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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9章 遗忘

    如今苏州府各路兵马加起来也就四万多,这些兵力想要应对赵楷和赵构着实有些捉襟见肘,所以宁国晓想要调秀州兵马驰援苏州府也情有可原。彭鑫只是稍作思虑,便摇了摇头,“宁将军,依彭某看,调秀州兵马大可不必,秀州各个盐场也很重要的,如果没了兵马防护,怕是要出事的。赵楷来势汹汹,恐怕不好对付啊,倒是赵构,倒不需要太担心,你我当务之急,只需要守住苏州以及吴县腹地就可以了。宁将军,莫要忘了,王小娘子现在可还在曼陀山庄呢,只要有王小娘子在,殿下必然会全力南下,阻挡赵楷的,咱们要做的,就是守住苏州,不给赵楷半点机会。”

    彭鑫所言也不无道理,兵力有限,就只能驻守要地,尤其是北边的赵楷。赵构虽然看上去是最直接的威胁,可彭鑫并不怎么担心赵构,这位年轻的康王殿下未必有大战天下的勇气,可赵楷不同,赵楷心机手段都已成熟,为了胜利,他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而赵构呢,他现在一路向前,那是因为还没碰到什么阻碍,当碰到困难,他还能不能一往无前就不一定了。

    年轻的赵构统领着四万大军,却没有什么出色的良将,而考验很快就来临了,赵构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打到了吴江。此时的吴江仅有四千多守军,按照心中预想,如此吴江县,只需要半日就可以拿下的,可是赵构所部兵马围着吴江猛攻了两个时辰,依旧没能撼动小小的吴江,盖因为吴江城内有一个蒙则旭。对于蒙则旭,了解的人并不多,因为此人出身太仓义军,也就是朝廷眼中的匪徒,一个匪徒,能有什么能耐呢?自打几年前灾患消除后,蒙则旭归降。赵有恭念其性情忠厚,能力不俗,便破格选他入定**,留苏州府听用。当年一次识人之举。却为今日带来了无数裨益。蒙则旭不是朝廷正统出身,骨子里没什么忠君思想,他平生只佩服秦王的胆识和谋略,为他而战,那就是死也值得了。至于康王赵构?对不起。谁认识这个小屁孩?

    蒙则旭作战勇猛,亲自站在城墙上与众士兵一同作战,直把攻城的叛军打下去好几次。吴江县步兵统制田芳奎被杀后,蒙则旭职位最高,这下蒙则旭更是重担压身了。他让吴江知县动员城中百姓,宣称康王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番宣传之下,城中百姓自觉当起了守城兵马的后援,滚木、砖石不断送上来,给康王兵马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吴江城外。赵构寒着脸,面色铁青铁青的,帐中诸将也无人敢说话,谁都知道此时康王殿下心中蕴藏着无穷怒火,一个小小的吴江县,打了这么久都没打下来,换成谁也会生气的。

    “白毅,你不是说自己兵法韬略,无所不精么,怎么一个小小的吴江县。就让你进不得半分了?”赵构目光直视所谓的大将军白毅,看得白毅心里直打哆嗦。莫看康王殿下年龄下,可也是个阴狠之人呢,康王此人。薄情寡恩,你只要犯一次错误,他就会忘记之前种种的好。白毅当然有些不高兴的,赵构能坐稳临安,拿下半个杭州,他白毅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捧着点难处,怎么就把责任全都推到他白某人头上了?不高兴归不高兴,还得想想怎么应对,他可不想成为康王怒火下的牺牲品。

    “殿下,城内兵马早有准备,多备守城之物,那蒙则旭更是凶残成性,我方将士可是伤亡惨重。如果想尽早拿下吴江,必须等满如涛将军的兵马到了才行,有足够的攻城器械,才能更好地攻城”白毅如此说,其实有点变相的埋怨赵构不懂领兵瞎指挥了,按照常理,应该先休息一天,待士兵体力旺盛的时候攻城才行,而且来得仓促,后方辎重没到,没有足够的云梯和攻城车,只靠人力强攻,后果可想而知。偏偏还碰上一个蒙则旭,己方不吃亏就不正常了。小败一场而已,胜败不是兵家常事么?可是康王殿下就接受不了,只能说他太急着打进苏州了。

    “蒙则旭?一介草匪而已,没想到尔等堂堂将校,竟不如一名草匪,当真让本王失望,好了,都别说了,各部好生休整,待明日满如涛的兵马到了后,再行攻城!”

    挥挥手,帐中诸将全都如临大赦般跑了出去,望着空荡荡的帅帐,赵构有点出神。虽然很少读兵法,可赵构也知道仓促攻城不太好,可是,谁又知道他赵构的苦楚呢?父皇那么多儿子,大家都知道郓王赵楷风流倜谠,文武双全,都知道太子赵桓国之储君,忠厚待人,但是谁知道康王赵构呢?一直以来,他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要让天下人知道,他赵构绝不是默默无闻之徒,也有问鼎江山的勇气和决心。而打下苏州,就是最好的证明方式,不能让三个赵楷先打下苏州,那样天下人又只知道赵楷而不知康王赵构了。

    他不想当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更不像被人无视,或许,柴可言、赵楷起兵都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宝座,可是他赵构并非完全如此,更多的还是想像世人证明自己,哪怕代价是死亡。心里也明白,那个宝座最终轮不到自己,除非赵有恭被灭,秦王府一脉分崩离析,秦王世子化为白骨,除非赵湘死去,除非三哥赵楷战死。条件太多了,满足一条都是那么的艰难,更何况是全都要满足?那个宝座,希望渺茫,可是他完全有能力让世人震撼,那个九王子赵构,并非无能之辈。

    赵构被小小的吴江挡住了,而此时的赵楷也面临着同样的难题,那就是定**打过来了。定**的行军速度出人意料的快,濠州还没安稳下来,吴玠便率五千部众奇袭苏州虹县,一战拿下了这个不起眼的淮南小县。平时没人留意这个县城,在淮南,这个地方不算富饶,甚至还有些穷,人口也不多,物资更不丰厚。更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可当吴玠派兵夺取此处后,赵楷以及吴用等人才发现这个地方如此重要。因为从虹县可以直接向东攻打淮阴,进而夺取运河渡口,直入淮扬腹地扬州城。江南之美甲天下。三分在杭州,三分在苏州,四分在扬州。富饶的扬州,谁不动心?若是定**先顺着运河取下扬州城,不仅可以控制这块富庶之地。还可以迅速在东南方组织起防御,对濠州的兵马进行两面夹攻,到那时候,赵楷别说通过扬州,攻打苏州府了,能不能自保都两说呢。

    赵楷被誉为文武双全,绝不是假的,吴用号称梁山大才,出谋划策,更不是假。可二人全都忽略了虹县。忽略了运河,只因为他们没有水军,于是想当然的认为定**也不会有水军。可事实上呢?赵有恭早已经传令驻守沙门岛的李宝和扈成,三日前二人便领四千水兵顺着大运河南下了,而此时已经快杀到淮阴了。四千水兵,再配合吴玠的兵马,拿下淮阴,简直就是小意思。果不其然,仅仅在虹县失陷半日后,就传来了淮阴陷落的消息。淮阴落入定**之手。李宝、扈成兵锋直指扬州,这下子直接打乱了赵楷原来的部署。

    本来,赵楷还想着依靠濠州以及周围兵马牵制定**,自己好领着大军直接突入扬州攻打苏州府的。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安排什么阻击计划了。就是拼时间,看谁先打下扬州,还想不急不慢的更定**耗,非让定**困死不可。摆在赵楷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赶紧打下扬州。反过身回应天府?开什么玩笑,赵有恭的四万大军是吃素的么,一路上还不被定**骑兵打成筛子?

    李宝的水军顺流而下,其速度比赵楷的兵马不知道快了多少,扬州知府宋希高高兴兴的将李宝的兵马迎进了城。宋希也不是糊涂蛋,这天下大势他还是看得清楚的,摄政王殿下坐拥二十余万精锐兵马,又有西北广袤的土地以及北方西伯利亚和蒙古各部支持,再加上摄政王殿下本来就英武不凡,掌控大宋那是早晚的事情。郓王以及柴氏,最终不是定**的对手。宋希做出了选择,李宝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责怪宋希为什么不早早派兵攻打濠州。人嘛,都是自私的,至少宋希没有改旗易帜,投降赵楷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赵楷可是赵佶的亲儿子,身份在那摆着呢。

    周口县里还有着花荣和秦明大军,本来这里才是战场的开始,可没想到最大规模的战役反而先在扬州爆发。八月十五,月上中秋,家人团聚,欢歌笑语的日子,扬州内外却剑拔弩张,一片肃然。原兵部侍郎、现任殿尉府马军指挥使的孟连亲自统领两万大军,开始威逼扬州城。李宝也不是蠢货,自己麾下这几千儿郎可是水上勇士,去岸上跟叛军捉对厮杀,那不是自寻死路么?知府衙门内,李宝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下边做着扬州文武官员,“宋知府,眼下局面你也清楚,孟连领兵前来,那就是被逼急眼的疯狗,诸位若是能抵挡得住,等摄政王大军前来,便是大功一件。还望诸位不遗余力,共同对敌,倘若让李某人发现哪个人两面三刀,当那墙头草,就别怪李某手中的刀不认人了。”

    说罢,寒光一闪,一声轰响,那张厚重古朴的桌子变成了两半,扬州府官员无不心神一凛,好家伙,定**出来的人果然都够彪悍的,也很不讲道理。

    扬州不比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守住城池便可,但是扬州城水路四通八达,尤其是南北两端,由于运河所在,城门之外还有水门,而偏偏扬州城内水军不足。孟连很聪明,他早就研究过扬州的城防图了,对扬州城的弱点可谓是了如指掌,虽说李宝的水军已经进入了扬州,但南北两侧水门依旧是扬州城的防守弱点。先行一万大军,操着征调来的小船,猛攻扬州南边的水门。至八月十五傍晚,可以听到城外金鼓齐鸣,杀声震天,箭雨如幕布般洒下,给守城士兵带来了很大损伤。

    孟连所部兵马,大多来自江南,所以水性很好,这些人操着小船在箭矢的掩护下很快就冲到了水门前。他们也不与定**水兵对面,直接跳入运河之中,持着锯条游向水闸。

    李宝着令士卒也入水中阻挡水军,一时间运河之中漂浮起来许多尸体,红色血水顺着运河向南流去。

    为了拿下扬州,孟连也是下了死命令,必须在戌时之前拿下水闸才行。如此做,并不是孟连有多忠心,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若是定**打过来,许多人都可以投降,甚至连郓王殿下都可以投降,可是他孟连不行。碍于悠悠众口以及同族血脉,郓王殿下可能会被囚禁,这也是以往皇室造反的结果了,可是那些随着皇室亲王造反的亲信文武大臣,可就没什么好结果了,直接是砍脑袋,株连九族。孟连不想死,所以必须打下扬州城。能不能攻打苏州府不知道,但只要有了扬州,就有了周旋的余地,扬州富庶繁华,水路四通八达,定**想要一战定乾坤,痴心妄想。

    傍晚时分的扬州,笼罩在一片通红之下,就像城外的河水,红的让人心动。一个个叛军从船上跃入水中,而定**士兵也陪着入水。漂浮在水面的尸体越来越多,大有阻塞河道的趋势,李宝的神色越来越不好看,身上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随着时间推移,已经接近夜晚,过了酉时三刻,天色就彻底黑下来了,可是叛军完全没有停止进攻的架势,反而越攻越猛。(未完待续。)

第760章 陨灭与背叛

    readx();    孟连浑身颤抖,至此刻,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定**会出城决战,本以为三岔口是自己的福地,没想到却成了自己的死地。说到底,还是太不了解定**了,定**陆战步骑配合,前有铁浮屠,后有古镇骑兵,可是水军,还是第一次接触。突然碰上这种古怪战法,谁能受得了呢?如果一开始定**就将蜈蚣船推出来,也就是小败一阵而已,只要稍作退兵,就能想好应对之法,可是李宝太能忍了,当东面水闸被攻破的时候他都没推出手中利器,一直等到太子军集结三岔口的时候才使用。水面上乱成一团,毫无阵型可言,火箭弓矢,蜈蚣船来回穿梭,败局已定。三岔口啊三岔口,如果能胜,就能将定**全部困死在这一段河道中,因为三岔口只能南北通行,东西并没有支流,当然,如果败了呢,也没了退路。三岔口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死地,谁赢了,谁就会一举定乾坤。

    孟连苦思良久,依旧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救当前的局势,他眉头一锁,当即下令道,“所有人后撤魏家村,弃船上岸,毛培源,你带人从东面抄上去,务必堵住贼兵。”

    毛培源可是跟了孟连多年的心腹爱将,当年孟连于应天府做都统时,毛培源便在麾下效命,所以,二人不仅仅是上下级,更是;很好的朋友。如今局势危险,想要尽可能的保住有生力量,只有派可靠之人殿后。为大军撤到魏家村登岸赢得时间。毛培源知道殿后可是九死一生。但是他没有半点犹豫。领着人乘着船朝北边冲去,如今双方已经陷入了胶着状态,虽然定**攻势如潮,但是水面上沉积着众多船只,到底还是影响到了行军速度,尤其是李宝所乘坐的大宝船,根本无法通行。毛培源生性坚韧,骨子里有种让人说不出的狠劲。他领人斜插过来,盯紧那些横冲直撞的蜈蚣船,大声道,“跳下去,把这些怪船拦下来,横在河中央。”

    毛培源所部,不仅仅是江南子弟兵,大部分来自江南的太湖水匪,这些人好勇斗狠,根本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或许军纪涣散,可是眼下他们这股彪悍之气却成了最有力的武器。闻听毛培源下令。众多士兵赤膊上身,扑通跳入水中,他们有的拿着便于水中打斗的短刀,有的人持着绳索,待靠近蜈蚣船的时候,一批人去阻挡定**水鬼,一部分人抛起绳索,困住蜈蚣船。这种蜈蚣船船体狭长,在水中左右一晃,那些在水中托着蜈蚣船的战船就被弄的来回震荡。好在李宝反应够快,立刻下令砍断连着蜈蚣船的绳索,如此才没让阵型彻底大乱。毛培源拼命阻挡,他近乎疯狂的让人将夺来的蜈蚣船横在中央,一下子就阻住了定**的前进路线。

    李宝统领水军多年,海战自然犀利,可在这大运河中颇有点施展不开手脚的味道,毛培源如此违反常态的拼命,让他不得不小心应对了。取来千里镜,仔细观察着叛军动向,很快就发现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大批叛军竟然呼啦啦的往西南方向撤。让人将金鹏喊来,李宝出声问道,“金将军,西南方是什么去处,可有利于大军行进的地方?”

    金鹏紧锁眉头,过了一会儿后,只见他神色大变,颇有些慌张的拱手道,“李将军,怕是不好,西南方有一地方将魏家村,村东面地势平坦,利于登岸,往西便是扬州丘陵。”

    什么?李宝暗自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自己还是对扬州周围的地形不太了解,没想到此处大运河水位最深的地方,竟然还有利于登岸的路段,若是让孟连领着人从魏家村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握紧剑柄,李宝目光深沉的望着金鹏,“金将军,请问李某人可以信任你么?”

    金鹏闻言一愣,他感觉到李宝的目光很锐利,甚至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可以想象,如果他回答不信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扬州大营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李宝凶狠果断,异于常人,他身处扬州大营,便有杀尽扬州将校的心思,如今还会对他金鹏客气么?当然,于情于理,金鹏似乎也没有自寻死路的理由,他后退两步,站直身子,郑重道,“末将愿听将军调遣,无论刀山火海,无不向前!若有事情,将军尽管吩咐。”

    李宝心下暗暗点头,果然是个聪明人。孟连领兵撤往魏家湾,为了尽可能的消灭叛军,势必要派人领重兵赶往魏家湾,本来扈成应该是最合适的,只是现在扈成身受重伤,又是摄政王殿下的大舅子,还真有点不放心呢,于是思来想去,能用的就只有金鹏这个地头蛇了。好在金鹏听懂了话里的意思,伸手拍拍金鹏的肩膀,语气沉重道,“金将军,本将将大部兵马交予你,你速去魏家湾,务必迎头阻击孟连所部,尽可能的消灭叛军。”

    “喏”金鹏心中也是一喜,他与孟连可是有着深仇大恨,找上孟连拼命,不正是一生所求么?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份仇恨,或许李宝就不会用金鹏了。

    毛培源就是有天大本事,也无法阻挡金鹏领兵上岸的,他只能尽可能的突击李宝所在的战船,寄希望于吸引定**回来救援,可惜,李宝铁了心要斗败孟连了,哪怕是旗舰被围攻,身处险境。毛培源也是急疯了,竟然让人移走蜈蚣船,领着人要爬上李宝所在的战船。李宝等了好半天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当即取来长弓,月光唯美,照着这片厮杀战场,指挥叛军登船的毛培源,完全没想到已经有一把长弓对准了他,箭如流星,应声入肉。李宝虽不是箭法出神入化。可是短距离内箭无虚发还是没问题的。狼牙箭准确无误的洞穿了毛培源的咽喉,这位勇猛的叛军大将只是干咳一声就跌到了河水之中。

    “毛培源已死,兄弟们,随本将杀”战场之上就是这样,士气此消彼长,李宝拔出长剑与叛军抖作一团,定**士气高昂,蜈蚣船再次开始发威。没了毛培源统筹指挥。叛军一败再败,再未组织起有效抵挡,直被杀的节节败退,尸体漂浮在三岔口,像一片月光下盛开的睡莲。三岔口战况已经接近尾声,而沉睡的魏家湾却刚刚苏醒。

    孟连领着大军辛辛苦苦的从魏家湾登岸,一切都很顺利,他自以为得计,匆匆朝西面逃去,可来到盘龙岭前。一彪人马从侧面杀出,打头一人却是自己的老熟人。金鹏扛着钢刀。左手不断拍打着满是血污的盔甲,面对孟连,他脸露冷笑,“孟将军,你这是干嘛去,急着进阎罗殿么?可惜今日无常太忙,就由金某人送你一程吧。”

    嘶,金鹏领兵出现在这里,那么毛培源呢?恐怕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孟连神色异常难看,当初真该一刀砍了金鹏,那样也不会有今日祸患了,“金老三,当年让你侥幸逃脱,今日必是你的死期,想要孟某人的性命,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金鹏所部匆匆赶到魏家湾,孟连也是领人仓皇逃窜,所以双方都是身心疲惫,不过金鹏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士气旺盛。安静的魏家湾,曾经路不拾遗,十年不见盗匪,可现在突然间出现无数凶徒。扬州古城,百年繁华,早已不见刀兵,这个美好的夜晚,杀戮却重新笼罩此地。东南瞭望,天狼在侧,那繁星点点,谁能射破这杀伐天狼星?

    宿州符离县,三娘裹着一件披风,静静地坐在栏杆上,同样的天空,同样的夜色,不一样的美好,心境自然也是不同。与其他人不一样,也许定**胜利在望,可是她的心总不能平静下来,已经丑时了,却睡意全无,夜风中夹杂着许多湿气,凉意袭人。如果心里忘不掉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宋江,不管别人怎么说,至少宋江不死,她扈三娘永远无法做一个正常的人。忘不了当年聚义厅内,宋江拱手一让,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答应嫁给王英的?往事不堪回首,历历在目,每每想起,心里都会流血。如果那是她扈三娘的悲哀,那一定要想办法打破这层悲哀之墙。宋江,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是这个伪君子,让她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突然身后传来一丝温暖,三娘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笑脸,看到这个人,心中有种愧疚油然而生。多少年了,却从未毫无保留的面对过这个男人,是多么的配不上他?赵有恭伸手摸着三娘柔滑的脸颊,笑如春风道,“三娘,回去休息下吧,这两天还有恶战呢。本王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一定会陪着你走完这段路的。”

    “官人,你你真的不必来的,洛阳方面柴氏闹得厉害,京中又有诸多事务要你处理,你何必为了奴家这点事”三娘垂着颔首,眼中似有泪光闪动,赵有恭蹲下身,有些霸道的将三娘揽进怀中,一向坚强的三娘,这一刻是那么的柔弱,也让人心疼,“婉儿说得对,没什么对与错,只是不想让自己将来后悔罢了,你要走什么样的路,我看着,不管这了路多长多难,总要人陪着的,每个人都不是孤独的。”

    孤独,是多么的可怕,因为体验过孤独,所以害怕孤独。当年诺大的楚王府中,除了樱婼,又能信谁?曾经遭遇过背叛,遭遇过刺杀,遭遇过冲冲困难,如果没有樱婼,他真的能走到今天么?孤独的路上总要有人陪伴,真正的孤独,会让人一步步走向黑暗,直到找不到回家的路。

    黑夜里,如有一人陪着到天亮,那是无比幸福的事情。辰时,扬州的战报终于送来,李宝不负众望,大败孟连所部叛军,并由金鹏斩杀孟连,现在叛军已经全部撤离扬州附近。李宝赢了,扬州城保住了,赵有恭也长长的松了口气。赵楷一时半会儿逃不走了,那接下来就该集中解决周口县的叛军了。正如赵有恭料想的那样,当淮南大乱,定**与叛军绞杀的时候,留在周口的花荣和秦明终于坐不住了。

    并不是花荣和秦明愚蠢,他们实在想不通自己留在周口还能干嘛,人家定**根本就不攻城,你守着周口看风景?这是一个死局,就算明知道定**有可能在城外秘密留了骑兵,花荣和秦明都得领着人赶赴淮南,与其死在周口,不如死在堂堂正正的战场上,因为只要定**打败赵楷大军,依旧能困死周口。

    “报,殿下,杨将军来信,说周口方面有动静了,今日辰时不到,花荣那厮便率兵从东门而出,杨将军请求殿下速派兵马,与骑兵合力剿杀花荣所部。”

    终于出来了,赵有恭嘴角挂着点冷笑,可是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只能收敛笑容,沉声问道,“秦明呢?难道他没有随花荣出城?”

    “倒是没有,秦明好像还在城中”那斥候说完,赵有恭就狐疑起来,秦明为什么不出城?不对,恐怕这里边有问题啊,思索一番,赵有恭一拍桌案,对厅中文武道,“鹏举,你领兵速去亳州。另外,通知绍烈,让他强攻周口,本王倒要瞧瞧贼子要玩什么花样。”

    东方瑾眯着眼一脸笑意,似乎同意了赵有恭的安排。领兵打仗,最怕的是什么?就怕坠入彀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既然一时间看不透对方的想法,那就反其道而行,先不打花荣,打一打周口,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再说。

    花荣领着八千兵马正在赶往陈州的路上,只不过行军速度并不如预想中那么快,他心中也是犯嘀咕,为什么出城这么久,定**的兵马还没扑上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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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 好人和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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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真按着秦明所说,死守周口,等待郓王殿下的兵马重新打回来,那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诚然,出兵城外,会碰到许多危险,那赵有恭领兵多年,不可能完全放空周围的,否则把自己后方无遮无拦的留给敌人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明知道定**有些兵马留在附近,但花荣毅然选择了出城,他可不想陪着秦明死守周口,如此做,也能逼得秦明没得选择。

    花荣所部步骑混合,足有八千余人,浩浩荡荡的杀向陈州,如今定**由于兵力不足,大部分都赶往了淮南,所以从周口到陈州竟然没遇到一点阻拦,顺利的超乎寻常。不过更出人意料的是,花荣抵达陈州城下,并没有趁着定**还没有回援,发起攻击,而是下令各部在城南十里处休整。花荣这场戏可把所有人都唱迷糊了,偏偏此时周口县内的秦明还按兵不动,一时间竟搞不懂花荣要干嘛了。杨再兴瞭望远处的周口县,剑眉扬起,眉头挤作一团,花荣到底要做什么?要不要领兵赶上花荣呢?杨再兴从没有这般犹豫过,他并不怕花荣所部兵马,虽然自己只有几千骑兵,对上花荣也没有多大优势,但要打败花荣,还是很有信心的,怕就怕上了花荣的恶当,到时候损兵折将,被贼兵占了便宜。如果花荣就是故意引着人去打他,那怎么办?无法判断* 对方的行军意图,贸然行事,很容易犯大错。

    远处一匹战马,马上那骑兵身着火红布甲,胳膊上缠着一条血红色的纱巾,是斥候回来了。那斥堠兵飞身下马。跑到杨再兴身前拱手道,“杨将军,殿下军令,命杨将军无需关注花荣所部,尽起兵马,强攻周口县。若花荣回援,则立刻撤兵。”

    得到军令后,杨再兴长舒一口气,看来殿下也没摸准花荣要干嘛啊,既然殿下下令攻打周口县,那还等什么。当日,杨再兴下令各部集结,对周口县西城门发起了猛攻,之前定**也攻打过周口。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杨再兴以雷霆万钧之势强攻城墙,竟然让城内叛军一时间无法适应了。当花荣离开周口的时候,就嘱咐秦明多加小心了,但秦明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定**大都在淮南盯着赵楷呢,剩下的人也要应对来自柴氏兵马的压力,哪里还在乎一个小小的周口县。攻打周口县,对于定**来说完全是得不偿失的事情。纵观十余年来,赵有恭好像很少干这种没好处的事。秦明自以为得计,可惜碰上了办事较真的杨再兴,不打归不打,但既然要打,就要把叛军打疼。杨再兴亲自压阵,士卒无不奋勇向前,骑兵下马,撑着盾牌攻打城门,能力一点不输步卒。

    “他娘的。杨再兴吃错药了,他打周口干什么?去,告诉叶晨,让他领人去西门,要是放一个贼兵进来,老子砍了他的脑袋”传令兵走后,秦明还有些不放心,又亲自领着亲兵上了城头。一看城上厮杀情况,他就有点头皮发麻了,因为定**可一点佯攻的意思都没有,但凡佯攻,一碰到阻力,必然后撤。

    攻城如火如荼,杨再兴一边留意着周口城内的情况,一边等待着陈州方面的消息。而此时的花荣,同样也在等待着,至傍晚时分,留在周口附近的探子赶到了陈州,那探子满脸灰尘,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显然是匆匆赶来,“花将军,贼兵动了,杨再兴领着几千骑兵不知从哪杀出来,突然偷袭周口县,现在周口岌岌可危。”

    周口岌岌可危,花荣嘴角却掠过一丝笑容,他不知道定**为什么要打周口,但只要定**有动作,就能给他提供机会。穿好盔甲,提起宝刀,花荣大踏步来到帐外,“各部听令,全军开拔,花某要拿下颍州,哼哼,倒要看看,现在谁还能阻挡我部攻打陈州之南。”

    颍州,再往南就是颍上县,花荣在陈州虚晃一枪,突袭毫无防备的颍州,如今颍州毫无防备,如何抵挡突然杀到的叛军?更何况,城中兵力空虚,就算有所防备,也无法阻挡花荣大军的。花荣早有准备,提前埋伏在颍州城内的探子打开城门,双方里应外合,很快就打下了颍州。至第二天辰时,颍州全城被叛军接管,古老的颍州城,归属定**没几天,再度易手。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花荣要干嘛了,拿下颍州当然不是为了找一块栖息之地,是为了向南更好地攻破颍上县。花荣这一招玩的漂亮,几乎所有人都没花荣骗过去了,谁能想到叛军在颍上县大败亏输后,还会重新发兵此处,而此时叛军大部兵马都在淮南呢,花荣这样做,无异于孤军深入,这个时候不用太多,只要颍上县有一支兵马能坚持到杨再兴骑兵赶来,花荣就是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挽救覆灭的命运。

    花荣所处艰险无比,可偏偏一点危险都没有。如今颍上县只有区区三百兵马,起于江宁府兵马以及梁家父子都被调到了淮南,靠三百人阻挡花荣的八千多大军,他们就是天兵天将也没法抵挡的。颍上县扼守颍州南部出口,向南就可入荆湘大地,犹如鱼入大海,任凭飞跃,这么重要的地方,赵有恭怎么会将兵马调走?说起来,也实属无奈,定**能够投入到淮南针对赵楷的兵马实在太少了,淮南那么大地方,又有扬州等地需要镇守,当然是兵马越多越好了。无奈之下,赵有恭将江宁府兵马留在麾下听用,至于颍上县,经过马田兵败后,叛军又逃到淮南,应该不会对颍上县有想法了吧。可惜,碰上花荣,身处绝境之下,花荣选择了赌命,他就赌自己能打通颍上县,偏偏,让他赌赢了。

    府衙之内,赵有恭神色凝重,拳头紧紧握起。本来扬州的胜利让定**缓了口气,可花荣在陈州虚晃一枪,杀向颍上县,彻底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如果花荣真的拿下颍上县,突入江宁府地界,在向北打开淮南通往太湖流域的通道。那定**辛辛苦苦守住扬州还有什么意义?不得不承认,真有些小瞧花荣了,没想到没了吴学究,花荣还能完成这般神奇的壮举。

    东方瑾脸上没了往日轻松笑意,鹅毛扇插在茶杯中,手指不断挠着膝盖,真让花荣打通淮南到太湖流域的通道,叛军可就要一路向南,在苏州府以及荆湘大地开枝散叶了。无论如何要阻挡花荣才行。哪怕先不管赵楷都行,花荣能力太强了,又对宋江忠心耿耿,当真让人头疼啊,“殿下,为今之计,只能从江宁府组织兵马,不过”

    东方瑾岂能不头疼?江宁府倒有兵马。本来江宁府兵马是为了支援苏州府的,现在苏州府是去不了了。兵马有是有,但谁来统兵?梁家父子现在还在帐中听用呢,赵有恭明白东方瑾的意思,他立刻将目光放到了末尾位置坐着的那名老者,“梁老将军,不知现在江宁府可有良将?”

    梁方略赶紧起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回摄政王,末将部曲现都在亳州听命,江宁府倒有将校,只是要驰援颍上县。应对贼寇花荣,实在有些吃力!”

    梁方略执掌江宁府兵马已有两年,对江宁府兵马了若指掌,他既然说没有良将,那八成就是了。得到这种回答,赵有恭也觉得有点蛋疼,将到用时方恨少啊,宁国晓本事不俗,可苏州府也离不开宁国晓啊,麾下部众良将不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等自己派人到江宁府,估计花荣早打破颍上县,深入荆湘大地了。瞧赵有恭愁眉不展,梁方略也心有万千愁绪,他犹犹豫豫,嘴巴张开却又咽了回去,似乎有什么担忧,赵有恭看到此处,和然道,“老将军,帐中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如此,那末将就烂言了,末将有一孙儿,虽为女流,但大小习武,懂的几分兵法,或许,她此时已经组织兵马赶往颍上县了,为保万无一失,还请殿下速发援兵前去。”

    听完梁方略的话,赵有恭一拍额头,暗道一声糊涂,梁家父子就在眼前,咋就把那位将门虎女给忘了呢。如今的梁红玉虽然没有经历过太多打磨,但底子应该不错的,她若领兵前往颍上县,不一定能打退花荣,至少能坚持个两三日吧。赵殿下信任梁红玉,可帐中诸将却不晓得梁红玉是什么人,尤其还是一介女流,真以为是个女人就像萧大公主或者朱娘子那般厉害呢,韩世忠身为定**柱石当即起身道,“老将军,你也忒的开玩笑,军机大事,岂能将所有希望交到一个女娃身上?殿下,依末将之计,眼下当不必管花荣所部,全力攻打濠州当为最佳。”

    强攻濠州,就算打下来,也必然是伤亡惨重,否则好打的话,几万定**又何必留在淮南迟迟不动?如无必要,实在不想强攻濠州的,但现在花荣兵出颍上县,就由不得定**了,再不打,等赵楷的兵马逃出淮南,情况就更为不妙了。

    赵有恭颇有些好笑的看着韩世忠,真是有趣,这个时空里韩大将军还不知道梁家小娘子是何人呢。被赵殿下直勾勾的看,韩世忠也是后背发毛,左看看右看看,好像也没什么不妥之处啊,殿下如此看着自己干嘛?

    “哈哈,良臣,本王与你倒是不同,本王觉得梁家小娘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三娘、信叔,你二人速去点上四千兵马,一个时辰后,隋本王赶往江宁府,另外,传令杨再兴,速去颍州,本王这次要一举拿下花荣这厮!”

    韩世忠有点懵了,搞什么鬼?赵殿下要亲自领兵前往江宁府,万一那梁红玉靠不住怎么办?韩世忠一个劲儿的朝东方瑾使眼色,奈何一向心灵手巧的狗头军师眯着眼开始打盹了,完全将韩大将军无视掉了。韩世忠出言相劝都无用,其他人也自觉地不费话了。韩世忠很光荣的成了淮南大军的临时主帅,狗头军师东方瑾居二把手,而赵殿下则领着三娘、木婉清和刘錡还有四千兵马从淮南西部朝江宁府赶去。

    等赵有恭走后,韩世忠直接把打盹的东方瑾拽了起来,气呼呼的问道,“我的东方先生,你平日里不是主意多么,怎么殿下冒这么大风险,你也不知劝诫?”

    东方瑾整整有点皱巴的衣襟,摆摆手叹声道,“大将军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想不明白呢?那梁小娘子可是梁老将军的孙女,那女娃若没几分真本事,梁老将军敢说这种话?要知道,颍上县要是出什么事,梁家小娘子第一个要被军法处置,你认为梁老将军有害自家孙女的必要么?而且啊,当初颍上县恶战的事情,某家也听说过一点,听闻梁家小娘子英勇善战,英姿灼灼,颇有些三娘的风采。”

    韩世忠顿时没脾气了,敢情这稀里糊涂的破军师什么都明白呢,就他韩世忠瞎着急了。只是,那梁红玉跟自己有什么关系,殿下之前的眼神为何如此怪?

    赶往江宁府的路上,木婉清与三娘结伴同行,赵有恭与刘錡跟在后边,“殿下,不知你对花荣如何看?”

    听刘錡如此问,不由得摇头苦笑起来,“花荣出身将门,若用得好,当为一员良将,只可惜,此人仰慕宋江,甚为忠义,要想劝他归降,怕是有些难啊。”

    三娘走在最前,却听得见后边的谈话,她放慢速度,等着身后二人跟上来,轻声道,“官人,其实要想花荣归降,也不是全无可能!”

    “三娘有办法?”赵有恭闻言一喜,不过看三娘皱眉的样子,便又高兴不起来了,看来三娘也没多少把握啊。

    小李广花荣,还有希望么?总之,此人不留就杀!(未完待续……)

第762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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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颍上县,已经重新陷入慌乱之中,对于颍上县百姓来说,最近两个月着实有点难熬,历经战乱,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还没高兴几天呢,叛军又来了。相比叛军兵马,颍上县百姓似乎更喜欢定**,自打定**稳定江南之后,颍上县百姓可没少得到好处。其实老百姓要求的并不多,渴求的无非是富足的太平日子,他们对谁当政一点兴趣都没有,只要吃饱穿暖不饱受苦难煎熬就好了。对于他们来说,叛军就是一群破坏者,他们举着冠冕堂皇的太子大旗,行的却是流匪之事,敢问,太子军一路上杀杀打打,做的事情与当年方腊又有何异?百姓不希望叛军前来,所以,当花荣打下颍州的时候,颍上县就紧闭城门,全城戒严,城内一些青壮自动组织起来,爬上城头帮着几百兵丁拱卫城池。

    江宁府以西四十里的赤水湖,一个红妆女子坐在光滑的石面上,仔细擦拭着手中那把红缨枪,美目中有几分担忧几分盼望。对梁红玉来说,能独领一军抵挡叛军,是非常兴奋的,可内心却总有种担忧。虽然从小耳濡目染,对兵法颇有研究,可是毕竟第一次领兵,如果无法抵挡花荣,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如今花荣所部叛军已经将颍上县冲冲围困起来,想重新进入颍上县有点不太可能了,为今之计,就是赶在花荣攻打颍上县之前想办法拖住叛军。如果阿公或者爹爹在,他们会怎么做呢?

    看着远处的颍上县,白云悠悠。天空如洗。远处山峦层峦起伏。像一条宽广的脊梁。到底该怎么做?很快,梁红玉清秀的玉脸上露出几分坚毅,花荣此行孤军深入,最紧要的就是粮草,他没法坚持太久的,如果一把火将叛军带来的粮草烧掉,到时候叛军必然慌乱,那时再兴兵猛攻花荣中军。叛军还有精力应对颍上县么?当然,如此做,四千江宁府兵马也将陷入叛军围困,损失惨重,甚至连她梁红玉在内,所有人都会死,不过,这样做至少能保证赢取一部分时间,游弋在周口附近的定**骑兵一定会赶来的,摄政王殿下更不会放任颍上县不管不顾。只要赢得时间就够了。年轻的梁红玉做出这种决断实在太难,因为许多男儿都无法做到这种大无畏的牺牲。梁红玉一介女流,有江南女子的柔美,同样有梁家父子的刚强。

    花荣凝视着颍上县,眉头皱成一团,没想到小小的颍上县,竟能给大军造成如此麻烦。本以为拿下颍州,缺少兵丁的颍上县会自动打开城门的,没想到城中百姓竟然自觉地守起了城池。这一生,打过官兵,打过流匪,灭过贼寇,唯独没有面对过百姓。为什么这些普普通通的百姓愿意献出生命守卫颍上县,难道那赵有恭就这么好么?

    花荣没有急着攻打城池,大军一路急行军,又攻克颍州,就是铁打的人也需要休息一下的。至末时初,花荣点齐兵马,开始对你颍上县发起了猛攻,在花荣看来,也许只需要一次攻击,这座小小的城池就会拿下来。可事实上,花荣想错了,城中百姓上下一心,他们用以前梁方略的方法,热水浇头再加上滚木助阵,竟然将叛军第一次冲锋直接打退下来。由不得花荣不头疼了,说到底还是因为太缺少攻城器械了,因为要隐藏目的,并没有带什么攻城器械,仅有的云梯还是在颍州缴获的,可要打颍上县,只有云梯是绝对不行的。

    叛军退下后,颍上县城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笑声,到底是一群百姓,对于他们来说,能打退一波进攻,已经实属难得了。花荣神色清冷,一挥绣袍,低声道,“将带来的引火之物全部集中起来,待风起,火烧颍上县。”

    一把火能烧掉颍上县么?当然不能,但花荣要的并不是这些,城内多是百姓,他们经得起胜利,却经不起失败,到时候只要一把火,这些缺乏训练的百姓就会立马乱成一锅粥,那时想要攻城,还不是易如反掌?火攻,只能是晚上,晚上风大,而且夜黑风高,人心更容易慌乱。花荣一声令下,叛军就紧锣密鼓的准备了起来,而此时城头的军民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情况,叛军不攻城了,他们除了感觉到奇怪外,也摸不准叛军的意图。

    颍上县北面有两个镇子,一个是蒙雷镇,一个是香油镇,两个镇子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距并不远,花荣将帅帐设在了蒙雷镇,而香油镇则做辎重存放之地。末时一过,香油镇就一片忙碌景象,叛军不断往蒙雷镇运着东西,而这些全部落入了梁红玉眼中。也许这就是天意吧,花荣苦思冥想,想出火攻的主意,而梁红玉也想烧了叛军粮草辎重,缺的就是引火之物,恰恰叛军为了方便就把引火之物存到了香油镇。这真的是巧合,花荣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准备的引火之物,会成为覆灭自己的帮凶。

    几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夜晚来临,叛军紧锣密鼓的行动起来,梁红玉也悄悄地潜入了香油镇。这次是奇袭香油镇,目标叛军粮草,所以梁红玉没敢带太多人,仅有百余部从而已,其余人全部隐藏在西面的山峦之中。戌时过,风越来越大,这就是南方的天气,晚间风大,又临近秋天,草木枯黄,简直就是放火的最佳时节。花荣手持千里镜,凝视着城中动静,城头火把林立,不断有巡逻的士兵走过,城内火光不多,显然大多百姓已经安睡了。到底不是正规军啊,大敌就在城外,还回家休息,难道想等到攻城的时候再临时上城头么?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招招手道,“传令后方,将引火之物全部送到城中。只待城中大乱。立刻攻城。”

    花荣在等待着。可让他不安的是一刻钟过去了,城中依旧不见半点慌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得得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那传令的副将惶恐不安的跑了回来,“花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贼兵袭击香油镇。我军粮草被焚毁一空,引火之物也全没了!”

    什么?一向镇定的花荣此时也感觉到一头头晕,哪来的兵马?如今颍上县附近可没有定**的,如此也就罢了,到底是谁想出如此计策,偷袭香油镇?思来想去,花荣可以确定,定**可没有什么良将留在颍上县内。花荣眉头一锁,挥拳道,“传我将令。全军立刻攻城,就算再多伤亡。也要拿下颍上县。”

    花荣异常果断,他没有回援香油镇,更没有理会粮草辎重,如今最应该做的就是打下颍上县,贼兵偷袭颍上县,不可能这样就结束的,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亥时初,战鼓累响,小小的颍上县再次颤抖起来,无数叛军像吃了豹子胆一般不惧死亡的扛着云梯攻打城池,这次叛军几乎倾巢出动,毫无保留,仅有上千军民守卫的颍上县很快就摇摇欲坠起来。杀声肆虐,到处都是死亡的咆哮,百姓就是百姓,面对这种无情的杀戮,他们乱了,崩溃了,有的人想回家守着家人,有的人想要拼命。

    叛军猛攻颍上县,城池眨眼间就可能易手,梁红玉也是急在心里,香油镇火起,隐藏在山峦之中的几千兵马终于杀了出来。梁红玉彻底放弃了颍上县,她要灭掉花荣,只要花荣死了,叛军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一支兵马从西面杀来,花荣却凛然不惧,手中仅有一千兵马,但那又何妨,只要坚持到大军攻下颍上县,他就赢了。哼哼,不管对方是谁,兵马多少,他花荣都能拦得住。一千叛军阻挡在路上,夜色如水,月光洒落,一声娇叱传来,阵前一名火红的女子,“花荣,我乃梁红玉,特奉摄政王之令,取尔狗命,还不速速纳命来!”

    花荣微微一愣,随后冷笑起来,还真把他花荣当泥巴捏了,竟然派了个小女子前来,“告诉花某,可是你领兵烧了香油镇?”

    “便是老娘了,怎么,你心疼么?”梁红玉有点小得意的举了举红缨枪,却见花荣不喜不怒,手腕一翻,长弓拉起,嗡的一声,一缕寒芒袭来,梁红玉粉脸煞白,赶紧往后一躺,即使如此,箭矢还是刮得脸颊生疼,一缕秀发慢慢飘落。嘶,好快好准,都说小李广箭法入神,堪比史文恭,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面对一名女子,上来就下杀手,颇有点小人行径,可是好人与坏人,又如何区分呢?至少,现在花荣想不了那么多,唯有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一千叛军,似乎人数不多,可是打起来之后,梁红玉才感觉到压力有多大。这支叛军与马田的兵马完全不同,他们进退有度,令行禁止,更兼勇猛无畏,仅仅一刻钟,四千江宁府兵马竟被一千叛军打得半寸进不得,死伤人数越来越多,而花荣更是老辣,根本不与梁红玉交手,只是盯着那些江宁府将校杀。兵无将,则士气弱,有时候那些低级军官比大军主将还重要。

    梁红玉又气又急,一开始还能稳住心神,指挥各部,可很快就被花荣无赖的打法激怒了,只是盯着花荣打,渐渐地有点迷失自我了。花荣心中冷笑,还以为又是一位像萧芷韵、扈三娘那样的奇女子呢,敢情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颍上县越来越危险,西城门已经被攻破,叛军蜂拥而入,得到消息后,花荣心里也松了口气,虽然伤亡惨重,但至少拿下颍上县了,这样就够了。

    梁红玉抖着马缰,想要追上花荣,这时战场上一句喊声让她惊醒过来,“颍上县破了颍上县破了”

    嗡的一声,梁红玉清醒过来,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恨恨的望了花荣一眼,她娇声斥道,“全部人马往南撤,以最快速度拿下凤仙镇。”

    凤仙镇,是颍上县南边的一个小镇子,这个镇子可以说无依无靠,无险可守,但偏偏这里是颍上县通往南边的必经之路。守卫凤仙镇,无异于自寻死路,可是还有别的办法么?残留的两千多江宁府兵马撤了,花荣却一点高兴不起来,他能感觉得到,定**援兵快到了,否则这叫梁红玉的小娘皮为什么会拼命阻挡。呼,看来没有时间休整了,花荣打马入颍上县,仅仅一个时辰后,几千叛军便离开颍上县,杀向凤仙镇。

    子时三刻,凤仙镇陷入战火之中,梁红玉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剩下的江宁府兵马似乎也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战况异常惨烈,但到底是叛军兵多将广。

    梁红玉歪倒在一棵梧桐树下,看着头顶那片月光,精神有些恍惚,难道叛军就要鱼入大海了么?

    咚咚咚,鼓声响起,一支兵马从天而降,黑色锁子甲裹着一条红巾,美目樱唇,马如流云,“花荣,可还认得三娘否?”

    花荣攥紧长枪,目光之中满是惊骇。扈三娘,来得可真及时!不知道扈三娘是如何赶来的,可这一战还能避免么?花荣的心情很复杂,对于扈三娘的所作所为,他可以理解,可忠义在身,他又无法认可扈三娘。当年屠戮扈家庄,他并不赞同,可那是李逵做下的事情,谁有办法?

    “三娘,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花荣,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么?宋江值得你这般忠义?”

    “至少,花某人不想做一个不忠不义之人!”花荣望着三娘,似乎是在说三娘非忠义之人。

    忠义?三娘咯咯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在这个月夜中显得凄凉无比,更是地府幽魂的催命曲,“你之忠义,又是真的忠义么?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蠢货,连猪狗都不如。”(未完待续……)

第763章 人生无常

    看着天上美好的月色,那里繁星点点,又有哪颗才是真正的归属?赵有恭并没有再问下去,只是陪着三娘静静地感受着清风,至于为什么三娘更有把握说服花荣,真的太简单了,因为到了这里才发现,原来黄信也在花荣军中。¤,当年清风山三个头领都已经死了,可是黄信上山后,方玲才出的事情,而恰巧黄信又是伶俐之人,保不准他知道些什么。

    颍上县城,花荣面无表情的盘坐在软垫上,眼前一张书案,摆着三根香。人心,总是那么的难以琢磨,哪怕穷尽一生一世,都不一定能研究明白。

    花荣在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好兄弟镇三山黄信。丑时,一滴露水滴落树叶,黄信也匆匆来到了县衙中,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花荣没有回头,只有冷冰冰的话语传出来,“黄信,花某记得,上山那天花某去了一趟罗林镇,回来后就听说了玲玲的事情,而你,却没有下山。现在,花某要听你说实话,一点都不要隐瞒。”

    说罢,只听砰地一声,原来是一把出鞘的钢刀放在了案子上,烛光下刀面闪着灼灼寒光。黄信半张着嘴,整个人渐渐颤抖了起来,他不想死,如果不怕死的话,当年也不会投靠清风山当一贼寇了。花荣显然动了杀心,他又能怎么做?花荣武功高强,要想杀他黄信,简直是易如反掌。黄信屈膝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他努力回忆着往日事情。慢慢说道。“兄弟。你知道的,哥哥那时候刚上清风山,并不受几位头领新任,所以,山上的事情哥哥无从只晓的。不过,你下山那晚,哥哥记得起夜的时候,看见王英兄弟带着两个喽啰悄悄下了山。两个时辰后才返回山上。当时并没多想,以为是下山做什么大事了,今夜听扈三娘说起些事情,前后对照,才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仔细想想,似乎那时王英着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听完黄信的话,花荣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豆大的泪珠从这位铁血汉子眼中流了出来,他痛苦,他悔恨。他自责,万千愁绪割裂着他的心。如果没有黄信所言。或许还有几分疑惑,可有了黄信的话,他几乎可以断定扈三娘所说是真是假了。如果扈三娘所说是假的,为什么那时自己从罗林镇归来后,宋哥哥和几位头领都没提过这事,如果真是清风山的事情,没有瞒着他的道理,可要是小事情,为何会离开那么久?也许没有证据,可是人都会思考,是人都会找到一条最说得通的路,而这条路恰恰是花荣最不想看到的。攥紧拳头,花荣猛地砸在案子上,只听咔嚓一声,书案段成两截,“宋哥哥啊宋哥哥,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花某?为什么为什么”

    王英?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做什么事情,没有宋江的话怎么可能?花荣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竟然为宋江卖了这么多年的命,尤其是那可怜的妹子,因为所谓的忠义,竟然害了她一辈子的幸福,他花荣就算死了,又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方玲?怒火中烧,却无处发泄,花荣转过头,双目赤红,吓得黄信仓皇往后退,骇然的颤声道,“花荣兄弟,这其中事情哥哥也是今日才想通啊,方玲妹子的事情,与哥哥可是半点干系都没有,哥哥那时新晋之人,就是想出主意也不可能啊。”

    冤有头债有主,花荣虽然愤怒到内心滴血,但还不至于迁怒黄信,他握紧刀柄,猛地站起身来,盯着黄信冷冷的说道,“黄信,你如果想活命,就按花某说的做,花某人只怪自己瞎了眼,只怪宋江无情,还不至于迁怒与你。现在,你去告诉各部统领,就说花某要在县衙商讨下一步的行军计划,所有人必须到场,今夜之事,提也不要提,如果出现半点变故,就别怪花某不念往日旧情了。”

    黄信擦着额头冷汗,忙不迭的点头应是,他很清楚花荣要干嘛,如今军中可不仅仅花荣的亲信,还有不少统领是终于宋哥哥的,花荣要想临阵倒戈,势必要先解决那些不同心的人。军中多数人都不是花荣的亲信,所以他必须保密,否则让大家警觉起来,花荣的下场就不会太好了。虽然花荣的亲信很少,可是黄信不敢乱来,他觉得这个夜晚占据主动权的一定是花荣,因为这个男人够果毅,够隐忍。经受如此大变故,简直倾覆了十几年的情义,却只是掉了几滴眼泪,瞬间做出最有利的决断,这种男人难道不可怕么?只有跟着花荣才能活命,必须帮着花荣顺利掌控大军才行,否则一旦内讧,城外的定**还不笑掉大牙,那扈三娘可不是什么善类,她杀起人来可比花荣狠多了,对他黄信更没什么情义。

    丑时中,颍上县县衙聚事,二十多名马步统领都在焦急等待着,可是花荣却迟迟不来,当县衙外有了响动,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一队刀手在花荣的带领下进入大堂。此时,众人都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因为县衙守卫全都变成了花荣的亲兵,而花荣的亲信统领成齐和白方竟然不在大堂之中。如果真的是商讨下一步行军计划,成齐和白方二人又怎么会不在?再联想到夜里阵前扈三娘说的话,众人顿时醒悟过来,马军统领曹焦当即起身拔刀喝道,“兄弟们,花荣要反!”

    是的,花荣要反,可这些人醒悟的太晚了,花荣握紧钢刀站在门口,左右是上百名刀手,他扫视大堂,目光深邃冰冷,“不错,花某是要反了,诸位兄弟,随花某时日不短了,花某也不想难为诸位。可是。宋江害我爱妻。骗花某这么多年。此仇不报,如何为人?现在,谁还把花某人当兄弟,就站在右边,谁要是不想跟着花某的,请放下兵刃,花某亲自送你出城,除此之外。想跟花某作对的,就休怪花某无情了。”

    嘶,大堂之中不少人开始倒抽凉气,甚至有些人还不敢置信的张着嘴,如果如此的话,那岂不是说扈三娘当夜所言都是真的?那宋哥哥做的事情,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就算要花头领铁了心上清风山,但让人害死花头领妻子,也忒的不光明了。一些人开始同情花荣了。有人更是破口大骂道,“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跟了宋江?都闻宋三郎仗义疏财,这才跟着他一起做大事,没成想,竟是个阴损伪君子,花将军,我岳庭跟你了,再不随宋江那个腌臜小人了。”

    岳庭听头,陆陆续续的有四个统领站到了花荣右边,这下曹焦就有些急了,他气急败坏道,“兄弟们,宋哥哥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咱们可不能当了那忘恩负义之人。宋哥哥或许对不住花荣,可没什么对不住咱们的,可别上了花荣恶当,今日,定要与花荣拼个鱼死网破,而且,你们别忘了,尔等还有家眷在应天府呢。”

    曹焦的话作用不小,一些犹犹豫豫的统领又开始坚定起来,家人还在应天府呢,如果就这样跟了花荣,家人可就要被连累了,如果不跟花荣,大不了一死而已,还不会连累了妻儿老小。曹焦身边站着十余名统领,剩下还有五人没有动作。花荣眼神看过去,那五个没做出选择的人长叹一声,丢了手中兵刃,“花将军,你有大仇要报,兄弟们能体谅你,可是要让兄弟随你投降定**,是万万不行的,要是为宋江那个伪君子与你作对,也是不忍,你还是放兄弟们出城吧。”

    花荣点点头,语气沉重道,“好,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你们既然如此选择,花某也不难为你们,定兑现诺言送你们出城,不过,他日若战场上相见,花某绝不会手软。”

    花荣理解这几个头领,这些人都是当年王庆的心腹人马,这些人与定**有着深仇大恨,是绝不可能投降定**的。摆摆手,有亲兵进入大堂护着那五名头领离开,等只剩下两拨人马后,花荣就再无犹豫了,“曹焦,尔等执意要跟花某作对,那就别怪花某无情了,给我上,这些人一个不留。”

    十余名统领在大堂中奋战,可是他们哪里是百余名刀手的对手,一炷香时间,那些反对花荣的势力被剿杀殆尽,而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一分鱼肚白。花荣一夜之间,用雷霆手段掌控了这股叛军势力,更是将其为己用。花荣很清楚,要想报仇,就得有实力,如果空着手去见摄政王,他花荣就太无能了。宋江势力太大了,想要报仇,不依靠摄政王如何能行?

    一夜未眠,却是精神抖擞,赵有恭遥望颍上县,军中诸将站在身后,看着天色渐渐有了明亮,赵有恭淡淡的说道,“吩咐各部准备,卯时三刻城中还无动静,立刻攻城。”

    赵有恭是沙场历练出来的勇士,战场之上不会存半分仁慈,他爱惜花荣才华,也同情花荣的经历,可要是花荣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那只有兵戎相见了。众将出声应诺,梁红玉尤其兴奋,因为终于可以跟着摄政王一起打仗了。一切都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这次可不光有江宁府兵马,那些休息够了的定**各个如狼似虎,而杨再兴的骑兵也是磨刀霍霍,兵锋直指颍上县的花荣大军。如果花荣不投降,将要面临的结果可想而知,或许马田的下场就是他的归宿吧。

    卯时三刻过了,定**如约朝颍上县进发,辰时,朝阳升起,一架架云梯展露着定**的意图。就在这大战将起的时候,颍上县的城门却开了,一人一马走出城门,他不带一刀一枪,卸下头盔,披头散发。打马来到城外,花荣翻身下马,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拜道,“叛将花荣,受宋江愚弄,今迷途知返,愿摄政王殿下收留。”

    降了,花荣真的投降了,宋江麾下最坚定的追随者,竟然投降了定**,当他跪倒在地那一刻,连赵有恭都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劝降花荣,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现在笑话成了真,转头望去,明显的看到三娘脸上多了点笑容。赵有恭没有向前,三娘打马出列,亲自下马将花荣搀扶起来,“花将军,当年梁山上那么多人,三娘只觉得你与众不同,你的心不属于贼寇,更不是宋江手中的木偶,今日,你如此选择,三娘轻松了不少。放心吧,摄政王殿下若是不看重你,就不会亲自来颍上县了。”

    战场之上,永远都是风云变幻,上一秒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杨再兴领着骑兵匆匆而来,想要与扈三娘的兵马两面合击,一口气吃掉花荣大军,可是来到颍上县之后,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杨再兴只是听刘錡说了个大概,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花荣可是宋黑子的铁杆死党,真的就这么降了?

    拿下颍上县,收服花荣这员大将,赵有恭当然是高兴万分,三娘更是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大事,再不用觉得不如朱琏和萧芷韵了。唯有那个青春少女梁红玉整日里噘着嘴,似乎亏了八百万一般。无仗可打,梁红玉甚是懊恼,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想都觉得他们死得冤枉。

    仅仅一日后,赵有恭亲自统领下,杨再兴、梁红玉、扈三娘、刘錡带兵抵达周口县,将近两万大军将周口县围了个水泄不通。对于秦明,花荣感觉到很复杂,不耻其为人,可又不能害了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妹夫,已经对不起妹妹一次了,难道还要对不起她一次么?花荣没带一兵一卒,亲自来到了城门下。秦明外号霹雳火,性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到花荣,他就跳脚大骂,“花荣,枉宋哥哥那般信任你,你竟然敢平叛他。”

    花荣闻言冷笑,秦明可以不分事理,昧着良心为宋江卖命,可他花荣不行,抬头看看秦明,只是淡淡的说道,“秦明,如果不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花某人何须说些废话?当年宋三郎用计害了你,家人更是因你而死,你可以不管,但花某人不能不管。花某不喜欢你,可是我那妹妹已经嫁给了你,不管怎样,花某不想让那妹妹当一个寡妇,你若还有点良心,放开城门,花某向你保证,定许你一生荣华富贵,可要是执迷不悟,花某也救不了你。”

    花荣说完这些话,打马掉头,就像甩掉往日一切记忆。想一想当年,宋三郎落难,他写信请宋三郎去清风寨避难,好生招待,对他如同亲兄弟,可是结果是什么?秦明啊秦明,希望你好生考虑下,他花荣念着旧情,可是摄政王殿下不会的,他心怀天下,要的是宏图霸业,谁拦在路上,就会杀掉谁。摄政王怒了,谁也救不了秦明。

    妹妹,哥哥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但愿你不会怪哥哥!(未完待续。。)

第766章 腥风苦雨

    赵有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与三娘说话,可把岳飞急得够呛,他来陈州是为了打仗的,要是惹得殿下不快,岂不是要当看客了?

    三娘心里一阵暗笑,其实事情经过早已经听唐淼汇报过了,这次如果不是岳飞接应得当,还真要有一番麻烦呢,应天府可是赵楷经营多年的地方,哪怕暗堂和情报处想渗透进去也非常难,尤其是开战一来,应天府各处戒严,暗堂的人手想要混进去非常困难,亏得岳飞出了个馊主意,逼着萧峰把十几名暗堂好手弄成了乞丐,这才蒙混过关。赵楷显然是非常留意军中将领家眷的,毕竟太子军主力还是梁山兵马,赵楷对宋江到底有多少信任,就得打个问号了。因为岳飞接应得当,唐淼免去了一场恶战。岳飞是做了好事,不过违抗军令私自出兵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就算不惩罚,也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如此做就是要吓吓他,这些年岳飞仗着秦王宠信,越来越跳脱了,必须治治他才行。

    赵有恭久久不作答,岳飞吓坏了,搜肠刮肚的说好话,可得到的只是一举冷哼,“你还晓得有军法,本王还以为你岳大将军已经尾巴上天,谁也不放在心上了呢。”

    “噶,殿下,你这不是打末将的脸么,末将不认谁,也不能不认你啊,末将向你保证,以后再敢违抗军法,就请韩将军请出杀威棒!”岳飞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那样子无比认真。花荣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敢情岳飞偷偷领兵去应天府了啊,不过此事皆因他花荣而起,如果这么看热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拉拉花溪的衣袖,花荣暗中使了个眼色,花溪也不忍岳飞受责难,迈着小步来到案子前。屈膝跪了下来,“摄政王息怒,岳将军之事全因小女子而起,摄政王莫怪罪他了。要怪就怪小女子吧。”

    赵有恭只是要吓吓岳飞罢了,又哪里舍得真的罚他,此时一见花溪跪倒在地,也不由得有些慌了,赶紧虚扶道。“快快请你,此事与你有何干系,这岳飞私下抗令不是一次两次了,本王只是借机提醒他一下而已,免得他越来越没个规矩。”

    三娘过去扶花溪起了身,轻声安慰几句,花溪便道声谢告辞而去,只是离开时一对美目不断注视着耷拉着脑袋的岳飞。赵有恭摸着下巴,心里一阵嘀咕,看来岳鹏举的女人缘一点也不比杨绍烈差啊。以后岳飞就有的愁了,不过这样也好,花溪如果能从秦明的生活中走出来,也不是坏事。花溪离开后不久,刘錡、杨再兴等人就来到了帐中,商讨起了攻打周口县的事情。听着众人商议,花荣可是吃了一惊,众人商讨的可是明日丑时攻城,他可没想到这么早就攻城,不是要给秦明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么?

    秦明毕竟是自己的妹夫。哪怕如今立场不同,花荣依旧不想害了秦明性命,于是硬着头皮请求道,“殿下。要不让末将再去劝劝吧!”

    赵有恭直接伸手拒绝道,“不必了,本王自有定夺。秦明此人毫无忠义,反复无常,本王许他一天的考虑时间,已经耐着性子了。花将军就不必再说了,子时再得不到城内消息,我军定然攻城,到时秦明必死无疑。”赵有恭此言不容置疑,展露了应该有的霸道,杨再兴目光扫视花荣,颇有些警告的意思在,殿下给秦明一天时间去考虑,已经是看在花荣的面子上了。

    花荣又岂能不明白杨再兴目光里的意思?他心中暗叹口气,便不再多言,他一个新近投降之人,又是出身梁山贼寇,殿下能如此看重他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确实,定**根本没必要招降秦明的,因为此时招降秦明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做的事情已经仁至义尽了,秦明若是还未能做出明智选择,就只能怪他自己了,好在妹妹就在身边,没有后顾之忧了。

    夜风来袭,凉意席卷着整个陈州,定**养精蓄锐,磨刀霍霍,准备着对周口县发动突然袭击。而此时的秦明也是睡不着觉,坐在县衙之中,有些沉重的思索着,大约戌时,突然听一阵沙沙声,秦明立刻惊醒,抬起头来喝道,“是谁,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站到秦某人面前来。”

    房门吱呀打开,鼓掌声响起,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外走了进来,他腰间悬挂一柄宝剑,肩头挂着几枚金钱镖,“秦将军果然是功力不俗,这都能听得到。秦将军莫慌,某家柴世荣,特受我家太后之名,前来许秦将军一桩富贵,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听在下说上一说呢?”

    此人正是柴世荣,他神色镇定,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秦明会暴起发难。看着陌生的柴世荣,秦明面无表情,整张脸紧绷着,突然手腕一抖,拔出配刀压在了柴世荣肩头。秦明听说过柴世荣的大名,最近柴氏风生水起,霸占河南府,而柴世荣和柴永浩算是最近鹊起最快的两个柴氏族人了,只是秦明从来没见过柴世荣,于是他露出几分冷笑,钢刀向前递了几寸,“秦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柴世荣?而且,你把秦某人当成什么人了,秦某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么?”

    柴世荣心中冷笑,更是有几分鄙夷,见利忘义?何止见利忘义,为了活命找个栖息之所,连妻儿老小之仇都能忘却,这种人还有什么不能丢弃的?如果不是太后和宫先生再三嘱咐,真不想来招降这个秦明,像这种人死了才大快人心呢。虽然钢刀冰凉,柴世荣并不担心,伸手拨了拨刀背,神色轻松道,“秦将军又何必试探呢?如果你不信,早就开口喊人了,更何况,此情此景,有什么人需要冒充柴某?恐怕城外定**,根本没这个必要吧,那不是白费功夫么?”

    正如柴世荣所言,秦明也是这般想的,这般恐吓,只是要试探一下罢了。见来人面不改色,便信了十分,收起刀重新落座,非常不客气的说道。“柴将军,你现在可以说说了。”

    秦明仿佛忘性很快,刚刚还说自己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转眼间就上谈起了投降一事,秦明人品如何可见一斑。至于他妻儿死了没三天就想着纳新妇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柴世荣不耻秦明为人,不过宫梻和柴可言早有吩咐,他不得不款款道来,“我家太后诚心相邀,想必秦将军无法拒绝的。来时,太后已经嘱咐过柴某,秦将军若领兵归洛阳,将军旧部依旧归你统领,太后还将令授予将军枢密使一职,独领一军。”

    柴可言抛出的筹码真的很让人心动。为了招降秦明,为招揽赵楷旧部,可以说下了足够的本钱。枢密使一职,可以说是军中顶级,以秦明的身份和能力,正常情况下恐怕奋斗一辈子都进不了枢密院更别提当枢密使了,这就不由得秦明不动心了。也不担心柴氏言而无信,因为他的兵马还归属自己,柴氏要言而无信,以后谁还会归顺柴氏呢?柴氏给的好处太让人动心了。秦明无法拒绝,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谢太后厚爱了,只是内人还在应天府。恐害了他啊。”

    听秦明的话,不知为何,柴世荣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那恶心劲儿就别提了,秦明真的心里记挂着花荣的妹妹么?那肯定是假的,哪怕他脸上神情再悲戚也是幌子。如此说,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毕竟被人劝说和自己主动放弃是两码事,对外说出去也会好听些。哼哼,你秦明要真的有情有义,也干不出妻儿头七没过就张罗着娶新媳妇了。忍着恶心,柴世荣拱拱手道,“秦将军,你此话差异,有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秦将军荣华富贵,还缺女人么,有了女人,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也不成问题。时间紧迫,还望秦将军莫要妇人之仁,早做决断,进城时,某家大致了解了一下,城外赵某人可没什么等下去的心思,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攻城了,秦将军要是再犹豫,可就要做那冤死鬼了。”

    嗯?秦明可着实吃了一惊,柴世荣没骗他的道理,看来赵有恭当真是什么招降的诚意了,如果诚心招降,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派使者来,一点好处都不许,那叫招降么?踌躇片刻,秦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跟着柴氏还是跟着定**,傻子都能做出选择。

    当天夜里不到亥时,城头火把林立,一副应对攻城的架势,城头上一片忙碌,引得定**全神贯注,可就在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城头的时候,秦明却趁着夜色偷偷打开了北门。也是怪定**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四面围城之下,一向保命要紧的秦明会自己打开城门出城,就这样,秦明出其不意,突袭北面军营。北面军营算是定**防守最薄弱的地带了,突然间遭受秦明大军突袭,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到其他大营兵马前来驰援时,一过北大营,秦明大军疾行进入了京畿路太康县,与柴氏兵马汇合。让秦明从眼皮子底下跑掉,定**诸将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杨再兴点了兵马就要去攻太康,岳飞更是叫嚣着秦明小儿,尤其是花荣更是脸色难看,可是他提议招降妹夫的,可是没想到招降的结果却是这样,“殿下,请许末将一支兵马,末将定将秦明擒拿,任由殿下发落。”

    花荣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秦明不顾劝降,投靠柴氏,而是因为此人竟然毫不顾忌妹妹花溪的安危。自己心安,那是因为知道摄政王殿下派人去应天府救人,可秦明不知道这些,他这么做,简直没将妹妹的安全放在心上,当年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同意将妹妹嫁给这个畜生了呢?

    定**人人愤慨,恨不得将秦明五马分尸。赵有恭心里也不好受,让一个贼子从眼皮子底下逃掉,这简直就是平生犯下的最大笑话。不过他比别人冷静很多,当即一拍桌案,让哄乱的帅帐安静下来,“都吵什么,一个秦明值得你们这般不安?既然逃了就先别理他了,现在去太康,势必与柴氏全面冲突,如今兵力不足,还不是对付柴氏的时候。传本王命令,今夜安心休整,明日一早开拔淮南,先解决掉赵楷再说。”

    赵有恭发火,其余人再不敢乱言,只好拱手应诺,乖乖退出了帅帐。

    月色下,花荣独自走在营中,月光拖着长长的身影,看上去凄凉无比。一个小小的帐篷,还有亮光传来,花荣抬起手又放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妹妹。可过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花溪坐在案子前,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听到响动,赶紧起了身,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哥,你回来了?你刚刚还不是说今夜要攻打周口县么?”

    看着天真无邪的花溪,花荣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深,他叹口气,苦涩道,“今夜无仗可打了,妹妹,为兄告诉你一件事,秦明今夜偷袭北大营,投靠柴氏去了。”

    本以为妹妹会伤感无比,甚至泪如雨下的,可让花荣倍感意外的事,花溪只是微微一愣,便转过了身,良久之后,才悠悠说道,“那人啊,从来都是只顾自己,哥哥,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夫么?不过走了也好,就当他已经死了。”

    花溪真的这么镇定么?绝不是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份夫妻情义岂是说割舍就割舍的,更何况不是一日而是几年夫妻。那份镇定不是真的镇定,而是伤心到绝望的体现罢了。

    看着妹妹貌似坚强的背影,花荣的心在滴血,这一刻,他好恨宋江,更恨自己。(未完待续。)

第76变4章 变故

    一人一马走出城门,他不带一刀一枪,卸下头盔,披头散发。打马来到城外,花荣翻身下马,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拜道,“叛将花荣,受宋江愚弄,今迷途知返,愿摄政王殿下收留。”

    降了,花荣真的投降了,宋江麾下最坚定的追随者,竟然投降了定**,当他跪倒在地那一刻,连赵有恭都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劝降花荣,那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现在笑话成了真,转头望去,明显的看到三娘脸上多了点笑容。赵有恭没有向前,三娘打马出列,亲自下马将花荣搀扶起来,“花将军,当年梁山上那么多人,三娘只觉得你与众不同,你的心不属于贼寇,更不是宋江手中的木偶,今日,你如此选择,三娘轻松了不少。放心吧,摄政王殿下若是不看重你,就不会亲自来颍上县了。”

    战场之上,永远都是风云变幻,上一秒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情。杨再兴领着骑兵匆匆而来,想要与扈三娘的兵马两面合击,一口气吃掉花荣大军,可是来到颍上县之后,才发现自己扑了个空。杨再兴只是听刘錡说了个大概,整个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花荣可是宋黑子的铁杆死党,真的就这么降了?

    拿下颍上县,收服花荣这员大将,赵有恭当然是高兴万分,三娘更是开心,因为她觉得自己总算做了一件大事,再不用觉得不如朱琏和萧芷韵了。唯有那个青春少女梁红玉整日里噘着嘴,似乎亏了八百万一般。无仗可打,梁红玉甚是懊恼,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兄弟,怎么想都觉得他们死得冤枉。

    仅仅一日后,赵有恭亲自统领下。杨再兴、梁红玉、扈三娘、刘錡带兵抵达周口县,将近两万大军将周口县围了个水泄不通。对于秦明,花荣感觉到很复杂,不耻其为人,可又不能害了他,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妹夫,已经对不起妹妹一次了,难道还要对不起她一次么?花荣没带一兵一卒,亲自来到了城门下。秦明外号霹雳火,性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一看到花荣,他就跳脚大骂,“花荣,枉宋哥哥那般信任你。你竟然敢平叛他。”

    花荣闻言冷笑,秦明可以不分事理,昧着良心为宋江卖命,可他花荣不行,抬头看看秦明,只是淡淡的说道,“秦明,如果不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妹妹。花某人何须说些废话?当年宋三郎用计害了你,家人更是因你而死。你可以不管,但花某人不能不管。花某不喜欢你,可是我那妹妹已经嫁给了你,不管怎样,花某不想让那妹妹当一个寡妇,你若还有点良心。放开城门,花某向你保证,定许你一生荣华富贵,可要是执迷不悟,花某也救不了你。”

    花荣说完这些话。打马掉头,就像甩掉往日一切记忆。想一想当年,宋三郎落难,他写信请宋三郎去清风寨避难,好生招待,对他如同亲兄弟,可是结果是什么?秦明啊秦明,希望你好生考虑下,他花荣念着旧情,可是摄政王殿下不会的,他心怀天下,要的是宏图霸业,谁拦在路上,就会杀掉谁。摄政王怒了,谁也救不了秦明。

    妹妹,哥哥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但愿你不会怪哥哥!

    秦明呆呆的望着花荣的背影,这一刻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是什么原因促使花荣做出如此改变?周口县城四门紧闭,又是被重重围困,到今天为止,秦明只是知道花荣背叛,却不知道为何背叛。看情况,花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着定**做事了。秦明开始踌躇起来,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而周口县城外,赵有恭耐心等待着,既然来到周口,就不急着回淮南了,淮南那边定**已经控制扬州,赵楷一时间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倒是周口县这边,如果能一举解决陈州境内的叛军,这对接下来的事情是非常不错的。陈州连同京畿路与淮南,不得不防着柴氏与赵楷联合起来。

    事实上,赵有恭一点招降秦明的心思都没有,以眼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剿灭秦明易如反掌,实在没必要招降。秦明此人薄情寡义,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不在乎,还会在乎什么忠义么?今日招降,明日大难来临,他转头就会成为别人的马前卒。当年吕奉先被骂成三姓家奴,可世上三姓家奴多得很,只不过大多数人没有当三姓家奴的机会而已。刘錡率领大军驻扎城外,一直留下着城内的布防情况,让花荣去劝降秦明,不过是给花荣一个面子罢了,可以说定**上下已经对周口势在必得,就当年秦明做过的事情,又有谁希望他能投降呢?

    周口附近战云密布,洛阳城里也是一片迷惑,柴可言行走在洛阳旧宫内,几百年过去,宫里还留着前唐余韵,琉璃瓦带着优美的弧度,构筑了这座金碧堂皇的古代皇宫。两个月内,柴氏大军顺风顺水,似乎并没有碰到任何阻碍,但柴可言未有一刻放松,因为关中方面的大军已经兵出函谷关了,虽然拓跋轻云和庞赫到现在还没有下令进攻河南府,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一直等待着关中方面的消息,可最先传来的却是陈州的变故,定**身处淮南,却杀了个回马枪,于颍上县招降花荣,兵围周口县。变故来得太突然了,任凭柴可言再聪明,也料不到花荣会投降定**。梁山贼寇,大多数人都以为吴用和李逵才是宋江最亲信之人,可实际上,论忠义可信,恐怕花荣论第二,别人也排不上第一。可就是这个忠心耿耿的花荣,一反常态的投降了定**。花荣的投降,彻底扭转了陈州的情况,恐怕现在宋江和赵楷该头疼了吧。周口,看来是不保了,可秦明呢?柴可言并不希望秦明也投靠定**,那样的话影响太大了。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招降秦明呢?若是能招降秦明,也给赵楷传递一个信号,双方是可以互相帮助的。

    沉思中,柴可言静若处子,就像安静的湖水,不起波澜。突然一声婴儿啼哭,柴可言严肃地秀脸上爬上几分幸福的笑容,朝屋里走去,小小的赵湘躺在摇篮里,伸出两只稚嫩的胳膊,哭声清脆,见柴可言走进来,立刻止住了哭声,咯咯笑起来。柴可言眉头一皱。抱起孩子,宠溺的笑道,“你这臭小子,才这么点,就如此鬼了,活像你那爹爹!”

    话说出口,柴可言就愣住了,她说的自然不是赵桓。而是那个赵凌。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是怎么想的,或许赵凌也是如此吧。世上的事情永远都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我们活着,奋斗着,又岂是为一个人而活么?也许这辈子除了赵凌,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了,可上天注定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多少个夜里。无比羡慕朱琏,朱琏可以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可以手握朱家大权依附关中,没人能阻拦她,可她柴可言不行。柴氏不是朱家,柴氏的愿望也绝不是朱家所追求的。赵凌要的是天下,柴氏要的也是天下,大周皇族不可能一直没落下去,有机会就要搏上一搏。曾经想过放弃柴氏公主的身份,曾经想过做一个百姓,可有些时候想到却做不到,因为有那么一些事,逼着你硬着头皮向前走。

    摸摸赵湘的小脸,有些感慨的叹道,“臭小子,你快快长大吧,等你长大了,为娘也可以去了心病,好好过日子了。你知道么,柴氏的担子太重了,为娘扛不住的。”

    柴可言有着不输朱琏的才华和胸襟,可是她终究是个女子,在这个男权时代,女子要做些事情,往往要付出更多东西。前有武媚娘,虽然赢了天下,可最终还是输掉了一切。宫梻匆匆来到宫中,脚步声刚刚响起,柴可言便回头道,“宫先生,想必你也听说花荣的事情了吧,本宫有意招降秦明,不知先生可有妙策?”

    宫梻微微一愣,他匆匆赶来,为的也是招降秦明一事,却和郡主想到一块去了,因为早有所想,所以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当即拱手道,“回太后,招降秦明恰是一条妙计,若能招降秦明,对咱们来说好处不少,待日后赵楷兵败,他麾下兵马自然会主动投靠,但前提是一定要给秦明一个好的位子,让人心动才行。此外,秦明此人私心过重,虽然是花荣的妹夫,但要是许以重利,不怕他不降。为今之计,就是迅速出兵陈州,牵制定**,再使人入周口县,说服秦明来降。”

    “好,看来先生跟本宫想到一块去了,既然先生早有准备,那这件事就交先生全权处理吧!”柴可言对宫梻还是非常放心的,宫梻此人能力极强,机智过人,虽然有过跟随赵佶的经历,但这并不证明宫梻不忠义。有道是贤臣择明主而事,就赵佶是什么明主?柴可言觉得自己能掌控住宫梻,而且宫梻手中也有一支势力,用他做事事半功倍。

    周口县还处于对峙之中,赵有恭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却没想到柴可言会招降秦明。傍晚时分,满腹心事的花荣盘坐在黄杨坡上,周围满是青草,南风徐徐。三娘走上黄杨坡,深深地看了花荣一眼,看来听闻真相对花荣的打击不小啊,短短两日内的事情,已经打破了花荣十几年的信仰,这些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短时间内也无法恢复过来的。

    “花荣,随我去见一个人,见到她你或许会想通许多事情”三娘脆声说道,花荣却不以为然,去见赵有恭么?好像又不对,如果去见赵有恭,何须三娘亲自来?回过头,花荣神色凝重道,“见谁?三娘难道不能告知花某?”

    “你这是什么表情?好事呢,你呀,爱来就来,不来拉倒”三娘留下话背着手朝坡下走去,任凭花荣如何喊,再不作答。花荣被勾起了好奇心,只能吐口唾沫,跟着三娘跑下黄杨坡。三娘一路朝帅帐走去,花荣紧随其后,当来到帅帐门口时,花荣已经有点纳闷了,难道真的是见摄政王殿下,见摄政王好像没什么稀奇的吧?三娘不作停留,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花荣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只是走进帅帐后,他就愣住了,帐中并无摄政王赵有恭,只有三娘和另一名女子。那女子身材瘦削,一身藕色翠衫,长发挽做一个妇人髻。那女子背对门帘,弯腰拾掇着案上的东西。看到此女,花荣神色激动起来,三两步跑了过去,“妹子,你怎么来了?”

    这个人花荣再熟悉不过了,她贤惠勤劳,脾性温良,不正是那个可怜的妹妹花溪么?花溪听到喊声,立马转过了头,面上喜色中带着几分疑惑,“哥,不是你让小妹来的么?”

    “嗯?”花荣呆住了,拿眼去看三娘,三娘耸耸肩朝帐外走去,“花荣,你该谢谢殿下,殿下知道你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妹妹,所以当你走出颍上县的时候,殿下已经派人去应天府了。”

    花荣感动异常,光靠他自己,他不可能将妹妹接出应天府的,应天府可是郓王殿下的老巢,防守严密,虽然三娘未提及详细细节,但接花溪出应天府一定困难重重。花溪是个温良女子,可并不愚蠢,她敏感的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渐渐地她想起了离开应天府前的情景,好像应天府的人将秦府围了起来,说是严防贼寇,可现在一想,似乎并不是严防贼寇呢。

    “哥,到底出什么事了?三娘不是摄政王殿下的女人么,你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花溪心里明白了一些事情,只是她不敢相信罢了,兄长一生忠义,怎么可能背叛宋江呢?(未完待续。。)( )

第766章 腥苦风苦雨

    赵有恭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的与三娘说话,可把岳飞急得够呛,他来陈州是为了打仗的,要是惹得殿下不快,岂不是要当看客了?

    三娘心里一阵暗笑,其实事情经过早已经听唐淼汇报过了,这次如果不是岳飞接应得当,还真要有一番麻烦呢,应天府可是赵楷经营多年的地方,哪怕暗堂和情报处想渗透进去也非常难,尤其是开战一来,应天府各处戒严,暗堂的人手想要混进去非常困难,亏得岳飞出了个馊主意,逼着萧峰把十几名暗堂好手弄成了乞丐,这才蒙混过关。赵楷显然是非常留意军中将领家眷的,毕竟太子军主力还是梁山兵马,赵楷对宋江到底有多少信任,就得打个问号了。因为岳飞接应得当,唐淼免去了一场恶战。岳飞是做了好事,不过违抗军令私自出兵是绝对不容置疑的,就算不惩罚,也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如此做就是要吓吓他,这些年岳飞仗着秦王宠信,越来越跳脱了,必须治治他才行。

    赵有恭久久不作答,岳飞吓坏了,搜肠刮肚的说好话,可得到的只是一举冷哼,“你还晓得有军法,本王还以为你岳大将军已经尾巴上天,谁也不放在心上了呢。”

    “噶,殿下,你这不是打末将的脸么,末将不认谁,也不能不认你啊,末将向你保证,以后再敢违抗军法,就请韩将军请出杀威棒!”岳飞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那样子无比认真。花荣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大概,敢情岳飞偷偷领兵去应天府了啊,不过此事皆因他花荣而起。如果这么看热闹是不是太没良心了?拉拉花溪的衣袖,花荣暗中使了个眼色,花溪也不忍岳飞受责难,迈着小步来到案子前,屈膝跪了下来,“摄政王息怒。岳将军之事全因小女子而起,摄政王莫怪罪他了,要怪就怪小女子吧。”

    赵有恭只是要吓吓岳飞罢了,又哪里舍得真的罚他,此时一见花溪跪倒在地,也不由得有些慌了,赶紧虚扶道,“快快请你,此事与你有何干系。这岳飞私下抗令不是一次两次了,本王只是借机提醒他一下而已,免得他越来越没个规矩。”

    三娘过去扶花溪起了身,轻声安慰几句,花溪便道声谢告辞而去,只是离开时一对美目不断注视着耷拉着脑袋的岳飞。赵有恭摸着下巴,心里一阵嘀咕,看来岳鹏举的女人缘一点也不比杨绍烈差啊。以后岳飞就有的愁了,不过这样也好。花溪如果能从秦明的生活中走出来,也不是坏事。花溪离开后不久,刘錡、杨再兴等人就来到了帐中,商讨起了攻打周口县的事情。听着众人商议,花荣可是吃了一惊,众人商讨的可是明日丑时攻城。他可没想到这么早就攻城,不是要给秦明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么?

    秦明毕竟是自己的妹夫,哪怕如今立场不同,花荣依旧不想害了秦明性命,于是硬着头皮请求道。“殿下,要不让末将再去劝劝吧!”

    赵有恭直接伸手拒绝道,“不必了,本王自有定夺。秦明此人毫无忠义,反复无常,本王许他一天的考虑时间,已经耐着性子了,花将军就不必再说了,子时再得不到城内消息,我军定然攻城,到时秦明必死无疑。”赵有恭此言不容置疑,展露了应该有的霸道,杨再兴目光扫视花荣,颇有些警告的意思在,殿下给秦明一天时间去考虑,已经是看在花荣的面子上了。

    花荣又岂能不明白杨再兴目光里的意思?他心中暗叹口气,便不再多言,他一个新近投降之人,又是出身梁山贼寇,殿下能如此看重他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确实,定**根本没必要招降秦明的,因为此时招降秦明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做的事情已经仁至义尽了,秦明若是还未能做出明智选择,就只能怪他自己了,好在妹妹就在身边,没有后顾之忧了。

    夜风来袭,凉意席卷着整个陈州,定**养精蓄锐,磨刀霍霍,准备着对周口县发动突然袭击。而此时的秦明也是睡不着觉,坐在县衙之中,有些沉重的思索着,大约戌时,突然听一阵沙沙声,秦明立刻惊醒,抬起头来喝道,“是谁,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有本事站到秦某人面前来。”

    房门吱呀打开,鼓掌声响起,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外走了进来,他腰间悬挂一柄宝剑,肩头挂着几枚金钱镖,“秦将军果然是功力不俗,这都能听得到。秦将军莫慌,某家柴世荣,特受我家太后之名,前来许秦将军一桩富贵,不知将军是否愿意听在下说上一说呢?”

    此人正是柴世荣,他神色镇定,仿佛一点都不担心秦明会暴起发难。看着陌生的柴世荣,秦明面无表情,整张脸紧绷着,突然手腕一抖,拔出配刀压在了柴世荣肩头。秦明听说过柴世荣的大名,最近柴氏风生水起,霸占河南府,而柴世荣和柴永浩算是最近鹊起最快的两个柴氏族人了,只是秦明从来没见过柴世荣,于是他露出几分冷笑,钢刀向前递了几寸,“秦某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柴世荣?而且,你把秦某人当成什么人了,秦某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么?”

    柴世荣心中冷笑,更是有几分鄙夷,见利忘义?何止见利忘义,为了活命找个栖息之所,连妻儿老小之仇都能忘却,这种人还有什么不能丢弃的?如果不是太后和宫先生再三嘱咐,真不想来招降这个秦明,像这种人死了才大快人心呢。虽然钢刀冰凉,柴世荣并不担心,伸手拨了拨刀背,神色轻松道,“秦将军又何必试探呢?如果你不信,早就开口喊人了,更何况,此情此景,有什么人需要冒充柴某?恐怕城外定**,根本没这个必要吧。那不是白费功夫么?”

    正如柴世荣所言,秦明也是这般想的,这般恐吓,只是要试探一下罢了,见来人面不改色,便信了十分。收起刀重新落座,非常不客气的说道,“柴将军,你现在可以说说了。”

    秦明仿佛忘性很快,刚刚还说自己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转眼间就上谈起了投降一事,秦明人品如何可见一斑,至于他妻儿死了没三天就想着纳新妇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柴世荣不耻秦明为人,不过宫梻和柴可言早有吩咐。他不得不款款道来,“我家太后诚心相邀,想必秦将军无法拒绝的。来时,太后已经嘱咐过柴某,秦将军若领兵归洛阳,将军旧部依旧归你统领,太后还将令授予将军枢密使一职,独领一军。”

    柴可言抛出的筹码真的很让人心动。为了招降秦明,为招揽赵楷旧部。可以说下了足够的本钱。枢密使一职,可以说是军中顶级,以秦明的身份和能力,正常情况下恐怕奋斗一辈子都进不了枢密院更别提当枢密使了,这就不由得秦明不动心了。也不担心柴氏言而无信,因为他的兵马还归属自己。柴氏要言而无信,以后谁还会归顺柴氏呢?柴氏给的好处太让人动心了,秦明无法拒绝,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谢太后厚爱了。只是内人还在应天府,恐害了他啊。”

    听秦明的话,不知为何,柴世荣有种吃了死苍蝇的感觉,那恶心劲儿就别提了,秦明真的心里记挂着花荣的妹妹么?那肯定是假的,哪怕他脸上神情再悲戚也是幌子,如此说,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毕竟被人劝说和自己主动放弃是两码事,对外说出去也会好听些。哼哼,你秦明要真的有情有义,也干不出妻儿头七没过就张罗着娶新媳妇了。忍着恶心,柴世荣拱拱手道,“秦将军,你此话差异,有道是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秦将军荣华富贵,还缺女人么,有了女人,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也不成问题。时间紧迫,还望秦将军莫要妇人之仁,早做决断,进城时,某家大致了解了一下,城外赵某人可没什么等下去的心思,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攻城了,秦将军要是再犹豫,可就要做那冤死鬼了。”

    嗯?秦明可着实吃了一惊,柴世荣没骗他的道理,看来赵有恭当真是什么招降的诚意了,如果诚心招降,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派使者来,一点好处都不许,那叫招降么?踌躇片刻,秦明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跟着柴氏还是跟着定**,傻子都能做出选择。

    当天夜里不到亥时,城头火把林立,一副应对攻城的架势,城头上一片忙碌,引得定**全神贯注,可就在定**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到城头的时候,秦明却趁着夜色偷偷打开了北门。也是怪定**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四面围城之下,一向保命要紧的秦明会自己打开城门出城,就这样,秦明出其不意,突袭北面军营。北面军营算是定**防守最薄弱的地带了,突然间遭受秦明大军突袭,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到其他大营兵马前来驰援时,一过北大营,秦明大军疾行进入了京畿路太康县,与柴氏兵马汇合。让秦明从眼皮子底下跑掉,定**诸将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杨再兴点了兵马就要去攻太康,岳飞更是叫嚣着秦明小儿,尤其是花荣更是脸色难看,可是他提议招降妹夫的,可是没想到招降的结果却是这样,“殿下,请许末将一支兵马,末将定将秦明擒拿,任由殿下发落。”

    花荣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秦明不顾劝降,投靠柴氏,而是因为此人竟然毫不顾忌妹妹花溪的安危。自己心安,那是因为知道摄政王殿下派人去应天府救人,可秦明不知道这些,他这么做,简直没将妹妹的安全放在心上,当年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同意将妹妹嫁给这个畜生了呢?

    定**人人愤慨,恨不得将秦明五马分尸。赵有恭心里也不好受,让一个贼子从眼皮子底下逃掉,这简直就是平生犯下的最大笑话。不过他比别人冷静很多,当即一拍桌案,让哄乱的帅帐安静下来,“都吵什么,一个秦明值得你们这般不安?既然逃了就先别理他了,现在去太康,势必与柴氏全面冲突,如今兵力不足,还不是对付柴氏的时候。传本王命令,今夜安心休整,明日一早开拔淮南,先解决掉赵楷再说。”

    赵有恭发火,其余人再不敢乱言,只好拱手应诺,乖乖退出了帅帐。

    月色下,花荣独自走在营中,月光拖着长长的身影,看上去凄凉无比。一个小小的帐篷,还有亮光传来,花荣抬起手又放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妹妹。可过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花溪坐在案子前,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听到响动,赶紧起了身,脸上挂着温馨的笑容,“哥,你回来了?你刚刚还不是说今夜要攻打周口县么?”

    看着天真无邪的花溪,花荣心里的罪恶感越来越深,他叹口气,苦涩道,“今夜无仗可打了,妹妹,为兄告诉你一件事,秦明今夜偷袭北大营,投靠柴氏去了。”

    本以为妹妹会伤感无比,甚至泪如雨下的,可让花荣倍感意外的事,花溪只是微微一愣,便转过了身,良久之后,才悠悠说道,“那人啊,从来都是只顾自己,哥哥,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自己的妹夫么?不过走了也好,就当他已经死了。”

    花溪真的这么镇定么?绝不是的,一日夫妻百日恩,那份夫妻情义岂是说割舍就割舍的,更何况不是一日而是几年夫妻。那份镇定不是真的镇定,而是伤心到绝望的体现罢了。

    看着妹妹貌似坚强的背影,花荣的心在滴血,这一刻,他好恨宋江,更恨自己。(未完待续。。)( )

第767章 太湖

    第767章 太湖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非得去丹阳送命呢?倒不如打下宜兴,经太湖进攻苏州,哼哼,想必现在定**已经想好在常州阻截我军了,何必跟定**硬碰硬呢?”吴用心头冷笑,虽然不知道赵构是听了谁的主意打下常州,总之,对方可没安什么好心呢,表面上看两军合二为一势力膨胀,可实际上也给了定**一锅端的机会。不合兵,赵有恭还得两头都顾着,一旦合兵,凭着赵有恭的狡诈,会找不到机会将两路叛军一举歼灭么?根本不用怀疑赵某人的心机,如今扬州方面还没有南下,就可以看得出赵某人已经开始酝酿什么阴谋诡计了。

    赵楷起初不明白吴用的安排,听了解释后,就有点弄明白了,只是他脸上一副悲戚之色,颇有些伤感到,“先生此言有理,只是如此一来就要累的康王殿下独自面对定**了,若累的他受伤害,本王于心何忍,又如何对得起软禁京师的父皇?”

    赵楷言语情真意切,眼角带着些湿润,当真一个心系兄弟的好太子。如果不知道的,看到赵楷这幅样子一定会被感动的,吴用也被感动了,不过是表面上的,“殿下心系康王,足表心系兄弟了,只是殿下要谨记当下最重要的是恢复大宋正统,只要以后能光复大宋正统,解救先帝,到时候康王也一定会高兴地。而且,康王殿下洪福齐天,也定然会无事的。”

    吴用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那就是拼命的事情交给康王去干,咱们呢去太湖,这么做可不是陷兄弟于不义。那可是为了天下正义。当然,赵构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的话,估计做梦也得把吴用给掐死。赵楷不过是找个台阶下而已,他可不想之后被人说佯攻丹阳的命令出自他之后,有时候名声该要还得要。

    九月初四。一万叛军从太平州出发,直取丹阳,而驻扎真州的高宠和刘錡也随后有了动作。五千骑兵尾随叛军一路向东,于茅山附近对叛军尾部发动突袭。骑兵来去如风,叛军好不容易组织好阵型,骑兵又已经不见踪影了,这下把步兵指挥使焦长科气得够呛。奈何手下那点骑兵根本不是古镇骑兵的对手,也不敢派出去追,只能跳着脚大骂。“刘信叔,你个无耻小儿,有本事别跑,焦某人要砍下你的脑袋当夜壶。”

    焦长科气的暴跳如雷,刘錡却没有太多高兴,已经追着叛军尾巴打了两次了,可一次比一次心慌,因为他觉得这股叛军兵力太少了。有时候甚至都忍不住要一口吞掉这股叛军了。五千对一万,看上去人数不占优势。但手底下可是五千骑兵,要消灭这万余参差不全的兵马,足够了。到底怎么回事?叛军怎么就派这么点人去丹阳?虽说丹阳守兵少得可怜,几乎形同不设防,可是也该想到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赵楷想不到这一点。吴用和宋江应该能想到的。局面有点诡异,刘錡生怕中了埋伏,于是也不急着追着叛军打了,广派探子去后方,看看有没有援兵在后边跟着。可是半天过去了,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茅山以西别说叛军后续兵马了,连个人毛都没有。

    刘錡急的额头冒汗,叛军只有一万去丹阳,那无异于自寻死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刘錡已经断定叛军有阴谋了,可偏偏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想不通其中关节,立马修书一封送往真州,恳请赵有恭做定夺。刚刚进入真州境内的赵有恭,得到刘錡的书信后,随后与东方瑾商讨起来。九月初,已经是凉风习习,东方大官人却不断摇着扇子,似乎浑身燥热一般。君臣二人全都一副苦瓜脸,这被人吊着鼻子走的感觉非常不好。

    “殿下,从现在的情况看,叛军佯攻丹阳的可能性非常大了,如果属下是吴用的话,此时此刻,定然会偷袭苏州,占据整个太湖流域!”东方瑾可谓是一阵见血,经他一提醒赵有恭赶紧趴在地图前看了起来,很快就露出几分骇然之色。如今正值九月份,贸易鼎盛时期,此时太湖附近船只众多,如果叛军一战而下宜兴,得到宜兴渡口,就可以短时间内从水路偷袭苏州。之前还纳闷吴用明知道南下汇合的风险,却还要南下,原来他真正的目的并非去常州找赵构,而是要从水路独取太湖流域啊。真不愧是狡诈如狐吴学究,差点就让这老杂毛给骗了。

    赵有恭冷哼一声,他是铁了心要一劳永逸,直接解决赵楷兄弟俩了,既然赵楷敢这么玩,那就跟他玩把大的,一拍桌子,冷声道,“婉儿,你亲自去一趟扬州,告诉韩良臣和李宝,让他们连夜发兵,绕过常州,与苏州府兵马一同南下湖州,一定要给本王把湖州守住。哼哼,赵楷,你想要太湖,那本王就把太湖给你,只要你你能喝得下这所有的太湖水。”

    赵有恭的心很大,他就要是用有限的兵马唱一出十面埋伏,将赵楷所有兵马困死在太湖,就怕你不去太湖,只要敢进太湖,就让你一辈子在水里游泳。以前兵力有限,就是想围困也不行,偏偏赵楷要去太湖,太湖附近适合大军登岸的渡口就只有三个,一个宜兴渡口,一个湖州渡口,另外一个就是苏州渡口了。只要把三个渡口锁住,赵楷就是有五万大军,也只能变成太湖里的老王八。赵有恭这一招很大胆,他这么做就是要放空扬州了,可是他不在乎,赵构想要扬州就要吧,只要解决了赵楷这个心腹大患,剩下一个赵构就是把整个淮南都给他,他又能怎么样?

    赵楷佯攻丹阳,这件事是瞒不过赵构的,消息传来,赵构阴沉着脸,一只手攥起又松开。到底是年轻了些,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三哥儿,我的好三哥儿,你这是要小弟去死啊。”

    赵构懂得少,但不代表他傻,怪不得堂堂大宋江山会落入赵凌手中,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如何内斗。岂有不败之理?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值,辛辛苦苦想要打通太平州到常州的路,指望兄弟二人一同对抗赵凌,可三哥儿竟然如此对他。赵构颇有点心灰意冷的喝着酒,至于丹阳方面焦长科的求援信,直接丢到了一旁,看也没有看。

    九月初四亥时,星辰满布,月光全无。人们都已经沉沉睡下,偶有几个乞丐在街边流浪。小小的溧阳,不是什么大城,百年来这里的百姓都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可今日一声轻响,打破了这座城市的宁静。两万郓王兵马突然袭击溧阳,战火弥漫半个城镇,半个时辰后。疯狂的郓王兵马洗劫了溧阳,直接扑向了多面的宜兴。宜兴。肩负着苏州府流域一半的商品流通重任,整个太湖流域经济发达,而东西流通就是靠着宜兴和苏州。宜兴富饶,这里的繁华盛景一点都不比苏州差,城内园林雅致,亭台楼阁。风景别树一帜,宜兴渡口停靠着数不清的船只,天黑了,商客们大都去城中歇息,小商贩躲在渡口客栈。有钱的去了城内青楼楚馆,自寻快活。

    丑时刚过,一声梆子响,迎来的不是黎明的曙光,而是一片萧索,无数叛军涌入宜兴渡口,他们直接袭击了渡口南边的军营,由于事出突然,宜兴大营的苏州兵马还没怎么抵抗就被打散了。半个时辰后,整个宜兴渡口被叛军占据,城中所有大户富商全部被集中在宜兴北城,宜兴知府孙伯言不愿投靠叛军,被李成强当中砍了脑袋,孙伯言一家也是杀的杀逃的逃,叛军一来,便用雷霆手段控制住整个宜兴。辰时,赵楷身着锦袍入宜兴,而此时,宜兴陷落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太湖流域。

    慧山,蒙则旭听闻孙伯言的遭遇后,暗骂一声狗娘养的,赵楷可真是枉为皇子,心胸竟然如此狭隘。不过,也庆幸自己没有急着赶回苏州府,否则就彻底让赵楷得逞了。虽无军令,可蒙则旭还是决定要做点事情。喊来副将叶长冲,附耳计较道,“老底,哥哥带人去宜兴凑凑热闹,你现在领兵速速撤回苏州,估计现在彭知府正缺人呢。”

    叶长冲随蒙则旭起于叛乱,多年的老兄弟的,哪里不知道这位兄长想干嘛,不由得苦恼道,“兄长,你去宜兴没有问题,可千万别出事,你要是出什么事,叶某就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殿下砍的。还有,别耽搁太久,得手后就撤往湖州,估计殿下那边已经有动作了。”

    “放心,又不是去拼命,还能把命丢那里?”蒙则旭浑没当回事,真要是正规大规模作战,他还真没多少谱,可要是玩玩偷袭,打了就跑,还是很拿手的。

    九月初五,宜兴县全城戒严,尤其是宜兴渡口,已经进入了准备状态,所有货物被搬到岸上,船只被征用作战,老百姓骂声一片,奈何不了叛军手中的刀,虽然郓王殿下说事后必有补偿,可谁会信呢,就叛军干的烧杀抢掠的事情,早把信誉毁的一干二净了。午时,一个大胡子领着几十名部下撅着屁股跟唐老鸭一样大摇大摆的来到渡口,直接被守卫渡口的叛军拦住了,“喂,你们是干嘛的,不知道渡口不能随便进么?”

    本来是例常问话,哪曾想那唐老鸭一般的粗汉俩眼一瞪甩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那问话的士兵满口是血。当兵的,哪有什么好脾气的,那挨打的家伙摸住刀柄就窜了上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反了天了,来啊,兄弟们,有人闹事。”

    那人一喊,呼啦啦跑上来一群人,其中还有一个校尉模样的抱着布毡帽,大声喝斥道,“怎么回事,则么回事,李山子,谁闹事了。”

    校尉一来,李山子指着对面的大汉怒道,“都头,就是这个家伙,小弟只是问题一句话而已,他出手就打人,简直没把兄弟们放眼里。”

    李山子气怒的很,那校尉却是有眼力劲儿的,打量一番,心里就有了数,看此人五大三粗,身体健壮,穿着牙将戎装,想必是哪位将军帐中的副将,打了人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想必是有所依仗,这种人可不能轻易得罪啊。使个眼色示意众人退下,尤其是李山子,示意先别吵闹,校尉走过去朝闹事的壮汉拱了拱手,“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哪出汗点点头,一副不爽的样子,“嗯,你还有点眼力劲儿,不跟那瓜蛋子一样,某家李成万,今个奉命来码头接点货,偏巧你那手下不长眼,竟敢拦老子的路。”

    李成万?那校尉眉头一跳,李成万,李成强,不会是李大将军家里的人吧,似乎要确认一下似的,拉着粗汉的袖子笑道,“兄弟,不知你和大将军是什么关系,这货物是大将军的?”

    校尉此言一出,没想到那粗汉当即就怒了,瞪着眼哼道,“胡说八道,某家李成万,那货物自是老子的,与李成强大军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休得胡说八道。”

    嘶,如果之前还不确认,这会儿那校尉是百分百确认了,刚刚只说大将军而已,咱殿下手底下大将军好几个,刚刚连姓都没提,你老自己直接连李成强大将军的名字都叫出来了,这不是不打自招么?呼,李成强大将军的货物,那不是瞎扯么,估计是李成强大将军看渡口货多,要私吞点吧。校尉倒不觉得意外,渡口的货物,已经被不少人私吞了,李大将军要捞点好处实属正常,可别拦着李大将军的路,要是惹得大将军不快活,以后还能有好?

    校尉笑脸更盛,当即让开了路,“兄弟你请,你请,小的赵谮,以后还请兄弟多多提携了。”

    “哦,赵谮?某家记住你了,是个伶俐人”粗汉拍拍赵谮的肩膀,领着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渡口,等粗汉走的没人影了,李山子跑了过来,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都头,咋就放他们过去了,小弟白挨打了。”

    李山子不说还好,这一说,赵谮神色一变,抬腿就是一脚,“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眼睛放亮点,知道刚才那位是谁呢,那位是李成强大将军家里的人,你真觉得他是自己来提货的?”

    李成强大将军家里的人?这下李山子不由得后怕起来,亏得校尉及时拦着,否则真要吃大亏了。

    午时刚过,严防死守的宜兴渡口燃起了浓浓黑烟,停靠在岸边的几艘大船不知什么缘故着起了大火,连着烧毁了一片小船。于是乎,渡口乱成了一锅粥,又是灭火,又是清理渡口垃圾,本来定下的当日发兵苏州的计划也宣告搁浅。而此时,放完火的李成万也领着兄弟们高高兴兴的离开了。至于这个李成万,不就是那位吴江指挥使蒙则旭么?(未完待续。。)( )

第769章 一个人的结束

    第769章一个人的结束

    定**打下了溧阳,宜兴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宜兴已经不适合做后方基地了,倒是湖州很合适。宋江提议去打湖州,赵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宋江打湖州,能打下最后,打不下也能消耗下宋江的实力。想到此,赵楷起了身哈哈大笑道,“有宋将军攻打湖州,当是大妙,本王祝宋将军旗开得胜。”

    次日,九月初七辰时,宜兴方面风起云涌,战船商船渔船几乎连城一片,浩浩荡荡的朝苏州方面杀去。站在高处,可见太湖水面仿佛升腾起一片浓浓的黑色浪潮,手持千里镜,不端注视着远处的变化,李宝站在后边心急如焚,主动请命,赵有恭却抬手拒绝道,“不急,放叛军进渡口,等跟渡口守军交手后,你领兵从后边穿插,给本王一举拿下叛军。”

    “是”李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论水战,叛军就是一群小孩子,如果水战还打不赢叛军,他这个水军都统制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如果这次来的有炮船就好了,可惜大运河限制颇多,那些大个的龙骨船根本看不到太湖里来。

    赵楷大军前来,首先上前抵挡的是苏州当地的水师,可惜苏州水兵少得可怜,那些所谓的战船还不如人家叛军抢来的商船,所以一击即溃,苏州水兵被慢慢[ 挤压到渡口附近。时至九月初七巳时末,叛军抵达苏州渡口,对防守渡口的苏州方面大军展开攻击,双方你争我夺。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可即使如此。赵有恭依旧没下令发起总攻,因为他发现赵楷的本部兵马离得还是有些远,他必须等下去。终于临近午时,赵楷忍不住了,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兵马派出,想要一口拿下苏州渡口,向苏州城进发。由于叛军倾巢出动,渡口岌岌可危。苏州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而赵楷乘坐的船也慢慢朝渡口逼近,整个叛军船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岳飞,带着你的人上去,要是叛军还能往前挪一步,你就不用回来了。另外,传令李宝,全力进攻叛军船队后方,活捉赵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定**行动起来。躲藏在北面芦苇地的定**浩浩荡荡的杀出,将那些爬上渡口的叛军一举赶了下去。与此同时,李宝的水军也从西南方向杀出,在叛军船队后方组成了一条坚不可推的防线,蜈蚣船在前,叛军抢来的渔船子啊蜈蚣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定**东西两面夹击,叛军立刻陷入了被动。赵楷也慌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隐藏在苏州府的定**并不少,恐怕加起来不少于他的四万大军了吧?李成强亲自登上渡口,想要挽回颓势,奈何岳飞勇猛不凡,一眼就盯上了李成强,趁着叛军大乱,岳飞打马狂奔,长枪刺穿了李成强胸口。

    由于渡口定**强大的压力,叛军节节败退,而湖中的叛军船队又不能紧急撤离,致使整个船队拥挤不堪,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有的人要逃命,有的人要战斗,一下子乱军就分成了好几股兵马,任凭赵楷如何呼喊,都不起作用。这就是叛军,大难一来,就只考虑自己了,而定**却是铁板一块。李宝指挥着蜈蚣船对叛军船队进行切割,箭矢如雨,伤亡不断增加。李成强被杀后,叛军彻底没了能领兵的人,赵楷想要逃,也逃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陷入了定**的围困之中,百余名亲兵挥刀为赵楷杀开了一条血路,他们挣扎着朝北而去,可就算去了无锡渡口又能保住性命么?

    赵楷的逃跑,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叛军跪在船上选择了投降,有的人逃了,更多的人死了。短短半天时间,美丽的太湖美鲜血染红,鱼儿游过,他们沾染着红色液体,朝着食人鱼慢慢变化。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腥味,战火洗礼之下,整个苏州也面临着一场兑变。

    苏州渡口一场恶战,而在湖州却是诡异万分,吴玠望着城外宋江大军,嘴角翘着,冷哼几声。蒙则旭抱着膀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吴将军,看来宋某人已经做好逃命的打算了啊,赵楷也是倒霉,竟然信了宋江的鬼话,估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被气死吧。”

    “哎,要怪就怪赵楷眼拙吧,宋江此人野心勃勃,可不是那种屈居人心之人,只是可惜了,这次不能彻底灭了宋江,若是我军兵力充足,定要解决宋江这个心腹大患!”吴玠颇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垛口,宋江危害极大,可与赵楷比起来,还是赵楷更重要。因为赵楷身份尊贵,掀起的风浪更大更广,两害取其轻吧。不知道这次宋江逃跑后,又会怎么折腾,也是怪了,为何宋三郎这么能逃命呢,好多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难道真如殿下说的那样,要灭宋江,先灭吴学究?

    湖州城外,宋江也是满心担忧,看着城头旌旗招展,他不由得皱眉道,“我方后撤,若是城中贼子追出来怎么办?”

    “哥哥放心,应该不会的,如今才城中驻防的可是吴晋卿,此子战场猛虎,兵法如神,当知道何为重何为轻,他不会追的,那样不是给太湖打开一个缺口么?哎,只是这次难逃,命运不知如何啊!”吴用脸上显现几分落寞,实际上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游荡生涯,自从离开梁山后,一直没有一块自己的根基,这与当年接受朝廷招安的初衷大相径庭。

    终于,傍晚时分太子军兵败苏州渡口的消息传来,宋江便彻底绝望了。吴用当即召集文武,开始分批朝南撤退,并留下溧阳人顾长德殿后。夜里,宋江大军慢慢远离湖州城,入吴用预想的那样。吴玠没有出城追击。当然眼睁睁看着宋江撤走。心中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赵楷没了,宋江一个草寇出身的人,没了光明正大的旗号,他还能怎么样?吴玠,甚至赵有恭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决定酿下了多大错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无锡,灯火缭绕。一艘渔船摇摇晃晃,船上人披头散发,尽显苍凉,远处山峦虚影,起伏连绵,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还能清晰可见,这一个秋天,苦涩的秋天。赵楷呆呆的望着河水,任由侍卫撑着船。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命运将要终结在太湖。也许,当来到太湖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将就此终结。赵有恭放弃了整个扬州,耗费无数心机,还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么?

    梦想很遥远,遥远到手放到天边都无法触摸,星辰满布,一个月牙缓缓升起,脸颊上多了湿润不知识水汽还是雾气。咚咚咚,鼓声从前面传来,几艘大船慢慢出现在眼前,韩世忠站在船头,遥遥拱了拱手,“郓王殿下,韩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郓王殿下上船一叙吧。”

    该来的总会来,赵楷淡淡一笑,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反而放开了,登上那艘画舫,再俯瞰太湖,看到的只有悲哀,为什么自己在赵凌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理循环,注定大宋皇朝要重归哲宗一脉?“韩世忠,你家主公呢?”

    赵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不像个俘虏,韩世忠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请赵楷进舱后,笑着回道,“摄政王殿下已经赶来,郓王殿下稍等片刻便是,难道殿下还怕没有时间么?”

    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苦涩,会没有时间么?恐怕有的是时间吧,未来迎接他的是高墙软禁,大宋所有的欢歌笑语将与他赵楷再无半点干系。子时,赵有恭来到了无锡,庄严宏伟的无锡绿藤庄内,一张桌案,几碟小菜,两杯酒,两个熟悉的人。赵楷已经梳洗一番,重新恢复了那副迷人的容貌,他喝着酒,目光里缺少了几分色彩,“凌哥儿,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千万不要骗我,你一直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三哥儿,你觉得本王非杀你不可么?也许四姐儿说得对,这样兄弟残杀,终不是个头,杀了你又如何呢,本王得不到一丝快感,也得不到一分安全,倒不如让你看着本王无上风采。你知道么?当赵佶软禁冷宫时,看着他的落寞,本王很开心,比杀了他还开心,本王经历过的苦,你们也该经历一番。”

    “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赵楷会重新站起来,将你的世界教得天翻地覆?”

    “不,一点都不怕,三哥儿,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那一定是我赵有恭无能,一定是我赵有恭的子孙后代无用,真的如此,那也该天下易主!”

    说着,赵有恭站起身来,酒杯举起,看着星辰闪烁的天空,“三哥儿,你以为你们争得过我么?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们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点皇权,那点利益,可是我不一样,我看的是辽东,是海外,是西域。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西域有着多么富饶的土地,在广南之南,有多么美丽的风景,在大海另一边,有多少美好的岛国。你们太容易得到满足,你们不知道文物并举,不知道开拓进取,可本王不同,本王一直走在开拓的路上,为子民带来无穷的财富,我用胜利给了他们尊严,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在我麾下,文武并用,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们凭什么跟本王争,靠你们那些小手段,那点心怀叵测的匪军?你不会赢得,再来几次,你依旧会败。哼哼,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么?你知道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无畏死亡的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到将士流血,尸体堆积如山的痛苦么?你知道攻城掠地的快乐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本王为大宋付出多少么,你更不知道。赵楷,你所有的所有都做不到,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争,拿什么争,就用你所谓的狗屁身份么?”

    赵有恭越说越激动,他双目圆瞪,俊朗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们知道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会,甚至不如四姐儿。这么多年,四姐儿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为了大宋,她饱受多少屈辱?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四姐儿一个女人,当年完颜宗望来到汴梁,四姐儿站出来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女真人走了,你有胆子跟我争江山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脸,你配么?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宵小,比他娘的女真人还可恶,攘外必先安内,灭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声声喝骂,骂的赵楷目光呆滞,就连赵有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原因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改不了同为皇室子孙的命运。

    赵楷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能接受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等待他的必是高墙大院,无休止的软禁,甚至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无休止的孤独。赵楷完蛋了,剩下一个赵构也不可避免。此时的赵构在扬州城里纵情声色,他很清楚,不就得将来,他会紧随三哥儿的步伐,成为阶下之囚。

    赵有恭没有去扬州,只是派韩世忠领兵前往,如同预想的那样,赵构没有反抗,这位年轻的九皇子选择了投降。赵构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绝非碌碌无能之辈,天下再无人无视他赵构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选择投降,除了那份压力,最重要的还是四姐儿那封信,原来四姐儿心里一直都有他。

    赵楷赵构相继被俘,预示着轰轰烈烈的皇室争斗将告一段落,可真的有胜利者么?至少赵有恭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一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

第768章 激战渡口

    第768章激战渡口

    蒙则旭一把火烧了渡口附近的大船,如此还有些不尽兴呢,在他想来,不仅要烧掉船只,最好是把里边的船都凿沉了,可惜带的人太少了,根本完成不了如此庞大的任务。好在被烧得船只能拖延叛军一点时间,叛军想近两天攻打苏州是没戏了,只靠那些小破船么,光运兵一项就能把叛军给累死。如今宜兴方面的叛军哪还有精力管蒙则旭这一股兵马,都忙着救火呢。刚刚占领宜兴的赵楷非常开心,他正与宋江吴用等人商量着如何展望苏州府呢,甚至如何占据整个太湖流域,只是城东的浓烟,彻底让他慌了神。院子里乱糟糟的,赵楷与宋江等人步行出厅,一看东面的黑烟,一个个脸色就难看起来,赵楷更是怒道,“这烟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说过要严加看守么?”

    赵楷又不是傻子,看黑烟方向就是渡口出了事,宋江一对小眼睛阴森森的,拱手行了一礼,就领着吴用急匆匆的去了渡口,大致看了看渡口的情况,宋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憋死过去。简直就是王八蛋,当然他骂的是自己人,嘱咐了不下二十次,一定要守好渡口,可还是被人得了手,最可笑的是还让人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别人忙着救火,吴用已经去打探起火的事情了,以吴用的聪明,很快就找出( 了问题所在,据他所知李成强大将军可没什么家人叫李成万,看来守卫渡口的被人家骗了。不过吴用也没法去怪这些守渡口的,他们身份低微。根本拦不住啊。说到底还是军法不严。三令五申不得乱来,但形同虚设,军中权贵还是找着各种理由来渡口提取货物,以中饱私囊,如果郓王殿下真能军法如山,谁还敢乱来?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太子军不比定**,定**是长年累月。无数次生死才拧在一起的绳索,他们忠义,他们相互敬重,严格的军法只会让定**无往不胜。可是太子军不行,太子军是各方兵马为了追求各自利益组成的,根本没什么忠义可言,如果加以严格军法,恐怕太子军不用别人打,自己就散架了。看着天空中浓浓化不开的黑烟,吴用不得不从心底问自己。跟着赵楷还有前途么,苏州府等待着太子军的又是什么?

    原计划酉时整军。现在只能放到一边了,夜里府衙聚事之后,宋江有些神情落寞的回到了房间,只是门还没关上,吴用就跟着走了进来。看到吴用紧皱的眉头,宋江就警觉起来,自打归顺赵楷之后,二人已经极力减少见面的次数了,为的就是避免引起赵楷的不满,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吴用也不必亲自前来,找人说一声就好了,既然来了,他铁定是有了什么打算。关紧房门,将吴用让到里屋,宋江和颜悦色道,“军师,你为何事烦忧?”

    吴用并没有直接回答,朝窗口望了望,确定无人偷听后,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宋哥哥,眼前局势由不得我们不做考虑了,本来占据太湖流域的事情就非常难,现在又被烧了不少船只,更是难上加难了,如果吴某没料错,此战根本毫无胜算。赵有恭身经百战,计谋超群,他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彻底放弃扬州,不理会常州附近的赵构大军,大军从无锡向南进入苏州,再使一支兵马打下丹阳和溧阳,咱们可就被困死在太湖附近了,到时候,真正得计的不是咱们,而是赵有恭。”

    宋江闻言一惊,接着又摇了摇头,“军师是否杞人忧天了?那赵有恭恐无此气魄吧,扬州富庶繁华,丝毫不亚于苏州,赵某人会放弃扬州?”宋江有此疑问,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换做他宋江的话,是绝对不会放弃扬州的,因为扬州太富庶了,依靠扬州可以做许多的事情。

    吴用从心底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宋哥哥不如赵有恭的地方吧,有时候宋哥哥的魄力还是太小了,格局也不如赵有恭。那赵有恭从一个废世子,历经千难万险,无数生死,一步步从一无所有发展到今日的权倾天下,他享受过一无所有,也享受过风光无限,所以他并不惧怕失去,失去再多还能比当年身处京师,被人嘲笑的警戒更惨么?赵某人的信心太强了,这股自信是长时间的胜利积累起来的。如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保住扬州,但是赵构和赵楷将祸乱江南,另一个选择是放弃扬州,把握机会彻底解决赵楷这个大麻烦。相信赵有恭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因为他足够自信,能放弃扬州,也能重新夺回扬州。可惜宋哥哥不行,他到手的好处太难舍弃了,他太想抱住势力了,杀阎婆惜一事,足够说明他内心里的彷徨。论格局,赵有恭看得是天下,宋哥哥看的是问鼎一方,格局上就差了一大截。

    “不,宋哥哥,赵有恭一定会放弃扬州的,这是他为数不多彻底剪除赵楷的机会,如果他任由这个机会流失,就不是那个战无不胜的赵有恭了。所以,哥哥,咱们还得早作打算啊,切莫随着赵楷走上一条死路”吴用认真的看着宋江,屋内烛火飘摇,照着宋江不甘的脸。又要谋生路了么?他宋江难道天生奔波的命么,为什么一碰到赵有恭,就要一败涂地?

    宋江当然不甘心,他恨不得一口吞了赵有恭,不甘归不甘,但他还不会怀疑吴用的判断,“呼,那该如何应对?”

    “哥哥安心,吴某自有良策,从目前看,只有南边防守薄弱,明日出征前,哥哥便向殿下请命,领大军攻打湖州。以殿下的性格,定然不会拒绝。湖州地处太湖南端,若殿下攻打苏州占据优势,我等可配合全力攻打湖州。若是情况有变。亦可趁着定**反应不及。向南前往杭州,只要进入杭州,定**再想围困咱们就没有希望了。”

    吴用所言,乃是眼下最好的方法了,因为东北西三个方向都已经被定**控制住,只有南边,因为赵构的原因致使苏州府兵马向北集结,向南逃阻力不大。不过唯一不好的是往南逃,将远离京师重地,再不能搅动风云了。宋江稍作考虑,便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时一阵敲门声让二人全都紧张起来。

    “宋将军,院外有一人自称是秦明将军的家人,有要事见你!”亲兵话音落下,屋内二人就面面相觑起来,看到吴用点头后,宋江走过去打开房门。小声道,“让他进来吧。”

    不久之后。那送信之人就来到了屋中,宋江仔细一看果然是秦明的人,那人拱手施了一礼,面色惊慌道,“宋哥哥,秦将军让末将告知,花荣已经投降定**,现在正与定**一同南下苏州府,秦将军生怕花荣使什么计谋,害了宋哥哥性命,所以急着让末将前来。”

    花荣投降定**了?宋江连日来忙着转战各地,从濠州到宜兴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对花荣的事情真的不太清楚,只是以为花荣兵败被俘呢。送信人走后许久,宋江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听闻花荣背叛,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如果说身边有谁最不会背叛他,那一定是李逵和花荣,可是现在呢,李逵被扈三娘那个女人害死了,花荣也降了。怎么会这样?花荣兄弟可不是什么怕死之人,赵某人的手段根本威胁不了他,多年来对花荣更是信任有加,为什么他还要背叛?宋江一下子仿佛苍老了许多,整个人痴痴傻傻的,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一定是假的,花荣兄弟怎么会离我而去?一定是赵某人的诡计,一定是的”

    宋江不愿意相信,但吴用不得不保持理智,花荣自打去了颍上县,就再无消息传来,就算是兵败被俘,花荣也不可能不送消息过来的,看来秦明所说只是十有**是真的了。花荣真的归降定**了,听上去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可又是那么的自然,宋哥哥觉得一切都不可能,那是因为身在深山不知其面。花荣背叛,早已埋下了祸根,当年清风山上宋哥哥亲自出主意害死方玲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了。花荣不是秦明,他是个光明磊落的大丈夫,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起了身,拍拍宋江的肩膀,吴用淡淡的说道,“哥哥,花荣已经投降了,至于为何归降,想必你心中应该很清楚,多年来你一直瞒着他的事情,总会被人捅破的。某曾经说过,王英此人靠不住,可你就是不听,还把扈三娘许给了他。”

    吴用就是吴用,他只是靠着猜测就已经猜出了一个大概,当年清风山的事情知晓细节的人就那么几个,如果是谁泄露出去,那一定是王英。不管心机还是武力,王英一直不是扈三娘的对手,当年扈三娘嫁给王英的时候,自己救极力反对,可宋哥哥不听啊。宋江听得出来,吴用是有些怨气呢,不过宋江并没有太过怪罪,因为此事确实是他的过错,真该把扈三娘留在身边严加防范的,致使这个女人惹出这么大祸端来。

    花荣的背叛,更是让宋江的信心饱受打击,所以,他已经坚定了向南逃的决心,现在他已经生不出与定**正面交锋的心思了,信心垮了,如何打也打不赢的。

    太康元年九月初六,高宠率五千步卒,从真州出发,袭击了宜兴西面的溧阳,溧阳守军不战而降,同日,杨再兴指挥一万五千余大军强攻丹阳,战斗持续了四个时辰,丹阳守军抵不住定**的疯狂进攻,弃城逃跑,被候在城外的骑兵绞杀殆尽。九月初六夜里亥时,韩世忠的身影出现在无锡县境内,李宝的水兵也从分流小河进入太湖,停靠自苏州渡口,至此,赵构才反应过来,定**已经不知不觉中撇开了他,所有兵马集结于太湖流域附近,而被誉为大地瑰宝的扬州竟然彻底让了出来。赵构没有别的选择,能不战而下扬州城,又何必去苏州打生打死?赵楷既然不把他赵构当兄弟,又何必拿着热脸贴冷屁股呢?九月初七一早,赵构便收缩兵力,从常州出发,一路打到了扬州城。

    美丽的太湖,像一面蓝色明镜,映射着苏州园林,花鸟虫鱼,点缀着四周风景,微风从湖面吹来,荡起一层层涟漪。战争一触即发,赵有恭也从真州赶到了曼陀罗山庄。不管王夫人愿意还是不愿意,现在曼陀罗山庄已经成了定**的帅营。行走在茂密的山茶花之间,王语嫣一袭白衣,宛若仙子,赵有恭站在一旁看着眼中美人,没一会儿引得美人一阵娇嗔,“殿下,你怎地这般看着人家,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嘿嘿,你现在就看到了么?语嫣,你现在养花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呢,以后咱家花园子就交给你了!”赵殿下与王小娘子打情骂俏,嬉笑花丛,着实惹恼了王夫人,曼陀罗山庄可从来不招待男人,这个小子倒好,不仅自己住了进来,还霸道的把整个山庄当成了帅帐,简直是岂有此理。王夫人很霸道,但还没霸道到敢跟摄政王一争长短。当年这小子来山庄装疯卖傻,咋就没看出他会有今日成就呢?哎,渐渐地就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不知道语嫣跟着他是好还是坏,好像赵某人身边的女人比那个没良心的还多呢。

    太湖宜兴,赵楷广聚文武,准备攻打苏州,此时赵楷还不知赵有恭已经进入了苏州,如果知道的话,他一定会放弃攻打苏州的计划。诸事安排下去,宋江便请命道,“殿下,湖州地处要道,宋某愿领兵征讨湖州,为殿下打下一块后方基地!”(未完待续……)( )

第770章 迷雾重重

    定**打下了溧阳,宜兴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宜兴已经不适合做后方基地了,倒是湖州很合适。宋江提议去打湖州,赵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宋江打湖州,能打下最后,打不下也能消耗下宋江的实力。想到此,赵楷起了身哈哈大笑道,“有宋将军攻打湖州,当是大妙,本王祝宋将军旗开得胜。”

    次日,九月初七辰时,宜兴方面风起云涌,战船商船渔船几乎连城一片,浩浩荡荡的朝苏州方面杀去。站在高处,可见太湖水面仿佛升腾起一片浓浓的黑色浪潮,手持千里镜,不端注视着远处的变化,李宝站在后边心急如焚,主动请命,赵有恭却抬手拒绝道,“不急,放叛军进渡口,等跟渡口守军交手后,你领兵从后边穿插,给本王一举拿下叛军。”

    “是”李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论水战,叛军就是一群小孩子,如果水战还打不赢叛军,他这个水军都统制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如果这次来的有炮船就好了,可惜大运河限制颇多,那些大个的龙骨船根本看不到太湖里来。

    赵楷大军前来,首先上前抵挡的是苏州当地的水师,可惜苏州水兵少得可怜,那些所谓的战船还不如人家叛军抢来的商船,所以一击即溃,苏州水兵被慢慢挤压到渡口附近。时至九月初七巳时末,叛军抵达苏州渡口,对防守渡口的苏州方面大军展开攻击,双方你争我夺,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可即使如此。赵有恭依旧没下令发起总攻。因为他发现赵楷的本部兵马离得还是有些远,他必须等下去。终于临近午时,赵楷忍不住了,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兵马派出,想要一口拿下苏州渡口,向苏州城进发。由于叛军倾巢出动,渡口岌岌可危,苏州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而赵楷乘坐的船也慢慢朝渡口逼近,整个叛军船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岳飞,带着你的人上去,要是叛军还能往前挪一步,你就不用回来了。另外,传令李宝,全力进攻叛军船队后方,活捉赵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定**行动起来,躲藏在北面芦苇地的定**浩浩荡荡的杀出。将那些爬上渡口的叛军一举赶了下去,与此同时。李宝的水军也从西南方向杀出,在叛军船队后方组成了一条坚不可推的防线,蜈蚣船在前,叛军抢来的渔船子啊蜈蚣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定**东西两面夹击,叛军立刻陷入了被动。赵楷也慌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隐藏在苏州府的定**并不少,恐怕加起来不少于他的四万大军了吧?李成强亲自登上渡口,想要挽回颓势,奈何岳飞勇猛不凡,一眼就盯上了李成强,趁着叛军大乱,岳飞打马狂奔,长枪刺穿了李成强胸口。

    由于渡口定**强大的压力,叛军节节败退,而湖中的叛军船队又不能紧急撤离,致使整个船队拥挤不堪,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有的人要逃命,有的人要战斗,一下子乱军就分成了好几股兵马,任凭赵楷如何呼喊,都不起作用。这就是叛军,大难一来,就只考虑自己了,而定**却是铁板一块。李宝指挥着蜈蚣船对叛军船队进行切割,箭矢如雨,伤亡不断增加。李成强被杀后,叛军彻底没了能领兵的人,赵楷想要逃,也逃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陷入了定**的围困之中,百余名亲兵挥刀为赵楷杀开了一条血路,他们挣扎着朝北而去,可就算去了无锡渡口又能保住性命么?

    赵楷的逃跑,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叛军跪在船上选择了投降,有的人逃了,更多的人死了。短短半天时间,美丽的太湖美鲜血染红,鱼儿游过,他们沾染着红色液体,朝着食人鱼慢慢变化。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腥味,战火洗礼之下,整个苏州也面临着一场兑变。

    苏州渡口一场恶战,而在湖州却是诡异万分,吴玠望着城外宋江大军,嘴角翘着,冷哼几声。蒙则旭抱着膀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吴将军,看来宋某人已经做好逃命的打算了啊,赵楷也是倒霉,竟然信了宋江的鬼话,估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被气死吧。”

    “哎,要怪就怪赵楷眼拙吧,宋江此人野心勃勃,可不是那种屈居人心之人,只是可惜了,这次不能彻底灭了宋江,若是我军兵力充足,定要解决宋江这个心腹大患!”吴玠颇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垛口,宋江危害极大,可与赵楷比起来,还是赵楷更重要。因为赵楷身份尊贵,掀起的风浪更大更广,两害取其轻吧。不知道这次宋江逃跑后,又会怎么折腾,也是怪了,为何宋三郎这么能逃命呢,好多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难道真如殿下说的那样,要灭宋江,先灭吴学究?

    湖州城外,宋江也是满心担忧,看着城头旌旗招展,他不由得皱眉道,“我方后撤,若是城中贼子追出来怎么办?”

    “哥哥放心,应该不会的,如今才城中驻防的可是吴晋卿,此子战场猛虎,兵法如神,当知道何为重何为轻,他不会追的,那样不是给太湖打开一个缺口么?哎,只是这次难逃,命运不知如何啊!”吴用脸上显现几分落寞,实际上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游荡生涯,自从离开梁山后,一直没有一块自己的根基,这与当年接受朝廷招安的初衷大相径庭。

    终于,傍晚时分太子军兵败苏州渡口的消息传来,宋江便彻底绝望了。吴用当即召集文武,开始分批朝南撤退,并留下溧阳人顾长德殿后。夜里,宋江大军慢慢远离湖州城,入吴用预想的那样,吴玠没有出城追击。当然眼睁睁看着宋江撤走。心中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赵楷没了,宋江一个草寇出身的人,没了光明正大的旗号,他还能怎么样?吴玠,甚至赵有恭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决定酿下了多大错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无锡,灯火缭绕,一艘渔船摇摇晃晃。船上人披头散发,尽显苍凉,远处山峦虚影,起伏连绵,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还能清晰可见,这一个秋天,苦涩的秋天。赵楷呆呆的望着河水,任由侍卫撑着船,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命运将要终结在太湖。也许,当来到太湖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将就此终结。赵有恭放弃了整个扬州,耗费无数心机,还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么?

    梦想很遥远,遥远到手放到天边都无法触摸,星辰满布,一个月牙缓缓升起,脸颊上多了湿润不知识水汽还是雾气。咚咚咚,鼓声从前面传来,几艘大船慢慢出现在眼前,韩世忠站在船头,遥遥拱了拱手,“郓王殿下,韩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郓王殿下上船一叙吧。”

    该来的总会来,赵楷淡淡一笑,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反而放开了,登上那艘画舫,再俯瞰太湖,看到的只有悲哀,为什么自己在赵凌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理循环,注定大宋皇朝要重归哲宗一脉?“韩世忠,你家主公呢?”

    赵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不像个俘虏,韩世忠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请赵楷进舱后,笑着回道,“摄政王殿下已经赶来,郓王殿下稍等片刻便是,难道殿下还怕没有时间么?”

    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苦涩,会没有时间么?恐怕有的是时间吧,未来迎接他的是高墙软禁,大宋所有的欢歌笑语将与他赵楷再无半点干系。子时,赵有恭来到了无锡,庄严宏伟的无锡绿藤庄内,一张桌案,几碟小菜,两杯酒,两个熟悉的人。赵楷已经梳洗一番,重新恢复了那副迷人的容貌,他喝着酒,目光里缺少了几分色彩,“凌哥儿,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千万不要骗我,你一直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三哥儿,你觉得本王非杀你不可么?也许四姐儿说得对,这样兄弟残杀,终不是个头,杀了你又如何呢,本王得不到一丝快感,也得不到一分安全,倒不如让你看着本王无上风采。你知道么?当赵佶软禁冷宫时,看着他的落寞,本王很开心,比杀了他还开心,本王经历过的苦,你们也该经历一番。”

    “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赵楷会重新站起来,将你的世界教得天翻地覆?”

    “不,一点都不怕,三哥儿,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那一定是我赵有恭无能,一定是我赵有恭的子孙后代无用,真的如此,那也该天下易主!”

    说着,赵有恭站起身来,酒杯举起,看着星辰闪烁的天空,“三哥儿,你以为你们争得过我么?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们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点皇权,那点利益,可是我不一样,我看的是辽东,是海外,是西域。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西域有着多么富饶的土地,在广南之南,有多么美丽的风景,在大海另一边,有多少美好的岛国。你们太容易得到满足,你们不知道文物并举,不知道开拓进取,可本王不同,本王一直走在开拓的路上,为子民带来无穷的财富,我用胜利给了他们尊严,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在我麾下,文武并用,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们凭什么跟本王争,靠你们那些小手段,那点心怀叵测的匪军?你不会赢得,再来几次,你依旧会败。哼哼,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么?你知道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无畏死亡的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到将士流血,尸体堆积如山的痛苦么?你知道攻城掠地的快乐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本王为大宋付出多少么,你更不知道。赵楷,你所有的所有都做不到,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争,拿什么争,就用你所谓的狗屁身份么?”

    赵有恭越说越激动,他双目圆瞪,俊朗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们知道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会,甚至不如四姐儿。这么多年,四姐儿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为了大宋,她饱受多少屈辱?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四姐儿一个女人,当年完颜宗望来到汴梁,四姐儿站出来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女真人走了,你有胆子跟我争江山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脸,你配么?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宵小,比他娘的女真人还可恶,攘外必先安内,灭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声声喝骂,骂的赵楷目光呆滞,就连赵有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原因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改不了同为皇室子孙的命运。

    赵楷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能接受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等待他的必是高墙大院,无休止的软禁,甚至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无休止的孤独。赵楷完蛋了,剩下一个赵构也不可避免。此时的赵构在扬州城里纵情声色,他很清楚,不就得将来,他会紧随三哥儿的步伐,成为阶下之囚。

    赵有恭没有去扬州,只是派韩世忠领兵前往,如同预想的那样,赵构没有反抗,这位年轻的九皇子选择了投降。赵构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绝非碌碌无能之辈,天下再无人无视他赵构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选择投降,除了那份压力,最重要的还是四姐儿那封信,原来四姐儿心里一直都有他。

    赵楷赵构相继被俘,预示着轰轰烈烈的皇室争斗将告一段落,可真的有胜利者么?至少赵有恭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一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

第771章 广南

    定**打下了溧阳,宜兴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宜兴已经不适合做后方基地了,倒是湖州很合适。宋江提议去打湖州,赵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宋江打湖州,能打下最后,打不下也能消耗下宋江的实力。想到此,赵楷起了身哈哈大笑道,“有宋将军攻打湖州,当是大妙,本王祝宋将军旗开得胜。”

    次日,九月初七辰时,宜兴方面风起云涌,战船商船渔船几乎连城一片,浩浩荡荡的朝苏州方面杀去。站在高处,可见太湖水面仿佛升腾起一片浓浓的黑色浪潮,手持千里镜,不端注视着远处的变化,李宝站在后边心急如焚,主动请命,赵有恭却抬手拒绝道,“不急,放叛军进渡口,等跟渡口守军交手后,你领兵从后边穿插,给本王一举拿下叛军。”

    “是”李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论水战,叛军就是一群小孩子,如果水战还打不赢叛军,他这个水军都统制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如果这次来的有炮船就好了,可惜大运河限制颇多,那些大个的龙骨船根本看不到太湖里来。

    赵楷大军前来,首先上前抵挡的是苏州当地的水师,可惜苏州水兵少得可怜,那些所谓的战船还不如人家叛军抢来的商船,所以一击即溃,苏州水兵被慢慢挤压到渡口附近。时至九月初七巳时末,叛军抵达苏州渡口,对防守渡口的苏州方面大军展开攻击,双方你争我夺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可即使如此,赵有恭依旧没下令发起总攻,因为他发现赵楷的本部兵马离得还是有些远,他必须等下去。终于临近午时,赵楷忍不住了,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兵马派出,想要一口拿下苏州渡口。向苏州城进发。由于叛军倾巢出动,渡口岌岌可危,苏州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而赵楷乘坐的船也慢慢朝渡口逼近。整个叛军船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岳飞,带着你的人上去,要是叛军还能往前挪一步,你就不用回来了。另外,传令李宝。全力进攻叛军船队后方,活捉赵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定**行动起来,躲藏在北面芦苇地的定**浩浩荡荡的杀出,将那些爬上渡口的叛军一举赶了下去,与此同时,李宝的水军也从西南方向杀出,在叛军船队后方组成了一条坚不可推的防线,蜈蚣船在前,叛军抢来的渔船子啊蜈蚣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定**东西两面夹击,叛军立刻陷入了被动。赵楷也慌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隐藏在苏州府的定**并不少,恐怕加起来不少于他的四万大军了吧?李成强亲自登上渡口,想要挽回颓势,奈何岳飞勇猛不凡,一眼就盯上了李成强,趁着叛军大乱,岳飞打马狂奔。长枪刺穿了李成强胸口。

    由于渡口定**强大的压力,叛军节节败退,而湖中的叛军船队又不能紧急撤离,致使整个船队拥挤不堪。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有的人要逃命,有的人要战斗,一下子乱军就分成了好几股兵马,任凭赵楷如何呼喊。都不起作用。这就是叛军,大难一来,就只考虑自己了,而定**却是铁板一块。李宝指挥着蜈蚣船对叛军船队进行切割,箭矢如雨,伤亡不断增加。李成强被杀后,叛军彻底没了能领兵的人,赵楷想要逃,也逃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陷入了定**的围困之中,百余名亲兵挥刀为赵楷杀开了一条血路,他们挣扎着朝北而去,可就算去了无锡渡口又能保住性命么?

    赵楷的逃跑,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叛军跪在船上选择了投降,有的人逃了,更多的人死了。短短半天时间,美丽的太湖美鲜血染红,鱼儿游过,他们沾染着红色液体,朝着食人鱼慢慢变化。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腥味,战火洗礼之下,整个苏州也面临着一场兑变。

    苏州渡口一场恶战,而在湖州却是诡异万分,吴玠望着城外宋江大军,嘴角翘着,冷哼几声。蒙则旭抱着膀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吴将军,看来宋某人已经做好逃命的打算了啊,赵楷也是倒霉,竟然信了宋江的鬼话,估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被气死吧。”

    “哎,要怪就怪赵楷眼拙吧,宋江此人野心勃勃,可不是那种屈居人心之人,只是可惜了,这次不能彻底灭了宋江,若是我军兵力充足,定要解决宋江这个心腹大患!”吴玠颇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垛口,宋江危害极大,可与赵楷比起来,还是赵楷更重要。因为赵楷身份尊贵,掀起的风浪更大更广,两害取其轻吧。不知道这次宋江逃跑后,又会怎么折腾,也是怪了,为何宋三郎这么能逃命呢,好多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难道真如殿下说的那样,要灭宋江,先灭吴学究?

    湖州城外,宋江也是满心担忧,看着城头旌旗招展,他不由得皱眉道,“我方后撤,若是城中贼子追出来怎么办?”

    “哥哥放心,应该不会的,如今才城中驻防的可是吴晋卿,此子战场猛虎,兵法如神,当知道何为重何为轻,他不会追的,那样不是给太湖打开一个缺口么?哎,只是这次难逃,命运不知如何啊!”吴用脸上显现几分落寞,实际上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游荡生涯,自从离开梁山后,一直没有一块自己的根基,这与当年接受朝廷招安的初衷大相径庭。

    终于,傍晚时分太子军兵败苏州渡口的消息传来,宋江便彻底绝望了。吴用当即召集文武,开始分批朝南撤退,并留下溧阳人顾长德殿后。夜里,宋江大军慢慢远离湖州城,入吴用预想的那样,吴玠没有出城追击。当然眼睁睁看着宋江撤走,心中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赵楷没了,宋江一个草寇出身的人,没了光明正大的旗号,他还能怎么样?吴玠,甚至赵有恭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决定酿下了多大错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无锡,灯火缭绕,一艘渔船摇摇晃晃,船上人披头散发。尽显苍凉,远处山峦虚影,起伏连绵,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还能清晰可见。这一个秋天,苦涩的秋天。赵楷呆呆的望着河水,任由侍卫撑着船,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命运将要终结在太湖。也许,当来到太湖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将就此终结。赵有恭放弃了整个扬州,耗费无数心机。还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么?

    梦想很遥远,遥远到手放到天边都无法触摸,星辰满布,一个月牙缓缓升起,脸颊上多了湿润不知识水汽还是雾气。咚咚咚,鼓声从前面传来,几艘大船慢慢出现在眼前,韩世忠站在船头,遥遥拱了拱手,“郓王殿下。韩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郓王殿下上船一叙吧。”

    该来的总会来,赵楷淡淡一笑,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反而放开了,登上那艘画舫,再俯瞰太湖,看到的只有悲哀,为什么自己在赵凌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理循环,注定大宋皇朝要重归哲宗一脉?“韩世忠。你家主公呢?”

    赵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不像个俘虏,韩世忠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请赵楷进舱后,笑着回道,“摄政王殿下已经赶来,郓王殿下稍等片刻便是,难道殿下还怕没有时间么?”

    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苦涩,会没有时间么?恐怕有的是时间吧,未来迎接他的是高墙软禁,大宋所有的欢歌笑语将与他赵楷再无半点干系。子时,赵有恭来到了无锡,庄严宏伟的无锡绿藤庄内,一张桌案,几碟小菜,两杯酒,两个熟悉的人。赵楷已经梳洗一番,重新恢复了那副迷人的容貌,他喝着酒,目光里缺少了几分色彩,“凌哥儿,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千万不要骗我,你一直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三哥儿,你觉得本王非杀你不可么?也许四姐儿说得对,这样兄弟残杀,终不是个头,杀了你又如何呢,本王得不到一丝快感,也得不到一分安全,倒不如让你看着本王无上风采。你知道么?当赵佶软禁冷宫时,看着他的落寞,本王很开心,比杀了他还开心,本王经历过的苦,你们也该经历一番。”

    “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赵楷会重新站起来,将你的世界教得天翻地覆?”

    “不,一点都不怕,三哥儿,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那一定是我赵有恭无能,一定是我赵有恭的子孙后代无用,真的如此,那也该天下易主!”

    说着,赵有恭站起身来,酒杯举起,看着星辰闪烁的天空,“三哥儿,你以为你们争得过我么?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们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点皇权,那点利益,可是我不一样,我看的是辽东,是海外,是西域。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西域有着多么富饶的土地,在广南之南,有多么美丽的风景,在大海另一边,有多少美好的岛国。你们太容易得到满足,你们不知道文物并举,不知道开拓进取,可本王不同,本王一直走在开拓的路上,为子民带来无穷的财富,我用胜利给了他们尊严,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在我麾下,文武并用,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们凭什么跟本王争,靠你们那些小手段,那点心怀叵测的匪军?你不会赢得,再来几次,你依旧会败。哼哼,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么?你知道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无畏死亡的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到将士流血,尸体堆积如山的痛苦么?你知道攻城掠地的快乐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本王为大宋付出多少么,你更不知道。赵楷,你所有的所有都做不到,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争,拿什么争,就用你所谓的狗屁身份么?”

    赵有恭越说越激动,他双目圆瞪,俊朗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们知道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会,甚至不如四姐儿。这么多年,四姐儿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为了大宋,她饱受多少屈辱?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四姐儿一个女人,当年完颜宗望来到汴梁,四姐儿站出来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女真人走了,你有胆子跟我争江山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脸,你配么?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宵小,比他娘的女真人还可恶,攘外必先安内,灭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声声喝骂,骂的赵楷目光呆滞,就连赵有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原因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改不了同为皇室子孙的命运。

    赵楷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能接受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等待他的必是高墙大院,无休止的软禁,甚至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无休止的孤独。赵楷完蛋了,剩下一个赵构也不可避免。此时的赵构在扬州城里纵情声色,他很清楚,不就得将来,他会紧随三哥儿的步伐,成为阶下之囚。

    赵有恭没有去扬州,只是派韩世忠领兵前往,如同预想的那样,赵构没有反抗,这位年轻的九皇子选择了投降。赵构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绝非碌碌无能之辈,天下再无人无视他赵构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选择投降,除了那份压力,最重要的还是四姐儿那封信,原来四姐儿心里一直都有他。

    赵楷赵构相继被俘,预示着轰轰烈烈的皇室争斗将告一段落,可真的有胜利者么?至少赵有恭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一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772章 辽东风雨

    最近年底忙年会的事情,一直没时间码字,今天大家就别等更新了,明天在家休息,把之前的内容更新下!

    定**打下了溧阳,宜兴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宜兴已经不适合做后方基地了,倒是湖州很合适。宋江提议去打湖州,赵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宋江打湖州,能打下最后,打不下也能消耗下宋江的实力。想到此,赵楷起了身哈哈大笑道,“有宋将军攻打湖州,当是大妙,本王祝宋将军旗开得胜。”

    次日,九月初七辰时,宜兴方面风起云涌,战船商船渔船几乎连城一片,浩浩荡荡的朝苏州方面杀去。站在高处,可见太湖水面仿佛升腾起一片浓浓的黑色浪潮,手持千里镜,不端注视着远处的变化,李宝站在后边心急如焚,主动请命,赵有恭却抬手拒绝道,“不急,放叛军进渡口,等跟渡口守军交手后,你领兵从后边穿插,给本王一举拿下叛军。”

    “是”李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论水战,叛军就是一群小孩子,如果水战还打不赢叛军,他这个水军都统制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如果这次来的有炮船就好了,可惜大运河限制颇多,那些大个的龙骨船根本看不到太湖里来。

    赵楷大军前来,首先上前抵挡的是苏州当地的水师,可惜苏州水兵少得可怜,那些所谓的战船还不如人家叛军抢来的商船,所以一击即溃,苏州水兵被慢慢挤压到渡口附近。时至九月初七巳时末,叛军抵达苏州渡口,对防守渡口的苏州方面大军展开攻击,双方你争我夺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可即使如此,赵有恭依旧没下令发起总攻,因为他发现赵楷的本部兵马离得还是有些远。他必须等下去。终于临近午时,赵楷忍不住了,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兵马派出,想要一口拿下苏州渡口。向苏州城进发。由于叛军倾巢出动,渡口岌岌可危,苏州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而赵楷乘坐的船也慢慢朝渡口逼近,整个叛军船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岳飞。带着你的人上去,要是叛军还能往前挪一步,你就不用回来了。另外,传令李宝,全力进攻叛军船队后方,活捉赵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定**行动起来,躲藏在北面芦苇地的定**浩浩荡荡的杀出,将那些爬上渡口的叛军一举赶了下去,与此同时。李宝的水军也从西南方向杀出,在叛军船队后方组成了一条坚不可推的防线,蜈蚣船在前,叛军抢来的渔船子啊蜈蚣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定**东西两面夹击,叛军立刻陷入了被动。赵楷也慌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隐藏在苏州府的定**并不少,恐怕加起来不少于他的四万大军了吧?李成强亲自登上渡口,想要挽回颓势。奈何岳飞勇猛不凡,一眼就盯上了李成强,趁着叛军大乱,岳飞打马狂奔。长枪刺穿了李成强胸口。

    由于渡口定**强大的压力,叛军节节败退,而湖中的叛军船队又不能紧急撤离,致使整个船队拥挤不堪,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有的人要逃命,有的人要战斗,一下子乱军就分成了好几股兵马,任凭赵楷如何呼喊,都不起作用。这就是叛军,大难一来,就只考虑自己了,而定**却是铁板一块。李宝指挥着蜈蚣船对叛军船队进行切割,箭矢如雨,伤亡不断增加。李成强被杀后,叛军彻底没了能领兵的人,赵楷想要逃,也逃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陷入了定**的围困之中,百余名亲兵挥刀为赵楷杀开了一条血路,他们挣扎着朝北而去,可就算去了无锡渡口又能保住性命么?

    赵楷的逃跑,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叛军跪在船上选择了投降,有的人逃了,更多的人死了。短短半天时间,美丽的太湖美鲜血染红,鱼儿游过,他们沾染着红色液体,朝着食人鱼慢慢变化。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腥味,战火洗礼之下,整个苏州也面临着一场兑变。

    苏州渡口一场恶战,而在湖州却是诡异万分,吴玠望着城外宋江大军,嘴角翘着,冷哼几声。蒙则旭抱着膀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吴将军,看来宋某人已经做好逃命的打算了啊,赵楷也是倒霉,竟然信了宋江的鬼话,估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被气死吧。”

    “哎,要怪就怪赵楷眼拙吧,宋江此人野心勃勃,可不是那种屈居人心之人,只是可惜了,这次不能彻底灭了宋江,若是我军兵力充足,定要解决宋江这个心腹大患!”吴玠颇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垛口,宋江危害极大,可与赵楷比起来,还是赵楷更重要。因为赵楷身份尊贵,掀起的风浪更大更广,两害取其轻吧。不知道这次宋江逃跑后,又会怎么折腾,也是怪了,为何宋三郎这么能逃命呢,好多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难道真如殿下说的那样,要灭宋江,先灭吴学究?

    湖州城外,宋江也是满心担忧,看着城头旌旗招展,他不由得皱眉道,“我方后撤,若是城中贼子追出来怎么办?”

    “哥哥放心,应该不会的,如今才城中驻防的可是吴晋卿,此子战场猛虎,兵法如神,当知道何为重何为轻,他不会追的,那样不是给太湖打开一个缺口么?哎,只是这次难逃,命运不知如何啊!”吴用脸上显现几分落寞,实际上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游荡生涯,自从离开梁山后,一直没有一块自己的根基,这与当年接受朝廷招安的初衷大相径庭。

    终于,傍晚时分太子军兵败苏州渡口的消息传来,宋江便彻底绝望了。吴用当即召集文武,开始分批朝南撤退,并留下溧阳人顾长德殿后。夜里,宋江大军慢慢远离湖州城,入吴用预想的那样,吴玠没有出城追击。当然眼睁睁看着宋江撤走,心中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赵楷没了,宋江一个草寇出身的人。没了光明正大的旗号,他还能怎么样?吴玠,甚至赵有恭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决定酿下了多大错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无锡。灯火缭绕,一艘渔船摇摇晃晃,船上人披头散发,尽显苍凉,远处山峦虚影。起伏连绵,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还能清晰可见,这一个秋天,苦涩的秋天。赵楷呆呆的望着河水,任由侍卫撑着船,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命运将要终结在太湖。也许。当来到太湖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将就此终结。赵有恭放弃了整个扬州,耗费无数心机,还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么?

    梦想很遥远,遥远到手放到天边都无法触摸,星辰满布,一个月牙缓缓升起,脸颊上多了湿润不知识水汽还是雾气。咚咚咚,鼓声从前面传来,几艘大船慢慢出现在眼前。韩世忠站在船头,遥遥拱了拱手,“郓王殿下,韩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郓王殿下上船一叙吧。”

    该来的总会来,赵楷淡淡一笑,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反而放开了,登上那艘画舫,再俯瞰太湖。看到的只有悲哀,为什么自己在赵凌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理循环,注定大宋皇朝要重归哲宗一脉?“韩世忠,你家主公呢?”

    赵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不像个俘虏,韩世忠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请赵楷进舱后,笑着回道,“摄政王殿下已经赶来,郓王殿下稍等片刻便是,难道殿下还怕没有时间么?”

    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苦涩,会没有时间么?恐怕有的是时间吧,未来迎接他的是高墙软禁,大宋所有的欢歌笑语将与他赵楷再无半点干系。子时,赵有恭来到了无锡,庄严宏伟的无锡绿藤庄内,一张桌案,几碟小菜,两杯酒,两个熟悉的人。赵楷已经梳洗一番,重新恢复了那副迷人的容貌,他喝着酒,目光里缺少了几分色彩,“凌哥儿,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千万不要骗我,你一直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三哥儿,你觉得本王非杀你不可么?也许四姐儿说得对,这样兄弟残杀,终不是个头,杀了你又如何呢,本王得不到一丝快感,也得不到一分安全,倒不如让你看着本王无上风采。你知道么?当赵佶软禁冷宫时,看着他的落寞,本王很开心,比杀了他还开心,本王经历过的苦,你们也该经历一番。”

    “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赵楷会重新站起来,将你的世界教得天翻地覆?”

    “不,一点都不怕,三哥儿,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那一定是我赵有恭无能,一定是我赵有恭的子孙后代无用,真的如此,那也该天下易主!”

    说着,赵有恭站起身来,酒杯举起,看着星辰闪烁的天空,“三哥儿,你以为你们争得过我么?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们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点皇权,那点利益,可是我不一样,我看的是辽东,是海外,是西域。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西域有着多么富饶的土地,在广南之南,有多么美丽的风景,在大海另一边,有多少美好的岛国。你们太容易得到满足,你们不知道文物并举,不知道开拓进取,可本王不同,本王一直走在开拓的路上,为子民带来无穷的财富,我用胜利给了他们尊严,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在我麾下,文武并用,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们凭什么跟本王争,靠你们那些小手段,那点心怀叵测的匪军?你不会赢得,再来几次,你依旧会败。哼哼,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么?你知道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无畏死亡的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到将士流血,尸体堆积如山的痛苦么?你知道攻城掠地的快乐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本王为大宋付出多少么,你更不知道。赵楷,你所有的所有都做不到,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争,拿什么争,就用你所谓的狗屁身份么?”

    赵有恭越说越激动,他双目圆瞪,俊朗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们知道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会,甚至不如四姐儿。这么多年,四姐儿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为了大宋,她饱受多少屈辱?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四姐儿一个女人,当年完颜宗望来到汴梁,四姐儿站出来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女真人走了,你有胆子跟我争江山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脸,你配么?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宵小,比他娘的女真人还可恶,攘外必先安内,灭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声声喝骂,骂的赵楷目光呆滞,就连赵有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原因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改不了同为皇室子孙的命运。

    赵楷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能接受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等待他的必是高墙大院,无休止的软禁,甚至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无休止的孤独。赵楷完蛋了,剩下一个赵构也不可避免。此时的赵构在扬州城里纵情声色,他很清楚,不就得将来,他会紧随三哥儿的步伐,成为阶下之囚。

    赵有恭没有去扬州,只是派韩世忠领兵前往,如同预想的那样,赵构没有反抗,这位年轻的九皇子选择了投降。赵构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绝非碌碌无能之辈,天下再无人无视他赵构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选择投降,除了那份压力,最重要的还是四姐儿那封信,原来四姐儿心里一直都有他。

    赵楷赵构相继被俘,预示着轰轰烈烈的皇室争斗将告一段落,可真的有胜利者么?至少赵有恭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一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773章 远征

    定**打下了溧阳,宜兴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宜兴已经不适合做后方基地了,倒是湖州很合适。宋江提议去打湖州,赵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宋江打湖州,能打下最后,打不下也能消耗下宋江的实力。想到此,赵楷起了身哈哈大笑道,“有宋将军攻打湖州,当是大妙,本王祝宋将军旗开得胜。”

    次日,九月初七辰时,宜兴方面风起云涌,战船商船渔船几乎连城一片,浩浩荡荡的朝苏州方面杀去。站在高处,可见太湖水面仿佛升腾起一片浓浓的黑色浪潮,手持千里镜,不端注视着远处的变化,李宝站在后边心急如焚,主动请命,赵有恭却抬手拒绝道,“不急,放叛军进渡口,等跟渡口守军交手后,你领兵从后边穿插,给本王一举拿下叛军。”

    “是”李宝还是非常有自信的,论水战,叛军就是一群小孩子,如果水战还打不赢叛军,他这个水军都统制就该回家抱孩子了。如果这次来的有炮船就好了,可惜大运河限制颇多,那些大个的龙骨船根本看不到太湖里来。

    赵楷大军前来,首先上前抵挡的是苏州当地的水师,可惜苏州水兵少得可怜,那些所谓的战船还不如人家叛军抢来的商船,所以一击即溃,苏州水兵被慢慢挤压到渡口附近。时至九月初七巳时末,叛军抵达苏州渡口,对防守渡口的苏州方面大军展开攻击,双方你争我夺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可即使如此,赵有恭依旧没下令发起总攻,因为他发现赵楷的本部兵马离得还是有些远,他必须等下去。终于临近午时,赵楷忍不住了,将自己手中最后一支兵马派出,想要一口拿下苏州渡口。向苏州城进发。由于叛军倾巢出动,渡口岌岌可危,苏州守军被打的节节败退,而赵楷乘坐的船也慢慢朝渡口逼近。整个叛军船队渐渐变得拥挤起来。

    “岳飞,带着你的人上去,要是叛军还能往前挪一步,你就不用回来了。另外,传令李宝。全力进攻叛军船队后方,活捉赵楷!”一声令下,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定**行动起来,躲藏在北面芦苇地的定**浩浩荡荡的杀出,将那些爬上渡口的叛军一举赶了下去,与此同时,李宝的水军也从西南方向杀出,在叛军船队后方组成了一条坚不可推的防线,蜈蚣船在前,叛军抢来的渔船子啊蜈蚣船面前变得脆弱不堪。定**东西两面夹击,叛军立刻陷入了被动。赵楷也慌了,因为他能感觉得到,隐藏在苏州府的定**并不少,恐怕加起来不少于他的四万大军了吧?李成强亲自登上渡口,想要挽回颓势,奈何岳飞勇猛不凡,一眼就盯上了李成强,趁着叛军大乱,岳飞打马狂奔。长枪刺穿了李成强胸口。

    由于渡口定**强大的压力,叛军节节败退,而湖中的叛军船队又不能紧急撤离,致使整个船队拥挤不堪。有的人向前,有的人向后,有的人要逃命,有的人要战斗,一下子乱军就分成了好几股兵马,任凭赵楷如何呼喊。都不起作用。这就是叛军,大难一来,就只考虑自己了,而定**却是铁板一块。李宝指挥着蜈蚣船对叛军船队进行切割,箭矢如雨,伤亡不断增加。李成强被杀后,叛军彻底没了能领兵的人,赵楷想要逃,也逃不了。因为他已经彻底陷入了定**的围困之中,百余名亲兵挥刀为赵楷杀开了一条血路,他们挣扎着朝北而去,可就算去了无锡渡口又能保住性命么?

    赵楷的逃跑,成了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许多叛军跪在船上选择了投降,有的人逃了,更多的人死了。短短半天时间,美丽的太湖美鲜血染红,鱼儿游过,他们沾染着红色液体,朝着食人鱼慢慢变化。风越来越大,夹杂着浓浓的腥味,战火洗礼之下,整个苏州也面临着一场兑变。

    苏州渡口一场恶战,而在湖州却是诡异万分,吴玠望着城外宋江大军,嘴角翘着,冷哼几声。蒙则旭抱着膀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吴将军,看来宋某人已经做好逃命的打算了啊,赵楷也是倒霉,竟然信了宋江的鬼话,估计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一定会被气死吧。”

    “哎,要怪就怪赵楷眼拙吧,宋江此人野心勃勃,可不是那种屈居人心之人,只是可惜了,这次不能彻底灭了宋江,若是我军兵力充足,定要解决宋江这个心腹大患!”吴玠颇有些懊恼的拍了下垛口,宋江危害极大,可与赵楷比起来,还是赵楷更重要。因为赵楷身份尊贵,掀起的风浪更大更广,两害取其轻吧。不知道这次宋江逃跑后,又会怎么折腾,也是怪了,为何宋三郎这么能逃命呢,好多次都是差那么一点点,难道真如殿下说的那样,要灭宋江,先灭吴学究?

    湖州城外,宋江也是满心担忧,看着城头旌旗招展,他不由得皱眉道,“我方后撤,若是城中贼子追出来怎么办?”

    “哥哥放心,应该不会的,如今才城中驻防的可是吴晋卿,此子战场猛虎,兵法如神,当知道何为重何为轻,他不会追的,那样不是给太湖打开一个缺口么?哎,只是这次难逃,命运不知如何啊!”吴用脸上显现几分落寞,实际上他已经厌恶了这种游荡生涯,自从离开梁山后,一直没有一块自己的根基,这与当年接受朝廷招安的初衷大相径庭。

    终于,傍晚时分太子军兵败苏州渡口的消息传来,宋江便彻底绝望了。吴用当即召集文武,开始分批朝南撤退,并留下溧阳人顾长德殿后。夜里,宋江大军慢慢远离湖州城,入吴用预想的那样,吴玠没有出城追击。当然眼睁睁看着宋江撤走,心中滋味肯定不好受,可为了大局也只能如此了,只要赵楷没了,宋江一个草寇出身的人,没了光明正大的旗号,他还能怎么样?吴玠,甚至赵有恭都不会想到自己这个决定酿下了多大错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无锡,灯火缭绕,一艘渔船摇摇晃晃,船上人披头散发。尽显苍凉,远处山峦虚影,起伏连绵,苏州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还能清晰可见。这一个秋天,苦涩的秋天。赵楷呆呆的望着河水,任由侍卫撑着船,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就这么游荡着吧,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命运将要终结在太湖。也许,当来到太湖那一刻起,就注定他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将就此终结。赵有恭放弃了整个扬州,耗费无数心机。还会给他逃跑的机会么?

    梦想很遥远,遥远到手放到天边都无法触摸,星辰满布,一个月牙缓缓升起,脸颊上多了湿润不知识水汽还是雾气。咚咚咚,鼓声从前面传来,几艘大船慢慢出现在眼前,韩世忠站在船头,遥遥拱了拱手,“郓王殿下。韩某已经恭候多时,还请郓王殿下上船一叙吧。”

    该来的总会来,赵楷淡淡一笑,如今什么希望都没有了。他反而放开了,登上那艘画舫,再俯瞰太湖,看到的只有悲哀,为什么自己在赵凌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难道真的是天理循环,注定大宋皇朝要重归哲宗一脉?“韩世忠。你家主公呢?”

    赵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浑不像个俘虏,韩世忠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请赵楷进舱后,笑着回道,“摄政王殿下已经赶来,郓王殿下稍等片刻便是,难道殿下还怕没有时间么?”

    笑容僵在了脸上,满是苦涩,会没有时间么?恐怕有的是时间吧,未来迎接他的是高墙软禁,大宋所有的欢歌笑语将与他赵楷再无半点干系。子时,赵有恭来到了无锡,庄严宏伟的无锡绿藤庄内,一张桌案,几碟小菜,两杯酒,两个熟悉的人。赵楷已经梳洗一番,重新恢复了那副迷人的容貌,他喝着酒,目光里缺少了几分色彩,“凌哥儿,可以告诉我么,为什么不杀了我?千万不要骗我,你一直都不是个仁慈的人。”

    “三哥儿,你觉得本王非杀你不可么?也许四姐儿说得对,这样兄弟残杀,终不是个头,杀了你又如何呢,本王得不到一丝快感,也得不到一分安全,倒不如让你看着本王无上风采。你知道么?当赵佶软禁冷宫时,看着他的落寞,本王很开心,比杀了他还开心,本王经历过的苦,你们也该经历一番。”

    “你难道就不怕有一天,我赵楷会重新站起来,将你的世界教得天翻地覆?”

    “不,一点都不怕,三哥儿,如果你能重新站起来,那一定是我赵有恭无能,一定是我赵有恭的子孙后代无用,真的如此,那也该天下易主!”

    说着,赵有恭站起身来,酒杯举起,看着星辰闪烁的天空,“三哥儿,你以为你们争得过我么?不,在我眼里,你们就是一群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天有多大,你们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点皇权,那点利益,可是我不一样,我看的是辽东,是海外,是西域。你永远都不知道,在西域有着多么富饶的土地,在广南之南,有多么美丽的风景,在大海另一边,有多少美好的岛国。你们太容易得到满足,你们不知道文物并举,不知道开拓进取,可本王不同,本王一直走在开拓的路上,为子民带来无穷的财富,我用胜利给了他们尊严,带给他们生活的希望。在我麾下,文武并用,百姓安居乐业,你说,你们凭什么跟本王争,靠你们那些小手段,那点心怀叵测的匪军?你不会赢得,再来几次,你依旧会败。哼哼,你经历过真正的战场么?你知道一声令下,十万将士无畏死亡的感觉么?你知道亲眼看到将士流血,尸体堆积如山的痛苦么?你知道攻城掠地的快乐么?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知道本王为大宋付出多少么,你更不知道。赵楷,你所有的所有都做不到,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争,拿什么争,就用你所谓的狗屁身份么?”

    赵有恭越说越激动,他双目圆瞪,俊朗的面孔露出几分狰狞,“你们知道什么,除了勾心斗角什么都不会,甚至不如四姐儿。这么多年,四姐儿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为了大宋,她饱受多少屈辱?你们一个个,还不如四姐儿一个女人,当年完颜宗望来到汴梁,四姐儿站出来了,那时候你们在哪里?女真人走了,你有胆子跟我争江山了,你他娘的怎么不摸摸自己的脸,你配么?在本王眼里,你们都是一群宵小,比他娘的女真人还可恶,攘外必先安内,灭的就是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一声声喝骂,骂的赵楷目光呆滞,就连赵有恭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原因吧,不管世事如何变迁,都改不了同为皇室子孙的命运。

    赵楷被骂的狗血淋头,最终能接受多少,谁也不知道,但是等待他的必是高墙大院,无休止的软禁,甚至是暗无天日的地牢,无休止的孤独。赵楷完蛋了,剩下一个赵构也不可避免。此时的赵构在扬州城里纵情声色,他很清楚,不就得将来,他会紧随三哥儿的步伐,成为阶下之囚。

    赵有恭没有去扬州,只是派韩世忠领兵前往,如同预想的那样,赵构没有反抗,这位年轻的九皇子选择了投降。赵构觉得自己做的够多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绝非碌碌无能之辈,天下再无人无视他赵构的存在,就已经足够了。选择投降,除了那份压力,最重要的还是四姐儿那封信,原来四姐儿心里一直都有他。

    赵楷赵构相继被俘,预示着轰轰烈烈的皇室争斗将告一段落,可真的有胜利者么?至少赵有恭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一点都没有。(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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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风花醉:
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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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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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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