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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兵王都市游全文阅读

作者:五百米     极品兵王都市游txt下载     极品兵王都市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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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退伍小兵

    当了三年兵,关冲退伍了。

    三年来,他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成长为了一名合格军人。三年时光不能算长,可正是这弥足珍贵的岁月,叫他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三年来,他没申请过一次探亲,也不曾与亲友联系过一次,在战友眼里,他就是个孤儿。

    三年过去了,回想当初将自己送入兵营,便再不理睬的师傅师兄,关冲没抱怨过,反而很想念他们,且这种念头根本就没停歇过。

    当兵满三年,关冲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欢送退伍老兵的列车,尽管凭他的能力,留在这片属于热血男儿的世界不是件难事,但除却师傅的叮嘱外,内心深处隐藏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言行要合体,悟世当诚心,本性需弥坚,修身永不怠。

    这是出山前师傅关远山叮嘱过的,通俗点讲,就是叫他低调虚心,勤奋上进,可关远山还告诫过他,这三年,只能算是他出山入世的一个跳板。

    疾驰的列车,悄无声息地撕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天渐渐亮了,而一夜未眠的关冲,却感觉不到一丝睡意。

    20年了,从9个多月被云游四方的师傅捡到山上,到17岁下山当兵,如今回想起来,这一切都仿若只存在于记忆中,而且还总弥散着一股难言的情愫和苦闷。

    师傅常唠叨,他本以为关冲是个可爱健康的孩子,但当把他抱回山上,脱去厚厚的衣衫,为他洗漱满身污垢时,却惊得失神了好半天。

    关远山落泪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与自己结缘并打算收为关门弟子的弃婴,浑身上下,满是浓的化不开的紫色青胎。

    这是传说中千年不遇的阴寒之体,而附着在皮肤内外的紫色青胎,则是结筑而成的阴寒之毒。显然,若不是遇到他,仅凭世俗的医疗条件,关冲根本活不了几年。可是,关远山落泪的原因,远不止这些。

    从记事到7岁,关冲清楚地记得,除了每天在师傅调制的药缸泡澡外,他的童年几乎都在拼命练功、拼命劳作的大汗淋漓里,和与之相伴的万箭穿心般的折磨中挣扎度过。显然,这种阴寒之毒,极难化解,而一旦发作,即便是大热天,也无法驱除全身上下、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刺骨寒意。

    想到这里,关冲缓缓闭上了双眼,两行泪水,自眼角悄然落下。

    他清楚地记得,那年自己8岁,原以为苦熬了8年,将一身的紫色青胎化解后,便熬出了生天,但万万没想到,这次疏忽,却使自己闭上了双眼,结束了只存活了8年的生命,虽然这8年来,他活得比狗还要辛苦,但他还是想活下去,为了师傅和师兄的不舍活下去。

    弥留之际,师傅的眼神是那么无助,而浑身的颓废和伤悲,更将这个严师慈父,折磨得老态龙钟,万念俱灰,而紧随其后赶到身旁的三位师兄,更是抱着自己渐渐冰冷的残喘之躯,哭得死去活来。

    上天尤怜,他重生了,重新回到了过去,而这个压在心底的秘密,却一直陪伴着他,走到了今天。

    如今,曾令他饱受折磨的阴寒之毒,已被压制于气海丹田。不过,关冲并没有因此庆幸,而上一世的告诫,也在时刻提醒着他,若要坐享安逸的生活,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完全化解阴寒之毒。但是,这个希望太渺茫了。

    “冲哥,下一站就到北江了。”

    身旁响起了一个略显沉闷的男低音,他叫张军,关冲的战友,一米九的虎背熊腰,偏顶了副黑炭头似的脸膛。相比之下,这副狗熊般的魁梧高大,着实要比关冲的挺拔清秀,显得更像军人。

    “军子,这么快就到了?”

    关冲没去过北江,而一路上,除了用心去感受旅途的热情外,便是不时地回想过往的一切,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

    问完这句,萦绕于心头的情愫和苦闷,随之消散了。关冲清楚,既然上天眷顾了自己,那就该好好活下去,而且最重要的是,别看他两世为人,但世俗的一切,也才堪堪触摸了三年。

    显然,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生活,他是期待的,而这种期待也正如他三年如一日,以饱满的热情,对待军营生活的那样,绝不会因为环境的迁移而发生丝毫改变。

    说起来,军子可比关冲大几岁,可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扫了眼冲哥略微疑惑的眼神,张军郁闷得要死,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还快?这还没算上部队到车站的那几个小时,若不是被“一切行动听指挥”压着,他是断不会受这罪的,飞回去多好。

    好在,他对关冲熟悉了三年,虽无限郁闷,但也只是平静地点头答道:“还有十分钟。”

    在关冲心里,张军一直是个话不多的人,但这个战友却很对他的胃口。可惜的是,当兵三年,与他这般熟络的战友却数不过一巴掌。

    再过十分钟,新生活就要开始了,一想到这些,关冲纯朴的笑容中,再以无法掩饰那深藏已久的兴奋,可这种神色,却叫苦闷中的张军,明显一怔。

    列车进站了,与拖着大号行李箱的军子相比,只背了个军绿色小包的关冲,却是显得那么轻松,那么自然。

    这就是北江,虽已初冬,但关冲却感觉不到寒冷,穿一身单薄的军装,呼吸着与众不同的都市气息,在置身于这片熙攘的人海,对他来说,真是前所未有的惬意。

    “军哥!”

    还未出站,便听到一声兴奋的鸣叫。寻声望去,那是一个不断颠着小腰起跳,还不忘挥手示意的长发黑衣女子,大眼睛,柳叶眉,凝脂般的皮肤上,好似镀着层闪亮剔透的白玉,尤其是那鹅蛋般的笑脸,在上下起伏的跳动中,挂满了熟透的欢喜与兴奋。

    张军的话还是不多:“依依,这是冲哥。”

    依依下意识地瞥了眼军子,可还是带着甜美的笑容,大大方方地问了声冲哥好。

    关冲笑着点了点头,这应该是军子的女友,还真不错,他本就没接触过什么女人,但并不妨碍对依依的好感,谁叫军子是自己的战友兄弟呢,而这种爱屋及乌的感官,也正是他的简单之处。

    其实,三年下来,张军也知道他是个好相处人,虽然不合群,还有些另类,但关冲给他的感觉却是真诚的。只不过,这种真诚的火候,在常人眼里,着实大了些。

    当然,张军并不排斥这种做起事来,格外投入和认真的性格,尽管这种性格与这个世界很不搭。但是,谁叫他是连队唯一的孤儿呢?心理有些问题总是难免的吧。

    “冲哥,去我那?”

    “不用了军子,谢谢你。”

    张军没再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点了点头,而且还破天荒地主动回身,抱紧了比他低小半头的关冲,算是一种分别吧。

    关冲的身影,就这样于人海中消失了,张军叹息了一声,可那种连他都说不清的苦涩滋味,却被一声酥麻的娇唤,一股脑冲散了。是啊,受了三年罪,如今大好的日子摆在眼前,操冲哥的闲心干啥。

    “军哥,这冲哥什么人呐?”

    这也难怪,依依印象中的张军,可没这么敬重过一个人,刚才虽只是一瞥,但军子的神色却是从未见过的认真。

    半躺在舒适宽大的汽车后座上,张军颠簸寂寞了三年的心,总算落地了。

    紧了紧依依如水般滑腻的腰肢,张军惬意地说道:“连队里唯一的孤儿。”

    但是,有一句话他却没说,那就是他印象中的冲哥,不能算个正常人,倒像个藏身于军营的变态狂人。

    这是大实话,别看他们同班同室待了三年,可对关冲,他除了深深的佩服外,便只有割舍不掉的敬畏之心。

    三年来,除了正常的训练活动外,他压根没见过关冲休闲过,而那种训练强度,别说对于一个本就清闲到数日头的后勤兵了,哪怕对于特种大队,都是件无法想象的事。

    不管是连续两小时只快不慢的负重掌上压,还是5公里比蛙都快的负重蛙跳,这小子就不知道累。当然,这对他来说还是低强度的,若学他背着不相熟的人,背着一大包碎石烂瓦,再扛上被水浸湿的大圆木,在山沟里折腾大半天,张军是打死都不会模仿的。

    不过,他与关冲的这份情义,却是真心碰撞而成的,若非如此,似乎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奶油小生,哪配得上自己真心实意地喊声哥呢?

    “依依,你胸脯这么大的铅球,哪得多硬呐,你猜怎么着?冲哥就这么一下,瘪了。”

    回味中的张军,手脚愈发不老实了,可这种随意的语调,却是从未有过的舒坦。

    “这就急了?熊样!”

    对那只攀在自己傲然胸器上的大手,依依也只是挤了挤身子。显然,张军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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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被调戏了

    作为闻名全国的富足城市之一,北江的名气可是大得很,单就北江南站赶集般穿梭不息的人流来看,足可见一斑。

    出站后的关冲并不急着赶路,就这样慢腾腾地边走边看着,虽说早在三年前,他便知道今天不会有人来接站,但要想找到目的地,却难不住他。

    放眼望去,这就是自己今后生活的城市了,虽说这种繁华是第一次接触,虽说一切所见均显得那么陌生,但他却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显然,都市与山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而师傅所说的出山入世,在关冲脑海里,除了师命这层无法剔除的含义外,更多的则是一种浓浓的期待。当然,这种期待,也只是他人生际遇下,所沉淀的一种寻常人根本无法体会的生活向往而已。

    “兵牙子,打车走吗?”

    像这样的搭讪一路上不下七八个,但关冲也只是摇头作罢,倒不是小家子气,而是实实在在想体验一下这里的气息。

    身后的北江南站渐行渐远,而关冲脑子里勾勒的那一行地址,却格外清晰起来:北江市,桃城区,富强大道,富甲天下庄园……

    “二师兄,冲儿来了!”

    不远处便是公交站点,一想到马上能见到时隔多年的二师兄,关冲急忙紧走了几步,端详片刻后,自信地笑了。

    866路公交巴士,缓缓离站了,虽是始发站,但车上的人还是很多。关冲在过道里静静站着,单手轻触着头顶的把手,默默记忆着沿途的一切。

    “小同志,当兵挺苦吧,今年多大了?”

    车开不久,身旁一位和蔼的老伯,笑嘻嘻地抬头和关冲说着。

    “不苦的老伯,我今年20了。”

    “才20啊,年少志坚,不错,能吃苦定会有大出息。”

    相比于关冲来说,老人真的很健谈,虽说和陌生人这样交谈,关冲没多少经历,但并不代表他真的一无所知。

    车行锦绣路,老人便下车了,正好空下座位,关冲索性坐了下来。

    “都是你个倒霉鬼,差点就赶不上这趟车了。”

    “怎么能怨我?从8点开始,还不是你一直拖拖拉拉?不就是面试嘛,成不成还两说呢。”

    这时,两位刚上车且青春靓丽的少女,挤到了关冲身旁扶好站好,便叽叽喳喳地相互埋怨了起来。

    “瞧,是个大头兵啊,还挺帅气的,要不谈谈心缓解下紧张的心情?”

    “你个花痴,他一看就是小屁孩,要去你去。”

    两人虽是咬耳低语,但还是被关冲听了个真切,不免一阵错愕,20岁的小屁孩?

    “兵大哥哪里下车啊?”

    关冲一愣,没想到她们真会来搭讪。

    “我到终点下,桃城区。”关冲礼貌地答道。

    “终点哇,哎呦,累死我了,要不你让个座位?听说你们当兵的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你看我穿的是高跟鞋,很累的。”

    少女说得很随意,但那种无病呻吟的语气,却招来了不少厌恶的眼神。

    “青青,别这样。”

    另一位少女有些挂不住了,急忙扯了扯胡闹的同伴。

    青青笑了笑,全然不在意地低声道:“心疼了还是怎么了,玩玩都不行啊,再说了,我这也是试探下人民子弟兵,是不是真的呵护我这样楚楚冻人的人民。”

    得,还真会找大帽子,关冲清楚,别看退伍了,但操守还在。

    “请坐。”

    关冲爽快地站了起来,笔挺的腰杆上,支撑得是一股浩然正气,任谁一瞧都找不出一丝做作的神情。

    其实,他本就是个热心的人,只不过这种热心却是需要引子触发的。这也难怪,在他心里,世俗虽有期待的东西,但世俗却远不及师门重要,毕竟这里能牵挂他的太少了,而这种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情感,若想改变,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

    青青愣了愣,可还是眨了眨调皮的美瞳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谢谢你啊,晓云快过来挤挤。”

    晓云狠狠瞪了眼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关冲道:“对不起啊,她其实就是个玩性。”

    关冲笑了笑没说什么,随即将目光投向窗外,一脸平静。

    “这人真怪,难不成我打扮了一早上就没点吸引力?多好的机会啊,他怎么就不珍惜呢?”

    青青拉过身旁的晓云咬着耳朵,还时不时偷瞧着关冲,眼神里满是不解。

    “就你?切,算了吧……”

    关冲的心境始终是平静的,这与多年的修身养性不无关系,虽说他对异性也很好奇,但若说控制力,放眼整个北江,怕是没人比得了他。

    嬉闹了一阵,两女似乎累了,可正是放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关冲皱了皱眉,眼光随即瞥向了那只手,光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回头狠狠瞪了眼关冲,可还是肆无忌惮地将刀片划向了晓云的手包。

    对关冲来说,若是三年前遇到这种事,他或许会轻描淡写,但青青那句人民军人呵护人民的话,却深深刺激了他。是啊,这就是这身军装的责任吧。

    “啊!快放开老子,你他ma不想活了?”

    关冲出手如电,就在刀片滑出分毫的刹那,便扣准了光头的右手。

    光头吃疼下大骂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娃娃兵这么大劲,不过那种暴虐习气,还是不由自主地爆发了出来。

    关冲手一抖,锋利的刀片随着光头高高举起的右手显露无疑,这就是罪证。车厢内一片哗然,所有目光都投了过来,不用猜,这样的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可不同的是,像关冲这样见义勇为的人,却极少见。

    晓云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抱紧手包道:“青青,快报警。”

    “报警报警。”

    不知谁跟着喊了一句,车上顿时一片附和声,而行进中的巴士也打算靠边停下来。

    “老子数到三,再不松手要你狗命……”

    “小心!”

    显然,光头这句威胁是有意岔开关冲的注意力,而他的同伙,一位黑夹克年轻人则悄然弹出匕首,朝关冲背部狠扎了下来。

    情急下,晓云和青青的脸色一下子煞白起来,除了下意识提醒外,她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尤其是那落入眼中的黑夹克那狠辣歹毒的眼神及锋芒的匕首,更叫人胆战心寒。

第3章 穿越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夹克以为得手时,只觉拿刀的右手,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接着便是一声脆响。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待黑夹克反应过来想要大叫时,却发现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剧痛在持续攀升,斗大的汗珠就这样顺着额角,滴滴落下。

    “三儿,你他ma傻了,还不快废了这小子!”

    强压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光头真急了,公交巴士已然停稳,估计用不了几分钟,巡警就会赶到。

    晓云大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很难想象意料中的事为何没有发生,而青青更是吓呆了一般,紧紧拽着她。

    黑夹克使劲眨了眨眼睛,依旧那样默默直立着,只不过此时的他,青筋鼓起,额角膨胀,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光头大惊,他与三儿可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搭档了,哪一个眼神不清楚?

    “我错了大哥,求求您老放我们一马成不?”

    看着光头着急上火的神色,关冲焉能不清楚他的心思,若不是身边这么多人,按他的心性,绝不会只是废只手这么简单。

    “咔吧……”

    光头豆大的冷汗立马淌了下来,这次,他终于体会到三儿的苦衷了。

    警笛声愈来愈近,紧闭的车门也随之打开了。北江巡警来得很快,自接到报警尚不到三分钟。

    事到如今,关冲不能待下去了,随手碰了下二人闪身退开,不多久,两声狼嚎般的惨叫自车厢内传来,而已然走远的关冲,却是一阵感叹,不就是废了只手嘛,至于这样?

    “警察同志,事情是这样的……”

    警察一到,立即控制了嫌犯,而车厢内的乘客,更是争先恐后地讲述着刚刚见到一切。

    孙立暗道,不就是逮着俩小偷嘛,这些人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

    “孙队,没法铐,手都肿了,我看俩拴一块得了。喊什么喊,蹲下!”

    孙立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这俩人渣算是遇上狠人了,可究竟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看那伤势,手骨怕是都被捏碎了。

    “活该,这两个猪狗不如的畜生,要不是一个兵娃子见义勇为,刚才非出人命不可,那刀子,雪亮雪亮的。”

    当兵的?不会是特种的吧,孙立一怔,他干警察也有些年头了,可这事还是头一次碰到。

    “警察同志,瞧,这就是那两位小姑娘,她们应该最清楚了。”

    晓云和青青总算镇定了,警察来了,一切都过去了,可大头兵呢?

    此时的关冲,早上了辆出租车,难道要配合警察搞清来龙去脉?他自认为没这个义务,至于那种可能出现的边角新闻,更是懒得理会。

    “兄弟,刚才那车怎么了?巡警都到了。”

    出租司机也是个闲不住的主,车行稳后,便耐不住问了起来。

    “我也不怎么清楚,刚才急着等车来着。”

    “兄弟,桃城的富甲天下庄园是吧?一看你这精气神就不是简单的人。”

    出租司机岔开话题羡慕地说着,在北江,富甲天下庄园可是高档别墅区,像他们这种出租车,哪能轻易拉上那里的客人。

    四十多分钟后,地方到了,可出租车只能停在庄园入口,谁叫这里高档呢。

    关冲四下打量了片刻,这里依山傍水,地势开阔,比起城里的吵杂与繁华,更有种别致的幽静,不知是不是这身军装的缘故,进入小区时,竟然没被拦下来盘查。

    8栋,二师兄倒是个讨吉利的人,想起二师兄,关冲的心情一下子火热了起来。

    路很好找,可当他摁响第8栋别墅的门铃时,却是个十**岁的少女迎了出来。

    “你是关冲?”

    看来是二师兄交待过了,关冲点了点头。

    “你好,我叫洛琳,爷爷今天有事,跟我来吧。”

    洛琳高傲地说着,若不是爷爷交待她一定要有礼貌,对于外人,她向来不知道客气,可即便如此,也只是瞥了眼站得笔挺的关冲,便径直返回了。

    洛琳,二师兄的孙女吧,没想到这么大了,关冲暗自感慨着。

    别墅很大,内部装潢却简单儒雅,关冲被带到二楼客房后,洛琳丢下句她很忙的臭屁话,便离开了。

    房间布置得很温馨,色调是自己喜欢的暖色调,里外两间,不过与他先前所住的地方比,这里只能用奢华来形容。

    将到中午,关冲从松软的大床上爬了起来,20年了,这应该是最舒服的一觉,若不是坐了一晚上的车,再加上一天没休息,他是绝不会将这种安逸用到身上的。

    该做功课了,这是他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出门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在后院选了个僻静处,对着敞亮的日头,开心地打起了那套伴随他成长了十多年的怪拳。

    一小时后,关冲抹了把热气腾腾的汗水,意犹未尽的收功了。

    “冲儿,其实不用这么辛苦的,师傅临行前不是嘱咐过嘛。”

    说话的是一位在这里站了老半天的,身形瘦小却显得格外精神的老者,留一头花白齐整的银发,四目如炬,行动轻盈,若非关冲早知他的底细,怕也不敢相信这是位年逾花甲的老人。

    关冲抓了抓头笑道:“二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习惯了,一天不做就难受。”

    “傻小子,行了,快去洗洗吃饭。”说着,二师兄便上前爱怜地帮他擦了擦汗,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他离开。

    这就是关冲的二师兄洛泽,北江无人不知的大人物。

    在关冲的世界里,他只有四个亲人,除了师傅,便是三位师兄。因而,在与他们相处时,他的心门总是这样习惯性大敞着,尽管有时会稚嫩得像个孩子,但他却毫不在意。

    简单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后,关冲便到了餐厅。餐厅很大,中间摆一张大气的长条桌子,镜子般明亮的棕色台面上,不知何时已摆满了各色菜肴。

    “冲儿,快过来坐。”

    一见关冲,洛泽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虽然还有撅着嘴似乎显得很委屈的洛琳,但在他眼里,满世界却只有关冲。

    “冲儿?令狐大哥,爷爷,你真是太有才了。”

    洛琳的脸色变得奇快,刚才还一副委屈的样子,现在却毫无顾忌地笑了起来。

    “狗屁的令狐大哥,你能不能学点正经东西?”洛泽训斥了几句,便再不搭理她了。

    “冲儿,趁热快吃。”

    没说几句,洛泽便招呼着吃饭,因为他知道,关冲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饭桌上,在得知关冲是爷爷的小师弟时,洛琳这才起了兴致认真打量关冲。当然,对于爷爷的师门,她也是略知皮毛,而且更懂得,就连这些皮毛也是不能外传的秘密。只不过,对那个“传功不分脉,传男不传女”的收徒规矩,十分无奈,用她的不满来说,那就是想学点正经东西咋就这么难。

    “丫头,今后在外人面前,得称冲儿叔叔,知道吗?”

    洛琳的好心情,再次跌落谷底,他只不过比我大几岁,叔叔,不怕折寿吗?

    “二师兄,咱们各伦各的。”

    关冲虽涉世不深,但却清楚什么是人伦纲常,道德礼仪,毕竟山中十多年师傅教了他许多。所以,见洛琳泛起不满,便急忙打圆,不就是个称呼嘛,无关紧要,而且洛琳既然是二师兄的孙女,那无论如何都算是他的亲人了。

    洛泽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训斥了洛琳几句。

    “哎呀,你怎么还吃?”

    洛琳的怪叫,将洛泽的思绪拉了回来,再一看,此时的关冲又盛了碗饭,尴尬地杵在那里。

    洛泽心底不由得泛起阵阵心酸,小师弟长这么大,虽说从不挑食,但何时尝过这种寻常美味。

    洛琳继续道:“令狐大哥,你不会是穿越来的吧,大明、大宋还是大秦?”

第4章 质疑

    “全子,事情都安排妥了?”

    全子的大名叫张全,家里的老管家,五十多岁,身形微胖,中等个头,一身干净利落的青色唐装上,架着张不大不小的瓜子脸,不肥不瘦的脸颊上,刻着几缕岁月的褶皱,可尽管如此,那一脸的精明却格外刺眼,似乎那几缕爬痕,只是精明的点缀而已。

    张全恭敬地点着头,虽说他也很奇怪洛泽的安排,但多年的习惯告诉他,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毫无疑问,关冲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未来几年,他将以特招生的身份,被安排在北江师范大学文学院。当然,对于学习,他向来是兴致膨胀的。从小到大,但凡师傅拿来的书籍,他总会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甚至在军营里,也会抽时间阅读各类型的报纸期刊。

    关冲的学习**很高,但并不代表他是个书痴,而这种用迫切来形容的求知欲,归根结底,是源于对生活的热情,因为他深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实在太肤浅了。

    此外,他很清楚自己的状况,虽说重生了,但若没有师傅师兄,即便上天再眷顾自己,也绝无可能继续活下来,去体验这种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因而,如今的他,对于这种来之不易的生活,不仅格外珍惜,而且还总在全力以赴地去充实和完善,这种即便是关远山和洛泽,都不得而知的来之不易。

    可是,抛开关冲的秘密不提,就是他的那些不寻常经历,别人也断无可能体会的到。

    “叫他去读北师大,爷爷,张叔,你们在开玩笑吧?”

    听到这个消息,洛琳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在她想来,一个连小学都没上过的人,一下子去读大学,实在是太儿戏了,难道不会找家教吗?显然,她根本不清楚关冲需要怎样的生活,更无法体会一个遭受了无数折磨,最终活下来的人,有多么不易。

    洛泽脸色一黯,沉声道:“丫头,别说你读了几年狗屁不如的书,就是八百个你叠一块,冲儿也能甩几条大街,哼,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关冲的聪颖,洛泽岂能不清楚,关远山有句话说得好,四海云游却捡回个天大的宝贝,说的正是关冲无疑。

    看着这些,关冲渐渐体会到了一丝家的感觉,虽然洛琳的父母均在国外,虽说他还没有与这个家真正融合,但这一切却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他而言,这就仿若面对着一大缸新鲜的蜂蜜,浅尝之下,便急不可耐了。

    “好,全子你来做个见证,今天非叫这黄毛丫头知道点厉害,说吧,不就是想考冲儿吗?咱们有言在先,要是输了,今后再不能没大没小,不懂礼数。”

    “小琳这么聪明定是早有主意了,需要什么张叔来安排。”

    对洛泽的脾性,张全再清楚不过,没十成的把握,断不会这般悠然自得。当然,对于关冲,他打心底也是悱恻着。

    洛琳美目一闪,促狭地笑了起来:“那是,这么简单的东西本小姐当然成竹在胸了,听好了,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也来个三局两胜,不过爷爷,万一他输了怎么办?”

    洛泽好笑地看着她道:“你定吧。”

    “我定?好,男子汉大丈夫,若输了,必须要无条件为我做三件,不,五件事。对了张叔,赶紧去拿几张大点的白纸。”

    这种空头支票,关冲可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想想既然是为二师兄家人做的,哪怕性命攸关,又有何妨。

    洛泽不耐道:“行了,别说五件,五百件都依你。”

    “这还差不多。”说着,洛琳取过张全拿来的八开打印纸,美滋滋地写了起来。

    三分钟后……

    “第一关,当然是考记忆的,而且这是最基本的学习能力,这有一组数字和符号组合,给你五分钟,默写出来算你过关。”

    望着促狭的孙女,洛泽有些好笑,原以为她这么大张旗鼓地有什么好主意,没想到还是这种过家家的下脚料,这种记忆法对寻常人或许难些,可对小师弟,那怎么可能。

    “这不好吧?”

    关冲求助地看着二师兄,毕竟是一家人,而且看洛琳开心的神情,他真的不愿去破坏,而且最重要的是,洛琳早被他认定为亲人,亲手将她的美梦扼杀,作为长辈,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洛泽爱怜地看着关冲,他的想法自己怎能不清楚,即便眼下面对的不是洛琳,以他的心性也会这么选择,小小年纪便这般豁达,真不知师傅是如何教导的。

    “冲儿,悟世当诚心,你忘了?”

    洛泽这样说,虽然有些牵强,但他深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师傅的话,才是小师弟从不违逆的。

    关冲无奈道:“那好吧,其实输赢无所谓,只要小琳开心就好。”

    “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倒是行不行啊?”

    洛琳催促着,她对关冲的臭屁话很不感冒。

    关冲没再说什么,随手拿过那张爬满数字符号的白纸,快速扫看了起来,虽说写得满满当当,可还是只用了不到一分钟,便丢下洛琳天马行空的“杰作”,取过一张白纸,奋笔疾书起来。

    “这怎么可能?”

    关冲的作答远没有三分钟,不过当洛琳取过那张写得无比整齐的答卷时,还是傻眼了。天才,这绝对是天才,莫非名字中带个冲字,就能有大悟性?一手好字暂且不论,单是这一般无二的作答,便叫她心服口服。

    闻言,张全也围了过来,逐一验证后,他眼中的关冲终于开始变得不一般了。

    洛泽放声朗笑着,小师弟的出彩,他是最乐意看的,而今见眼高过顶的孙女吃瘪,焉能不开心。

    是啊,师傅说的不错,小师弟确实是绝世难觅的奇才,尽管身患奇症,但依旧无法掩饰那该有的光华。不过,他很清楚,如今的关冲,最需要的便是引导,毕竟他从小到都因身体原因,被困山上,对这个花花世界,以他此时的心性,未必做好了准备,虽说当兵三年效果不错,但军营可不等同于这个世界。

    显然,关冲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对于洛泽这位师兄来说,这既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更是必须要完成的师命。

第5章 天外天

    直到此刻,洛琳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本就聪慧,而且在捕捉到爷爷促狭的目光时,更坚定了猜测。一句话,这小子和那个令狐一样不厚道,看着人畜无害,却是个扮猪吃虎的可恶角色。

    但她最恨的还是洛泽,胳膊肘往外拐,明知他有这种天赋,却不提醒自己。不过,她并没因此偃旗息鼓,在她看来,天才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缺陷,最主要的是,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关冲才20岁,即便他再天才,也断不可能什么都天才。

    主意打定,洛琳计上心头,迎着洛泽促狭的目光,挑衅道:“得意什么,不就是脑子好使吗?再来!”

    小丫头越来越不服气了,这是关冲始料未及的,换位思考下,若换成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冷静,因为任何意气之争,都极有可能令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而这些,关远山更是叮嘱过多次。

    “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冲儿虽没上过学,但凭你一个高中生还不够给。冲儿,给她点颜色瞧瞧,不能落了师傅的面子。”

    洛泽的插话,倒不是有意照拂孙女,实则是担心关冲种下疙瘩,毕竟自打出山后,他只在军营呆了三年,根本不了解人性的复杂。而且,他并不清楚关冲能将心性把持到何种程度,毕竟自出师以来,若不得师傅召唤,他们这些师兄弟也只在春节和师傅生辰时,打着蹩脚的借口,厚着脸皮去山上尽些孝道。

    洛琳一愣,她眼下正读高三,虽不算拔尖,但成绩却不错。不过,她倒没怀疑爷爷的话,反而好奇地看着这个似乎是自学成才的天才。

    对二师兄总拿师傅的帽子压他,关冲很无奈,再怎么说自己长大了,而且这种家中琐事,哪有那么严重。显然,他的人生字典里,人就是要在不足中寻求快乐的,而这对他来说,既是生活的追求,更是追求的意义。只不过,人生际遇不同,他怎能拿这些去衡量洛琳。

    “二师兄,小琳本就聪慧,再说我……用在她身上不合适。”

    洛琳一愣,自己这般咄咄逼人,他不仅不接茬,反而这样一套说辞,难道说这世上真有这种大度的人?

    “看什么看,冲儿心性本就纯良质朴,就是换做是我……若以后敢欺负冲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实话,洛泽并没想到关冲会有这种想法,而心头的疑虑,也随之消散了。

    纯良质朴?洛琳脑中闪过一团霹雳,实在是对种堪比大熊猫还要稀缺的物种,有种撞墙的冲动。显然,这种本性与这样的花花世界,是那么格格不入,若不是这一两天打听了些关冲的过去,打死她都不会信。

    洛琳心思转了几圈,那种纯粹比拼的意味渐渐散了,反而有种深深的期待,那就是她很想知道,这个在爷爷口中高深莫测的小师弟,究竟多天才。

    毫无疑问,关冲是深山长大的,虽有师傅教导,但在她看来,那定是个几乎从不现世,如同生活于孔孟一代的老家伙,思想陈旧,见识粗俗,再加上只有他与关冲相依为命,别说与时俱进了,恐怕这种老古董教出来的徒弟,都与之不相上下。

    洛琳跃跃欲试着,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所期盼的,根本无法实现,而那种看似正确的臆断,更是统统不着边际。

    接下来至关重要,洛琳动足了脑仁,既然书本知识不管用,那就剑走偏锋。

    “大家都知道,21世纪不懂电脑就等同于文盲……”

    洛泽好悬没趴下,这丫头,难道不知道山里没这个条件?别说关冲没接触过,就算有,那也得有电啊。

    “所以,这第二关嘛,就是来一场我辈皆知的游戏。”

    关冲的思绪急速运转着,电脑他虽没操作过,但这方面的书可看了不少,但对于她所说的游戏,脑子里几乎一片苍白。

    有压力才有挑战,说白了,这是他人生追求的动力,从幼时第一次突破极限的喜悦,到如今无数次战胜自我所积攒起来的巨大幸福,总之在他的意识里,困难就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味剂。

    “好,不过怎么玩可以先说说吗?”未等洛泽开口,关冲便应了下来。

    听到这话,洛琳玩心大涨,全然不顾爷爷的横眉冷对,更是撇开张全,主动跑去拿了两个笔记本。

    “老爷子,您消消气,琳琳这孩子……”张全低声劝慰着。

    “算了,冲儿难得有兴致,由着他吧。”

    洛泽的话,有些出乎张全的预料。

    “冲儿长这么大所受的苦,你是无法想象的,虽说他打小心志笃定,异常早熟,但即便是我,怕也坚持不到今天。”

    正当张全疑惑时,洛泽拉开了话茬,只不过这些话,却令他心头一颤。

    “冲儿生来,便是阴寒之体……”

    看着客厅中忙乎的两人,洛泽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从前,带着无尽的怜爱,诉说着关冲极不寻常的成长经历。

    张全动容了,尽管洛泽的话几乎没有修饰,但他脑海中,依旧勾勒出了一副鲜活的画面。

    画面中的关冲,是那么瘦小羸弱,阴毒又发作了,浑身战栗,万剑穿心,但他却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坚毅,忍受着巨大折磨,坚持着。汗水不知湿透了多少衣衫,可那瘦小的身影,却依旧重复着一次次枯燥乏味的动作……

    是的,阴毒在关冲六七岁时,发作得最为频繁,虽有关远山精心调配的秘药,甚至每日用至纯的阳元劲帮他梳理经络,压制阴毒,但还是无法压制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霸道。

    “咦,我的基地呢?关冲,你耍赖!”

    洛琳的大声叫嚷,将二人思绪拉了回来,特别是张全,再次望向关冲的眼神,更多了份与众不同的意味。

    关冲低笑着,心情似乎很好,而洛琳却满脸沮丧,这次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冲哥,教教我怎么弄的……漏洞,后门?什么意思……你还真是变态啊,这是个游戏好不好?”

    发过牢骚的洛琳顺气了,虽说关冲在游戏领域宛若白痴,可这家伙却真的是个天才。

    “小琳,其实我不是什么天才。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根本不存在绝对。就拿大家熟知的那句话说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或许大家觉得很对,但并不尽然,就像这样……”

    说着,关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洛琳,缓缓伸出右手,附上了手边那盏茶杯。

    在他的控制下,压制于气海的阴毒,被小心释放了出来,虽只剥离出丁点,但却如洪水猛兽般霎时串了出来,顷刻间,那杯尚有余温的茶水,已然一片冰寒。

    擦了擦额角的虚汗,看了看目瞪口呆却若有所思的洛琳,关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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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北江师范大学

    对于关冲的大胆尝试,洛泽着实惊了一身冷汗,尽管一放一收看似轻松,可内中风险之大,他岂能不知。不过,看着面露惭色的小师弟,他纵有万般教训,却舍不得开口,只是郑重警告了数句后,暂且搁下了。看来,日后得遇师傅时,这定是件头等大事。

    当然,关冲的这种尝试,关远山是不知情的,而对于体内的阴毒,能做到今天这样的操控程度,也是他在军营中,万般谨慎下领悟得来的。只不过,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却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若不是他对这种刺痛到骨髓的感受早已熟悉,怕是首次尝试,便偃旗息鼓了。

    周一依旧是个好天气,一大早,洛泽便亲自带着关冲,来到了北江师范大学,虽说师傅交待过,万事都要由关冲独挡解决,但老人家的隐晦心思,他岂能不懂?再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他岂能放得下心。

    北师大算不上一等一的学府,不过作为一所师范类院校,无论师资力量,还是办学规模,在同类院校中,也是能排上名号的。

    穿梭于依山傍水、景致成群的校园,关冲被尽收眼底的别具一格的浓郁气息,深深感染了,在他眼里,此时的北江师范大学,就犹如万里晴空下绽开的一朵奇葩,高傲地盘踞于北江最富盛名的西子湖畔。

    放眼望去,校园里不乏匆匆赶路的同龄人,他们衣着光鲜,青春靓丽,俨然一副北江人眼中高人一等的宠儿,骄傲得出类拔萃,与众不同。

    随着洛泽的不断介绍,关冲从最初的喜欢,渐渐转变成了浓浓的热爱。此刻,他眼中的北师大,处处鼓荡着如潮的书卷之息,而晨曦下披上熠熠生辉外衣的学院建设,更显得那么安逸,那么恬静。

    说实话,关冲对环境一向挑剔,这与师傅一直以来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关。关远山说过,身处一地,当择居而立,而这种择居,是与世俗风水不同的。关冲清楚,师傅的那种集天地之息为一己善用的见解,比风水学认识得更精辟,更贴合修身之道。

    两世的深山岁月,关冲都成长在这样的环境下,那里群山萦绕,雾霭腾腾,可谓深万仞而绝人烟,虽无法像北江这样,一派天然的山水相依之貌,但若用心感悟,无论居住陈设,还是每次练功的方位乃至时机,都是那么令人心神惬意,自然畅快。

    可惜,关冲听师傅说过,二师兄所居之地,水性飘飘,弱根短萍,入不得长生之道。不过,关冲对这些倒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任何地域,都不是尽善尽美的,就连师门重地,若无历代祖师的精心打理,充其量也就是一处极平常的所在而已。

    好在,这北师大,无论山石潺水,还是高矮相错,无不透着师傅所说过的聚气要诀,虽然设计者在总体格局上欠缺许多,但能将最基本的东西兼顾到,也算可赞可敬了。

    “老佟啊,情况你都清楚了,冲儿在这里,你多费费心。”

    老佟叫佟万卷,学院一把手,算是洛泽的老相识,五十多岁,微胖肤白,眼睛不大,听洛琳说是个脾气古怪且尖酸刻薄的老头,没想到与洛泽还挺谈得来。

    “放心吧洛哥,我干这行这么多年,瞧人那是一个准儿,冲儿一看就用不着操心。再说了,屁大点事,你还亲自跑一趟,不会是想宰我顿酒喝吧?咱可说好了,我这条件,可伺候不好你那刁胃。”

    佟万卷乐呵呵地与洛泽打趣着,虽说眼角的余肉在笑声中止不住乱颤,但关冲看得清楚,这人并不做作,而且更不像个尖酸刻薄的老头,倒像个滑头的老精怪。

    洛泽好笑地指了指他,大骂道:“你个缺德玩意,老子的胃口哪有你难伺候,老子的酒店还不如你跑得勤快,跟我来这套。”

    从校长室出来,佟万卷便陪着他们在附近转了几圈,毕竟文学院的教学区集中且不大,几圈下来,关冲早知根知底了。好在,由于作息及身体原因,洛泽并未在学校里为他安排寝室,只不过,对于每日上下学跑来跑去,洛泽倒是心疼地唠叨了好多句。

    上午9点,嘹亮的国歌缓缓奏响,在这激荡的旋律中,一面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于晴空下,鼓荡了起来。

    广场上,上千个青春浓郁的面庞,随着冉冉升起的旗帜高唱着。此情此景,关冲并不陌生,毕竟在军营的那段时间,他感受过这种氛围。只不过,像这样声势浩大的仪式,却是第一次见到。

    “冲儿,看着这面旗帜,你应该知道何谓家国大义,不管怎么说,你骨子里流淌的,始终都是我华夏亿万万儿女的热血。冲儿,家国大义,虽不能与师门同日而语,但家国若败,试问,我辈该如何自处?”

    关冲心头反复念叨着师兄的这番话,他原本对这些本无多少概念,因为在他心中,似乎只有师门,只有师傅和师兄,才是情感的全部。而今,二师兄这番话不无深意,那就是身为一名炎黄子孙,家国大义,甚至于不亚于师门般重要。

    当然,这些话师傅并未和他说起过,虽说他对历史很清楚,但意识却依旧停留于师门,究其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世俗之中,并没有多少牵挂在影响着他。

    每周一次的升旗仪式很快结束了,校园里随即响起了青春跃动的旋律,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幕,只是一现的昙花。可洛泽清楚,别看自己只说了一句,但关冲却会因此揣摩一生;别看此时的他尚不明白这话的实质,别看师傅他老人家从未在这方面给过小师弟教导,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足够了。

    又交待了几句,洛泽便转身远去了。

    第一堂课总是好奇的,关冲就是这样一个对任何新鲜事物,都会投入极大热情的人。满揣着无法言说的期待,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时,他便兴致勃勃地背着小包,向不远处的逸夫楼快步走去。

    这是间足可容纳几百人的大教室,三楼,不算高,随着熙攘的人流,很快便找到了。

    一入教室,扑面而来的是一副与军营截然不同的是鲜活场面,在这里,耳畔萦绕着一片熙攘的嘈杂声,谈天说地,嬉笑打趣,莺燕成群,好不热闹。关冲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任何一种生活,都该有他特定的存在方式。

    难道来晚了?可明明没到时间啊。关冲疑惑着扫了眼后排座位,那里不是有人,就是摆放着书包水杯之类的东西,好在前几排空了许多,他想也没想,径直走了过去。

    当然,大学这种怪现象,他是不清楚的,而对于身边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以他的心性,自是懒得理会。

    “这谁啊?都大半年了我怎么不知道咱系里边还有这哥们,哪个班的?”

    “不会是外系或高年级的吧?蒋文忠的课有什么好的,吃饱了撑的。”

    “我靠,阿玛尼的牌子。”

    “哇塞帅哥,哪个班的?线索线索……”

    显然,师范类院校可是男少女多,再废材的男生,在这里都有绝对的用武之地。当然,男生眼中的关冲,总带着些不屑,而看在女生眼里,却是难得一亮。

    铃声响起,集市般热闹的课堂霎时静了下来,只不过那一缕缕疑惑到猜忌的目光,并未因蒋文忠教授的到来而停滞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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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蒋教授

    蒋文忠教授是个五十出头的人,有些谢顶,可红润的脸颊上,总挂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而那架挂在鼻梁上的折射着智慧眸光的眼镜,似乎也只有他这样的大教授,才有资格佩戴。

    蒋教授的课讲得很好,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娓娓中总有很深的韵味,虽说是枯燥的中国古汉语,但在他口里,却犹如赋予了生命的史话般,鲜活而韵律。当然,这只不过是关冲下的定义罢了。

    大教室上的当然是大课,上下两节各50分钟。课间休息时,关冲原本坐的第二排,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同学,真是不好意思,我在后面没听太清,能给我看一下你的笔记吗?对了,你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呀?”

    诸如此类套近乎的话很多,关冲头蒙蒙的,闻着阵阵花枝招展的异样气息,他真不知道好端端坐在这里,招谁惹谁了。

    “我叫关冲,今天刚来,三班的,不过还没去过,笔记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他并不属于那种冷面的人,而且对别人的要求,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向来都会应从。只不过,这种能力范围是有局限的,打过折扣的范围。

    姗姗来迟的铃声是那么悦耳,虽只间隔了十分钟,但在关冲的经历中,这真的可称之为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只不过,向来对挑战抱有极大热情的他,这次却体会到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此刻,四下里围拢着关冲的空位,已添置了鲜活的内容,香风阵阵,美目潺潺。好在,多年的修身养性可不是大白菜,他的心境依旧是那么波澜不惊,平如静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懂风情,实在是因为,他更清楚离开师门,踏入这大千世界,为得是什么。

    “第二排这位男同学,请你回答下这个问题。”

    蒋教授毕竟是人老成精的人,上节课他便注意上了这个一直在专心听讲的学生,可叫他大跌眼镜的是,这才过了十分钟,他身旁便围坐了不下十个女同学。

    蒋教授有些气急,他本是热爱教育事业的,可面对一届不如一届的学生,也是心下无奈。好在,今天这堂课是他在新学期,上的自认为最投入的一次,虽然整个教室只有一个学生做到了专心致志,一丝不苟,但作为一名甘愿为之奉献一生的老教师,他打心底怎能不高兴。

    可是,这样一个为他燃起教学**的好学生,即便心性再好,求知欲再强,也架不住诱惑吧。于是,有些气恼的他还是出言了,虽说连他都不清楚这次提问,究竟要达到什么目的,但他明白,一个人的本性,不能只看华而不实的外表,似乎言语间的交谈和观察,最能发现和捕捉到一些真实的东西。

    关冲的思绪一直紧跟着老师,并未受到丝毫影响,可没想到,蒋教授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自己。

    关冲很爽快,闻言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笔挺的腰杆,正定的神态,尤其是那全身上下散溢而出的轻松和自然,就仿若一下子要将整间教室包裹起来一般,信心十足,卓然挺拔,蓬勃大气。

    蒋文忠暗自点头赞叹,内心的阴霾顿时散了许多,这个学生虽然陌生得很,但直觉在告诉他,即便仅此一面,他终生都不会忘记。只是,他断然想不到,关冲的这种表现,其实就是一种极其简单且绝不掺杂任何作料的,发自内心的对生活的追求与热情,执着自信不张扬,坚韧无畏不逃避。

    关冲的回答十分中肯,这倒是蒋教授没想到的,虽说他的答案没做到引申,但妙就妙在将刚才所讲的知识,巧妙地连贯了起来,前后可推敲,左右能映射,亦紧亦宽,堪称完美。当然,关冲之所以这么做,实在是因为没有太多的把握,虽说他读过很多书,但知识体系却异常庞杂,万一牵扯出其他东西,反而不妥了。

    “嗯,今后要端着心态,认真听讲,做好笔记,课后随我来一趟。”

    蒋教授抚了抚眼镜,压了压心头的喜悦,并没有给关冲多少肯定和褒奖。可是,他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了,虽说像他这样老资历的教师,本该波澜不惊才对,但有一点却不能忽略,那就是无论你身居高位,还是从身为民,任何能点燃内心深处迫切祈望的东西,都是那么的后劲十足,不可小觑。

    带着这种心情,蒋文忠又简短总结了十多分钟,便布置好作业,再无心多言了。

    “关冲,待会你可得小心些,这蒋文忠最光棍了,就拿以前那些逃他的课,却不幸被点到名的同学说吧,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有多惨……”

    这时,旁边一位大眼睛披肩发穿着入时的女同学,凑过来低声提醒着关冲。

    “谢谢你。”

    对这种善意的提醒,关冲只是随口一谢,随即便继续在本子上,百般投入地写起了刚才布置的作业。

    教室内依旧鸦雀无声,可没过多久,一声悦耳的铃声响起了。

    对大多数同学来说,难熬的课终于完结了。铃声下,他们快速背起早已准备好的书包,心急火燎地逃离了这片关着青春和自在的牢笼。好在,关冲身边的几位女同学,还是矜持地与他告了个别,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蒋文忠并未离开,当偌大的阶梯教室一哄而散时,他才收好讲义,从容地走到关冲旁边,坐了下来。

    “蒋老师好,我叫关冲,今天刚来,而且……您的课讲得很好。”

    虽不知蒋教授留下他有什么用意,但关冲还是先开口介绍起了自己。

    将文忠一愣,不解道:“课好不好我心里有数,关冲啊,你说你今天刚来是怎么回事?”

    “我是从部队过来的,以前都是自学。”

    一听这话,蒋文忠便释然了,毕竟高考改革后,一些制度还是很人性化的。只不过,他倒有些奇怪这个学生为何开学这么久才来报到。

    “走,中午了,先跟我去吃饭,说起来,我家那个浑小子也是当兵出身,如今留在部队,没想到我还能在这里碰到他的一个小战友。”

    关冲有些意外,毕竟他们从不熟络,可却从蒋教授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一丝兴奋。

第8章 被缠上了

    收起书本,关冲便跟着蒋教授出了逸夫楼朝家属区走去。一路上,蒋教授一改课堂的严肃,兴致勃勃地向他介绍着学校的一切,期间碰到相识的同事,也免不了将关冲介绍给他们。

    “是不是很奇怪?”蒋教授笑了笑,接着道,“想当初我家那小子当兵的时候,也是你这个年纪,可整天哭着喊着多苦多累。时间过得可真快,如今提干了,打磨出了正经模子,性子也跟着硬实了。”

    显然,军队是个磨练人的地方,蒋教授口中的唠叨,不难听出他心中隐藏的宽慰。

    蒋教授的家装修得很普通,90多平的两居室,平时只有老伴马玉芬一人打理,倒也干净敞亮。午饭自是比不上洛家的排场,很软的白米饭,平常菜色。不过,这些在关冲口中,也都是难得的美味。

    期间,蒋教授不停地问着关冲这几年在部队的生活状况,待听说关冲当兵三年,没和家里要过一分钱时,还是被不成器的儿子气得够呛。

    “关冲啊,不怕你笑话,这些年的生源一茬不如一茬,像你这样走出军营,便想着静下心来,继续充实自己的年轻人,已是凤毛麟角了。”

    “蒋老师,其实……”难道要说自己没上过学,这是万万不能的,关冲继续道,“其实不瞒您说,军队磨练得是人的意志,而学校虽然宽松,但同样也在磨练人,只不过应当属于另一种生活态度吧。”

    “另一种生活态度?说得好啊,这就好比大浪淘沙,高学历更要有厚基础做保障,关键还要看个人能力。关冲,第一天便结识这么多女同学,你怎么看?”说到这里,蒋文忠问出了关键的话题。

    “我觉得既然是世俗……社会存在的东西,那就应该有他存在的意义。不瞒您说,我其实没遇到过这些,不过,却清楚自己需要怎样的生活。”

    关冲毫不避讳地说出了想法,而这种想法,与他的经历却有很大关系,只不过蒋文忠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蒋文忠好奇地打量着关冲,从教这么多年,他遇到的有独特个性的学生不下千百,但从未遇到像关冲这样,有这种见地的学生,虽不清楚他需要怎样的生活,但从他坚定的神色和语气中,听到这些已经足够了。

    “学习也需要一种态度,不浮躁,不盲从,静下心来做好他。另外,平时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临别时,蒋文忠别有深意地说着,他本就是个热心肠,之所以这些年绑着个脸,实则是对现状的无奈。而今,碰到了心仪的学生,久闭的心门,也随之敞开了。

    作为一名硕士生导师,他打心里喜欢这样的学生,可这些年带过的几批学生中,虽个个出类拔萃,但像关冲这样上进而坚韧的,并不多见,心下难免生发爱才的感慨。

    告别关教授夫妇,关冲便出了家属区,可没想到,迎面却碰上了佟万卷。

    “是关冲啊,拗不过你二叔,这不非吵着宰我一顿不可,说吧,有什么事,尽管告诉佟叔。”

    佟万卷喝得有些高,别看他平日好这口,但真抡起酒量,关冲清楚,他可比不过二师兄。

    “没事佟叔,刚从蒋文忠教授家出来,正巧碰见您。”

    “那个老古董……”老古董?关冲随即笑了笑,而佟万卷却打了个酒嗝,继续道,“别看他学富五车,可却调教出了个浑小子,要不是当年送去当兵,那就毁了。不说他了,我这被你二叔灌得有点多,以后有什么事只管来家里找我,我不在和你老婶说一样。”

    辞别老酒鬼佟万卷,关冲便急匆匆向距离中文系不远的小树林赶去,虽说待会还有节外语课,但中午已耽搁很长时间了,而这一时辰的功课,自他三岁那天起,就没落下过一次。

    关远山曾说过,午时的阳元之息最为纯正,尤其对他这种阴寒之体,最是有效。如今,尽管以他此时的状况,没必要天天做,但这似乎已成了他生活中,一种彻头彻尾的习惯。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外语对他来说,基本不算问题。两相比较,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楚。

    小树林不大,大都是修剪整齐的低矮灌木丛,至于树木,也仅是点缀而已。不过,关冲既然选在这里,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小树林边上,恰有一滩不大不小的人工湖。

    “肖强,你赶紧让开,我可警告你,这里可是学校。”

    “学校怎么了,难道不允许谈情说爱?再说了菲菲,我是真喜欢你,你放心,只要你不走,我不会拦着你。最主要的是,你家的事,我能帮上忙。”

    “恶心,我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我男朋友来了。”

    “男朋友,糊弄谁呢……”

    弯弯曲曲的石道铺砌得煞是精致,可宁静的小树林却传出了几声对白,关冲本打算从旁绕行的,可绕了没几步,一个娇软的身躯便呼啸着缠了上来,关冲再也走不动了。

    “关冲,你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老半天了,大冷天的害人家等,你真坏。”

    我坏?哪里坏了?关冲头大如牛,这个叫菲菲的漂亮女同学,他压根就不认识。

    “你就是关冲?”

    肖强冷笑着打量起了那个叫关冲的人,个子是标准的校队选手,头发不长,精气十足,一副淡定从容的神色下,生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帅气,一身高档的休闲装,似乎有几个臭钱,可这又算什么呢?这里可是北江。

    最令肖强无法忍受的是,陈菲竟然当着他的面,不管不顾地死死粘了上去,尤其是那对开心到活蹦乱跳的诱人隆起,竟然恬不知耻地紧紧攀上了那小子的胳膊,似乎在撒娇,责怪着他为何这么不解风情。

    关冲虽然涉世不深,可稍稍定了定神,还是猜到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陈菲的表现虽然无可挑剔,但她的眼神,却格外清明,不含媚色。

    “说好12点的,你看看都几点了?算了,咱们快走吧,先陪人家吃饭饭,一会还有课呢。”

    瞥了眼肖强,又看了看时间,陈菲似乎有些急了。

第9章 这算是朋友吧

    “关冲是吧,成,走着瞧。”

    肖强何时被人这么玩弄过,从小到大只要他认定的事,就没遗憾过。而今,这个半路杀出的关冲,竟然凭着几个臭钱,几分帅气,便和老子抢女人,他死定了。

    扭头扫了眼肖强转身的背影,对这个人,关冲已深深烙在脑海了。不过,他的这种记忆,倒不是存有什么心思,而只是一种本能反应而已。

    世俗险恶,他不是不知道,毕竟这些年军营里抑或社会上乌七八糟的事,他耳濡目染了不知多少,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师傅也刻意和他说过许多。

    “谢谢你关冲。”

    肖强愤愤然走了,陈菲换了副神色,有些不好意思地抽出了刚才惊吓的胳膊,怯怯说道。

    关冲笑了笑,几分帅气的神情上,写满了无所谓和不客气。他没说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说什么,难道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一定是另一个同名的关冲了。

    陈菲愣了下,似乎对关冲的表现很意外,不过还是掩饰了下来,盯着他道:“自我介绍下,我叫陈菲,好像和你还是同班呢,还好上午大家都在议论你,要不刚才还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对了,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天够冷的,又穿这么点。”

    陈菲清醒了,可对于关冲大冬天只穿一件单衣,似乎很不解。好在,他的体温是滚烫的,并没有触碰下,那种冰冷刺骨的寒意。

    “习惯了,其实也不冷的,而且我第一次来北师大,想四处看看。”

    原来是班里的同学,关冲随口应付了一句,虽说这是第一次大言不惭地当着女同学说假话,可这又是不得已的事,难道要告诉她,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每日一练?笑话。

    “哦,那作为补偿,我陪你在学校转转吧,其实咱们学校还是很不错的,我当初之所以留下来,就是舍不得这里,去外地,我还真不习惯。”

    陈菲还是很健谈的,毕竟下成长起来的都市宠儿,这些都很擅长。

    关冲有心拒绝,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瞅了瞅依旧敞亮的日头,他清楚,只要下了这个决定,中午的功课是无论如何都完成不了了,算起来,这真的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破例。好吧,那就放松一次,只允许这一次。

    陈菲是个极好的向导,比佟书卷、蒋文忠,甚至二师兄洛泽,都要强上千百倍。听着她连绵不绝的婉转音质,关冲终于知道这个小树林,并不适合去做功课,而且大学的许多门道,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渐渐地,关冲对陈菲产生了一种感激,虽说没能完成每日午时的功课,但能从她这里听到这些,对自己来说还是有收获的,至少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当然,陈菲先前说的没吃午饭,他并没有留意,而且他也认为这应当是权益之计,可实际上……

    “哎呦,累死我了。”逛了一大圈,陈菲很熟络地与关冲叫起了苦,“真不行了,我中午可还没吃饭呢,还有一小时上课,作为补偿,请我吃饭好不好?”

    又是补偿?关冲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儿,可对陈菲给予他的这些常识,若真算起来,似乎也是种补偿吧。

    关冲点了点头。

    学校除了食堂外,还有一条小吃街,菜品和风味都不错。跟着陈菲进了家快餐小店,陈菲便忙乎开了,要了碗热气腾腾的宽粉,又加了个很好看的金灿灿的香酥饼子。

    “你不吃吧?哦对了,你吃过饭的嘻嘻。”陈菲拢了下鬓角的落发,晃动着精致的柳叶眉,很大方地说笑着。

    “嗯,小心烫,时间还早。”

    关冲一怔,不知为何会随口说一句这样的废话,难道说别人的热情能有这么大感染力?其实,中午在蒋教授家,他也只是应付而已,根本谈不上饱,而且他的饭量真的很大。

    算了,想当初在山上,一天也就两顿,关冲倒也看得开。

    看着埋头一丝不苟、小心安静吃着饭的陈菲,关冲发现,自己对这位自来熟的热情大方的女同学,并不抵触,这若是换做三年前,别说浪费时间陪陌生人吃饭了,怕是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也会一走了之。

    三年了,自己终究发生了一些变化,只不过这种变化,也只有像现在这样静下心来,才能体会到。就像现在,面对陈菲这样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同学,他并没有丝毫排斥。当然,他也很清楚,这并不是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实在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抑或是属于他的内心世界里,一直欠缺着一种叫友情的东西。

    三年的军旅生涯,除了军子外,他也只有三四个熟络的战友,但那种情谊,似乎更像是披上兄弟外衣的战友之情。未来生活,关冲是满心期待的,而这几年时间中,随着与这个世界的接触,他不止一次地思考着自己需要怎样的生活,并该如何去实现他。

    毫无疑问,尽管可以开心地拥抱每一天,但缺失友情的日子,对他这样一个对生活抱有极大热情的人来说,似乎是那么的苍白乏力,谁叫这是个人与人交流的世界呢?若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除了亲情外,所有情感里,唯一不能缺失的,便是友情了。

    “看着我干什么?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陈菲似乎被烫了一口,一抬头便发现对面的关冲正冲自己发呆,只不过,那种眼神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哦,其实……陈菲,在这里你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刚才的事,谢谢你。”

    “刚才?”陈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进而有些好笑地看着关冲继续道,“不是吧帅哥,上午我可看到了,什么丽丽芳芳的一大堆呢,没想到你这人也这么油嘴滑舌。”

    关冲倒没辩解什么,因为他此时的思想里,陈菲已经算是朋友了。于是,只做了个令陈菲意外的微笑,这才缓缓开口,而他所说的话,更是雷人:“那些人,就当是好几个肖强好了。”

    陈菲的脸难得一红,这个坏蛋,拐着弯儿拿我说事,再说那是我愿意的吗?不过,关冲那句看似打趣的话,她还是清楚的。

第10章 老巫婆

    陈菲继续埋头吃饭,可心里却无法平静下来,尽管对面坐着的是一位男生,尽管对大多数男生来说,能坐在那里都是种前所未有待遇,可是她却对关冲的那一声“朋友”,迷茫了起来。

    关冲的神色是那么清明透彻,陈菲可是见惯了太多的那种神色,怎能分不清楚。只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总是怪怪的,不过那种发自骨子里的真诚,却是自己从未碰触过的。这到底属于什么呢?陈菲一时间真是捉摸不透了。

    吃过饭,关冲倒没忘记付账,出了小吃街,已过下午两点了。

    “走吧,这就带你去咱们班。哎呀差点忘了,快走快走,四级考试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报名,得去班里统计一下。对了关冲,你不打算报吧?”

    陈菲下意识地紧了紧肩头的包包,似乎是不经意间才想起这件要紧事的。但是,她很清楚,刚来的关冲铁定不能在第一次通过,但作为外语课代表,下意识地给他提个醒,也算是职责所在吧。

    “四级?”关冲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陈菲,对于上大学,他本就为了追求一种经历,并不在意文凭,而对于四级这种对他来说几乎无用的东西,根本没放在心上。

    “是啊,没四级证拿不到学位的。”对关冲的不知情,陈菲倒没在意,谁叫人家第一天来呢。

    “那就……就麻烦你帮我报上吧,我下午有事就不去了。”

    关冲转念一想,师傅曾说过悟世当诚心,既然身处世俗,那怎么说也该有个样子,毕竟此时的身份是个学生,虽说不去上课是情非得已,但正如蒋教授所说的,学习更需要一种态度,那自己就努力去做好吧。

    “你……我,我说关冲,没你这样的吧,第一天就想翘课,再说你落那么多课……”

    陈菲本想说帮你报上能过吗?可还是不想打击他,但这家伙也太不着调了,好的学不下,翘课却学得飞快。

    “翘课?”

    对于一下子被套上这么个不守纪律的帽子,关冲还是一怔,毕竟三年的军旅生涯,他深知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第一天职。不过拿军事素养来苛求自己,也仅是闪念而已。

    关冲还是认真地笑了,心道:为朋友翘次课,值了。

    关冲还是走了,望着他离去的背景,陈菲依旧在思索着他临走前,刻在自己脑海的笑意,很真诚,很简单。当然,最重要的是,还相当纯洁。

    坐在座位上,陈菲心不在焉地数落着刚认识不久的,第一印象有些招蜂引蝶,但后来却显得高大挺拔,到现在又变得很差劲的关冲。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上课还想过四级,真不知道这家伙烧得哪门子香,你以为你谁啊。哎呀糟糕,忘和这家伙要报名费了,难道他不知道这茬?”

    直到此时,牢骚不断的陈菲才突然发觉不对,可上课铃已然响了。

    外语老师并不是外教,而是一名四十多年纪的女老师,姓张,叫张淑敏。

    扫了眼教室的五十多号学生,张淑敏并没像以前那样,先用英语和大家严肃地打招呼,而是和颜悦色地提到了连陈菲都感到诧异的话题。

    “听说班来了位新同学,关冲是哪位,起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张淑敏并不认识关冲,可中午的时候,系里的书记主任甚至佟校长都分别打来招呼,怎么说都得照顾一下吧。最主要的是,她也很想认识一下这位似乎很有来头的学生。

    陈菲的脑子乱糟糟的,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家伙这么牛气,张淑敏可是出了名的老巫婆,班里也就对自己还算客气,难道说关冲和她亲戚,不过这怎么可能。接着,陈菲还是开心了起来,叫你翘课,没想到第一节课就被老巫婆惦记上了,活该。

    陈菲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而且这也是最近以来仅有的一次。总之,她此刻想的,不是家里的困境,而是那个叫关冲家伙,如何出丑,如何被老巫婆刁难的古怪画面。

    “张老师,关冲好像没来,不过上午蒋教授的课倒是在。”

    片刻后,班长古小明说话了,只不过略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味,谁叫那个什么关冲的,第一天便露足了脸呢?

    “没来?”张淑敏明显一愣,怎么回事?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第一次和同学不熟悉,找不到教室吧。

    “古小明,课后你问一下谁和关冲住一个寝室,以后上课时叫上他,想来是找不到教室吧。另外,没报名的同学,今天抓紧时间,毕竟是一次机会,只要觉得自己有能力,试一试并不是坏事。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陈菲嘴角一撇,似乎想到了什么,若说有能力一试的,除了自己外,全班也就那么两三个吧,对于关冲这个滥竽充数的大脸,她自始至终都不看好。

    “陈菲,这次报了多少?”

    课间休息时,张淑敏找到了陈菲,可拿过名单一看,还是露出了千年不遇的笑容:“不错不错,竟然有十个同学,大家这么有信心就好。咦,关冲?”

    最终,陈菲权衡许久后,还是将关冲的大名写了上去。

    张淑敏有些意外,别人她可以想到,但关冲能出现在名单里,还是很意外的。

    “张老师,关冲下午有事,没来得及和您请假,他叫我和您说一声。对了,这是这次的报名费,您数数。”

    张淑敏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连佟校长都打招呼照顾的学生,想来是去见什么人或办什么事了吧。

    “陈菲,你认识关冲?”

    女人都是天生的八卦料子,张淑敏也不例外,而且对关冲的身份,她似乎很好奇。

    陈菲一阵错愕,这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叫自己怎么说?

    “张老师,关冲可是第一天来,不过他好像认识我,主动找我的,我还奇怪呢,像请假这种事为何不去找班长。”

    事到如今,似乎也只能这么说才能打消老巫婆的好奇心了。

    张淑敏古怪地笑了笑,很有深意地道:“这样啊小菲,关冲还是不错的,我看很有前途。好了,我先清点下报名费。”

    陈菲心头很愤怒,怎么又被这家伙占了次便宜。

第11章 麻烦解决了

    鉴于中午发生的意外,关冲还是很担心,毕竟要在这里学习几年,若每天中午都被打扰,那就必须得想办法了。

    无奈下,他出了校门在附近转悠了起来,可偌大的都市,竟没有一处安逸的场所。两小时候后,关冲放弃了,环顾四周,有了主意,看来得在学校附近找处房子了,可对这些,他根本没接触过。

    “二师兄,我想在学校附近找处房子,以后做功课方便些。”

    想了想,关冲还是拿出了洛泽为他新配的手机,拨了过去,虽说这样一来多少有些违背师命,但现在可不是计较的时候,若明天还做不成功课,那就麻烦了,而且他自认为找房子根本算不上大事。

    洛泽没说什么,从小到大,只要是小师弟提出的要求,他们这些师兄弟就是砸锅卖铁,也一准办到,虽没到那份儿上,但所折射出的疼爱之心,却一如既往地延续到了今天。但是,像找房子这种事,似乎真的是自己大意了。

    “难道我真老了?脑子不好使了,怎么就没想到呢。”

    火急火燎地交待一番后,洛泽靠在书房的皮椅上,揉了揉额头。此刻,他不禁想起了年轻时,在师傅身边无忧无虑的日子,可那样的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曾经襁褓中的小师弟,都这么大了,自己不老才怪。

    洛泽的速度果然快,不到20分钟,便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好地点后,关冲边走边问,很快找到了。

    “关少爷,富华苑有处房子要卖,您先跟我去看看合不合适,不行咱们再选。”

    说话的是位中年男子,一身正装,中等身材,白净的肤色下,闪烁着一双机敏的眸光,不用猜,这也是位精明到骨子里的人。

    “不用了秦叔,就他吧。”

    这是一处近200平的跃层,装修得很地道,只是少了一应家具陈设,看起来空荡荡的,不过距离学校西门很近,步行也就三四百米,而且在12层,迎东而望,整个北江师范大学,尽收眼底。

    秦茂盛松了口气,虽然自接到电话那刻起,他便吩咐所有人手找了起来,但权衡之下,也只有这处房子还算满意,谁叫上面说这是洛老爷子亲自交待过的呢?还必须小心伺候好了,若是这位关少爷还不满意,他真不知道在北师大附近,哪还有这么既宽敞明亮,层次又好,还带装修的房子。

    当然,秦茂盛眼中的关冲,无疑是神秘的,别看他只扛着个小头衔,但在北江却混得风生水起,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一心跟着洛老爷子办事。显然,关冲是洛老爷子交待过的人,不管他有多年轻,尽管自己从未见过,但这位风度翩翩的少年,一定大有来头,只有小心伺候好了,才是正道。

    秦茂盛冲关冲笑了笑,随即告知中介,立即通知房主。功夫不大,合同签好了,只等完成必须的手续,这所房子便正式落在关冲名下。

    与此同时,精明到骨子里的他,也没闲着,在问讯了一下关冲需要什么配置后,便开始忙活了起来。好在,关冲对生活设施的要求极其简单,不过落在秦茂盛眼里,自是另一种境界了。

    身后不断传来秦茂盛大呼小叫的声音,不用想,应该是上另一批家具了,可这些却没有影响到关冲。此刻,立于宽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望着近在咫尺的北师大有些入神的他,似乎已陷入了另一种心境。

    在那里,有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不用说,他已做好了准备,可迎接他的又将是什么呢?

    第二天,关冲按时到了学校,虽说新买的房子已焕然一新,而且洛泽当天下午还亲自去了一趟,但他还是跟着洛泽回了家里。

    用关冲的话来说,这些年毕竟与二师兄聚少离多,如今既然有幸天天相见,焉能不陪在身边,尽些师弟该尽的孝道。对这番话,年逾花甲的洛泽,着实落了几滴老泪,没别的,这是开心的泪水,那剔透晶莹的浊泪中,满是对关冲长大的欣慰。

    当然,对于洛泽要在新居里安排做饭收拾家的钟点佣人,关冲还是推辞了,虽说这是师兄的爱护之意,但再怎么说,自己总活他的照顾下,即便师傅知道了不会真指责什么,但他岂能真那样做。

    是的,如今的自己已经20了,确切地说,似乎是28岁了吧,用师傅的话说,当年的关远山,在他这个年龄,已经自立门口了。可是,关冲别说与师傅比了,就连几位师兄,都远远不及。

    关冲打小便要强坚韧,若无这般心态,恐怕阴毒第一次发作,便受不住折磨了。好在,他那时虽还是少不更事的年岁,但两世为人的他,心智却异常早熟。只不过,这种心志,并未随着年龄的增长,呈现出过多的出人意料,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他将太多的光阴,耗费在了与阴毒搏命上。

    显然,关冲骨子里有股倔强和认真,自打出山后,他始终没放松过,虽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磨练身体,但潜意识却在告诉他,不论做什么,都必须要认真对待,全心全力,都要对得起这具躯体,对得起师傅师兄在他身上付出的一切。

    上午依旧是大课,可地点却换在了主教学楼。

    “喂关冲,你到底住哪个寝室啊,找一晚上都找不到,还有,昨天外语课怎么没去?张老师可问了。”

    一见关冲,古小明便大声招呼起来,那种特意发出的大嗓门,似乎是有意出他的丑。

    关冲平静地向后排走了几步道:“不好意思,昨天有事耽搁了,而且我不住校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说完,关冲便转身向另一侧走去,因为一进教室,便看见陈菲向他招手了,至于那些打招呼的女同学,他只是随意的笑了笑。

    “这小子能啊,学校不是杜绝校外住宿吗?我靠,陈菲,他们怎么粘一块了?”古小明傻了,脸上全是从不解到羡慕的神色。

    “坐吧,给你占的座位,不过你可别多想,主要是再逮不着你,怕是以后就没机会了。”

    关冲并不清楚她的言外之意,可还是开心地坐了下来。此刻,他浑身暖暖的,没想到友情居然回报得这么快,陈菲这个朋友,竟然能主动帮他占这么好的座位。

第12章 陈菲的心情

    当然,陈菲之所以这么做,于公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对他这个人很好奇。

    “关冲,名我可给你报上了,什么时候还我报名费啊,好几十大洋呢。”

    对于前后左右诧异的目光,陈菲充耳不闻,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并不避讳。好在,关冲对这些更不在意,脸皮更是出奇得厚。

    “报名费?哦对了,要不要辛苦费?多少,我现在就给你。”

    对于这些,关冲还真不知道,可看着陈菲一本正经地索要,还是忍不住打趣了几句。当然,辛苦费这种词汇,还是从洛琳那里学来的。

    陈菲咯咯一笑,总觉得他难得一见的假正经,是那么不合时宜。随即又盘问了一会,上课铃声便响了,这是节中国现当代文学,据说那位老师还是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果不其然,这位叫蔡琴的女老师,从外表上看,也就二十多岁,身材极好,甚至比关冲记忆中军子的女友都要漂亮好多,虽没有依依那种骨子里透出的冷静,但胜在芳华熙攘,美艳纷呈。

    打开讲义,蔡琴习惯性地向教室看了一圈,可随即说出的话,却叫三班同学将目光齐整地锁定了一个方向。

    “听说系里来了位新同学,哪位是关冲呀,起来和大家作个自我介绍吧。”

    陈菲极力大睁着眼睛,似乎想看透一切,可即便再怎么努力,依然无法辨析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凑巧。若说小课发生这种情况还能理解,但这可是几个班上百人的大课,老师这样画蛇添足地问询,似乎就不寻常了。

    “大家好,我叫关冲……”

    关冲的冷静和洒脱,令整间教室为之一静,就连蔡琴眼里,都闪出了难得一见的光芒。毫无疑问,蔡琴也收到过关照关冲的电话,而一向高傲的她,本以为充其量就是个有点背景的学生,没想到言谈举止间,竟然透着一种傲然脱俗卓尔不凡的气势。

    “我说关冲,你究竟是哪位神呢?怎么每个老师好像都急着认识你似的,而且女妖精似乎对你很有好感,还主动约你谈话,不会有什么勾当吧?”

    蔡琴的课,讲得并不出彩,可尽管如此,一向认真的关冲,还是静下心来,全神贯注地听着。不过,陈菲并未因此而放过他。这也难怪,先是蒋文忠,接着是老巫婆张淑敏,现在却轮到了蔡琴,这些可都是大学教师,何时见过他们管过这些鸡毛蒜皮的闲事。

    “你就不能不记啊?是不是一会还有人要看你笔记?这么殷勤,快回答我的问题。”

    关冲埋头一笑,低声道:“哪有啊,我都不认识他们,佟万卷你应该知道吧?那就好,他好像非要我管他叫佟叔。”

    陈菲真想掐死这个混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找这种借口,据说佟万卷可是一天忙得影都逮不着的大校长,会管你这点破事?

    只是她不知道,关冲看待事物的方式方法,似乎与常人不同,而且说话的方式,在他看来已经很得体了,但由于缺少交流,还是往往会这样。

    对于关冲的解释,陈菲懒得搭理,这明显就是不愿说真话嘛,再加上他们也就接触过一两次,还不至于搞到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地步。

    “懒得理你,对了关冲,听你刚才说不住校?怎么回事啊,而且中午这么时间不会是干什么坏事去了吧?”

    刚才古小明的大嗓门,她可是听真了,而且这一想,便不难猜测第一次见到关冲时,在校园里晃荡的身影。

    关冲有些无奈,一节课也就几十分钟而已,如果都用来聊天,那课后他们做什么?不过,既然陈菲是自己朋友,又不能干晾着,多不礼貌。

    “昨天在西门对面买了套房子,不过晚上还是要回我二……二叔那里的。”

    毕竟这又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关冲随口说了出来,只不过不善于撒谎的他,差点喊出二师兄三个字,幸好反应快。

    “西门,我想想啊,那里好像只有富华苑呀,大哥,求你说次真话好不好?那里的房子住得都是什么身份的人啊,别说买了,就是租怕也租不到,非要租的话,估计一个月都要几万吧。”

    关冲一怔,几万一个月?不可能吧,而且二师兄好像还说挺便宜的。

    “不用这么贵吧?不就是个住人的地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切,你刚才不是介绍说家就在北江吗?既然是北江人,不会连富华苑的价值都不清楚吧。”

    关冲哪知道这些,可心里却做起了比较,只不过,他却是拿富甲天下庄园与富华苑比较的,按理说,像二师兄住的地方,似乎才有这个可能吧。

    “是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不过,听我二叔说好像还赚了不少,想来不算亏吧。”

    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关冲随意说了这么一句,便打算继续听课。

    “瞎掰,我怎么觉得你一句真话都没有啊!对了,你二叔是谁呀,这个不会也不能告诉我吧?”

    关冲还真有点头疼了,这陈菲怎么这么多问题,如果她把这种心思都用在学习上,怕是就连最喜欢学生问问题的老师,都要大喊头疼了。

    “洛泽,你没见过的。”

    关冲随口敷衍道,既然头疼,那就少说几句好了,估计照这个势头下去总会好些吧,看来以后是不能和她做一起上课了。

    陈菲似乎愣了半天,随即压低了声音问道:“关冲,你刚才是说洛泽?是不是洛阳的“洛”沼泽的“泽”?你可千万别告诉你二叔就是景昌集团的那个洛泽啊?”

    关冲点了点头,这毕竟是二师兄世俗的身份,没什么好隐瞒的。

    陈菲激动地攒聚了双拳,若不是还在上课,非要大叫几声不可。

    “不行关冲,你不是说我们是好朋友吗?我决定了,中午一定要请你吃……不是,叫你尝尝我的手艺,说好了啊,上课上课,赶紧记你的笔记嘻嘻。”

    陈菲的心情,再也没有现在这般开心了,若关冲说得是真的,那家里的困境还能叫困境吗?作为报答,沾点油烟味就沾点吧。

第13章 站不住脚的臆断

    关冲倒没在意陈菲的变化,见她不再东拉西扯,便继续听起了课。

    课间休息时,蔡琴拿出似乎是专门准备好的讲义,给了关冲,并一再叮嘱他,抓紧时间把落下的课补回来,而且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去系里找她。

    对这种热情,关冲再次体会到了温暖,他本就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见老师对他这样关心,心下更坚定了学好这门课的想法。

    “小菲,你老实交待,怎么把关冲勾上手的?我可警告你,你是没见刚才那些女生看你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了你。”

    说话的,是前排的赵小蕊,她可陈菲最要好的密友。

    “不过你还别说,咱系里也就关冲能配得上你,我还奇怪你今天为何不和我坐一起呢,放心吧,天塌下来,我都会支持你的!”

    陈菲面不红心不跳,义正言辞地说道:“德行,一群骚狐狸,你当关冲能看上她们谁啊?还有,我找他可是有重要事情的,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重要事情?对了,刚才好像听你吵吵着要请他吃饭,算上我怎么样?帮你出出主意也好啊。”赵小蕊是清楚陈菲家情况的,毕竟她们都是一个学校考上来的,两家的关系也很好。

    “改天吧,关冲说他二叔是景昌的洛泽,我也就是先问问,还不知道肯不肯帮忙呢。”

    说到这里,陈菲心下期待的火苗,再次串了出来。可随即,赵小蕊便泼来一盆冷水。

    “洛泽是他二叔?你有点脑子好不好,他可是关冲啊,又不姓洛,而且洛泽还是个老头子,二叔?我看是二伯还差不多吧,你可得睁大眼睛了,千万别叫小帅哥骗了你的青春。不行,为了你的人生安全,中午我必须得跟着。”

    赵小蕊可清楚陈菲的性子,别看她整日咋咋呼呼的,可心地单纯,她还真不放心。

    陈菲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随即看向了讲台上,与美女老师凑得那么近,似乎还聊得特别热乎的关冲,心头的怀疑更胜了。再联想起叫自己替他报名的事,还忘记给报名费,这不是故意接近自己是什么。

    “这个大坏蛋,看你中午怎么解释。”陈菲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愤地说道,“小蕊,你过来坐,他不是喜欢坐前排吗?满足他。”

    关冲满心欢喜地拿着讲义,回到了座位,可却发现座位上,正坐着位长相清秀,但神情似乎对自己很不屑的女生。

    “关冲,你去前面坐吧,我和小蕊讨论些问题。”

    看了看陈菲的脸色,以及那个叫小蕊的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关冲不知发生了什么,可还是爽快地拿过被她们胡乱收拾的书包,去了前排。

    毫无疑问,蔡琴见关冲能主动坐这么近,心情也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毕竟她也是一名教师,而且上节课也刻意留心了专心听讲的关冲。

    后面这一节,陈菲的脑子更乱了,可翻来覆去怎么想,也只总结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关冲接近她,真如小蕊说的那样,别有目的,用心险恶。

    上午就两节大课,而且下午也是没课的,周二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是最轻松的一天了。

    铃声一响,关冲便收拾起书本,虽然有好几个女同学,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吃饭,可关冲还是拒绝了。

    “走吧,我带小蕊一起去,别告诉我你会有意见。”

    关冲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陈菲板着脸说话,总觉得有些搞笑,毕竟那种神色本就不是她这种性格可以模拟出来的。

    出了西门,走了没几步便到了富华苑,楼下有专门的生鲜超市,等着陈菲她们买好东西,三人便径直到了12层新居。

    一进门,陈菲和赵小蕊明显愣了,这哪像昨天刚买的二手房,这么奢华的装修,这么高档的家具,一看便是个的富丽堂皇的大豪宅啊。

    “关冲,你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别以为我们小菲好糊弄,我可告诉你,凭你这条件还真差了许多。”赵小蕊帮腔着。

    关冲愣了,我的条件,有什么关系吗?而且这好端端的怎么了?

    “好吧,我来问你,为什么你家明明在这里,还骗我是刚买的房子,而且你并不姓洛,还说洛泽是你二叔,就算他是你二叔,可年龄上,你不觉得差得太大了吗?老实交待,要不然给你做饭,门都没有。”

    关冲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世俗的戒心吧,不过听她们这一说,这身份还真有不妥,可自己若是叫二师兄二伯,以二师兄的脾气,非讨打不可。好在,二师兄在向佟万卷介绍自己时,说的是结义兄弟的独子,这样解释倒也说得过去。

    想清楚这些,关冲倒没在意什么:“给,这是今天刚拿到手的过户手续,哦对了,昨天买家具的票据都在,我给你们拿。”

    关冲随手从书包内,将秦茂盛早上交给他的一应手续拿了出来,随后转身到书房,将票据也取了过来。

    “小菲,这些东西好贵啊!而且这也太真了吧,怎么办?”

    陈菲扭头看了眼这个狗头军师,又看了看落落大方的关冲,一下子不知如何解释了。

    “不瞒你们说,我有三个叔叔。”关冲顿了顿,继续道,“老叔姓张,三叔姓华,二叔当然是洛泽了。站着干什么,我又没怪你们。”

    毕竟是同学,既然到了自己家里,他这个主人怎能不懂待客之道。

    “关冲,其实我们不是……真是对不起啊,中午你尽管放心好了,我和小蕊,一定拿出平生最好的厨艺给你赔罪。不过,你们为什么都不是一个姓呢?”

    赵小蕊也是这样的感觉,现在想想,似乎所有的疑惑,都是从这个姓氏上臆断出来的。

    关冲难得的摸了摸脑袋,难道要隐瞒他们?看他们一脸真诚的目光,关冲清楚,这个谎若是撒下去,自此与她们的交往,便只能存在于谎言中了,这样一来,这份友情似乎就要失去些东西了,而且最重要的是,陈菲和赵小蕊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关冲沉默着,可最终还是抬起了头。

第14章 所谓朋友

    打定主意后,关冲心情彻底轻松了起来,再怎么说,她们算是自己的朋友,再加上心地善良,倒不必担心什么。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其实是个孤儿,自小跟着师傅长大,而且洛泽正是我二师兄。不过,知道这层身份人的没几个。所以,还请你们保密。”关冲诚恳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呢,都怪你小蕊,害得我差点冤枉关冲了。不过你放心,我和小蕊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好了。”

    对于密友的突然倒戈,赵小蕊并没有怪她,毕竟所有的误会都应自己而起,如今既然过去了,似乎再没提及的必要。

    中午饭不算丰盛,而且量也少了太多,不过她们的手艺还是不错的。看来,不管陈菲还是赵小蕊,虽然在优越的环境下长大,但并没有那种娇生惯养的坏习性。

    “吃得好饱啊,家里的饭就是比食堂好吃,关冲,我能去客房休息会吗?你和小菲说说话。”

    赵小蕊知道陈菲有重要事谈,而自己在场似乎不怎么好。房间很多,单楼下就有三间卧室,关冲倒没说什么,随她折腾吧。

    “关冲,其实找你是想请你二师兄,啊不,是你二叔帮个忙,如果不行,也没什么的。”

    陈菲有些激动,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最大甚至是唯一的希望。不过,她很清楚,不能因此而刁难关冲。

    原来,陈菲的哥哥陈云,与朋友合伙开了家小公司,规模不大,不过满足家用却是足够了。可前不久,却发生了一场意外。

    说起来,这家叫腾飞广告的小公司,也刚步入正轨,家底本就单薄,可前不久,合伙人却私自在本已谈妥的合同上,更改公司账号,将本该入账的几十万广告费,席卷一空。合伙人消失了,陈云无奈,虽报了警,但还是东挪西凑,将窟窿堵了上去。可万万没想到,合伙人却是拿着公司的钱去赌球,虽说人是抓住了,但被私吞的钱,早已挥霍殆尽。

    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以公司目前的状况,还能勉强维持下去,可随后的这段时间,家里不时有匿名电话打来,说腾飞广告已被合伙人典当抵押了进去,必须要在规定期限内归还所有债务。陈菲清楚,高达近四百万的高利贷,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即便变卖所有,也堵不起这个明显带有敲诈性质的大窟窿。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陈菲的父亲陈建国,脑溢血突发,虽抢救及时,但还是落下了偏瘫的毛病。好在,家里还有大哥苦苦支撑,但若不出现转机,不出半个月,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将再不复存在。

    陈菲是地道的北江人,洛泽的大名岂能没听说过。在她看来,只要请出这个无所不能的大人物,哪怕他只需说一句,那些明显涉黑的敲诈,也断不会这样肆无忌惮下去。只是,这种事也是她在得知关冲与洛泽的关系时,才生出的想法。

    如今,摆在陈菲面前的,似乎只有这样一个办法了,至于肖强,她当然清楚为的什么。好在,哥哥陈云是个硬朗的汉子,既然妹子不乐意,他对肖强始终没给过好脸色。

    小心等着关冲的答案,陈菲真的很期待。

    “他们要多少钱,而且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吗?”

    关冲想了想,好像二师兄说过,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不过,陈菲所说的情况,显然不这么简单。

    “将近四、四百万,每次都是他们来电话,什么人不清楚。”陈菲怯怯说道。

    “哦。”似乎想到了什么,关冲随即取出张银行卡,递给了陈菲,“这算是我的一份压岁钱,你先拿着给家里应急。其他的事,我一会找二叔谈。”

    压岁钱?陈菲愣了愣,不过听到关冲肯帮忙,整个人一下子轻松了。

    “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钱。”陈菲本能地推辞了。

    “和我客气什么,陈菲,我不是说了嘛,在这个世界上,你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朋友有难,就是我的事,拿着吧。”

    陈菲一愣,什么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打小就得了重病,若不是师傅和师兄,我活不到今天。说起来你或许不信,我在深山里待了17年,而后出山当了三年兵,便来这里读书了。不瞒你说,我真正接触这个世界,只有三年。”

    什么?陈菲整个人惊呆了,这种事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可她眼中所折射的关冲的神色,却是那么的满足和自信,不用质疑,这一定是真话。

    “你说你在深山里……那就是说,你从没上过学?可是……”

    此刻的陈菲只觉得自己一向很好使的脑子,一下子糊涂了起来,这可能吗?一个从没上过学的人,一下便进了高校,似乎与对她这种从小学到大学,日夜不辍的勤奋相比,就好似天方夜谭一般。

    关冲继续道:“其实,有时候连我都不敢相信,不过你放心,这些年我一直自学,不会给朋友丢脸的。好了,我先去问问二叔,你若是困了,先休息会,我还得做会功课。”

    关冲刚才说的,只有自己明白。显然,对于现在的幸福生活,他有时竟有种梦幻般的感觉。重生后,面对无法忍受的折磨,他彷徨过,可一想到上一世,刻在自己记忆中师傅师兄的眼神,以及他们为自己所付出的一切,最终还是咬着牙挺了下来。

    捏着关冲塞来的满含余温的银行卡,陈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几滴不争气的泪水悄然间,闪闪落下。

    “谢谢你关冲。”

    望着关冲的背影,陈菲喃喃低语着,虽说每次通电话,哥哥都会笑着安慰自己,可父亲住院的钱,她却知道,那都是找亲戚朋友借来的。

    时针指向12点,这对关冲来说,无疑是一天中最宝贵的时光。辞别陈菲,他便健步上楼,向正面的大卧室走去。当然,这是间只铺了层地毯的空卧室。

    “小菲,关冲呢?哎呀,你这是怎么了?”

    仔细听了听客厅的声音,早已按捺不住的赵小蕊,还是轻手轻脚跑了出来,待看到陈菲独自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的发呆时,顿时紧张了起来。

第15章 咱们走吧

    “你个死妮子,吓死我了。”被赵小蕊这一喊,陈菲一下子清醒了,随即平了平不断起伏的可爱小胸脯,没好气地继续道,“你倒是好,吃了就睡,怎么样,床还舒服吧?要不要我叫关冲再给你暖暖被窝子?”

    嬉闹了一阵,陈菲的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发什么呆呢,这家伙可真有钱。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肯定,那就是这样打小没被花花世界污染过的人,心地最单纯,最靠得住了。再说了,报答他又不是我的事,可别拉我凑数啊。”

    关冲的情况,她还是和小蕊说了,不过听到“报答”二字时,却明显一怔。是啊,难道真如关冲说的那样,这只是朋友间该做的吗?

    毫无疑问,她不理解关冲对于朋友的诠释,在她看来,这么大的麻烦,他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已经难能可贵了,虽没说图什么,但她清楚,这该是一份多大的恩情呀,只拿一声朋友来搪塞,真的说不过去。

    究竟该怎么办,难道说……陈菲的头乱乱的,甚至对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赵小蕊,都不清楚说些什么。万幸的是,整个过程,她脑子里始终浮现着一双清明而真诚的目光,若非如此,此刻的她,怕是真的会崩溃掉。

    当然,这不是因为她对关冲没好感,但那种好感,也仅仅是建立在感激之上,毕竟她与关冲从认识到现在,才只有一天时间。

    陈菲是个现实的女孩,虽然赵小蕊总说她大大咧咧,但能与精明的赵小蕊结下这么深的友情,最重要的,还是她骨子里、性情中透出的本性。

    陈菲是纯真的,但并不代表她不懂得如何生活,如何去爱。如今,家里已乱做一团,但像肖强那样借机图谋自己身体的小人,尽管开出的条件很诱惑,可她的坚毅和执着,却从没未出现过丝毫松动。

    人生总是这么叫人捉摸不定,她没有想到,能够遇到关冲这样一个与肖强截然不同的人,甚至是自己从未遇到过的截然不同的人。

    两个小时,对于苦苦挣扎的陈菲来说,只是片刻光景。下午两点整,关冲自楼上精气十足地走了下来。

    “喂喂,醒醒好不好,关冲下来了。”

    直到此刻,赵小蕊才发觉陈菲有些恍惚,急忙推了推她。

    “等急了吧?刚才接到电话,事情已经差不多了,叫我们过去,咱们这就走吧。”

    此刻的关冲,依旧沉浸在功课过后,浑身上下满是畅快的惬意中,并没发现客厅里,两女的诧异和掩饰。

    “砰”的一声,身后的防盗门,传来重重的闭合之音。陈菲浑身一激灵,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显然,关冲可是个身世离奇的人,那他的二叔,或者说二师兄,不正是他的亲人吗?若不是有小蕊陪着,她真不知道这样冒昧地赶过去,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秦叔,您怎么在这?”

    出了公寓,关冲便发现,不管何时都那么神情气爽的秦茂盛,正笑嘻嘻地从车门里钻了出来。

    “关少爷,我来接您和两位小姐。”

    下意识瞥了眼关冲身后的两个美少女,秦茂盛心里乐滋滋的,这一声声秦叔,叫得他很舒畅,很受用,毕竟在他眼里,关冲可是个来头极大的人物,搞好这层关系,怕是许多人的梦想吧。

    只是,他对这位关少爷,带着两位很明显满是拘谨的女孩子,有了些好奇的想法,是不是要私下里查查她们的背景呢?想法一生,后背不由得生起一层冷汗。是啊,这些年过得实在太舒坦了,这种想法若换做年轻时,借他几百个胆都不敢。

    …………

    中午还没扒拉几口饭,陈云便火急火燎赶到了公司,因为刚才接到电话,说是税务局接到群众举报,来核对什么账目。陈云知道,那都是些吃酒不吃香的祖宗,账上别说钱了,毛都没剩下几根,还核对个屁,借口倒是真的。可是,别说现在了,就是生意顺当的那几年,自己也得陪着笑脸,乖乖地装孙子。

    公司是个小公司,本就养亲不养外,如今再加上出了事,该走的不该走本该都散了才对,或许是人品大爆发,幸好留下两个刚出大学校门,似乎是在锻炼自己的业务员充着门面。

    “张哥啊,可真有时间没见着你了,你瞧瞧这事弄的,大中午的还为小弟上杆子操心,真是我这心啊……这么着吧,我这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你和两位兄弟就行行好,有什么事咱先吃饭成不?”

    陈云应付这些已经很拿手了,无非就是好吃好喝供着这帮闲着没事瞎扯淡的祖宗。

    “你小子还真是……哈哈,还别说,哥哥我就喜欢你这性子,登对啊!哎,这也是被逼得没法子,现在全市都在搞那个什么税务督查,完不成任务,就我们这点工资,老婆的卫生巾都快供应不起了。这不,这几天送礼请客的又多,哥哥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实在没地躲,便想着找兄弟来散散心。怎么着,听说公司前阵子出了点事,怎么不提前和哥哥打招呼啊,兴许能帮上忙的。”

    这些人也算是酒桌上的老搭档了,张哥是个大胖子,肚子鼓鼓的,似乎很海纳百川的样子,虽说外表上看起来很兄弟,但陈云知道,什么被逼的没法子,这一片的公司门楼,早都成了他们轮流打牙祭的去处了。怪只怪,自己这些天实在是愁糊涂了,竟忘了提前和这帮爷打招呼,小心伺候着。

    “张哥啊,都怪小弟交友不慎,若米凯是张哥和两位兄弟这样实打实的朋友,我哪至于倒霉成这样。什么都别说了,我这几天也闷得慌,正愁找不着人喝酒呢,走走,咱还是老地方。”

    米凯便是他的合伙人,陈云每提到这个名字,那种自脸上表现出的恨意,是根本不用装的。

    麻烦很快变了味道,陈云转过身,开心地对两位小业务员道:“小李,小龙,别穷忙乎了,今天张处他们来,我心情特好,下午休息休息,工作嘛,就该像张处他们这样,张弛有道,哪能一天都干完,多学着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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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兵王都市游介绍:
当兵三年,关冲头也不回地踏上了欢送退伍老兵的列车,北江到了,繁华的都市,熙攘的人海,对于他这样一个被困深山17年,接着便被师傅师兄送入军营的退伍小兵来说,一切都显得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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