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爷的装束和扮相?特别有气质?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道士真正下山了。
他没有困住我的意思?反而把手伸进洞?我略一犹豫。搭住他的手。也没看他用力?稍稍一提?我就感觉腾云驾雾一样?光凭他一臂之力?就把我拽出地洞。
我站在洞外?树叶在风中瑟瑟作响?光线斑驳晃动。我这才看清对面的鸟爷?他背着手。背后插着剑?笑盈盈地看我?脸上的笑无比亲切?似乎能融化世间的一切。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剑。从露出的剑柄看?正是当日破山庄的聚灵阵?从地下找出来的那柄象牙剑。这柄剑是尤素最新发现的?后来到了周维民手里?辗转又落到周秀手中?现在流转回来?成了鸟爷的佩剑。叼引叉扛。
鸟爷靠着树。看着我呵呵笑:“咱们哥仨终于见面了?这才叫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呢。”
我说:“鸟爷你不地道啊?把尤素的腿砸断?抽空华玉魂魄的灵气。现在又设陷阱把我诱来?这一件件事不像是人干的。”
鸟爷哈哈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是唯成果论?只要把事干成了。中间怎么干的都无所谓?成王败寇嘛。我的目的很简单?咱们哥仨一起修行?互为切磋?互相帮助?一起超脱红尘轮回之苦?登入仙界?何乐而不为。我对尤素严苛了一点?那也是为他好?等他真正成仙了。享受到仙人清福?就知道我的良苦用心。”
“鸟爷。”我看着他?叹口气:“这样做好吗?”
鸟爷道:“这么跟你说吧?我有我的追求?我这辈子就跟定师父黄九婴了?以修行大成为目的?人生不过是修行的舞台?肉身不过是借此修行的皮囊。”说到这?他抽出后背的牙剑?撩开袖子?剑刃压在小臂上?轻轻一划?一块肉竟然削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
鸟爷似乎感觉不到疼?恍若无事?他用剑身托着那块血淋淋的肉?朝我一甩。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到那块肉落在地上?不一会儿落了一层苍蝇?随后冒出青烟?烧成一堆焦炭。
我傻愣愣看着?鸟爷道:“看到了吧?所谓白骨红粉?红粉骷髅?皮囊而已。道家有术?名曰白骨观?观照自己无非一身白骨。肉说割就割?我连自己都豁得出去?更别说别人了。”
“那你好好修吧。”我有气无力地说?感觉和他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
鸟爷道:“可是我欲成大道?少不了你和尤素帮忙啊。偈语有云?戊已本居生数五?三家相见结婴儿。什么意思不知道吗?我现在告诉你?只有马オ侯オ尤三家相见?才能保证黄成仙。”
我顿时眼睛一瞪:“你到底是侯鹏还是黄九婴?”
鸟爷笑:“现在的我既是黄九婴?也是侯鹏?我们师徒共用一身皮囊。要成仙还远远不够?需要马侯尤三家鼎器。我们四个人只有抱团?才能同修大道。正所谓若上天堂开月彩?马尤坡前赤猴圆。”
“那如果我不答应呢?”我呵呵笑。
鸟爷叹口气:“那就没办法了?你只好和尤素一样。我只能用强制手段逼迫你们随我一起修行。”
我看看他?生出一股很强烈的寒意?眼前这位即是鸟爷?也不是鸟爷。
鸟爷有野心很聪明?当然也有缺点?眼前这位仁兄?把鸟爷所有的特点都放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定义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他现在的行为直接指向一个极为明确的目标?那就是修行?那就是成仙。看他这个意思?如果父母是修行的障碍?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
他嘴上说的好听?兄弟合心什么的?我要是信这一套?就白在社会上混十来年了。如果真是兄弟?就绝不会用道德绑架这一套。
鸟爷把牙剑在手里挽了个剑花?看着我?苦口婆心:“老马?你说我给你布置陷阱也罢?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想找你?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我之所以设下如此的局?就是为了能让你有一个心平气和的思考过程?我们可以面对面?非胁迫的聊天和协商。先礼后兵?我算是仁至义尽了。”
“兵如果藏在礼后?那礼就不算是礼?”我对他说:“只是兵的一部分。”
鸟爷叹口气:“非得逼我咱们兄弟拔刀相向吗?这就不好了。”
他边说边向我走来?树林起了风?树叶作响。我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别说现在的鸟爷是修行者?就算修之前?我也打不过他。
深山老林里?喊天无声喊地不应。我一步步倒退?后面是向下的陡坡。
我心一横?先逃离这里再说?不管怎么陡了?转身就跑。
也没看鸟爷追来?我横下一条心?使劲往下冲?好几次差点摔出去。我强行控制住平衡?跑着跑着?就到了水泥管封路的地方。
正要长舒口气?从不远处的山路悠悠走来一人?正是鸟爷。
他笑眯眯看我?语气却异常严厉:“老马?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抓你回来。”
他悠忽而动?我眼前一花?他已逼到近前?剑身一横?朝着我的左眼划过来。我心内大惧?这要是划上了?一双眼肯定废。鸟爷真下的去手?一出就是死招?奔着让我残废去的。
我下意识倒退一步?后面是水泥管子?退无可退。眼前黄光一闪?剑刃就到了。
我心里一凉?完了?最后这个瞬间?我留恋地看着这个世界?以后变成瞎子?再也看不着了。现在最多的情绪就是对鸟爷的恐惧?他太决绝了?想了就做?让我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
就在这时?突然黄光收起?鸟爷纵身一跃?跳到水泥管上面。他来了个苏秦背剑?姿势极古雅?淡淡道:“哪位?”
我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在我们后面来了一个人。他穿着破旧的夹克?始终睡不醒的样子?此时把夹克慢慢脱下来?挂在旁边的树枝上?露出里面的浅色毛衣。
我一看就愣了?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是忠叔。
忠叔悄无声息而来?在后面偷袭?逼退了鸟爷?那就一两秒间?救了我。我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鸟爷抬起下巴问:“你是什么人?”
忠叔笑:“无名鼠辈而已。你又是什么人呢?现在像你这样身手利索的年轻人已经不多见了。”
“年轻人?呵呵。”鸟爷笑?他在水泥管上打了个空翻?轻飘飘落地?手挽剑花:“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赶紧走。”
忠叔慢条斯理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慢慢对照着看:“哦?对了?你叫侯鹏。不好意思?我受人之托?要带你回去。马连科?还有一个人?尤素呢?空不二说你找到尤素了。”
我这才恍惚知道忠叔是怎么找到我的?我给空不二误打了电话?交谈中带出了尤素的名字。以空不二的精明?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信息。可是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鸟爷笑:“让我跟你走?呵呵?真是不知死的鬼。”
忠叔叹口气:“没办法啊?人上岁数了?就得忠守承诺?信誉才是行走江湖的第一要义。年轻人?我答应过别人?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尽量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鸟爷笑呵呵走过去?也没看他抬手?静谧中突然出招?一剑直刺忠叔咽喉?出手就是死招。
他的身形太快?我眼前发花?如果是我站在他对面?不知死多少次了。
忠叔利索地闪身?“撕拉”一声?剑刃把毛衣划破。他还是没有快过鸟爷的剑。
本来有些驼背的忠叔?居然慢慢挺直腰板?眼神也变得凄厉起来?整个人气场骤然发生了剧变?俨然一代国术大家。
我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此刻林间郊道?两个高手即将对决?气氛一触即发。
风空叶住?偶有几声鸟啼?树林中?幽静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