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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 大雪封山路难行

    第609章大雪封山路难行

    如今已是腊月,伏牛山上寒风肆虐,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鸡角尖地势陡峭,路面又滑,贼兵行走艰难,好多人脚下打滑,额头磕在石面上,顿时磕的头破血流。如今的伏牛山可不是后世,那时候伏牛山乃中原风景名胜,适于游览,可今日伏牛山茫茫山林,气候恶劣,没人愿意久待的。几百里伏牛山,真正适于居住的也就是老君山,因为那里有着一座老君庙。自从上官义肆虐伏牛山后,就霸占了老君山,山里的道士逃的逃,没逃的也被杀掉为了山中野狼。从鸡角尖往老君山要向西走,如今已是傍晚,冬天黑的又早,按说应该停下来扎营休整的,但王庆却没有这么做,坐在平整的石面上休息了一下,再次领着人向西而去。大冬天里,寒风刺骨,王庆却走得满头大汗,这里是伏牛山,马匹早已被杀掉丢在了山下。

    老君山附近方圆三十里,是茫茫原始丛林,左谋曾随上官义、酆泰等人在伏牛啥驻扎过一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伏牛山的地头蛇,可对三十里地的原始丛林,依旧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山林之中,阴冷潮湿,寒气逼人,夜幕下,就如同置于地狱之中一般,寒风掠过,传来一阵阵呜咽声,好似有一群老妪在哭。王庆靠在树上喘息着,这些年大多时候都是以马代步,何曾如此两只脚行走山峦过,所以王庆很累,休息着,不知不觉中竟低头打起了盹。突然一阵寒风袭来。王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接着抬起头面露惊恐之色,大砍刀护在胸前,双目圆睁,满是恐惧。看着四周,久久之后,方才叹口气。

    王庆不敢对别人说,他很怕,真的太怕了,他怕的不是那些要他命的定国军。定国军厉害又如何,大不了把这条命给他们便是了,他王庆享受了这么多年,就是死了,也够了。可是还有其他怕的东西。王庆一直不信奉神灵,更不信奉地狱,如果有神灵,他王庆早该死了,不可能活到现在,可就在刚刚,他做了个梦,在梦里。看到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有老有少,大多都是女人。她们衣衫褴褛,脸上满是血污,还有的人身体浮肿,就像用热水煮过一般。最让王庆惊恐的是,有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娃,眨着两个羊角辫。她全身赤裸,覆盖着一层焦黄的疤痕。王庆记得她,三年前让人把那个女娃丢到油锅里炸了吃了。

    不知怎地。梦中看到这些,竟然有种比死还要怕的感觉,难道他死了以后,要下地狱,还永世不得超生?

    王庆怔怔的站在树下,脸上一点凉意传来,伸手摸了摸,那张俊美风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下雪了,雪花好大,前路漫漫,大雪飘落,是好事,还是坏事?

    宣和四年的雪来得好早,不管别人喜欢不喜欢,至少钱林和呼延庆是不喜欢的,因为这场雪彻底断绝了他们继续前进的可能。鸡角尖地势凶险,大雪封山时,还让士兵们行进,那是对兄弟们不负责。感受着脸上传来的凉意,钱林拔出佩刀发泄似的看着面前的石块,“娘的,老天爷也着实不长眼睛,偏偏这个时候下雪。”

    呼延庆却沉静的很,他久在西京任职,对伏牛山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伏牛山山头林立,地势极为复杂,就算王庆是这里的地头蛇,想要轻易越过伏牛山也不可能的,拍拍钱林的肩头,宽慰道,“钱将军,莫要着急,这么大的雪,咱们上不了山,贼寇也下不了山,你们听说过么,大雪封山,下山更比上山难。”

    呼延庆说的一点都没错,王庆面临的境况比定国军要难多了,不过好在离着老君山不远,亥时大雪正盛时到达了老君庙,不过山上这么多人,仅仅一个老君庙哪里容得下,所以大部分贼兵都在外边挨冻。老君庙里的道士虽然被上官义杀的杀赶的赶,但庙中一些建筑还是保留着的,当时杜壆还曾纳闷过,但后来上官义才说怕得罪神灵,没敢破坏庙中建筑。说起来可笑,可也是上官义这点仁慈,留下了老君像,高高在上的太上老君,手抚拂尘,浓浓的白眉直视前方,曾经对这些神灵看也不看的王庆,竟然跪了下来,还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杜壆愣住了,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觉得王头领已经变了,也预示着淮西大军的末日要到了,因为真正的强者从来不会拜神灵的,因为强者只信奉自己,因为他们的霸道凶狠,所以才在乱世之中杀开一条条通天大道。就像那赵有恭,所处困境,换了他人,估计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可他忍了下来,在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纨绔、懦夫、蠢材的时候,他离开了京城,在不可能的情况,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当年赵有恭所饱受的屈辱,多少人能懂?但那个人一定没有拜过神。可王头领呢,如今手中依旧有四万兄弟,顺阳、淅川还在,邓州也未必会丢,他却开始失了信心。

    老君庙里寒风肆虐,雪花飞舞,一个个贼兵蜷缩着身子,就像待死的乞丐,黑夜之中,山林如一张巨口,散发着一股股苍凉之意。

    宣和四年这场大雪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待到腊月初九,可见整个伏牛山白雪皑皑,犹如北国冰原,茂密的松林裹上了银装,山间大雪,踩上去没过膝盖。巳时,赵有恭打马赶到伏牛山下,裹着厚厚的披风,仰望伏牛山,顿时长叹一口气,有时候真的得感慨一下大自然的伟大,在这一场天降大雪之下,就是有几万大军又如何。人类一直妄图征服天地,可谁想过,天地一直将人类当做玩偶。

    从鸡角尖上伏牛山已经几无可能,裹着厚厚的披风,呼口气,白雾缭绕,面前是一张行军地图,乃是呼延庆用四年时间勾画的伏牛山详细地貌,“殿下,鸡角尖地势凶险,本来就极为难行,如今大雪覆盖,从此地上山恐怕会平添许多无谓伤亡。从这鸡角尖过伏牛山,最好就是向西进入老君山地界,再行向南,末将以为此刻贼兵很可能就驻扎在老君山,所以,我军可从太平镇进入老君山之南。等贼兵撤出时,突然杀出,定能杀贼寇一个措手不及。”

    “嗯,从太平镇上老君山,凶险如何?”

    “只要小心,应该无事!”呼延庆对山林作战也没有太多研究,更何况还下了这么大雪。赵有恭寻思了下,对郑彪道,“彪子,拉上你的人马替下钱将军和呼延将军的人,你的目标就是最大限度的杀上贼兵,无需纠缠。”

    “喏!”郑彪领命而去,钱林还好,呼延庆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本来追击贼寇的任务就是他和钱林的,现在却分给郑彪,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有恭换郑彪去老君山,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定国军十几万,但真正熟悉山林作战的,也就郑彪手下的两千多人。这两千多人早年间活跃于大梁山,后来又在少华山和太华山上,赵有恭便与牛皋设法将这些人训练成了一支山地作战部队。一直以来,这支兵马很少露面,这次算是派上用场了。

    离开大帐之后,呼延庆就冲钱林发起了牢骚,“钱将军,刚刚殿下是何意思?是嫌弃某家老朽不成,好好地竟把事交给了郑彪子。”

    呼延庆不懂定国军的事情,但钱林却是晓得的,他笑了笑,拱手道,“老将军休怒,殿下如此做也是有原因的。老将军有所不知,郑将军麾下有一支奇兵,号称山地特种兵,乃殿下与牛将军亲自训练出来的,最擅长的就是在这深山老林中摸索,早年间,还曾在大梁山雪地之中训练,派他们去,也是物尽其才了,倒不是小瞧老将军,这不,连钱某也被拿下了。”

    “山地特种兵?”呼延庆是个不服老的人,什么山地特种兵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倒要亲眼看看这些人有什么能耐。

    腊月初九,大雪初停,郑彪所部两千余人从栾川县出发,抵达老君山东北部太平镇,半个时辰后便开始了登山。就在这一天,牛皋所部也对南部顺阳发起了猛攻,与此同时萧岿所部让出邓州城,大军集结北上,大有支援顺阳,与牛皋合力夺下顺阳城的架势。萧岿这一行动,大大的出乎邓州守将薛赞的意料,如今薛赞可是心惊不已,如果顺阳丢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守着邓州做什么,为定国军守卫南部门户,那不成定国军的看门狗了?于是乎,萧岿大军刚刚离开一个时辰,薛赞就点齐兵马,从后追赶,可惜抵达张村镇时,被半路埋伏的萧岿率兵杀了个措手不及,经过一番恶战之后,薛赞重伤,领出城的几千兵马也是伤亡过半。薛赞只能往后逃回邓州城,但迎接他的不是城头子弟兵,而是换成了史文恭和杨再兴,薛赞立在马上,只是朝城头喊了一句,一枝箭矢飞来,瞬间要了薛赞性命。(未完待续)

第610章 两个大将军唱双簧

    第610章两个大将军唱双簧

    顺阳城外,牛皋领大军放开北门和西门,只围南门和东门,这就是牛皋的聪明之处,四面围城看似万无一失,但容易激起贼寇凶性,这顺阳城可是王庆所谓的王都,多年来将顺阳城修筑的城高墙厚,至于城内守兵也还有万余人。万余贼寇,依靠城池,真要起了拼命之心,那就算攻下顺阳,损失也不会小,这一战,牛皋只想要顺阳城,并不求有效杀伤。至于放开西门和北门嘛,看似给了两条路,实际上贼兵只能往北逃。

    北边有淅川城,还有可能随后赶来的王庆大军,可西边呢,难道入永兴军路跟定国军争雄关中?开玩笑,躲还来不及呢,还望定国军腹地插,那不成傻子了么?所以看似是两条路,实际上只给贼兵留了一条路,牛皋想的很简单,现在邓州城已经被萧岿拿下,贼兵失了南入襄樊的机会,如果把所有贼兵都集中到淅川,到时大军围困,定可一举歼灭王庆势力。

    王庆一直很看重顺阳的,因为这里可是他的老巢,所以离开时不光留下了大将柏仁,还将武顺留下来帮扶柏仁。这武顺乃是当阳人,幼时家境不错,文采一流,在淮西兵之中,除了李助,当属他最通兵法文墨了。该怎么说呢,王庆心思是好的,但他看人的本事实在不怎么样,武顺是有几分能耐,但同样也有着不少毛病,首先说话做事娘娘腔,跟个太监一样,很招人烦。其次,武顺性格傲慢,好像谁都瞧不起。自从王庆领兵走后,没了掣肘,武顺就开始对顺阳城大小事务指手画脚了。有时候城头守军如何轮班,他也要管上一管。起初,柏仁还能多加忍让,可见武顺不知收敛,越来越放肆后,顿时就有点生气了。这不,看见武顺从王府里走出来,柏仁抖着大胡子,没好气的哼了哼。

    柏仁不给武顺好脸色看,武顺那眼高于顶的性子。更不会给柏仁好脸色了,走过的时候,还翘着嘴,不阴不阳的哼道,“粗鄙武夫,不值一提,双腿打岔,宛若街头杀猪屠狗辈!”

    武顺这张嘴。真的是太损了,要是说别的,柏仁为了大局也就当做没听见了。可偏偏说什么杀猪屠狗辈。柏仁没从淮西兵之前,是边远镇一个劁猪匠(啊,大叔解释下,这个劁猪就是给母猪结扎,兽医绝育手术,直到现在一些没有兽医医院的乡镇里。依旧有专门从事给牲口绝育的)。自打当了淮西大将军后,柏仁最痛恨的就是再提以前的事。也许武顺也就是顺嘴一说,可恰恰触动了柏仁的痛处。只见柏仁大吼一声,跺着脚怒道,“你这假男人,这般急着,是会你的想好官人么?”

    柏仁大小生长于市井之间,若论说理斗法铁定不是武顺的对手,可论起损人来,可以连说十句话,不带一个脏字的。可不嘛,听柏仁这话,旁边有几个士卒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两声,武顺气的够呛,白皙的脸变得阴沉起来,挑着细细的眉毛出声道,“你说谁是假男人,你才是假男人,不要脸的东西。”

    武顺不骂还好,这一骂笑得人更多了,因为武顺的声音尖尖的,细细的,不就活脱脱的小女子声音么?再配上那白皙红润的脸蛋,简直就是花楼里的兔相公啊。

    “你....你们....等着....”武顺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最后甩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把武顺气跑了,柏仁也收起笑容,对旁边手下道,“行了,都别笑了,赶紧去城头上检查下,可别让官兵捡了便宜。”

    众头领自然应声去做事,不过没一会儿,副将胡俊又返了回来,“柏大哥,姓武的为人阴损,睚眦必报,今日你让他栽了这么大面,后边可得小心点才行。”

    “放心,武顺虽然为人不怎样,但还不至于勾结官兵,害胡某吧?”柏仁就是这个毛病,有时候容易得罪人,却偏偏又不把人往坏处想。胡俊眨巴眨巴眼,他心里一阵无语,咱家柏仁大将军怎么这么天真呢,如果是以前,武顺还真没跟朝廷勾结的心思,可现在邓州城被围,大王又被堵在北边没个消息,武顺那人心思活络一些,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胡俊知道武顺小心眼儿,有意提醒下柏仁,哪曾想柏仁这个大老粗混不当回事儿,没办法,胡俊只能瞒着柏仁指使亲信兄弟去盯着武顺点。顺阳城里不是很太平,牛皋这边却很安静,腊月初九,牛皋大军围城,一点动静都没有,腊月初十,依旧没有动静。这下柏仁就开始纳闷了,那个牛伯远到底想干嘛,难道专门领着大军跑到冰天雪地里挨冻的么?终于,腊月十一,定国军终于开始行动了起来,长弓手封锁城头,兵卒护着上百辆奇怪的东西来到了城墙外,只见那东西像是投石机,却又比投石机请便许多,看了半天,柏仁也没看懂这是个啥玩意儿。

    牛皋是个实在人,很快就为城头贼兵解答了疑惑,这确实类似于投石机,但制作轻便,投重量更轻,投掷石块不行,但投掷霹雳火弹还是可以的。这两天牛皋可不是什么都没做,他让人堵住城墙外围,严密封锁,另派武松等人去伐木打造简易投石机,这些投石机质量虽然不怎么样,但支撑这一场攻城战还是可以的。顺阳附近百里平原,哪来的石块让牛皋用,所以柏仁一直没防备过投石机攻城,可他偏偏忘了刚刚下了一场雪。雪后却是不适合攻城,不过大雪给定国军带来不便的时候,也同样带来了一样好处,不是没有投石机嘛?就让人去堆雪球,这雪球人人会堆,而且还比石块弄得简单方便,两万大军一人弄一个。就是两万个大雪球,所以当一排排大雪球没推倒阵前后,柏仁吓得脸都绿了。

    真不愧是百变牛魔王,这个牛大眼打了这么多仗,好像很少跟人真刀真枪的干。不是耍阴谋就是借助其他天时地利。随着高宠一声令下,上百破投石机一起投掷,第一轮大雪球划着优美的弧度砸到了城头上,虽然很难砸死人,却可以砸伤人,一个贼兵杵着长枪。连人带枪一起钻进了大雪球里,等到被人扒拉开来,整个人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有的雪球落到坚硬的城墙上,立刻变得粉碎。柏仁所部被百余个大雪球砸的晕头转向的。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第一次被人用雪球砸,柏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柏仁不好受,牛皋也在那气的呲牙咧嘴的,也不怪牛皋生气,仅仅第一轮投掷,就散架了好几辆投石机,知道这仓促弄出的玩意质量不过关。可他娘的是不是也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投石机,简直就是一堆豆腐渣啊。牛皋不好意思去埋怨武松。顿时冲着离着最近的高宠怒道,“高愣子,你弄得这是什么玩意,你自己悄悄,才一轮投射,就毁了七辆。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回家跟你婆娘奶孩子去。”

    “你....牛大眼。你放的什么屁?后边不是还有么,坏了。你再不上不行,高某人又不是那群木匠师傅,能给你撑起这些个玩意就不错了,你还想啥?瞪什么瞪,真当高某人怕你了?”

    “高愣子,你说什么?”牛皋也是暴脾气,再加上这些年身为秦王义兄,军中地位尊崇,已经很少有人敢当面挑战他了,偏偏高宠这二愣子当面叫牛大眼。

    定国军的士卒大都知道高将军与牛将军不对付,好像这俩人见面两天不打上一架都不正常,可这阵前开打,是不是太过了?杨志、武松一看二位将军这架势,吓得白毛汗都立起来,赶紧跑上来一人抱一个,等着分开了,武松才急声劝道,“牛将军,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投石机都是末将监制的,与高将军没什么关系。咱们不是还有备用的么,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备用的补上,赶紧往城头上投射。”

    武松真的很干脆,这完全是要用数量弥补质量了,至于最后效果如何,鬼知道呢?

    柏仁本来心慌慌的,趴在城头上一看高大将军和牛大将军差点没打起来,顿时喜上眉梢,不过没高兴一会儿,大雪球又飞来了,这次大雪球再没停下过,整整投掷了半个时辰,等到那些投石机都散架,大雪球还剩了一半。不过此时整个顺阳南城墙过道已经被厚厚的积雪填满了,好多倒霉的贼兵已经被雪堆埋起来了。定国军是没攻城,可柏仁却忙着指挥众人拿着各种工具掏雪,对峙了这么久,柏仁就不知道自己打的是哪门子仗,开玩笑,你把投石机都耗干净了,还不攻城,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用雪把顺阳南城墙给淹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定国军依旧没有攻城,不仅如此,城外定国军阵前,牛大将军和高大将军还上演了一场真人pk,二位大将军那可都是绝世猛人,牛皋持着双锏或砸或劈,牛皋也是毫不相让。估摸着二位大将军是真打疯了,武松和杨志想上去拦着,没一会儿就被二人揍了回来,没办法,杨志一狠心,让人找来两张大网子将两位丢人现眼的大将军网了回去。

    虽然不能打架了,但二人还是骂骂咧咧的,等到全部会押回大帐,两个虎虎生威的大将军反倒不骂了,牛皋一摸下巴,揉着发青的地方,瞪眼怒道,“高昌克,你还真下死手了?”

    “咦,真是奇了,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么?还要演的真一点,行了你也别等你的牛眼了,老子屁股上不也被你来了两下?”

    高宠平日里就口无遮拦的,这话一出口,直把牛皋噎的脸都黑了,这叫什么话,谁对着你屁股来两下了,这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牛某人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杨志和武松面面相觑的,一时间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牛皋也懒得解释,挥手道,“武都头,速去传令,今夜多放暗哨,估计贼兵会夜袭。”

    听牛皋这话,武松和杨志这两个实诚人立马就明白了,敢情两位大将军是在演戏呢,可这戏演的是不是太真了点?还有,那近二百豆腐渣投石机都是幌子?武松一开始还纳闷要怎么攻城呢,因为就算用大雪球把顺阳城四面城墙过道都埋了,想要爬上顺阳城头都不容易。怪不得牛大将军一向顾全大局,偏偏这次冒了火,跟高大将军在阵前玩真人pk呢。

    顺阳城里,柏仁高兴得很,因为他发现属于自己的机会来了,那高宠与牛皋素有嫌隙,好像打架斗殴的事情没少干过,这次他们又闹了矛盾,定国军大营定然防备松懈,若是能趁夜破了定国军大营,这顺阳城之围也就解了。仔细说起来,牛皋和高宠的计策并不算多高明,只不过二人演的太真了,不由得柏仁不信,而恰恰城中有点头脑的武顺正琢磨着如何阴柏仁,根本没留意到城外的异常。

    腊月十一亥时,为了不引起城外定国军的注意,柏仁还有一从北门潜出,从西边绕到定国军城南大营侧翼。十二日丑时初,确认营中大部分人都已经熟睡后,柏仁下令开始了夜袭,结果让柏仁吐血的是攻进大营外围,挥刀砍下去,竟发现那人头在地上滚了几圈,人却依旧屹立不倒。是假人,今日腊月十二,本该有一轮明月的,奈何最近是阴乎天,跟本没有月光,这也导致了柏仁杀到近前才发现是假人。

    不好,上当了,柏仁当即掉头要下令撤回,这时一声大吼,就在自己刚刚藏身的西侧,亮起了一片火把,一批烈马奔来,马上一名黑甲勇士,“哈哈,贼子,你果然上当了,高某在此,可愿降否?”

    柏仁也是狂放的猛汉,哪里肯降,双臂撑开,拎着大刀冷笑道,“高蛮子,把某家当成什么人了?人活一世,但有一死,今日老子就跟你们拼了!”(未完待续)

第611章 中鼎云海

    第611章中鼎云海

    “是条好汉”高宠嚷声赞了一句,却又拨马往回走,这下柏仁可就纳闷了,他心里一阵呐喊,咱们来单挑啊,你高某人不是一直自诩天下第一勇将的么,来斗将啊。不管柏仁心中如何呐喊,高宠终究是没回身,不久之后箭矢纷飞,柏仁带出来的人瞬间死伤一片。胡俊手持一把圆盾,挑落箭矢,扑上去想要拼命,可随后撞上了定国军的盾牌阵封锁,就连胡俊,也被几杆长枪刺死在厚重的盾牌前。

    柏仁与胡俊虽然名义上属于从属关系,实则亲如兄弟,见胡俊惨死,柏仁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拎着钢刀扑了上去。柏仁不可谓不猛,但终究是一个人,十几名盾牌手慢慢将柏仁围在中间,当包围圈缩小到一定程度后,四周几面盾牌狠狠地撞向柏仁,几个回合,柏仁就被撞的胸口下瘪,鲜血溢出嘴角。

    解决了柏仁和胡俊所率的偷袭兵马后,高宠打马快速来到顺阳南门,此时南门已经洞开,还可听到城中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宣和四年腊月十二辰时,定国军历经三个时辰恶战,终于夺下淮西贼兵老巢顺阳城,此战,灭贼兵万余人,其中守将柏仁、胡俊阵亡,武顺则领着三千多残兵逃向了北边的淅川城。

    老君山上,躲藏在老君庙中休整的王庆大部兵马可不知邓州和顺阳已经陷落,他们还梦想着回到顺阳好生休息,随后在出邓州进入襄樊之地。腊月十三,王庆觉得差不多可以下山了。便下令左谋为先锋,前头开路。王庆自觉地应该万无一失的,因为大雪过后的老君山根本无法展开大规模的交战。

    老君山绵延数十里,山上遍布老林,树木又多一松树为主。行走在白色雪原,可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左谋对老君山非常熟悉,可以说这里每一条路,每一个石洞,每一个山涧他都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大王让他当先锋的原因。左谋对自己的本事太自信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自己走过的地方,竟然藏着一支神秘的兵马。

    雪地里,趴着一些人,这些人身穿白色披风。全身罩在白色之中,就连头上也是白色厚布做的帽子,他们趴在雪地中与大雪融为一体。眼看着左谋陆陆续续的过去,郑彪并没急着发起进攻,当队伍行进到一半时,他右手握拳,随后摊开,接着伸出三根手指。当最后一根手指收起,山道两侧埋伏的士兵立刻现身,他们手里握着一把短小的弩。扣动扳机,簌簌声中,那摆出长蛇阵行军的贼兵一下子倒下了一片。

    左谋每次打仗都是身先士卒,就连赶路,都爱走在最前方,当身后有异响传来。回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兵马躺下了一片。紧接着两侧发出一片震天响的杀声,一群穿着白色披风的古怪兵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就如雪原恶魔一般。这些人脚下踩着雪橇,迅速移动,手中的骑兵刀划过,队伍后方的兄弟立刻陷入了大乱。左谋到底是沙场老将了,虽然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古怪兵马,但他还是大吼道,“不要乱,收缩阵型,对方人少,结成紧密阵型,待大王大军前来。”

    左谋所言,也是眼下最妥当的办法,不过左谋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当他刚刚把剩余几千残兵集结起来,那些定国军士兵却不靠近了。郑彪指挥各队兵马分散开来,各小队找到各自位置,蹲下身摸了摸,就从雪堆中揪出绳索,用力一拉,一个如竹排一样的木排被拉了起来,这木排每一个足有十几根圆形粗木棍集在一起,一头被削尖。每十个人拽住绳索一端,绳索又很长,划着雪橇,朝左谋好不容易组成的方阵撞去。这是一种真正的撞击,尖锐的木排撞到外围贼兵身上,顿时就会倒下好几个人,随着伤亡越来越多,左谋所部阵势越是越来越乱,最后就连左谋也失去了理智,如此这般被动挨打,还不如找机会拼命呢。

    贼兵在左谋的额命令下想要拼命,可定国军士兵有雪橇相助,大雪之上滑行速度飞快的很,哪里追得上?等到把左谋的兵马引得散架了,这时候就显示出定国军协同配合的能力了。明明左谋是占据人数优势的,可看上去,人数占优的却像是定国军一般。

    老君山南部杀声震天,王庆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一脸的震惊之色,定国军可真难缠,连冰天雪地里都能埋伏一支骑兵,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呼延庆有幸观察了郑彪的山地作战方法,此时他可是一点怨气都没有了,这山地特战兵果然不同凡响,行进、配合、陷阱、刺杀,运用的神乎其神,两千多人,却比万余大军还好用。

    王庆玲大军匆匆赶到老君山南林一带,白雪皑皑的林间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渍,又是定国军。王庆脸色狰狞可怖,厉声喝道,“杀,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这一次,王庆不想再逃了,明明自己占据优势,为何要处处挨打,哪怕损失惨重,也要吞了这些敢跑到老君山打埋伏的朝廷鹰犬。当王庆激起了血性,也自然给士气低落的贼兵灌注了一点力量。左谋还在苦苦支撑,得王庆一声命令,杜壆、黄仲时等人立刻将大军铺展开,散成一排,慢慢朝游弋在南部山林之中的定国军士兵扑去,郑彪也没想到王庆竟然疯狂到了这种地步,一时不查,有不少兄弟被那些贼兵围起来砍杀。跟大量贼兵硬拼实为不智,郑彪吹声口哨,就见余下定军士兵滑起雪橇,迅速朝西边逃去。王庆是有点疯了,但还没疯到会领大军去追,赶走了定国军,来不及休整,丢下那些尸体慌忙沿着印象中的山道南下。

    贼兵南逃,郑彪领兵复还,咬着贼兵尾部一路袭扰,总之,王庆虽然逃出了老君山,可这一路上根本不太平,陆陆续续死在定国军手中的,加起来也有个三四千人了。

    来到伏牛山南部西云镇,王庆躺在床上休息着,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灰尘血污,真的是太累了,连洗脸的欲望都没有。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庆不得不坐起来,应答一声,杜壆推门走了进来,“大王....邓州...顺阳陷落....”

    “嗯,邓州、顺阳”王庆眯着眼嘟嘟哝哝的,突然间双目睁大,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邓州、顺阳丢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薛赞和柏仁是干什么的?”

    杜壆低着头,一句话不敢答,不管大王如何生气,邓州和顺阳确实丢掉了,也就是说,大军逃出伏牛山,南下襄樊的美梦破灭了。如今邓州和顺阳被破,可供大军驻守的也只剩下淅川城了,虽然淅川城还算坚固,但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当初大王真不该听信他人之言,直接南下襄樊多好,非要去抢洛阳城,洛阳可是大宋京畿重地,那是大宋朝内心的底线,不管是朝廷,还是关中赵有恭,都不会眼看着洛阳落到草寇之手的。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最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南边的路被堵,北边又过不去,西边是定国军的地盘,东边要面临两京兵马重重阻拦,眼下真的是陷入死地了。王庆苦思冥想,可又能有什么办法?久久之后,王庆一脸颓败的瘫坐在榻上,眸子里的精光渐渐消散,当杜壆以为王庆决定投降朝廷,委屈求全的时候,却见王庆突然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点近乎病态的笑,“桀桀....桀桀....回淅川,嘿嘿,老子要回淅川,狗娘养的赵有恭,以为老子会认命么?”

    王庆在笑,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是毒蛇一般的目光,哪怕杜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此时的王庆也不称本王了,他好像摘掉了遮在脸上的所有面具,王庆疯了,一个疯了的王庆,到底能做出何等疯狂的事,就只能看以后了。

    腊月十四,王庆回到了淅川城,同日,赵有恭也登上了老君山。若问老君山什么最吸引人,不是老君庙,而是登山望云海。清晨,寒风吹拂,打乱了长长地发丝,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高耸的中鼎之上。放眼望去,云潮涌动,犹如在脚下,大风吹来,风起云涌,遮蔽了千里翠峰,一个个勇气的浪潮,仿佛大海里的波涛。翠峰若隐若现,似那沉舟侧畔,千帆争渡,立于虚幻之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看风起云涌,江山尽在掌中,海到无边天作岸,山登极顶我为峰,云升雪落,天地一片白茫茫。

    赵有恭并没有在老君山停留太久,腊月十五,大军过伏牛山,很快就来到了淅川城外,而牛皋、萧岿也已经于昨日抵达淅川城外围。这一次,定国军没有在玩什么围三缺一的把戏,四面合围,大有不灭王庆,誓不罢休的架势。淅川城里虽然还有这近五万贼兵,可这些人各个面带菜色,无事时耷拉着脑袋,他们都知道,属于淅川城的末日快来了,当城破之日,他们的命运会如何?这些淮西子弟已经没了斗志,他们再也不想打下去了,打到现在,很多人已经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一场场仗打下来,丢了那么多性命,一点好处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613章 洛阳在手

    第613章洛阳在手

    “方翰?他人呢?通知城中诸将,找到方翰,要留活口”赵有恭话未说完,就见杨再兴面露苦笑,“殿下,估计是找不到方翰了,日前末将与萧妃率兵追击王庆,方翰就死在了乱兵之中。”

    “是谁杀的方翰?为何之前军报之中,未提及方翰之死?”赵有恭甚是纳闷,方翰乃王庆麾下大将,杀了他可是一份大大的功劳,为何军报之中竟无人表功?岂不是奇哉怪也?

    “此事末将也不知,确实不知是谁杀了方翰,因为具体情形未查明,所以先前林将军未在军报中提及。末将也是听王庆说方翰或许之情后,才去严查,从林将军那得知方翰早已死去。”

    赵有恭冷笑地看了一眼缩在地上打哆嗦的王庆,这个蠢材,是被人当猴耍了,领着大军去洛阳劫掠一番,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王庆疯了,方翰死的不明不白,两个知情人都没了指望。方翰之死,恐怕是被人灭口了吧,否则也不会出现天大的军功无人认领的事,到底是什么人策划了这场阴谋?听雨阁?还是其他?想来想去,貌似除了听雨阁,也没有谁有如此大能量了。

    暂且放下财帛一事,赵有恭让杨再兴押着王庆去了东厢房,此时东厢房里坐着一个肥胖丑陋的女人,当她看到王庆被推进屋后,香肠嘴一咧,咯咯阴笑起来,“嘻嘻,王郎,你终归要回老娘这里的。想了么?”

    不知为何,一看到段三娘那张肥嘟嘟的胖脸,半疯癫的王庆就像看到鬼一样惊叫起来,他转身要跑,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显然就是疯了,以前的心理阴影依旧存在于脑海中的,厌恶、害怕,几乎成了本能。段三娘伸出大腿粗的胳膊,抓住王庆的脚腕就往榻上拖,王庆吓得哇哇大叫。“鬼啊,鬼啊....你放开老子....”

    段三娘哪里肯放手,将王庆按在榻上,伸手拽下了那条蓬松的裤子,看着那杆害人的东西。段三娘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笑容,那种笑容狰狞,妖艳,舔着通红的嘴唇,她一口咬了下去。王庆感觉到的不是舒爽,而是一股剧痛,那段三娘就像厉鬼一般,咬断了王庆的子孙根。抬起头,嘴角满是血渍,与那通红的香肠嘴融为一体。王庆捂着下体凄厉的惨叫着,砰地一声滚到了地上。

    段三娘喜欢王庆,即使明知道这王庆坑死了自家兄长,依旧喜欢这个坏到流脓的风流男人,嘻嘻,以后他再也不能跟别的女人厮混了。从今往后,只属于她段三娘。

    屋外。赵有恭靠在一棵干枯的枣树下,听着里边杀猪般的惨叫。嘴角掠过一丝诡异的笑容。萧芷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不知凡几,可听到房中凄厉的惨嚎,依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王庆碰上你,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话音刚落,房间里冒出一阵火光,接着门窗也燃起了大火,只是屋中依旧回荡着王庆的惨叫声,还有段三娘得意的怪笑。

    好戏结束了,赵有恭揽过萧公主的腰,转身去了别处,“绰绰,你觉得那些箱子里的钱帛会藏在什么地方呢?”

    听赵有恭的问话,萧芷蕴微微一愣,接着抿嘴一笑,伸手掐了掐男人的手背,“你这人,眼下刚刚发生这么一出惨剧,你竟然还有心思琢磨钱帛的事,真不晓得你到底是什么变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官人我乃是五百年前天山山顶一块顽石,吸日月精华,应运而生,怎么样,怕了么?”

    萧公主脸色娇羞,流露出一种少有的不自然,“哼,怕呢,就你厉害,成了吧,石头精。还有那钱帛,你还是去问方翰吧,问我,能问出什么?不过啊,估计还在洛阳城里,对方既然想要这笔财富,就不可能冒险让方翰运出城,放到外边,太危险了。”

    “问方翰?绰绰,那方翰的尸体都被烧成灰了,你诚心打趣本王的吧?看来某些人脾气又大了呢,嗯,时间不早了,该放枪了!”

    赵殿下说的可都是些房中私话,哪怕萧公主稳重过人,也挡不住赵殿下这般打趣,推开赵有恭,冷哼道,“懒得理你,快些休息下,解决了这里的破事,还得尽快回长安呢!”

    虽然是些玩笑话,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马上就要进入腊月末了,除夕之前怎么也要赶回长安的,儿子刚刚降世,当爹的却在别处过年,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宣和四年腊月十七,一条消息传遍西京,震惊了整个京畿路,纵横淮西的大寇王庆,已被秦王赵有恭斩杀于淅川城,王庆势力无一人漏网,残余贼兵也被定国军逐一剿灭。两京兵马七八年没有剿灭的淮西贼兵,却被秦王领着定国军十天内扑灭。不管怎样,王庆的破灭,是很多人乐意看到的,至少河南府所辖几十万百姓就非常高兴。

    腊月十八,秦王赵有恭以得胜之师回归洛阳,这一次,洛阳百姓对定国军没了怨言,他们立在街旁,欢天喜地的迎接着定国军的到来。洛阳百姓是高兴了,可刘光世却挎着一张脸,如死了老爹一般。赵有恭是什么人?那是无利不起早的主,估计这位秦王殿下早就做梦要插手洛阳事务了吧,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这次剿灭了淮西贼寇,受洛阳百姓拥护,堂而皇之的入城。刘光世心里很清楚,这次放赵有恭进了洛阳,再想赶赵有恭离开,可就没那么轻松喽,谁知道赵有恭会争取到多大的利益呢?回到洛阳城,赵有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主持河南府,通过登记造册的模式,将那些原本属于洛阳百姓的东西还了回去。

    往常,赵殿下都是吞到肚里从来都不会吐出来的。可这次是个例外。西京洛阳太重要了,如果能尽收洛阳百姓之心,对他控制洛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就那些财富,就是留下也发挥不了太大效用,还不如还给洛阳百姓,收揽人心呢。

    刘光世可真有些佩服赵有恭了,这位年轻的殿下,当真是手段高超。用本来就属于洛阳百姓的东西去收买人心,这买卖做的划算啊。此时,刘光世也更加确定了赵有恭心思绝不是单纯的进洛阳城休整那么简单。当夜,赵有恭让阿朱代笔,给当今赵官家写了一份奏疏。第二天。奏疏送往汴梁,紧接着赵有恭就以开封府的名义布告洛阳,将委任定东都统制牛皋为枢密院副使,西京防御使兼河南府马步都统制,另孟州兵马指挥使呼延庆迁孟州大营至洛阳北城,现刑部侍郎赵鼎调任西京洛阳就任河南府府尹。

    当消息传遍洛阳,百姓们不觉得有什么,在他们看来这只是正常的官员调动罢了。牛大将军天下闻名,有他驻守洛阳城,不是好事一件么。至于那赵鼎,也曾在洛阳任典狱使,能力不差,升任开封府尹也没什么惊人的。可是对刘光世来说呢,这个消息就如同一把重锤,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牛皋任西京防御使,还兼任河南府马步都统制。那他刘某人干嘛?一时间,刘光世只觉得自己的末日来临了。

    就知道赵有恭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知道他来了洛阳就不会轻易离开,可如此明目张胆的霸占洛阳城,实在是太霸道了,牛皋乃秦王义兄,赵鼎又是赵有恭心腹,这二人一人领兵,一人处理政务,这是要将整个洛阳成完全置于秦王府体系之中啊,还有那个老头呼延庆,竟然也把孟州大营移到了洛阳北城,这明显的是在加强洛阳防务啊。看赵殿下这一番调度,无异于在传递一个信号,老子在洛阳城驻有重兵,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赵官家要是不服,尽可派人来攻,咱们倒要看看谁的兵锋更利,谁才是这洛阳城真正的主人。

    如果说在河北、江南,秦王赵有恭做事还遮遮掩掩的,但是在洛阳,他却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东京汴梁城,冬日里赵佶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有陈美人帮他研磨,心情倒也轻松惬意。美人,名画,往往是不可分割的,赵佶想要创作出一副绝世名画,今日就觉得有几分感悟。

    杨戬的年纪越来越大了,走起路来哆哆嗦嗦,看似风一吹就会倒。可也是奇怪了,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杨戬,命个挺硬,至今没什么大病。杨戬活得好好地,可把梁师成气得够呛,因为梁太殿可一直琢磨着怎么取代杨戬,成为官家身边第一近臣呢。

    今日杨戬手里捏着一封信,如枯树皮似的脸上满是愁苦之色,这让他更显老态,“官家,洛阳那边来了急报,您看?”

    杨戬低着头,话语中有些询问的意思,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太过重大,按照规矩,不得官家允许,不能私自在后宫女子面前说起的。杨戬懂规矩,赵佶却不是个守规矩的人,尤其是对美丽的女人,他一向温柔宠溺,“说吧,是不是剿灭贼寇的事情有了进展?”

    “确实,大寇王庆以北剿灭,具体事宜,官家可看急报!”有些话杨戬不敢直说,他怕官家一个接受不了,就会拿他杨某人发泄。

    杨戬跟了赵佶这么多年,赵佶多少有些了解杨戬的,但凡杨老太监说话吞吞吐吐时,八成没有什么好事。皱了皱眉头,放下毛笔,绕过桌案,从杨戬手中拿过了信,赵佶逐字逐句的看着,他看的很仔细,让杨戬大感意外的是,这次官家竟然没有勃然大怒,虽然还是皱着眉头满脸寒霜,可比起以前又砸又骂已经好上太多了。

    其实赵佶不是不生气,他只是被气的次数多了,有些麻木了而已,呵呵,那个侄儿可真能忍,忍到现在才说要洛阳。大宋有四京,可真正算岛上都城的,其实也就西京洛阳和东京汴梁,北京大名府虽然也是陪都,可城市规模,繁华程度比起东西两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赵佶真想一刀杀了那个侄儿,竟然想要洛阳。手上青筋暴起,赵佶一条胳膊微微打着哆嗦,可久久之后,还是安静了下来,接着仰起头苦笑起来,“给他吧!”

    “给他?官家,这怎么可以?秦王声威日盛,如今已将长安治理的繁华昌盛,若是在霸占了西京洛阳,以后可如何是好?官家,眼下方腊已经被灭,童枢密、宋三郎外加两京兵马,足可以集起十万大军,只要下决心一战,完全有希望夺回洛阳的。”

    “呵呵,如今洛阳附近有定国军五万余人,再加上呼延庆的兵马,足有六万多人,你觉得朕能赢么?给他吧,省的在让西京百姓生灵涂炭。”

    说话时,赵佶竟流露出几丝悲天悯人的气息,杨戬有些呆呆的,这还是那个重脸面重名声的官家么?杨家又很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哪怕一点笑容都不敢露,官家也开始关心起黎明百姓了,呵呵,官家要是真有这份心思,以前也不会出现宋江、田虎等草寇,闹得大宋烽烟四起了。杨戬清楚地知道,官家不是为什么百姓疾苦,他只是为自己不打洛阳找一个台阶下罢了,换句话说,官家怕了,一次次交锋下,他已经败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了。否则一代大宋帝王,怎么可能不发一兵一卒,就让出西京洛阳城?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佶都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不像个帝王了,可杨戬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哎,官家竟然开始满足于现在的状况了,只是赵有恭想要的只有洛阳么?他想要的还有很多,朝廷这次不发兵洛阳,强硬的逼退赵有恭,那么下一次赵有恭就有可能直接下发兵讨要汴梁,那时候官家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614章 蛛丝马迹全没有

    第614章蛛丝马迹全没有

    食邑坊杨家,一身便装的赵有恭领着萧芷蕴和木女侠来到了杨家大门前,虽然王庆进入洛阳时曾经毁了杨家大门,不过现在两扇棕黑色大木门已经焕然一新。经历王庆一事,杨孟氏不光换了大门,还把那些家仆换了个遍,就上次贼寇入城,守在杨孟氏母女身边的竟然只有老管家和赵婶,这让杨孟氏恨得牙根直痒痒,以后啊,选人还得选那些实诚人,那些油嘴滑舌的,平日里能讨好逗乐,一碰到真事,还不如个女人管用。

    最近杨孟氏心情非常差,倒不是因为王庆,而是因为另一件事。就在昨天,陈家人来了一趟,本来还以为是来看望女儿的,哪曾想那陈梦溪带来的竟是退婚书。见到那分退婚书,杨孟氏就如同吃了死苍蝇一般,当场就将陈梦溪骂了个狗血淋头,骂他们忘恩负义,落井下石,可一点用处都没有,陈梦溪挨了一阵骂后,还是顺利的推掉了大公子陈韬烈与杨家小娘子的婚事。陈梦溪知道这样做对杨家不太好,也势必会让两家关系降到冰点,可他也没办法,那杨家小娘子跟了那大寇王庆好几天,谁知道还是不是黄花大闺女?听说那王庆最好女色,恰恰杨家小娘子又美的无法形容,要是说王庆没对杨家小娘子怎么样,谁信呢?退后一万步来说,就算杨家小娘子依旧是清白之身,可说出去别人未必肯信,到时候光疯言疯语,就足够陈家都尽脸面了。东京陈家乃当地大族。书香门第,最重名声,就算那杨家小娘子美如天仙,陈家太公也不会允许这样名声不好的女人入陈家大院的。

    陈家退婚这么大的事,想瞒是瞒不住的。听了这事,那乖女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把自己留在了房间里,连续三天都没出过房门。杨孟氏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宝贝女儿,希望老太公能赶紧来洛阳吧。乖女儿最听老太公的话了。

    赵婶进了屋,摇着头苦涩道,“夫人,小娘子都两天了,就喝了一点稀粥。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啊,夫人还得想些办法才行呢....”

    “这傻丫头....为了那个陈韬烈,需要这般作践自己么?”杨孟氏却有些生气了,只是她这次真的想差了,杨婼然并非是为陈韬烈发愁,只是心里还想着那日战场上的惨剧而已,当然脑海中。还回荡着那个男人冷冰冰的话语。

    “本王从来都不是英雄,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再有下一次。送你去教坊司....”

    曾经仰慕已久的秦王殿下不是英雄,他冷血无情,甚至狰狞可怖,他杀伐决断,一挥手,便横尸遍野。送你去教坊司。可恶的男人,如果可以。就该把他卖到花楼楚馆做个兔相公。

    房门吱吱作响,回头看去。原来是杨孟氏到了,杨婼然努力挤出点笑容,起了身小声道,“娘,你怎么来了?”

    “还娘怎么来了,你这丫头,两天了就喝了一点稀粥,你说娘能不来么?瞧你这脸,憔悴成什么样子了,莫怪娘说你,为了陈韬烈值得么?平日里你爹爹和阿公是如何教导你的,我杨家的女儿,怎可为了一个混账男人,茶不思饭不想的?恁地如此作践自己,实在惹为娘生气。”

    杨孟氏扶着杨婼然坐下,嘴上虽是凶巴巴的,可眼神中流露出的满是关怀柔情,杨婼然蹙着黛眉,凤眼眯着,一脸的茫然之色,“娘,你说什么呢,谁告诉你孩儿再想陈韬烈了?才不是他呢,没了他,孩儿还嫁不得人不成?”

    杨孟氏却是不信,还以为乖女儿在快慰人呢,瞪着眼哼道,“还胡说八道呢,你心里就那么点事,还要骗娘。赵婶弄了些肉粥,一会儿你好生喝下去,行么?”

    杨婼然嘟着嘴,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嘴中还是喃喃自语道,“真的不是陈韬烈呢。”

    “哼,那你倒是说说,又是谁能让咱家丫头牵肠挂肚呢?”

    “娘....你怎地就不信...”杨婼然气得小脸羞红,刚要与娘亲争辩几句,却见赵婶提着围裙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她扶着门边,断断续续道,“夫人....秦王....秦王殿下突然来咱们府上拜访,您快去客厅瞧瞧吧....”

    秦王?哪个秦王?杨孟氏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可眨眼间就露出一脸震惊之色,秦王赵有恭?貌似杨家与秦王没什么关系吧,他来杨家干嘛?

    不知赵有恭要做什么,杨孟氏只能吩咐杨婼然好生待着,急匆匆的去了前院。杨婼然美目看着窗外,粉唇紧紧地抿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小脸爬上了一丝红润。这是怎么说的,刚要说他坏话,他就来了,难道真是恶人通天,有神灵保护?虽然娘亲要她好生待着,吃了赵婶做的肉粥,可坐了没一会儿,杨婼然捡起榻上白色氅子围在身上,缩着身子快步出了门,倒要瞧瞧,那恶人来家里做什么。

    客厅里,萧芷蕴欣赏着客厅装饰,杨家不愧是华阴豪族,这客厅摆设装饰都是独具一格,厅中有四根圆形柱子撑着,棕色圆柱上刻着一些篆体小字,哪怕萧芷蕴博学多才,也不认得柱子上的字。赵殿下和木女侠一向对艺术没啥兴趣,所以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斗斗嘴,倒也自在。

    杨孟氏匆匆赶来,往里一看,那一阵锦袍的的年轻人不正是入洛阳城没多久的秦王殿下么?整了整纱衫,躬着身进厅,杨孟氏赶紧福了一礼,“民妇杨孟氏拜见秦王殿下,两位王妃万福。”

    赵有恭有些诧异的看了杨孟氏一眼,换了其他女子,估计早就慌了,可这杨孟氏却说话甚是利索,全无慌乱的样子。

    “免了,夫人不必惊慌,本王今日贸然前来,只是有些事想向夫人询问一下而已。”

    “殿下千金之躯,能来寒舍,已是我杨家祖上福荫,殿下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民妇若知道的,绝不隐瞒。”

    杨孟氏快人快语,赵有恭也有点佩服的。这杨孟氏如今也就三十三四的年岁,身姿卓卓,姿态万千,至于相貌吗,看杨婼然,便知这杨孟氏也是个大大的美人。杨孟氏对答如流,赵殿下满脸含笑,这可就让木女侠有点吃味儿了,这小的勾人,老的也不遑多让呢,伸脚踩踩赵殿下的脚背,把赵殿下踩的呲牙咧嘴的,偏又不敢表现出来。萧公主可是知道自家木娘子醋劲儿有多大的,也就不让赵殿下遭罪了,接口问道,“杨夫人,前些日子贼寇王庆手中那些箱子,是从杨家取出来的吧?”

    听萧芷蕴问起,杨孟氏脸上笑容不见,眉头紧锁,显然在踌躇着该如何回话,虽然刚刚赵有恭说了只是询问,可谁敢当真呢?犹豫了一下,杨孟氏还是点头道,“那箱子确实是在我杨家祠堂挖出来的,当时民妇也是纳闷得很呢,这祠堂可是我杨家重地,怎么会藏了那么多铁箱子?”

    “嗯,杨夫人,那这些箱子取出来后,可曾转移过?”

    杨孟氏仔细回忆着,思索了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民妇就不敢乱言了,不过那些箱子取出后一直放在后院小女房中,如果贼人要转移箱子,应该要经过前院的,可民妇并未留意到有什么抬些重物出去,一直到那日刘光世大人领兵攻打食邑坊时,贼人才押着小女,搬着箱子离开。”

    “那祠堂呢?或者府上最近几天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异响?”萧芷蕴随口问出,却让杨孟氏心中一惊,这秦王夫妇调查的可真清楚呢,连祠堂的事都打听到了。杨孟氏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回萧妃,实在没听到有什么异响,祠堂那边民妇也已经派人填上了。”

    萧芷蕴看了赵有恭一眼,二人都是一脸的无奈之色。今日来杨家,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能找到线索最好,找不到线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问出来,还是有点泄气的。为了详细查看,萧芷蕴提议去杨小娘子房中走上一走,对此杨孟氏是非常犹豫的,女儿刚被陈家退了婚,外边疯言疯语的乱传,要是还让找秦王夫妇去女儿闺房看,岂不是对女儿更加的不利?杨孟氏不乐意,可又能怎么样?胳膊扭不过大腿,说难听点,人家萧妃能问上一问已经是给面子了,要是不给面子,直接带兵去都可以。

    杨孟氏头前领路,一行人朝后院走去,走在狭窄的青石板路上,两侧盖着厚厚的积雪,阳光洒在背上,暖洋洋的。

    过月门的时候,看见一个娇俏女子,身着紫色纱衫,过了一件白色大氅,妩媚的凤目看过来,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哼。木女侠心有不爽,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漂亮的女人,论容貌语嫣妹妹以及帝姬,那都是绝色之人,可这杨婼然竟比她们还要妩媚上一些,对杨婼然,木婉清一直怀着一颗戒备之心,于是,也不客气的等着杏眼讥讽道,“哟,小娘子好些了?有些人心思那般纯善,如庙里的菩萨,本来还以为这些天就看破红尘,去了感业寺呢。”(未完待续)

第615章 隋炀帝的教训

    第615章隋炀帝的教训

    木女侠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在讽刺杨婼然之前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要赵殿下不惜代价的保护洛阳城,开玩笑?

    杨婼然气急,小脸一阵羞红,她可记得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呢,“总好过某些人,整日里舞刀弄枪,如个男人婆。”

    赵有恭可不希望木娘子跟杨家小娘子当场上演撕逼大战,只好咳嗽两声,木娘子到还听话,那杨婼然也有些怕赵有恭的,只好紧着小脸低下了头。杨孟氏可不知道乖女儿还与秦王殿下有过节,顿时吓得额头上见了汗,“还不向殿下和两位王妃行礼?”

    “免了吧”赵有恭可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摆摆手,与萧芷蕴快步进了后院。

    闺房里,有些地方已经积了灰尘,看样子这里已经好几天没人居住了,不过这也是好事一件。闺房正屋地面上还保留着箱子存放过的痕迹,由此可见杨孟氏并没有撒谎。赵有恭眉头深皱,脑海中努力将所知道的事情连贯起来,祠堂、闺房、离城、交战、兵败,到底对方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转移走财帛的呢?祠堂已经被填,当年府库通杨家的暗道也已经被东方大官人毁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好办法能转移财帛。

    临近午时,依旧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赵有恭便向杨孟氏拱手道,“打扰夫人,日后若想起什么,或者府上有什么异常。还请夫人告知河南府,本王定有重谢。”

    “殿下客气,民妇不敢当,厨下已经在准备饭菜,快到午时。殿下若不嫌弃,就留在府上吃些如何?”

    “罢了,本王还有要事,就不多叨扰了”拱拱手,便迈步离开了后院,赵有恭可不会留在杨家吃饭。杨孟氏嘴上说得好,可实际上估计盼着不速之客赶紧走呢。

    打赵有恭离开后,杨孟氏就坐在榻上凝眉沉思起来,秦王殿下可真不简单,看似儒雅。实则目光如炬,果决刚毅,当真是成大事的人啊。不知何时,杨婼然进了屋,坐在杨孟氏身旁,小声嘟哝道,“娘,那秦王殿下太可恶了。那些箱子定是他藏于咱家祠堂下边的,引得贼兵上门,害了管家性命。”

    “丫头。休得胡说八道,这事情是能乱说的么?哼,为娘还没问你呢,你和那木娘子之间是怎么回事,快说!”杨孟氏见了女儿的面,才想起之前月门前发生的一幕。

    杨婼然有些语塞。又躲避不过,只能将以前伊水河北岸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她虽然尽量说得很简洁,可杨孟氏还是了解了个大概。拉住杨婼然的手,杨孟氏满脸苦笑,“婼然,以后别犯傻了,你以为那秦王殿下真是什么善男信女么?他统领十几万大军,南征北战,杀人无数,那可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豪杰,他一言,就可灭人全族,你指望他会像庙里的佛祖一般大发仁慈?之前的事啊,就算过去了,以后见了殿下,可要恭敬一些,再不可那般无礼了。”

    “知道了,娘,你也别瞎操心了,孩儿并不在意婚事,你也别让阿公去找陈家人了,孩儿不想仅存的一点脸面也丢出去。”

    “哎,这事都听你的,可咱们杨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任人欺凌,虽不愿争斗,可你阿公那脾气,总要给你争口气的!”杨孟氏见女儿神色,心中一声叹息,做为过来人,多少猜到了女儿的心思,“丫头,跟娘说句实话,之前不吃不喝的,可是因为殿下的事?”

    “嗯,娘,你不知道,当时他有多冷血,就像天下第一大恶人,还说....好说要将孩儿卖到教坊司....”

    杨孟氏噗嗤一乐,看来这女儿是真恨上殿下了,不过也是愁呢,这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啊。杨孟氏琢磨着该如何给女儿尽快说一门亲事,也好断了这些不好的苗头。

    腊月二十二,赵鼎就来到了西京洛阳,同时还带来了朝廷的委任状,见洛阳一切都安稳下来了,赵有恭着令牛皋、杨志、吴璘、石宝、呼延庆驻守洛阳后,便启程踏上了回长安的路。

    腊月末的关中裹上了一层银装,都学瑞雪兆丰年,也许明年真的是好时节吧,回到长安的时候,已是腊月二十四,风尘仆仆归来,在宫里待了没多久,又去了一趟京师大学堂。年关将至,许多路远的都选择了留在关中,毕竟大宋朝不像后世,火车飞机乱窜,这年头要从关中赶回江南老家,就是骑快马也得十天左右。回长安第一天,就宴请京师大学堂留校学子,这就是赵殿下的聪明之处,这可是未来秦王府的根基,只要将他们的心紧密的笼络到秦王身边,还怕大业不成?

    去河北和江南的时候,赵有恭就有很深的感悟,手底下真正能做官做事的人还是太少了,而这些学子就是他未来的资本。

    宣和四年,是一个独特的年份,这一年里,祸乱大宋多年的匪患被清除,天下一片承平,可天下承平,大宋朝就一定会歌舞升平,傲立世间么?

    会昌寺里隆隆的钟声响起,预示着宣和五年的到来,长安城里竹炮飞天,烟花绽放,如今长安,已有人口五十三万,异族商客占了两万多。也许不久的将来,长安将再现汉唐盛景,万邦来朝。

    长安秦王宫里,众女环绕四周,阿娜一曲剑舞,萧公主手抚胡琴,优美的乐声不绝于耳,如天上星辰,让人沉醉。

    汴梁皇宫,赵佶端着酒杯,脸上尽是愁苦之色,大宋贼寇被灭,可他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了,那个侄儿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晃,甚至有时梦里都会梦到他。以前,那个侄儿只是孩童般,可现在却已经长成了一座高山,赵佶不甘心,他才是大宋帝王,为什么那些百姓却去拥护那个侄儿?就因为他能打胜仗?不,他赵佶也可以的。

    今日之赵有恭不是反贼,即使他要当皇帝,估计也会有许多人支持,就算那些百姓也不会有多少抵触情绪,因为他姓赵,身上流着皇族血脉。

    暖香阁里,小刘妃侧躺在榻上,屋中燃着一个火炉,朱太喜跪在榻前,恭恭敬敬的施礼道,“刘妃放心,胎儿一切安好,只是最近天寒风大,还望刘妃能注意身体,莫要染上风寒。”

    “嗯,谢朱医正了,本妃乏了,你下去吧!”

    “是!”

    朱太喜背着药箱,躬着身匆匆离去,小刘妃抚着隆起的小腹,嘴角翘起,满是笑意,又哪有半点睡意?不知为何,自从肚子越来越大后,她的心思就有些变了,以前总是机关算尽,要这要那,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要了,甚至有了赶紧离开皇宫的想法,以后就做个相夫教子的小女人,该多好?不过小刘妃也清楚,有些事情也只能想想罢了,这个孩子注定不能平静的,因为他是秦王的儿子,注定要卷入这朝堂风波中来。

    宣和五年正月十七,刚刚过了上元节,赵有恭就恢复到了忙碌状态,由于唐末年间关中开发过度,后京师重地东移,又导致关中许多地方缺少治理。如今赵有恭要再现长安汉唐盛景,要做的东西太多了,其中一条就是要植树造林,虽然关中之地沙化严重,可要比后世好了许多,至少渭水河东北大片地方还有这密林和草场。宣和五年正月十九,秦王府发出制令,但凡关中百姓,每家每户要种上十棵白杨树。赵殿下搞什么轰轰烈烈的植树造林活动,还跟着杨邦乂领着一帮大学堂学子们考察黄河,说是要想办法引黄河之水,灌溉关中。

    不得不说赵殿下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可谓不可思议,植树造林也就罢了,虽然不可思议,但耗费不大,可那个什么引黄河之水如关中,简直是太疯狂了。黄河水自然可以饮,但人工、耗费财帛将无法估算,当年隋炀帝开大运河逼反了多少百姓,难道赵殿下也要当隋炀帝?

    洛阳城里,黑袍人看着关中方面送来的情报,身子一颤,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反正他带着面具又有兜里挡着,也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这个赵有恭,到底想做什么?开关中大河,引黄河水,疯了么,难道不知隋炀帝如何亡的?”

    谁都知道开关中大河的耗费有多大,也许会耗尽关中一半的人力,甚至会拖垮整个秦王府,可赵有恭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现在关中土地沙化没那么严重,开通河道,将大大的改善关中的环境,更适于人类居住,可要再过上几百年,等到沙化侵蚀,那时候土质松软,你就是开了河道,估计没个几年,又被黄沙掩埋了。钱财,总会有办法的,至于最短缺的人力,就有些让人头疼了。让关中百姓服劳役,一旦发生意外,真有可能发生隋炀帝开大运河的惨剧,但要是不用关中百姓呢?

    在人力方面,赵有恭听从了大官人和庞赫的建议,既然文的解决不了,就玩野蛮点的,按照庞赫大将军的说法,有时候汉人啊就该学学契丹勇士,缺什么东西就去抢嘛。

    没错,就是抢,至于往哪里抢人去.....(未完待续)

第616章 大王彭斯托

    第616章大王彭斯托

    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赵殿下的疯狂,大宋朝以人文立国,做事讲究礼义廉耻,偏偏出了个赵殿下这样的奇葩。开个大运河,缺人手了,就想着去抢,自汉唐以来,大中华还从来没听说过跑到异族抓捕劳工的。甭管这事有多不可思议,至少赵有恭敢想敢干,不能祸害大宋百姓,北边辽朝和西夏又不能轻易惹恼,但西边还是有不少人的。

    没有出正月,定西都统制庞赫以及定南都统制萧芷蕴,外加大将军萧岿、高宠领四万大军抵达河州,同时积石营指挥使黄允也出积石军向西进入熙州,与此同时,吴玠也派刘錡兵出横山,驻扎在横山南部山腰,这下子可把西夏人吓坏了。

    自从进入宣和四年下半年,定国军势力迅速膨胀,如今仅横山、银州、麟府、武州就驻有十一万大军,再加上大杨滩三万常驻兵力,以及关中南部萧芷蕴所部乙室军雄兵,总有近十七万大军,可以说从兵力上,关中已经对西夏形成了绝对优势。虽然现在有三万大军分到了河南府,可剩余兵马也足够西夏喝一壶的了。从宣和四年冬天开始,西夏便开始收缩兵力,严令各部不得南下袭扰关中边境,这放在以前,是难以想象的,以为之前哪一年冬天西夏骑兵都要来大宋边境打打草谷的,现在可好了,大夏国要担心定国军来西夏打草谷了。

    好在去年赵殿下一直忙着剿匪,否则他那歪脑筋一转悠还真有可能折腾下西夏人。如今西夏倾全国之力打造了十一万大军,但一半兵马都驻守在银州城附近,放着吴玠放马西进。另有三万大军驻守洪州、龙州一带,兴庆府再驻两万大军,留给东北和西南方向的就只有不到三万兵马了,如此庞大的国土,指望三万人驻守。可能嘛?所以定国军一系列兵马调动,可给李秉祚带来了不小的压力。自黄允领兵进驻熙州,李秉祚赶紧发急报去兴庆府,李乾顺无奈之下,只能依着李秉祚的意思,让谭元培率一万翔庆军驰援西凉府。连带着李秉祚也将大军调离龙州,奔赴柔狼山附近。仔细说起来,李秉祚这么做真有点拼命地意思了,只要你定国军敢侵扰大夏国,李殿下就算豁上把龙州丢给定国军。也要率军踏入秦凤路,将关中搅个天翻地覆。

    李秉祚一把年纪了,性情稳重,何时见过他这般疯狂过,居然不给龙州留一兵一卒。看上去李秉祚的行为跟疯子没什么两样,可他这么做也实属无奈,龙州光秃秃的裸露在外,如果定国军真的要想强攻。守是守不住的,那干脆就不守了,把所有可用兵力拿出来以攻对攻。你断我一条胳膊,我就切你两根手指。虽然算起来还是亏,但至少让对方感觉到疼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探,李秉祚算对赵有恭有一些了解了,那赵某人虽然看似冷酷无情,实则对自己人在意的很。否则那牛皋、韩世忠等人也不会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死心塌地了。所以,如无必要。赵有恭不会轻易葬送手下士卒的,即使两百换八百也不行。他好像一直都力求以最小的伤亡得到最大的利益。

    李秉祚时刻准备着跟定国军拼老命,可他老人家这次真的担心过头了,因为赵殿下可没寻思着跟西夏开战。开玩笑,如今关中刚刚稳定,就跟西夏人死拼,那不成傻子了么?这次调兵遣将,赵殿下实际上是为了格尔木北部的黄头回纥,当然,打黄头回纥,就意味着要打西州回鹘。这黄头回纥,乃回鹘人分支,本来黄头回纥、草头鞑靼、回鹘人都曾属唐时突厥人铁勒部,薛仁贵战西域,打败西突厥,铁勒人依附大唐,后唐末回鹘人开始内乱,便分成了三支不同的部落,尤其是西州回鹘和黄头回纥,简直就是一对生死仇敌,也正因为西州回鹘和黄头回纥有矛盾,当年李秉祚西征,才一战打败西州回鹘,斩回鹘部落三万大军。

    西夏人能打回鹘,赵殿下自然也能打,只不过是黄头回纥与秦凤路之间隔着吐蕃各部罢了。虽然隔着吐蕃各部,但赵有恭并不担心,因为如今的吐蕃可不像唐时的吐蕃了。自亚泽王朝覆灭后,吐蕃就陷入了内乱之中,虽然后来的雅隆觉阿也曾暂时性统一过吐蕃高原,但好景不长,雅隆觉阿死得太早,他一死,三个儿子就分了家。其中长子巴德占据象雄,次子斡德移居青海一带,三子基德思敢一带,王城设于伽玛丹萨城。大宋立国后,斡德后人啒厮啰称宗喀王,向宋称臣。所以从某方面来说啒厮啰所部与大宋乃臣属关系。只可惜到了徽宗年间,随着西夏人势力做大,生活于青海一带的吐蕃人已经不再那么恭敬大宋了,虽然现在吐蕃人没有什么动作,可他日大宋一旦有难,吐蕃人势必将配合西夏人劫掠大宋。

    赵有恭挥兵黄头回纥,顺道就要收服这些摇摆不定的吐蕃人。如果是两百年前,面对庞大的吐蕃王朝,赵有恭自然不敢轻启战端,但是现在嘛,想要收服青海一带的吐蕃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如今活跃在青海一带的吐蕃人主要有两个部落,一个是柴达木河一带的蒙克部,一个是青唐城附近的卓尔玛部。青唐城,也就是唐时的鄯州,黄允书案并进驻熙州,青唐城的卓尔玛就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如今西北各部,谁不晓得秦王赵有恭的威名,此子弱冠之年,便在西北搅动风云,如今他派兵进驻熙州,能是什么好事?

    名义上,青唐城归西宁州管辖,可实际上青唐城完全处于自治状态,以前凤翔府业管不到这里,所以卓尔玛快活的很,部落里养些牛羊,再和大宋换些粮食等物。日子倒是逍遥自在。不过现在关中已经是秦王殿下当家做主,以赵殿下能力心性,还能放任青海大部分地方不管么?卓尔玛有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定国军来的这么快,这还没出正月呢。就开始调兵遣将了,要不要这么心急?

    就在卓尔玛觉得定国军会立刻对青海周围发起动作的时候,黄允所部却停在熙州,再无前进的迹象,就连萧岿和萧芷蕴所部也按兵不动。表面上,好像定国军有点被西夏李秉祚吓到了。实际上呢?高宠早已帅一支精兵南下,两日后就抵达色达城,随后萧岿立刻挥兵驰援色达城,与高宠合兵一处后,一支近万人的大军突然出现在白玉城东部。趁着吐蕃人还未反应过来,直接率军攻占了金沙河河畔的白玉城。白玉城乃基德后人彭斯托所有,如今定国军占了白玉城,那就相当于堵死了敢思部吐蕃勇士东进的门户,这下可把彭斯托激怒了。当天就点了两万步卒从伽玛丹萨城出发,于正月二十六日抵达白玉城外围。

    虽然已经临近正月末,可西北高原依旧寒风猎猎,哈口气。都能冻成冰渣子。金沙河一带,从大宋立国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二十年没有发生过争斗了。再加上彭斯托久居伽玛丹萨城,对宋朝的事情了解并不多的,得到的也是听说罢了,据闻那宋兵各个软弱可欺,对契丹人屡战屡败,就这么一帮子软货也敢打白玉城。不得不说彭斯托的无知让他变得骄狂自大。萧岿打了这么多年仗。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彭斯托这样的狂傲之人。伽玛丹萨城距离白玉城足有把十里地,中间是一片荒草原。按照正常情况下,至少也该带足三日口粮才行。可偏偏彭斯托没有,部下士卒也就带了一日口粮,至于随后的辎重粮草军更是全无。

    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彭斯托却反其道而行,粮草不动,兵马先行。得到斥候回报后,高宠砸吧砸吧嘴,摸着胡渣,咧着嘴干笑道,“萧将军,这彭斯托是什么人,他难道就那么有信心一天时间就能打下白玉城?难道咱们都是泥糊的?”

    萧岿也无法理解彭斯托是怎么想的,再怎么说定国军也名镇西北,连大辽铁浮屠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今个倒好,碰上个比定国军还强横的,萧岿觉得吧,这个彭斯托不是天下第一神将,就是天下第一蠢货。不是要攻城么?好,任你攻,你吐蕃雄兵总要过金沙河吧,哼哼,等你过了金沙河,咱们再见真章吧。

    “高将军,麻烦你先领骑兵绕到江达城附近”萧岿嘴角含笑,虽然没有说具体要做什么,可他相信高宠一定能理解其中深意的。

    正月二十八日巳时阳光照射,两万吐蕃族兵在白玉城南面和东面展开阵势,彭斯托打马向前,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话,朝着城头喝骂,“好个汉狗,竟敢夺老子白玉城,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萧岿理都没理彭斯托,之前还有点怕彭斯托是个奇人异士,如今一见,果真是莽夫一个,呵呵,松赞干布的子孙可真是越来越不争气了,彭斯托蠢成这个样子,那哲马西都没能吞了伽玛丹萨城,可见哲马西也强不到哪里去。倒是青海附近的卓尔玛和蒙克有点难缠。

    彭斯托穿着一身虎皮袍子,脖子里围着一圈容貌,再加上四肢短小,张牙舞爪的,活像个上肢抬起的大狗熊。彭斯托在城下尽情喝骂,城头上定国军士兵也不着恼,反而一个个笑着,完全把彭斯托当成耍把戏的了。

    被人这般鄙视,彭斯托气的火冒三丈,从亲兵手中夺过一把大砍刀,瞪着眼高声吼道,“攻城,攻城,杀了那群汉狗....”

    彭斯托真的太骄狂了,来的时候连云梯都没有,更别提撞城车了,萧岿都有点替彭斯托着急,一点攻城器械都没有,到底怎么爬上城墙,难道靠吐蕃勇士们叠罗汉?

    白玉城下,彭斯托被揍了个灰头土脸,仅仅攻了两次,都没能摸到城墙,这下彭斯托也有点明白自己有多愚蠢了。正在彭斯托寻思着要怎么继续攻城呢,后方就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有一支汉人骑兵突然出现在金沙河沿岸,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轰隆一声,就把金沙桥炸塌了。

    金沙桥可是连同金沙河两岸的重要桥梁,从东岸到西岸大都要从金沙桥经过,如今金沙桥被毁,想要去西岸的话,就得绕到白玉城北部噶脱附近,经江达城返回伽玛丹萨城。这会儿彭斯托那张脸涨红涨红的,他觉得这些汉人太卑鄙了,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耍这么多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彭斯托大王来的太仓促了,不禁粮食没保障,连帐篷都没带,经过一天的折腾,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部族勇士们怎么办?

    这里可是吐蕃高原,夜里的冰冷寒风刺得人脸颊生疼,如果没有帐篷挡风取暖,岂不是要冻伤一片人?彭斯托总算没蠢到无可救药,留在白于城外被冻死,那还不如赶紧转移呢,于是,彭斯托也不休息了,直接下令北上,沿着金沙河一路急行军,总算在亥时时分抵达噶脱附近,噶脱,又称两河接口,北边是通天河,南边是金沙河,来到噶脱后,彭斯托总算松了口气,等明日过了色达城,就可以回到王都了,那时定要调大军报仇不可,这些狗汉人,竟然敢玩阴的。

    按照正常情况,高宠手握骑兵,怎么说也该来骚扰一下,不让吐蕃人好生休息的,可这一夜却安然无恙,彭斯托疲累不堪,竟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等到太阳晒屁股了,彭斯托才想起来要赶紧逃回伽玛丹萨城。从噶脱镇到色达一路上还算正常,别说阻碍了,就连定国军的影子都没看到。邪了门了,彭斯托摸着硕大的脑门,满是疑惑,不是说汉人有骑兵吗,为什么买来追击?彭斯托是有点蠢,可还没蠢到会认为两条腿的人能跑过四条腿的马。(未完待续)

第617章 不算高明的妙计

    第617章不算高明的妙计

    正月二十九,彭斯托领兵过色达城,西行十余里地,就见前方有一支大军一字排开,那真是雄壮威武,气势逼人。当看到那头前一员大将后,彭斯托差点把眼球给惊爆了,只见彭斯托伸着脖子,半张着嘴,依旧不敢相信,揉揉眼睛,确定那张脸没看错后,彭斯托额头上冷汗直往外冒。萧岿,这个汉将不是守着白玉城的么,怎么跑到色达城西边来了?他们怎么渡过金沙河的,难道真的是一群天兵天将,飞过去的?可要真有几千名天兵天将,这神仙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萧岿没有杀彭斯托之心,可不代表不能给彭斯托一个血的教训,这次要让彭斯托从今往后再不敢生气夺回白玉城的心思,要让他一听见定**之名,就吓得瑟瑟发抖。

    可以说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高宠根本没有结连环马,仅靠着散兵阵型,就将近两万吐蕃族兵杀的落荒而逃。高宠根本不收俘虏,追着彭斯托败兵一路追杀,直到杀到伽玛丹萨城东部三十里才停下。这一场杀戮。杀的彭斯托胆都寒了。

    彭斯托是个狂人。可以说胆大包天,狂傲无比,这样的人都被杀胆寒了,更何况是普通的吐蕃族兵?回到伽玛丹萨城后,彭斯托惊魂未定,他敢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去打白玉城了,那群汉人就是天神派下来的魔兵。敢于和天神作对的人。永远都不会有好下场。

    打败彭斯托后,萧岿和高宠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路向北,用了两天时间打到了石渠城,如今石渠城、色达城、噶脱、白玉城已经全部被定**控制,也就是说整个通天河到金沙河南端成了定**的防线,这条防线将西南吐蕃势力全部挡在了通天河以西。控制通天河和金沙河,可不仅仅是为了阻挡哲马西和彭斯托势力,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蒙克部和卓尔玛部与西南吐蕃人勾结。如今断绝了外援,定**也可以慢慢对付蒙克部和卓尔玛部了。

    卓尔玛可不想就这样认栽。如果依附了定**,他卓尔玛以后可就没什么自由可言了。但真的要依靠手里的力量对付定**也着实没什么信心。很快卓尔玛就想到了西夏人,如果能说服西夏人南下秦凤路,是不是可以解青唐城之围了呢?卓尔玛想的挺好的,但也有要有一个前提才行,那就是李秉祚得答应帮忙才行。可惜,李秉祚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绝不会为了吐蕃人去得罪赵有恭的,如今定**占据上风,大夏国不能与之争锋,只能采取防御姿态,哪怕知道赵有恭吞并青海附近吐蕃部落对大夏国没有好处,李秉祚却不得不忍。没办法,你想阻止,也要有实力才行,很显然,眼下西夏还没有实力对付赵有恭,所以只要定**不破大夏国底线,就要忍。

    李秉祚所坚持的底线就是定**不能攻西夏属地,至于其他的,李秉祚一点都不在意了。卓尔玛的求援信如泥牛入海,反而赵有恭的书信倒先送到了卓尔玛桌上。

    卓尔玛看着眼前这封信,不知道该不该拆开,劝降信?卓尔玛并不这么觉得,如果赵有恭如此愚昧,也不可能短短几年时间就问鼎关中了,不过有一点卓尔玛是确定的,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信,不知为何,卓尔玛有点怕拆开这封信。屋内无人,卓尔玛皱眉沉思,良久之后,还是眯着眼拆开了信,仅仅看了几句话,卓尔玛的眼皮就忍不住跳了跳,赵有恭竟要封他卓尔玛为班杰藏王。何为班杰藏王,那不就是吐蕃之王么?这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明知道要得到这个班杰藏王一定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可卓尔玛还是心动了。

    封卓尔玛为班杰藏王,其实并不是赵有恭想出来的主意,而是大官人琢磨出来的。东方瑾觉得卓尔玛权力欲太盛了,如果能用班杰藏王的虚名勾的卓尔玛上钩,那简直太划算了,至于班杰藏王的名号该不该给,东方瑾太不在乎呢。给卓尔玛送了信之后,接着又给蒙克去了信,当然,东方大官人还使了个坏,故意让卓尔玛知道蒙克那也有一封信。

    说起来,东方瑾的计谋一点都不高明,谁都知道这是挑拨离间之计,可恰恰东方瑾的两封信挠到了卓尔玛和蒙克的痒处。卓尔玛最渴望的就是权力,如果能得到班杰藏王的封号,他就绝不会让人抢去。而蒙克呢,他最渴望的是给蒙克部落一个良好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有粮吃有衣穿,不必在因为粮食饱受周围人的压榨,不必冬日里因为缺衣而冻死。给卓尔玛班杰藏王,给蒙克一批粮食还有良好的栖息之地。

    每个人都有最想要的东西,也最怕别人夺去,当蒙克得到秦王密信的消息后,会怎样想呢?他一定觉得赵有恭一定也许诺给了蒙克班杰藏王之位,蒙克此人性情莽撞,粗鲁不堪,很容易被赵有恭挑唆的。卓尔玛在等,如果蒙克率领部落动迁的话,那一定是冲着青唐城来的了,因为只有杀了他卓尔玛,蒙克才能接受藏王之位。不得不说东方瑾对人性的把握太深刻了,这条挑拨离间之计很高明么?真的太简单了,想要戳穿这个阴谋,只需要将两封信一对照,阴谋必将败露,那时蒙克和卓尔玛不仅不会起冲突,还会倾力合作。可为了保住自认为重要的秘密,他们谁也不会将信上的内容公开,尤其是卓尔玛。

    宣和五年二月初六,活跃在柴达木河的蒙克部有了拔营迹象。自从得到赵有恭的许诺后,蒙克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这些年部落子民生活的太苦了,一条柴达木河根本养育不了十几万族人,恰恰这里也不是什么水草丰美之地。柴达木河都兰县,说是一个县城,实际上只有一堵矮墙,看上去就像大一点的西北镇甸。由于柴达木河附近水草不丰美,牛羊产量并不多,而部落子民赖以生存的东西就是与汉人交易毛皮。牛羊不多,毛皮也就不够,再加上那卓尔玛太过贪心,整个蒙克部一直过着凄惨的日子。夏天里,燥热不堪,冬天里,能冻死人,蒙克早就有了迁徙的想法,可卓尔玛挡在南边,北边是黄头回纥与西州回鹘,东南方是羌人和彭斯托的地盘,可以说蒙克部处在非常尴尬的位置,想迁徙都不行,如今秦王赵有恭承诺将给族人一片栖息之地,并教给族人如何耕种生活,不管这份承诺是不是真的,总要试试才行的。

    蒙克部自从迁徙到柴达木河,至今已有七十年之久,离开这个祖辈栖息的地方,许多人都是不舍的,但没人反对蒙克,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蒙克是为了部落着想。初七辰时,十几万蒙克部族人开始结着长蛇阵朝东南移动,而在东南方最显眼的地方就是青唐城。

    熙州,将军府内,萧芷蕴眼色阴晴不定的看着东方瑾,自从得知蒙克部拔营南下的消息后,萧芷蕴就有点怕东方瑾了。大官人平日看上去吊儿郎当,跟个无赖一般,可一旦用计,往往让人防不胜防,因为他用计不重策略,只中人心。也许他的很多计谋看上去漏洞百出,却用的恰到好处,就拿这次的挑拨离间之计来说吧,如果换成两个人,那二人一交流,或者对一对信的内容,计谋瞬间瓦解。

    人心,果然是个奇妙的东西,把握到人心里的弱点,就能找到最简洁有效的方法,进而发出致命一击。

    难道官人一点都不怕东方瑾么?此人猜度利用人心的能耐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恐怕没人愿意让别人读懂内心吧,那样不尴尬吗?

    青唐城,卓尔玛一脸阴沉的笑着,那个莽夫蒙克还真冲着青唐城来了。多少年了,蒙克部何时举族南下过,要说蒙克不是冲他卓尔玛来的,谁信呢?

    “易松,带三个千人队骑兵出城拦住蒙克,决不能让他的人靠近青唐城,如果有谁敢不听,格杀勿论!”卓尔玛握紧拳头,眼中精光四射,这就是卓尔玛的缺陷,他太急了,也太自负了,如果他能冷静下来想办法跟蒙克交流一番,也许就不会酿成悲剧了,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蒙克脸色忧愁,枣红马慢慢走着,身后是长长的队伍,也不知道那秦王赵有恭会不会言而有信,如果他失信的话,那他蒙克可就是部落的千古罪人了。(未完待续……)

第618章 征服可可西里

    第618章 征服可可西里

    叮铃铃,一阵响声传来,原来是一匹黑马本来,马脖子上挂着五个小铃铛。∷四∷五∷中∷文喜欢就上520。这马上之人身材粗犷,双臂孔武有力,一双眼睛大大的,鼻子有点塌,这人名叫达力克,乃蒙克麾下第一悍将,此次南下,便是由达力克负责开路的,“蒙克,不好了,易松领着三千多骑兵在前边挡着,不让咱们的人过去。”

    蒙克顿时大怒,论实力蒙克部可战之士只有一万,而卓尔玛却有三万多人,这也是多年来被卓尔玛死死压制的原因。放在以前,为了族人性命,也许就退却了,可是这次事关族中子孙万代,岂可因易松拦路而退走,“卓尔玛简直是欺人太甚,兄弟们,抄家伙,今日免不了要恶斗一场!”

    蒙克领着一群怒火冲天的蒙克青壮朝前走去,距离青唐城二十里处,易松三千骑兵一字排开,见蒙克前来,易松面无表情的吼道,“蒙克,奉卓尔玛大人之令,现军情紧急,情况不稳,任何人不得卓尔玛大人允许,不得南下。”

    “放屁,老子离开不离开,什么时候要卓尔玛点头了?易松,劝你赶紧离开,否则斗将起来,你我双方谁都没有好处!”

    “蒙克,你放肆”易松也是狂躁之人,听那放屁两个字,当即怒火冲天,提着狼牙棒就要战蒙克。做为部落领袖,蒙克绝对没理由退而不战,二人冲到近前,瞬间交手几个回合。不得不说易松太冲动了,卓尔玛交代的是只要蒙克的人不硬冲。就不要结死梁子,现在易松一动手,事情可就超出控制了,几千卓尔玛部骑兵攻击蒙克的人,双方人马很快就纠缠到了一起。

    蒙克陷入混战之中,而赵有恭则领着人悄悄的来到了宗哥城下,宗哥城处于青唐城东南二十里处。由于宗哥城居于高为,所以对青唐城有着天然的战略优势,而且宗哥城还有一个有点,就是从宗哥城出发向东。一马平川。若有精骑,只需半日就可抵达西夏西凉府。早在来来之前,赵有恭以及章亿等人就已经商量好了要打下宗哥城。但是宗哥城离着青唐城太近了,若是没有意外情况,只要宗哥城有异动,卓尔玛就能迅速做出反应。而西夏李秉祚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宗哥城的重要性。如果定**明目张胆的打宗哥城,估计卓尔玛一定会拼死抵抗,而李秉祚也会挥兵支援,对李秉祚来说,有的地方可以丢。有的地方不能丢的。本来想要偷偷的打宗哥城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但东方大官人的挑拨离间计给了一个好机会。

    蒙克与易松恶斗。卓尔玛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卓尔玛刚一放松,赵殿下就与岳飞杀到了宗哥城。此时宗哥城守将名叫宗目仁玛,这位仁玛兄啥都好,就是爱喝酒,还有个臭毛病,一喝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知道醉的睡着了才肯罢休。今个,宗目仁玛再次喝醉了,而且他这次喝的不光是酒,还有唐淼专门替仁玛兄准备的蒙.汗药。宗目仁玛睡得跟头死猪一样,岳飞领兵攻城,导致城中两千多人群龙无首,秩序混乱不堪,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定**就全歼守军,占据了宗哥城。

    宗哥城离着青唐城太近了,即使刻意隐瞒,还是很快就传到了卓尔玛耳中,不过此时卓尔玛正领着一万大军要配合易松斗垮蒙克所部,宗哥城陷落的消息一传来,卓尔玛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上赵有恭的恶当了,那王八蛋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过兑现承诺,否则他干嘛偷袭宗哥城?

    “天啊...别打了.....都别打了....蒙克,你个蠢货,咱们都上赵有恭的恶当了,他就是要咱们自相残杀,他好借机夺下宗哥城!”

    卓尔玛大声呼喊,双方兵马总算慢慢分开,对卓尔玛来说,宗哥城的陷落绝对是件极为不利的事情。可蒙克却不这么想,宗哥城丢不丢,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只关系秦王殿下到底能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定**奇袭宗哥城,迅速占领了这个高地,李秉祚也一直派人留意着青唐城的动静,一听说赵有恭不打青唐城,不打廊州,偏偏把宗哥城打下来了。李秉祚一脸的苦笑,拍了拍桌子,又喃喃自语道,“这赵有恭果然眼光多啦,竟能一眼看到宗哥城的价值。”

    赵有恭这边以行动,萧芷蕴、庞赫、萧岿以及高宠开始领兵从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逼近青唐城,过了半日不到,卓尔玛就发现城池附近竟然集结了近三万定**。定**的调配和行军速度,真的是太快了。

    李秉祚和卓尔玛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定**占据宗哥城的,可惜卓尔玛被困,武侠抽身,西边李秉祚应为边境上摆着岳飞的四千大军,所以也断了奇袭宗哥城的想法。

    当青唐城重重围困,收网行动也顺利完成,剩下的时间就看如何拿下青唐城,做掉卓尔玛了。赵有恭可一点都不喜欢卓尔玛,这家伙心思太多了,谁敢放心用他,相比之下,那个一心为族人付出的老好人蒙克却非常不错。

    青唐城南部十里处,赵有恭见到了带领族人前来的蒙克,目测一下,蒙克并不算粗壮之人,个头不高,长得瘦瘦的,不过那眼中却透着道道精光。蒙克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秦王殿下,所以按照吐蕃盛礼,右手抚胸,缓声言道,“某家蒙克,率族人拜见大王!”

    “免了,蒙族长心系族人,真乃当世好男儿,至于本王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的,不过眼下青唐城之事更为要紧,不知蒙族长可否耐心等待一下?”

    赵有恭说话和善,倒不像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不讲道理,蒙克并无办法,却只能点头答应。好在赵殿下也没想过坑蒙克,给蒙克族人一些好处,也助于以后接收其他异族不是?

    大军合围青唐城,卓尔玛脸色灰白的坐在屋里,他想不明白为何短短几天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本以为可以阻挡一番的,岁曾想那定**如此强悍。

    宣和五年二月初八,赵有恭并没有给卓尔玛太长时间,等待两日后,几万大军就在庞赫的指挥下发起了攻城战,由于有蒙克在外帮忙招降,搞得青唐城内的吐蕃人心绪大乱。南城墙上,当易松被高宠一枪挑落城头后,也宣告着南城墙陷落,紧接着就是东城墙,二月初八模式中,经历了三个时辰的恶斗,定**终于控制了这座边城,城破兵败,卓尔玛也自杀于将军府内。

    青唐城拿下后,章亿就派人接走了十几万蒙克部族人,眼见赵殿下言而有信,真的帮忙安置族人,蒙克担忧的心也放了下来。占据青海一带,接下来自然是黄头回纥了,如今黄头回纥统治者为莫延可汗,本名乌墨度。经过百余年繁衍,黄头回纥已经有二十余万之众,数量几乎与西州回鹘人相等,而且黄头回纥和西州回鹘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信奉摩尼教。

    打下黄头回纥应该不是问题,可西州回鹘就有点麻烦了,这西州回鹘带甲之士四余万,面积广阔,想要征服西州回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在西州回鹘南边还夹着一个于阗人,于阗,乃唐时吐火罗后裔,唐初,吐火罗灭月氏国后,势力抵达克里雅河,五代时,又出兵东进,打到了车尔臣河,如今也是青壮几万,势力绝对不容小觑。

    赵有恭觉得眼下的情况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些西域小国势力错综复杂,单独应对,能轻松取胜,问题是绝对不能让这几个西域小国联合起来。到底该怎么打呢?赵有恭琢磨着,这时庞赫进屋,给赵有恭提了一个建议。

    “殿下,既然回鹘人防备森严,咱们何不先打克里雅,进而打败于阗人。”

    赵有恭想想庞赫的提议,觉得有些道理,若是能先从于阗人下手,定能出其不意,杜绝西州回鹘与于阗人联手的可能性。不过思索了下,又摇了摇头,“我的大将军,此法是不错,可如何能行?要知道,要到于阗人的地盘,可还隔着一座可可西里山脉呢。”

    “殿下,末将以前曾经听闻,可可西里山脉东西是连通的,如今咱们并不太着急,何不试试呢?”

    赵有恭仔细思索着庞赫的话,如果可可西里山脉东西是连通的,也就是说完全可以直接穿过可可西里山脉,出其不意的抵达克里雅河一带。很快,赵有恭就答应了庞赫的提议,既然并不急着开战,何不试试呢,也许真如庞赫所言,能找到一条通往克里雅河的路呢。

    “庞将军,本王许你半月时间,你尽可一试,不过切不可勉强,此外,本王将郑彪的山地营划归你统领!”

    “殿下放心,若实在不行,末将定当返回,若是二十日无动静,那末将定然是找到了路,到时殿下可放心攻打黄头回纥。”

    第二日,庞赫就领着八千大军,连带着郑彪所部赶赴可可西里山西部山口。

    可可西里山脉,横亘在高原上的一条宽阔脊梁,能不能征服这条座神秘的山脉,就看庞赫的本事了。(未完待续。(520。))

第619章 芒崖之战

    第619章芒崖之战

    古老的达布逊诺尔,有着两条美丽的河流,它们就是格尔木河、柴达木河,站在都兰高原上,感受着猎猎狂风。∷四∷五∷中∷文¢£,高原的风,带着些土黄,这是一种属于西北之地的狂野,放眼望去,没有边际。如果说赵有恭想征服哪里,那一定是西州回鹘,因为那里有着青青草原,是西北之地最富饶的马场。有马场,就有骑兵,有骑兵就可驰骋天下。

    距离庞赫离开已经有半个月了,如今已经临近二月末,西北的狂野之风已经有了些暖意,只是可可西里还未有任何动静。赵有恭确实很担心庞赫和郑彪,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因为那里是可可西里山脉,有意外,就可能葬送整个大军。赵有恭有些担心庞赫,饭馆萧芷蕴却很想得开,她手里拿着一根马鞭,晃来晃去,那悠闲的样子,让人好不羡慕。风很大,却有暖阳当空,格尔木河像一条银色丝带,静静地躺在黄色戈壁中,水面上泛着一点点星光,好像水中藏着什么东西。萧芷蕴是个有洁癖的人,恰恰自来到都兰附近后,她已经好些天没洗过澡了。不知萧芷蕴是怎么想的,她丢了马鞭,右手缕着秀发轻轻一抹,摘下簪子,朝着远处的阿娜招了招手,“阿娜,本公主要沐浴,快去准备。”

    萧公主的声音并不小,赵殿下听得清清楚楚的,眉头一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脑袋。真没想到,萧大公主还有露天沐浴的爱好。

    不久之后。格尔木河中多了一个小小的水上毡帐。听水中有歌声传来。赵有恭坐在高坡上,望着美丽的风景。眼中盯着优美的格尔木河,心中想的却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刀光剑影。如果两天内再没庞赫的消息,就该向北对黄头回纥动手了。

    在柴达木河附近停留近半个月,赵有恭也没有闲着,广派探子,早就把黄头回纥和草头鞑靼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如今通知黄头回纥势力最大的就是大柴旦部落。其中部落首领叫铁尔勒,自封回纥铎黜可汗。除了大柴旦部落,还有两股势力比较大的,就是活跃在昆仑山北侧的阿雅格库部落以及阿奇克库勒部落。如果要打的话,就只能先打大柴旦部落,其他两个部落离得太远了,要打他们,还要翻阅昆仑山,这行军难度比穿越可可西里山脉也轻松不了多少。直接打大柴旦部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铁尔勒不是蠢蛋,定**打下青唐城赖着不走。他就感觉到定**来意不善了,所以早早的将大柴旦部落子弟全部集结起来,同时还与草头鞑靼结盟,双方一共凑了三万大军。

    定**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准备妥当的铁尔勒,还要想办法克服达布逊诺尔北部百里荒漠才行。黄头回纥境内,有三分之一的土地是荒漠戈壁滩,百年来,回纥人早已习惯了这片荒漠,可定**却不行,面对百里荒漠,不是作战勇猛就可以克服的。本来北上的难度就不小,偏偏李秉祚又到了宣化府。对于李秉祚,赵有恭可一点不敢小觑,这老家伙老谋深算的,真要是大意了,保准被他坏了大事。

    二月二十六,可可西里山脉依旧没有消息传回,赵有恭只能认定庞赫和郑彪已经率军穿越可可西里,于是当夜召集众将,交代一番后,又与蒙克秘密交谈一番。第二天一早,驻扎在青唐城、都兰、青海一带的定**突然拔营南下,各部兵马足有四万多人,竟然一人不剩全部南下朝熙州赶去。

    宣化府甘肃军司,李秉祚一直琢磨着要怎么阻止定**吞并黄头回纥,做为统兵几十年的老将,李秉祚当然知道赵有恭的目的是什么。打黄头回纥,无非是想打通前往西州回鹘的路罢了。西州回鹘地域辽阔,有多处大的马场,要是这片地方被赵有恭占去,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李秉祚倒想过自己领兵占据回鹘,不过眼下大夏国的实力,还真没有吞并回鹘的实力。

    “老殿下,青唐城急报,日前定**所部全部南撤,青唐城、宗哥城没有留一兵一卒,就连都兰附近的蒙克部也全部迁入关中境内。”

    听到亲兵传来的消息,李秉祚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脸的不信,开什么玩笑?赵有恭会退兵?还不留一兵一卒。李秉祚哪里肯信赵有恭回撤兵,闻听之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有阴谋,“多派些人手,再探!”

    时间一点点过去,李秉祚在屋中走来走去的,本来若是定**北上,与铁尔勒所部纠缠在一起的话,他便能与草头鞑靼人一起从侧翼袭扰定**。打败定**?根本不需要的,就这百里荒漠,只要拖上一段时间,定**自然会败走,可是现在定**不来了,之前的安排不就失去作用了么?李秉祚非常的不安,他从不认为赵有恭是个会轻易放弃利益的人,更何况这利益已经到了嘴边上。

    大约末时,探子不断返回,“老殿下,青唐城、都兰、青海一带的汉人都撤了,一个未留,现已经退回了积石军。”

    “真走了?”李秉祚花白的眉头一挑,手抚额头,一脸的忧愁之色,赵有恭到底想干嘛,那个汉人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李秉祚想的一点都没错,赵有恭确实在玩把戏,青唐城和都兰方向的大军真的都撤了么?当然不是,昨夜就与蒙克商量好了,让他的几千人换上定**服饰,而高宠所部定**则换上蒙克族人的服饰,散乱无序的进了祁连山。赵有恭不是蠢货,他也知道跑到百里荒漠里跟大柴旦部落交战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定**虽然强横,但那百里荒漠更为强大。正面跟铁尔勒交战,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了。既然正面打不通。那就从侧面来。于是就决定派人从祁连山直接攻打草头鞑靼,随后从侧翼对铁尔勒形成威胁。不过直接派兵去祁连山,太过明显,别人又不是傻子,估计定**一进祁连山,人家就知道定**要干嘛了,于是,赵有恭才让高宠的人与蒙克的族人换了服侍。随后还下令全军撤退,这下子彻底把李秉祚等人搞迷糊了。

    宣和五年三月初一,在积石军休整两天的定**再次兵出熙州,如青唐城、宗哥城。这次,定**行军速度非常快,仅用了一天时间,就从熙州赶到了达布逊诺尔附近,而此时高宠所部也抵达了祁连山北部当金山口。三月初二辰时,萧岿、杨再兴领四千骑兵从达布逊诺尔出发,进入柴达木盆地。目标直指北部芒崖。芒崖在大柴旦部落西北四十余里,铁尔勒闻听定**骑兵进攻芒崖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要调兵去芒崖,第二个反应是领各部族勇士向南,将定**主力阻挡在大柴旦部落南边的荒漠里。定**骑兵攻打芒崖,无非是想牵制部落勇士罢了,但要是大部分兵马不朝芒崖移动,那些定**骑兵又能怎样?

    铁尔勒自以为聪明了得,看破了定**计谋,可他哪里会想到萧岿和杨再兴根本就不是冲芒崖去的,就在铁尔勒将各部勇士置于大柴旦部落南边后,赵有恭也率大军开始进入柴达木盆地。三月初二午时初,奔赴芒崖的四千多骑兵突然调转方向,加快速度朝东北方向奔去,铁尔勒派向芒崖的人扑了个空,只能慌慌张张的往回赶,等铁尔勒听到定**骑兵向东北方向奔去后,顿时就慌了。那些汉人骑兵是冲着草头鞑靼人去的?按说,定**骑兵去打草头鞑靼,铁尔勒根本不用怕的,因为四千多人的骑兵奔赴草头鞑靼,这孤军深入之下,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可铁尔勒觉得定**不像那种无能的傻蛋,他们既然敢进军草头鞑靼,就一定有什么后手。可不能看着草头鞑靼人覆灭,他们一灭,大柴旦部落也就危险了。

    铁尔勒想回援草头鞑靼,可问题是现在定**主力已经进入柴达木盆地,难道放着这百里荒漠不利用,眼睁睁的看着定**穿越荒漠,围困大柴旦部落?无奈之下,铁尔勒狠狠心,决定先打退定**主力才行。此时的铁尔勒可没了一点轻视之心,才一接触,就感觉到了定**的狡诈。

    行走在百里荒漠,脚下是一片片松软的黄沙,踩上去,陷在里边。好在此时还是二月份,如果是五六月份,这风沙大,烈日炎炎的,估计没走多少路,就被烈日烤死了。从达布逊诺尔入柴达木盆地后,越往北走,越是小心谨慎,探子外放两里,密切关注着荒漠里的情况。看看日头,阿娜乖巧的递上水袋,赵有恭润了润干燥的喉咙,向身旁的蒙克问道,“蒙将军,此处距离大柴旦部落还有多远?”

    “大约三十里,殿下,还要多加小心,三十里,已是黄头马队的地界!”蒙克看上去很忌讳黄头马队,这黄头马队乃回纥人仅有的骑兵,选西域高头大马,部落青壮头缠黄带,所以才称为黄头骑兵。这股骑兵除了马匹,还置骆驼,最善荒漠行军奔袭,十几年来,蒙克可没少吃黄头骑兵的亏,每次黄头骑兵南下达布逊诺尔,不是抢人,就是抢东西。

    也许蒙克长了一张乌鸦嘴吧,话音刚落,前方斥候就匆匆来报,“殿下,东北方向出现大量骑兵,看样子应该是大柴旦部落的人。”

    萧芷蕴正喝着水,听探子回报,一口吐了出来,一双美目还盯着蒙克瞄了瞄。蒙克也算是典型的西北大汉了,麦色肌肤,大盘脸,还有半圈胡渣子,就这么一个魁梧壮汉,被萧芷蕴盯得满身不自在,蒙克心想,这也不能算乌鸦嘴吧。

    此次出兵并没有带多少骑兵,仅有的几千人还都随萧岿和杨再兴北上,眼下要对付黄头骑兵就只能靠步卒了。将水袋丢给阿娜,萧芷蕴拔出佩剑,轻喝道,“诸将听令,布阵!”

    “喏!”岳飞接了号令,持枪奔走在前,“盾牌手....列阵....长枪组刺阵....”

    随着一声声命令传下,本还在休息的士卒迅速行动起来,盾牌手列在前方,每一面盾牌都有两人支撑,一人半跪在黄沙之中,另一人以腿作为支撑,扛着盾牌,长枪从缝隙里探出,就像拒马上的倒刺。这种长枪并非往常交战用的,而是特制的白杨木枪,枪柄长度达到了两丈六尺,乃是专门为阻骑兵准备的。蒙克有些呆呆的看着前方布阵的定**,他觉得这些汉人太疯狂了,在这荒漠之中,竟要以步卒硬抗黄头骑兵,这是自信,还是骄狂?

    北方,有一片潮水涌来,这些人手持弯刀,身着左衽长袍,头上一条黄色丝带迎风飞舞。这就是回纥人的黄头骑兵,他们以部落做名,曾与西夏骑兵大战无数,不落下风。无数黄头骑兵眼中带着嗜血的冷笑,这些渺小的汉人,竟敢组阵迎敌,这是欺回纥勇士的战马不快呼?

    岳飞站于阵后,丝毫不为所动,虽然年纪轻轻,可经历的战事并不少,在他眼中,所谓的黄头骑兵比大辽铁浮屠差太远了,在大辽铁骑面前,这些黄头骑兵就像一群乌合之众。

    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扬起半尺黄沙,一幕幕烟尘。终于来了,岳飞握紧银枪,林冲上前一步,大喝道,“出枪,刺!刺!”

    黄头骑兵的战马砰的装在前方盾牌阵上,可并未像他们想象的那样顺利重开大阵,那些盾牌只是晃了晃就稳定了下来。紧接着,一杠杆长的过分的白杨木墙头从缝隙里刺出,离得太近了,想躲都没法躲,长枪刺在马腹之上,战马哀鸣,将马上骑士掀落在地,随后那些倒霉的骑士要么被从后赶来的战马撞飞,要么被盾牌后的长枪收走性命。(未完待续。。)

第620章 胖胖的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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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0章 胖胖的可汗

    骑兵最大的优势就是冲击力,如果骑兵没了冲击力,还何谈切割阵型,就凭你骑在马上,站得高?越来越多的黄头骑兵涌到盾牌前,速度一降再降,慢慢的,骑兵堵在一块,整个冲击阵型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的黄头骑兵只不过是一群骑着马的勇士而已,他们奔跑不起来,只能对着下边的定**士卒发泄,有些不要命的疯子直接从马上跳到盾牌之后,结果可想而知,刚跳进去就被刀手砍翻在地。

    觉得差不多了,萧芷蕴传令旗手打了个旗语,看到信号,林冲高声道,“前两队向前,后两队分...”

    命令下达,只见前排盾牌兵猛地起身,两个人撑着一面盾牌狠狠砸向前方战马,这一撞,本来就冲不起来的黄头骑兵气势再次受挫,与此同时,具有后方的两排盾牌手左右一分,来到前排盾牌阵两侧后,首尾相连,建起了两条纵向盾牌墙,此时的整个盾牌阵,就像一个凹字,将所有黄头骑兵至于凹坑中,这些骑兵想要离开,就只能往回撤,问题是前边的人知道前路受阻,后边的骑兵可不知道,依旧一股脑的往前冲,这下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冲击阵型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当大阵建立完,早已准备多时的长弓手居于外侧,想着里边挤成一团的骑兵放箭,如今那些骑兵拥挤在一起,无法散开阵型,恐怕就是闭着眼放箭,也能射到人。许多黄头骑兵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他们疯了般想要重开盾牌阵,却不可得,倒是耳边不时传来同伴的惨叫。远处,铁尔勒看着部众所遭受的苦难,神情冷峻,脸色青白。这定**竟如此厉害。以前也曾与西夏人交锋,不是没碰到过西夏人的军阵,可定**的军阵稳固多变,不觉察中,竟由方阵变成了凹形阵,就像一个口袋,慢慢将骑兵装了进去。没了冲击力的骑兵。又能比步兵厉害多少?

    铁尔勒是个狠人,既然无法讨得便宜了。就赶紧撤,能撤出多少是多少。嗡嗡的牛角声响起,那些还未陷进去的黄头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赶,可陷在大阵中的骑兵可就遭殃了。

    赵有恭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铁尔勒如此果断,千余人骑兵说放弃就放弃,本来赵有恭还想将五千多名黄头骑兵全部牵制在此处的,不求杀伤,只需要拖住就行了。

    祁连山山侧。草头鞑靼人已经在这片地方生活了近百年,草头鞑靼不似黄头回纥,他们多以小部落定局,就像一个个小村庄,只有发生大事时才会迅速集结。如今草头鞑靼人的头领叫哈卡克,今年已有六十多岁,由于年龄大了。哈卡克精力不济,所以真正主事的人是哈卡克的儿子布松。汉人北上的事情布松一清二楚,所以他才没拒绝铁尔勒的结盟提议,不过结盟归结盟,布松还不会蠢到去主动帮铁尔勒的忙。

    三月初三巳时,高宠从当金山口冲出。仅用了一刻钟就占了当金山口南部的鞑靼部落,与此同时,萧岿和杨再兴所率领的骑兵也出现在祁连山附近,两队兵马从北、西两个方向冲击鞑靼人部落。一直到午时初,布松才得知定**来袭的消息,只可惜他知道的还是有些晚了,还没等他集结起足够兵马。杨再兴便率骑兵赶到,于帐中冲杀一番,仅用半个时辰,就活捉哈卡克父子。

    草头鞑靼的陷落,也意味着大柴旦部落东部没有了屏障,铁尔勒脸色苍白,一直大手挠着蓬松的头发,他怎么也没想到汉人竟有一股大军早早的潜进了祁连山,那个李秉祚不是说过帮忙看守祁连山的么,那些汉人是飞过来的?如今汉人大军已经离开沙漠,正在芒崖附近扎营,东边也有近万汉人大军,而且其中还是几千铁骑,部落里的黄头骑兵面对这些汉人骑兵可是一点优势都没有。

    宣化府内,李秉祚如坐针毡,来回踱着步子,他早就知道那个赵狗贼一定有阴谋,可想来想去也没猜到会有一支精兵突然杀出祁连山,当时定**不是全部南撤了么?李秉祚并不像看着草头鞑靼人被灭,可那定**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宣和五年三月初五,沉寂了一天的柴达木盆地再次发生了一场激战,此次铁尔勒将所有兵马全部集中到芒崖一带,力图突破定**组成的防线,起初大柴旦部落的勇士还能冲击一下定**,可等到萧岿和高宠等人领着骑兵一到,铁尔勒所部就开始溃退之旅。这一战,大柴旦部落势力尽数葬送,铁尔勒兵败被杀,十几万大柴旦部落子民被俘,还有千余黄头骑兵趁乱逃到了北边的索尔库里山口。大柴旦部落败亡,仅仅一天之后,阿雅格库部和阿奇克库勒部就举族归降,赵有恭也没难为这两个部落,将妇孺留下后,族中越四万精壮全部被送到了南边,并由章亿派人接送到关中服劳役。

    阿雅格库部归降,也意味着昆仑山东部北面打开了一个缺口,就在当天,终于得到了庞赫送来的消息,原来庞赫已经抵达喀拉米兰河,再有两日就可到达克里雅流域。为了配合庞赫拿下克里雅,威逼于阗,大军未做太多休整,赵有恭便下令,命杨再兴、林冲率一万精兵直扑索尔库里。虽然大柴旦部落败亡,可索尔库里还存留着莫延可汗的七千兵马。这莫延可汗多年来受回鹘人支持,势力不容小觑,耿兼莫延可汗英勇豪气,深受附近部落拥戴,所以要拿下索尔库里,得破费一番功夫才行。

    墨度最近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虽为回纥莫延可汗,但铁尔勒等人对他可不怎么恭敬,回鹘人也是一群狗娘养的,竟要他墨度领部落勇士南下,这是摆明了拿他墨度当刀使呢。墨度和铁尔勒不一样,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什么统一回纥,吞并回鹘的,他从来没想过,只要一生富贵就好,打来打去有个什么意思?小时候墨度久在汴梁生活,所以他知道当下族人过的是什么日子,那铁尔勒,还有回鹘夜陵王老是打个不停,总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浑不知人家汉人和辽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如果真能到大宋过花花日子,也是不错的,抵抗个什么劲儿?

    墨度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可汗,准确的说,他这种想法,就是典型的叛徒。墨度不想打,耐不住族中几个老族长闹腾着要打,按他们的想法,大好河山怎么葬送汉人之手。对此,墨度表示无言以对,要打就打吧,等到败了,也别怪他墨度没事先提醒,这些老头子,真是在西北旮旯里活久了,还以为世上所有兵马都跟西夏国的兵一样呢,人家定**连契丹精锐都能打败,还打不过各部乌合之众么?

    一切如墨度所想,各部联军守着索尔库里山口没多久,定**骑兵就到了,面对铁索连环马,所谓的部族勇士们只抵挡了一柱香的时间就撒丫子往山上跑去。林冲也没想到莫延可汗的兵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才多久的功夫,就一败涂地,难道这些蛮子要用骄兵之计,故意落败的?林冲还真有点多想了,他这边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人回去问一问赵有恭或者萧芷蕴呢,就见山腰上摆着一面小黄旗,没过多久,一辆马车嘎吱嘎吱的从山谷小道推了出来,只见马车上装着的全都是柴达木当地特产,像枸杞、大红枣之类的,应有尽有,更让人林冲看不明白的是马车后边还跟着几个身着异服的妙龄女子,这些女子有着金黄色的秀发,蓝宝石一样的眼珠,尤其是那奶白肌肤,更与西北当地女子大为不同。

    林冲有点迷糊,扭头去瞅瞅杨再兴,杨再兴绷着脸,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大声喝道,“前方何来,速速止步,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哈着腰,手里举着小黄旗不断摇着,“天朝大将军莫要怒,某家墨度,以前也曾在天朝汴京生活过几年的,咱们是朋友,朋友,这车上之物,还有这些异族美人是小王送给天朝大王的礼物,还望大将军勿要着恼。”

    林冲差点没从马上惊下来,瞅瞅那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这人一脸富态,一对八字胡,那笑眯眯的奉承样,跟个奸商没两样,这家伙就是莫延可汗墨度?开什么玩笑?

    不管这莫延可汗是真是假,林冲还真不敢答应这份大礼,车上的东西还好说,那些女子怎么办?要是让木女侠知道自己给殿下找女人,木女侠那性子还不得拿着剑把他林冲刺伤七八下?林冲没有一口答应,转头去看杨再兴,杨再兴也不傻,眼睛一瞥别处,装作啥也不知道。看来拉杨再兴下水的心思是没法实现了,林冲只好瞪着豹眼,丈八蛇矛一指墨度,大声道,“你真是莫延可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621章 克里雅河流域

    

第622章 我们要孔雀河

    第622章我们要孔雀河

    克里雅城陷落,大军直接向西驻扎在玉龙喀什河附近,此时,于阗国内也已经知道了克里雅城以及约昌城的变故,许多吐火罗贵族慌了,他们有的闹着投降,有的闹着跟汉人拼命,但更多的是准备逃命。夜陵王一带雄主,十年前他一统回鹘诸部,雄心壮志,听闻汉人来攻,早早的就派大军于大屯城一带驻防。可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一支汉人大军突袭约昌城,而且动作如此快,才一天的时间,就已经打到了于阗城城下。

    夜陵王本名阿史那社?古参,乃突厥王族咄陆可汗嫡系子孙,所以夜陵王又自称铁勒可汗。虽然吐火罗人战斗力有限,可夜陵王还是非常看重吐火罗人的,因为有吐火罗人占据于阗,不时袭扰阿奇克库勒附近的话,汉人自然不敢大局进犯回鹘的,因为一点将所有兵马置于回鹘,吐火罗人完全可以奔赴汉人身后,截断汉人大军的粮草辎重。可如果吐火罗人直接被汉人剿灭,那回鹘可就要面对汉人两个方向的进攻了。真的正面交锋,夜陵王也不怕汉人大军,可从两个方向同时开战,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回鹘不是黄头回纥,疆域百里覆盖百余里,东西向狭长,由西向东,坐落着末蛮城、安西城、焉耆镇、西州、益都和伊州等几座城池。东西战线绵长,恰恰这些城池都很重要。定国军主力部队从南边闯入,只能经过大屯城,如蒲昌海一带,可活跃在于阗的汉人大军就不好把握了。兵出约昌城,可以在末蛮城、安西城、焉耆镇三座西部城池中选任意一座进行主攻,这可就是件麻烦事了。当然可以在三座城池中全部派重兵把守,可要是那样的话,能够拿出对付定国军主力的兵马就少了许多。

    想来想去。夜陵王觉得还是得去救援于阗,如果看着于阗破灭,最后倒霉的还是他夜陵王。三月初八,夜陵王阿史那社?古参派末蛮城城主哈日勒进攻约昌城。本来按照计划,哈日勒应该等到安西城城主布琼查的兵马到达后,二人在合兵一处攻打约昌城的。也许哈日勒是太小觑定国军了吧。总觉得定国军和那些西夏兵没什么两样,于是哈日勒不等布琼查,直接率兵过了车尔臣河。三月初八巳时,哈日勒的五千大军刚刚渡过车尔臣河,立足未稳之际。埋伏在车尔臣河南岸的郑彪悍然发起猛攻。哈日勒大军应对不足,再加上大军赶路疲惫不堪,刚刚组织好的阵型一下子就被郑彪切成了两半。

    郑彪以逸待劳,偷袭车尔臣河,哈日勒没想到,夜陵王也没有想到,于是不备对有备,后果可想而知。仅仅半个时辰。大部分哈日勒乱兵就被赶到了河里,如今已经三月初,虽然西北还有些微凉。可冰冻的河水早已化开,不少不会水的回鹘人直接被大水冲跑了。哈日勒也没能幸免,想爬上石桥的时候,被两个定国军士兵冲上去剁了脑袋。

    哈日勒轻敌冒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当车尔臣河哈日勒兵败被杀的消息传来后。布琼查赶紧严令手下兵马不得轻易渡过车尔臣河,一方面有赶紧派人往西州送消息。郑彪一次突然袭击。不仅杀了哈日勒一个措手不及,更重要的是彻底震撼到了回鹘人。至少现在,布琼查以及他手下的兵马再不敢轻视定国军了。

    玉龙喀什河河畔,于阗城,当年月氏国王都阿媛城,这是一座美丽的城池,圆形屋顶,红墙白瓦,处处透着一种中东人的虔诚和庄重。当庞赫近万大军围困于阗城后,吐火罗贵族们慌了,也怕了,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天朝上国依旧是那个天朝上国,他们也许沉睡了两百多年,可当兵锋直指西域时,依旧是锐不可当。于阗城王庭里,国王赛特呆呆的坐在王座上,如今这位于阗国王年仅十七岁,真正主事的是那些吐火罗贵族。因为没有真正的实权,所以赛特对诸事漠不关心,那些吐火罗贵族们却像小丑一样争来争去的,有的人甚至逮住人破口大骂。诺大的宫殿里,辉煌的壁画,只是殿中的人却与这美好的装饰不太搭配。

    于阗国执政马尔图抖着大胡子,萝卜粗的手指头朝着一个红脸大汉指了指,“亚卡,瞧瞧你干的好事,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和阿史那社家族的人对付天朝,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天朝派兵围了我国都,大家性命朝不保夕,你说该怎么办?”

    这亚卡乃是国王赛特的舅舅,身为青虎将军,实际上已经掌控了于阗国所有兵力,当然,整个于阗国兵力也就不到八千人。亚卡性情直爽,为人有点狂傲,所以当夜陵王许他一些好处,让他帮忙对付汉人时,亚卡当即就答应了。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拒绝亚卡的,可现在定国军围城,那些保持中立的人也开始站出来指责亚卡了,其中威望最足的就是这位执政大人马尔图了。

    “闭嘴,马尔图,你这小人,本将开始询问尔等的时候,尔等为何不拒绝,还不是想等着本将打败了汉人,也好从中分一杯羹?现在好了,汉人围城了,你们却把所有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亚卡也不是好惹的,真逼急眼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

    被人说破心事,马尔图也有点下不来台的,瞪着眼睛怒道,“行了,别在这里巧舌如簧了,亚卡,事情是你惹下来的,你就说怎么办吧?”

    马尔图这话可真把亚卡问倒了,如今亚卡身为大将军,手掌全国兵力,按说这事就该他拿主意。本意是想打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打,于阗城是在月氏国王都阿媛城的基础上修建的。众所周知,那月氏国与世无争,只知道赚钱。所以王都修的也不怎么坚固,一开始那所谓的城墙就是一道红色围墙,仅仅能遮风挡雨而已,虽然这些年整改了城墙,可依旧不能作为依靠抗衡攻城大军的。

    就在马尔图和亚卡等人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时,冷不丁听高台上传来一句话,“就问天朝人礼孝仁义,不如,降了吧!”

    啪,整个大殿中安静了下来。其实许多吐火罗贵族都是这么想的,只是碍于脸面不敢说出来而已。如今听国王赛特提出来,第一次,众吐火罗贵族竟向国王赛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国王英明。臣等遵命。”

    以前谁把赛特放在眼里过,这次倒这般恭敬了,这些吐火罗贵族可不是什么好人,反正投降的主意是你国王提出来的,子民要怪罪,也怪不到贵族头上。亚卡那个恨啊,可现在木已成舟,就是想拒绝也没希望了。

    宣和五年三月初九。于阗国国王赛特,率文武群臣献城投降,庞赫可不是什么善类。当即接了于阗国国王印玺,并以亲兵困住亚看,夺了兵符。如于阗城第一件事,就是将城内所有兵力控制起来,随后才是和于阗国贵族商议接下来的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商议。就是庞赫说,其他人听着。

    “长安京师大学堂如火如荼。地位犹在太学之上,我家殿下说过。大学堂就缺聪明伶俐的学子。听闻诸位家中子女聪慧,就请送到长安接受我大宋新学吧!”

    庞赫这一招太狠了,什么接受大宋新学,这摆明就是要拿这些吐火罗贵族的子女当人质呢。于阗国地处西域,距离长安遥远,至少短时间内定国军无法在此处驻兵的,所以庞赫想到了这个办法。定国军不会驻兵于阗国,吐火罗贵族心里向着谁由他们自己选择,不过嘛,要是惹得秦王殿下不高兴,就先把人质宰了。宫殿里一片死寂,所有吐火罗贵族脸上都浮现出一片苍白之色,他们只能按照庞赫说的办,不按庞大将军的意思做事,不用去长安,现在就得死。

    三月初十,于阗国王赛特连同吐火罗贵族子女足有两百多人,陆陆续续的去了约昌城,只待赵有恭大军北上后,将这些贵族子女带回长安。

    同日,定国军主力兵马分东西两路向北进发,萧岿领左路大军斜插阿尔金山北侧,一日后抵达大屯城西侧若羌,林冲、高宠率部从阿尔金山右侧山脚绕过去,逼近大屯城。

    大屯城,可以说是回鹘南部唯一一座坚城,攻破此处,便可直入几百里,过库鲁客塔格山脉就可到达西州南部。由于大屯城的重要性,所以为了抵御回纥,多年来回鹘人将大屯城修成了一座军事要塞,此处居民不多,可城池坚固程度可号称回鹘第一。赵有恭并没有打算强攻大屯城,大屯城城高墙厚,硬着头皮硬攻,估计讨不到好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赵有恭轻易不会干的。

    大军行至大屯城东侧就停了下来,赵有恭在等,三月十二,萧岿以骑兵突袭若羌北部孔雀河,引得若羌守军出城决战,这一战,定国军骑兵扬威孔雀河,两千骑兵大败五千回鹘人,萧岿也趁势夺取了若羌。与此同时庞赫、郑彪领大军东进,与萧岿合兵一处。拿下若羌之后,萧岿等人并没有急着北上或者东进帮忙围困大屯城。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就在若羌城外,定国军开始搜捕运动,搜的不是人,而是船,像什么木筏、竹筏只要能在水里飘的,全部抢了。

    一开始真有点弄不明白定国军的意图,可渐渐地,夜陵王有些明白了,这又是抢木筏,又是抢竹筏的,这是要渡河?若羌附近只有北部孔雀河,以前,孔雀河是一处优美的所在,这里曾是月氏国最为崇敬的母亲河,广袤的荒漠里,有这一条独特的风景,醉人心扉。

    孔雀河通向哪里?若羌、库尔勒,从库尔勒再向北,就是焉耆镇。当知道孔雀河通向哪里后,夜陵王顿时有些慌了,也许是因为西域各国从来没有过水军作战的例子吧,所以从来没觉得孔雀河通向焉耆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可现在就不得不害怕了。如果定国军真的沿着孔雀河杀向焉耆镇,那三万大军驻守大屯城还有什么意义,给定国军看家护院么?夜陵王还是对水军不太了解,孔雀河不是长江之类的大河,水流平缓,水位不深,而且河道也不宽阔,靠孔雀河运兵,船只充足的情况下也得运送个七八天,更何况船只不充足。不过夜陵王没想这么多,亦或者说他想不了这么多,从出生以来,历经几十次大战,无一不是步骑配合,从来没见识过靠河调度大战的。惊慌之下,夜陵王做了一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就是这个决定,打乱了他原来所有的部署,将回鹘送上了破裂的深渊。

    宣和五年三月十四,夜陵王调安西城、焉耆镇大军南下,并且自己也从西州赶到库尔勒,在孔雀河北部严防死守,同时严令驻守大屯城大将军齐格务必在十日内打退东部汉人大军,以图西进,将汉人赶出若羌,保住孔雀河。夜陵王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条军令一发出,消息就传到了赵有恭耳中。

    赵有恭也没想到自己突发妙想,只是试一试而已,没想到真成功了。大屯城里,大将军齐格手抚酒杯,眉头紧紧地锁着,按他的意思,那是绝对不能出城的。之前听南边逃难来的回纥人说过,这汉人大军骑兵锐利,尤其是那锁子马比大辽铁浮屠还要厉害三分,虽然回鹘勇士大多数人弓马娴熟,战马又多,可齐格依旧不愿意出城作战。坚守大屯城,汉人就无可奈何,出城,就是给汉人决战取胜的机会。至于孔雀河方面,齐格不想管的,除却大屯城,西州方面至少能集齐四万大军,这么多人要是还守不住库尔勒,那干脆跳孔雀河里淹死算了。不过齐格也没有办法,夜陵王的命令不能不听。(未完待续)

第623章 攻占大屯城

    第623章攻占大屯城

    三月十七,沉寂了几日之后,齐格终于忍耐不住,率两万五千大军离开大屯城,这两万五千人可都是清一色的骑兵。也许回鹘人没有充足合格的骑兵,可他们有合格的战马,有时候,战马真的比人还重要。赵有恭有点羡慕齐格,要是他赵某人能拥有两万五千人的骑兵,天下何处去不得?占据回鹘马场的心思越来越坚定,可也不要回鹘城池,但孔雀河以及蒲昌海一带的马场必须拿下来,只要有了源源不断的战马,他赵某人就能组织起一支庞大的骑兵。

    孔雀河风景优美,两岸草场肥沃,适于牛羊生存,蒲昌海一带也是如此。如今的蒲昌海可不是后世的荒漠戈壁滩,这里还是一处美丽的湖泊,天空淡然,水草肥美,孔雀河、塔里木河、和田河在此交汇,这是一片荒漠里的绿洲,西域戈壁滩的天堂。只要占据孔雀河和蒲昌海,其他地方,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惜,夜陵王不知道赵有恭的意图,他还以为赵殿下真的要夺取城池,占据回鹘呢。

    两万五千人的骑兵,一旦铺展开来,那气势可想而知。就在齐格打算用骑兵之利与定国军主力展开决战时,赵有恭却一声令下,大军缓缓往南退了十余里,而此时,萧岿、庞赫将若羌留给郑彪驻守后,领四千骑兵直扑大屯城而来,而齐格对此却丝毫不知。这也怪不得齐格,定国军不是要占据孔雀河,直接北上攻打库尔勒么,又怎么会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若羌?但齐格想错了。从一开始定国军就没想过占据若羌,这个地方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要控制孔雀河以及蒲昌海附近的马场,就必须有一座坚城做为依靠,这座坚城只能是大屯城。因为整个回鹘南部,除了大屯城外,并无第二座坚城。可以说回鹘人弄错了定国军的战略意图,于是一步错,步步错。

    隆隆的马蹄声响起,青色骑兵就像一片片蓝色云彩。他们挥舞着弯刀,奋勇前冲。自从突厥人奔走西方之后,他们的后人仅有回鹘人保留着原来的狂野,在他们心中,弯刀可劈开日月乾坤。打下一个诺大的江山。如今突厥人后裔正在征战欧洲,引导中世纪的开始,那些突厥人英勇无畏,征战罗马,而留在西域境内的回鹘人却要饱受定国军的蹂躏。

    骑兵,最锋利的武器不是刀,而是强大的冲击力,当地面上多了无数带有倒刺的铁板。战马顿时疯狂,将不少回鹘骑兵掀下马背。如果面对契丹骑兵,这种铁蒺藜能有效组织骑兵冲锋。但面对回鹘骑兵,效果很小,因为这些骑兵大多逞分散阵型,前后人马距离相隔有两三丈距离,完全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赵有恭并不着急,只要拖住就行。等到萧岿所部骑兵与杨再兴的骑兵汇合,就是反攻的时候了。

    “列阵”林冲高举丈八蛇矛。烈日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定国军迅速分成了十几个方阵。随后长弓手居中,盾牌手顶在最前方,长枪手与刀手护在盾牌手身后,渐渐地,盾牌手将整个阵势围拢起来,高高的盾牌,组成了一个紧凑的圆。十几个圆形大阵不断旋转,回鹘人的骑兵可以顺利冲进来,却又不能短时间内涌入太多,看上去是把定国军分割围困,可实际上受到伤害的却是回鹘骑兵。回鹘人的弯刀看在厚厚的盾牌上,只有呛啷的响声,反而定国军的弓矢可以不断收割回鹘人的生命。

    齐格虽久居西域,但也曾演习过兵书,他似乎看明白了,却又没看明白,十几个圆形阵不断转换位置,看上去好像是汉末曹洪所创阴阳十三阵,可又不像。因为阴阳十三阵是以长枪手配刀手居于外围的,士兵也都是每一队兵马占据一片位置,绝不会相互交错。可眼前的大阵,却比阴阳十三阵笨重了许多,可偏偏,如此笨重的阵型,却防守稳固,杀伤力也不俗。看了一会儿,齐格决定不能再这么乱冲了,喊来亲兵,严肃道,“传令费东,集中兵力咬掉西南方最外围的圆阵,切不可在往里冲。”

    齐格的决定并不算错,可想要咬下一个方阵,哪是那么容易的?费东得令之后,调集所部三千骑兵将西南方最外围的一个圆阵围了起来,力图打开一个缺口,这时候,其他圆阵慢慢向西南方靠拢过来,随后,一个圆阵散开,接着是另一个圆阵散开,随后有三个圆阵组成了一个更为庞大的圆阵,硬生生的将费东的三千兵马套了进去。随着时间推移,费东以及所部三千二郎非被这一里一外两个圆形大阵剿杀殆尽不可。

    齐格看的头皮发麻,冷汗直流,他不知道定国军到底是怎么训练的,怎么大战之中还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变换阵型?齐格不能眼睁睁看着费东的兵马消亡,他计上心头,发狠之下,目光紧紧盯向了远处那面金龙旗,“儿郎们,跟老子把那面旗子夺了!”

    擒贼先擒王,夺阵先夺旗,灭了定国军军旗,这是齐格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可是定国军军旗哪是那么容易夺取的,自新的定国军崛起关中开始,还从未有过丢弃军旗的事情发生,齐格率兵冲来,不等赵有恭吩咐,当先有三员大将打马奔出,这三人便是史文恭、邓元觉和武松。

    史文恭打马奔驰,看准齐格,抬手就是一箭,这一箭快若流星,齐格堪堪躲过,只是身后那名骑兵就遭了秧。还厉害的汉狗,箭术如此了得。

    齐格有些怕了,可怕又有什么用,这个时候如果往后撤,这场仗也就没得打了。齐格虽勇烈,可独斗史文恭、邓元觉和武松三员上将,结果可想而知,仅仅坚持了三个回合,就被史文恭的方天画戟挑飞了臂膀,邓元觉手里的铁禅杖狠狠砸下,顿时将齐格的脑袋砸的移了位。

    齐格虽算不上回鹘第一勇士,可也不是善类,可才一个照面,就被几个汉人剁了,这下那些活着的回鹘骑兵都慌了神,恰在此时,庞赫、萧岿、杨再兴领兵杀到,随着铁索连环马以及轻骑袭扰,整个回鹘大军大乱,由于没了齐格,将令不一,致使近两万回鹘骑兵有的要向前,有的要向后阻挡汉人骑兵。阵势一乱,再加上士气低落,就算回鹘骑兵占据了人数优势,也依旧不是定国军骑兵的对手。

    铁索连环马,再一次扬威西域,这一次不可一世的回鹘人终于见识到了比大辽铁浮屠还要凶狠三分的古镇骑兵。

    前有定国军步卒严防死守,后有骑兵掠阵,冲杀一番后,回鹘骑兵死伤惨重,最终,那些自知没有希望的回鹘人大多选择了投降。西域各国,信奉的是强者为尊,只要胜了,就会尊你为主,可耻么?其实并没什么可耻的,这就是文化上的差异吧。

    将万余回鹘人绑缚后,赵有恭非常高兴,不仅仅得到了万余青壮俘虏,最重要的是又得到了近三万匹战马。记得以前跟拓跋轻云做生意的时候,一百匹一百匹的抠,还老被那娘们坑,现在,咱赵殿下是土豪了,再也不怕战马损伤不能及时补足了。战胜齐格之后,将齐格副将费东往南城门一放,只是浪费了几句口舌,就逼得城内守军打开了城门。之所以如此,原因很简单,费东不是普通人,他是回鹘大俟斤(就是兵马大元帅)费谷阳的独子,也是未来突骑施部落的少族长,而守卫大屯城的,大都来自突骑施部落。逼着汉人把费东杀了?开玩笑,费东一死,费谷阳就会拿他们的家人开刀。不错,阿史那社?古参是回鹘夜陵王,可要是以为夜陵王一家独大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费谷阳身为回鹘大俟斤,突骑施部落首领,手握三万强军,占据伊州,那可一点不怕夜陵王报复的。

    占了大屯城,又有郑彪驻扎若羌,转眼间,整个回鹘南部已经成了定国军的势力范围,从大屯城到蒲昌海,只有半天路程,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至少蒲昌海附近的四个马场已经归属定国军。当然,大屯城陷落,有人喜就有人忧,夜陵王知道自己上当了,可除了生气有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夜陵王到底是个狠人,既然汉人的目标并不是库尔勒,那干脆放弃守卫孔雀河北部河口,纠集近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朝大屯城而来。

    如果说之前是回鹘人以逸待劳,那现在就换成定国军以逸待劳了,从西州到大屯城,隔着两百多里的荒漠,如此长的补给线,赵有恭实在没理由害怕,而且,他所倚仗的可不仅仅一座大屯城,有些东西,远比坚城厉害多了。伊州,位于益都东南,就在夜陵王图谋大屯城的时候,有一支人马从鬼谷口离开天山,趁夜潜入了伊州城。(未完待续)

第624章 马场在握

    第624章马场在握

    费谷阳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唯一的儿子落到了定国军手中,他能不着急么?费谷阳没有去信要求夜陵王找汉人和谈,因为他知道去了信也没用,估计现在夜陵王正盼着汉人一刀砍了费东呢。一直以来,突骑施部落就是夜陵王的心腹大患,夜陵王想剪除突骑施部落,却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费东一死,突骑施就失去了未来的首领,到时必将内乱,那样夜陵王就可以趁机使上些手段了。

    无论如何,费谷阳都是要保住费东性命的,不仅仅是因为费东是他的儿子,更是为了部落着想。不过费谷阳也很犹豫,因为他从没有跟汉人打过交道,尤其是那个秦王殿下,只是听说此人英明睿智,凶狠霸道,他能放过儿子的性命么,如果能放,自己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几天时间,费谷阳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可以和定国军结盟,甚至可以抽兵帮助定国军,可彻底倒向定国军,成为秦王府部众,他做不到,首先会受到族人的强烈不满,其次,那样做,西夏人定会和夜陵王合兵一处,先灭了突骑施部落。费谷阳并不是什么悍不畏死,有着高尚情操的民族勇士,他不反对归顺秦王,但至少定国军要先打败西夏人,占据西夏国才行,因为那样,突骑施部落就不必遭受两面夹击之苦。而且,费谷阳也清楚地知道西夏人的底线,西夏人可以对突骑施部落和定国军合作睁只眼闭只眼,可要是真的一心倒向定国军。西夏人一定会豁出力气先磨平突骑施这个不稳定因素的。

    伊州城里早已安静下来,只有费谷阳没有半点睡意,突然一点异响,来到外屋,就看到屋中多了几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费谷阳并没有大声呵斥。如果这些人有什么恶意的话,他费谷阳早就死了。

    来人拱拱手,一出声,才听说是个女子,“费头领,小的秦王殿下侍婢梅剑。今日特奉主人之命,给费头领送一封信!”

    梅剑将一封信递与费谷阳,退后两步静静等待起来。费谷阳轻皱眉头,他没有急着看信,而是朝着梅剑身旁的两名女子看了看。真是奇怪,为何这两个冷若冰霜之人,却比梅剑的气势还要惊人。知道费谷阳在犹豫,三娘挑了挑眉毛,轻声道,“费头领,还是快些拿主意吧,你那儿子的性命可还攥在你手里呢。再晚了,可就要归夜陵王了。”

    三娘话语之中,颇有些威胁的味道在。费谷阳心中一惊,不敢再犹豫,拆开信看了几遍。坐在椅子里,费谷阳显得很安静,只是额头的皱纹,已经出卖了他。真不愧是秦王赵有恭。竟把所有事情料的如此深远。其实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要费谷阳挥兵占据西州。就可以保费东性命,并安全将费东送回。

    攻打西州。呵呵,那样做就是跟夜陵王彻底撕破脸,从今往后就没回缓和的余地了。和夜陵王翻脸,他费谷阳就必须给突骑施部落找一个靠山,单纯靠突骑施部落,是斗不过夜陵王的。如今的突骑施部落,早已不是伊犁河畔的虎师部落了,那个时候的突骑施部落,撑起了突厥过三个虎师,现在,一个虎师都撑不起来。找西夏人?不,西夏人自顾不暇,能保得住突骑施部落么,好像剩下的只有跟定国军合作了。费谷阳很不甘心,却又没有别的选择,久久之后,点头道,“回去告诉秦王殿下,某当取西州,还望殿下能言而有信。”

    “费头领尽可放心,殿下还没必要骗你”三娘轻蔑的笑了笑,这种眼神让费谷阳很不自在,却也是事实,如今的秦王赵有恭,真的不需要骗他费谷阳的,一个费东,又能决定什么?

    宣和五年三月二十一,在这个青草新绿,暖阳高照的日子,还在于定国军对峙于大屯城北部的夜陵王大军得到了一个噩耗。就在前天,伊州城主,突骑施部落首领费谷阳赚开西州城门,突袭西州,仅仅一夜之间,回鹘王都西州城易主,与此同时,有一支奇兵从天山杀出,仅用了两个时辰,就占据了兵力空虚的北廷別失八里城,随后,那些不速之客让出別失八里城,突骑施部落士卒迅速驻防城池。短短一天时间,北廷、西州易主,也就意味着从西州到伊州整片伊宁大草原落入了费谷阳手中。如今的突骑施部落再也不是龟缩在伊州城的小部落了,他们有了西州这座桥头堡,更有了伊宁大草原做为缓冲,而北边的別失八里城也能与西州互为犄角,相互支援。

    夜陵王脸色铁青铁青的,因为费谷阳不仅占了西州,还杀了夜陵王一家老小,当然,费谷阳这样做无可厚非,因为如果他夜陵王占了伊州,也会杀掉费谷阳一家老小。对敌,斩草不除根,最终是养虎为患,祸乱自己。

    至此,夜陵王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理由再留在大屯城附近了,再待下去,一旦费谷阳兵出西州,攻打焉耆镇和安西城,那可就是补给不保了。三月二十二子时,夜陵王的大军趁夜后撤,不过这一切可瞒不过定国军的探子。得到夜陵王撤退的消息后,赵有恭派出了林冲和庞赫两员大将率骑兵追击,此战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追杀,既要让夜陵王损兵折将,又不能让夜陵王损伤过重,要做到这一点,非林冲和庞赫不可。派高宠和史文恭去?这俩人厉害倒是厉害,可夜陵王的兵马估计也得折损过半。

    赵有恭如此做自有深意,虽然费谷阳反了,可未必会跟他赵某人一条心,唯有让夜陵王和费谷阳对峙于回鹘,方才最有利。如今夜陵王虽然败了两阵,但依旧实力强劲,也许回去休整一下,就能打垮费谷阳,重新夺回西州,所以,必须削弱下夜陵王的实力才行,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让夜陵王有攻西州的心思。当然让夜陵王折损过重也不行,那样的话,费谷阳挥兵灭了夜陵王一统回鹘,势必会野心膨胀,挥兵攻打大屯城。

    林冲和庞赫一路追杀,追击速度有时快有时慢,将夜陵王折腾的可是够呛。不过好在夜陵王及时赶回了焉耆镇,要是回来的再晚两天,费谷阳夺下的可就不仅仅一座库尔勒城了,也许连北部重镇焉耆镇也得遭殃。

    三月二十七,回鹘境内的局势总算安定了下来,其实从始至终,定国军除了大屯城外恶战一场,并没有参与太多争斗,倒是费谷阳和夜陵王打的不可开交。有时候萧芷蕴也觉得赵殿下挺阴损的,好好地回鹘,让他折腾的战乱四起,如今费谷阳和夜陵王势如死敌,恐怕以后回鹘也太平不了了。更让人无奈的是,到最后却是出力最少的定国军获利最大,虽然只有大屯城和若羌,但孔雀河畔以及蒲昌海附近的大部分马场却握入手中,对于赵殿下来说,他此次征西北就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就是抓人,为关中开通水渠抓取足够的免费劳工,第二个目的就是尽可能的占据马场,解决战马来源的问题,现在,这两个目的都达到了,至于其他事情,都是顺手做下的而已。

    自定国军成立以来,步卒以及炮兵都长足发展,唯有骑兵不能大规模扩充,直到现在也仅有万人而已。不是定国军缺骑兵,而是缺战马,一人三骑,标准配置,赵有恭要的是精锐骑兵,可不是会骑马就行的。

    回鹘战事结束,赵有恭就修书一封快马送往汴梁,紧接着就自作主张封林冲为枢密院副使,威远候,领西北道都统制,驻守大屯城。又以蒙克为西北道步军都统,驻防青唐城,邓元觉领马军都统,负责拱卫青海,随时驰援大屯城。至此,赵有恭以强横的军力,将青海一带、以及西北河套草原南部全部置入掌中。定国军势力扩张,最感到不安的不是吐蕃人,不是回鹘人,更不是吐火罗人,而是西夏人。

    宣化府内,李秉祚坐在池塘边钓着鱼,瞌睡到知道这位老殿下心思并不在钓鱼上。李秉祚一直再考虑给大夏国找一条出路,因为再这样下去,大夏国就危险了。如今吴玠、刘錡占据银州和横山、庞赫领大军驻防秦凤路,本来大夏国东部和南部就面临着很大的压力,现在赵有恭又一路征战,将青海、回纥以及回鹘南部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又以林冲驻防大屯城,结盟费谷阳,转眼间,大夏国东西南三个方向已经被堵死了,北边呢,又是辽人的地盘,长此以往下去,大夏国平日里的生活物资,可就被定国军控制住了。可该怎么做?李秉祚实在想不到好办法,说到底,还是大夏国实力太弱,如果有辽人那样强横的兵力,完全可以布重兵于东面,以防吴玠,再以大军征讨西面林冲,强行在西边撕开一道口子,但只能想想,以大夏国现在的实力,只能兼顾一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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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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