是山,水不是水;山依然是山,水依然是水看破一切之后,看破本源之后;万事万物又如何;看破后,所谓的正邪能如何?善恶又如何?所作所为,不过为了活下去而已按照自己所见过的,所认知的活下去.邪风曲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邪风曲,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邪风曲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