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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2章 苏普林城堡

    要赢了么?哈哈,真的是太痛快了,“如无意外,这支骑兵必将覆灭,嘿,东方人,不过如此,哈”

    “报,不好了,拜思尔大人,岑伟波克南边出现大量东方骑兵,看样子是从卡其威尔河方向扑过来的”几名斥候兵就像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全都苍白如纸,冷汗直冒。拜思尔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有些呆愣愣的。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方人不要美苏达城了么?竟然直接从卡其威尔河扑了过来,这倒是谁在算计谁?拜思尔本以为自己掌控了主动权,已经按着自己的意愿调动这些东方人了,结果却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拜思尔就是想不明白,东方人不守着美苏达城,干嘛跑到这里来,难道不要美苏达城了?东方人放弃美苏达城,就等于将卡其威尔河送给神圣帝国,这对他们半点好处都没有。很多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拜思尔最急切的还是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杨再兴对于骑兵的运用,本来就有独到之处,后来又跟在吴玠身边,更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到了现在,要说大规模行军布阵,也不比吴玠弱多少了。得知日耳曼人远离基辅城的消息后,他就想到了日耳曼人的意图,所以立刻挥兵出城,就连驻扎在卡其威尔河渡口的三千兵马也被调集过来。杨再兴并没哟刻意追求速度,而是放弃从东面直接杀过来,绕到南边,一直隐藏起来等待时机,直到得到日耳曼大军于岑伟波克列阵的消息,方才挥兵北上。从卡其威尔河沿岸,一直到岑伟波克,一个时辰里,日耳曼人有无数个机会能做出应对,但他们都放过了。拜思尔等人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北边,直接让杨再兴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六千骑兵加上八千多步兵,美苏达城附近所有士兵已经全部来到日耳曼大军身后。

    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能灭掉追击的骑兵大军,有了杨再兴的加入,总体实力已经相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杨再兴所部可全都是虎狼之兵,以逸待劳。许多日耳曼贵族被眼前的局面搞得头昏脑胀,瓦格特雷到底胆识过人,他拔出阔剑,恶狠狠地说道,“都怕什么,东方人就算集结了美苏达城所有兵力,比起我们还是多有不如。我们只要赶在基辅城主力大军抵达前,向东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行了,韦谢尔、查理曼,拔出你们的剑,让你们的人都抬起头来,跟我去挡住美苏达城的援军。”

    拜思尔不由得看了一眼,真是没想到,当陷入困境的时候,真正能站出来的,竟然是那个桀骜不驯的瓦格特雷。拜思尔眉头紧皱,阔剑插在泥土之中,冷冷的看着周围的贵族们,“右翼放弃围堵,立刻随瓦格特雷大人去抵挡美苏达城援兵,至此危难时刻,你我当上下一心,一致对敌。诸位务必勇敢对敌,谁敢私自后撤,定斩不饶。”

    话音落下,隶属于蓝盾骑兵的亲卫队纷纷向前,这个时候,如果谁敢露出半点忧郁的神情,蓝盾骑兵的刀剑就会加诸于身。瓦格特雷冲着拜思尔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抖马缰,枣红马分奔而出,护卫右翼的一万多大军加上三千多兵混种骑兵,开始在岑伟波克南部列阵。杨再兴的骑兵速度飞快,瓦格特雷还没有列好阵势,古镇骑兵的重骑枪大队就突了过来。日耳曼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难而上,三千混种骑兵分成五个梯队,迎着威风显赫的古镇骑兵撞上去。刀剑相击,摩擦出耀眼的火花,重骑枪顶住一匹战马,强大的冲力,撞得那匹战马直接往后倒去。连环马也扑了上来,他们顺着重骑兵冲出的道路,将日耳曼骑兵逐步分割。

    韦谢尔是一名东部贵族,来自伟大的领主家族,他长相英武,面容俊朗,本来可以成为领主的继承人。后来成了一名骑士,目的是为家族赢得更多的荣耀,让自己继承领主的时候更加的顺理成章。可真正到了战场上,才发现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在这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同情,只有暴力与鲜血,当厮杀开始,没人会在乎你是谁,哪怕你是一名王子,依旧无法引起别人的关注。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下去,活着是唯一的渴望。韦谢尔勇敢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冲击中,他已经亲手格杀了两名东方重骑兵,可这还远远不够,源源不断的骑兵冲进来,让人应接不暇。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韦谢尔第一次见识到东方人的厉害,他们不仅作战勇猛,悍不畏死,那一身装备更是精良,阔剑砍上去,竟然很难对对方产生多大的伤害,偏偏那种鱼鳞甲还很轻便,不像铁浮屠那样笨重。

    噗,不远处传来一阵嘶吼声,回头望去,韦谢尔的心里流过一丝恐惧,他看到查理曼被两名骑兵用长枪挑了起来。查理曼靠着一身神力,愣是夺过了长枪,可是人刚刚落地,一对连环马就扑了过来。锋利的铁索扫到查理曼的腰,竟被拦腰截断,肠子挂在铁索上,查理曼的半截身子还在努力抓着地上的枯草,似乎想要爬出去。最终,没能逃过马蹄的践踏,查理曼怒睁着双眼,正好看着这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韦谢尔遍体生寒,他似乎能感觉到查理曼不屈的灵魂。这一幕,让韦谢尔变得疯狂,变得歇斯底里,不,他不能和查理曼那样死在这里,他要回到神圣帝国,回到生养自己的美丽庄园中,他是领主继承人,还有着大好年华,不能死,“啊,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韦谢尔就像一个疯魔,挥动着手里的阔剑,一匹战马扑过来,他闷哼一声,虽然被擦到,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阔剑竟然洞穿了战马脖子,马上的定**骑兵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为了救这名落地的重骑兵,一队连环马放弃前边的敌人,掉头扑了过来,力图将韦谢尔剿杀。铁索扫过去,骑兵刀同时横着切过去,这是连环马一直以来惯用的杀招,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名将不知凡几。韦谢尔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下去,看到铁索扫过来,手里那把阔剑猛地往上一挑,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将铁索切断,惯性之下,断掉的两截铁索往两边甩去,马上的骑兵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铁索狠狠地抽中,哀嚎一声,纷纷落马,如此快的速度,被铁索抽下来,直接摔得晕头转向的,韦谢尔眼疾手快,提着阔剑左右连刺,两名古镇骑兵永远的躺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想到韦谢尔竟然如此厉害,剩余的几名古镇骑兵也露出谨慎之色。铁索被切断,两名士兵被杀,这一队连环马算是被破了,剩余八名士兵解去铁索,散开阵型将韦谢尔围在中间,“兄弟们,小心这家伙,他手里的剑是好东西,合力宰了他。”

    韦谢尔全身浴血,只有双眼还保留着本来颜色,他一点点逼过去,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跑回家乡,杀戮已经成了本能。一名古镇骑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暴吼一声,纵马扑了过去,骑兵刀高高举起,却见韦谢尔身子一弯,躲避骑兵刀的时候,阔剑横着扫出去,战马的两条前腿被硬生生的斩断,那名骑士栽了下去,韦谢尔反手一抹就完成了一次虐杀。好厉害的日耳曼人,几个月来,古镇骑兵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勇猛的人物,此人也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了,一身剑法大开大合,神力惊人,更兼有一把上好的宝剑。

    杨再兴一直纵览整个战场,他将骑兵分成了好几个梯队,分层次的扑向日耳曼人,在他的严令下,各部骑兵并没有展开殊死捕斗,而是用层出不穷的颤抖方式,将日耳曼人死死地拖住。杨再兴能够猜到,基辅城肯定会有大批援兵到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牵制便可以了,没有必要做无畏的伤亡。各部进展还算顺利,大量的日耳曼人已经被困在此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千里镜扫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几名骑兵围着一个人,杨再兴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好厉害的日耳曼人,记得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日耳曼人,便是原来的伯约骑士团执政官恩兰,这个日耳曼人表现出来的勇力,竟然丝毫不在恩兰之下。收起千里镜,杨再兴伸手接过自己的银枪,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翔云一般飞了出去,马蹄沉重,银甲披身,这些年杨再兴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虽然勇冠三军,但很少做那好勇斗狠之事了。

    在吴玠身上,杨再兴真的学到了很多,一名合格的骑兵主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有多英勇。骑兵是一个特殊的兵种,其中变化万千,要随时发布号令,后撤、抛射压制、侧翼袭扰、重骑开路等等,这些都要主帅仔仔细细的观察。所以,骑兵大帅最忌讳的就是冲锋在前,哪怕最危险的时候,也要冷静的做出后撤计划,而不是冲上去拼命。所以,杨再兴变得稳重起来,勇冠三军又如何,杀得了百人,却救不了万人。这一次,杨再兴冲了出去,因为大局已定,他不希望更多的骑兵将士死在那个日耳曼人手中。

    韦谢尔感受到了危险降临,转头望去,就看到一道银色流光飞来,一把锋利的长枪,犹如钻地游龙,韦谢尔躲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抵挡。哐当,银枪刺中阔剑剑身,强大的力道再加战马冲击力,竟然逼得韦谢尔连退三步,更可怕的是这还不算完,一刹那间,杨再兴刺出的不是一枪,而是枪头连点,眨眼间四枪刺出,韦谢尔堪堪抵挡,最终还是被刺中肩头。手上用力,长枪狠狠压下去,噗的一声,韦谢尔的左肩被刺个对穿,巨力扯动下,顿时鲜血淋漓。韦谢尔吃痛之下,努力稳住心神,右手握紧阔剑,用力向枪杆砍下去,他必须砍断枪杆才行,否则任由撕扯下去,会被活活撕扯成两半的。杨再兴实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韦谢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反应,他可是深知那把宝剑的厉害,这把银枪乃是殿下请名匠打造,枪头乃寒冰玄铁,但是枪身就不一样了,被那把宝剑看中,难保能扛得住。左手一拍马背,杨再兴整个人侧身跃起,反手抽出佩剑,右手握住银枪,以韦谢尔的身子作支撑,旋转间佩剑斜下方一扫,堪堪挡住韦谢尔含怒一砍,杨再兴力道十足,将韦谢尔的剑振开,人也落在地上,随后银枪用力一拧,韦谢尔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阔剑落在地上,再也无力拿起来。看着眼前的韦谢尔,杨再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手上发力,便取了韦谢尔的命。

    战斗到现在,韦谢尔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勇猛已经深入人心,没想到这么凶猛的人,竟抵不过杨再兴几个回合。军中盛传杨再兴乃当世之勇将,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士兵,他们骨子里崇敬强者,转瞬间便将杨再兴当成神灵一般的存在。战场上充满兴奋地呼喊声,士气为之一振,反观日耳曼人,韦谢尔和查理曼的死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刚刚涌起那股子豪情壮志,也随之烟消云散,瓦格特雷望向杨再兴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这个战神一般的男人,真的好生厉害。随着韦谢尔的死,日耳曼人千辛万苦打造的防线已经支离破碎,瓦格特雷没有办法,只能面色灰白的下令,“各部向后边收缩,与拜思尔大人的兵马汇合,全力向西撤退,我们去美苏达城。”

    或许美苏达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东方人集结全部兵马来到岑伟波克,美苏达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向西是最安全的,往东,就只能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了。瓦格特雷能意识到的问题,拜思尔同样也意识到了,可是大量的兵马被来自基辅城的骑兵拖住,以失败会儿撤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一枝响箭冲天而起,糟乱的战场上,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亮光,拜思尔内心一沉,整个人变得阴沉可怖,完了,基辅城的东方大军赶到了。瓦格特雷心急如焚,他和拜思尔不一样,这次进攻基辅城的兵马里,来自东部大贵族的子弟并不是太多,所以他并不关心其余人的死活,斥候也不断传回消息,基辅城主力已经距离岑伟波克不足十里地,一个时辰内铁定能赶到,也就是说留给日耳曼勇士撤退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拜思尔,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当断则断,再晚撤走一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都快急的火烧眉毛了,瓦格特雷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懒得装了,拜思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倒不在乎瓦格特雷的语气,他在乎的是那些日耳曼勇士的性命,看着那么多人陷入苦战之中抽不出身,他的心里在滴血,一旦留下这些人,他们恐怕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瓦格特雷的话很难听,可是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真的该撤走了,“撤吧。”

    仅仅两个字,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就像是抽走了生命。已经撤出战斗的人随着拜思尔等人往西面狂奔,好在日耳曼骑兵不少,经过长时间恶战,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日耳曼人抢了战马就逃命,没有马的人也是撒开双腿狂奔而去。日耳曼人真的撤了,他们放弃了还在苦战的兄弟,选择了逃走活命。他们逃的很及时,仅仅一刻钟之后,基辅城主力便将西面堵的严严实实的,开始配合扈三娘和杨再兴的两路兵马合击被围困的日耳曼人。除了之前伤亡的人,此时还有将近一万五千多的日耳曼士兵被困在岑伟波克附近。由于贵族千夫长们几乎全部溃逃而走,导致战场上群龙无首,面对三面夹击,这一万五千多名日耳曼士兵已经是苦苦支撑,变得混乱不堪。不是这些日耳曼人不够英勇,而是他们找不到希望,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日耳曼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罗伊斯只是一名普通的日耳曼青年,他还没有娶亲,刚刚受到家族牧师的洗礼,就被送上了战场。他并不想死,至少不应该这样死去,再过二十年,他就可以继承领主之位,成为一名侯爵,死在这里,是有多么的不值。他不知道为谁而战,那些大贵族们跑了,留下他们这些英勇的人继续战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骑士荣耀么?不,一名骑士,不应该舍弃同伴的。

    心中百感交集,胯下战马也变得脚步沉重,长久的战斗,战马已经快脱力了,看到东方人的骑兵已经围过来,罗伊斯抬起手扔掉了那把家族佩剑,“兄弟们,我们奋勇杀敌,不畏死亡,已经证明我们的勇敢。现在帝国已经舍弃了我们,但我们自己还有整存活着的权力,现在红顶骑士团第七大队听我命令,放下手中的武器。”

    其实经过一个时辰的惨烈激战,第七大队已经所剩无几,原来五十多人的大队,只剩下十几个人,这些人以罗伊斯马首是瞻,看到罗伊斯已经丢弃手中的武器,他们再无他想飞,纷纷将手里的武器丢掉,翻身下马,双膝跪在地上。勇敢的日耳曼骑兵投降了,还是一群高贵的骑士。或许红顶骑士团并不强大,但是骑士的身份依旧有着高傲的性格,骑士注重荣誉,或许有的骑士成不了骑兵,但是每一个骑士都会守护自己的尊严,所以,他们能够成群的投降,真的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行。

    第七大队的投降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首先红顶骑士团活下来的人跟随者罗伊斯的脚步选择了归降。伯约骑士团以及隶属于萨克森的双鹰兵团还在奋力厮杀,但是面对强大的定**,他们的抵抗是徒劳的。傍晚时分,岑伟波克恢复了祥和,这一战对日耳曼人来说打击巨大。战场上到处都是亡者的尸首,三娘同意了罗伊斯等人的请求,允许这些日耳曼俘虏去埋葬日耳曼同胞。战场之上,双方杀个你死我活,可走出战场,大家很难恨起来。这些日耳曼人虽然投降当了俘虏,可是他们之中很多人并没有辱没骑士的身份,他们真的很勇敢,可有些时候不是英勇和悍不畏死就可以改变战局的。同为士兵,各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如果因为这些而结仇,就有些太小心眼了。

    罗伊斯等人并没有让三娘失望,这些日耳曼俘虏表现的很规矩,他们安心做事,定**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三娘等人心情非常不错,能够俘虏这么多骑士,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日耳曼骑士注重荣誉,很多时候就是死也不会轻易投降的。当初伯约骑兵团虽然投降了不少,但那些所谓的伯约骑兵并没有太多的骑士,反倒是红顶骑士团,作为洛林王国葡萄园贵族骑士,一直被称为日耳曼优雅的酿酒师,在日耳曼帝国,他们有着尊贵的身份,每一个骑士,几乎都代表了一个葡萄园农场,他们身后站着洛林王国一般的贵族势力。葡萄园贵族们热衷于财富,对权势并不痴迷,所以并不如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出名,但总体实力却远远强于南部铁匠家族的。三娘看中的不是得到了多少俘虏,而是这些骑士带来的影响力,恐怕这个消息传回神圣帝国,会在神圣帝国境内掀起一场大地震,大批的贵族骑士投降,这对神圣罗马帝国的信心无异于晴天霹雳。

    战后统计很快就送到了三娘面前,杨再兴也驻扎在岑伟波克,所以一直护卫在三娘身旁,几名指挥使也有说有笑的聊着今天的事情,大家谈论最多的还是那个日耳曼勇士韦谢尔。三娘仔细看着参谋处做的战后统计,此战定**伤亡不到五千人,却歼灭了日耳曼步骑两万五千余人,俘虏四千余人,其中还包括了六百多红顶骑士。岑伟波克一战,让日耳曼人直接损失了三万兵马,进攻基辅城的日耳曼大军几乎损失了七成。哪怕是扈三娘生性清冷,也被取得的战果震撼到了,露出一丝甜美而笑容。几名指挥使连同杨再兴在内全都为之一呆,能够亲眼看到扈王妃甜美的微笑,简直是太难得了,扈妃笑起来真的很美,可就是不明白,她为什么在平时总板着一张脸呢?

    “扈妃,此战虽然丢了美苏达城,但日耳曼人前后损失了三万多兵马,可以说去了半条命。为了保住美苏达城,普斯克城方向肯定会分兵到这里,兵力会出现严重的不足,恐怕会从帝国内部调兵了”杨再兴心中的高兴溢于言表,他并不是贪心之人,说实话,能够取得如此大的战果,已经是出人意料了,相比之下,一个美苏达城就没那么重要了,“那些红顶骑士身份不一般,扈妃有没有想过,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

    “这倒是个难题,不过眼下不用着急,等到了基辅城,让殿下他们想办法吧,派往美苏达城的斥候有消息了么?”三娘并非莽撞之人,她深知自己处理政务的能力远远比不上萧芷韵,所以也不会管那么宽,她关心的只是战局。杨再兴并不知晓其中情况,只能看向坐在下手的几名指挥使,其中一人赶紧说道,“半个时辰前消息就送回来了,不过当时王妃忙着处理日耳曼人的事情,末将便没说。据斥候回报,拜思尔所部残兵已经撤进美苏达城,眼下美苏达城紧闭城门。”

    “还真去美苏达城了,绍烈,你让所有骑兵集中起来,逼近美苏达城,不能让拜思尔过得太舒坦。想办法给美苏达城制造压力,这样也能牵制下洛泰尔的注意力,减轻耶律沙那边的压力”虽然不知道普斯克城的战况,但完全可以分析出来,耶律沙不到三万大军,又要分兵留守维尔纽斯城,恐怕前往普斯克城的兵马连两万都不到,而他要面临普斯克城周围近五万大军,压力可想而知。距离普斯克城如此遥远,根本无法驰援,只能用别的方法帮耶律沙了。

    杨再兴暗自点头,一听说可以领兵去美苏达城,几名指挥使全都主动请缨,这倒省得麻烦了。次日卯时,两名指挥使率领骑兵朝美苏达城方向而去,至巳时末,美苏达城就发现了定**骑兵的踪影。闻听上万骑兵来袭,美苏达城城里的日耳曼残兵吓得都快尿裤子了。经过基辅城外围以及岑伟波克两战,拜思尔所部几万大军损失惨重,最后逃回美苏达城的不足八千,其中还有近半人受伤,最要命的是士气跌倒了谷底,靠什么跟人家打?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清一色的骑兵,攻城很不便利。拜思尔现在真的是太害怕了,如果对方的骑兵只是先头部队,后边还有主力大军,那刚刚得到的美苏达城岂不是要转眼间送出去?

    美苏达城发生的事情,洛泰尔一清二楚,自拜思尔兵败,斥候早就快马加鞭送到了洛泰尔手中,一天时间,为了送这封急报,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洛泰尔不知道该不该怪拜思尔,按说拜思尔做得已经足够好了,佯攻美苏达城,将基辅城主力调出来决战,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偏偏碰上了那个杨再兴,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防着美苏达城不守,跑到岑伟波克折腾。就算是他洛泰尔亲自指挥,也未必能比拜思尔好多少,如果说拜思尔有错,那就是撤的还是不够快,杨再兴所部到来的时候,就该果断撤退了,再行厮杀,就是给自己增加麻烦。

    对于美苏达城,洛泰尔不能不顾。眼下普斯克城的事情也让洛泰尔头疼,耶律沙出兵普斯克城,却不直接攻打,专门找薄弱环节下手,这可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小股突袭,打完就走。洛泰尔被耶律沙这种遍地开花式的袭扰打得脑袋都大了,派约尔科伦去咬住耶律沙的尾巴,结果约尔科伦所部被钓着鼻子在梁赞河逛了一圈,愣是失去了耶律沙所部的踪迹。耶律沙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普斯克城附近,在普斯克城抛射火箭,放了一把火后扬长而去。洛泰尔从来没见过这种赖皮的打法,打又不打,撤又不撤,这不是泼皮无赖么?

    “苏格斯,你立刻分兵去美苏达城,我怕去晚了,美苏达城会出什么意外,既然好不容易拿下了美苏达城,总不能再送给东方人啊”洛泰尔总算体验到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了,有了城池,你就得守着,不守还不行,没有城池,难道几万大军跑到旷野上过冬不成?可是分兵的话,普斯克城的防守力量就会薄弱很多,本来起十万大军,自信满满的,结果却打成这个样子。等事情结束后,恐怕要从帝国调兵了,有了普斯克城和美苏达城,不能不守,总不能将希望建立在东方人不进攻上边吧?

    苏格斯颇感无奈,只不过是试探性进攻基辅城而已,现在倒好,基辅城没摸到,却把美苏达城给弄到手了,就因为多了个美苏达城,日耳曼大军变得四处漏风。就像洛泰尔说的那样,美苏达城不能不守,除非不想要伊斯特拉高地了。想美苏达城分兵两万,普斯克城的兵力就变成三万左右了,这种实力,已经很难撼动耶律沙了,为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洛泰尔下令约尔科伦撤到普斯克城附近。这一番动作下来,约尔科伦成了最倒霉的家伙,吃了好几天风,结果毛都没捞到一根。

    听说了拜思尔的情况,约尔科伦忍不住暗自腹诽,这个拜思尔脑袋是怎么长的,梁赞河发生的事情可还历历在目呢,这家伙竟然再次反了同样的错。一个坑连着跳进去两次,也算蠢到无可救药了,但拜思尔可不是傻子,相反还比许多人都要聪明。

    日耳曼人撤回普斯克城,耶律沙反倒变得无事可做了,日耳曼人铁了心死守普斯克城,耶律沙还真就无计可施,因为平他手里那点兵力,是没有强攻普斯克城的资本的。任酚这些日子东躲**的,过得也不太好,头发乱糟糟的,嘴唇也有些发干,或许是缺少水分的原因,嗓子也有些哑了,“大将军,你说日耳曼人在搞什么鬼,怎么好好地就缩回普斯克城去了,不会是玩什么诡计,派人绕我们后路去了吧。”

    “应该不至于,这些人连我们的主力都摸不到,摸什么后路,估计是基辅城方向有结果了,否则洛泰尔那个老狐狸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再等一天,如果日耳曼人还是缩在普斯克没动静,咱们也该撤回维尔纽斯城了,这场仗打得,真够懊糟的,被人撵的跟兔子一样乱跑”耶律沙也就嘴上发发牢骚,有时候实力决定一切,日耳曼人有着绝对的实力,只要对方不犯大错,那一切袭扰就只是挠痒痒,影响不到根本。休息了半天,次日巳时,耶律沙也下令撤回维尔纽斯城,因为基辅城已经送来了消息。既然那边有了结果,他再留在普斯克城附近就是自讨没趣了,万一中了洛泰尔的陷阱,可就得不偿失了。

    连续多日,普斯克城附近都有雷声大雨点小,到处都在折腾,但双方损失都不大。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重新放到美苏达城这里,本以为会发生一场激烈战斗的,结果定**骑兵围城一日后,便主动后撤,骑兵提起速度,哗啦啦的往后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打了大败仗,拜思尔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没昏死过去。这么多人来到美苏达城,就算做做样子,也得佯攻一下吧,这些人倒好,城下扎营吃了几顿饭,悠哉悠哉的跑掉了,这是来攻城的,还是来遛马的?

    不管拜思尔心中多么的不甘,他的名字算是被顶在帝国的耻辱柱上了,堂堂军团法务官,被人耍的团团转。最要命的是,果断舍弃那么多红顶骑士,光着一条罪过,就没人能替他说话。拜思尔其实也觉得冤枉,谁能想到那些红顶骑士会大规模投降,这些人简直不能称之为骑士。

    整个十月,基普罗斯大地津津乐道的便是发生在基辅城附近的事情,日耳曼人的惨败,也给丹麦人敲响了警钟,法云纳一点幸灾乐祸的心思都没有,他乐见日耳曼人吃瘪,但是这么惨重的损耗,日耳曼人的实力定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这对丹麦王国并不是什么好事。在面对东方人的问题上,丹麦王国和神圣罗马是完全一致的,如果日耳曼人实力虚弱,那丹麦要面对的压力就会更大。如今的法云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占着叶琳堡了,他生怕自己也步了别人的后尘,是时候跟东方人谈谈叶琳堡问题了,东方人不主动,他就主动派人去。想通之后,法云纳将丹麦贵族们叫到了城堡中,将心中的想法稍微说了说,这些丹麦贵族便表示同意,现在大家都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有一天罗格达的驻军杀过来。

    丹麦人和日耳曼人,几乎是天生的仇家,北欧一直信奉奥丁神,对于上帝是敬谢不敏,很多南边的教会牧师都被丹麦人折磨致死。所以日耳曼人包括东罗马人,都称丹麦人为邪教徒,是野蛮人的后代。多年来,双方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冲突,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对仇家,会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站到一起去。丹麦人派出的使者很快就离开了叶琳堡,这名使者并没有隐藏身份,直接找到罗格达驻军,随后就被曹源派人送往基辅城大本营。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变得冰冷刺骨,基普罗斯乃至整个北欧都是如此,冬天来得很早,寒风肆虐,一到了冬天,大家就躲在屋子里,没什么事是不愿意出门的。赵有恭已经体验过基普罗斯的冬天了,但是感受着十月里的寒风,依旧有些不适应。萧芷韵裹着厚厚的披风,趴在窗口四处张望,一时间搞不懂这女人是怎么想的,明明冷的都穿披风了,竟然还打开窗户吹冷风,这不是脑袋进水了么?

    女人,真的很怪,恐怕男人一辈子也未必能读懂。丹麦人的使者被送到了基辅城,赵有恭根本没放在心上,直接将东方瑾派了过去。

    东方瑾态度还算和善,不管丹麦使者说什么,他都是笑眯眯的摇头,总之就是一个态度,丹麦人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不答应。格拉纳都快被眼前的东方大臣搞疯了,自己可是要放弃叶琳堡的,东方人竟然还是摇头,“尊贵的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贵方不想要叶琳堡了?”

    “谁说我们不想要叶琳堡了,只不过哪里是我们大宋的地盘,总不能说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吧?你们就先帮忙看着点吧,什么时候摄政王想要了,自然会派人去取得”东方瑾抿着香茗,那轻松的样子,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嘎,格拉纳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东方人真的是太霸道了,根本没法谈啊。(未完待续。)

第1043章 没有退路

        开始的时候,王国根本没有想那么远,亦或者说谁也没想到东方人手段如此高明,不声不响的干掉日耳曼人那么多兵力。

    卡西莫图不是蠢货,法云纳一提到波罗的海,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波罗的海可是事关丹麦王国根基的存在,东方人要是控制了波罗的海,丹麦王国还有好日子过?依托波罗的海,东方帝国的大军随时随地都能对王国发动进攻。卡西莫图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因为东方人一旦对波罗的海动手,最先倒霉的就是家族控制的卡尔马城。指望那帮子瑞典佬帮忙拱卫波罗的海,那不是开玩笑么?东方人既然制定了庞大的计划,不可能不考虑瑞典佬的,恐怕现在东方人就已经开始对海拉伦湖的瑞典佬发起友好攻势了,这帮子钻钱眼里的瑞典商客,是绝对不会用生命替王国守卫波罗的海的。为了自己,为了卡尔马城,他也得尽心尽力。

    丹麦王国虽然是得了病的老虎,威风不复当年,但底子还是够深厚,庞大的战争机器要开动起来,方方面面的准备都少不了的。各方面的资源陆陆续续的送到卡尔马城,木头岛一般的船都是朝卡尔马城开的。最近,木头岛上有一个叫山姆的死胖子迅速崛起,这位没落家族继承人以及其快速的手法占领了木头岛百分之八十的酒水生意,尤其是瑞典人急需的粮食,山姆也能轻松弄来。山姆迅速崛起,积累的财富让人分外眼红,虽然兰斯家族也曾经高贵过,但毕竟已经没落了,看着山姆发财,动心的人太多了,海拉伦附近有三分之一的家族对活跃在木头岛上的山姆起了坏心思,可是没等他们动手,山姆就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被东方大帝委任为东方帝国驻木头岛官商。这个消息一放出来,整个海拉伦震惊了,谁不知道东方大帝的名号?强大的东方帝国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把曾经盛极一时的基普罗斯置于版图之中,强横的神圣罗马帝国也被打得没有脾气,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东方帝国的怒火呢?

    也许还有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可是矗立在山姆城堡外的一队东方卫兵,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东方帝国是不是对波罗的海感兴趣,海拉伦的瑞典人一点都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那庞大的商业利益,和东方帝国做生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听说东方帝国正在建造贯通东西的帝国大道,谁不想分一杯羹呢?于是,山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成了木头岛上最耀眼的势力,他身边那队东方卫兵,简直成了最强大的保护伞。

    在外人看来,山姆一定是走了狗屎运,跟东方大帝搭上了关系,可在山姆看来,日子过的一点都不轻松。摄政王如此礼遇,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愧对摄政王的看中么?回到木头岛快一个月的时间了,花费了那么多财力物力,却依旧没有搞到半点有用的消息。这一天山姆照例来码头巡视,看着一艘艘木船扬帆出海,不禁皱起了眉头,真是怪了,最近船只出海越来越频繁了。山姆毕竟崛起的时间太短,根基不足,所能控制的势力也只限制在木头岛上,出了木头岛,便是两眼一抹黑。或许那些海拉伦大贵族们知道一些情况,可是山姆毕竟不是真正的贵族,还无法参与到那些贵族游戏中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找人问过了么?”

    “山姆大人,已经询问过了,大部分都是去卡尔马城的,具体是因为什么,还不得而知”随从简单的说了下,山姆摸摸发红的鼻头,驻足苦思起来,卡尔马城好像是卡西莫图家族的地盘吧,怎么可能需要如此多的物资,凭着卡西莫图家族的胃口,也吞不下如此大量的货物啊,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难道丹麦人终于要对瑞典人动手了?正琢磨不定,一名仆人慌慌张张的找到了山姆,“山姆大人,斯科托王子要见你,现在已经在城堡等候了!”

    山姆闻言一喜,自己正想不通呢,就有人打瞌睡送枕头。斯科托王子乃是克里斯国王的第三子,听说国王对这位三王子宠爱有加,有未来国王继承人的有力竞争者,如果说王国内有什么消息,那斯科托王子一定是最先知道的。至于斯科托的来意,山姆大致能猜出一些来,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打出去的名声终于起作用了,斯科托估计是看到了自己的财力物力以及身后的背景吧。山姆很快回到了城堡,大厅中,一名身着红色宫廷贵族服饰的男子躬身行了一礼,这位有着银色长发,相貌俊朗的男子便是三王子斯科托,山姆赶紧回礼,“不知三王子到来,有失远迎。”

    “阁下何必如此,我早就想见见你了,正好元老会那边刚刚弄了份手令,我便领了这个任务”斯科托语声和善,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不过山姆并不敢太过托大,而是非常恭敬的候在一旁。果不其然,斯科托今天来是有好事情的,山姆的财力再加上背景,注定瑞典王室无法不管不问,为了交好山姆,克里斯与元老会商议过后,决定赐予山姆伯爵身份,以东岛伯爵的贵族身份,管理整个木头岛。山姆一点不觉得意外,光自己身后站着东方大帝,就由不得瑞典王国不看重,躬身拜谢之后,山姆便和斯科托闲聊起来,无意间便提到了岛上发生的事情,“殿下,最近岛上商船走货越来越频繁,全都往卡尔马城方向去的,是不是最近丹麦人有什么动作,要对我们海拉伦动手了?”

    “山姆伯爵也莫担忧,丹麦人确实是在卡尔马城集结大量物资,不过并非是冲着我们和挪威人来的。从元老会那边得到的消息,好像是丹麦王室通过了某项决议,好像是为驰援法云纳亲王做的准备”斯科托也没有瞒着山姆,之所以说这些话,也是有意卖个好,反正跟东方人打好关系,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其实斯科托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奇怪,如今的瑞典王国虽然号称王国,也有自己的国王,其实还远远算不上真正的王国,这只不过是海拉伦贵族为了集体商贸利益,对抗丹麦王室自发形成的组织罢了。其实根本上,海拉伦还是一盘散沙。如果东方人来到波罗的海,海拉伦贵族也不反对,反正只要不影响贸易,大家有钱赚,过上好日子,就比什么都强。

    虽然斯科托没有明说,但山姆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话里的意思,在卡尔马城集结物资,又是支援法云纳的,那岂不是说近期丹麦人会对基普罗斯有大动作?山姆认为这个消息非常重要,斯科托交好东方帝国的意图已经达到,也和山姆搭上了关系,便识趣的告辞而去。斯科托一走,山姆立刻修书一封,为了保险起见,有抄写了两封,派好几个人走不同的路送往基辅城。山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这封信只要有一封送到基辅城,就可以起到大作用了。山姆祈祷不要出事,这可是自己归顺摄政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可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对于山姆来说,等待的日子无异于度日如年,但作为新晋的伯爵,海拉伦新的贵族,必须参加各种场合,山姆心里焦虑,也只能忍着。

    丹麦王国为了这次庞大的军事行动,可以说是尽力隐藏了,可大规模军事行动,总有蛛丝马迹可寻,虽然兵马潜行,但卡尔马城的物资骗不了人。十几天之后,远在捷吉涅茨庄园里的赵有恭终于收到了山姆送来的信,看着信中内容,心情也变得极差,“这个法云纳,果然是难对付,在卡尔马城存积物资,短时间内就能送到叶琳堡前线,不容易被人发现,还能轻松转运到前线,这番安排真是高明,要不是山姆留心,我们就被丹麦人给骗过去了。传令罗格达驻军,探子外放,密切留意边境情况。”

    “丹麦人这是要对罗格达丘陵大举进攻了,扬马尔附近的驻军得尽快向西面靠拢才行,海东珠妹妹那边得送信才行。另外,我们得加快脚步对付日耳曼人了,虽然我们不怕,但同时面对丹麦人和日耳曼人,终究对我们没什么好处”萧芷韵神情凝重的踱着步子,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自古如此,只是这次变化来的太突然了,看来是之前日耳曼人兵马损失锅中提醒了法云纳。不过要剿灭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也不是那么轻松的,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群日耳曼人虽然进攻不足,但是死守坚城的话,还是不好对付的。由于事情重大,没过多久,东方瑾、罗伟德诺夫、杨再兴等人就被喊到了庄园城堡,听说丹麦人开始集结重兵要对罗格达丘陵动手,众人都是神色大变,东方瑾和罗伟德诺夫对望一眼,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罗伟德诺夫有些疑惑的问道,“殿下,我们的计划可以说毫无破绽,罗格达丘陵驻军也一直秉承着拖字诀,按说法云纳那个老狐狸应该发现不了什么啊。”

    “按常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不过也正因为没有破绽,才是破绽,我们还有些心急了,维尔纽斯一战,歼灭大量的日耳曼人,直接让法云纳看到了我们的强大。法云纳不是蠢货,估计是看出我们正在酝酿着吃掉萨克森公国了,凭法云纳的智慧,不难猜出我们这一系列动作是冲着波罗的海去的。不过,事情也没看上去那么糟糕,丹麦人要在王国境内调兵,路途遥远,从时间上来说,我们还是占据了优势,只要我们能在丹麦人主力大军抵达叶琳堡之前,彻底剿灭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那丹麦人一定会知难而退”赵有恭说话一针见血,但同样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就像萧芷韵想的那样,日耳曼人依托坚城,死守三座城池的话,也是三块硬骨头。东方瑾凝眉思索,很快看上去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殿下,属下倒是有一条妙计,只是此计太过伤天和,就看殿下敢不敢用,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大官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本王卖关子,本王什么时候怕过事情,只要你这计策有用,本王就没有不敢的,说吧,也让大家好好听听你的妙计”赵有恭嘴角歪了歪,要不是有人在,真相照着东方瑾的屁股来一脚,多少年了,大官人的性子一点都没变,时不时地卖弄下才学智慧。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东方瑾尴尬的笑了笑,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基辅城,“殿下既然能将维尔纽斯等城池送出去,为什么不能把基辅城送出去?我们如今之所以有些被动,就是因为基辅城太过重要,偏偏易攻难守,牵扯了太多精力,如果我们不守基辅城呢?咱们干脆一点,所有人撤离基辅城,只用少量兵马就可以守住苏兹达尔河。另外集结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近八万大军直插洛泰尔的老巢萨克森苏普林城堡。他不是想要基辅城么,我们给他,但也得将萨克森公国给我们。如此交换下来,看上去是我们亏了,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亏,反而是赚到了,断了日耳曼人的大后方以及辎重不说,还能对萨克森以外的其他公国施压。”

    放弃基辅城?如果不是东方瑾历来智计百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大多数人都要将东方瑾扔到油锅里炸一炸了,简直是太疯狂了。基辅城可是基普罗斯圣地,也是赵有恭的行宫,放弃基辅城,摄政王还要不要脸了,制药这一撤,十几万基普罗斯驻军全都脸上无光。可是,不得不承认,东方瑾的方法真的很有效,至少将不再被牵扯过多的精力,杨再兴吞了吞口水,有些纠结的说道,“东方先生,就算咱们都不要脸了,主动弃守基辅城,就算咱们打下了萨克森公国,可留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众多日耳曼士兵怎么解决?虽然切断了他们的辎重,可光靠伊斯特拉高地上的辎重,也足够他们坚持好几个月了,依旧达不到快速剿灭他们的目的啊。”

    听了杨再兴的询问,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点了点头,赵有恭和萧芷韵对望一眼,并没有急着说话。他们二人和东方瑾最为熟络,非常了解大官人的为人,放弃基辅城顶多算得上缺德和大胆,但远远谈不上有伤天和,所以,大官人后边估计还有一系列的损招。果不其然,东方瑾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道,“这里就说到为什么此计有伤天和了,咱们拿下萨克森公国后,只需要一招,将大量的萨克森公国百姓驱赶到伊斯特拉高地上,另外放出消息,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士兵谁投降,谁就能领着家人回家吃热乎饭,否则就看着家人冻死在高地上吧。”

    嘶,一帮子人全都倒抽凉气,再看东方瑾的时候,眼神都变了,损,真的是太损了,怪不得叫有伤天和,这简直是没人性,而且走的全是下三流的路子。赵有恭很尴尬的砸吧着嘴,这些年可是很少干这种事情了,没想到又要被大官人挑唆着当一回人口贩子。哪知道大官人的话还没说完,看着众人冒着寒光的眼神,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个嘛只是开胃菜,之前不是放走了一批红顶骑士嘛,哦,还有那个贵族罗伊斯,该用用他们的关系了。派人把罗伊斯以及洛林贵族请来,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看到更多的洛林战士死于无意义的战事,让他们全都领回家吧,只要这些人一来,那些来自洛林王国的士兵还有心情打下去?当然,最后一招,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招,我们要联姻洛林王国。”

    噗,这下大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东方大官人的思维完全是跳跃式的,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联姻上边去了?还是跟洛林王国联姻,这到底哪来的道理?饶是赵有恭平日里机智超群,也有些被整蒙了,有些不敢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官人,你是让本王联姻?”

    “咳咳,殿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乃是我大宋朝有名的美男子,又是如此高贵的身份,当然是要你去联姻了,属下倒是想去,但长得实在入不了法眼,就不卖丑了,其实”东方瑾还要再说,突然间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一看到萧芷韵冷如寒刀的眼睛,东方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芷韵真的是快被气疯了,一个科来儿就够不清不楚的了,现在东方瑾又要赵有恭去联姻,心里要是能舒服就见鬼了。萧芷韵并不是善妒之人,但也是有底线的,不就是个洛林王国么,值得赵殿下如此牺牲?身边多出这么多西方女人,回到大宋后又该如何向朱琏交待?东方瑾闭上了嘴巴,萧芷韵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东方先生,继续说下去,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哼哼,三娘准备好刀。”

    东方瑾暗骂失策,光顾着逞口舌之力了,却忘了萧妃就在眼前呢。面对大娘子朱琏,都没有如此怕,大娘子再厉害,也是温和的人,可萧妃那真是地地道道的狠人,一手建立乙室军,又常年领兵打仗的女人,心不狠怎么行?东方瑾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肯定讨不到好,“萧妃息怒,属下真的是为我十几万将士着想。洛林王国位置极为特殊,夹在东部贵族与法兰克王国之间,恰恰,洛林王国又不是扩张*强烈的国家,他们图的不过是生意。属下曾经多方了解过,这洛林王国虽然在玛泰迩国王统治下,但其实还是分为两大势力的,一方是罗伊斯等人贵族为首的北方白葡萄贵族,一方是南部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南北贵族合成葡萄园贵族。这北部贵族与我们交好,罗伊斯等人已经劝家族倒向我们,之所以玛泰迩国王迟迟没有表态,关键就出在这个韦亭家族上边。南方红葡萄园贵族似乎还在犹豫,属下从罗伊斯那里得知,韦亭家族族长霍尔楠有一个女儿叫做玛瑞娜,被胖子路易斯看上,有意迎进法兰克皇宫,成为新的法兰克女王。法兰克王国和我们的关系想来大家也清楚,由于克莱尔的存在,我们又有心染指苏格兰和英格兰,注定和法兰克人走不到一起去。也正因为如此,南部韦亭家族才犹豫。不过从他们没有直接拒绝我们的示好来看,他们也并非完全信任路易斯的。所以呢,既然如此,殿下何不横插一杠呢,同样是联姻,韦亭家族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面对强大的东部贵族,他们肯定会选择和我们联姻的。如果继续跟路易斯联姻,我们联合东部贵族再加上北方贵族一起施压,光靠法兰克人,能扛得住这份压力么?”

    东方瑾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剩下的,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不过来。南部红葡萄贵族和北方白葡萄贵族全部倒向大宋的话,那玛泰迩也只有一个选择了,他不可能跟王国两大势力对着干,否则他这个国王就当到头了。联姻洛林王国,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给东部贵族为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以及巴伐利亚王国施压,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东部贵族们一定会果断放弃萨克森利益,为了保住己方既得利益,洛泰尔也会被放弃掉,没有人会为了得不到手的利益,去冒不值得的风险。东部贵族撤出伊斯特拉战场,多瑙河贵族以及铁匠贵族也只能紧随其后,如此一来,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大军就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到时候恐怕不需要定*动手,洛泰尔所谓的大军就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正忠于洛泰尔,肯为了他死战到底的日耳曼士兵又有多少呢?

    将东方瑾的计划从头到尾过一遍,不得不惊叹于东方瑾的厉害,一舍一得,一拉一打,击溃人心,先用萨克森百姓打击原萨克森士兵的士气,再用联姻手段彻底赢得洛林王国为盟友,再借洛林王国制衡法兰克人,进而配合驻扎在萨克森公国内的大宋兵马威胁日耳曼东部贵族。感受到压力的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势必会选择放弃萨克森公国,保住自己的资本,整个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非常细致,将所有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瑾,如此复杂的计划,竟然是不到半个时辰内由一个人想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呢?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鬼才?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任何难题,只要找对方法,都能迎刃而解。此时,就连萧芷韵也说不出什么,哪怕她心里很不爽,依旧不能阻止这场联姻,政治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赵有恭一直没有表态,大家也没人催促,只有蠢货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催促,很明显殿下在等萧妃的态度,良久之后,萧芷韵微微叹了口气,“明日开始执行大撤退计划,驻弗拉基米尔附近各部大军向苏兹达尔河西线集结,史文恭所部撤离高加索北部与高宠所部汇合,出第五军和第六军驻守苏兹达尔河之外,其余人全部向西线移动,四日之后,各路大军务必要在卡其威尔河沿岸集结。”

    萧芷韵这一番军令下达,无异于在默认联姻了,不过以她高傲的性子,直接开口答应,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大体的行军计划下达后,萧芷韵还不忘冷冷地看了东方瑾一眼,似乎是在说“走着瞧”。东方瑾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这次算是把萧妃得罪了,不过全怪自己,这么大事情,也没给萧妃打个招呼,还是太心急了。

    基辅城大撤退,可不比维尔纽斯等地方,闻听执行大撤退计划,许多百姓都舍不得,可罗伟德诺夫亲自出面,只是说了句“留下来的死”,便没人敢闹了。最可惜的还是建设中的自由贸易区,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就得停工。庞大的撤退计划根本瞒不过众人的眼睛,更何况是日耳曼人的探子,其实基辅城内就有不少日耳曼人收买的恶痞,这些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洛泰尔面前。基辅城在大撤退,洛泰尔满脑袋的问号,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他就要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性了,怎么听这个消息都像是愚弄傻子逗人玩的。洛泰尔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好把拜思尔、苏格斯、约尔科伦等人找来,苏格斯等人还纳闷呢,“陛下,如此急急地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刚刚得到可靠消息,东方人大举撤出基辅城,全部向苏兹达尔河一线移动”洛泰尔绷着脸,面无表情,苏格斯几人闻言之后,为之一愣,随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拜思尔摸着耳朵,咧着嘴笑道,“东方人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从普斯克城一直到维尔纽斯城,相同的坑我们已经连续跳了三次,难道我们还会蠢到跳第四次?陛下,此事肯定有诈,估计这番动作就是要吸引我们出城去攻打基辅城,东方人好布置大军于野外跟我们展开决战。”

    拜思尔的话赢得了众人同意,此话一点都不假,在普斯克城东方人就开始使用以城池换兵力的方法,偏偏日耳曼勇士们连续上了三次恶当,虽然是因为东方人的计划太过完美。可这一次,打死都不能上当了,看不透东方人的计谋又如何,只要按兵不动,东方人又能怎么样,有本事来强攻坚城啊?苏格斯恨恨的哼道,“陛下,东方人肯定又要耍什么心机,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妙,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什么破绽。”

    东方瑾以及赵有恭等人真的没想到,已经把基辅城让出去了,洛泰尔等人反而不敢动了,之前拿着基辅城当鱼饵钓了三次鱼,每次都收获颇丰,这次什么都没做,日耳曼人反而不敢动了。不得不说,日耳曼人真的是之前吃亏吃怕了,生怕再酿成维尔纽斯城的惨剧,为了一座坚城损失五万大军,万一为了基辅城全军覆没怎么办?其实洛泰尔如此谨慎也有其他的原因,绞尽脑汁请求援兵,到现在就萨克森援兵到达,其他的还没到。其实洛泰尔心里明白,其他的援兵难度有些大。

    正如洛泰尔想的那样,此时神圣罗马帝国境内也是暗流涌动,四天前多瑙河贵族袭击了阿勒曼妮王国南部,露出争夺霍亨索伦的野心,多尔勒沉着应对,以进攻萨尔斯堡,行了一招围魏救赵的方法,才将施魏因的兵马拖住。恰在此时,洛泰尔的求援信到了,看着洛泰尔信中内容,多尔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那阵亡的几万将士有不少属于东部贵族呢。可是,多尔勒不可能再派什么援兵了,现在伊斯特拉高地战事已经成了泥潭,投入那么多精力财力,到现在一点好处没捞到。更重要的是,不可能为了伊斯特拉高地,而放弃东部贵族的既得利益,那样做只会便宜了以施魏因为首的多瑙河贵族。其实施魏因和多尔勒一样的想法,如今投入到伊斯特拉高地的精力已经达到多瑙河贵族能承受的极限了,再派兵,就要损害贵族们的切身利益了,就算施魏因同意派兵,那也没用,其他多瑙河贵族可不会同意,光施魏因一个家族派兵又有什么用?所以,处在争斗中的多尔勒和施魏因再一次默契的选择了统一战线,他们谁都不表态,不说派兵,也不说不派兵,总之一个拖字诀。为了让人无话可说,双方还在勃垦地南部展开了一场交锋,这场战事打得火热,可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因为这个时候施魏因和多尔勒正坐在萨尔斯堡西部的小城堡内喝酒呢,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之前还在为了阿勒曼尼地盘打个你死我活呢。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从洛泰尔的求援信到达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该放弃对抗了,面对外地,只能统一战线。二人互相了解,既是敌人,也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多尔勒阁下,看来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越来越不妙了,此时我在怀疑,我们当初那么支持洛泰尔发起伊斯特拉战事到底是不是对的”施魏因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以前他总觉得占据伊斯特拉高地能带来无穷的利益,可现在才发现,就算拥有了伊斯特拉高地也未必能真的有多少好处。说到底,还是因为伊斯特拉高地太广阔了,以如今的神圣帝国,根本无法再短时间内消化掉这片土地,而且帝国内部矛盾重重,还要面对东罗马帝国的挑衅,当真是心急了。多尔勒抿了一口酒,充满睿智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沉郁,“恐怕我们制定的伊斯特拉战略是失误的,或许我们当初真正该动心思的应该是高加索一带。我们太小瞧东方人了,这个庞大的东方帝国,所蕴藏的力量不是你我能理解的。从东方到西方如此长的战线,他们的补给竟然没有断掉,还就地取材,开始收拢斯拉夫人。我们当时敢动伊斯特拉高地,就是看东方人刚刚占据基普罗斯,立足不稳,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表象。”

    “是啊,如果我们没有主动发起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萨克森公国虽然压力会很大,但至少这份利益还会保留在神圣帝国手中,如今,未必了。哎,多事之秋啊,洛林北部的葡萄园主们,对东方人的态度甚是暧昧,南方韦亭家族至今没有正面同意路易斯的联姻请求。思来想去,全都是因为高地战事,我们不发动高地战事,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倒好,到处都有问题。本来还想着好好跟你较量一番,看看最终谁能占据霍亨索伦的”施魏因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多尔勒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能碰到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一件妙事。和施魏因斗法的日子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施魏因所奉行的忍字诀,真的很有深意,做任何事情必须有耐性,没有耐性,心浮气躁的,那到处都是漏洞。

    多尔勒轻轻点了点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他们已经无法估计萨克森利益了,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住现有利益。而在此时,高加索山脉,沃弗雷也在接见着一名尊贵的客人,这名客人叫容科,乃是腓特烈家族派到高加索的使者。容科已经在高加索待了十来天了,沃弗雷依旧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搞得容科都快受不了了,“沃弗雷大人,多尔勒大人开出的条件已经十分丰厚了,相信对沃弗雷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沃弗雷大人只需要出兵向北,牵制住东方人一部分兵马即可。”

    沃弗雷心里一阵暗骂,我牵制你个大头鬼,摄政王随时都能调集一直兵马与高加索北部设防,就相当于在高加索一带头顶上悬了把刀子。如今高加索人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谁也不愿意打仗,脑袋被驴踢了,跑出去跟基普罗斯驻军开打。再说了自己已经臣服于摄政王麾下,一旦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情,还怎么领导高加索军民?容科不清楚,但是他沃弗雷非常清楚的,如今许多高加索贵族都跟基辅大本营通着气,一旦他沃弗雷有反心,估计没走出高加索,就先被自己人给干掉了。心里很想一刀宰了容科,但摄政王有命令在,必须尽可能的拖着腓特烈家族的使者,所以即使不爽,也只能装模作样的陪着容科扯皮。

    “这可不容易啊,容科阁下,你来高加索时间也不短了,想来高加索的情况你也有些了解的,高加索有多缺粮食,你都看到了,多尔勒阁下送来了十万金币,是非常不错,可那不顶吃啊”沃弗雷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牙疼,找这么个理由真不容易。如果容科送来的是粮食,那就只能用钱当理由了,反正能拖则拖。

    容科气的脸色发红,要不是涵养功夫不错,真相破口大骂了,当初收钱的时候也没见沃弗雷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收了钱就说缺粮食,典型的贪心不足,“沃弗雷大人此言差矣,有了足够的金币,还怕买不到粮食么?如果沃弗雷大人允许的话,我愿意引荐一位君士坦丁堡商人,肯定能买到足够的粮食。”

    “呀,那感情好,就麻烦容科阁下了,只要买到粮食,我立马出兵,绝不耽搁”沃弗雷心里笑翻了,容科这个蠢货。还是摄政王这手够厉害,空手套白狼,无本万利的买卖,无论多少钱多少粮食,来多少吃多少。容科可不知道沃弗雷心里打着那么多鬼主意,他还以为说动了沃弗雷呢,心里着实放松了不少。

    容科想尽办法催促沃弗雷出兵,可他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他努力的时候,大量的基普罗斯驻军已经抵达卡其威尔河附近。各路大军汇聚卡其威尔河,驻守美苏达城的日耳曼人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近十万人的大军,真要围攻美苏达城,那是什么样的结果?(未完待续。)

第1044章 震惊西方

    费斯塔克扼守着萨克森王国东部入口,这里有着上万普鲁士人拼死驻守,可是普鲁士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多的投石机?傍晚时分,新一轮进攻终于开始,萧芷韵亲自抵达前线,负责监督这场战事。萧芷韵一点都不轻松,不啃下费斯塔克,就意味着有风险,所以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必须迅速拿下费斯塔克城,“雨小晨,将军中积存的所有火油全部抛**去,长弓手从南面压制,另外,将铁浮屠调过来,告诉耶律沙,本妃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如果还拿不下北边的高地,就让他提头来见。”

    一旦指挥起来,萧芷韵又恢复了往日的杀伐决断,虽然帝国士兵们攻势很猛,但还远远不够,其中北部高坡上的普鲁士人就牵制了不少精力。之所以派铁浮屠过去,就是看中了铁浮屠的重甲防御力,这些铁浮屠就是没了战马,一点点爬过去,也必须把高地啃下来。得到萧芷韵的命令后,耶律沙哪敢迟疑,他太清楚萧芷韵的为人了,这个女人说一不二,做起事情来坚毅果敢,别说是他耶律沙,就算换成庞赫和萧岿,如果不能完成军令,也照样是杀无赦。北边的高坡一直给进攻的兵马造成阻碍,这些普鲁士人不断偷袭,一碰上重兵剿杀,就迅速撤到高坡上。这片地方满是针叶林,定**士兵不熟悉地形,好多次进去都损失惨重。为了完成萧芷韵交代下来的任务,耶律沙决定亲自去一趟高坡。夜里寒风大作,林子中呼呼咆哮,就像无数女子哀怨叹息,让人不寒而栗,放火肯定是不行的,林子靠着费斯塔克如此近,一旦放火,烧的不光是普鲁士人,还有定**士兵。看着幽森的丛林,耶律沙翻身下马,涌出一股子地痞才有的狠劲儿,“全部下马,将后边的长弓手调过来一些,三人一队,护着两名长弓手,本将就不信了,这里就算是龙潭虎**,老子也要拿下这片地方。”

    在这片针叶林里,平常的打法根本起不到效果,怪不得萧妃执意让铁浮屠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让铁浮屠当重步兵,一点点碾压过去,就算是靠爬也得一点点把这片高坡犁上一遍。铁浮屠不是第一次客串重步兵了,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只要有步兵拿着盾牌配合一下,他们也能当个合格的重步兵。仅仅片刻时间,大量的步兵和长弓手就被调到了高坡下,这些人六个人为一队,散开阵型,一点点往里推进,盾牌手护着长弓手,铁浮屠在前边当肉盾,这种怪异的组合,有些不伦不类的,用铁浮屠当肉盾,也只有定**这样的军队才干的出来。要是让洛泰尔等人知道耶律沙这样使用铁浮屠,非被气晕过去不可,这可是一群重金打造的铁骑,竟然干起了最不起眼的脏活累活。夜色笼罩下,普鲁士人躲在林子里偷偷摸摸的下手,这个方法可是屡试不爽,之前东方人好几次都冲进林子,结果全都铩羽而归。愚蠢的东方人,天色都黑了,还敢进林子,这不是找死么?

    一名普鲁士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弩,看到火把闪耀处,迅速出手,利箭顺着寒风刺出,却没有想象中的闷哼声,只有叮当声响起。见鬼了,为什么射不死人?这名普鲁士人还在纳闷,就觉得耳边劲风划过,紧接着肩头一阵生疼,一枝羽箭狠狠地刺穿了肩头兽皮,没入肉中。这种情况不断出现,普鲁士人损失几百人后,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次进林子的东方士兵几乎刀枪不入。付出惨重代价后,他们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群全身罩着铁铁甲的步兵,身后配着长弓手,只要有人偷袭,立刻顺着进攻方向反击,好多普鲁士人就这样着了道。这可怎么办,那帮子人刀枪不入,天色又黑呼呼的,只能被动挨打,这么后退下去,全都得跳下悬崖不可。万般无奈之下,负责高坡的千夫长只能下令撤走,全部缩回费斯塔克城。

    天亮后,高坡上剩余的普鲁士残兵也被灭的干干净净,耶律沙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差事可一点都不轻松,还不如去攻城呢。这一天,费斯塔克城上空阴云密布,就像城中军民的心情。自洛泰尔二世上任之后,费斯塔克城便成了康拉德家族的领地,传到这一代,现任城主也就是下萨克森马佐维亚公爵,马佐维亚?康拉德现年三十七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龄。他是绝对不愿意将费斯塔克城交到东方人手中的,康拉德家族的利益适合洛泰尔家族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不住萨克森王国,康拉德家族也会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从此一蹶不振。马佐维亚一心守护王国入口,可局势的发展,让他越来越头疼,打到现在,布置在外围进行袭扰牵制的兵马要么被剿灭,要么被逼的回到城中,到现在,就只剩下费斯塔克城了。东方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一夜之间,就将战局彻底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没过多久,隶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牧师约翰揣着袖子走了进来,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马佐维亚,约翰行了一礼欠身道,“公爵大人,格列高列教皇已经派出霍亨索伦周围的教会武装,两日之内一定能赶到费斯塔克,还望公爵大人务必守住两天的时间。”

    “教皇陛下派来了兵马?”马佐维亚并没有露出多少兴奋之色,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守住两天时间。教皇肯派援兵,也是可以理解的,纵观东方人在基普罗斯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不信上帝,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异教徒。在基辅城和弗拉基米尔,东方人堆教会进行了残酷打压,如果让东方人占据了萨克森王国,恐怕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影响力会进一步衰弱。为了教会的利益,格列高列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挡东方人前进的脚步。格列高列和多尔勒这些人不一样,他没有自己的土地,唯一依靠的就是信仰之力,如果上帝的信仰受到怀疑,手中的力量也会消散,而多尔勒等人,他们可不是靠教会活着的,他们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商贸利益,从一开始他们就和教会不是一条线上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多尔勒乃至洛泰尔,他们都一直想尽办法削弱教会的影响力,只不过不得其法罢了。当然,格列高列如此做,也不是为了洛泰尔,而是为了维持住神圣帝国的完整性,只有帝国稳固,教会的势力就不会有太大损失。洛泰尔这些人虽然也想尽办法削弱教会影响力,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可东方人不一样,他们可真的会对教会举起屠刀的,根本不会考虑日耳曼民众的看法。

    等约翰坐下来,马佐维亚伸手点了点面前的地图,“阁下或许不知道吧,东方人可是有着十万大军,这一点不用怀疑,我派出去的人经过多番统计,不会有错的。面对如此庞大的兵马,我们又该如何守住两天?除非伊斯特拉高地上的大军能够及时出现在东方人后方,否则就靠我们自己,如何做得到?”

    “公爵大人,事到如今,有些办法该用就得用,据我所知,如今费斯塔克城还有青壮男子两千余人,十岁以上的男子集中起来也有四千,再加上年轻女子,是一支不小的力量。我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才有可能坚持两天”约翰侃侃而谈,此时他不是神圣的牧师,更像是为了胜利而不断计较的法务官。马佐维亚十分犹豫的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想用这个方法,如此一来,那些平民恐怕要伤亡惨重了,可是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为了康拉德家族的利益,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康拉德家族的人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城中军民被集中起来,每一个人为了抵御定**的进攻,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可几千人上万人集中在一起,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巳时,隆隆的鼓声响起,投石机再次开始发威,由于工作量巨大,许多投石机过度使用,出现故障损毁严重。但是萧芷韵没有停手的意思,对费斯塔克城的施压不能停止,必须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其实,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萧芷韵吩咐,如今就剩下一座费斯塔克城,时间紧迫,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只能强攻。高宠、史文恭亲自负责两个方向的指挥,为了一举拿下费斯塔克,萧芷韵一次性投入了一万四千人的兵力。

    现在只能耐心等待,高宠负责的南面率先发起了进攻,两千人的先头部队扛着云梯在长弓手的掩护下扑向横亘在面前的坚城。这些人有斯拉夫人也有蒙古人,这一刻,他们是亲密的战友,有着同样的目标,拿下费斯塔克,夺取萨克森王国。普希金是一名来自高加索山脉的猎户,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他只知道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是东方摄政王挽救了全家人的性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的余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东方大帝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他就是摄政王手中锋利的刀。左手扛着木盾,普希金就像一头野兽,朝着城头猛冲。一截滚木落下来,普希金怒吼一声,木盾一甩,直接将滚木甩到一旁,“啊普鲁士的奴隶们,爷爷来了”

    对于这些普鲁士人,普希金是鄙夷的,这些人根本没有自己的土地,只是不断臣服别人,他们根本不配当一名伟大的战士。康拉德家族,不过是洛泰尔身边的野狗,如何能跟摄政王相比?一块石头擦着脸颊落下去,锋利的石块划破皮肤,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普希金本就长相粗犷雄壮,此时脸上一道血痕,显得分外狰狞。他咧开嘴嘿嘿一笑,落在守军眼中,就像看到了一头恶鬼。一名普鲁士平民刚刚接触战场而已,看到普希金凶恶的笑容,吓得大叫一声,忍不住往后退去。

    远处,高宠不断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攻城进度,看到靠着城头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挥手道,“很好,立刻让长弓手靠近城墙,无论多少代价,也要压制住守军,替攻城人员减轻压力。”

    长弓手靠近城墙,势必将自己置于对方弓弩手的射击范围内,损伤肯定会很大。但高宠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只要能登上城头,长弓手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军令如山,士兵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哪怕其中蕴藏着巨大的风险,长弓手们依旧毫不犹豫的靠近了城墙。虽然有盾牌手保护,可面对铺天盖地的抛射,还是不断有人倒下,定**士兵以生命为代价,不断对城头守军进行着压制,就是他们及时抛射出来的弓矢,让攻城的人赢得了**之机。普希金看到城头防守出现漏洞,从腰间取下一条飞爪,准确的勾住了城垛,紧接着狗熊般的身躯竟然抓着飞爪绳索,飞速往上奔去。这是普希金作为猎人的独门绝技,往常都是用来攀爬大树的,用在攻城方面,也一样效果明显,扒住城垛猛地用力,直接跃进城墙。拔出钢刀,直接将面前发愣的普鲁士人砍翻在地。普希金天生神力,常年生活在山上,又练出一身怪异的刀法,一时间普鲁士人竟然被他砍得亡魂皆冒。有了普希金开路,更多的人顺着这条云梯冲上来,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银灰锁子甲的男子扛着长枪冲了上来,此人便是指挥使任酚。一名指挥使,竟然亲自登上城头血战,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任酚和普希金就像一对哼哈二将,带领着士兵不断冲杀,将缺口越扩越大,当西城墙三分之一落入定**之手后,也预示着城墙争夺战已成定局,凭着定**强大的战斗力,普鲁士人再想反扑,难于登天了。

    西面攻防战进行的如火如荼,耶律沙负责的东面却陷入了苦战,马佐维亚亲自负责东面防御,普鲁士人就像吃了药一样勇猛,耶律沙派出的敢死队数次扑上城头,全都被打了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军情紧急,耶律沙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搏命打法的,“齐格呢?让齐格来见我,将亲卫营派出去,一定要拿下东城墙。”

    “是”卫兵走后没多久,齐格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见面,耶律沙抬脚将齐格踹翻在地,如此还不解恨,耶律沙指着齐格怒骂道,“齐格,你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刚刚明明已经打上去了,为什么又退下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本将亲自上去厮杀?”

    齐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猛地站直身子,声音洪亮道,“大将军,你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这次末将一定能把城墙打下来,如若不然,末将就把脑袋留在城墙上。”

    耶律沙瞪了齐格一眼,挥挥手哼道,“本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本将把亲卫营调给你,如果还打不下城墙,你就把指挥权交给雨小晨吧,听明白了么?”

    “是,末将明白”齐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雨小晨可是萧妃的心腹爱将,如果指挥权被雨小晨临时拿走,这事落在王妃眼中,会是什么反应?他齐格可丢不起这个脸,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头上,总不能让雨小晨看笑话。齐格也豁出去了,或许是当上指挥使之后,胆子变小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再惜命,也得顶上去了。

    齐格还未动身,诺基卡夫骑着马匆匆而来,他一边下马一边嚷声道,“大将军,西城墙取得突破,现在高将军所部已经占据大半城墙。萧妃命你速速放弃东面,改为主攻南城墙,配合高将军所部,迅速打开西城门。此外,刚刚得到消息,教皇格列高列派出了一支教会武装兵团,正在向费斯塔克方向移动。”

    “太好了,高昌克总算没让人失望”耶律沙握紧拳头,冲着齐格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调集人手进攻南城墙,一定要配合高将军夺取西门,今日酉时之前要是拿不下外围城墙,老子扒了你的皮。”

    耶律沙是真的生齐格的气,这家伙胆气已经不复当年,如果还有当年独闯龙潭的豪气,早就把东城墙打出一道缺口了。要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直接把他扔到伙夫兵那里当一段时间伙夫。诺基卡夫对齐格的遭遇只能报以同情,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时候替齐格说话,保不准还得牵连自己,到时候再跟曹指挥使一样被贬去背行军锅,那还怎么活?

    西城墙取得突破,对于整个费斯塔克战事无异于巨大的突破,这可是拿下费斯塔克的好机会,为了配合西面战事,耶律沙不仅分兵东面,还集中兵力对南面发起猛攻,如此一来,大大的减轻了高宠所部的压力。那些忙着帮西城墙守军的南面守军一遭到攻击,赶紧撤回来守城,压力骤减之下,任酚和普希金等人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直接向南面挤压,如今西线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甬道楼梯附近。普鲁士人艰难的抵抗着,但是登上城头的定**士兵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西城墙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佐维亚耳中,闻听西城墙将要陷落,马佐维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东方人就打开了一道缺口。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些东方人堵住才行,任由他们冲出甬道,打开城门,那就回天乏力了。在马佐维亚的催促下,居于城主府的预备队被派了上去,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生力军抵达西城墙,就像一阵强心剂,让普鲁士人变得更有斗志。任酚强攻甬道两次,全被打了回来,气得他吐口唾沫骂道,“真是见鬼了,普鲁士人怎么突然想吃了药一样?看来甬道很难打下来了,普希金,对就是你,你小子领着人绕过去进攻南城墙,本将负责牵制普鲁士援兵,务必配合耶律将军拿下南城门。现在普鲁士人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东西两个方向,南城肯定防守虚弱。”

    说完,还生怕普希金听不懂,伸手指了指南边,挥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普希金还真没听明白任酚说什么,不过那手势还是看明白了,他点点头,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领着一票人往南边冲去。南城墙守军遭到侧翼打击,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城头大乱,齐格领着人就冲了上来。此时齐格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南城墙打开缺口,耶律沙迅速集结兵马,准备随时从城门冲进去,他在思索着进城后的计划,却见雨小晨急匆匆的赶过来,“耶律将军,传殿下口谕,命你速速去帅帐议事,此间事务由末将接手,这是殿下手令。”

    说罢,雨小晨将令牌交到耶律沙手中,耶律沙那叫一个郁闷,眼看着就要攻进去了,雨小晨竟然跑过来摘桃子。不过耶律沙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殿下这个时候把他叫回去,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雨小晨,你小子做好攻城的准备,估计南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吩咐雨小晨几句,耶律沙纵马狂奔,匆匆回到中军大营,此时帅帐中还有许多人,就连总领前线战事的萧芷韵也回到了帅帐。见大家神情比较严肃,耶律沙有些莫名的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急着叫末将回来。南城墙那边刚刚取得突破,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赵有恭抬手示意耶律沙先坐下,这时坐在赵有恭旁边的三娘出声道,“耶律将军,把你从前线叫回来也实属不得已,前方斥候刚刚传回消息,来自霍亨索伦地区的教会武装兵团已经距离费斯塔克不足五十里,先头四千多名骑兵估计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经过殿下和东方先生的决议,由你和杨将军统领两路兵马去抵挡教会兵团,务必将教会兵团挡在费斯塔克西面。因为普斯克城方面的日耳曼驻军也在向我们靠近,这两路日耳曼人如何合兵一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接过三娘的话,赵有恭缓缓言道,“你和绍烈一起去抵挡教会的人,本王却无法给你太多兵马,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这是本王能给你们的最大兵力。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们”。虽然基普罗斯大军现在多面受敌,但赵有恭表情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种危局而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局面吓住,唯一需要担心的无非是教会兵团,如果不尽早打垮他们,那进攻尤姆斯堡就成了大问题。对定**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杨再兴什么也没说,耶律沙考虑再三,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末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把锐锋营调过来,只要有了锐锋营,末将保证,必将和杨将军勠力同心,不仅打垮教会兵团,还会替殿下打通前往尤姆斯堡的道路,如果做不到,末将愿军法处置。”

    锐锋营,绝对是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可是赵有恭的亲兵卫队,不过赵有恭并没有半点犹豫,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锐锋营可以交给你们,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做更多事情,但一定要打垮教会兵团。如果不能剿灭这支教会武装,以后终究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远途劳累,人疲马乏,正是下手的额好机会。”

    赵有恭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再兴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他可兼任着锐锋营指挥使呢,这支兵马有多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军情紧急,耶律沙和杨再兴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萧芷韵并没有急着离开,休息片刻,便起身道,“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斯塔克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官人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一起去吧”赵有恭站起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面对重重困局,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洒脱,这也是萧芷韵喜欢他的地方。赵有恭随着萧芷韵走出帅帐,至于三娘则留了下来,普斯克城方面的驻军不久之后也会追上来,她还要配合东方瑾挡住普斯克驻军才行。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根本不足为患,东方瑾早已应对。

    费斯塔克战事渐渐变得明朗化,在雨小晨的监督下,南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定**士兵顺着南城门冲了进去。打开一个城门,就意味着整个费斯塔克,解决费斯塔克抵抗力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一同前来,雨小晨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王妃,如今战事没有结束,还请二位能够退回中军。”

    “好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如果站在这里还有危险,那本王就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赵有恭自然不会回去的,萧芷韵更不会,手中拿着千里镜,慢慢观察着费斯塔克攻城战。就像赵有恭所说,随着越来越多的定**士兵冲进去,普鲁士人的额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末时中旬,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红底白马家族旗帜掉在地上,代表着大宋帝国的金色双龙旗在城头迎风招展。费斯塔克终于打下来了,赵有恭微微一笑,拉着萧芷韵的手并肩向城门走去,从南城门开始,一路延伸到中心大街城主府,街道两旁全都是定**士兵,他们有的人受伤,有的人完好无损,此时全都站在街道两侧大声呼喊着,黄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不同的人,为了这一刻而自豪,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原来的宋人,他们全都感受到一种身为大宋帝国的荣耀,“摄政王摄政王大宋大宋帝国万胜”

    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荣耀属于每一个大宋子民,拥有了费斯塔克,不仅占据通往萨克森王国的咽喉,同样也将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挡在了外边。这个时候,赵有恭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洛泰尔,回不来了!”

    走过众人簇拥的街道,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士兵们太高兴了,他们流出无数鲜血,终于拿下了这座宏伟的城池。在城主府内,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佐维亚以及牧师约翰。就是这个马佐维亚,帝国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偏偏马佐维亚投降了。萧芷韵在赵有恭旁边耳语几句,不外乎提醒一下,马佐维亚这个人不能留,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能相信,如果马佐维亚早早的投降,也能说明此人眼光够长远,可偏偏在毫无希望的时候投降,只能说明他不够聪明,而且心性狠毒,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人都能出卖。至于牧师约翰,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决定打压教会势力,就不能给教会好脸色,“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

    几名士兵走进来拖着马佐维亚和约翰就往外走,马佐维亚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声叫嚷道,“尊贵的摄政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下臣已经投降了,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无数臣民的心?”

    “哼,本王麾下有许多降臣,为什么偏偏杀你呢?理由很简单,你这个人不识抬举,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跟教会结下了死仇么,可是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的好好的呢”赵有恭指了指约翰,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马佐维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投降错了,而是投降的不是时候。至于约翰,那不过是东方摄政王找的理由罢了,萧芷韵恰到好处的补充了句,“康拉德家族与教会勾结,向帝国诈降,意图谋杀摄政王,其罪万死难恕。”

    翻译将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马佐维亚放弃了挣扎,脸上只有悔恨,蠢啊,当初怎么就信了约翰的鬼话,如果早投降的话,哪还有这些麻烦?约翰打得好主意,坚持两天,呵呵,结果费斯塔克连一天都没能守住。真不该听约翰的,康拉德家族不该为教会做嫁衣。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马佐维亚的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隶属于洛泰尔家族世代的贵族体系将会重新洗牌,强大无匹的萨克森王国从今往后将会成为别人的领土。

    在另一边,苏格斯的普斯克城大军终于来到了破晓平原,一支庞大的军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这支军队,苏格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费斯塔克城危险了。可是,苏格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康拉德家族守住了费斯塔克呢?史文恭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史文恭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史文恭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杨再兴和耶律沙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杨再兴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耶律沙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杨再兴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耶律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耶律将军莫忘了,殿下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绍烈,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耶律沙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杨再兴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耶律沙的意图,“耶律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

    “嗯,绍烈所言甚是”耶律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真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全都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杨再兴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杨某有个方法,就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可以趁夜横渡不勒泗河,偷袭教会大军。”

    “绍烈,你是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潜水过不勒泗河,兄弟们谁能扛得住?”耶律沙有些咋舌的挑着眉毛,杨再兴这个馊主意何止是凶险,搞不好还没偷袭日耳曼人呢,自己就先被冻死了,“绍烈,这个想法就不要提了,如果能够搭建一座桥,反而可以尝试一下偷袭。”

    “搭桥?嘶,杨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杨再兴瞳孔放大,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握紧拳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耶律将军,杨某有办法了,记得之前听殿下说起过。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洒上水不出一刻钟就能冻成冰。不勒泗河虽然终年不结冰,但我们可以在怒水山巅搭建一座冰桥。”

    怒水山巅位于不勒泗河北端,地势高耸,不勒泗河从中间穿过,虽然怒水山巅相距距离最短,但是悬空十几丈,跟悬崖一样,无路通行,所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里。怒水山巅东西相距三丈,凭着杨再兴的能力完全可以跃过去。只需要飞爪和绳索即可。耶律沙看到杨再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仔细询问起来,当得知搭建冰桥的方法后,他暗自点头道,“不管成不成,这个方法值得试上一试,总比你那招强行游过河的办法好多了。”(未完待续。)

第1045章 葡萄贵族

    在拥有了斯拉夫人后,东方帝国的军队变得更加强大,日耳曼士兵也一直死守坚城,他们没想过出城决战。岑伟波克前后两战,给人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基普罗斯驻军拥有着强大的骑兵,这是他们野外作战得以致胜的法宝。二十多天来,美苏达城还算太平,相比起维尔纽斯城,这里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可是今天,基普罗斯驻军开始云集卡其威尔河,声势浩大。卡其威尔河沿岸的广阔平原上,旌旗蔽日,军营连成一片,虽然东方大军还没有渡过卡其威尔河,但是日耳曼人已经感受到那种铺天盖地的压力,如果这支庞大的军队全力进攻,恐怕美苏达城根本撑不了两天。援兵,还是援兵,这一刻,城内的日耳曼人多么希望得到更多的援兵。

    美苏达城气氛紧张,每一个日耳曼士兵都紧绷着脸,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遭到东方人的毒手,求援的信早早地送了出去,风雨飘摇的美苏达城,到底能坚持多久呢?卡其威尔河附近,赵有恭、萧芷韵等人已经制定了下一步行动方案。东方瑾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慢慢叙述道,“日前得到消息,洛泰尔已经从萨克森再次调集了三万多兵马,如今这三万多大军便集中在普斯克城附近,从卡其威尔河到萨克森公国,可以说普斯克城附近是必经之路。所以,目前大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使出一切手段,将普斯克城附近的日耳曼兵马吸引到美苏达城来,扫除前往萨克森公国最大的障碍。经大本营决议,现命令史文恭负责美苏达城战事,第一军和第四军会配合行动,三天之内,必须将普斯克城附近的日耳曼人调过来。”

    “喏”史文恭不敢怠慢,起身领命。攻打美苏达城,并不是什么轻松活,因为这场战役的意图根本不是美苏达城,而是普斯克附近的日耳曼大军,所以如何吸引日耳曼人的注意力成了最重要的问题。史文恭是做事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得了军令,听东方瑾吩咐一番,便回到驻地做准备。赵有恭看着麾下数名虎将,伸手指了指坐在末尾的雨小晨,“雨小晨,明日你带领一支三千人的小分队去普斯克城南部,于红松林附近驻防,只要日耳曼人驰援美苏达城,就立刻穿过红松林,佯攻梁赞河。”

    “喏”雨小晨起身拱了拱手,只是眉宇间有一种化不开的愁绪,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殿下,我们不是要把普斯克城的日耳曼大军调过来么,为什么还要进攻梁赞河?如此一来,岂不是逼着普斯克大军回防么?末将愚钝,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的说法。”

    “想不明白?”赵有恭淡淡的笑了笑,轻轻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麾下大多说将领都和雨小晨一个表情,显然没搞懂佯攻梁赞河的意图,“你们也是同样的疑惑吧?你们可以好好想想,经过高地一系列战事,日耳曼人吃足了亏,那些人都成了惊弓之鸟,不管我们做什么事,他们都会有所担心。基辅城已经让出去八个时辰,可这么长时间里,驻守维尔纽斯的洛泰尔愣是没有派人接收,可见日耳曼人谨慎到了什么程度。从基辅城的情况看,日耳曼人对驰援美苏达城这件事肯定有所怀疑,未必会全力驰援美苏达城。让雨小晨带人佯攻梁赞河,就是宽日耳曼人的心。只要日耳曼人打退了进攻梁赞河的兵马,就不会有太多顾虑了。”

    赵有恭解释了一番,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还是一知半解的。齐格梗着脖子左看看右瞧瞧,他是真的没听明白,殿下解释了一遍,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高宠等人却识趣的没有多问,再问下去,不就显得自己蠢了么?议事结束之后,众人结伴走出帅帐,寒风吹来,嗖嗖的往脖子里灌,众人赶紧裹紧了兽皮衣,大家三两成群的走在一起小声议论着,齐格和任酚则将诺基卡夫拉到了身旁,“诺基卡夫将军,刚刚殿下说的话,你听明白了?”

    “明白了啊,二位将军没听明白?”诺基卡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旁的齐格和任酚,这二位指挥使少有的脸红了下,齐格脸皮厚的很,讪讪地笑道,“还真有些不明白,不如去齐某帐中聊聊,也好跟我们说说,殿下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诺基卡夫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到了齐格帐中,三人围在火盆前闲聊起来,诺基卡夫知道这二位心中着急,所以很自觉地说道,“其实殿下说的并没有错,我们集结重兵于卡其威尔河,又派人强攻美苏达城,普斯克城以及维尔纽斯城方面肯定会有些怀疑的,生怕我们有耍什么手段。很多时候,并不是怕对手太强,而是怕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只要普斯克城方面怀疑我们攻打美苏达城的意图,他们就不可能全力救援美苏达城的,肯定会在普斯克城附近保留足够的兵力,这对我们通过普斯克城防区不是什么好消息。在进攻萨克森公国之前,我们需要尽可能的避免和日耳曼人发生缠斗,所以最好还是将日耳曼人吸引到美苏达城附近。一旦雨小晨所部进攻梁赞河,就相当于我们攻打美苏达城是假,占据梁赞河威胁普斯克城才是真。当然,这一切都是假象,可在日耳曼人看来,这就是我们真正的战略意图。所以,普斯克城驻军一定会倾尽全力先把雨将军的兵马打退,彻底断绝我们偷袭普斯克城的后患。没有了后患,也就没有了担忧,如此一来,没有后顾之忧的普斯克大军肯定会毫无保留的扑向美苏达城,用美苏达城吸引日耳曼大军的意图也算完成了。”

    经过诺基卡夫详细解释后,任酚二人总算明白了个大概,大本营方面玩的这手虚虚实实,当真是够厉害的。对大本营制定的诱敌策略,诺基卡夫也是深感佩服的,故意卖一个假破绽给日耳曼人,等他们以为解决后患后,反而跳进了真正的陷阱。或许这就是日耳曼人的局限性吧,他们想当然的以为基普罗斯驻军的战略意图就是普斯克为首的三座坚城,这种想法,直接限制了他们的思维。恰恰,大本营方面看得更远,直接跳出了三座坚城。

    史文恭这边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充分,第二天巳时,刚刚感受到一点暖意,一万精兵就开始强渡石桥,由于美苏达城方面兵力有限,所以很干脆的放弃了石桥防线,全部缩进了美苏达城。没有日耳曼人的阻拦,不到午时,史文恭所部就顺利的推进到美苏达城下边。云梯、撞城车、强弩,一应攻城器械准备齐全,上万精兵组成强大的阵型,矗立在美苏达城外边,日耳曼士兵们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如此多的攻城器械,尤其是那些投石机,一字排开,大致估算一下,估计得有一百多架,只是第一批攻城兵马而已,就是上万精兵带着如此多的器械,日耳曼士兵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守卫美苏达城。史文恭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用打,先给美苏达城制造无穷的压力,这些攻城器械,其实是集结了整个沿岸大军才搜集出来的,偏偏史文恭还做出一副毫不心疼的样子,好像这些攻城器械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看着眼前的美苏达城,史文恭没有二话,对副将吩咐道,“各部散开,盾牌手向前注意警戒,一定要守好投石机等器械。所有投石机放在城南,把准备好的石块雪球全部丢上去,等石块雪球扔完了,地面部队发动进攻。禁忌一点,不要进城。”

    史文恭不得不再次强调一番,他可深怕麾下儿郎打得起劲,一窝蜂的真冲进美苏达城,那样的话还怎么用美苏达城把普斯克城大军调过来?一架架投石机摆在美苏达城南边,看着如此多的投石机对准城头,负责南城防御的千夫长卡米奥拓干巴巴的吞了吞口水,真是要命,投石机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可眼下根本没什么好办法,东方人的投石机经过改良,射程更远,城投的老式车弩根本够不到,就更别提弓矢了。卡米奥拓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可史文恭不会给他时间考虑,一声咆哮,上百架投石机夹杂着怒火开始疯狂的向城头抛射,石块、雪球呼呼的往城头落下,好多还越过城头直接砸到城内的民房。美苏达城内许多民房是那种木质结构的,被石块雪球砸中,直接露出一个大窟窿。之前美苏达城守军根本没想过会遭到如此多的投石机抛射,所以并没有准备足够的藏身处,面对呼啸而来的石块,从天而降的雪球,更多的日耳曼人只能哆哆嗦嗦的躲在才城垛下,紧紧的靠着墙壁,不断祈祷着雪球不要落在自己头顶上。日耳曼士兵们最怕的还是这些大雪球,由于上边撒了水,结了冰,硬的跟铁块一样,还比寻常石块大了好几倍,雪球砸下来,周遭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维特颤颤巍巍的抱着一把钢刀,脸色苍白如纸,就在刚刚,亲眼看到一名同伴被雪球砸到,脑袋整个缩进去一半,白色的脑浆跟大雪球融为了一体,有些雪球落地后直接散开。散开的雪块越来越多,慢慢充斥着整个南城墙。卡米奥拓无计可施,这根本不是人力能阻挡的,眼看着投石机没有停下的势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关怒道,“快让人撤出城墙,留下一个百人队负责监视城外的敌军,等敌人大举攻城的时候,各部在回到防守位置。娘的,我们要援军,为什么援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噗,卡米奥拓还在破口大骂,突然愣了下神,一名日耳曼勇士弓着身子想要从甬道逃出去,结果被一块石头砸个正着,背部被砸的直接凹陷下去,就像一个天然坑。冒着巨大的风险,日耳曼士兵终于成批的撤到城内,可是卡米奥拓高兴不起来,城墙走廊内落下的雪球和石块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雪球,一旦散开融化,就是一滩冰水,会给守城带来巨大的麻烦。投石机攻势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当定**发起第一轮云梯攻势的时候,日耳曼士兵们总算回到了自己的防守位置。不过眼下的城墙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好多城垛都被砸塌,过道走廊上满是雪球破碎后的雪块,阳光照射下,慢慢融化,一股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往头顶窜。之前准备了不少大铁锅,用来煮沸水用的,现在好了,全都被投石机砸了一通,好多铁锅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煮沸水?卡米奥拓那叫一个郁闷,本来这招就是跟东方人学的,想用这个方法对付东方人的,没想到还没派上用场呢,就成了一堆废铁。看着城下定**乌压压的扑上来,卡米奥拓气的大声吼道,“把石块抬出来,全都还给东方人,让他们也常常被石头砸的滋味儿。”

    卡米奥拓已经恨透了东方人,这些人真的是太缺德了,仗着攻城器械足,愣是不吝啬的往城头扔。定**的推进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冲到了城下,由于日耳曼人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箭雨,只能任由一架架云梯立在城头,逼急眼了,日耳曼人扛着旁边的雪块石头的就往下扔,这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了。遭到一阵猛砸后,城下的定**士兵也是折损不小,让卡米奥拓暴跳如雷的是仅仅一轮打击,东方人竟然撇下云梯呼呼的往后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城头上准备好应战的日耳曼士兵们全都蒙圈了,脑门上挂着大大的问号,东方人到底在干嘛,他们的战斗意志什么时候如此薄弱了?卡米奥拓可不认为东方人如此不经打,跑的时候还扔下云梯,这显然有些不对劲儿,心中莫名的害怕,赶紧拿着千里镜四处大量,猛然间,他注意到了什么。是投石机,那些投石机还没有撤下去,依旧稳稳地放在战场上,不好,卡米奥拓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形象,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快撤下去,快点”

    可惜,卡米奥拓反应的还是有些慢,当他出言提醒的时候,日耳曼士兵们就看到头顶飞来一片乌云,一块块石头再次落下来,要知道,为了应付东方人的进攻,大家可都在预定位置,全都暴露在投石机攻击之下。石块纷纷落下,一时间城头上哀嚎声四起,有的士兵被砸中,整个脑袋都碎了,眼前一片血肉横飞的场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水、内脏落得到处都是,日耳曼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晕头转向的,人人都想着逃命,于是场面越来越混乱,简直成了一座鲜血走廊。卡米奥拓抽出阔剑,不断招呼着百夫长以及其他军中指挥官,努力维持着局面。可恶的东方人,就知道耍阴谋诡计,竟然没把所有石块投上来,就等着日耳曼勇士战斗的时候再发威。所谓的攻城,不过是逼着日耳曼战士进入城头罢了。

    一番打击之下,日耳曼人死伤惨重,好在投石机很快就哑了火,看着一架架投石机被拉出战场,卡米奥拓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要命的投石机撤走,接下来就好受多了。盘点伤亡,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有将近两千日耳曼勇士被砸的见了上帝,城头上到处都是尸体,大多说都已经血肉模糊,有的还被好几块石头压在了下边。日耳曼人来不及悲伤,更没有时间去处理尸体,定**就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一次明显和上一次不一样,云梯立起来,撞城木也在盾牌兵的守护下进入攻击位置,开始对南门发起冲击。轰,有撞城车加持,再加上四十多个人一起用力,厚重的南城门发出痛苦的声音,这一声痛哼传到日耳曼人耳中,留下的只有恐惧,“砸,砸死这些东方人,火油准备好,抛下去,烧毁撞城车。”

    随着千夫长的声音响起,慌乱的日耳曼人慢慢变得有序起来,他们依着命令不断厮杀着。火油倾泻,撞城车成了一辆火车,周围的定**士兵只能四散逃远,南城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城墙面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为了给美苏达城制造足够的压力,史文恭想了许多办法,当然,利用云梯爬上城垛,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许多定**士兵都死在了城头石块下,那些抛射上去的石块,现在成了日耳曼人最强大的守城利器。都统梅子干仰头看了看攻城状况,已经损失几十名兄弟了,还没能爬上城头,不由得有些心急了,梅子干系紧腰带,拔出钢刀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一面盾牌,“亲卫营,跟我一起上,今天要是不打上城头,谁也别想回去。”

    梅子干身先士卒,其他人自不敢怠慢,攻城战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仗着一身勇力,梅子干迅速攀爬着,靠近城头的时候,从腰间取下一个瓷罐,用火折子点燃后猛地往上掷去。轰的一声响,城头爆出一阵亮光,罐子里装了不少火油,再加上日耳曼人为了守城,也存了不少火油,这下子这一段城头的日耳曼人被弄得手忙脚乱,有的人忙着救火,有的人忙着厮杀。城头一乱,梅子干直接冲了上去。卡米奥拓满头大汗的指挥着,看到一名东方下级指挥官冲上来,他赶紧领着人扑过来,这个缺口必须堵住,一旦被扩大,那南城墙势必陷落。如果连一天时间都守不住,那他可以回家养猪了,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千夫长?

    能够涌上城头的人并不多,虽然梅子干奋勇当先,奈何寡不敌众,厮杀了足有一刻钟,只能带着伤逃下城。梅子干所部撤下来没多久,后方就敲响了铜锣。定**缓缓退去,城头上浓烟滚滚,一片狼藉,卡米奥拓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城头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东方人的进攻太疯狂了,大量的投石机再加上悍不畏死的将士,今天撑过去了,明天或许也能撑过去,后天呢?美苏达城是什么情况,卡米奥拓很清楚,这里的日耳曼士兵大多来自南部铁匠家族以及洛林王国,真正算得上精锐的也只有来自多瑙河势力的两千多黑头步兵。战斗力参差不齐,再加上他卡米奥拓身份不够,注定无法彻底掌控美苏达城驻军。自奎伦斯兵败岑伟波克之后,美苏达城驻军成了残废状态,再加上美苏达城相比其他两座城池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洛泰尔以及苏格斯等人根本没将精锐骑兵派过来。以美苏达城如今的状况,想要撑过五天,那是白日做梦,真把东方人当软柿子了?

    援兵,必须要援兵,一封封求援信送出去,依旧没有回复,卡米奥拓只能耐心等待着。此时的普斯克城也已经吵翻了天,美苏达城的情况早就传到了普斯克城,围绕着要不要救援美苏达城,普斯克守军分成了两派。苏格斯有些头疼的看着麾下几名千夫长,倒也不怪这些人,之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大家不得不小心应对。为了一个美苏达城,东方人需要出动近十万大军么?这里边显然有什么问题,苏格斯也不想上东方人的恶当,看到双方争执不下,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只好起身大声道,“都住口,如今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迎敌,还为了一点争执斗个不可开交。不管东方人出于什么意图,美苏达城我们不能不管,曼斯坦,你立刻集结本部兵马,午后便出城增援美苏达城,记住,一定要做大声势,做出主力救援美苏达城的假象,我倒要看看,东方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哼哼,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是”曼斯坦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苏格斯的命令,这不是让他去当诱饵么,万一东方人真在前边挖了什么陷阱,那他曼斯坦就要成为倒霉蛋了。一些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曼斯坦,苏格斯也晓得这番安排有些不近人情,所以语气和善的说道,“一切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么变故,可以立刻撤回来。”

    曼斯坦总算舒服了一些,算苏格斯有点人情味儿。曼斯坦的兵马很快就离开了普斯克城,明明只有五千多人,曼斯坦却故意将阵型弄得很松散,一路上旌旗招展,声势浩大。一般情况下,斥候估算兵力都是以旗子为依据的,日耳曼人兵马有着特定的规矩,每一个百人队才会有一面自己的旗子,千人队则统一样式,全部都是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帜。为了迷惑定**斥候,曼斯坦将城中的旗子几乎全部带了出来,一路上阵型拖得很长,旗帜飞舞,很容易迷惑人的判断。不过定**斥候对曼斯坦手中有多少兵马并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日耳曼人已经发兵美苏达城就可以了。雨小晨一直窝在红松林附近,不敢有丝毫动作,就怕提前暴露行踪,被日耳曼人困死。曼斯坦出兵美苏达城,他总算可以行动了。

    就在曼斯坦所部离开普斯克城一个时辰后,雨小晨所部就开始穿越红松林,于末时初穿过红松林,三千骑兵直扑梁赞河一线,如此大量骑兵出现在梁赞河附近,很快就引起了日耳曼人的注意。如今的梁赞河不复往日,天气寒冷,再加上一场大雪,没人愿意驻扎于此,所以这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仅仅只有五百多人的游骑兵临时驻防。仅仅五百人的临时驻军,哪里是雨小晨所部的对手,三千如狼似虎的骑兵,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沿着梁赞河将日耳曼驻军杀得四处逃散。

    雨小晨突然挥兵进攻梁赞河,守卫普斯克城的苏格斯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就怕东方人没有动作,只要东方人暴露出战略意图,应对起来就方便多了。东方骑兵占领梁赞河,无疑是冲着普斯克城来的,怪不得东方人集结近十万大军对付美苏达城一线,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东方人当真是打的好主意,如果真让东方人依托梁赞河偷袭普斯克城,再加上普斯克大军去了美苏达城,还真就让他们得手了”说起这些,曼斯坦心中就有些后怕,幸亏多留了一个心眼,若是真让东方人夺走普斯克城,那驻扎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大军就要陷入后路被堵的绝境了。普斯克城不仅可以直通基辅城,更是扼守着通往萨克森公国的道路,想要回到萨克森公国,就必须经过普斯克城。当然也可以绕过卡其威尔河,但东方人会同意么?一想起死在岑伟波克的日耳曼勇士,苏格斯就掩不住内心的怒火,“各部听令,从东和北两个方向夹击梁赞河,一定要在东方人主力到达之前,将东方人赶走,梁赞河必须控制在我们手中。”

    哼哼,东方人,恐怕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普斯克城主力并没有离开吧,不久就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不仅苏格斯战意熊熊,就连麾下几名千夫长也卯足了劲想要借此机会报仇雪恨。大量的日耳曼士兵开始行动起来,同时苏格斯还给洛泰尔写了一封信,嘱咐洛泰尔近期千万不要对基辅城下手,密切留意普斯克城,随时做好驰援普斯克城的准备。苏格斯想得非常清楚,东方人算计算计去,无非是冲着普斯克等三座坚城来的,只要拱卫住这三座坚城,任凭东方人再怎么折腾都没有用。日耳曼骑兵率先离开普斯克城,绕过梁赞河从东面逼近雨小晨的兵马,不过这些日耳曼骑兵太心急了,没等到苏格斯的兵马到来,就率先对雨小晨所部发起了猛攻。自伊斯特拉高地战争以来,梁赞河经历了数次大大小小的战事,所以雨小晨对这片土地并不陌生,双方拉开架势,于东部高坡附近展开了一场残酷的厮杀。日耳曼人这段时间过得非常憋屈,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哪里肯轻易放过,雨小晨也算是沙场老将了,指挥若定,可是面对着疯狗一样的日耳曼骑兵,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娘的,日耳曼人都疯了不成?普斯克城主力估计很快就要抵达梁赞河了,我们必须撤出去才行,各部往高坡边打边退,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战斗。”

    恶战之中,想要迅速脱身,肯定没那么容易,主动后撤的一方必然会承受惨重的损失。不过雨小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再怎么样,也比全部葬送在梁赞河强,一支支百人小队组成了连环马,他们分批杀出,不断拦截着日耳曼骑兵,他们用生命铺就了一条鲜血之路。就这样不断有人殿后,雨小晨所部终于逃进了红松林,为了离开梁赞河,一路上有将近一千七百名勇敢的古镇骑兵死在日耳曼人手中。雨小晨脸色惨白,虽然活下来了,可心中依旧不断责备着自己,如果能迅速做出反应,就不会有这么大损失了。殿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犹豫,该撤就得撤,可他还是犹豫了,也低估了日耳曼人的战斗力。之前一系列胜利,并不是日耳曼人不英勇。

    未能全歼这股入侵梁赞河的古镇骑兵,苏格斯不免有些失望,不过总体上还是很满意的,东方人失去梁赞河这个前沿阵地,就没法威胁普斯克城,如此一来,就可以抽调兵力驰援美苏达城了。苏格斯也不怕东方大军突然改变策略越过卡其威尔河进攻普斯克城,因为同样是急行军,日耳曼大军一定比东方人先抵达普斯克城。梁赞河战事一结束,休整了一夜之后,普斯克大军就浩浩荡荡的杀向美苏达城,为了确保普斯克城万无一失,驻守维尔纽斯城的拜思尔领兵进入梁赞河一带,对普斯克城形成护翼。总之,苏格斯把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全都考虑到了,只要东方人敢强攻普斯克城,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寒风肆虐的美苏达城,变得脆弱而苍凉,卡米奥拓面无血色的坐在墙垛角落里,眼神变得空洞,不复往日色彩。已经打退东方人的四次进攻了,美苏达城驻军也损伤无数,而东方人却仗着投石机以及强大的兵力优势源源不断的扑上来,也许下一次,美苏达城大门就会被东方人碾碎。能做的都做到了,如果还守不住美苏达城,那一定是上帝放弃了日耳曼勇士。隆隆隆,一阵鼓声响起,日耳曼人机械性的进入战斗位置,他们知道,新一轮进攻要来了。这个时候,史文恭同样紧皱着眉头,其实美苏达城早就可以打下来了,只要稍微加大力度,这座城池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为什么普斯克援军还没来,难道雨小晨那边出了问题?

    为了诱使普斯克大军前来,已经在美苏达城损失了三千多兵力,已经快超出史文恭的承受范围了,“齐格,普斯克方向还没有消息么?雨小晨难道折在了梁赞河?”

    “史将军,普斯克城方向并没有消息传来,倒是曼斯坦带人前来,不过绝对不是普斯克主力”齐格同样心急,一直等不到消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就在史文恭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名斥候飞速奔来,他来不及下马,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史将军,雨指挥使诱敌成功,目前普斯克主力大军正在朝卡其威尔河方向而来。”

    “好”史文恭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打了这么多年仗,竟然头一次为找到撤退的理由而高兴,“齐格,命令前沿部队,一旦发现普斯克城主力踪迹,立刻撤出战斗,绝不要给普斯克大军缠上来的机会。哼哼,他们既然来了,那咱们就立刻动身赶往普斯克一线,倒要看看日耳曼人怎么阻挡我们进攻萨克森公国。”

    史文恭这边为撤退做准备的时候,驻扎在卡其威尔河沿岸的主力大军也开始拔营,以高宠、耶律沙等人为首的八万大军分成四路,浩浩荡荡的离开卡其威尔河。苏格斯带领着普斯克主力大军好不容易赶到了美苏达城,可是他看到的却是敌军撤退的背影。仿佛知道普斯克大军到来似的,东方大军主动后撤,丝毫没有留恋美苏达城城墙。看到这一幕,苏格斯心中升起了一股荒唐的感觉,东方人就这样撤了,如此轻松,就解了美苏达城之围?苏格斯不觉得自己有这般厉害,同样,东方人也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心中有着太多的疑惑,苏格斯骑着马进入美苏达城,和曼斯坦的兵马合兵一处,卡米奥拓身上多处刀伤,身形狼狈,可见美苏达城攻防战有多惨烈。许多尸体还来不及处理,到处都是坍塌的地方,东方人攻的如此凶猛,为什么就这样撤了?看着旁边的曼斯坦,苏格斯沉着眉头问道,“曼斯坦大人,东方人是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东方人行动非常一致,之前没有半点要撤退的迹象”曼斯坦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他也看不懂东方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得猜测道,“他们会不会要进攻普斯克城?”

    “可能吧,不过他们能打下普斯克城么?我们回援普斯克城的速度要比他们快些的,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我们没有考虑到,基辅大本营的人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苏格斯满脸焦虑额的敲了敲额头,眼下只能先探听消息了,不过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却让曼斯坦等人变得更加疑惑不解了。东方人真的拔营骑兵,向普斯克城方向移动,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以为这番调动之下,就可以打下普斯克城了?不知道为什么,苏格斯的眼皮子一直跳个不止,就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东方人会打普斯克城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休整一天后,苏格斯不得不领着普斯克城主力赶紧返回,终于在第二天巳时之前,赶在东方人进攻之前进入了普斯克城。苏格斯在等待着,但东方人的进攻却迟迟没有来,一夜之间,东方大军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苏格斯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不断拍打着桌面,“将所有斥候都散出去,我一定要知道东方人到底要做什么。”

    砰,城堡大门被人用力撞开,一名日耳曼百夫长浑身是血的冲了进来,曼斯坦看到这名百夫长,神色一变,赶紧伸手扶住,“莱曼,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查托里小镇驻防的么?”

    “苏格斯大人、曼斯坦大人,不好了,东方人突然绕过来,偷袭了查托里小镇,驻防镇子的兄弟们就活下来几个。大人,我们都被骗了,东方人已经越过查托里小镇,朝费斯塔克杀去。以东方人的行军速度,估计不用一天时间,骑兵就可以抵达费斯塔克一带。”

    费斯塔克?苏格斯心头一寒,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费斯塔克位于波拉美尼亚东部,乃是尤姆斯堡东部最后的防线。一旦突破费斯塔克,东方人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接杀进波拉美尼亚。波拉美尼亚可是萨克森王国东北部最重要的土地,又被称为下萨克森公国。

    波拉美尼亚境内只有尤姆斯堡一座坚城,可如今尤姆斯堡大部分力量全都在伊斯特拉高地上,如何挡得住东方人的脚步?越过尤姆斯堡,再往西就是萨克森王国核心地带易北河流域,渡过易北河,就可以直捣黄龙,攻打萨克森王都苏普林城堡。(未完待续。)

第1046章 玛瑞娜

    为了完成萧芷韵交代下来的任务,耶律沙决定亲自去一趟高坡。夜里寒风大作,林子中呼呼咆哮,就像无数女子哀怨叹息,让人不寒而栗,放火肯定是不行的,林子靠着费斯塔克如此近,一旦放火,烧的不光是普鲁士人,还有定**士兵。看着幽森的丛林,耶律沙翻身下马,涌出一股子地痞才有的狠劲儿,“全部下马,将后边的长弓手调过来一些,三人一队,护着两名长弓手,本将就不信了,这里就算是龙潭虎**,老子也要拿下这片地方。”

    在这片针叶林里,平常的打法根本起不到效果,怪不得萧妃执意让铁浮屠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让铁浮屠当重步兵,一点点碾压过去,就算是靠爬也得一点点把这片高坡犁上一遍。铁浮屠不是第一次客串重步兵了,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只要有步兵拿着盾牌配合一下,他们也能当个合格的重步兵。仅仅片刻时间,大量的步兵和长弓手就被调到了高坡下,这些人六个人为一队,散开阵型,一点点往里推进,盾牌手护着长弓手,铁浮屠在前边当肉盾,这种怪异的组合,有些不伦不类的,用铁浮屠当肉盾,也只有定**这样的军队才干的出来。要是让洛泰尔等人知道耶律沙这样使用铁浮屠,非被气晕过去不可,这可是一群重金打造的铁骑,竟然干起了最不起眼的脏活累活。夜色笼罩下,普鲁士人躲在林子里偷偷摸摸的下手,这个方法可是屡试不爽,之前东方人好几次都冲进林子,结果全都铩羽而归。愚蠢的东方人,天色都黑了,还敢进林子,这不是找死么?

    一名普鲁士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弩,看到火把闪耀处,迅速出手,利箭顺着寒风刺出,却没有想象中的闷哼声,只有叮当声响起。见鬼了,为什么射不死人?这名普鲁士人还在纳闷,就觉得耳边劲风划过,紧接着肩头一阵生疼,一枝羽箭狠狠地刺穿了肩头兽皮,没入肉中。这种情况不断出现,普鲁士人损失几百人后,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次进林子的东方士兵几乎刀枪不入。付出惨重代价后,他们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群全身罩着铁铁甲的步兵,身后配着长弓手,只要有人偷袭,立刻顺着进攻方向反击,好多普鲁士人就这样着了道。这可怎么办,那帮子人刀枪不入,天色又黑呼呼的,只能被动挨打,这么后退下去,全都得跳下悬崖不可。万般无奈之下,负责高坡的千夫长只能下令撤走,全部缩回费斯塔克城。

    天亮后,高坡上剩余的普鲁士残兵也被灭的干干净净,耶律沙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差事可一点都不轻松,还不如去攻城呢。这一天,费斯塔克城上空阴云密布,就像城中军民的心情。自洛泰尔二世上任之后,费斯塔克城便成了康拉德家族的领地,传到这一代,现任城主也就是下萨克森马佐维亚公爵,马佐维亚?康拉德现年三十七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龄。他是绝对不愿意将费斯塔克城交到东方人手中的,康拉德家族的利益适合洛泰尔家族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不住萨克森王国,康拉德家族也会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从此一蹶不振。马佐维亚一心守护王国入口,可局势的发展,让他越来越头疼,打到现在,布置在外围进行袭扰牵制的兵马要么被剿灭,要么被逼的回到城中,到现在,就只剩下费斯塔克城了。东方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一夜之间,就将战局彻底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没过多久,隶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牧师约翰揣着袖子走了进来,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马佐维亚,约翰行了一礼欠身道,“公爵大人,格列高列教皇已经派出霍亨索伦周围的教会武装,两日之内一定能赶到费斯塔克,还望公爵大人务必守住两天的时间。”

    “教皇陛下派来了兵马?”马佐维亚并没有露出多少兴奋之色,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守住两天时间。教皇肯派援兵,也是可以理解的,纵观东方人在基普罗斯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不信上帝,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异教徒。在基辅城和弗拉基米尔,东方人堆教会进行了残酷打压,如果让东方人占据了萨克森王国,恐怕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影响力会进一步衰弱。为了教会的利益,格列高列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挡东方人前进的脚步。格列高列和多尔勒这些人不一样,他没有自己的土地,唯一依靠的就是信仰之力,如果上帝的信仰受到怀疑,手中的力量也会消散,而多尔勒等人,他们可不是靠教会活着的,他们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商贸利益,从一开始他们就和教会不是一条线上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多尔勒乃至洛泰尔,他们都一直想尽办法削弱教会的影响力,只不过不得其法罢了。当然,格列高列如此做,也不是为了洛泰尔,而是为了维持住神圣帝国的完整性,只有帝国稳固,教会的势力就不会有太大损失。洛泰尔这些人虽然也想尽办法削弱教会影响力,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可东方人不一样,他们可真的会对教会举起屠刀的,根本不会考虑日耳曼民众的看法。

    等约翰坐下来,马佐维亚伸手点了点面前的地图,“阁下或许不知道吧,东方人可是有着十万大军,这一点不用怀疑,我派出去的人经过多番统计,不会有错的。面对如此庞大的兵马,我们又该如何守住两天?除非伊斯特拉高地上的大军能够及时出现在东方人后方,否则就靠我们自己,如何做得到?”

    “公爵大人,事到如今,有些办法该用就得用,据我所知,如今费斯塔克城还有青壮男子两千余人,十岁以上的男子集中起来也有四千,再加上年轻女子,是一支不小的力量。我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才有可能坚持两天”约翰侃侃而谈,此时他不是神圣的牧师,更像是为了胜利而不断计较的法务官。马佐维亚十分犹豫的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想用这个方法,如此一来,那些平民恐怕要伤亡惨重了,可是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为了康拉德家族的利益,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康拉德家族的人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城中军民被集中起来,每一个人为了抵御定**的进攻,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可几千人上万人集中在一起,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巳时,隆隆的鼓声响起,投石机再次开始发威,由于工作量巨大,许多投石机过度使用,出现故障损毁严重。但是萧芷韵没有停手的意思,对费斯塔克城的施压不能停止,必须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其实,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萧芷韵吩咐,如今就剩下一座费斯塔克城,时间紧迫,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只能强攻。高宠、史文恭亲自负责两个方向的指挥,为了一举拿下费斯塔克,萧芷韵一次性投入了一万四千人的兵力。

    现在只能耐心等待,高宠负责的南面率先发起了进攻,两千人的先头部队扛着云梯在长弓手的掩护下扑向横亘在面前的坚城。这些人有斯拉夫人也有蒙古人,这一刻,他们是亲密的战友,有着同样的目标,拿下费斯塔克,夺取萨克森王国。普希金是一名来自高加索山脉的猎户,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他只知道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是东方摄政王挽救了全家人的性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的余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东方大帝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他就是摄政王手中锋利的刀。左手扛着木盾,普希金就像一头野兽,朝着城头猛冲。一截滚木落下来,普希金怒吼一声,木盾一甩,直接将滚木甩到一旁,“啊普鲁士的奴隶们,爷爷来了”

    对于这些普鲁士人,普希金是鄙夷的,这些人根本没有自己的土地,只是不断臣服别人,他们根本不配当一名伟大的战士。康拉德家族,不过是洛泰尔身边的野狗,如何能跟摄政王相比?一块石头擦着脸颊落下去,锋利的石块划破皮肤,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普希金本就长相粗犷雄壮,此时脸上一道血痕,显得分外狰狞。他咧开嘴嘿嘿一笑,落在守军眼中,就像看到了一头恶鬼。一名普鲁士平民刚刚接触战场而已,看到普希金凶恶的笑容,吓得大叫一声,忍不住往后退去。

    远处,高宠不断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攻城进度,看到靠着城头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挥手道,“很好,立刻让长弓手靠近城墙,无论多少代价,也要压制住守军,替攻城人员减轻压力。”

    长弓手靠近城墙,势必将自己置于对方弓弩手的射击范围内,损伤肯定会很大。但高宠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只要能登上城头,长弓手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军令如山,士兵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哪怕其中蕴藏着巨大的风险,长弓手们依旧毫不犹豫的靠近了城墙。虽然有盾牌手保护,可面对铺天盖地的抛射,还是不断有人倒下,定**士兵以生命为代价,不断对城头守军进行着压制,就是他们及时抛射出来的弓矢,让攻城的人赢得了**之机。普希金看到城头防守出现漏洞,从腰间取下一条飞爪,准确的勾住了城垛,紧接着狗熊般的身躯竟然抓着飞爪绳索,飞速往上奔去。这是普希金作为猎人的独门绝技,往常都是用来攀爬大树的,用在攻城方面,也一样效果明显,扒住城垛猛地用力,直接跃进城墙。拔出钢刀,直接将面前发愣的普鲁士人砍翻在地。普希金天生神力,常年生活在山上,又练出一身怪异的刀法,一时间普鲁士人竟然被他砍得亡魂皆冒。有了普希金开路,更多的人顺着这条云梯冲上来,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银灰锁子甲的男子扛着长枪冲了上来,此人便是指挥使任酚。一名指挥使,竟然亲自登上城头血战,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任酚和普希金就像一对哼哈二将,带领着士兵不断冲杀,将缺口越扩越大,当西城墙三分之一落入定**之手后,也预示着城墙争夺战已成定局,凭着定**强大的战斗力,普鲁士人再想反扑,难于登天了。

    西面攻防战进行的如火如荼,耶律沙负责的东面却陷入了苦战,马佐维亚亲自负责东面防御,普鲁士人就像吃了药一样勇猛,耶律沙派出的敢死队数次扑上城头,全都被打了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军情紧急,耶律沙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搏命打法的,“齐格呢?让齐格来见我,将亲卫营派出去,一定要拿下东城墙。”

    “是”卫兵走后没多久,齐格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见面,耶律沙抬脚将齐格踹翻在地,如此还不解恨,耶律沙指着齐格怒骂道,“齐格,你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刚刚明明已经打上去了,为什么又退下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本将亲自上去厮杀?”

    齐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猛地站直身子,声音洪亮道,“大将军,你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这次末将一定能把城墙打下来,如若不然,末将就把脑袋留在城墙上。”

    耶律沙瞪了齐格一眼,挥挥手哼道,“本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本将把亲卫营调给你,如果还打不下城墙,你就把指挥权交给雨小晨吧,听明白了么?”

    “是,末将明白”齐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雨小晨可是萧妃的心腹爱将,如果指挥权被雨小晨临时拿走,这事落在王妃眼中,会是什么反应?他齐格可丢不起这个脸,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头上,总不能让雨小晨看笑话。齐格也豁出去了,或许是当上指挥使之后,胆子变小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再惜命,也得顶上去了。

    齐格还未动身,诺基卡夫骑着马匆匆而来,他一边下马一边嚷声道,“大将军,西城墙取得突破,现在高将军所部已经占据大半城墙。萧妃命你速速放弃东面,改为主攻南城墙,配合高将军所部,迅速打开西城门。此外,刚刚得到消息,教皇格列高列派出了一支教会武装兵团,正在向费斯塔克方向移动。”

    “太好了,高昌克总算没让人失望”耶律沙握紧拳头,冲着齐格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调集人手进攻南城墙,一定要配合高将军夺取西门,今日酉时之前要是拿不下外围城墙,老子扒了你的皮。”

    耶律沙是真的生齐格的气,这家伙胆气已经不复当年,如果还有当年独闯龙潭的豪气,早就把东城墙打出一道缺口了。要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直接把他扔到伙夫兵那里当一段时间伙夫。诺基卡夫对齐格的遭遇只能报以同情,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时候替齐格说话,保不准还得牵连自己,到时候再跟曹指挥使一样被贬去背行军锅,那还怎么活?

    西城墙取得突破,对于整个费斯塔克战事无异于巨大的突破,这可是拿下费斯塔克的好机会,为了配合西面战事,耶律沙不仅分兵东面,还集中兵力对南面发起猛攻,如此一来,大大的减轻了高宠所部的压力。那些忙着帮西城墙守军的南面守军一遭到攻击,赶紧撤回来守城,压力骤减之下,任酚和普希金等人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直接向南面挤压,如今西线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甬道楼梯附近。普鲁士人艰难的抵抗着,但是登上城头的定**士兵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西城墙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佐维亚耳中,闻听西城墙将要陷落,马佐维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东方人就打开了一道缺口。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些东方人堵住才行,任由他们冲出甬道,打开城门,那就回天乏力了。在马佐维亚的催促下,居于城主府的预备队被派了上去,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生力军抵达西城墙,就像一阵强心剂,让普鲁士人变得更有斗志。任酚强攻甬道两次,全被打了回来,气得他吐口唾沫骂道,“真是见鬼了,普鲁士人怎么突然想吃了药一样?看来甬道很难打下来了,普希金,对就是你,你小子领着人绕过去进攻南城墙,本将负责牵制普鲁士援兵,务必配合耶律将军拿下南城门。现在普鲁士人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东西两个方向,南城肯定防守虚弱。”

    说完,还生怕普希金听不懂,伸手指了指南边,挥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普希金还真没听明白任酚说什么,不过那手势还是看明白了,他点点头,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领着一票人往南边冲去。南城墙守军遭到侧翼打击,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城头大乱,齐格领着人就冲了上来。此时齐格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南城墙打开缺口,耶律沙迅速集结兵马,准备随时从城门冲进去,他在思索着进城后的计划,却见雨小晨急匆匆的赶过来,“耶律将军,传殿下口谕,命你速速去帅帐议事,此间事务由末将接手,这是殿下手令。”

    说罢,雨小晨将令牌交到耶律沙手中,耶律沙那叫一个郁闷,眼看着就要攻进去了,雨小晨竟然跑过来摘桃子。不过耶律沙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殿下这个时候把他叫回去,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雨小晨,你小子做好攻城的准备,估计南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吩咐雨小晨几句,耶律沙纵马狂奔,匆匆回到中军大营,此时帅帐中还有许多人,就连总领前线战事的萧芷韵也回到了帅帐。见大家神情比较严肃,耶律沙有些莫名的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急着叫末将回来。南城墙那边刚刚取得突破,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赵有恭抬手示意耶律沙先坐下,这时坐在赵有恭旁边的三娘出声道,“耶律将军,把你从前线叫回来也实属不得已,前方斥候刚刚传回消息,来自霍亨索伦地区的教会武装兵团已经距离费斯塔克不足五十里,先头四千多名骑兵估计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经过殿下和东方先生的决议,由你和杨将军统领两路兵马去抵挡教会兵团,务必将教会兵团挡在费斯塔克西面。因为普斯克城方面的日耳曼驻军也在向我们靠近,这两路日耳曼人如何合兵一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接过三娘的话,赵有恭缓缓言道,“你和绍烈一起去抵挡教会的人,本王却无法给你太多兵马,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这是本王能给你们的最大兵力。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们”。虽然基普罗斯大军现在多面受敌,但赵有恭表情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种危局而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局面吓住,唯一需要担心的无非是教会兵团,如果不尽早打垮他们,那进攻尤姆斯堡就成了大问题。对定**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杨再兴什么也没说,耶律沙考虑再三,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末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把锐锋营调过来,只要有了锐锋营,末将保证,必将和杨将军勠力同心,不仅打垮教会兵团,还会替殿下打通前往尤姆斯堡的道路,如果做不到,末将愿军法处置。”

    锐锋营,绝对是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可是赵有恭的亲兵卫队,不过赵有恭并没有半点犹豫,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锐锋营可以交给你们,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做更多事情,但一定要打垮教会兵团。如果不能剿灭这支教会武装,以后终究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远途劳累,人疲马乏,正是下手的额好机会。”

    赵有恭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再兴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他可兼任着锐锋营指挥使呢,这支兵马有多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军情紧急,耶律沙和杨再兴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萧芷韵并没有急着离开,休息片刻,便起身道,“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斯塔克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官人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一起去吧”赵有恭站起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面对重重困局,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洒脱,这也是萧芷韵喜欢他的地方。赵有恭随着萧芷韵走出帅帐,至于三娘则留了下来,普斯克城方面的驻军不久之后也会追上来,她还要配合东方瑾挡住普斯克驻军才行。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根本不足为患,东方瑾早已应对。

    费斯塔克战事渐渐变得明朗化,在雨小晨的监督下,南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定**士兵顺着南城门冲了进去。打开一个城门,就意味着整个费斯塔克,解决费斯塔克抵抗力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一同前来,雨小晨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王妃,如今战事没有结束,还请二位能够退回中军。”

    “好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如果站在这里还有危险,那本王就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赵有恭自然不会回去的,萧芷韵更不会,手中拿着千里镜,慢慢观察着费斯塔克攻城战。就像赵有恭所说,随着越来越多的定**士兵冲进去,普鲁士人的额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末时中旬,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红底白马家族旗帜掉在地上,代表着大宋帝国的金色双龙旗在城头迎风招展。费斯塔克终于打下来了,赵有恭微微一笑,拉着萧芷韵的手并肩向城门走去,从南城门开始,一路延伸到中心大街城主府,街道两旁全都是定**士兵,他们有的人受伤,有的人完好无损,此时全都站在街道两侧大声呼喊着,黄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不同的人,为了这一刻而自豪,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原来的宋人,他们全都感受到一种身为大宋帝国的荣耀,“摄政王摄政王大宋大宋帝国万胜”

    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荣耀属于每一个大宋子民,拥有了费斯塔克,不仅占据通往萨克森王国的咽喉,同样也将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挡在了外边。这个时候,赵有恭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洛泰尔,回不来了!”

    走过众人簇拥的街道,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士兵们太高兴了,他们流出无数鲜血,终于拿下了这座宏伟的城池。在城主府内,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佐维亚以及牧师约翰。就是这个马佐维亚,帝国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偏偏马佐维亚投降了。萧芷韵在赵有恭旁边耳语几句,不外乎提醒一下,马佐维亚这个人不能留,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能相信,如果马佐维亚早早的投降,也能说明此人眼光够长远,可偏偏在毫无希望的时候投降,只能说明他不够聪明,而且心性狠毒,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人都能出卖。至于牧师约翰,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决定打压教会势力,就不能给教会好脸色,“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

    几名士兵走进来拖着马佐维亚和约翰就往外走,马佐维亚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声叫嚷道,“尊贵的摄政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下臣已经投降了,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无数臣民的心?”

    “哼,本王麾下有许多降臣,为什么偏偏杀你呢?理由很简单,你这个人不识抬举,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跟教会结下了死仇么,可是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的好好的呢”赵有恭指了指约翰,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马佐维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投降错了,而是投降的不是时候。至于约翰,那不过是东方摄政王找的理由罢了,萧芷韵恰到好处的补充了句,“康拉德家族与教会勾结,向帝国诈降,意图谋杀摄政王,其罪万死难恕。”

    翻译将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马佐维亚放弃了挣扎,脸上只有悔恨,蠢啊,当初怎么就信了约翰的鬼话,如果早投降的话,哪还有这些麻烦?约翰打得好主意,坚持两天,呵呵,结果费斯塔克连一天都没能守住。真不该听约翰的,康拉德家族不该为教会做嫁衣。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马佐维亚的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隶属于洛泰尔家族世代的贵族体系将会重新洗牌,强大无匹的萨克森王国从今往后将会成为别人的领土。

    在另一边,苏格斯的普斯克城大军终于来到了破晓平原,一支庞大的军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这支军队,苏格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费斯塔克城危险了。可是,苏格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康拉德家族守住了费斯塔克呢?史文恭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史文恭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史文恭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杨再兴和耶律沙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杨再兴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耶律沙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杨再兴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耶律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耶律将军莫忘了,殿下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绍烈,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耶律沙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杨再兴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耶律沙的意图,“耶律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

    “嗯,绍烈所言甚是”耶律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真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全都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杨再兴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杨某有个方法,就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可以趁夜横渡不勒泗河,偷袭教会大军。”

    “绍烈,你是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潜水过不勒泗河,兄弟们谁能扛得住?”耶律沙有些咋舌的挑着眉毛,杨再兴这个馊主意何止是凶险,搞不好还没偷袭日耳曼人呢,自己就先被冻死了,“绍烈,这个想法就不要提了,如果能够搭建一座桥,反而可以尝试一下偷袭。”

    “搭桥?嘶,杨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杨再兴瞳孔放大,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握紧拳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耶律将军,杨某有办法了,记得之前听殿下说起过。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洒上水不出一刻钟就能冻成冰。不勒泗河虽然终年不结冰,但我们可以在怒水山巅搭建一座冰桥。”

    怒水山巅位于不勒泗河北端,地势高耸,不勒泗河从中间穿过,虽然怒水山巅相距距离最短,但是悬空十几丈,跟悬崖一样,无路通行,所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里。怒水山巅东西相距三丈,凭着杨再兴的能力完全可以跃过去。只需要飞爪和绳索即可。耶律沙看到杨再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仔细询问起来,当得知搭建冰桥的方法后,他暗自点头道,“不管成不成,这个方法值得试上一试,总比你那招强行游过河的办法好多了。”耶律沙对什么冰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觉得只要能到达对面,一夜之间搭建一条三丈长的空中铁索桥是完全有可能的,简易铁索桥再加上冰冻形成的冰层,或许真的可以短时间内将大批兵马送到对面去。

    在怒水山巅另一侧,近两万教会兵团并没有因为不勒泗河的存在而放松戒备,他们全都是来自霍亨索伦一带的教会士兵,对教会忠心耿耿,所以明知道危险重重,依旧毫不犹豫来到不勒泗河抵挡东方人的脚步。关于东方人的传说有很多,这是一群如同魔鬼一样的东方异教徒,在他们的屠刀下,上帝的子民就像一群羔羊。教皇格列高列的成功的将大宋帝国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形象,这些霍亨索伦士兵并不是红袍骑士团那样的存在,但格列高列的洗脑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将一帮子霍亨索伦信徒打造成疯狂的教会战士。纽伦斯来自霍亨索伦北部的山庄,他并非真正的教会士兵,但是听了教皇的号召后,还是相应教会,加入到抵抗东方人的行列中来。东方人都是恶魔,如果让他们进入神圣帝国,日耳曼子民会遭受巨大的灾难,寒冷的风沿着河边峭壁疯狂的拍打着脸庞,纽伦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的是太冷了,营地里烧着火堆,可是这点火根本带不来温暖。没有人愿意在河边扎营,只是非常无奈,东方人隔河对峙,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未完待续。)

第1047章 角力

    卡其威尔河缓缓流淌,两岸杀声震天,依旧阻隔不断涓涓河水,草木微黄,沾染了秋天的颜色,桦木纷飞,林中落满厚厚的树叶,金色的秋季,风景优美。这个时节,收获之后,领着恋人的手浏览风景,该是多么美好。可惜,美丽的风景无人欣赏,大家都在忙着厮杀。拜思尔统领近万精锐骑兵,对卡其威尔河势在必得,贵族的荣耀,也绝对不允许他后撤一步。往前一步,就可以越过卡其威尔河,威逼美苏达城。若是能吞下美苏达城,就是伟大的胜利,在东方人组建的基辅西方防线上,打上一颗钉子,就可以让这条钢铁防线变得漏洞百出。拜思尔有着自己的骄傲,当初秋苏明丛林一战,兵败后撤,充满了不甘,这一次就要证明自己。左翼已经撕开一道口子,已经越过石桥的日耳曼骑兵就像闻到血腥味儿的老猫,争前恐后的顺着口子往里突,拜思尔神情兴奋,杜隆源阴沉着脸,脑海中闪现过无数个念头,他不断给自己打着气,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能顶住日耳曼人的进攻的。

    片刻之后,左翼已经被日耳曼骑兵撕成了两半,那道口子越来越大,成了一条宽阔的走廊,定**士兵以盾牌防护长枪兵在后,不断向缺口处挤压,可哪里是日耳曼骑兵的对手。日耳曼人不顾伤亡,只求快速冲垮阵型,一个人倒下,后边的立刻补上来。杜隆源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是血污,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罗冲,把我们的骑兵都集中起来,配合左翼冲击那些日耳曼骑兵,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把缺口堵住。”

    罗冲喘着粗气,声音也变得颤抖,震惊的望着形如疯魔的杜隆源。那上千骑兵可是最后的底牌,有这上千骑兵存在,还有殿后的可能,现在就把这些骑兵派出来,无异于自断后路了,没有了这些骑兵,临时大营几千士卒只能死战卡其威尔河,绝无后退的可能,“不可啊,杜将军,这些骑兵可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啊。”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杜某人的话还不够明白么?把他们派上来吧,此时局面,唯有破釜沉舟,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任由日耳曼人冲垮左翼,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快去吧,再敢耽搁,就别怪杜某人不讲情面了”厮杀半天,杜隆源全身散发着一股嗜血戾气,罗冲等人是怎么想的,杜隆源心知肚明。说到底,这些人还是没有做好死战不退的打算,还存着靠骑兵后撤的心思,哼哼,现在就先把这些人的后路断掉,这种时候了,还玩那么多小心思,纯属是找死。看到杜隆源猩红的双眼,罗冲心神一凛,再不敢多言。

    片刻之后,准备多时的上前古镇骑兵在一名魁梧大汉的带领下朝着左翼冲去,此时左翼已经被日耳曼人打个对穿,步兵阵型要抵挡正面之敌,又要面对侧翼切割冲击,根本顾不过来,整个步兵阵型被搞得漏洞百出。古镇骑兵终于到来,迎着那条缺口直接冲了过去,两方骑兵,一方银甲如水,一方黑红遍地,转眼间就碰撞在一起。阵型无法展开,又要顾及两侧骑兵,根本无法结连环马,古镇骑兵只能正面硬撼。正面碰撞,没有半点技巧,勇者胜利,弱者死亡,战马冲撞,响起刺耳的嘶鸣声,一匹战马被撞到脖子,巨大的冲击力下,脖子一歪,庞大的身躯往一边倒去,四肢挣扎,溅起无数泥土,身后的骑兵收不住冲势,马蹄踏上去,就在肚子上踩出碗口大的窟窿。

    战场厮杀,骑兵对垒,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般美好,只有惨烈、鲜血、暴戾、碎肉。在旁人眼中,气势磅礴的骑兵对战,对于那些骑兵来说,却是最残酷的战斗。古镇骑兵于龙门沙漠起家,自成立起,便秉承着进如火,退如风的原则,没有军令,站到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后撤。历经战火锤炼,古镇骑兵的赫赫威名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这份荣耀,绝对不能葬送在卡其威尔河。每一个古镇骑兵,都是一名视死如归的勇士,最残酷的战斗面前,蓝盾骑兵和红袍骑兵终于露出一丝破绽。红袍骑士们虽然装备精良,注重荣誉,可他们毕竟没怎么经历过大的战阵,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动摇,再加上两方骑兵混在一起,缺少配合,蓝盾骑兵以及红袍骑士竟然被逼的往后缩去,可这个时候后边的日耳曼骑兵还在蜂拥往前,再加上两侧定**步卒挤压过来,缺口处的日耳曼骑兵再也冲不起来。骑兵一旦冲不起来,那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

    许多蓝盾骑兵也开始慌了,丰富的战场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必须后撤才行,一旦被困在缺口处,就会被愤怒的东方人给吞掉,一名千夫长双目一瞪,挥手刺死一名胡乱冲撞的红袍骑士,“别往前冲了,所有人往后退,后边的人调头,还他娘的冲,要把我们送到东方人嘴里去么?”

    连着杀了好几个胡乱冲击阵型的日耳曼骑兵,后方的冲势终于弱下来,而古镇骑兵却毫不客气的咬上来。陷入缺口处的日耳曼骑兵哪还敢多想,调转马头直接往后逃窜。日耳曼人的反应足够迅速,即使这样,还是丢下了两百多名骑兵。同样,杜隆源所部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里的筹码尽数打了出来,就像脱光了衣服,再不可能有什么变化了。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回来,拜思尔气的双眉倒竖,额头上爬满了黑线,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吞食活人一般,“继续冲,东方人连那点骑兵都派了上来,已经没有了退路,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在拜思尔的号召下,日耳曼人重新集聚士气,以锥形阵再次冲击步兵大阵,日耳曼人也学聪明了许多。一些骑兵主动下马但当步兵,还从桦树林砍了一些木头做撞城木,重步兵、盾牌、撞城木,再加上骑兵突击,哪怕定**的盾牌阵防护力极佳,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几十个人扛着一根撞城木,每一下都像千钧重锤,半个时辰后,随着越来越多的盾牌兵被撞散,整个前方盾牌阵到处布满了裂痕。到这个时候,杜隆源也只能干瞪眼,毫无办法,他就是有通天之能,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中路盾牌阵倒塌,就像多米诺骨牌,两侧受到影响,失去策应,纷纷被冲垮,决堤至下,防护盾牌阵被一层层剥开,杜隆源气血上涌,扯着嗓子高吼道,“兄弟们,跟这帮狗东西拼了,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死战不退,不死不休。死战不退,不死不休”杜隆源身先士卒,鲜血染红,受到他的激励,将士们群情激奋,再无恐惧,生也好,死也罢,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绽放一点色彩。一个个定**士兵,宛若无情的死士,疯狂的人,都是可怕的。一名普通的长枪兵,勇敢的持着长枪直挺挺的刺向一匹战马脖颈,战马痛苦的悲鸣传入耳中,但骑兵速度太快了,惯性之下,战马的身体也撞向那名长枪兵,将他撞得飞退两丈,胸膛坍塌,嘴角不断咳着血。马背上的红袍骑士摔在地上,落得个灰头土脸,转头看向战马,只见心爱的战马不断悲鸣,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弱。红袍骑士怒了,战马对于骑兵就像亲人朋友,现在却被一名卑微的长枪兵取走性命,从地上爬起来,握紧阔剑,红袍骑士发出震天的怒吼,“贱人,我杀了你啊杀了你”

    三两步跑过去,阔剑向下,猛地贯穿了长枪兵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可是红袍骑士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愤怒已经淹没了理智,阔剑不断往下刺着,直到将长枪兵的胸膛刺成一堆碎肉。残酷的战场上,每一名士兵都是一头嗜血的野兽,没有技巧,没有仁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对方,胳膊断了、耳朵没了,只要活着,就要拼下去。谁都没有后退,直到有一方彻底死干净,古镇骑兵终于结起了连环马,他们绕过混战的人群,目标直指石桥处的日耳曼骑兵大阵。观众猛士,视死如归,赳赳秦风,熊熊烈火,连环马再现,拜思尔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交手这么多次,他太清楚连环马的威力了,“不要冲,正面挡住对方,弓箭手准备,把所有箭矢射上去。”

    了解连环马的威力,所以拜思尔聪明的选择了不去对冲,传统的骑兵对冲,只会让连环马发挥作用。只要正面挡住这支骑兵,没有了速度,慢慢磨,也能把这些东方骑兵给磨死。没有重骑兵在前方开路,光靠连环马,是很难撕开防线的。红袍骑士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连环马,虽然拜思尔的命令听上去有些窝囊,可他们没有表示异议,之前的战斗,已经让他们认识到经验有多重要了。连环马速度不慢,转眼间便冲了过来,日耳曼人组成紧密的阵型,重骑兵在前,铁枪平伸,砰的一下,两股洪流再次碰撞在一起,铁索连环,犹如狂风,前排的重骑兵被扫倒一片,重骑枪刺过来,也有不少连环马骑兵掉落马下。几名红袍骑士千夫长也露出了骇然之色,这可是最精锐的重骑兵啊,没想到一个照面之下,竟然被对方扫倒一片。

    红袍骑士们还是不太了解古镇骑兵,这些古镇骑兵身穿鱼鳞锁子甲,防护力并不比重骑兵差多少,加上重量轻了许多,所以更加灵活。当初武州城下,古镇骑兵第一次亮相,就以正面对冲,赢了最为精锐的西京骑兵铁浮屠。可以说对冲之下,以古镇骑兵的防护力加上连环铁索的威力,根本不输任何人。拜思尔是吃亏吃出经验来了,如果还是正常的骑兵对冲,估计倒下的更多,限制不了对方的速度,整个骑兵主力非得让这股连环马搞乱不可。

    前排重骑兵倒下一片,但效果也非常明显,日耳曼骑兵不往前冲,依旧维持着紧密阵型,连环马冲势受阻,速度也降了下来。没有了速度,就只能正面厮杀,连环马无法冲到人群之中,锋利的铁索也就失去了作用。而日耳曼骑兵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拜思尔大手一挥,两千多名日耳曼骑兵从两侧开始包抄,不久之后,就将几百名古镇骑兵围在中间,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他们只能撤去铁索,开始各自为战,在大量的日耳曼骑兵绞杀下,古镇骑兵一个个倒下。杜隆源只能眼睁睁看着连环马被困,却毫无办法,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

    久久之后,拜思尔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环马覆灭,对方的步兵大阵被切割的零零散散,再有一个时辰,这股残兵就会被杀的一干二净。自从东征退却以来,从没有如此胜利过。红袍骑士们也放下了高傲的性子,那几百名东方骑兵,还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区区不到一千骑兵,愣是硬生生折损了一千五百多日耳曼骑士,这种胜利实在是太惨烈了。之前还觉得洛泰尔派近万骑兵突袭卡其威尔河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完全有必要。同等兵力下,以东方人表现出来的勇猛,根本拿不下卡其威尔河的。

    整条卡其威尔河变成血色洪流,长河之中,裹着无数虚妄的灵魂。拜思尔等待着最后一刻,他太久没有体验到这种胜利的感觉了。呜呜呜突然在东方响起一阵隆隆的声音,那声音在茫茫四野扩散,听上去又是那般熟悉。许多红袍骑士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拜思尔收起了笑容,眉宇间的神情就像化不开的万年寒冰,慢慢的大地开始颤抖,远方一个银光灿灿的身影披着阳光,在地平线冒出,一个,接着是两个,最后变成一条银色洪流。铺天盖地的银甲骑兵,携裹着滔天的气势,在这股洪流面前,一切都像蚂蚁一般脆弱。是东方人最为精锐的古镇骑兵,这次他们是重兵出击,目测上去,骑兵如潮水,人数不在五千之下。

    “撤”久久之后,拜思尔只说出一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如果身负神力,他能一拳轰碎一座大山,心中的怒火可以烧掉茫茫桦树林。明明就要胜利了,明明就要剿灭对方残兵了,为什么东方人的骑兵却到了。为什么会这样,东方人有援兵,自己的援兵在哪里。好不容易渡过卡其威尔河,现在又要退回去。

    日耳曼骑兵执行着拜思尔的军令,他们不甘心的后撤着,就连那些高傲自大的红袍骑士也没有半点犹豫,他们都清楚,一旦被对方主力骑兵拿下石桥,那北岸所有人都得覆没。当然,那些陷入缠斗中的骑兵短时间内无法撤下来,但现在能撤出去多少就撤多少,越是耽搁下去,越容易出大问题。发兵去救那些陷入缠斗中的人,拜思尔也想这么做,那里可有一千多名蓝盾骑兵呢,都是英勇的多瑙河子弟。可理智告诉拜思尔,绝对不能派兵,只能靠他们自己,这个时候,东方人就希望更多的日耳曼勇士留在北岸呢。千夫长们催促着麾下骑兵,看到有人去捡地上的箭矢,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赶紧撤,什么都不要管,你这个蠢货,想死在这里么?”

    拜思尔下令果断后撤,不到一刻钟时间里,约有四千日耳曼骑兵纷纷撤到南岸,而这个时候,大量的古镇骑兵已经冲过来。当先一名银甲上将,手持一把银枪,宛如天神一般,长枪一抖,一名日耳曼勇士直接被刺穿。拜思尔有些后怕的吞了吞口水,他认识这个人,此人名叫杨再兴,号称骑兵修罗。在他手中,骑兵就像一群刺客,进退如风,锐不可挡。幸亏撤的够快,否则真要被东方人一口吞掉了。杨再兴紧皱着眉头,看不出半点喜色,在他想来,这是重创日耳曼人的好机会,只要堵住石桥,将大批的日耳曼骑兵困在北岸,就可以全歼这股精锐骑兵,可是没想到,对方指挥官如此聪明,当机立断下令撤退。虽然心有不甘,但杨再兴也没有下令越过石桥,机会错过也就错过了,现在剿灭北岸残兵最重要,总之,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分成六队,两队连环马,一队换重骑抢,其余三队在石桥处集结,防止日耳曼人冲过来救援。”

    五千骑兵,其中三千最为精锐的古镇骑兵,其余最多的是蒙古人,还有一些日耳曼人,在古镇骑兵带领下,这股庞大的骑兵迅速化成六队。两队连环马很快集结而成,开始对留在北岸的日耳曼骑兵发起冲击。退路被堵,留在北岸的日耳曼骑兵已经慌了,不少蓝盾骑兵和古镇骑兵交过手,他们深知连环马的厉害,所以他们放弃杜隆源所部残兵,想要沿着卡其威尔河向西南方向逃窜,可是刚刚拉开一段距离,就看到前方出现一支骑兵,这支骑兵列着紧密的阵型,人手持着一杆黝黑的重骑抢。轰,有的人脑袋都快炸开了,前边也被堵住了,刚想掉转头回去拼命,一阵箭雨落了下来,箭雨非常密集,连人带马伴着悲惨的嘶鸣,成片的倒下。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这下子可真是陷入绝境了。逃生无望,一些日耳曼骑兵的凶性被逼了出来,他们收住战马,挥舞着长枪大声怒吼起来,“兄弟们,转过头去,跟东方人拼了,一命换一命,我们不亏。也要让东方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杀杀了他们”

    有人带头,日耳曼残兵开始集结,他们没有对重骑兵发起冲击,在他们看来,和重骑兵对冲,是在做无畏的死亡。可是他们没有拜思尔的头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集中兵力和连环马展开对冲,才是最愚蠢的选择。连环马看似松散,但铁索连环,阵型拉开,控制的范围更广,杀伤力也更大。骑兵的速度迅猛异常,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顷刻间,两股洪流冲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日耳曼人想要拼命,真的冲上去后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可笑。铁索横扫,骑兵刀掠过,战马被挂到,骑兵刀带着寒芒收割生命,一把把骑兵刀太锋利了,明明骑兵对冲,却像收割稻草一样。进入连环马阵中之后,有铁索收割阻拦,根本冲不起来,相反,连环马却能正面突袭。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看似机会对等,实际上是一边倒的屠杀,连环马配合重骑兵,再加上杜隆源率领几百名残兵帮忙,落在卡其威尔河北岸的日耳曼残兵被一点点吞掉,当最后一名日耳曼骑兵倒在地上后,这场震惊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兵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拜思尔眼中饱含热泪,那种痛苦撕裂了内心,他跪在河水之中,久久没能站起来。河面漂浮着勇士的尸体,却只能任由随水流而动。秋风扫过,满地萧索,活着的人也在收获的季节里瑟瑟发抖。拜思尔明白,卡其威尔河之败,会直接影响到整个伊斯特拉高地争夺战,最有把握的一战,却落得失败而归,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卡其威尔河一战,双方集结兵力,围绕着石桥附近,精锐尽出,最终两败俱伤,杜隆源所部几乎全军覆没,拜思尔所部也付出了四千多勇士的性命。看似伤亡对等,可实际上拜思尔失去的更多,杜隆源所部以步兵为主,拜思尔麾下却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士,算起来,绝对是惨败而归了,骑兵与步兵一换一,这买卖赔到姥姥家去了。拜思尔并没有直接退走,而是守住石桥南部,主力与桦树林扎营休整,秋日的微风没有停歇,带来一阵阵苍凉气息,活着的日耳曼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脸上充满了落寞与恐惧。连环马带来的杀伤力太过震撼了,这就是一群杀戮生灵的魔鬼,在北岸,那些想要拼命的兄弟,竟然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再次碰上,又该如何对付这支骑兵呢?重骑在前,步兵防护,连环纵横切割,轻骑兵迂回攒射,东方骑兵一直沿用这种套路,可明知道对方怎么做,就是挡不住。实力,有时候能压倒一切。拜思尔曾经建议多尔勒也训练出一支连环马,可折腾了许久根本不得其法,训练中死伤不少人,更要命的是东方骑兵用的锁子甲以及战马盔甲也打造不出来,南部铁匠家族专门派人研究过,虽然也能防止同样效果的盔甲,可重量增加不少不说,光庞大的耗费也不是神圣帝国能够扛得住的。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东方帝国底蕴有多厚,能养那么多精锐骑兵,以神圣帝国的家底,能养五千人也就顶天了。

    日落之后,洛泰尔领着主力终于抵达卡其威尔河附近,闻听河北岸的战况后,军中陷入了沉默。这次,洛泰尔并没有怪拜思尔,此战并非拜思尔指挥失误,实在是对方援兵来的太快。如果真要怪的话,那也是他洛泰尔的责任,如果主力大军能够快速逼近卡其威尔河的话,或许胜利的就是己方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也要看气运如何的,拍拍拜思尔的肩膀,洛泰尔出声宽慰道,“拜思尔大人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战无不胜。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毫无所得,至少知道了对方主力骑兵的位置。如今东方骑兵大部分集中在卡其威尔河附近,那普斯克以及维尔纽斯一线骑兵力量一定非常薄弱,我们趁机攻打普斯克城的话,东方人未必能挡住我们。”

    洛泰尔这辈子起起落落,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凡几,一次兵败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稍稍惋惜一下,便迅速恢复冷静,神圣帝国要夺取伊斯特拉高地,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普斯克城以及维尔纽斯城,拿不下这两座城池,就别想染指基辅城。普斯克城与美苏达城相距百里,若是时间拿捏得准,突袭普斯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洛泰尔的话,同样让苏格斯等人眼前一亮,虽然不爽洛泰尔的为人,但对洛泰尔的睿智,苏格斯还是非常钦佩的,也只有这条老狐狸,才能迅速于混乱的局面中找到最有价值的地方。夺取普斯克城,就可以死死的钳制住东面的美苏达城以及维尔纽斯城,美苏达城和维尔纽斯城南北相距超过百里,骑兵可以迅速通过,对基辅城外围形成袭扰,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

    拜思尔收拾好心情,一想到死在北岸的日耳曼勇士,他就有种怒气在燃烧,“陛下,突袭普斯克城的任务交给我吧,让臣戴罪立功,臣保证,一定在规定时间内拿下普斯克城。”

    洛泰尔若有所思的看着拜思尔,其实洛泰尔心中早有人选,他觉得苏格斯是最佳人选,苏格斯作战悍勇,虽然少了些灵活智慧,但他那种直接的打法,突袭普斯克城最为合适。可是现在拜思尔亲自请缨,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洛泰尔还未答应下来,旁边一名红袍男子已经站出来反对道,“拜思尔大人刚刚领兵恶战一场,想必也疲惫得很,不如突袭普斯克城的事情交给我们吧。陛下,自从来到伊斯特拉高地,教会骑士团寸功未力,还望陛下成全。”

    红袍男子名叫约尔科伦,乃是霍亨索伦大教堂的红衣主教,教会骑士团最强大的战士,被教皇格列高列七世封为圣堂骑士长,统领红袍骑士团。约尔科伦口上说的头头是道,但苏格斯以及拜思尔等人全都露出一丝厌恶之色,这个约尔科伦真的太目中无人了,真以为教会想怎样就怎样了。拜思尔这个当事人还没表达不满,苏格斯已经铁青着脸冷笑道,“啧啧,骑士长大人何等尊贵,乃是教皇陛下的左膀右臂,那些脏活累活,想必不用麻烦骑士长大人了。”

    苏格斯以及柏腾恩等人进攻霍亨索伦的时候,没少受教会的气,哪会给约尔科伦好脸色看。苏格斯一番话,软中带刺,一口一个骑士长,一口一个教皇陛下,这话落到洛泰尔耳朵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神圣帝国乃至东罗马帝国,全都充斥着教会势力,教会不光有自己的骑士团,帝国自己骑士团也掺杂着教会的人,历代神圣帝国掌权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教会,将教会影响力赶离权力中枢,只不过从没有实现过罢了。从这方面,洛泰尔还是有些羡慕东方人的,东方人正好碰上了千仓百孔的基普罗斯,直接趁机把教会踩在了脚下。明知道苏格斯是在挑拨,但洛泰尔乐得被利用,他也不想约尔科伦去普斯克城,打压教会实力,是帝国贵族一致的想法,虽然眼下打压不了,但也不能给教会送功劳啊,咳嗽两声,洛泰尔抚着大胡子,露出和善的笑容,“虽然卡其威尔河战事基本结束,但东方骑兵就在北边不远处,如果发生大规模接触的话,还得倚仗红袍骑士团的帮忙,所以,还请约尔科伦留下比较好。至于普斯克城,就交给拜思尔大人去吧,拜思尔乃是勇敢的日耳曼臣民,他一定会不辱使命,夺取普斯克城的。”

    洛泰尔一席话说的非常圆满,找不到半点问题,偏偏话里明着暗着在骂人。苏格斯暗道一声老狐狸,脸上却露出明显的坏笑,拜思尔也一脸古怪的看了看约尔科伦。感受着周遭揶揄的目光,约尔科伦心里已经骂翻天了,偏偏什么都说不得。拜思尔是一名勇敢的日耳曼人,这一点傻子都清楚,洛泰尔还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这不是浪费口舌,满嘴废话么?可是洛泰尔是谁,是出了名的萨克森老狐狸,他会平白无故说废话?那是拐着弯骂他约尔科伦吃里扒外呢,身为日耳曼子民,却替教皇死心塌地的卖命。如果不是碍于风度,约尔科伦真想拂袖离去,在洛泰尔面前,自己就像小丑一样。拜思尔却不会理会约尔科伦,时机恰当的出声道,“谢陛下厚爱,臣顶不辱使命,一举拿下普斯克城。”

    约尔科伦被恶心的够呛,接下来众人商量了什么,他一点没听进去,议事一结束,便匆匆逃也似的离开。苏格里和拜思尔也是一对仇敌,但针对教会的时候,还是齐心协力的,这些年教会方面越来越过分了,手伸的越来越长,如果不加制衡,恐怕神圣帝国早晚成为教会的附庸。

    拜思尔立功心切,领了任务后,匆匆点起兵马,趁着夜色往西而去,沿着卡其威尔河,以骑兵的速度,三个时辰后便走出了卡其威尔河流域。黎明的曙光穿透云雾,天色放亮,拜思尔命令麾下士卒停下脚步,于西面最大的山林中隐藏起来。而此时的卡其威尔河流域依旧静悄悄的,为了拖住杨再兴的主力骑兵,洛泰尔集结重兵于南岸,做出要重新渡河的架势。杨再兴也深怕日耳曼人重新扑上来,所以命令各部严阵以待,斥候来回穿梭,频繁递送军报,可是等了半天,日耳曼人依旧没有半点进攻的迹象。杨再兴深知洛泰尔的为人,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杜隆源经过一天的休养,身体好了许多,也陪着雨小晨研究起目前的情况,“杨将军,看日耳曼人的架势,是要拖着我们啊,恐怕他们真正的意图未必是美苏达城,按照日耳曼骑兵惯用突袭的手法,会不会是要对普斯克城或者维尔纽斯城动手?”

    杨再兴早有这种考虑,这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手法,自己以前也没少用,如果真是如此,他倒不会太担心。因为殿下早对这种情况做出了应对,如果日耳曼人真的动这两座城池,最后肯定讨不到半点好处,“目前还不用太过担心,萧妃亲自坐镇普斯克城,耶律将军率骑兵游弋于维尔纽斯和普斯克城之间,日耳曼人讨不到好处。我们现在要防备的是西南方向,派出斥候队西南方向河岸严加搜索,防止日耳曼骑兵绕过来偷袭我们。”

    麾下骑兵虽然勇猛善战,可面对两面夹击,绝对讨不到好,杨再兴不是那种盲目自大之人,他的目标就是执行基辅城制定的战略,维稳整条基辅防线,而不是追求跟敌军厮杀。当然,谨慎起见,杨再兴还是派了几名亲卫,往普斯克城送了一封信。两日后,这封信就落到萧芷韵手中,看到信中内容,她微微一笑,神色淡然,杨再兴只是怀疑,但萧芷韵却敢断言,日耳曼人肯定是冲着普斯克城来的。洛泰尔那条老狐狸,诡计多端,但对战场形势的判断还是有所欠缺。有时候一城一地,未必就是优势,很有可能成为包袱。

    关注卡其威尔河战况的人有很多,在北边叶琳堡方向,法云纳也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当日耳曼骑兵兵败的消息传来后,法云纳嘴角上翘,暗骂一声老狐狸。幸亏没有上洛泰尔的恶当,否则遭殃的就是飞鸟骑士团了。随着时局发展,法云纳越发觉得自己按兵不动很明智,卡西莫图等丹麦贵族也有些庆幸,“亲王殿下,幸亏你深谋远虑,否则这次吃亏的就是咱们了。红袍骑士团和蓝盾骑士团一起行动,竟然栽了大跟头。”

    “本王早就说过,千万别小看了东方人,他们能远道而来,吞下基普罗斯,实力肯定远超我们的想象”法云纳一直坚持自己的判断,东方人轻易不要往死里得罪,占便宜没问题,但结死仇,绝对是愚蠢的选择,“洛泰尔现在陈兵不动,估计又在耍心机。咱们啊,就老老实实看戏,只要罗格达丘陵的东方兵马不动弹,咱们就好好待在叶琳堡。”

    卡西莫图等人忙不迭点头,交口称赞。总之,丹麦人窝在叶琳堡附近过着逍遥日子,别处气氛紧张,他们却忙着欣赏秋天风景。罗格达丘陵处,上万联军一直死盯着叶琳堡方向,负责罗格达防务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打成伙夫的曹源。罗格达丘陵,可是关系到以后的身家性命呢,曹源再也不想回去扛行军锅了,自从来到罗格达,他恨不得睡觉都睁着眼。等待的日子很难熬,有时候曹源甚至希望丹麦人过来进攻一番,至少也能搞清楚丹麦人的意图。

    “曹将军,刚刚传来消息,丹麦人前沿军营后撤三十里,叶琳堡附近的丹麦骑兵跑到北边收粮食去了”斥候兵的话刚说完,曹源丢了手中千里镜,瞪着眼骂道,“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老子窝在罗格达吃土,那帮子狗东西却悠哉悠哉的抢粮食,要不是殿下严令不能主动招惹是非,老子非领人戳他们腰眼子不可。”

    副将心中一慌,赶紧上前劝道,“曹将军还请息怒,将军莫要忘了,你可还在殿下那挂着名呢,此战当以稳妥为好,万一出点事儿,殿下估计得让你掏粪坑去。”

    曹源那张脸直接黑了,瞪着自己的副将,“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你当本将是傻子不成?就由着丹麦人折腾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哎,早知道跟着王妃去普斯克城了,至少能看到日耳曼人的影子,窝在罗格达,只能看着丹麦人越退越远。”(未完待续。)

第1048章 故土

    可如今尤姆斯堡大部分力量全都在伊斯特拉高地上,如何挡得住东方人的脚步?越过尤姆斯堡,再往西就是萨克森王国核心地带易北河流域,渡过易北河,就可以直捣黄龙,攻打萨克森王都苏普林城堡。完了,所有人都被东方人骗了,他们真正的意图不是普斯克城,而是要釜底抽薪,直接干掉萨克森王国。

    萨克森王国立国百年,经过洛泰尔一世和洛泰尔二世苦心经营,已经俨然成为神圣罗马帝国最强大的势力,哪怕以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贵族也被萨克森王国压了一头。东方人如果真的打下了苏普林城堡,将会在神圣帝国内部引起一场大地震,整个帝国势力会重新洗牌。上萨克森和下萨克森组成的王国土地,可以和伊斯特拉高地紧紧连接在一起,强大的东方帝国自此以后会掌控神圣帝国北部的话语权。为什么会这样?不,决不能让东方人得到萨克森王国,苏格斯不想放弃,一想起可能出现的后果,他就忍不住从心底冒冷气。东方帝国已经足够强大,一旦让他们把萨克森王国的土地也吃进去,那神圣帝国就要被彻底压在底下了。

    苏格斯派出了普斯克城所有能动用的兵马,一刻不敢**,飞速往西边赶,可是,他所有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当来到费斯塔克,强大的基普罗斯驻军终于展现出碾压一切的实力,投石机配上撞城车,再加上箭雨覆盖,整个费斯塔克笼罩在一种悲凉气息之中。费斯塔克扼守着萨克森王国东部入口,这里有着上万普鲁士人拼死驻守,可是普鲁士人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多的投石机?傍晚时分,新一轮进攻终于开始,萧芷韵亲自抵达前线,负责监督这场战事。萧芷韵一点都不轻松,不啃下费斯塔克,就意味着有风险,所以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也必须迅速拿下费斯塔克城,“雨小晨,将军中积存的所有火油全部抛**去,长弓手从南面压制,另外,将铁浮屠调过来,告诉耶律沙,本妃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时辰之后如果还拿不下北边的高地,就让他提头来见。”

    一旦指挥起来,萧芷韵又恢复了往日的杀伐决断,虽然帝国士兵们攻势很猛,但还远远不够,其中北部高坡上的普鲁士人就牵制了不少精力。之所以派铁浮屠过去,就是看中了铁浮屠的重甲防御力,这些铁浮屠就是没了战马,一点点爬过去,也必须把高地啃下来。得到萧芷韵的命令后,耶律沙哪敢迟疑,他太清楚萧芷韵的为人了,这个女人说一不二,做起事情来坚毅果敢,别说是他耶律沙,就算换成庞赫和萧岿,如果不能完成军令,也照样是杀无赦。北边的高坡一直给进攻的兵马造成阻碍,这些普鲁士人不断偷袭,一碰上重兵剿杀,就迅速撤到高坡上。这片地方满是针叶林,定**士兵不熟悉地形,好多次进去都损失惨重。为了完成萧芷韵交代下来的任务,耶律沙决定亲自去一趟高坡。夜里寒风大作,林子中呼呼咆哮,就像无数女子哀怨叹息,让人不寒而栗,放火肯定是不行的,林子靠着费斯塔克如此近,一旦放火,烧的不光是普鲁士人,还有定**士兵。看着幽森的丛林,耶律沙翻身下马,涌出一股子地痞才有的狠劲儿,“全部下马,将后边的长弓手调过来一些,三人一队,护着两名长弓手,本将就不信了,这里就算是龙潭虎**,老子也要拿下这片地方。”

    在这片针叶林里,平常的打法根本起不到效果,怪不得萧妃执意让铁浮屠过来,摆明了就是要让铁浮屠当重步兵,一点点碾压过去,就算是靠爬也得一点点把这片高坡犁上一遍。铁浮屠不是第一次客串重步兵了,好在他们已经习惯了,只要有步兵拿着盾牌配合一下,他们也能当个合格的重步兵。仅仅片刻时间,大量的步兵和长弓手就被调到了高坡下,这些人六个人为一队,散开阵型,一点点往里推进,盾牌手护着长弓手,铁浮屠在前边当肉盾,这种怪异的组合,有些不伦不类的,用铁浮屠当肉盾,也只有定**这样的军队才干的出来。要是让洛泰尔等人知道耶律沙这样使用铁浮屠,非被气晕过去不可,这可是一群重金打造的铁骑,竟然干起了最不起眼的脏活累活。夜色笼罩下,普鲁士人躲在林子里偷偷摸摸的下手,这个方法可是屡试不爽,之前东方人好几次都冲进林子,结果全都铩羽而归。愚蠢的东方人,天色都黑了,还敢进林子,这不是找死么?

    一名普鲁士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弩,看到火把闪耀处,迅速出手,利箭顺着寒风刺出,却没有想象中的闷哼声,只有叮当声响起。见鬼了,为什么射不死人?这名普鲁士人还在纳闷,就觉得耳边劲风划过,紧接着肩头一阵生疼,一枝羽箭狠狠地刺穿了肩头兽皮,没入肉中。这种情况不断出现,普鲁士人损失几百人后,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儿,这次进林子的东方士兵几乎刀枪不入。付出惨重代价后,他们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一群全身罩着铁铁甲的步兵,身后配着长弓手,只要有人偷袭,立刻顺着进攻方向反击,好多普鲁士人就这样着了道。这可怎么办,那帮子人刀枪不入,天色又黑呼呼的,只能被动挨打,这么后退下去,全都得跳下悬崖不可。万般无奈之下,负责高坡的千夫长只能下令撤走,全部缩回费斯塔克城。

    天亮后,高坡上剩余的普鲁士残兵也被灭的干干净净,耶律沙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差事可一点都不轻松,还不如去攻城呢。这一天,费斯塔克城上空阴云密布,就像城中军民的心情。自洛泰尔二世上任之后,费斯塔克城便成了康拉德家族的领地,传到这一代,现任城主也就是下萨克森马佐维亚公爵,马佐维亚?康拉德现年三十七岁,正是春秋鼎盛的年龄。他是绝对不愿意将费斯塔克城交到东方人手中的,康拉德家族的利益适合洛泰尔家族紧紧绑在一起的,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不住萨克森王国,康拉德家族也会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从此一蹶不振。马佐维亚一心守护王国入口,可局势的发展,让他越来越头疼,打到现在,布置在外围进行袭扰牵制的兵马要么被剿灭,要么被逼的回到城中,到现在,就只剩下费斯塔克城了。东方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一夜之间,就将战局彻底的掌控在自己手中。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响起,没过多久,隶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牧师约翰揣着袖子走了进来,看着眼前愁眉不展的马佐维亚,约翰行了一礼欠身道,“公爵大人,格列高列教皇已经派出霍亨索伦周围的教会武装,两日之内一定能赶到费斯塔克,还望公爵大人务必守住两天的时间。”

    “教皇陛下派来了兵马?”马佐维亚并没有露出多少兴奋之色,他现在担心的是怎么守住两天时间。教皇肯派援兵,也是可以理解的,纵观东方人在基普罗斯的所作所为,他们根本不信上帝,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异教徒。在基辅城和弗拉基米尔,东方人堆教会进行了残酷打压,如果让东方人占据了萨克森王国,恐怕教会在神圣帝国的影响力会进一步衰弱。为了教会的利益,格列高列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阻挡东方人前进的脚步。格列高列和多尔勒这些人不一样,他没有自己的土地,唯一依靠的就是信仰之力,如果上帝的信仰受到怀疑,手中的力量也会消散,而多尔勒等人,他们可不是靠教会活着的,他们有自己的地盘,有自己的商贸利益,从一开始他们就和教会不是一条线上的,从某些方面来说,多尔勒乃至洛泰尔,他们都一直想尽办法削弱教会的影响力,只不过不得其法罢了。当然,格列高列如此做,也不是为了洛泰尔,而是为了维持住神圣帝国的完整性,只有帝国稳固,教会的势力就不会有太大损失。洛泰尔这些人虽然也想尽办法削弱教会影响力,但毕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可东方人不一样,他们可真的会对教会举起屠刀的,根本不会考虑日耳曼民众的看法。

    等约翰坐下来,马佐维亚伸手点了点面前的地图,“阁下或许不知道吧,东方人可是有着十万大军,这一点不用怀疑,我派出去的人经过多番统计,不会有错的。面对如此庞大的兵马,我们又该如何守住两天?除非伊斯特拉高地上的大军能够及时出现在东方人后方,否则就靠我们自己,如何做得到?”

    “公爵大人,事到如今,有些办法该用就得用,据我所知,如今费斯塔克城还有青壮男子两千余人,十岁以上的男子集中起来也有四千,再加上年轻女子,是一支不小的力量。我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才有可能坚持两天”约翰侃侃而谈,此时他不是神圣的牧师,更像是为了胜利而不断计较的法务官。马佐维亚十分犹豫的皱起了眉头,他并不想用这个方法,如此一来,那些平民恐怕要伤亡惨重了,可是最终,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为了康拉德家族的利益,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康拉德家族的人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城中军民被集中起来,每一个人为了抵御定**的进攻,贡献着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可几千人上万人集中在一起,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巳时,隆隆的鼓声响起,投石机再次开始发威,由于工作量巨大,许多投石机过度使用,出现故障损毁严重。但是萧芷韵没有停手的意思,对费斯塔克城的施压不能停止,必须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其实,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萧芷韵吩咐,如今就剩下一座费斯塔克城,时间紧迫,没有其他法子可想,只能强攻。高宠、史文恭亲自负责两个方向的指挥,为了一举拿下费斯塔克,萧芷韵一次性投入了一万四千人的兵力。

    现在只能耐心等待,高宠负责的南面率先发起了进攻,两千人的先头部队扛着云梯在长弓手的掩护下扑向横亘在面前的坚城。这些人有斯拉夫人也有蒙古人,这一刻,他们是亲密的战友,有着同样的目标,拿下费斯塔克,夺取萨克森王国。普希金是一名来自高加索山脉的猎户,他没有什么伟大的梦想,他只知道在最为艰难的时候,是东方摄政王挽救了全家人的性命。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的余生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为东方大帝征战沙场,开疆拓土,他就是摄政王手中锋利的刀。左手扛着木盾,普希金就像一头野兽,朝着城头猛冲。一截滚木落下来,普希金怒吼一声,木盾一甩,直接将滚木甩到一旁,“啊普鲁士的奴隶们,爷爷来了”

    对于这些普鲁士人,普希金是鄙夷的,这些人根本没有自己的土地,只是不断臣服别人,他们根本不配当一名伟大的战士。康拉德家族,不过是洛泰尔身边的野狗,如何能跟摄政王相比?一块石头擦着脸颊落下去,锋利的石块划破皮肤,留下一道很深的伤痕,普希金本就长相粗犷雄壮,此时脸上一道血痕,显得分外狰狞。他咧开嘴嘿嘿一笑,落在守军眼中,就像看到了一头恶鬼。一名普鲁士平民刚刚接触战场而已,看到普希金凶恶的笑容,吓得大叫一声,忍不住往后退去。

    远处,高宠不断通过千里镜观察着攻城进度,看到靠着城头越来越近,他忍不住挥手道,“很好,立刻让长弓手靠近城墙,无论多少代价,也要压制住守军,替攻城人员减轻压力。”

    长弓手靠近城墙,势必将自己置于对方弓弩手的射击范围内,损伤肯定会很大。但高宠认为这样做是值得的,只要能登上城头,长弓手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军令如山,士兵们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哪怕其中蕴藏着巨大的风险,长弓手们依旧毫不犹豫的靠近了城墙。虽然有盾牌手保护,可面对铺天盖地的抛射,还是不断有人倒下,定**士兵以生命为代价,不断对城头守军进行着压制,就是他们及时抛射出来的弓矢,让攻城的人赢得了**之机。普希金看到城头防守出现漏洞,从腰间取下一条飞爪,准确的勾住了城垛,紧接着狗熊般的身躯竟然抓着飞爪绳索,飞速往上奔去。这是普希金作为猎人的独门绝技,往常都是用来攀爬大树的,用在攻城方面,也一样效果明显,扒住城垛猛地用力,直接跃进城墙。拔出钢刀,直接将面前发愣的普鲁士人砍翻在地。普希金天生神力,常年生活在山上,又练出一身怪异的刀法,一时间普鲁士人竟然被他砍得亡魂皆冒。有了普希金开路,更多的人顺着这条云梯冲上来,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银灰锁子甲的男子扛着长枪冲了上来,此人便是指挥使任酚。一名指挥使,竟然亲自登上城头血战,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任酚和普希金就像一对哼哈二将,带领着士兵不断冲杀,将缺口越扩越大,当西城墙三分之一落入定**之手后,也预示着城墙争夺战已成定局,凭着定**强大的战斗力,普鲁士人再想反扑,难于登天了。

    西面攻防战进行的如火如荼,耶律沙负责的东面却陷入了苦战,马佐维亚亲自负责东面防御,普鲁士人就像吃了药一样勇猛,耶律沙派出的敢死队数次扑上城头,全都被打了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军情紧急,耶律沙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搏命打法的,“齐格呢?让齐格来见我,将亲卫营派出去,一定要拿下东城墙。”

    “是”卫兵走后没多久,齐格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见面,耶律沙抬脚将齐格踹翻在地,如此还不解恨,耶律沙指着齐格怒骂道,“齐格,你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刚刚明明已经打上去了,为什么又退下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本将亲自上去厮杀?”

    齐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猛地站直身子,声音洪亮道,“大将军,你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这次末将一定能把城墙打下来,如若不然,末将就把脑袋留在城墙上。”

    耶律沙瞪了齐格一眼,挥挥手哼道,“本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本将把亲卫营调给你,如果还打不下城墙,你就把指挥权交给雨小晨吧,听明白了么?”

    “是,末将明白”齐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雨小晨可是萧妃的心腹爱将,如果指挥权被雨小晨临时拿走,这事落在王妃眼中,会是什么反应?他齐格可丢不起这个脸,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头上,总不能让雨小晨看笑话。齐格也豁出去了,或许是当上指挥使之后,胆子变小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再惜命,也得顶上去了。

    齐格还未动身,诺基卡夫骑着马匆匆而来,他一边下马一边嚷声道,“大将军,西城墙取得突破,现在高将军所部已经占据大半城墙。萧妃命你速速放弃东面,改为主攻南城墙,配合高将军所部,迅速打开西城门。此外,刚刚得到消息,教皇格列高列派出了一支教会武装兵团,正在向费斯塔克方向移动。”

    “太好了,高昌克总算没让人失望”耶律沙握紧拳头,冲着齐格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调集人手进攻南城墙,一定要配合高将军夺取西门,今日酉时之前要是拿不下外围城墙,老子扒了你的皮。”

    耶律沙是真的生齐格的气,这家伙胆气已经不复当年,如果还有当年独闯龙潭的豪气,早就把东城墙打出一道缺口了。要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直接把他扔到伙夫兵那里当一段时间伙夫。诺基卡夫对齐格的遭遇只能报以同情,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时候替齐格说话,保不准还得牵连自己,到时候再跟曹指挥使一样被贬去背行军锅,那还怎么活?

    西城墙取得突破,对于整个费斯塔克战事无异于巨大的突破,这可是拿下费斯塔克的好机会,为了配合西面战事,耶律沙不仅分兵东面,还集中兵力对南面发起猛攻,如此一来,大大的减轻了高宠所部的压力。那些忙着帮西城墙守军的南面守军一遭到攻击,赶紧撤回来守城,压力骤减之下,任酚和普希金等人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直接向南面挤压,如今西线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甬道楼梯附近。普鲁士人艰难的抵抗着,但是登上城头的定**士兵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西城墙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佐维亚耳中,闻听西城墙将要陷落,马佐维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东方人就打开了一道缺口。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些东方人堵住才行,任由他们冲出甬道,打开城门,那就回天乏力了。在马佐维亚的催促下,居于城主府的预备队被派了上去,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生力军抵达西城墙,就像一阵强心剂,让普鲁士人变得更有斗志。任酚强攻甬道两次,全被打了回来,气得他吐口唾沫骂道,“真是见鬼了,普鲁士人怎么突然想吃了药一样?看来甬道很难打下来了,普希金,对就是你,你小子领着人绕过去进攻南城墙,本将负责牵制普鲁士援兵,务必配合耶律将军拿下南城门。现在普鲁士人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东西两个方向,南城肯定防守虚弱。”

    说完,还生怕普希金听不懂,伸手指了指南边,挥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普希金还真没听明白任酚说什么,不过那手势还是看明白了,他点点头,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领着一票人往南边冲去。南城墙守军遭到侧翼打击,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城头大乱,齐格领着人就冲了上来。此时齐格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南城墙打开缺口,耶律沙迅速集结兵马,准备随时从城门冲进去,他在思索着进城后的计划,却见雨小晨急匆匆的赶过来,“耶律将军,传殿下口谕,命你速速去帅帐议事,此间事务由末将接手,这是殿下手令。”

    说罢,雨小晨将令牌交到耶律沙手中,耶律沙那叫一个郁闷,眼看着就要攻进去了,雨小晨竟然跑过来摘桃子。不过耶律沙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殿下这个时候把他叫回去,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雨小晨,你小子做好攻城的准备,估计南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吩咐雨小晨几句,耶律沙纵马狂奔,匆匆回到中军大营,此时帅帐中还有许多人,就连总领前线战事的萧芷韵也回到了帅帐。见大家神情比较严肃,耶律沙有些莫名的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急着叫末将回来。南城墙那边刚刚取得突破,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赵有恭抬手示意耶律沙先坐下,这时坐在赵有恭旁边的三娘出声道,“耶律将军,把你从前线叫回来也实属不得已,前方斥候刚刚传回消息,来自霍亨索伦地区的教会武装兵团已经距离费斯塔克不足五十里,先头四千多名骑兵估计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经过殿下和东方先生的决议,由你和杨将军统领两路兵马去抵挡教会兵团,务必将教会兵团挡在费斯塔克西面。因为普斯克城方面的日耳曼驻军也在向我们靠近,这两路日耳曼人如何合兵一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接过三娘的话,赵有恭缓缓言道,“你和绍烈一起去抵挡教会的人,本王却无法给你太多兵马,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这是本王能给你们的最大兵力。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们”。虽然基普罗斯大军现在多面受敌,但赵有恭表情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种危局而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局面吓住,唯一需要担心的无非是教会兵团,如果不尽早打垮他们,那进攻尤姆斯堡就成了大问题。对定**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杨再兴什么也没说,耶律沙考虑再三,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末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把锐锋营调过来,只要有了锐锋营,末将保证,必将和杨将军勠力同心,不仅打垮教会兵团,还会替殿下打通前往尤姆斯堡的道路,如果做不到,末将愿军法处置。”

    锐锋营,绝对是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可是赵有恭的亲兵卫队,不过赵有恭并没有半点犹豫,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锐锋营可以交给你们,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做更多事情,但一定要打垮教会兵团。如果不能剿灭这支教会武装,以后终究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远途劳累,人疲马乏,正是下手的额好机会。”

    赵有恭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再兴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他可兼任着锐锋营指挥使呢,这支兵马有多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军情紧急,耶律沙和杨再兴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萧芷韵并没有急着离开,休息片刻,便起身道,“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斯塔克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官人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一起去吧”赵有恭站起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面对重重困局,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洒脱,这也是萧芷韵喜欢他的地方。赵有恭随着萧芷韵走出帅帐,至于三娘则留了下来,普斯克城方面的驻军不久之后也会追上来,她还要配合东方瑾挡住普斯克驻军才行。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根本不足为患,东方瑾早已应对。

    费斯塔克战事渐渐变得明朗化,在雨小晨的监督下,南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定**士兵顺着南城门冲了进去。打开一个城门,就意味着整个费斯塔克,解决费斯塔克抵抗力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一同前来,雨小晨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王妃,如今战事没有结束,还请二位能够退回中军。”

    “好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如果站在这里还有危险,那本王就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赵有恭自然不会回去的,萧芷韵更不会,手中拿着千里镜,慢慢观察着费斯塔克攻城战。就像赵有恭所说,随着越来越多的定**士兵冲进去,普鲁士人的额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末时中旬,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红底白马家族旗帜掉在地上,代表着大宋帝国的金色双龙旗在城头迎风招展。费斯塔克终于打下来了,赵有恭微微一笑,拉着萧芷韵的手并肩向城门走去,从南城门开始,一路延伸到中心大街城主府,街道两旁全都是定**士兵,他们有的人受伤,有的人完好无损,此时全都站在街道两侧大声呼喊着,黄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不同的人,为了这一刻而自豪,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原来的宋人,他们全都感受到一种身为大宋帝国的荣耀,“摄政王摄政王大宋大宋帝国万胜”

    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荣耀属于每一个大宋子民,拥有了费斯塔克,不仅占据通往萨克森王国的咽喉,同样也将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挡在了外边。这个时候,赵有恭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洛泰尔,回不来了!”

    走过众人簇拥的街道,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士兵们太高兴了,他们流出无数鲜血,终于拿下了这座宏伟的城池。在城主府内,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佐维亚以及牧师约翰。就是这个马佐维亚,帝国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偏偏马佐维亚投降了。萧芷韵在赵有恭旁边耳语几句,不外乎提醒一下,马佐维亚这个人不能留,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能相信,如果马佐维亚早早的投降,也能说明此人眼光够长远,可偏偏在毫无希望的时候投降,只能说明他不够聪明,而且心性狠毒,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人都能出卖。至于牧师约翰,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决定打压教会势力,就不能给教会好脸色,“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

    几名士兵走进来拖着马佐维亚和约翰就往外走,马佐维亚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声叫嚷道,“尊贵的摄政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下臣已经投降了,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无数臣民的心?”

    “哼,本王麾下有许多降臣,为什么偏偏杀你呢?理由很简单,你这个人不识抬举,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跟教会结下了死仇么,可是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的好好的呢”赵有恭指了指约翰,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马佐维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投降错了,而是投降的不是时候。至于约翰,那不过是东方摄政王找的理由罢了,萧芷韵恰到好处的补充了句,“康拉德家族与教会勾结,向帝国诈降,意图谋杀摄政王,其罪万死难恕。”

    翻译将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马佐维亚放弃了挣扎,脸上只有悔恨,蠢啊,当初怎么就信了约翰的鬼话,如果早投降的话,哪还有这些麻烦?约翰打得好主意,坚持两天,呵呵,结果费斯塔克连一天都没能守住。真不该听约翰的,康拉德家族不该为教会做嫁衣。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马佐维亚的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隶属于洛泰尔家族世代的贵族体系将会重新洗牌,强大无匹的萨克森王国从今往后将会成为别人的领土。

    在另一边,苏格斯的普斯克城大军终于来到了破晓平原,一支庞大的军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这支军队,苏格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费斯塔克城危险了。可是,苏格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康拉德家族守住了费斯塔克呢?史文恭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史文恭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史文恭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杨再兴和耶律沙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杨再兴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耶律沙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杨再兴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耶律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耶律将军莫忘了,殿下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绍烈,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耶律沙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杨再兴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耶律沙的意图,“耶律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未完待续。)

第1049章 波罗的海战略

    定**士兵以生命为代价,不断对城头守军进行着压制,就是他们及时抛射出来的弓矢,让攻城的人赢得了**之机。普希金看到城头防守出现漏洞,从腰间取下一条飞爪,准确的勾住了城垛,紧接着狗熊般的身躯竟然抓着飞爪绳索,飞速往上奔去。这是普希金作为猎人的独门绝技,往常都是用来攀爬大树的,用在攻城方面,也一样效果明显,扒住城垛猛地用力,直接跃进城墙。拔出钢刀,直接将面前发愣的普鲁士人砍翻在地。普希金天生神力,常年生活在山上,又练出一身怪异的刀法,一时间普鲁士人竟然被他砍得亡魂皆冒。有了普希金开路,更多的人顺着这条云梯冲上来,没过多久,一个身着银灰锁子甲的男子扛着长枪冲了上来,此人便是指挥使任酚。一名指挥使,竟然亲自登上城头血战,将士们无不奋勇向前。任酚和普希金就像一对哼哈二将,带领着士兵不断冲杀,将缺口越扩越大,当西城墙三分之一落入定**之手后,也预示着城墙争夺战已成定局,凭着定**强大的战斗力,普鲁士人再想反扑,难于登天了。

    西面攻防战进行的如火如荼,耶律沙负责的东面却陷入了苦战,马佐维亚亲自负责东面防御,普鲁士人就像吃了药一样勇猛,耶律沙派出的敢死队数次扑上城头,全都被打了下来,可谓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军情紧急,耶律沙绝对不会采用这种搏命打法的,“齐格呢?让齐格来见我,将亲卫营派出去,一定要拿下东城墙。”

    “是”卫兵走后没多久,齐格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刚见面,耶律沙抬脚将齐格踹翻在地,如此还不解恨,耶律沙指着齐格怒骂道,“齐格,你到底是怎么指挥的?刚刚明明已经打上去了,为什么又退下来了,你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要本将亲自上去厮杀?”

    齐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猛地站直身子,声音洪亮道,“大将军,你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这次末将一定能把城墙打下来,如若不然,末将就把脑袋留在城墙上。”

    耶律沙瞪了齐格一眼,挥挥手哼道,“本将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本将把亲卫营调给你,如果还打不下城墙,你就把指挥权交给雨小晨吧,听明白了么?”

    “是,末将明白”齐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雨小晨可是萧妃的心腹爱将,如果指挥权被雨小晨临时拿走,这事落在王妃眼中,会是什么反应?他齐格可丢不起这个脸,就是死也要死在城头上,总不能让雨小晨看笑话。齐格也豁出去了,或许是当上指挥使之后,胆子变小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就是再惜命,也得顶上去了。

    齐格还未动身,诺基卡夫骑着马匆匆而来,他一边下马一边嚷声道,“大将军,西城墙取得突破,现在高将军所部已经占据大半城墙。萧妃命你速速放弃东面,改为主攻南城墙,配合高将军所部,迅速打开西城门。此外,刚刚得到消息,教皇格列高列派出了一支教会武装兵团,正在向费斯塔克方向移动。”

    “太好了,高昌克总算没让人失望”耶律沙握紧拳头,冲着齐格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调集人手进攻南城墙,一定要配合高将军夺取西门,今日酉时之前要是拿不下外围城墙,老子扒了你的皮。”

    耶律沙是真的生齐格的气,这家伙胆气已经不复当年,如果还有当年独闯龙潭的豪气,早就把东城墙打出一道缺口了。要不是正值用人之际,就直接把他扔到伙夫兵那里当一段时间伙夫。诺基卡夫对齐格的遭遇只能报以同情,却什么都不敢说,这个时候替齐格说话,保不准还得牵连自己,到时候再跟曹指挥使一样被贬去背行军锅,那还怎么活?

    西城墙取得突破,对于整个费斯塔克战事无异于巨大的突破,这可是拿下费斯塔克的好机会,为了配合西面战事,耶律沙不仅分兵东面,还集中兵力对南面发起猛攻,如此一来,大大的减轻了高宠所部的压力。那些忙着帮西城墙守军的南面守军一遭到攻击,赶紧撤回来守城,压力骤减之下,任酚和普希金等人士气大振,借着这股气势直接向南面挤压,如今西线守军已经被逼到了甬道楼梯附近。普鲁士人艰难的抵抗着,但是登上城头的定**士兵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已经达到了两千多人。西城墙的情况很快就传到了马佐维亚耳中,闻听西城墙将要陷落,马佐维亚整个人都惊呆了,这才多久,东方人就打开了一道缺口。必须想尽办法把这些东方人堵住才行,任由他们冲出甬道,打开城门,那就回天乏力了。在马佐维亚的催促下,居于城主府的预备队被派了上去,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生力军抵达西城墙,就像一阵强心剂,让普鲁士人变得更有斗志。任酚强攻甬道两次,全被打了回来,气得他吐口唾沫骂道,“真是见鬼了,普鲁士人怎么突然想吃了药一样?看来甬道很难打下来了,普希金,对就是你,你小子领着人绕过去进攻南城墙,本将负责牵制普鲁士援兵,务必配合耶律将军拿下南城门。现在普鲁士人大部分兵力都被吸引到东西两个方向,南城肯定防守虚弱。”

    说完,还生怕普希金听不懂,伸手指了指南边,挥手做了个杀头的动作。普希金还真没听明白任酚说什么,不过那手势还是看明白了,他点点头,草草的包扎了下伤口,领着一票人往南边冲去。南城墙守军遭到侧翼打击,被打的措手不及,趁着城头大乱,齐格领着人就冲了上来。此时齐格憋着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南城墙打开缺口,耶律沙迅速集结兵马,准备随时从城门冲进去,他在思索着进城后的计划,却见雨小晨急匆匆的赶过来,“耶律将军,传殿下口谕,命你速速去帅帐议事,此间事务由末将接手,这是殿下手令。”

    说罢,雨小晨将令牌交到耶律沙手中,耶律沙那叫一个郁闷,眼看着就要攻进去了,雨小晨竟然跑过来摘桃子。不过耶律沙也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殿下这个时候把他叫回去,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雨小晨,你小子做好攻城的准备,估计南城门很快就会被打开。”

    吩咐雨小晨几句,耶律沙纵马狂奔,匆匆回到中军大营,此时帅帐中还有许多人,就连总领前线战事的萧芷韵也回到了帅帐。见大家神情比较严肃,耶律沙有些莫名的问道,“殿下,出了何事,如此急着叫末将回来。南城墙那边刚刚取得突破,估计不久之后就可以打开城门了。”

    赵有恭抬手示意耶律沙先坐下,这时坐在赵有恭旁边的三娘出声道,“耶律将军,把你从前线叫回来也实属不得已,前方斥候刚刚传回消息,来自霍亨索伦地区的教会武装兵团已经距离费斯塔克不足五十里,先头四千多名骑兵估计两个时辰内就可以抵达。经过殿下和东方先生的决议,由你和杨将军统领两路兵马去抵挡教会兵团,务必将教会兵团挡在费斯塔克西面。因为普斯克城方面的日耳曼驻军也在向我们靠近,这两路日耳曼人如何合兵一处,会给我们带来很大麻烦。”

    接过三娘的话,赵有恭缓缓言道,“你和绍烈一起去抵挡教会的人,本王却无法给你太多兵马,五千骑兵一万步兵,这是本王能给你们的最大兵力。如果你们还有其他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本王能做到,一定会答应你们”。虽然基普罗斯大军现在多面受敌,但赵有恭表情还算镇定,并没有因为这种危局而露出半点惊慌之色。这些年,那么多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被眼前的局面吓住,唯一需要担心的无非是教会兵团,如果不尽早打垮他们,那进攻尤姆斯堡就成了大问题。对定**来说,时间就是一切。

    杨再兴什么也没说,耶律沙考虑再三,很认真的说道,“殿下,末将只有一个要求,希望殿下能把锐锋营调过来,只要有了锐锋营,末将保证,必将和杨将军勠力同心,不仅打垮教会兵团,还会替殿下打通前往尤姆斯堡的道路,如果做不到,末将愿军法处置。”

    锐锋营,绝对是军中精锐之精锐,这可是赵有恭的亲兵卫队,不过赵有恭并没有半点犹豫,他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锐锋营可以交给你们,本王也不需要你们做更多事情,但一定要打垮教会兵团。如果不能剿灭这支教会武装,以后终究是个大麻烦,现在他们远途劳累,人疲马乏,正是下手的额好机会。”

    赵有恭痛快的答应下来,杨再兴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他可兼任着锐锋营指挥使呢,这支兵马有多强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说是以一当十也不为过。军情紧急,耶律沙和杨再兴道谢之后便匆匆离去,萧芷韵并没有急着离开,休息片刻,便起身道,“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费斯塔克城那边应该有消息了,官人要不要一起去瞧瞧?”

    “一起去吧”赵有恭站起身,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面对重重困局,依旧有着从容不迫的洒脱,这也是萧芷韵喜欢他的地方。赵有恭随着萧芷韵走出帅帐,至于三娘则留了下来,普斯克城方面的驻军不久之后也会追上来,她还要配合东方瑾挡住普斯克驻军才行。这是一支疲惫之师,根本不足为患,东方瑾早已应对。

    费斯塔克战事渐渐变得明朗化,在雨小晨的监督下,南城门已经打开,大量的定**士兵顺着南城门冲了进去。打开一个城门,就意味着整个费斯塔克,解决费斯塔克抵抗力量,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一同前来,雨小晨不由得大吃一惊,“殿下、王妃,如今战事没有结束,还请二位能够退回中军。”

    “好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如果站在这里还有危险,那本王就要怀疑你们的能力了”赵有恭自然不会回去的,萧芷韵更不会,手中拿着千里镜,慢慢观察着费斯塔克攻城战。就像赵有恭所说,随着越来越多的定**士兵冲进去,普鲁士人的额抵抗已经变得越来越微弱。末时中旬,属于康拉德家族的红底白马家族旗帜掉在地上,代表着大宋帝国的金色双龙旗在城头迎风招展。费斯塔克终于打下来了,赵有恭微微一笑,拉着萧芷韵的手并肩向城门走去,从南城门开始,一路延伸到中心大街城主府,街道两旁全都是定**士兵,他们有的人受伤,有的人完好无损,此时全都站在街道两侧大声呼喊着,黄皮肤、白皮肤、黑眼睛、蓝眼睛,不同的人,为了这一刻而自豪,不管是斯拉夫人还是原来的宋人,他们全都感受到一种身为大宋帝国的荣耀,“摄政王摄政王大宋大宋帝国万胜”

    张开双臂,随着人群一起欢呼,这一刻的荣耀属于每一个大宋子民,拥有了费斯塔克,不仅占据通往萨克森王国的咽喉,同样也将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人挡在了外边。这个时候,赵有恭可以毫不犹豫的说一句,“洛泰尔,回不来了!”

    走过众人簇拥的街道,享受着此起彼伏的欢呼,士兵们太高兴了,他们流出无数鲜血,终于拿下了这座宏伟的城池。在城主府内,赵有恭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马佐维亚以及牧师约翰。就是这个马佐维亚,帝国士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偏偏马佐维亚投降了。萧芷韵在赵有恭旁边耳语几句,不外乎提醒一下,马佐维亚这个人不能留,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根本不能相信,如果马佐维亚早早的投降,也能说明此人眼光够长远,可偏偏在毫无希望的时候投降,只能说明他不够聪明,而且心性狠毒,逼不得已的时候什么人都能出卖。至于牧师约翰,这已经是个死人了,既然决定打压教会势力,就不能给教会好脸色,“来人,将这二人拖出去砍了。”

    几名士兵走进来拖着马佐维亚和约翰就往外走,马佐维亚有些没反应过来,大声叫嚷道,“尊贵的摄政王,为什么要这样做,下臣已经投降了,你这样做,岂不是寒了无数臣民的心?”

    “哼,本王麾下有许多降臣,为什么偏偏杀你呢?理由很简单,你这个人不识抬举,你难道不知道本王跟教会结下了死仇么,可是这位牧师先生还活的好好的呢”赵有恭指了指约翰,有些厌恶的挥了挥手,马佐维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投降错了,而是投降的不是时候。至于约翰,那不过是东方摄政王找的理由罢了,萧芷韵恰到好处的补充了句,“康拉德家族与教会勾结,向帝国诈降,意图谋杀摄政王,其罪万死难恕。”

    翻译将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马佐维亚放弃了挣扎,脸上只有悔恨,蠢啊,当初怎么就信了约翰的鬼话,如果早投降的话,哪还有这些麻烦?约翰打得好主意,坚持两天,呵呵,结果费斯塔克连一天都没能守住。真不该听约翰的,康拉德家族不该为教会做嫁衣。后悔已经晚了,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马佐维亚的死,预示着一个时代的结束,隶属于洛泰尔家族世代的贵族体系将会重新洗牌,强大无匹的萨克森王国从今往后将会成为别人的领土。

    在另一边,苏格斯的普斯克城大军终于来到了破晓平原,一支庞大的军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这支军队,苏格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费斯塔克城危险了。可是,苏格斯依旧存着一丝侥幸,万一康拉德家族守住了费斯塔克呢?史文恭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史文恭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史文恭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杨再兴和耶律沙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杨再兴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耶律沙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杨再兴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耶律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耶律将军莫忘了,殿下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绍烈,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耶律沙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杨再兴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耶律沙的意图,“耶律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

    “嗯,绍烈所言甚是”耶律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真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全都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杨再兴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杨某有个方法,就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可以趁夜横渡不勒泗河,偷袭教会大军。”

    “绍烈,你是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潜水过不勒泗河,兄弟们谁能扛得住?”耶律沙有些咋舌的挑着眉毛,杨再兴这个馊主意何止是凶险,搞不好还没偷袭日耳曼人呢,自己就先被冻死了,“绍烈,这个想法就不要提了,如果能够搭建一座桥,反而可以尝试一下偷袭。”

    “搭桥?嘶,杨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杨再兴瞳孔放大,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握紧拳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耶律将军,杨某有办法了,记得之前听殿下说起过。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洒上水不出一刻钟就能冻成冰。不勒泗河虽然终年不结冰,但我们可以在怒水山巅搭建一座冰桥。”

    怒水山巅位于不勒泗河北端,地势高耸,不勒泗河从中间穿过,虽然怒水山巅相距距离最短,但是悬空十几丈,跟悬崖一样,无路通行,所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里。怒水山巅东西相距三丈,凭着杨再兴的能力完全可以跃过去。只需要飞爪和绳索即可。耶律沙看到杨再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仔细询问起来,当得知搭建冰桥的方法后,他暗自点头道,“不管成不成,这个方法值得试上一试,总比你那招强行游过河的办法好多了。”耶律沙对什么冰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觉得只要能到达对面,一夜之间搭建一条三丈长的空中铁索桥是完全有可能的,简易铁索桥再加上冰冻形成的冰层,或许真的可以短时间内将大批兵马送到对面去。

    在怒水山巅另一侧,近两万教会兵团并没有因为不勒泗河的存在而放松戒备,他们全都是来自霍亨索伦一带的教会士兵,对教会忠心耿耿,所以明知道危险重重,依旧毫不犹豫来到不勒泗河抵挡东方人的脚步。关于东方人的传说有很多,这是一群如同魔鬼一样的东方异教徒,在他们的屠刀下,上帝的子民就像一群羔羊。教皇格列高列的成功的将大宋帝国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形象,这些霍亨索伦士兵并不是红袍骑士团那样的存在,但格列高列的洗脑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将一帮子霍亨索伦信徒打造成疯狂的教会战士。纽伦斯来自霍亨索伦北部的山庄,他并非真正的教会士兵,但是听了教皇的号召后,还是相应教会,加入到抵抗东方人的行列中来。东方人都是恶魔,如果让他们进入神圣帝国,日耳曼子民会遭受巨大的灾难,寒冷的风沿着河边峭壁疯狂的拍打着脸庞,纽伦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的是太冷了,营地里烧着火堆,可是这点火根本带不来温暖。没有人愿意在河边扎营,只是非常无奈,东方人隔河对峙,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纽伦斯没想到费斯塔克会这么快陷落,教皇陛下也是深知费斯塔克的重要性,所以嘱咐两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费斯塔克,为了节省时间,甚至不惜让骑兵脱离主力大军,冒着孤军深入的风险奔赴前线,可还是没能赶上,东方人的效率高的有些吓人。纽伦斯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东方人凭什么赶攻打费斯塔克,自费斯塔克往西就是萨克森公国境内,神圣帝国的领土,他们真的有把握能在萨克森公国站稳脚跟?天气冷的有些吓人,河边湿气又大,不久之后,帽子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面对这种鬼天气,又是深夜,谁也不愿意到远处巡逻,就连负责巡视河边的人也铆在一个地方熬夜。

    日耳曼人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这也让杨再兴和耶律沙的搭桥计划少了一些阻力。杨再兴常年统领骑兵,但早些年也跟郑飚的山地营打过交道,对山涧搭桥多少了解一些。为了能顺利渡过怒水山巅,杨再兴让人将两辆弩车抬了上来,弩箭对准对岸,巨大的铁爪绑在弩箭之上,按照弩车的威力,即使绑着飞爪,越过几丈的距离应该不是问题。杨再兴不断调整方位,观察着对面的地形,确定差不多后,第一支车弩飞射而出,哐当一声,对面石壁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杨再兴并不气馁,着力准备第二支,如此反复,一直到第七支弩箭射出,终于准确无误的勾到对面的岩石,试试绳索,还算牢靠,杨再兴脱去披风以及增加重量的物件,就要顺着绳索到对岸去,耶律沙看看黑乎乎的山涧,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伸手拉住了杨再兴,“绍烈,要不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好办法,如果你有个三张两短的,殿下那边可怎么交待?”

    “耶律将军,莫劝了,既然已经商议好了,自无退缩的道理,放心便好,不会有事的。耶律将军还请保持镇定,若是能成功,还请耶律将军速速派骑兵从北面吸引敌军,为我部偷袭日耳曼人大营争取机会”杨再兴爽朗的笑了笑,伸手拍拍耶律沙的肩头,片刻之后,便顺着铁索朝对面爬去。当杨再兴进入黑暗之后,每一名定**士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杨再兴出什么意外,黑夜之中,时间显得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千万年,铁索终于剧烈摇晃起来,耶律沙不禁眉头一喜,杨绍烈居然真的爬过去了,不管怎样,只要到了对岸,搭桥计划就已经胜利了一半。耶律沙打个手势,几名士兵将几条绳索拴在上边,用力拽了两下,示意杨再兴将这些绳索拉过去。在山涧之上搭建一座桥,是一件非常复杂而艰难的工程,光固定几条绳索,就花去了一个时辰,一条两条,直到十几条绳索链接两岸,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铁索爬过来,帮杨再兴固定铁索支架。铁索固定好,就是搭建木板铺上稻草,随后稻草上洒水。隆冬时节,北国天气冷的不成样子,水洒上去没过多久,桥面就结了厚厚的冰,冰层加重就像浇筑的铁水将木板搭建的桥面固定成一个整体,整个桥身变得更加结实稳固,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晃晃。火光照耀下,看着眼前的冰晶桥面,耶律沙忍不住面露惊艳,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试了试桥面的承重力,踩上去一点都没问题,当然为了防止打滑,必须将鞋子用草屑粗布绑起来才行。耶律沙并不想冒险,士兵们散开,桥面最多只能同时存在十名士兵,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桥面崩裂的风险。几千士兵送到对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丑时初,看到差不多了,耶律沙也按照约定领着骑兵往北而去,此时他对这场战役充满了信心,日耳曼人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最危险的怒水山巅会出现一座桥。月光看上去很微弱,那点晕黄的光如何挡得住肆虐的严寒?耶律沙所部四千多骑兵全都是精锐士兵,尤其是锐锋营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在耶律沙的带领下,这些精锐骑兵顶着寒风,没有丝毫怨言。卯时中旬,经过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耶律沙成功从北面绕了过来,临近辰时,天地间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多半点黎明的曙光,耶律沙并没有想过小心翼翼的行军,靠近日耳曼营地后,耶律沙做足了声势,“各部听令,分成四队以分散阵型逼近教会大营,一定要把声势做足了,尽量将日耳曼人吸引到我们这边来。”

    四千精锐骑兵,掩藏行踪放慢速度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出来,可一旦开足马力,便是锋芒毕露,气势逼人。日耳曼人虽然暗哨布置了不少,可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敌袭的消息还没送回大帐,位于外围的营地已经受到了锐锋营骑兵猛烈地进攻,卯时末,正是睡意正足的时候,猛地遭到攻击,很多日耳曼士兵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杀出帐,就被大火烧死在里边,整个营地变得乱哄哄的,日耳曼士兵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吓得只能抱头鼠窜。变故来的太突然,战斗已经进行了一刻钟,好多教会士兵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教会军团长图里克睡梦中惊醒,提着阔剑凶光四射的望着北边的兵营,那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不少教会士兵还闷头往这边跑,“来人啊,将前边的路封死,谁再敢乱跑,杀无赦。组织人手反扑,东方人兵力不如我们,骑兵也不是太多,只要我们自己不乱的,挡住他们的第一轮猛攻,接下来就是我们说了算。”

    图里克能当上两万多人的军团长,也是有一定真才实学的,早就把东方人的情况摸清楚了,一共也就一万五千余人,去除辎重兵,真正可以参战的精锐不足一万四,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为惧。也正是因为摸清楚了这些,图里克才敢率领大军隔河对峙。图里克发飙,混乱的场面开始得到控制,日耳曼人按照图里克的命令,带数名千夫长的带领下对北面展开了猛烈地反击,那些陷入混乱的北营士兵也受到感染,也开始组织人手有秩序的配合主力进行反击,很快耶律沙的骑兵就遭到了层层抵抗,形势越来越不乐观。

    之所以能取得良好的战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占了天黑的原因,夜色笼罩之下,阵型散开,日耳曼人根本摸不清出实际情况,只能采取最稳妥的方法。即使这样,耶律沙的压力依旧不小,不少教会骑兵从侧翼慢慢斜插过来,正面的教会大军也一点点逼过来。图里克的办法着实不怎么高明,却非常实用,拥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只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推进,就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随着日耳曼人的反扑力度越来越大,靠近河岸的左翼已经被逼的左支右绌,频于应付,“耶律将军,左翼被敌军突破,马指挥使请求撤兵。”

    情况有些不妙,但耶律沙并没有慌乱,只是稍加思虑,便神情凝重道,“告诉马桐林,没有本将的命令,敢后撤半步,便军法处置。传令各部,一定要撑住。”

    耶律沙下令死扎不退,谁敢不听?定**军法森严,一向如此,敢临阵抗命,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有耶律沙的命令在,那些生出退意的指挥使们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后退没戏,就只能拼命打,锐锋营骑兵号称骑兵中的骑兵,一旦发威,声势骇人。连环马很快集结完毕,重骑兵对日耳曼人阵型最厚实的地方发起了猛冲,恰巧图里克就在此指挥。重骑兵配合连环马,无往而不利,日耳曼人组织起来的阵型很快就被切割开来,图里克也冒出一头冷汗,“快让后方的兵马压上来,一定要困死这批东方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图里克终于犯了一个错误。这倒不怪图里克,谁能想到定**能从怒水山巅走过来呢?从后方调兵,最高兴的莫过于耶律沙,命令麾下将士死战不退,付出那么多代价,目的就是要将南面的教会士兵吸引过来,将偷袭的风险性降到最低。日耳曼大营激战正酣,这一切都在定**斥候的观察下,杨再兴一直在忍着,他相信耶律沙一定能将大部分日耳曼人都吸引过去的。杨再兴必须相信耶律沙,好在耶律沙没有让人失望,南边的日耳曼士兵一调动,埋伏许久的定**士兵就开始实施真正的偷袭计划。

    随着南边守军的加入,耶律沙所部的处境可想而知,图里克似乎吃了什么药,兵马调动又快又狠,饶是耶律沙,也被逼迫的只能不断后撤,“呸,这个图里克还真不好对付,一支新老参半的临时大军,竟然更让他指挥的如此难缠”。耶律沙倒不是恭维谁,实在是图里克能力不俗。

    砰,突然后方一阵巨响,紧接着南边的大营也冒起了冲天火光,图里克正指挥大军反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间后方发生了巨大的火灾,看到火光传来的地方,图里克整个人心里咯噔一下。那可是南大营所在地,图里克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探子在哪里,谁能告诉我,后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再兴既然决定进攻,往往是迅如疾风,自然不会给图里克仔细思索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1050章 瑞典人崛起

    史文恭傲然地看着那些普斯克驻军,他们人困马乏,己方却是以逸待劳,这一战对方毫无胜算,唯一的问题是会付出多少代价罢了。苏格斯同样知道这个时候跟对方展开正面碰撞有多愚蠢,可是没得选择,为了拯救费斯塔克城,就算前边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抬起手,普斯克城大军开始列起阵型,史文恭所部虽然只有两万人,但五个方阵维持的很严谨,丝毫没有慌乱,骑兵也在摩拳擦掌,重骑向前,连环马已经集结完毕。破晓平原上,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血腥恶战,这个时候一队骑兵从远处奔来,他们人手提着一颗脑袋,来到阵前将脑袋往地上一扔便扬长而去。一颗颗人头摆在大地上,看着那些人头,终于有人惊叫出声,“那那是马佐维亚公爵那是约翰牧师”

    轰,普斯克城大军如遭雷击,苏格斯也露出惨然的笑容,已经不需要打了,东方人把人头扔到这里,目的太明显了,就是要打击普斯克大军的士气。人困马乏,士气全无,真要开战,东方人会欣然笑纳这份军功的。马佐维亚的人头在这里,也就意味着费斯塔克易主,没有了费斯塔克,再多的厮杀都失去了意义。

    苏格斯拿得起放得下,他抬起手深深地望了一眼菲斯特克方向,随后缓缓调转马头。普斯克城大军撤走了,史文恭也没有下令追击。普斯克大军已经不足为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何必这个时候白白牺牲士兵的性命呢?

    普斯克城大军撤走,另一侧的教会兵团同样遇到了大麻烦,他们半路上碰到了杨再兴和耶律沙统领的大军,先头骑兵根本没什么废话,直接开始厮杀在一起。杨再兴以锐锋营骑兵为先锋,直接撕开教会骑兵阵型,耶律沙率领步兵从侧翼逼过来,这股隶属于教会的霍亨索伦骑兵顷刻间感受到了无穷的压力。为了保存实力,霍亨索伦骑兵只能暂时退却。双方在不勒泗河附近对峙,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杨再兴有些忧心的敲打着额头,目光炯炯的望着眼前的作战图,“耶律将军,教会兵团似乎知道了费斯塔克的情况,他们现在一心保存实力,我们到底该怎么寻找战机?耶律将军莫忘了,殿下可是嘱咐过,一定要打垮这支教会武装。”

    “绍烈,你觉得我们如果做出进攻尤姆斯堡的架势,教会兵团会是什么反应”耶律沙认真的询问道,他心中有个想法,但并不成熟。杨再兴在战略方面也有着独到之处,他很快就想通了耶律沙的意图,“耶律将军,你是想借尤姆斯堡把教会兵团调过来打?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有个问题,尤姆斯堡可是有着不少守兵,凭我们手中的实力,短时间内根本打不下尤姆斯堡,这一点我们清楚,教会兵团的人也清楚,他们会上这个恶当么?所以这一招很难凑效。”

    “嗯,绍烈所言甚是”耶律沙轻轻地点了点头,这事真有些想当然了,二人全都皱着眉头。过了良久,杨再兴有些不敢确信的说道,“杨某有个方法,就是太过凶险了,我们可以趁夜横渡不勒泗河,偷袭教会大军。”

    “绍烈,你是不是疯了?这种鬼天气,潜水过不勒泗河,兄弟们谁能扛得住?”耶律沙有些咋舌的挑着眉毛,杨再兴这个馊主意何止是凶险,搞不好还没偷袭日耳曼人呢,自己就先被冻死了,“绍烈,这个想法就不要提了,如果能够搭建一座桥,反而可以尝试一下偷袭。”

    “搭桥?嘶,杨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杨再兴瞳孔放大,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握紧拳头,掩不住心中的喜悦,“耶律将军,杨某有办法了,记得之前听殿下说起过。这边的天气冷得很,洒上水不出一刻钟就能冻成冰。不勒泗河虽然终年不结冰,但我们可以在怒水山巅搭建一座冰桥。”

    怒水山巅位于不勒泗河北端,地势高耸,不勒泗河从中间穿过,虽然怒水山巅相距距离最短,但是悬空十几丈,跟悬崖一样,无路通行,所以从来没人关注过这里。怒水山巅东西相距三丈,凭着杨再兴的能力完全可以跃过去。只需要飞爪和绳索即可。耶律沙看到杨再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忍不住仔细询问起来,当得知搭建冰桥的方法后,他暗自点头道,“不管成不成,这个方法值得试上一试,总比你那招强行游过河的办法好多了。”耶律沙对什么冰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觉得只要能到达对面,一夜之间搭建一条三丈长的空中铁索桥是完全有可能的,简易铁索桥再加上冰冻形成的冰层,或许真的可以短时间内将大批兵马送到对面去。

    在怒水山巅另一侧,近两万教会兵团并没有因为不勒泗河的存在而放松戒备,他们全都是来自霍亨索伦一带的教会士兵,对教会忠心耿耿,所以明知道危险重重,依旧毫不犹豫来到不勒泗河抵挡东方人的脚步。关于东方人的传说有很多,这是一群如同魔鬼一样的东方异教徒,在他们的屠刀下,上帝的子民就像一群羔羊。教皇格列高列的成功的将大宋帝国塑造成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魔鬼形象,这些霍亨索伦士兵并不是红袍骑士团那样的存在,但格列高列的洗脑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将一帮子霍亨索伦信徒打造成疯狂的教会战士。纽伦斯来自霍亨索伦北部的山庄,他并非真正的教会士兵,但是听了教皇的号召后,还是相应教会,加入到抵抗东方人的行列中来。东方人都是恶魔,如果让他们进入神圣帝国,日耳曼子民会遭受巨大的灾难,寒冷的风沿着河边峭壁疯狂的拍打着脸庞,纽伦斯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真的是太冷了,营地里烧着火堆,可是这点火根本带不来温暖。没有人愿意在河边扎营,只是非常无奈,东方人隔河对峙,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纽伦斯没想到费斯塔克会这么快陷落,教皇陛下也是深知费斯塔克的重要性,所以嘱咐两万大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费斯塔克,为了节省时间,甚至不惜让骑兵脱离主力大军,冒着孤军深入的风险奔赴前线,可还是没能赶上,东方人的效率高的有些吓人。纽伦斯到现在还没搞明白东方人凭什么赶攻打费斯塔克,自费斯塔克往西就是萨克森公国境内,神圣帝国的领土,他们真的有把握能在萨克森公国站稳脚跟?天气冷的有些吓人,河边湿气又大,不久之后,帽子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面对这种鬼天气,又是深夜,谁也不愿意到远处巡逻,就连负责巡视河边的人也铆在一个地方熬夜。

    日耳曼人不可避免的松懈下来,这也让杨再兴和耶律沙的搭桥计划少了一些阻力。杨再兴常年统领骑兵,但早些年也跟郑飚的山地营打过交道,对山涧搭桥多少了解一些。为了能顺利渡过怒水山巅,杨再兴让人将两辆弩车抬了上来,弩箭对准对岸,巨大的铁爪绑在弩箭之上,按照弩车的威力,即使绑着飞爪,越过几丈的距离应该不是问题。杨再兴不断调整方位,观察着对面的地形,确定差不多后,第一支车弩飞射而出,哐当一声,对面石壁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杨再兴并不气馁,着力准备第二支,如此反复,一直到第七支弩箭射出,终于准确无误的勾到对面的岩石,试试绳索,还算牢靠,杨再兴脱去披风以及增加重量的物件,就要顺着绳索到对岸去,耶律沙看看黑乎乎的山涧,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伸手拉住了杨再兴,“绍烈,要不再等等,或许还有别的好办法,如果你有个三张两短的,殿下那边可怎么交待?”

    “耶律将军,莫劝了,既然已经商议好了,自无退缩的道理,放心便好,不会有事的。耶律将军还请保持镇定,若是能成功,还请耶律将军速速派骑兵从北面吸引敌军,为我部偷袭日耳曼人大营争取机会”杨再兴爽朗的笑了笑,伸手拍拍耶律沙的肩头,片刻之后,便顺着铁索朝对面爬去。当杨再兴进入黑暗之后,每一名定**士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杨再兴出什么意外,黑夜之中,时间显得如此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千万年,铁索终于剧烈摇晃起来,耶律沙不禁眉头一喜,杨绍烈居然真的爬过去了,不管怎样,只要到了对岸,搭桥计划就已经胜利了一半。耶律沙打个手势,几名士兵将几条绳索拴在上边,用力拽了两下,示意杨再兴将这些绳索拉过去。在山涧之上搭建一座桥,是一件非常复杂而艰难的工程,光固定几条绳索,就花去了一个时辰,一条两条,直到十几条绳索链接两岸,越来越多的士兵顺着铁索爬过来,帮杨再兴固定铁索支架。铁索固定好,就是搭建木板铺上稻草,随后稻草上洒水。隆冬时节,北国天气冷的不成样子,水洒上去没过多久,桥面就结了厚厚的冰,冰层加重就像浇筑的铁水将木板搭建的桥面固定成一个整体,整个桥身变得更加结实稳固,不再像之前那样摇摇晃晃。火光照耀下,看着眼前的冰晶桥面,耶律沙忍不住面露惊艳,这简直就是个奇迹。试了试桥面的承重力,踩上去一点都没问题,当然为了防止打滑,必须将鞋子用草屑粗布绑起来才行。耶律沙并不想冒险,士兵们散开,桥面最多只能同时存在十名士兵,这样就大大降低了桥面崩裂的风险。几千士兵送到对面,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丑时初,看到差不多了,耶律沙也按照约定领着骑兵往北而去,此时他对这场战役充满了信心,日耳曼人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最危险的怒水山巅会出现一座桥。月光看上去很微弱,那点晕黄的光如何挡得住肆虐的严寒?耶律沙所部四千多骑兵全都是精锐士兵,尤其是锐锋营骑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在耶律沙的带领下,这些精锐骑兵顶着寒风,没有丝毫怨言。卯时中旬,经过两个时辰的长途跋涉,耶律沙成功从北面绕了过来,临近辰时,天地间还是一片黑暗,看不多半点黎明的曙光,耶律沙并没有想过小心翼翼的行军,靠近日耳曼营地后,耶律沙做足了声势,“各部听令,分成四队以分散阵型逼近教会大营,一定要把声势做足了,尽量将日耳曼人吸引到我们这边来。”

    四千精锐骑兵,掩藏行踪放慢速度的时候,什么也看不出来,可一旦开足马力,便是锋芒毕露,气势逼人。日耳曼人虽然暗哨布置了不少,可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敌袭的消息还没送回大帐,位于外围的营地已经受到了锐锋营骑兵猛烈地进攻,卯时末,正是睡意正足的时候,猛地遭到攻击,很多日耳曼士兵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大部分人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杀出帐,就被大火烧死在里边,整个营地变得乱哄哄的,日耳曼士兵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吓得只能抱头鼠窜。变故来的太突然,战斗已经进行了一刻钟,好多教会士兵还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教会军团长图里克睡梦中惊醒,提着阔剑凶光四射的望着北边的兵营,那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不少教会士兵还闷头往这边跑,“来人啊,将前边的路封死,谁再敢乱跑,杀无赦。组织人手反扑,东方人兵力不如我们,骑兵也不是太多,只要我们自己不乱的,挡住他们的第一轮猛攻,接下来就是我们说了算。”

    图里克能当上两万多人的军团长,也是有一定真才实学的,早就把东方人的情况摸清楚了,一共也就一万五千余人,去除辎重兵,真正可以参战的精锐不足一万四,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为惧。也正是因为摸清楚了这些,图里克才敢率领大军隔河对峙。图里克发飙,混乱的场面开始得到控制,日耳曼人按照图里克的命令,带数名千夫长的带领下对北面展开了猛烈地反击,那些陷入混乱的北营士兵也受到感染,也开始组织人手有秩序的配合主力进行反击,很快耶律沙的骑兵就遭到了层层抵抗,形势越来越不乐观。

    之所以能取得良好的战果,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占了天黑的原因,夜色笼罩之下,阵型散开,日耳曼人根本摸不清出实际情况,只能采取最稳妥的方法。即使这样,耶律沙的压力依旧不小,不少教会骑兵从侧翼慢慢斜插过来,正面的教会大军也一点点逼过来。图里克的办法着实不怎么高明,却非常实用,拥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只需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推进,就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随着日耳曼人的反扑力度越来越大,靠近河岸的左翼已经被逼的左支右绌,频于应付,“耶律将军,左翼被敌军突破,马指挥使请求撤兵。”

    情况有些不妙,但耶律沙并没有慌乱,只是稍加思虑,便神情凝重道,“告诉马桐林,没有本将的命令,敢后撤半步,便军法处置。传令各部,一定要撑住。”

    耶律沙下令死扎不退,谁敢不听?定**军法森严,一向如此,敢临阵抗命,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有耶律沙的命令在,那些生出退意的指挥使们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后退没戏,就只能拼命打,锐锋营骑兵号称骑兵中的骑兵,一旦发威,声势骇人。连环马很快集结完毕,重骑兵对日耳曼人阵型最厚实的地方发起了猛冲,恰巧图里克就在此指挥。重骑兵配合连环马,无往而不利,日耳曼人组织起来的阵型很快就被切割开来,图里克也冒出一头冷汗,“快让后方的兵马压上来,一定要困死这批东方人,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在巨大的压力面前,图里克终于犯了一个错误。这倒不怪图里克,谁能想到定**能从怒水山巅走过来呢?从后方调兵,最高兴的莫过于耶律沙,命令麾下将士死战不退,付出那么多代价,目的就是要将南面的教会士兵吸引过来,将偷袭的风险性降到最低。日耳曼大营激战正酣,这一切都在定**斥候的观察下,杨再兴一直在忍着,他相信耶律沙一定能将大部分日耳曼人都吸引过去的。杨再兴必须相信耶律沙,好在耶律沙没有让人失望,南边的日耳曼士兵一调动,埋伏许久的定**士兵就开始实施真正的偷袭计划。

    随着南边守军的加入,耶律沙所部的处境可想而知,图里克似乎吃了什么药,兵马调动又快又狠,饶是耶律沙,也被逼迫的只能不断后撤,“呸,这个图里克还真不好对付,一支新老参半的临时大军,竟然更让他指挥的如此难缠”。耶律沙倒不是恭维谁,实在是图里克能力不俗。

    砰,突然后方一阵巨响,紧接着南边的大营也冒起了冲天火光,图里克正指挥大军反扑,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突然间后方发生了巨大的火灾,看到火光传来的地方,图里克整个人心里咯噔一下。那可是南大营所在地,图里克整个人差点没跳起来,“探子在哪里,谁能告诉我,后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杨再兴既然决定进攻,往往是迅如疾风,自然不会给图里克仔细思索的时间。将近五千定**士兵分成左右两翼,猛地扑向日耳曼人最外围的营寨,南大营本身防守实力就不如其他地方,又被抽走了一部分兵力,更是虚弱不堪,面对定**强有力的进攻,好不容易组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负责南大营防御的斯科托急的差点没把头发揪干净,“散在外边的人放弃防区,全部往中军大营靠拢,缪泰尔,快去告诉图里克大人,再没有援兵,南大营守不住的。”

    日耳曼人节节抵抗,但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所有的防御显得苍白无力,定**短时间内所具备的兵力优势,不是其他能弥补的。杨再兴非常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里,能够迅速取得突破,靠的就是突袭,如果不能在日耳曼人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决定性的优势,那这场偷袭也将会失去意义。摆开阵势,正面硬碰硬,定**并没有多少优势,南大营已经火光四起,大批的定**士兵涌入营中,开始清扫战场,杨再兴目光深邃,脸色有些沉重,“告诉各部,先不要打扫战场,速速向前推进,千万不要让日耳曼人组织起有效防线。”

    “喏”随着杨再兴的催促,定**的行动变得更加统一,虽然南大营还有不少日耳曼残兵,但是大量的定**士兵对此不加理会,直接冲击中军大营,在前往中举大营的路口,终于遭到了斯科托所部殊死抵抗,千夫长缪泰尔以两排盾牌兵为基础,将路口死死封住。定**士兵打到路口,速度就慢了下来。双方很快厮杀在一起,大量的日耳曼步兵撑着盾牌,一把把钢刀从缝隙中探出。由于是偷袭,那种拖慢行军速度的厚重盾牌显然是没法带着的,如今面对日耳曼人的步兵阵,缺少盾牌的定**一上来就吃了大亏。缺少防护,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前的进攻势如破竹,此时却寸步难行,每一名定**士兵都知道这是一次没有退路的进攻,一旦进攻受阻,让日耳曼人展开反扑,那可就危险了。虽然怒水山巅搭建了一条桥,但根本无法短时间内让大量士兵通过,这条所谓的后路是不保险的。噗噗,一名定**士兵撞到日耳曼人的盾牌上,魁梧的身子,加上凶猛的撞击力,让盾牌猛地往下压了压,可惜,日耳曼人的钢刀也不客气,两把钢刀从侧面略过来,这名定**士兵闷哼一下便倒在人流之中。

    为了突破这条防线,冲进中军大营,定**士兵就像疯了一样,他们用身体去撞击盾牌,有的人肩膀鲜血淋漓。教会士兵们并非久经沙场的日耳曼军队,渐渐地被定**这种疯狂的打法吓住了,缪泰尔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阵型一点点后退,他挺着阔剑大声怒吼道,“之前不是准备了火油么,把火油扔到对面去,烧死这些东方异教徒。”

    教会为了驰援费斯塔克城,做了充分的准备,其中火油就不少,只可惜费斯塔克陷落的太快,准备好的火油也失去了用武之地。此时缪泰尔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想出使用火油的损招,在这种地方使用火油,搞不好就会烧到自己人,双方已经混战在一起,一旦接触到火油,想撤都撤不下来。可是为了保住大军不会崩溃,只能尝试一下了,缪泰尔喊完话,周遭的人就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缪泰尔大人,不可如此啊,一旦使用火油,很可能会连累到我们自己人。”

    “听我的命令,你们没看到么,东方人攻势有多猛,如果不想点办法,迟早让他们冲进中军大营,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得死。你们要是还有别的办法,现在就说,若是没有,就立刻去执行军令”缪泰尔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风险,但此时此刻,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其他人也是面露无奈之色,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最终,只能同意缪泰尔的计划。大量的火油罐投掷到对面,片刻之后,在人群中燃起了一片大火。莫林正统领着麾下几十名士兵冲击着日耳曼人的阵型,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教会士兵已经快顶不住了,教会士兵比起圣十字骑士团这些精锐士兵还是有不小差距的,眼看着就要取得进展,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嚎,火油成片的燃烧,无数定**士兵在毫无防备下被火苗覆盖。寒风肆虐,火势更盛,血腥味、烧焦味,火光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莫林忍不住内心颤抖,双眼充血,“这些日耳曼人,居然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火油,这些所谓的教会人士,全都是人面畜生。”

    火油这种东西,杀伤力十足,同样充满了许多不可预知性,哪怕守城的时候,也要谨慎使用,更何况是双方正面平地对垒的时候。哪怕日耳曼人已经尽量小心,想尽方法将火油往远处投放,但变换莫测的寒风还是将火光卷了过来,许多定**士兵被烈火灼烧,惨叫着乱爬乱跑,不少人也冲进了日耳曼人军阵中。日耳曼人使用的大都是木制盾牌,碰上火,被引燃了不少。一名日耳曼士兵咬着牙关撑着盾牌,右手阔剑随时准备着刺死来犯之敌,突然眼前一片火红,耳边充斥着非人的惨叫声。那是一个人,一个浑身被大火笼罩的人,疯了般扑了过来,火人抱住盾牌,瞬间融为一体,盾牌被引燃,这名日耳曼士兵吓得赶紧松开手。

    被火活活烧死,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谁也没想到上边的人会使出这种办法。乱了,全都乱套了,缪泰尔使出火油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作用,但很短暂,他低估了火油带来的影响,大量的定**士兵就像火球一样冲进日耳曼阵中,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惨叫声和怒骂声。杨再兴睚眦欲裂,手臂青筋暴涨,看着麾下儿郎一个个被大火吞噬,那种心痛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好在,这都是精锐的士卒,他们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一声战马嘶鸣,杨再兴扬起长枪,猛的杀了出去,余下两千士兵也随着杨再兴对日耳曼人的阵线发起了决死般的冲锋。地狱般的火海,不仅打击着丁**的士气,同样也让日耳曼士兵的心饱受良心拷问,他们不明白,仁慈的上帝会容许这样的恶行么,还是战场上,根本不在乎手段多卑鄙?

    有杨再兴领兵冲锋,缪泰尔最终还是扛不住了,大量的日耳曼士兵开始往中军大营退缩,如此一来,整个中举大营彻底陷入两面夹击的被动局势。耶律沙领兵多年,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骑兵终于展露凶性,尤其是锐锋营骑兵率先展开了反扑,日耳曼士兵军心大乱,退兵的时候又被大量古镇骑兵死死咬住,乱局慢慢延伸,直接导致中举大营变得漏洞百出。图里克不断怒吼着,为了稳定局势,他甚至亲手杀了两名千夫长,可惜,在大局洪流面前,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徒劳。

    “砰”图里克眼皮跳了跳,顺着声音望去,一名日耳曼骑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战马压在身上,全都没了声息。厮杀还在继续,只是日耳曼儿郎看上去毫无章法,图里克知道,今夜一战,教会兵团完蛋了,前边有东方人的精锐骑兵,后边有对方的偷袭,仅仅剩下一座中军大营,再难组织起像样的反击,“通知所有人,向西北尤姆斯堡方向撤退,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图里克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不自信,不知道最后能逃出去多少人,但尤姆斯堡是唯一的希望,撤回霍亨索伦,如此长的距离,估计所有人都得死在东方骑兵刀下。尤姆斯堡,是最后的希望。撤退的命令下达后,教会兵团展开了怒水山巅规模最大的撤退行动,图里克到底不是成熟老道的战场指挥官,他能当机立断决定撤兵,已经实属不易了。大量的教会士兵都是自主组织人手突围,这也造成了各自为战的情况,形势非常混乱。只要能活命,谁还顾得上其他东西,没人主动留下来殿后,更没有刻意组织定**大军南北汇合,就注定了教会兵团的悲剧。

    包括锐锋营骑兵在内的古镇骑兵,都是战场历练出来的老油条了,中军大营纷乱四起,日耳曼人开始突围,他们并没有一心去阻拦,而是有意无意的让出一条路来,有了活路,日耳曼人来不及多想顺着道路往外突,当他们突出重围后,古镇骑兵便开始了衔尾追杀。从怒水山巅到尤姆斯堡,成了一条死亡通道。

    这场大战,持续了将近十个时辰,一直到第二天末时初,才算结束。耶律沙一直心怀担忧,当看到杨再兴安然无恙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绍烈,此战着实凶险,若是日耳曼人能坚持住,不从南边大量调兵,那我们就要倒大霉了”。说起这场战事,依旧是唏嘘不已,这一仗打得太过艰难了,教会兵团如此惨败,图里克要负很大的责任,如果是拜思尔或者苏格斯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大肆调集南边兵马驰援北面的,图里克作为一名军团指挥官,还是太过稚嫩了。

    图里克活了下来,但缪泰尔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在逃往尤姆斯堡的路上,被几名古镇骑兵追上来,刺死在马背上。两万教会兵团,一夜之后,可战之力余下不足五千人,可以说格列高利辛辛苦苦打造的教会兵团已经名存实亡,经过一场惨败后,教会士兵们胆子都快吓破了,真打起来,能发挥多少战斗力,已经成了大大的问号。

    怒水山巅一战,不仅打垮了教会兵团,最重要的是彻底解除了费斯塔克的威胁,自此之后,赵有恭所部大军算是在费斯塔克站稳了脚跟。而在尤姆斯堡,却是愁云惨淡,每一个日耳曼人头顶上,似乎都压了一座大山,让人喘不过气来。东方人想要的不是费斯塔克,而是整个萨克森王国,现在王国入口被打开,东方人不会沉寂太久,很快就会对尤姆斯堡发起进攻。之前,大多数人对拱卫尤姆斯堡还有些信心,可随着教会兵团的失败,这些信心也变得异常脆弱。

    费斯塔克城内,赵有恭慢慢行走在古老的青石路上,墙角堆放着**的草屑,到处可见的斑驳污垢。战后的费斯塔克脏乱不堪,不过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影响到赵有恭的心情,教会兵团被打垮,费斯塔克稳如泰山,随时都能进攻尤姆斯堡,想不高兴都难。萧芷韵寸步不离的陪在身边,看着有些晕黄的阳光,她轻轻的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洛泰尔会如何想,如果知道费斯塔克附近的情况,会不会被气死呢?尤姆斯堡人心惶惶,已经不足为惧。”

    “会不会被气死谁也不知道,反正我们对萨克森王国是势在必得,谁也挡不住我们”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赵有恭也从来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穷兵黩武也好,残暴不仁也好,从来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只要能够赢下来,一切不好的也会变成好的。

    跟赵有恭的好心情不同,在普斯克城内的洛泰尔却显得异常颓废,当费斯塔克陷落后,洛泰尔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一直想着调集援兵,想着基普罗斯,想着整个伊斯特拉高地,但是当费斯塔克城陷落后,这些全都成了笑话。伊斯特拉高地再好,也不是萨克森王国,萨克森才是自己的根。萨克森王国不像强大的东方帝国,基普罗斯不过是东方帝国的一方版图罢了,他们最惨不过是放弃基普罗斯罢了,总之伤不到元气,可是他洛泰尔呢,一点萨克森王国没有了,他还有什么?萨克森王国不能和东方帝国相比,只需要一次的混乱,就会变得虚弱不堪,最可笑的是,堂堂萨克森人却只能对萨克森局势干瞪眼。事到如今,洛泰尔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么的愚蠢,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最终害人害己。东方人对基辅城都可以想舍弃就舍弃,那是因为人家家底够厚,可萨克森,没有这些资本,经不起折腾啊。

    到底该怎么办?看着厅中无数面孔,洛泰尔第一次露出恳求的目光,“诸位,可有什么好办法?萨克森如果陷落,对帝国将士致命的打击,包括霍亨索伦以及洛林王国在内无数日耳曼王国将成为东方人手边的肥肉。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保住萨克森。”

    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萨克森王国的重要性,可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眼前的局势,拜思尔和苏格斯以及约尔科伦等人全都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有的人甚至将目光瞥向了别处。他们不忍心去看洛泰尔绝望的眼神,费斯塔克的陷落,是每一个日耳曼人的耻辱,萨克森一旦陷落,将是帝国走向没落的开始。可是,驰援萨克森,无异于痴心妄想,想要驰援萨克森,费斯塔克城是必经之路,东方人会给机会么?厅中变得寂静可怕,久久之后,拜思尔心有不忍的说道,“陛下,恕我直言,费斯塔克扼守进入萨克森的咽喉,东方人势必会派重兵把守,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强攻费斯塔克,希望近乎于零。当然,如果帝国各部能够倾尽全力配合我们夹击东方人的话,或许还有些希望,不过如今帝国境内各公国的日子也不好过,恐怕再难组织起多少兵力去阻挡东方人。如果说还有什么办法,就只剩下东进基辅城,攻打弗拉基米尔了。如今丹麦人磨刀霍霍,大有准备大举入侵基普罗斯的迹象,若是我们能提早拿下弗拉基米尔乃至整条苏兹达尔河,再配合丹麦人,未必不能给东方人沉重的打击。只要东方人放不下弗拉基米尔乃至基普罗斯的利益,势必会想办法回援基普罗斯,如此一来,或许能解了萨克森的危险。”

    拜思尔的话,连自己都没有多少心心。(未完待续。)

第1051章 岁月如刀催人老

    东方人既然打过来了,就没有退缩的理由,过了尤姆斯堡就是易北河,一旦打到易北河,苏普林城堡就要瑟瑟发抖了。面对时下局势,尤立科是愁眉不展,连带着旁边的图里克也提不起精神,“公爵大人,这可如何是好?东方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围着尤姆斯堡,却不攻打,难道想要活活耗死我们,逼我们主动开城投降?”

    恰似无意间的牢骚询问,尤立科却皱了下眉头,图里克如此询问,是在试探么?果然,尤立科看到图里克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这份凝重是针对他尤立科的。教会这些人啊,还真的是无孔不入,什么事都想插上一杠子。尤立科心中有些微怒,不过一想到图里克麾下几千残兵,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尤立科家族虽然有着五千家兵,但跟图里克的教会士兵也是半斤对八两,真要打起来,恐怕讨不到多少好处。图里克之所以试探,恐怕是怕尤立科家族开城投降吧,毕竟图里克可是一个铁杆的教会分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弃教皇的。尤立科思索片刻,做出很无奈的神情,面露苦笑道,“未必是要困死我们,东方人的目标是易北河,是公国核心地带苏普林城堡,只有拿下苏普林城堡,才能震慑帝国贵族,他们怎么可能在尤姆斯堡耗费太长时间?”

    “那东方人如此做是何道理?”图里克闹闹额头,长久没有修剪过的胡须看上去脏乱不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会在意图里克的形象了。尤立科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这谁能说得明白呢?具体因为什么,只有东方人自己清楚了,不过多少能猜出一些来。教会大军于怒水山巅惨败一场,东方人顺利抵达尤姆斯堡,再往前就是易北河。怕就怕东方人是要看看帝国贵族还能拿出多少兵力了,帝国贵族们肯定会要做最后的反抗的,萨克森王国毕竟是帝国的领土。”

    尤立科所猜测的,虽然不算全对,但也不远了。赵有恭确实打着这方面的意图,傍晚降临,尤姆斯堡外围寒风大作,帐外呼呼作响,这种环境下,野外驻扎,其中的苦楚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赵有恭也不好受,不过他还是命令暂缓攻城,等上两天时间再说。三娘和东方瑾以及史文恭留在费斯塔克城,身边就只剩下萧芷韵寸步不离。萧芷韵显然有些不适应拉美尼亚的冬天,染上了风寒,好在不算太严重,躺在男人的臂弯里,红扑扑的小脸分外清晰,皱皱发酸的鼻子,她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易北河就在前方,此时正该速战速决才对,怎么停在尤姆斯堡了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难道你是担心尤姆斯堡会久攻不下,若真是如此的话,实在没有必要的。”

    “你呀,性子还是有些急,本王能毫不犹豫的攻打费斯塔克城,会在尤姆斯堡停住脚步么?其实暂缓进攻,也是临时起意”赵有恭宠你的搂着萧芷韵,旁边火盆烧的正旺,驱赶着身上的凉意,“怒水山巅之战给本王提了个醒,既然教会能派出两万多人的大军,哪怕其他日耳曼贵族呢?虽然大量日耳曼士兵还在伊斯特拉高地上,但是多瑙河贵族以及东部贵族可还是实力雄厚的,若是这些人派出大军埋伏在易北河附近,终归不是好事。倒不如暂缓攻城,好留出时间摸清楚易北河的情况,若是这些日耳曼贵族要为萨克森人强出头,咱们可以趁机会先把这些不开眼的灭掉,再回过头来对付尤姆斯堡。对于我们来说,尤姆斯堡只是早晚的问题,那些日耳曼大贵族们才是真正的麻烦。”

    对于尤姆斯堡,赵有恭并不担心,以定**强横的实力,全力攻打的话,恐怕一天时间就能打下来。关键是能不能顺利打下易北河,多尔勒那些人也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对他们严加防范,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可能。其实到了尤姆斯堡,已经非常靠近易北河了,就算不攻打尤姆斯堡,也能刺激日耳曼贵族敏感的心了。赵有恭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人,既然要吃,就要把利益吃足了。萧芷韵笑着拍了拍赵有恭,觉得这家伙太过狡诈,总是不断冒出一些算计人的念头,但愿日耳曼人最好别动歪心思,否则这次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赵有恭狡诈也好,聪明也好,他的这些算计总是算到点子上。东方大军围困尤姆斯堡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日耳曼贵族们全都盯着拉美尼亚局势,尤其是多尔勒和施魏因等人。多尔勒别提多郁闷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派到高加索一带的使者被人耍了。沃弗雷是个蛮横莽夫,他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能把使者耍的团团转,八成是东方人指使的。东方人一攻打费斯塔克,多尔勒就识趣的把使者招了回来。此时将近傍晚,一封军报放在眼前,多尔勒拆开看了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东方人的脚步真够快的。多尔勒并不希望萨克森落入东方人手中,萨克森王国广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谁不想分上一杯羹,尤其是易北河流域,多尔勒做梦都想分上一些利益的。东方人以六万大军直插尤姆斯堡附近,这样的兵力还是有机可趁的。想了想,多尔勒便让人去找施魏因,由于萨克森的局势扑朔迷离,教会又派出大军前往,所以施魏因也抽身来到霍亨索伦。很快,正在与格列高列谈事的施魏因就来到了多尔勒的私人领地。腓特烈家族历经几百年不倒,其中的底蕴自然不是施魏因这样的新秀家族能够比拟的,庞大庄园,高耸的青石城堡,处处透着高贵的气派。多尔勒倒是很给施魏因面子,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二人相互寒暄一番,并肩走进城堡之中。莫看只是微笑的动作,但这代表着以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大贵族终于承认了多瑙河贵族的地位。

    双方入座,多尔勒也没有啰嗦,将尤姆斯堡的局势详细的说了一遍。施魏因极为聪明,在多尔勒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东西,他微微低头,有些捉摸不定的笑道,“多尔勒大人,你难道想做最后的努力?若是想动手,易北河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易北河,只有苏普林城堡可以守,不过那样做,我们就无法抽身了,势必会跟东方人死磕。”

    “不错,我想在易北河附近做最后的尝试,难道施魏因大人就愿意看着萨克森利益落入东方人之手么?你我虽然对洛泰尔看不上眼,但易北河流域可以养活百万人,岂能轻易放弃?”多尔勒指着桌上的地图,点着某个地方,“易北河东部的迷雾森林想必施魏因大人不会忘却,这片丛林面积广阔,冬天里常有浓雾,若是利用好了,我们可以用少数兵力,拖住东方人的大军,就是不知道施魏因大人能派出多少人来。”

    多尔勒显然不想给施魏因拒绝的机会,施魏因淡淡一笑,也没有半点怒色,而是翘着嘴角问道,“于迷雾森林阻挡东方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易北河利益,我们要一半。”

    听完施魏因毫不客气的话,多尔勒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易北河一半利益,就相当于虎口拔牙了。一旦多瑙河贵族拿走一半利益,就相当于在东部贵族公国北部占据了一块要地,这就不是土地的问题了,东部贵族将面临夹击之势,多瑙河贵族也能直接从南边跳到北边来,甚至可以将触手伸到霍亨索伦一带。施魏因当真是野心勃勃,多尔勒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同意下来,多瑙河贵族再难缠,也比不上东方人。多尔勒被称为腓特烈家族百年雄杰,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拿得起放得下,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这一点连施魏因都深感佩服。伸出右手,多尔勒笑道,“好,一切依施魏因大人所言,不过,此次迷雾森林之战,多瑙河贵族至少要拿出一万兵马。”

    “很好,多尔勒大人快人快语,成交了”施魏因非常爽快的和多尔勒击了下掌,算是定下口头约定。施魏因的豪爽都是有原因的,他其实也不想看着易北河利益拱手让给东方人,早就准备好兵马,否则也不会找教皇格列高列谈判了。可惜,格列高列那里再也抽不出足够的人手驰援易北河,只是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格列高列帮不上忙,腓特烈家族却主动送上门来。施魏因如此爽快,这让多尔勒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今日之决定是好是坏。

    萨克森王国境内看上去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尤姆斯堡依旧没有动静,但是远在几百里外的基辅城已经刀枪林立,经过长久的挣扎之后,洛泰尔终于下令占领这座神圣之地,开始逼近苏兹达尔河。不管洛泰尔多么的不愿意,逼近苏兹达尔河,攻打弗拉基米尔城已经是日耳曼战士最后的希望了。能不能打下弗拉基米尔城还是未知数,苏兹达尔河却不得不打。近七万日耳曼大军兵出基辅城,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展开全面进攻,驻守河边的驻军立刻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为了应对日耳曼大军以及丹麦人的威胁,海东珠也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城,自苏兹达尔河战役打响,各方军报如雪花般送到城中,这还是海东珠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战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西面防线如何?如果出现问题,立刻派姑苏哈的兵马顶上去。”

    “海贵人放心,西面防线稳如泰山,但是日耳曼人的进攻非常猛烈,这些日耳曼人凶悍的很,这么冷的天都敢从河里游过来”齐藤说到这里,掩不住脸上的惧意。海东珠也是有所担忧,恐怕日耳曼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苏兹达尔河一战打得异常拼命,不管怎么说,在苏兹达尔河一线己方兵力远远不如日耳曼人,如果一味硬拼,未必是什么好事,“罗格达丘陵有没有什么动静?命令曹源所部,不管弗拉基米尔战事如何发展,他的兵马必须死死钉在罗格达丘陵,他要是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他脑袋。另外,图罗夫驻军全部南下,务必在三日后抵达弗拉基米尔城,我倒要看看日耳曼人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能从我们手中吞下弗拉基米尔城。”

    海东珠虽为女子,但话语间的劲头却凶猛的很,苏兹达尔河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决定要在弗拉基米尔城跟日耳曼人死磕到底为了。齐藤有些汗颜的叹了口气,这位海贵人虽然经验略有不足,可这份气魄,当真不输男儿。苏兹达尔河的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不管是拜思尔还是苏格斯,这个时候都没有留手,尽全力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反复冲击。由于船只事先被定**弄走,日耳曼人只能从河里游过去,大冬天的,河面又宽,好多日耳曼士兵游到一半就手脚发麻,直接淹死在河中。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前进的路上满是鲜血,日耳曼人付出了惨重代价,依旧没能打上对岸,拜思尔心头滴血,急的走来走去的,“苏格斯,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拿下苏兹达尔河,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莫要忘了,在苏兹达尔河后边还有一座弗拉基米尔城呢,他娘的,东方人难道是铁打的么,到了现在都不后退一步。”

    如此白热化的战斗,日耳曼人损伤惨重,守卫河岸的定**也好不了多少,日耳曼士兵不要命的扑上来,尤其是守卫桥头的兵马,面对日耳曼人反复冲击,已经损失了两千多兵马。一具具尸体横在石桥两侧,寒风掠过,留下僵硬的血块,战争永远都是残忍的,仁慈的人只会更早的倒下。苏格斯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桥,对,就是石桥,只要能拿下石桥,我们的兵马就能源源不断的抵达对岸。军中还有多少火油,全部投入到石桥上去,让人抱着火油罐扑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些东方人就不知道怕。”

    苏格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崇尚暴力,想出来的办法也更为直接。不过眼下拜思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共计五百人的日耳曼敢死队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人手抱着一罐火油,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苏格斯心头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勇士们,东方人拼命阻挡我们,正说明弗拉基米尔的重要性,只要我们拿下弗拉基米尔城,就可以俯瞰整个基普罗斯利益,到时候东方人势必会大乱,萨克森之危局也能得到解决。就是这座石桥,我们必须啊拿下来,冲吧,为了神圣帝国,为了我们的生命,拿下石桥,进攻弗拉基米尔,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我们将战无不胜,杀!”

    苏格斯拔出阔剑,微弱的阳光下散发阵阵森寒,几百日耳曼士兵受到感染,全都嗷嗷叫起来。依旧是这座石桥,日耳曼人再次组织人手冲过来,不过这一次,守卫桥头的定**士兵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同,这些人全都抱着罐子,就像一群不要命的疯狗。都统姚坦业心头一凛,猛地惊醒过来,“是火油罐,快,所有人往后撤,长弓手覆盖攻击,千万不要让这群疯狗冲过来。”

    日耳曼人打得什么主意,姚坦业多少能猜出一些来,这些人是要同归于尽,用火油烧出一条路来啊。没人会想到日耳曼人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全都快速撤离,可惜长弓手的弓矢早已经用的七七八八,根本无法组成密集的箭雨,几百日耳曼士兵付出上百人代价后,还是冲了过来。哐当,一声脆响,瓦罐破裂,火油溅射到许多人身上,紧接着就是火箭。大火开始在桥头蔓延,许多士兵成了火团,拼了命的往冰冷的河水中跳。浓烟滚滚,惨叫连连,不久之后,就弥漫起烤肉的味道,定**勇猛善战是不假,可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恐怕的攻击方式,不由得被镇住了。大量的日耳曼士兵开始从桥面冲过来,姚坦业不甘心的怒吼道,“撤,快往后边防线撤,别被日耳曼人围住。”

    到了这个时候,姚坦业很清楚,石桥是守不住了,日耳曼人靠着一手惊人的自杀式攻击大举突破,防肯定防不住的。姚坦业的残兵开始往后方撤退,连带着后边的防线也受到了影响,谁能想到最先出现漏洞的是兵力充足的石桥防线。苏格斯领着人顺着石桥防线一路猛攻,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开始变得漏洞百出。指挥使王本烈被搞得措手不及,看到姚坦业,就直接踹了一脚,“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三千兵马驰援石桥防线,你还能守不住,海贵人可就在后边看着呢,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姚坦业被骂的一脸屈辱,咬着牙怒道,“王指挥使,你再给末将三千人,末将这就带人把这些日耳曼疯狗赶下去”。姚坦业并没有替自己辩驳,丢失防区,就是千万个理由也是不该。王本烈直接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让姚坦业死在日耳曼人手上。苏格斯的兵马很快打过来,双方于石桥十里外蒙斯菲诺镇展开了新一轮的交锋,此处重兵把守,加上王本烈亲自坐镇,总算将苏格斯的大军挡在了蒙斯菲诺附近。石桥防线陷落,消息很快送到海东珠手中,最终海东珠决定撤出苏兹达尔河防线,主力进入弗拉基米尔城附近进行防御。石桥防线陷落,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就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旦陷入苦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兵马,后撤依托弗拉基米尔城进行抵抗,也是无奈之举。

    入夜之后,洛泰尔终于赶到石桥防线,此时苏格斯也回来了,不过他肩头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看就受伤不轻。洛泰尔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弗拉基米尔城了,想当初东方人就被弗拉基米尔搞得焦头烂额的,日耳曼勇士想要打下这种城池,也必然会有不少困难。第二天,日耳曼大军便抵达弗拉基米尔城外围,第二次弗拉基米尔城战事也拉开了序幕,为了尽快打下弗拉基米尔城,洛泰尔没有太多保留,一上来就倾注了不少兵力。弗拉基米尔城被誉为伊斯特拉高地第一坚城,那可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定**对城墙进行了加固。日耳曼人学习之前定**攻打弗拉基米尔城的方法,在城外堆砌土山,这还真让海东珠头疼不已。

    时间匆匆,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弗拉基米尔城的形势也变得异常微妙,日耳曼人虽然还没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不断的冲击之下,城池已经开始出现动摇。土山堆砌完成,日耳曼人的箭矢也开始落到城头之上。如此形势之下,不少人开始心生担忧,作为真正的主事者,海东珠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但她必须表现的足够镇定。现在只能指望图罗夫驻军能按时抵达了,这个时候,图罗夫大军会成为改变战场形势的决定性力量。

    在弗拉基米尔城东北部,一支大军缓缓进入哥罗德高地,这支大军足有上万人,其中骑兵就有五千之多,他们就是来自图罗夫驻地的大军。这支大军由叶琳娜亲自统领,本来他们是冲着丹麦人去的,想进入罗格达丘陵,帮忙对付丹麦人。但谁也没想到苏兹达尔河战事会进行的如此惨烈,一纸调令,紧急驰援弗拉基米尔城。叶琳娜与海东珠关系极好,当然不想看着这位姐妹葬送在弗拉基米尔城。探子早已经派出去,但传回来的都不是好消息。进入哥罗德城堡之后,叶琳娜草草的吃了些东西,躺在床上休息着,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推开,“弗拉基米尔城急报,日耳曼人四面围城,形势危急。”

    “日耳曼人动作够快的”叶琳娜猛地坐起身,轻轻地抚了抚发疼的额头,“明日巳时,闫鹏柯的骑兵立即驰援弗拉基米尔,先把日耳曼人外围的驻军打了再说。”

    本来还想着休整一下的,奈何形势比人强。次日一早骑兵就在闫鹏柯等人带领下离开哥罗德,而此时的弗拉基米尔城攻防战已经无法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了。为了攻下城头,日耳曼人的长弓手根本没有停过,箭雨不分敌我,不少日耳曼人死在了自己人手中,但疯狂的日耳曼人好像失去了意识,嗷嗷叫着往上扑。海东珠倍感头疼,面对一群不知死为何物的敌人,真的是无计可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看谁能坚持得住。弗拉基米尔城墙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陷落。日耳曼人之所以如此疯狂,就是因为他们已经陷入绝境,尤其是那些来自萨克森王国的子弟兵们,更没有退路,除了打下弗拉基米尔城,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解救萨克森王国。围魏救赵,到底能不能救了赵,也得先把魏打了再说。

    洛泰尔神情凝重,只要弗拉基米尔城没有打下来,他就不敢有半刻放松,弗拉基米尔城是唯一的筹码,只有拿到弗拉基米尔,才有资本跟东方人讨价还价。紧紧地凝望中,却没留意到一名日耳曼骑兵飞速奔来,“报洛泰尔陛下,东北方向出现大量东方骑兵,他们朝弗拉基米尔城杀来,预计一个时辰后就可抵达。”

    “呼”包括洛泰尔在内,所有日耳曼贵族全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大量的东方骑兵未必可怕,但他们真正担心的是别的。既然这些骑兵到来,肯定还会有其他援兵,不管是图罗夫驻军还是扬马尔驻军,都会给日耳曼勇士致命的打击。如今双方争执不下,任何援兵都会打破这种为妙的平衡,不,决不能让东方人杀过来,一旦平衡被打破,支撑着日耳曼勇士的那点希望也会瞬间崩塌。可以想象,陷落绝望的日耳曼勇士会是什么样子,“苏格斯阁下,麻烦你了,无论如何,请拖延两天时间,再有两天时间,我们一定能拿下弗拉基米尔。”

    苏格斯没有拒绝,虽然他已经打起了退堂鼓,甚至毫不认为能抵挡两天时间。但是,作为日耳曼贵族,哪怕有一点希望,也得争取一下才行,重重的点点头,苏格斯什么也没说便翻身上马。日耳曼骑兵的离开,也给攻城的人留下一层阴霾,许多日耳曼士兵在想,这些骑兵做什么去了。

    弗拉基米尔城东北方向,两支骑兵已经碰撞在一起,双方不需要太多语言。闫鹏柯得到严令,铁了心是要驰援弗拉基米尔城,而苏格斯,自然是不希望援兵抵达的。一方救援心切,一方誓死不退,在这方土地上,两股骑兵打得难解难分,日耳曼人占据了兵力优势,可要是吞下五千余人的骑兵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闫鹏柯所部终究还是退却了。长途奔袭,而日耳曼人以逸待劳,长时间打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的。日耳曼人在前边拦着,闫鹏柯只能耐心等待,直到第二天午时,叶琳娜的援军才姗姗来迟。迟到总比不到强,有了大量步兵帮忙,叶琳娜命令闫鹏柯和安童展开了新一轮进攻。这一次苏格斯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步兵大阵配合连环马,再加上箭雨覆盖,面对这种熟悉的进攻方式,苏格斯终于抵挡不住,骑兵阵型被冲散。看着日耳曼骑兵被慢慢切割开来,苏格斯终于露出了两行浊泪,血污覆盖脸颊,须发枯萎,就像一个裹着兽皮的野人。完了,这次真的完了,洛泰尔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在即。

    苏格斯所部崩溃,叶琳娜大军长驱直入,再没碰到像样的抵抗,傍晚时分,终于抵达弗拉基米尔城,这下一直支撑着日耳曼人死战弗拉基米尔城的那点希望也变得虚无缥缈。根本不需要什么命令,绝望之下的日耳曼士兵潮水般退去,自此一蹶不振。如果日耳曼人这个时候真的铁了心跟叶琳娜所部死战到底,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问题是经过长期紧张的战斗后,迎来的却是敌方援军,心理上是无法接受的。心理防线的崩溃,是真正致命的。

    一轮新月挂在高空,孤寂而寒冷,洛泰尔就像一名入定的老僧,任由寒风裹挟。绝望,深深的绝望,图罗夫大军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个时候还如何支撑下去?洛泰尔能够感觉得到,随着图罗夫大军的到来,苏格斯、拜思尔、约尔科伦那些人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日耳曼大军势力错综复杂,真正属于洛泰尔死忠的并不是太多,哪怕那些萨克森王国子弟,也不一定是洛泰尔的死士。毫无希望之下,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了洛泰尔的梦想埋骨他乡?苏格斯一身是伤,拜思尔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两个老对手再次坐到了一起,“苏格斯,我们该撤了,洛泰尔已经完蛋了。”

    “撤吧,这个时候撤到基辅城,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后边就看东方人如何出招了,真没想到,我们的命会落入东方人掌控之中,这是不是一种讽刺呢?”苏格斯咧开嘴,脸上的伤口看上去有些狰狞,一想起那些死在眼前的日耳曼勇士,心中有些荒凉在蔓延开来,如同冬天的冷月,凉的让人看不到未来。

    弗拉基米尔城中,海东珠紧紧抱住叶琳娜,这一刻,她看叶琳娜十分顺眼,“叶琳娜,你来得真及时,再晚来一天,恐怕就要替我收尸了。弗拉基米尔城如果落入日耳曼人手中,我便是死,也对不起官人信任呢”。叶琳娜轻轻的拍了拍海东珠的粉背,弗拉基米尔城这份重任,对海东珠来说或许真的太过沉重了,好在最后守住了。

    弗拉基米尔城战事结束,而尤姆斯堡战事却发生了新的变化,两天之后,尤姆斯堡四周的定**士兵突然集结了一半兵马向易北河方向进发,速度之快,让人咋舌。赵有恭并没有去易北河,而是让高宠领兵前去,这些日耳曼贵族们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萧芷韵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的地图,不无担忧的问道,“罗伊斯给的消息可靠么?”

    “可靠不可靠,试过才知道。王妃殿下,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心,想来罗伊斯不会骗我们的,就算骗了又如何,我们只要佯装进攻苏普林城堡,渡过易北河,日耳曼人的伏兵一定会露出破绽”东方瑾要洒脱多了,他一直都是这种万事不上心的性子,赵有恭点了点萧芷韵的肩头,笑言道,“大官人所言非虚,罗伊斯骗我们可没有半点好处,南部霍尔楠为首的韦亭家族本来就跟北部白葡萄贵族有矛盾,罗伊斯除非脑袋进水了,再来惹怒我们。更何况我们的斥候也不是吃白饭的,日耳曼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这些人要阻止我们进入易北河流域,能够利用的也只有迷雾森林,在易北河一带,也只有这片丛林适合做伏击用。”

    赵有恭的自信并非盲目,每一步都做好了充分的应对,迷雾丛林面积很大,虽然不知道林子里具体情况如何,但这么一片丛林用来打伏击,再好不过了。赵有恭没有指望能够取得多大战果,只要打疼这些贵族联军便足够了。在迷雾丛林里,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集合了大大小小的贵族势力,凑足了三万多人的大军,他们布置在森林之中,目的就是要进行最后的抵抗。迷雾森林,如同名字一样,雾气弥漫,尤其是大冬天里,雾气浓重,长久不散。高宠以及杨再兴统兵抵达迷雾森林外围,便选择了原地休整,高宠虽然莽撞,但这么多年的领军经历,告诉他一个深刻的道理,那就是逢林莫入,更何况是一片陌生的丛林。杨再兴手持千里镜,不断观察着森林外围,冬雪覆盖,白杨早已枯萎,只是大量的针叶松成排林立,维持着林中一片绿色,易北河横穿森林,显得那么渺小。高宠摸着下巴,还时不时的挑挑头顶的厚帽子,自打进入拉美尼亚境内,高宠也学乖了,脱去头盔,开始戴着厚厚的兽皮帽,一身盔甲,头戴兽皮帽,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为了保持温度,也就顾不得那点风度了。

    “绍烈,看出什么没有,这帮子日耳曼人是不是真埋伏在这片丛林里了?”高宠很懒,只要有杨再兴在,他是不愿意劳心费神的。杨再兴撇撇嘴,放下了千里镜,“**不离十了,林子里太安静了。这里靠近不少镇子,好多人应该在林中狩猎才对,可是林中如此安静,河边连个脚印都没有。日耳曼人这是欲盖弥彰,如此狩猎的好地方,河边怎么可能没脚印?”

    “娘的,还真让殿下说准了,来来来,齐格,把人拉上去,给老子放火烧,这么片林子,放火烧起来一定很暖和”高宠杀人如麻,杨再兴还会偶尔慈悲一下,但是高大将军根本不知道慈悲是什么东西。齐格本来缩着脖子哈气的,一听高宠呼喊,立刻眉开眼笑的去传令了。不久之后,队伍中就分出上千兵马,这些人全部抱着火油罐,身后拖着几十架投石机。投石机配火油罐,呼呼的往茂密的森林投掷,不久之后就引燃了大火。冬天,草木枯萎,针叶松又是易燃的树种,寒风吹动,火势疼疼的变大,眨眼间迷雾森林就成了一片火海。

    普约尔蹲在树底下等待着,他现在就等着东方人进入林子,给与他们迎头痛击了,这些嚣张的东方人,早该受到教训了。嗤嗤嗤,几名日耳曼士兵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这些人全都一脸黑灰,有的人连衣服都烧了一些,普约尔站起身怒道,“搞什么鬼,你们跑什么?”

    “大人,你自己看吧,东方人放火了,好大的火,兄弟们没防备,好多人都被大火吞噬了”普约尔俩眼瞪得溜圆,这他娘的怎么回事,东方人连林子都没进就开始放火了?

    甭管普约尔信不信,大火很快就蔓延过来,于是埋伏在林子里的日耳曼人不管有没有受到大火威胁,全都撒丫子往外跑,顿时林子里鸟兽出没,人群怒吼。面对这样的大火,还埋伏个屁啊,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火海。高宠和杨再兴就耐心的等着,听说不少日耳曼人开始逃窜出来,便不再客气,二人散开阵型,骑兵负责向前追杀,日耳曼人刚出了林子,就被古镇骑兵候个正着。在大火面前,多尔勒和施魏因辛辛苦苦策划的丛林阻击战成了一个笑话,面对古镇骑兵的追杀,好多日耳曼人连逃命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跪地求饶,幸亏多尔勒和施魏因足够聪明,没有亲自领兵前来,否则看到眼前的局面,非被气的吐血不可。

    迷雾森林一战,日耳曼人逃出去一半,剩下一万多大军,要么葬身火海,要么就地投降。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神圣帝国,不说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震惊最大的还是罗伊斯家族为首的葡萄贵族们。罗伊斯看着手中的消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可是三万人的大军,就这样败了,这是上帝在开玩笑么?(未完待续。)

第1052章 大风肆虐

    “娘的,还真让殿下说准了,来来来,齐格,把人拉上去,给老子放火烧,这么片林子,放火烧起来一定很暖和”高宠杀人如麻,杨再兴还会偶尔慈悲一下,但是高大将军根本不知道慈悲是什么东西。齐格本来缩着脖子哈气的,一听高宠呼喊,立刻眉开眼笑的去传令了。不久之后,队伍中就分出上千兵马,这些人全部抱着火油罐,身后拖着几十架投石机。投石机配火油罐,呼呼的往茂密的森林投掷,不久之后就引燃了大火。冬天,草木枯萎,针叶松又是易燃的树种,寒风吹动,火势疼疼的变大,眨眼间迷雾森林就成了一片火海。

    普约尔蹲在树底下等待着,他现在就等着东方人进入林子,给与他们迎头痛击了,这些嚣张的东方人,早该受到教训了。嗤嗤嗤,几名日耳曼士兵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这些人全都一脸黑灰,有的人连衣服都烧了一些,普约尔站起身怒道,“搞什么鬼,你们跑什么?”

    “大人,你自己看吧,东方人放火了,好大的火,兄弟们没防备,好多人都被大火吞噬了”普约尔俩眼瞪得溜圆,这他娘的怎么回事,东方人连林子都没进就开始放火了?

    甭管普约尔信不信,大火很快就蔓延过来,于是埋伏在林子里的日耳曼人不管有没有受到大火威胁,全都撒丫子往外跑,顿时林子里鸟兽出没,人群怒吼。面对这样的大火,还埋伏个屁啊,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火海。高宠和杨再兴就耐心的等着,听说不少日耳曼人开始逃窜出来,便不再客气,二人散开阵型,骑兵负责向前追杀,日耳曼人刚出了林子,就被古镇骑兵候个正着。在大火面前,多尔勒和施魏因辛辛苦苦策划的丛林阻击战成了一个笑话,面对古镇骑兵的追杀,好多日耳曼人连逃命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跪地求饶,幸亏多尔勒和施魏因足够聪明,没有亲自领兵前来,否则看到眼前的局面,非被气的吐血不可。

    迷雾森林一战,日耳曼人逃出去一半,剩下一万多大军,要么葬身火海,要么就地投降。这件事就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神圣帝国,不说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震惊最大的还是罗伊斯家族为首的葡萄贵族们。罗伊斯看着手中的消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可是三万人的大军,就这样败了,这是上帝在开玩笑么?在罗伊斯想来,就算东方人再厉害,终究是外来者,不熟悉迷雾森林,少说也得鏖战上一段时间,如果再来一场大雪,那只能撤回费斯塔克城了。对于东部贵族和多瑙河中贵族的实力,罗伊斯还是心中有数的,这两个大贵族集结起来的兵马,战斗力不可能太差。不过谁也没算到,东方人会不按套路出牌,迷雾森林一战,根本没有动手,直接放火烧林子,一场大火,至今还没有熄灭。多尔勒那些人也是太倒霉,碰上东方人这样的硬茬子。当然,迷雾森林战局,也让罗伊斯下定了决心,必须说服北方贵族向王室施压才行。东方人的脚步已经阻挡不住,占领萨克森王国是改变不了的现实,这个时候再不做出决定,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思索一番后,罗伊斯来到城堡二层的书房。

    德科勒是一名优雅的爵士,他家学渊源,待人接物更富有智慧。德科勒的一生并非一帆风顺的,家族虽然延续两百多年,但并不是真正的豪族,比起那些庞大的葡萄园贵族,还是差了不少。年轻的时候,德科勒因为家族巨变被逼的逃到法兰克王国,直到十五岁才返回家族。那个混乱的年代里,从底层做起,一步步夺回家族的指挥权。当家族变得势力越来越大后,那些反对的族人也开始变得老实起来,至今天,德科勒带领下索萨家族已经成为洛林王国北部有数的实权派。这些年,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恐怕就是同意红顶骑士团参与伊斯特拉高地战事吧,这场战争,差点葬送自己唯一的儿子。好在上帝保佑,儿子平安归来。德科勒并不是那种锋芒强盛的人,早年间的经历让他懂得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要强出头,盲目出头的人往往会死的很惨,一个成功者,首先要做的不是得到什么,而是要先找好定位,摆正位置,这样就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了自知之明,然后再去找到一座靠山,从中博取利益。德科勒就是靠着这一条铁律,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将并不强大的索萨家族带到如今的位置。如今的神圣帝国又迎来了大变动,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这个时候必须找好方向才行。

    这段时间,德科勒一直没闲着,在旁人看来,这位索萨家族的掌权者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事实上,帝国各方面的变化都没有超出德科勒的掌控。罗伊斯回来后,曾经说过东方人的事情,但德科勒并没有立刻做出决定,因为他比罗伊斯更加成熟。东方人再强横,如果待在伊斯特拉高地上,那也影响不到神圣帝国,索萨家族并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是会被人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有些事情,罗伊斯并不知情,索萨家族能在多方博弈中站稳脚跟,甚至连以玛泰迩王室家族都以礼让三分,那是因为索萨家族暗地里和法兰克路易斯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一件事,罗伊斯更不清楚,建议路易斯赢取韦亭家族小公主的,并非法兰克贵族,而是他德科勒。

    当然,这些事情是不可能告诉罗伊斯的,政治有多黑暗,不是常人能想象的。迷雾森林一战,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德科勒也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正在踌躇的时候,罗伊斯敲响了房门。房门打开,罗伊斯快步走进书房,有些焦急的将手里的消息放在书案上,“尊贵的父亲,东方人已经打到易北河了,我们得早作决断才行。孩儿与东方摄政王有过接触,这位殿下做事雷厉风行,信守诺言,若是我们不尽早表明态度,恐怕东方人拿下萨克森王国后,最先倒霉的就是我们洛林贵族。”

    洛林贵族被夹在法兰克与日耳曼贵族中间,北方顶着萨克森王国,所有的物品流通都被别人掐的死死地,东方人如果想对付洛林王国,根本不需要动手,只要联合日耳曼贵族们切断商路,就能要了洛林贵族的命。德科勒倒是不感意外,他没看桌上的军报,而是笑眯眯的示意罗伊斯坐下来,“罗伊斯,你还是太沉不住气了,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去韦亭家族么?”

    “为什么?”罗伊斯有些愕然,之前曾经提议过去游说霍尔楠,阻止玛瑞娜嫁给路易斯,但当时被德科勒拒绝了。只是这个时候,提玛瑞娜的事情做什么?德科勒看到罗伊斯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儿子还没想明白,所以耐着性子解释道,“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让你知道一些,路易斯那个胖子根本不怎么关心洛林王国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知道玛瑞娜的存在?法兰克贵族一直傲慢无礼,他们更不会建议路易斯迎娶玛瑞娜,玛瑞娜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只是韦亭家族的公主,而不是王室公主。”

    德科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将酒杯慢慢推到罗伊斯手边,只是罗伊斯仿佛没有看到,只是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之后,罗伊斯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德科勒,“父亲,难道,玛瑞娜的事情是你挑起来的?这这怎么可以,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到罗伊斯如此反应,德科勒总算露出点欣慰的笑容,“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呢?你觉得如果没有法兰克王室撑着我们,就凭索萨家族的实力,凭什么在王国北部掌控话语权?白葡萄贵族中比我们强的有不少,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的,你以为玛泰迩真的是只懂得笑呵呵的老好人么?两年前元老会接触红葡萄贵族,不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建议路易斯迎娶玛瑞娜,就是要把韦亭家族跟我们绑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索萨家族五十年内不倒。罗伊斯,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家族博弈,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荣誉?忠诚?这些东西只会害了你,之前不让你去游说韦亭家族,就是不想放弃路易斯家族的支持。东方人是很厉害,但别忘了,我们是洛林人,在我们周围的是萨克森、霍亨索伦、法兰克,远水解不了近渴。东方人不把触手伸到帝国境内,凭什么保证我们的利益?东方人没来,就跑去游说韦亭家族,不是自绝后路么?路易斯这个胖子是很贪心,但至少是一条后路。你要紧记一点,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给家族保留一条退路,如果把路走死了,那家族的命运也到头了。这也是几十年来南方红葡萄人为什么不跟王室合作的原因,他们宁愿找腓特烈家族都不跟王室合作,我们也一样,哪怕跟路易斯家族合作,也不会跟王室合作,因为我们都知道一点,一旦跟王室绑在一起,打垮另一方,那自己人的利益也就保不住了。王国的平衡不能轻易打破,王室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玛泰迩看上去对谁都笑眯眯的,可这位王室之主动起手来,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只有平衡,才能保证我们的利益,除非有一天,某一方能强大到无视其他势力的态度。如果不是王室势力越来越大,我干嘛要想方设法跟韦亭家族绑在一起。王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玛泰迩家族积蓄了三十多年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光凭白葡萄贵族是扛不住的。”

    德科勒语气和缓,讲述了许多,这里边的内幕是罗伊斯从来没有想过的,甚至接触不到的。德科勒这样做,也实属无奈,罗伊斯是个正派的骑士,今天的话已经打乱了他以往的观念。可是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是罗伊斯,是索萨家族未来的掌舵人,他和东方人熟悉,将来家族利益将由他来执掌,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天真,恐怕对家族绝非好事。罗伊斯低着头,脑海中充斥着太多东西,有一种要爆炸的感觉。今天听到的一切,已经打碎了他十几年来的信仰,如果不是出自父亲之口,甚至都不会相信。曾经认为父亲是一名高贵儒雅的爵士,是一名真正的骑士,现在才知道,父亲有着许多的阴暗面,当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罗伊斯无法去责怪德科勒,不知道过了多久,罗伊斯拿起酒杯,深深的饮了一口,“父亲,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说过,是因为我让你失望了么?”

    “不,罗伊斯,你错了,我不希望你过早的接触这些事情,你的忠诚、信仰与荣誉,同样也是你的武器,人生在世,各有各的道法,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万事效仿,而是要明白家族博弈的水有多深,无论什么样的方法,都是为了家族长盛不衰。或许,有你在,家族的未来会更美好。有时候,再高深的谋略都比不上独到的眼光,至少在东方人的问题上,你看得很准,如果我们能早早地倒向东方人,得到的利益会更多。任何选择都不是完美无缺的,这个世上十全十美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德科勒拍了拍罗伊斯的肩膀,慢慢站起身,走到罗列书架的地方,很快取来一个纯金打造的盒子,“罗伊斯,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索萨家族将是你最强大的后盾。明日就前往梅林城,一定要大张旗鼓的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去了梅林城,将这份礼物送给玛瑞娜小姐,告诉霍尔楠以及韦亭家族的人,只有合作才是出路,图林城的戈德弗雷也不会说什么。”

    戈德弗雷,其实就是玛泰迩的名字,又被称为亨利六世。德科勒敢这么做,就是看准了玛泰迩的软肋,只要南方贵族和北方贵族没有撕破脸皮,玛泰迩就不敢大动干戈。罗伊斯接过金盒子,轻轻打开,只是看了一眼,便被眼前的物件惊住了。这是一支璀璨的簪子,通体像一朵盛开的梅花,每一朵花瓣镶嵌着紫色极品宝石,这根簪子不是扑通的簪子,而是当年公国集所有工匠耗费巨资为洛林大公爵弗里德里希之女尤塔打造的饰品,后来公国历代王后都佩戴此物,被称为王后之花。直到亨利五世末年,元老会动乱,这根簪子才重新回到北方下洛林贵族手中,最后落到索萨家族手中。历年来,家族都对王后之花看管严格,而今日德科勒却要将王后之花送给玛瑞娜。

    王后之花,并非最贵的重宝,但绝对是有价无市,因为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是其他宝物代替不了的,谁能佩戴上王后之花,便得到了认可。德科勒拿出王后之花,就是要告诉所有人,索萨家族将成为东方人最坚定地盟友,当然,这也是做给东方人看的,只有这样做,才能保证今后的利益。同样也是告诉南方红葡萄贵族,有东方人做后盾,不用怕腓特烈家族以及路易斯家族了,亨利家族更不用担心,索萨家族都能将路易斯家族踢到一边,韦亭家族同样也可以无视路易斯家族的看法。

    罗伊斯或许眼光独到,能力不俗,但是在处事手腕上,照着德科勒还是差了太多。从书房走出来,罗伊斯还沉浸在王后之花的震惊中,父亲这一招当真是太厉害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说服韦亭家族了。对于这一点,罗伊斯倒没有太多的担心,只要东方人进入苏普林城堡的速度越快,那韦亭家族低头的速度也越快,无非就是付出多少利益罢了。当然,玛瑞娜这个女人也是个变数,如果这个女人誓死不从,还真拿她没办法。

    次日一早,罗伊斯领着二十几名家兵离开了索萨城堡,沿着林间道路,一路南下,三天时间里,罗伊斯除了赶路没有做其他事情,这一路上将声势做的足足的,还特意从图林城经过,将前往梅林城的事情告知了所有人。三天后,终于来到了梅林城外,韦亭家族的人早就得到了消息,两名卫兵将罗伊斯一行人领进了城堡庄园。梅林,是多瑙河西北方最大的城池,同样也是南方红葡萄贵族核心地带,这里一直都是韦亭家族以及卢克家族的领地,而韦亭家族更被号称梅林之王。罗伊斯被安置在庄园西面的城堡中,他也不着急,已经到了梅林城,还怕见不到霍尔楠么?待在梅林城中,就不怕见不到霍尔楠,这个时候,估计最着急的就是韦亭家族呢。

    梅林城,被称为红葡萄酒庄园,绝对不是乱喊的。城中贸易十分繁华,位于城池西面的梅林大道集中了洛林王国七成的葡萄酒巨商,经多瑙河以及马队运输葡萄酒的商队络绎不绝。在这条梅林大道上,势力最强大的便是韦蓝家族的商队。韦蓝家族历经百年,又与卢克家族世代联姻,可以说实力强横,如今梅林大道一半的商户都要看韦蓝家族的脸色做事。今天码头上就出了一件大事,隶属于北洛林马洛特家族的商队被扣了下来,原因并不复杂,就是因为韦蓝家族继承人看马洛特家族不顺眼。在梅林城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梅林大道的商贸利益悉数归卢克家族以及韦蓝家族,这一点就连韦亭家族也默认了。可是马洛特家族犯了大忌,竟然跑到瓦罗庄园讨好玛瑞娜,还将商队该付的税交到了玛瑞娜手中。玛瑞娜是谁,那可是韦亭家族的公主,红葡萄贵族捧起来的明珠,玛瑞娜这么做,不就是摆明了态度要跟韦蓝家族争夺梅林大道的利益么?

    事实上乔米作为家族继承人,还是太过稚嫩了,他把事情想得太过严重了些。玛瑞娜出身虽然高贵,但是对梅林城的规矩并不是太懂,尤其是商贸上的事情更是一窍不通。马洛特家族跑来送礼,玛瑞娜根本不会多想,完全当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作为韦亭家族的公主,霍尔楠最宠爱的女儿,在梅林城照顾一个北方商队不是什么大事吧。玛瑞娜被霍尔楠宠爱的有些傲慢,这一点众所周知,再加上这位玛瑞娜小姐从小对宫廷礼仪不感兴趣,反而喜欢骑马射箭,那性格也有些飞扬。若是乔米一开始就去找玛瑞娜谈,或许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

    瓦罗庄园里,一名妙龄女子拿着双手剑在殿中舞动,她身材颀长,纤腰濯濯,一头金发带着些淡红。姣好的面容,更让人为之痴迷,这名身材火爆的女子便是韦亭家族的公主玛瑞娜,她现在可不知道梅林大道发生的破事。其实,马洛特家族跑到瓦罗庄园拜会下玛瑞娜一点都不为过,偏偏罗伊斯在。罗伊斯多少了解一些梅林城的情况,脑袋一转就生出一招损主意,暗地里鼓动马洛特家族把税交到玛瑞娜手中,还刻意吩咐马洛特商队领队跟玛瑞娜搞好关系。玛瑞娜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当即收了马洛特商队的钱,转手给自己买了一匹枣红马。这下可真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了,钱都花了,玛瑞娜还真的罩着马洛特商队。

    码头那边出了事情,消息很快就传到玛瑞娜的耳朵里。此时一套双手剑耍了一遍,正想去遛马,结果一名巡城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玛瑞娜小姐,梅林大道那边出了事情,那个马洛特商队的人被扣下了,领队的人说是你的朋友,让你帮忙想想办法。”

    刚收了马洛特家族的钱,玛瑞娜大小姐哪里可能没印象,收了双手剑嘟了嘟嘴巴,“呀,是马洛特家族的商队嘛,他们能出什么事儿,难道倒卖了不该卖的东西?”

    “额,玛瑞娜小姐,你真不知道?是乔米大人下的令,逼着马洛特家族交税呢”巡城兵说了句赶紧闭上了嘴,玛瑞娜大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这边收了人家的钱,却连收钱的后果都没想过。玛瑞娜捉摸了一会儿,才转过弯来,她倒不是真的笨,而是大小姐风范,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搞清楚问题所在,玛瑞娜当即气红了小脸,跺跺脚怒道,“这个乔米真的是太过分了,难道我玛瑞娜的朋友还得向韦蓝家族交税么?来人啊,让雅库塔带人去梅林大道,本小姐今天就要跟乔米斗一斗,否则的话,他真不晓得梅林城是谁的了。”

    玛瑞娜大小姐就是这种脾气,说干就干,巡城兵还没来得及跑去送信,玛瑞娜已经领着几名家兵纵马离开。看着玛瑞娜大小姐的背影,巡城兵不断摸着额头上的冷汗,这位大小姐真是要人命啊,身材火爆,脾气也火爆的很。玛瑞娜离开庄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雅库塔耳朵里,雅库塔哪能跟着玛瑞娜胡闹,乔米可是韦蓝家族的继承人,玛瑞娜跑过去闹腾下还属于年轻人瞎胡闹,可要是他雅库塔领兵进入梅林大道,那性质就变了,韦蓝家族跟卢克家族还不得神经紧张。

    雅库塔作为家族侍卫头子,任何事情都不会瞒着霍尔楠的,等着客人走后,雅库塔赶紧进了客厅,“公爵大人,马洛特家族商队被韦蓝家族扣下,玛瑞娜小姐跑去找乔米理论了。小姐让属下领兵前往,公爵大人你看该怎么做,属下要不要带兵进入梅林大道?”

    “嗯?”霍尔楠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一提起女儿玛瑞娜,他也是没什么脾气,谁让自己宠爱这个宝贝女儿呢,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久而久之养成了她风风火火的性格。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霍尔楠抚着额头,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旋即又想到了什么,“雅库塔,你速速带兵前往梅林大道,千万不要让玛瑞娜吃亏。从今天开始,梅林巡城兵将全部接管梅林大道,今后梅林大道赋税将归城主府,记住,多带些人,否则可镇不住其他人。”

    雅库塔脑门上三根黑线,他实在搞不明白,玛瑞娜是大小姐脾气分不清轻重,怎么公爵大人今天也跟着瞎胡闹呢,“公爵大人,真的要这样做么?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可是绑在一起的,梅林大道归韦蓝家族管理,这是历代家主默认的,咱们今天动了梅林大道,卢克家族会善罢甘休么?”

    “雅库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前我们默认梅林大道的事情,不代表我们愿意,梅林大道一年所贡献的利益有多足,是不可估量的。之前我们不动梅林大道,就是因为忌惮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的实力,不过现在嘛,多瑙河贵族已经顾及不到这里,图林城的玛泰迩忙着应付东方人,更不会理会梅林城的事情。罗伊斯那个小子这个时候来到梅林城,还把声势做的如此足,就是要逼着我们倒向东方人。虽然罗伊斯这小子手段稚嫩了些,可是东方人进入萨克森已经势不可挡,我们迟早都要做出选择的,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不管怎么样,先趁机会把梅林大道抢过来再说。没有外力帮忙,我们何必怕卢克家族?”霍尔楠坐拥韦亭家族,统领红葡萄贵族十几年,本身计谋手段也不是常人能比的。其实内心里早就做出了选择,东方人实力强大,又有帝国大道在修建,庞大的利益驱使下,倒向东方人是最有力的选择。但是,不能急着表明态度,还得装成不着急的样子,否则如何争取更多的利益呢?至于联姻的事情,还真有些头疼,自家的女儿自己知道,玛瑞娜对路易斯那个死胖子都不感冒,会看上一个东方人么?

    经过霍尔楠的解释,雅库塔瞬间明白了许多,当即领了上百巡城兵浩浩荡荡的杀向梅林大道。此时午时将过,梅林大道上行人络绎不绝,码头上围满了人,韦蓝家族的家兵将马洛特商队的人扣押在岸上,船上的物资也一批一批的往下搬。乔米抱着膀子站在远处看热闹,倒要看看以后谁还敢跑到瓦罗庄园献殷勤,真以为韦蓝家族是吃干饭的呢。玛瑞娜那个小妞也是霸道得很,一个瓦罗庄园小公主而已,却把手伸得这么长。诚然,玛瑞娜长得很漂亮,身材火爆,让人垂涎欲滴。但乔米很清楚,玛瑞娜成不了韦蓝家族的女主人。韦蓝家族与卢克家族世代联姻的局面是不能打破的,卢克家族确实不如韦亭家族强大,但就是如此,双方联姻才能保证各自的利益。狼和狼联姻,利益会越来越大,狼跟老虎联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狼被老虎吞到肚子里去。对于韦蓝家族来说,韦亭家族就是老虎狮子,只有蠢材,才会一味地跟老虎做联姻。恰恰,玛瑞娜就是一头母老虎。这些年关于玛瑞娜的传说可不少,这位大小姐自幼跟剑术大师习武,寻常三五个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把玛瑞娜娶回家,再加上韦亭家族的势力,这不是娶个祖宗回家么?

    码头上很热闹,乔米看得也挺开心的,却见梅林大道尽头一阵大乱,紧接着一名身着朱红软甲的女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街上行人看到这名女子,吓得赶紧让道,这可是玛瑞娜大小姐,挡了大小姐的道,还怎么在梅林城混。玛瑞娜平日里嚣张惯了,对此见怪不怪,到了梅林大道,直冲码头,看到马洛特商队的人像牲口一样捆在一起,大小姐顿时怒火冲天。她没理会那些韦蓝家族的士兵,而是转过头挺胸掐腰,冲着街头大吼道,“乔米,你个软绵羊,赶紧给我滚出来,本小姐的人你也敢动,真的是胆大包天。”

    噗,围观的人群顿时绝倒,知道玛瑞娜大小姐嚣张,但也嚣张的太过分了,直接称呼乔米为软绵羊。乔米是谁,那可是韦蓝家族的继承人,被人当街称呼软绵羊,整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如果私下里被称呼为软绵羊,也就认栽了,谁让玛瑞娜牛气冲天呢,至少在这座梅林城中,还没人敢对玛瑞娜不敬。可当众打脸,真的有些扛不住,乔米就是再能忍,也不可能被人这般侮辱,整整衣服,努力让自己平复一些,带着人快步走向玛瑞娜,“玛瑞娜,梅林大道的事情归我们家族管理,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梅林大道难道不是梅林城的地方么?乔米,本小姐才不管那么多,马洛特商队是本小姐罩着的,你动他们,就是跟本小姐作对,今天你要是不给本小姐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等死吧”玛瑞娜双方放在剑柄上,身后几名家族士兵只能暗暗叫苦。大小姐要不要这么凶猛,简直就是不讲理啊,霸道的没边了。乔米气的呼哧呼哧喘粗气,周围的人也是面面相觑,玛瑞娜大小姐真不愧是嚣张跋扈的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瞧瞧人家说的话,活脱脱耍流氓,韦亭家族的小公主耍流氓,谁敢说个不字。乔米那叫一个恨,骑虎难下啊,“玛瑞娜,你让我放人也不是不行,按照规矩,这税总要交到梅林大道管理处的,大小姐要是能让对方把税交了,我立马放人。”

    “什么税?”玛瑞娜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甩满头金发,扬起右臂很傲慢的哼道,“给你个大头鬼,那什么税已经让我花了,反正本小姐一块金币也没有,要不,你先替我垫上吧。”

    “你你你”乔米被噎的差点岔气,要不是考虑到自己打不过玛瑞娜,现在就上去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小妞斗上三百回合,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已经给玛瑞娜台阶下了,这小妞倒是牛气,根本不给面子。乔米气得够呛,玛瑞娜却浑不在意,“你什么你,乔米,你到底放不放人,否则就别怪本小姐不客气了。”

    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更何况乔米这位家族继承人,当着众人的面,他哪能一点脸面都不要,“来人,请大小姐回庄园,让人通知霍尔楠大人,好好管管玛瑞娜大小姐。”

    乔米一声令下,布置在梅林大道的士兵全部聚拢过来,玛瑞娜根本没当回事儿,抽出双手剑直接开打。当先一名士兵根本没留神,更没想到玛瑞娜会这般凶恶,直接被剑刺到肩头,疼的哇哇大叫。一见了血,乔米顿时有点疯狂了,看到玛瑞娜朝自己冲过来,他不断地吼道,“拦住这个疯女人,弄死她,弄死她。”

    乔米喊着弄死玛瑞娜,可谁有这个胆子啊,别说弄死了,就是弄伤了估计也得全家死光光。玛瑞娜这么嚣张,还不是霍尔楠惯出来的,伤了霍尔楠的宝贝疙瘩,韦亭家族转眼间就会灭人全家。别人不敢下死手,玛瑞娜可是不会客气,一时间虎虎生威,当真有种天下无敌的感觉,她身材火爆,小蛮腰扭动,胸前颤巍巍的,倒是让一帮子观众过了眼瘾。玛瑞娜虽然有点本事,但到底是娇贵大小姐,体力实在不怎么样,斗了一刻钟,就有点气喘吁吁了,乔米也总算松了口气,赶紧把玛瑞娜抓起来再说,这暴力小妞太可怕了,简直比霍尔楠还生猛。

    乔米这边眼看着就能活捉玛瑞娜了,这时候人群一阵糟乱,没一会儿就散开了,雅库塔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看到雅库塔,玛瑞娜就像看到了救星,逼退一名韦蓝家族士兵,冲着雅库塔吼道,“雅库塔,你是骑着乌龟来的么,本小姐要是累死在这里,你连乌龟都没得骑。”

    砰,这些差点跌倒的是雅库塔,看着神采飞扬的大小姐,雅库塔有种脱力的感觉。骑乌龟,大小姐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那玩意能骑么。不过雅库塔可没胆子跟玛瑞娜争执,只好乖乖地行了个礼,“对不起,雅库塔来迟了,今后大小姐有难,雅库塔一定骑马飞奔赶到,绝对不让大小姐浪费一丝体力。”

    乔米的脸色黑了白,白了红,恨不得把玛瑞娜绑起来抽上三百鞭子,这个臭小妞,长得勾人,怎么心地这般损呢。如果雅库塔这样的人物都要骑乌龟,那他乔米骑什么,难道真的当软绵羊?不过雅库塔的出现,还是让乔米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玛瑞娜这个小妞不知轻重,做事嚣张跋扈,可是雅库塔却是分得清轻重的,韦亭家族的士兵怎么可以大肆进入梅林大道呢?皱了皱眉头,乔米稳定心神,傲然地问道,“雅库塔阁下,你纵兵梅林大道,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这件事可是玛瑞娜有错在先。”

    “哦,乔米阁下,这事你还真弄错了,跟玛瑞娜小姐没什么关系,雅库塔此来,也是赶巧了。奉公爵大人命令,从今天开始,梅林大道归属城主府,梅林巡城兵接收梅林大道防务,还请乔米大人一会去城主府做交接文书。至于玛瑞娜小姐的事情,都是小事情!”

    雅库塔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乔米心里咯噔一下,他很清楚,这件事已经超出掌控范围了,必须得由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商议决定才行。倒是玛瑞娜这个暴力小妞浑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很嚣张的挺了挺胸脯,却没看到周围好多人都在吞口水。雅库塔那叫一个郁闷,大小姐要不要这么牛。(未完待续。)

第1053章 船队在何方

    看着乔米灰溜溜的走人,玛瑞娜大小姐尤不自知的掐着小蛮腰笑得花枝乱颤。雅库塔可没心思管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反正是要跟韦蓝家族撕破脸的,也就由着玛瑞娜得罪人了。乔米可是气得不轻,玛瑞娜是不是脑袋缺根弦,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呢。事实上玛瑞娜也确实没想太深,韦亭家族既然是梅林城之主,收回梅林大道也是应该的嘛,甚至还觉得父亲大人做事太邋遢了,其实早就该收回梅林大道的。送走了乔米,雅库塔要操心的事情还有很多,赶紧派人占领了梅林大道管理处,还调集更多的巡城兵进驻梅林大道,一时间连普通居民也看出势头有点不对劲儿了,唯有玛瑞娜没心没肺的在街上闲逛。作为梅林城城主的女儿,玛瑞娜要什么有什么,梅林大道来过的次数也数不过来,但唯有这次心情最为愉快,两名卫兵紧紧地跟在后边,神情有些紧张。大小姐的心脏到底是什么做的,刚刚惹了韦蓝家族,城主府又要收回梅林大道的管理权,这个时候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还不狗急跳墙,大小姐不回到庄园里躲避下,还敢在街上乱逛。不过卫兵可不敢有半点不满,大小姐不怕死,他们就得好生陪着。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玛瑞娜也想玩尽兴了再回去,雅库塔忙着对付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再加上梅林大道有两百多名家兵,也没有担心玛瑞娜的安全。沿着码头一直往南走,一直兴致缺缺的玛瑞娜突然停在一个摊位前,伸手缺过摊位上的东西,歪着脑袋,大眼睛扑闪扑闪打量着,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小瓷瓶很别致,“咦,这是什么东西?”

    古朴的瓷瓶上描绘着优美的花纹,玛瑞娜可以确信,以前是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的。摊位老板一看是玛瑞娜,差点没吓尿了,赶紧哆哆嗦嗦的说道,“玛瑞娜小姐,这东西叫做香水,是从东方帝国那边流通过来的,小人去霍亨索伦的时候,从一个商户那买来的。大小姐如果喜欢,便拿去吧。”

    老板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已经在滴血了,这瓶香水可是花了足足十三个金币,本来是用来吸引客户用的,做梦也没想到会被玛瑞娜看到。玛瑞娜出身豪门,哪里晓得摊位老板的心思,她也听说过香水,这东西可是非常少见的,法兰克贵族女子们都以手持香水为荣,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放过的,“喏,这东西我买了!”

    说完话,玛瑞娜扔下二十枚金币乐滋滋的走了,丝毫没看到老板死了爹娘的苦瓜脸。摊位老板这叫一个苦,这可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钱能不能买得到的问题。香水可是极为贵重的物品,神圣帝国这边所有的香水都是从塞尔柱商人那里得来的,简直就是有价无市。一路上闻着香水,玛瑞娜笑容满面,双手剑插在腰间,一晃一晃的,看上去更像是某种装饰品。回到瓦罗庄园,霍尔楠这边总算松了口气,这宝贝疙瘩总算舍得回家了。因为宠爱这个女儿,虽然有事情要谈,但霍尔楠也没让人去请玛瑞娜,而是亲自来到玛瑞娜经常居住的白石小屋,刚推开门,玛瑞娜就笑眯眯的走过来,“父亲大人,你今天真的是太厉害了,你不知道,雅库塔一说收回梅林大道的管理权,乔米的脸都黑了,那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真的是太可笑了。按照我的意思,你早该这么做了,不过这次父亲大人能替女儿出头,还是很厉害的。”

    玛瑞娜那张小嘴仿佛连珠炮一般,说得霍尔楠脑门直接挂上三道黑线,这宝贝女儿也不是蠢人啊,为什么老是说出这么逗人乐的话呢。霍尔楠知道自家女儿是什么脾气,也懒得解释了,摆正脸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谁敢动我的小天使,总要付出代价的嘛,只要你高兴就好。哎,你呀先别笑,跟你说点事情,这婚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玛瑞娜本来笑的肩头微颤的,一听霍尔楠提到婚事问题,顿时小脸像挂上了腊月寒霜,嘟着嘴不高兴道,“什么婚事?我可不知道,你不会真打算让我嫁给路易斯那个死胖子吧,听说法兰克王室乱糟糟的,要嫁你嫁,我反正不嫁。天色不早啦,我要睡觉,你快出去。”

    说着话玛瑞娜伸手把霍尔楠拉起来,寒着小脸往外推,霍尔纳差点没被宝贝女儿给噎死,哭笑不得的打了下玛瑞娜,“你这个没良心的,刚替你解决了乔米的问题,你就忘一边去了?”

    “忘啦忘啦,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快走,我要睡觉”玛瑞娜绷着脸,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霍尔楠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天还没黑呢就睡觉,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还真是没良心,哎,你这丫头,别推啊,有事情可以好商量嘛,就是想问问你而已,你要是看不上胖子路易斯,咱们可以换个人啊。”

    玛瑞娜变脸变得非常快,松开手笑嘻嘻道,“真的嘛,父亲大人,你为什么不早说?”转眼间,玛瑞娜又把霍尔楠请回了屋内,前后变化之快,连霍尔楠都颇为惊叹,这个女儿可是大大的人才啊。重新坐下来,霍尔楠才小心翼翼的将罗伊斯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可是有些怕了,如果哪里说的不对,再被请出屋子就糗大了。

    听完事情的详细情况,玛瑞娜果然有些不高兴了,虽然还没伸手黏人,但脸色也十分不善,“哼,就知道你没打什么好主意,送走了路易斯那个死胖子,又找了个东方人。就问问你,不嫁行不行,要是不行,一会儿我找根绳子上吊去。”

    噗,霍尔楠刚喝了口热水,这下子全都喷出来了,看着一本正经的女儿,他有些恍然,这姑奶奶会自杀?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从玛瑞娜的语气中,霍尔楠还是判断的出来,宝贝女儿对联姻这件事还是很抵触的,都怪自己以前太宠溺她了,现在再想严厉起来也有些舍不得。其实在神圣帝国境内,贵族联姻是司空见惯的,可以说九成九的贵族婚姻都是联姻,这一点也是共识,贵族女子从八岁开始,就懂得这个道理,所以联姻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抵触,到了玛瑞娜这里,全都不一样了。霍尔楠可不会由着玛瑞娜乱来,东方人可不是法兰克人,人家马上就要打到苏普林城堡了,不管联姻能不能成功,都不能把关系搞僵了,惹得东方人不高兴,再加上北方白葡萄贵族帮忙,以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蒲塘贵族还能有活路?这个时候想要指望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那完全是痴心妄想,面对东方人的压迫,这些势力只能自保,哪还顾得上红葡萄贵族,亨利家族和元老会也不是傻子,估计这会儿正琢磨着如何跟东方人打好关系呢。对于洛林王国来说,和东方人打好关系绝对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横贯东西的帝国大道已经开建,一旦完成,这条帝国大道将承载很大的商品流通,谁能在这上边分一杯羹,将带来无穷的财富。

    沉思片刻,心中就有了主意,霍尔楠拉过玛瑞娜的手,轻轻拍了拍,“说什么话呢,什么死不死的,这话可不要乱说,你这个样子,上帝也不敢收你。你也先别忙着拒绝嘛,听说那位东方大帝年龄并不是太大,等你见过他再说嘛,要是不满意,咱们再想其他办法啊,总之,你得配合我对付下罗伊斯才行。你既然是韦亭家族的女人,总要做些事情才行。”

    “哦,这样倒是可以的”玛瑞娜倒不是那种胡乱取闹的人,这些日子关于东方人的消息就没有断过,听说现在已经打下了费斯塔克城,东方人如此强横的实力,任何人都得给几分面子。如果硬生生拒绝联姻,东方人如果觉得失了面子,恐怕会给家族带来很大灾难的。霍尔纳与玛瑞娜说了许多话,玛瑞娜也从没像今天这么安静过。

    作为联姻事件的始作俑者,罗伊斯却气定神闲的住在瓦罗庄园内,仿佛外边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想到马洛特商队能产生如此大的影响,韦亭家族竟然明目张胆的收回梅林大道管理权。梅林大道利益并非致命的,但意义却异常的大,此事一出,梅林城就不可能继续平静下去了。果不其然,当天傍晚,雅库塔就来到了住处,“罗伊斯阁下,公爵大人于城堡大厅准备了宴席,还请大人能够前往参加。”

    罗伊斯也未曾多想,按照正常情况,霍尔楠也该走下一步棋了。虽然只是一次临时的宴会,但瓦罗庄园举行的宴会,再小也会吸引无数人的眼球,许多梅林城里的贵族都来到了宴会上,玛瑞娜也一改之前的装扮,换上一身宫廷盛装。除了梅林城贵族,那些外来势力才最引人注目,罗伊斯自然是代表大宋帝国以及北部洛林的利益,法兰克王国使者卡隆,另一个就是来自图林城的王室成员,摩尔?亨利。摩尔作为一名王子,能够亲自来到梅林城,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冲着联姻事件来的,因为韦亭家族的联姻将决定洛林王国最终的走向。卡隆依旧一副傲慢的样子,端着酒杯行走在人群之中,仿佛是庄园的主人,倒是罗伊斯,看上去很低调。罗伊斯不得不低调行事,这可是第一次担当重任,毫无经验,这种情况下就要多看多想,少动手少说话,因为做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倒不如来个以静制动,让卡隆和摩尔先出手。

    宴会气氛温馨而火热,贵族们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的聊着,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今夜宴会必有一场暗战,这场暗战将直接决定洛林王国未来的走势。摩尔也和罗伊斯打得一个主意,王室这边当然不希望韦亭家族倒向东方人的,韦亭家族倒向东方人,对王室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东方人和法兰克人不同,一旦洛林王国倒向东方人,那王室的权力必将大幅度缩水,还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若是法兰克人,以亨利家族的实力,完全能徐徐图之,摆脱束缚的。卡隆想的就比较简单了,他觉得东方人未必有多厉害,法兰克王国靠近西海岸,何须怕东方人,韦亭家族只要不是傻子,就应该知道如何选择。南方红葡萄贵族就在法兰克王国脚底下讨生活,他们必须承担倒向东方人所带来的后果。对于法兰克王国的实力,卡隆有着很强的自信心。宴席进行到一半,霍尔楠就和各方势力代表人坐在了一起,也是奇怪,霍尔楠丝毫不提联姻结盟的事情,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顺便还提了下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的事情。

    霍尔楠不急,其他人就算再急也都得忍着,能够代表谈判的,每一个人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物,这个时候谁先忍不住,谁就落了下风。罗伊斯秉承着以静制动的策略,摩尔好整以暇的看热闹,卡隆也没当出头鸟。这个时候,一身盛装的玛瑞娜有些气呼呼的坐在霍尔楠旁边,“父亲大人,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欺人太甚,他们把孩儿的枣红马给抢走了。”

    摩尔等人全都有些发怔,不知道玛瑞娜在搞什么鬼,韦蓝家族和卢克家族就算是要报复,也无需对一匹马下手吧,那也太上不得台面了。罗伊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卡隆也皱起了眉头,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霍尔楠似乎没管其他三人,宠溺的对玛瑞娜说道,“不要担心,他们伤害不到你的。”

    霍尔楠看似是在安慰玛瑞娜,实际上却暗自观察着其他三人。哼哼,想得到韦亭家族的支持,想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呢?霍尔楠就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想得到韦亭家族的支持,不是不行,先帮忙把卢克家族为首的反对派打垮再说。卡隆最先想明白了事情关键,罗伊斯和摩尔随后也搞清楚了霍尔楠的意图。摩尔是最为轻松地那个人,相比之下,卡隆和罗伊斯就有些纠结了,这个忙到底帮不帮呢?霍尔楠也太狡诈了,丝毫不提结盟之事,卢克家族的事情也是通过玛瑞娜之口说出来的,人家可丝毫没谈结盟一事,帮不帮忙全凭自愿。卡隆头疼得很,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也是梅林城的老牌势力了,尤其是卢克家族号称南国常青树,能够跻身梅林贵族百年而不倒,本身就是一种实力。如果霍尔楠答应了联姻,法兰克王国帮忙打垮卢克家族并不是问题,关键是霍尔楠现在的态度十分微妙,万一帮了忙,依旧无法联姻怎么办,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卡隆和罗伊斯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已经不断计较起来,罗伊斯毕竟不像卡隆那么老成,脸上神情越来越焦虑,他可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破事。卡隆看上去很镇定,稍作琢磨,便放下酒杯,笑眯眯道,“公爵大人,你是法兰克王国的朋友,你的敌人便是王国的敌人,若有麻烦,法兰克王国一定倾力相助。”

    莫看是不疼不痒的一番话,但已经表明了卡隆的态度,罗伊斯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自己太保守了。看到霍尔楠向卡隆笑着点头,那种不安感更加强烈,他不禁站起身来,向前两步,对玛瑞娜行了一礼,随后将携带的华贵盒子掏出来,“尊贵的玛瑞娜小姐,这份礼物乃是北洛林家族的一点心意,还望你能收下。作为摄政王的臣属,罗伊斯代表索萨家族向玛瑞娜小姐宣誓,只需要玛瑞娜小姐一句话,索萨家族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罗伊斯的动作太快,霍尔楠有些诧异,玛瑞娜更是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金盒子,尤其是罗伊斯的话里,也是暗藏玄机。霍尔楠有些恨恨的瞪了罗伊斯一眼,德科勒的儿子,还真有点急智,本来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却扔到了玛瑞娜手中。这个时候,玛瑞娜要怎么选择,无论什么样的选择,都代表默认了联姻,因为只有东方大帝未来的王妃才能命令索萨家族。如果旁边无人,霍尔楠恨不得亲手撕了这个年纪轻轻的罗伊斯,这个家伙简直太阴了。玛瑞娜颤巍巍的接过装载着王后之花的盒子,不知所措的看着霍尔楠,之前商量的时候,可没提到这种情况。罗伊斯这个家伙,简直不按套路出牌啊,如果有机会,一定在罗伊斯身上刺上七八个窟窿,就没有这么恶心人的。

    “好了好了,区区小事,何必麻烦诸位呢,既然是北洛林家族的心意,玛瑞娜你就先收下吧,至于卢克家族的事情,我们会自行解决的”霍尔楠表面上在宽慰玛瑞娜,但声音并不小,宴会上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下子,不光罗伊斯松了口气,就连卡隆也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大家没被霍尔楠坑,也算一件大好事了。摩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这下子没好戏看了。

    出了这种事,接下来的宴会就无趣了许多,宴席散了之后,各自回到住处,等进了屋,罗伊斯如同虚脱一般,直接靠在门板上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他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吃人不吐骨头了,跟霍尔楠这些人相比,自己太过稚嫩了,如果不是今天急中生智,恐怕就真的被绕进去了。同样,霍尔楠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好好地借刀杀人计,被罗伊斯这个臭小子给破坏掉,人群走后,玛瑞娜气呼呼的把玩着手里的盒子,嘴上依旧不饶人,“父亲大人,那个罗伊斯当真可恶的很,有罗伊斯这样的人,估计那个东方摄政王也好不到哪里去。”

    “嘘,乖女儿,这话可别乱说”霍尔楠赶紧摆了摆手,这个女儿还真是无法无天,这就开始说东方人的坏话了,“不过你说的也对,罗伊斯这小子看来并不像表面那样傻。咦不好,乖女儿,快把盒子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刚刚有些气糊涂了,直到此时霍尔楠才反应过来,玛瑞娜不明所以,依言打开盒子,一看之下,顿时在挪不开了,“呀好漂亮的簪子,多么美丽的宝石”

    嘶,玛瑞娜喜笑颜开,却没注意到老爹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霍尔楠抚着额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福气啊,“我的乖女儿,你东西漂亮归漂亮,可是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玛瑞娜丝毫不在意,把玩着簪子,爱不释手道,“不就是一根簪子么,虽然漂亮了些,但凭着咱们韦亭家族的实力,想要打造一枝就eu非难事吧。父亲,你这是什么表情,孩儿说错了么?”

    “你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这可是王后之花,只有洛林王国的女主人才能佩戴的。这个罗伊斯,当真是条小狐狸,今天收下这根簪子,明天咱们韦亭家族就得跟索萨家族一个鼻孔出气”霍尔楠可比玛瑞娜老成多了,王后之花那是能随便配戴的么?这不等于变相认可了联姻么?被人耍了一遭的感觉很不好受,玛瑞娜知道这就是王后之花后,也觉得有些烫手,甚是不舍的放回盒子中,“这个罗伊斯,真的太坏了,我这就去找她!”

    玛瑞娜说做就做,抓着盒子快步走出大厅,霍尔楠抬起手张嘴想喊,最终又闭上了嘴,很快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罗伊斯啊罗伊斯,到底是年轻啊,终究不如德科勒那般老道。且说玛瑞娜被罗伊斯气得够呛,吃着王后之花直接来到庄园西面的客房,看到屋中还有亮光,她掐着小蛮腰,高声喊道,“罗伊斯,你个混球赶紧滚出来,给你半刻钟时间,要是不出来,本小姐一把火把你烧成木炭。哼哼,敢在本小姐头上耍手段,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罗伊斯是有些急智,但他千算万算,漏算了玛瑞娜大小姐,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这不,罗伊斯刚躺下,就被大小姐打上门了。听着屋外的喝骂声,罗伊斯脑门上全是汗,这位姑奶奶要不要这么嚣张,堂堂韦亭家族的公主,竟然堵着客人的门开骂,不过罗伊斯也不敢把玛瑞娜怎么样,这可是未来的王妃啊,除非是不打算联姻成功。穿上衣服,罗伊斯急匆匆的跑出屋,看到十几名护卫已经亮起火把,吓得他脸都白了,赶紧匆匆行礼,“玛瑞娜小姐,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惹你了?”

    “对,就是你惹了本小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把本小姐当傻子了么?这盒子里的王后之花是怎么回事儿,就凭你,也想说动本小姐联姻,那个什么东方摄政王是什么东西,他要是想联姻,自己滚过来,哼,不会那什么摄政王跟路易斯一样,已经老的走不动道了吧?”玛瑞娜大小姐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把罗伊斯惊了个半死。摄政王殿下春秋鼎盛,正是人生最辉煌的年龄,怎么就老的走不动道了呢?路易斯能和摄政王相比么,罗伊斯连翻白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玛瑞娜,只能吞吞口水十分郁闷的说道,“玛瑞娜小姐,摄政王身份尊贵,萨克森军情紧急,恐怕一时半会不能来梅林城的。”

    “不能来你费什么话,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想找本小姐联姻,喏,这东西还给你,以后少在我面前玩心眼,再有下次,断了你双腿”玛瑞娜抬手将盒子扔了过来,那可是王后之花啊,罗伊斯吓得够呛,撑起外袍子将盒子兜住。呼呼,大小姐哎,能不能稍微正常点,要是把王后之花摔坏了,那岂不是闹笑话么?玛瑞娜可不会管什么王后之花,更不会理会罗伊斯的苦瓜脸,做完事情,转身就走,连带着十几名家兵护卫也全都同情的看了罗伊斯一眼。罗伊斯大人也算少年英杰,碰上玛瑞娜大小姐,也只能徒叹奈何。

    罗伊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全身散发着一股无力感,知道联姻是件艰难的任务,可没想到会如此艰难,玛瑞娜简直就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啊。书房里,霍尔楠美滋滋的喝着甜汤,本来十分棘手的事情,碰上乖女儿,直接迎刃而解,不费吹灰之力,有时候不按套路出牌,也是有好处的嘛,难道这就是典型的大智若愚?玛瑞娜就算是生气,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把之前的事情扔到一边去了,陪着霍尔楠没心没肺的聊着天,俏脸上全是笑容,“父亲,你不知道罗伊斯那个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

    “如此也好,给罗伊斯一个教训,省得这小子以后再仗着德科勒的势力胡作非为,不过嘛,乖女儿,联姻的事情你真得好好考虑下才行”霍尔楠一说起联姻,就有些头疼,联姻几乎是改变不了的结局。就算他可以同意玛瑞娜自行选择丈夫,红葡萄贵族也不会同意的,玛瑞娜的婚姻可是关系着红葡萄贵族的未来。玛瑞娜显然没听进心里去,浑不在乎的歪着脑袋,“呀,你这老头真的啰嗦,你还是先解决卢克家族的麻烦事吧。”

    “你小没良心的,白养你这么多年了”霍尔楠只能无奈的笑骂一句,至于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他早有应对,不出意外,不会有多大麻烦的。

    梅林城内暗流涌动,而在远方的尤姆斯堡也终于拉开了攻防序幕。解决迷雾森林的敌人后,赵有恭就开始了尤姆斯堡攻防战,如今尤姆斯堡攻防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前方上万将士正在浴血奋战,赵有恭也在帅帐中谋划着下一步计划,“没想到尤姆斯堡反抗的会如此激烈,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据探子观察,尤姆斯堡守军未必铁板一块。现任城主尤立科原本是普鲁士人,后来战败才被封为尤姆斯堡之主,我们不妨在这方面下点功夫。昌克,午后你将攻打南城的兵马撤下来,集中兵力进攻教会士兵驻守的西城墙。另外,把之前抓到的俘虏扔到尤姆斯堡城下,本王倒要看看,尤立科管不管这些俘虏的死活。”

    高宠闻言一喜,不久之后,尤姆斯堡的攻防情况就发了变化,本来定**三面进攻,现在撤下去两路,集中大部分兵力对图里克驻守的西城墙展开进攻。这番变化,搞得尤姆斯堡守军紧张起来,尤其是尤立科,他有点看不明白眼下的局势了。临近末时,再次出现变化,大量的日耳曼俘虏被扔到城下,这一幕把城头守军都惊住了。看着城下的俘虏,尤立科眉头紧皱,就像有一把刀悬在脖子上,身旁的千夫长有些焦虑的问道,“尤立科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些俘虏放进来?”

    “不要,先等等再说,这些可都是东方人的俘虏,东方人吃错药了,将这些人放过来?”尤立科不得不怀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担心其中有诈。当然这些人都是霍亨索伦人,如果都是尤姆斯堡人,就是另一番光景了,不是自己人,还真的信不过。俘虏们在城下挨冻,哪里受得了,冲着城头喝骂起来,“还不快放我们进城,东方人这会儿离得远,过会儿再开城门就晚了。我们要见图里克大人,我们是上帝的士兵,应该得到拯救。”

    尤立科心里一阵骂娘,教会的士兵就是不一样,当俘虏都当的有底气。尤立科本心里是想任由这些俘虏自生自灭的,但消息很快就传到图里克耳朵里,图里克哪能看着自己的士兵惨遭屠戮,立马跑到南城墙上,朝下观望一番,对尤立科说道,“尤立科大人,城下都是教会的子民,应该没什么问题。不管东方人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都得救这些人,否则军心涣散,尤姆斯堡更没法守。”

    这一次,尤立科并没有听图里克的话,他紧皱着眉头没有半点迟疑的拒绝道,“不可能,如果这些人被东方人策反了呢?还望图里克大人能以大局为重,切勿感情用事。”

    尤姆斯堡可是尤立科家族的地盘,图里克一个外来人怎么可能心疼?为了尤姆斯堡,尤立科是不想冒半点风险的,其他尤姆斯堡本土子弟也和尤立科持着相同的想法,都是一群霍亨索伦人,生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何必为了这些人冒风险?渐渐地,图里克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也没想到尤立科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但城下的俘虏都眼巴巴的看着呢,如果什么都不做,别说俘虏,就是城里的教会士兵会怎么想?只是思虑片刻,图里克握紧剑柄,义正言辞道,“必须放这些人进城,尤立科大人,值此时刻,你我当精诚团结才对,大人尽可放心,出了任何事情,我图里克一人承担,来人,开城门,放那些人进城。”

    图里克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那些隶属于教会的士兵直接前往城门处,不久之后,城门打开,俘虏呼呼涌入。尤立科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早把图里克当成了死人。这个图里克早晚会把大家都害死的,这一刻,尤立科终于有了投降的念头。当然,这一切不光因为图里克,更因为东方人太过强大,尤立科早已经失去了守城的希望。第一批俘虏刚进城,仅仅半个时辰,第二批俘虏又被扔到了城下,这一次,尤立科笑了,收了第一批俘虏,第二批怎么办?图里克啊图里克,这不是给自己找了块烫手山芋么?

    赵有恭等人手持千里镜观察着尤姆斯堡战况,看到第一批俘虏进城,他便放宽了心,耶律沙有些不屑的笑道,“殿下,这个图里克还是像往常一样蠢,他这下子算是把尤立科得罪死了。至于第二批俘虏,进不进城已经不重要了。咱们的人是不是该撤下来了,再打下去,没多大必要啊。”

    “嗯,让西边的兵马扯下来吧,大家好好休整,准备今夜再攻”赵有恭放下千里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碰上图里克这样的蠢货,也是少了许多麻烦。定**撤走,似乎没有了任何危险,图里克再三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再一次打开了城门,第二批俘虏就这样进了城,自始至终,古镇骑兵都没出面干扰。傍晚时分,图里克以及尤立科都到别处休息,这时候一名混进城的斯拉夫男子将一封信交到了尤立科手中,“公爵大人,摄政王殿下可以保证,只要尤立科家族放开城门,就一定会保证公爵大人的家族利益。否则,强攻破城,对谁都没有好处。”

    俘虏中混进敌方探子,尤立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从东方人撤出西城墙战事的时候,他就知道图里克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这里是尤姆斯堡,不是教会核心区,到了尤姆斯堡,图里克还放不下教会军团长的身段,他要是不死谁死?准确的说,尤立科和所有日耳曼贵族一样,都对教会有着先天反感,教会势力无孔不入,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利益分给教会一部分。尤立科既然决定干掉图里克,那就不会有半点犹豫,“你可以通知摄政王,入夜之后可以从南门进入,不过,摄政王答应的事情,也必须做到。”

    “公爵大人放心,摄政王言出必践,一定会保证尤立科家族的利益”来人没有任何犹豫,对于大宋帝国来说,尤立科家族的利益微不足道。图里克永远不知道,自己还在研究如何死守尤姆斯堡的时候,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死人。大约戌时末,耶律沙所部悄悄来到了南城,城门随即打开,眨眼间安静的尤姆斯堡陷入混乱中,耶律沙所部大军配合尤立科家族士兵集中兵力对付教会士兵,图里克哪里想得到危险会来自身边,仓促之下,驻扎在西城街道上的士兵被逐一剿灭。临近子时,图里克身边只剩下几百残兵,被逼着所在西城墙角落里。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图里克却充满了不甘,看到尤立科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凶狠的望着尤立科,“尤立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图里克,你难道还不明白么?真的,你真的太蠢了,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是尤姆斯堡,不是霍亨索伦,你凭什么说开城门就开城门。出了问题,你真的付得起责任么?你死不死的,我并不关心,但是尤立科家族以及尤姆斯堡上万军民不能跟你一起陪葬。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放俘虏进城,你就是不听,就是你放进来的俘虏,送给我一封信。你的失败,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这是战场,愚蠢只会害死更多的人”尤立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图里克变成这幅样子,他也高兴不起来,如果不是毫无希望,谁愿意背叛神圣帝国呢?叛徒,没人愿意当,可是为了生存,只能当叛徒,“图里克,去上帝那效忠教皇吧。”

    右手举起,无数长弓手张弓搭箭,图里克露出了惨然的笑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本以为从怒水山巅逃到尤姆斯堡会是一条生路,结果成了一条绝路,如果早知如此,还不如在怒水山巅跟东方人拼个你死我活呢。时也命也,当真是怪不得别人啊。(未完待续。)

第1054章 吹落星辰

    赵有恭翻个身,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事情哪有那么简单,西方世界跟我们那边差别太大了,教会的影响力是无法估量的。就之前我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跟教会结成了死敌,没有丝毫缓和的可能性,比起那些日耳曼本土贵族,教会的威胁更大。莫要忘了,咱们可是一群异教徒,只要教会的影响力还在,咱们就别想真正的统治萨克森。所以,干掉教会,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便宜了那些日耳曼贵族,但也没什么大问题,在干掉教会这件事情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教皇格列高利是听不到赵有恭的话的,如果能听见,他一定会气到吐血。不管怎么说,尤姆斯堡一战对教会的打击是惨重的,随着尤姆斯堡陷落的消息传来,整个霍亨索伦地区都掀起了一场七级地震。多尔勒也是乐见教会遭受打击,教会一旦被削弱,对大家都有好处。迷雾森林一战,贵族兵马虽然损失惨重,但定**并没有真的痛下杀手,至少没有拼命追击。这其中的意思,多尔勒也非常明白,东方人如此做,就是在告诉日耳曼贵族一个道理,萨克森以后是东方帝国的地盘,东方大军不主动南下对付日耳曼贵族,日耳曼贵族也别想主动招惹东方帝国。萨克森落入东方帝国之手,已经无法避免,多尔勒以及其他贵族们只能认清这个现实,现在东方人主动干掉教会在霍亨索伦一带的最后武装,也是一种示好行为。多尔勒不是蠢猪,他当然知道该怎么做。已经到了子时,街上又黑又冷,多尔勒还是让下人取了马车,前往属于施魏因的庄园。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对整个神圣帝国产生巨大的影响,所以不得不谨慎,施魏因的影响力也是必须要考虑的。庄园里还有亮光,施魏因并未睡下,似乎早就猜到多尔勒一定会深夜拜访。

    看着风尘仆仆的多尔勒,施魏因努努嘴,示意多尔勒自己找个地方坐下来,“多尔勒阁下,此时深夜,你不在家好生歇息,竟然有兴致跑到我这里来,当真是有雅兴。”

    “施魏因,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教会在霍亨索伦一带的武装势力已经被东方人全部歼灭在尤姆斯堡,别告诉我,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多尔勒了解施魏因的脾性,跟这个人谈判,最好能光明正大的来,耍小心思起不到太大作用。施魏因坐直身子,右手来回挑着桌子上的酒杯,看上去很是悠闲,“多尔勒,你是不是太天真了?霍亨索伦可是你们东部贵族的地盘,帮你们打击教会,对我们多瑙河贵族又有什么好处?嘿,教会虽然失去了武装,但民间信徒不知凡几,其中的风险你应该很清楚。”

    多尔勒心里松了一口气,施魏因既然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证明此事还有的谈,“施魏因阁下,你们多瑙河贵族不也同样深受教会干涉么?削弱教会的影响力,对你们也是大有好处的。当然,为了对付教会,我们可以出让一部分利益,多瑙河贵族想要什么,尽可以提出来,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考虑一下的。”

    利益,是最真实的东西,多尔勒相信没有不成功的谈判,就看你能扔出多大的筹码了,只要对方动心,谈判就一定能成功。果然,听了多尔勒的话,施魏因露出一丝凝重之色,思考了一番,他低声道,“我们要勃兰登堡公国南部两座城池,如果多尔勒阁下不同意,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下去了,以你们东部贵族的能力,恐怕还没法独自面对教会吧。”

    施魏因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多尔勒脑袋里气血直往上冒,差点就要拍案而起。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伸手掐死面前的施魏因。多瑙河贵族果然是野心勃勃,两座城池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东部大贵族再怎么虚弱,两座城池还是拿得出手的。关键是勃兰登堡公国南部,一旦多瑙河贵族吞下南部两座城池,就算是进入了霍亨索伦平原,以后再想赶出去就难了。如果换个场合,多尔勒一定会弄死施魏因,但是现在,真的不敢。教会势力庞大,民间信徒无数,现在被东方人打得虚弱不堪,正是下手的好机会,这种机会百年难遇,一旦让教会缓过劲来,再想动手就难了。相比较多瑙河贵族的威胁,教会的威胁更大,多瑙河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插手东部贵族的内部事务,可教会不同,随时都能伸手干涉东部贵族事务。思来想去,多尔勒还是把这口恶气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随后冷着脸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座,如果你不要,那就不谈了,咱们以后继续让教会折腾吧。”

    施魏因眉头一挑,笑容更盛,一座就一座,反正就是想找一块进入霍亨索伦平原的跳板而已,一座和两座的差别并不大,“好,你的条件我们接受了,先把教会干掉再说。”

    教皇格列高利还在为尤姆斯堡的事情伤心不已,哪里知道神圣帝国两大贵族势力已经把鬼头刀悬在了教会头顶。庄园城堡内,两杯酒,两个人,一个约定,杯中酒一饮而尽,多尔勒也没提议搞什么书面约定,那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施魏因,等干掉教会,我们再各凭手段吧,想要把霍亨索伦吃进去,不怕撑坏了肚子?”

    “多尔勒阁下能吃的东西,我为什么就吃不得呢,撑坏了肚子?多尔勒阁下太小瞧人了,我们就是胃口大,倒是你们腓特烈家族,南洛林人都快进入东方人的怀抱了,你们可要损失惨重喽”施魏因毫不相让,二人唇枪舌剑,斗了个旗鼓相当。霍亨索伦平原可是一块大肥肉,不吃上一口,如何对得起自己锋利的牙齿?次日,施普河以北的霍亨索伦平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大量的贵族领主带领家族士兵进入霍亨索伦地区,与此同时霍亨索伦居民也被控制起来。在霍亨索伦西南方靠近易北河的地方,便是教会在神圣帝国建立的方舟教堂。经过四百多年的发展,方舟教堂已经成为了日耳曼信徒最神圣的地方,历代教皇主持神圣帝国国王登基仪式的地方也在此举行。教皇格列高列来到霍亨索伦后,就居住在方舟讲堂内。

    一座方舟教堂,建立的富丽堂皇,青石为主体,内部走廊悠长,壁画优美,即使冬天,庭院内依旧绿意盎然,白色大理石柱子楼刻着美丽的花纹,亭台楼阁之上,到处都是教会人员。这里不像是教堂,更像是一座诺大的城堡。以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贵族领主们快速向方舟教堂逼近,为了避免发生动乱,多尔勒严令各部控制沿途路口,总之,在解决教会争端之前,针对教会发起兵变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百年前的教训还在眼前,多尔勒可不想重蹈霍亨索伦贵族的覆辙。施魏因虽然对霍亨索伦平原垂涎欲滴,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在这个时候,他也不会拆多尔勒的台。为了配合多尔勒兵变,多瑙河贵族也行动起来,他们不仅迅速出兵控制了那些亲近教会的贵族,还在勃兰登堡公国南部建立了一条绵长的防线。

    东部贵族与多瑙河贵族联合行动,声势浩大,临近午时,方舟教堂内的教会人员终于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格列高列哎房中走来走去的,午时将过,腓特烈家族的骑兵终于来到了方舟教堂,其他的领主士兵也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方舟教堂是何等神圣地方,自百年前霍亨索伦贵族兵变事件后,就再没人敢在教堂四周撒野。隶属于教会的几百名士兵聚拢在四周,如临大敌的盯着人数众多的圣十字骑兵。多尔勒心中冷哼,幸亏当初圣十字骑士团损失惨重,重新组建的圣十字骑士团并没有太多的教会元素,否则的话,还真不敢对教会下手,“控制方舟教堂,如遇抵抗,杀无赦,教会私兵,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既然决定挑战教会权威了,多尔勒就不会有一丝保留,打蛇不死,后患无穷。骑兵拔出阔剑,开始横扫方舟教堂,隶属于教会的士兵仓促之下,如何抵挡得住,教堂外杀声震天,一具具尸体倒在青石路上,染红了枯黄的草屑。好多教会神职人员全都被吓呆了,在他们的印象里,从没有人敢如此挑衅教会。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贵族领主们,将方舟教堂四周变成了一片血腥之地,隶属于教会的私兵,一个没能逃掉,哪怕跪地求饶,依旧被刺死在青石路上。多尔勒的血腥手段,把那些教会神职人员杀得心惊胆颤。当教会私兵全都惨死在教堂外后,多尔勒翻身下马,手持阔剑,昂首阔步的朝教堂内走去,那些教会人员看到多尔勒,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样,根本不敢阻拦。

    一名霍亨索伦贵族擦干剑上的血迹,冰冷无情的眼神扫过教堂,阴恻恻的笑道,“嘿,把这些尸体集中起来,打扫战场,从现在开始,教会的人都不准离开教堂半步,谁敢出来,杀!”

    教堂外的杀戮,动静如此大,格列高列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没有出去。这些年对多尔勒也有些了解,此人虽然年轻,但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心狠手辣,他既然决定对教会下手,肯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直到现在,还没看到一名贵族来救援,格列高列心里不禁流过一丝苍凉,看来大部分贵族还是支持多尔勒的啊。转眼间,腓特烈家族士兵冲进了教堂,占领了各个角落,这些人隶属于多尔勒的亲卫兵团,忠心方面绝对没有问题。百年前霍亨索伦贵族兵变失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士兵受教会蛊惑,临阵倒戈的人太多。多尔勒可不希望悲剧重演,所以进入教堂的只有自己的亲卫,其他的人,未必靠谱。再次站在格列高列面前,多尔勒有了种俯视的感觉,以前总是要看教会脸色行事,如今终于可以一扫胸中郁闷了,“教皇陛下,神圣帝国的天总要换换颜色才行,这些年教会在神圣帝国得到的好处也不少了,该满足了吧?”

    已经发动兵变,就没有了退路,格列高列也没想过说服多尔勒。能够打败众多竞争者,成为教会第一人,格列高列的胆识自然不是常人能比,“多尔勒阁下,你对教会动兵,知道意味着什么嘛?帝国百姓一旦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会怎么做呢?你既然熟读史料,就该知道百年前的霍亨索伦兵变吧?”

    多尔勒微微一笑,在东方人那边,他可是学会了很多东西,教会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民众信仰教会,所以想要干掉教会,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毁掉教会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格列高列镇定自若,多尔勒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渐渐地格列高列也有些忐忑起来。多尔勒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呵呵,教皇陛下果然厉害,不错,帝国百姓一旦哄闹起来,想要弹压绝对不容易。可是,腓特烈家族可不是来剿灭教会的,而是来净化教会的,陛下听清楚了,我从来没说过要摧毁教堂。”

    格列高列心中咯噔一下,这一刻他真的有些害怕了。多尔勒太冷静了,一个如此冷静的人,要么有所倚仗,要么就是蠢材,显然多尔勒并不蠢,还很聪明,“多尔勒阁下,你到底想做什么?”

    “陛下,你也别太担心,我只是听说方舟教堂不少牧师圈养女子,秽乱教会,辱没了神圣的上帝,所以,特来清剿教会蛀虫,还神圣帝国子民一个朗朗乾坤。一会儿刀枪无眼,还望陛下速速躲避”多尔勒轻描淡写,似乎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格列高列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神圣帝国乃至罗马子民为什么信奉教会,就是因为教会牧师神圣,代表着圣洁,是上帝的布道者,一旦不再神圣,还有多少人信奉教会呢?上帝的布道者,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多尔勒这一招太狠了,简直就是釜底抽薪,他不是在剿灭教会,而是要掌控教会。一旦多尔勒兵变成功,以后教会就成为贵族的附庸,为日耳曼贵族服务了。一个失去爪牙的教会,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传教者,还如何争夺利益呢?这一刻,格列高列觉得多尔勒比洛泰尔还可怕,洛泰尔虽然老辣,但做事并没有多尔勒果断,这家伙真的是屠戮教堂,跟一条疯狗样。格列高列**声变得粗重,这时外边传来一阵阵惊呼还有谩骂声,同时还夹杂着女子的呼喊,推开多尔勒,急匆匆的跑出屋子,扶着栏杆往下望去,格列高列差点没栽下去。

    十几名衣着暴露的女子穿梭在人群之中,他们搂着一个个教会牧师上下其手,牧师们狼狈不堪,躲也躲不过去。格列高列看出来了,这些女子是多尔勒收买的人,多尔勒一定许诺了她们数不清的好处,才能让她们将生死置之度外,“多尔勒阁下,你赢了,你这么做,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东方人么?”

    “当然担心,但事实证明,教会对我们的威胁更大,不管是东方人,还是我们,都不希望教会在旁边指手画脚。教皇陛下,还请你回罗马城吧,上帝一定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抬起手,几名士兵扑上来,直接将格列高列拖了下去。离开方舟教堂那一刻,格列高列的泪水流了下来,历经千年,教会才在神圣帝国建立庞大的势力,今日过后,神圣帝国将不在教会统治之下。想起历代教皇的努力,真的是羞愧欲死。教会将成为日耳曼贵族手里的工具,从今天起,神圣帝国的天真的要变颜色了。

    送走了格列高列,方舟教堂的牧师也被看押起来,在此期间,兵马调动十分频繁,附近的日耳曼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直到次日,才传出一个爆炸性消息,方舟教堂大量牧师圈养女子,有辱上帝观瞻,将于三日后处以绞刑。这个消息传出来,整个神圣帝国被震得七荤八素,尤其是霍亨索伦地区,许多教会子民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三天时间匆匆而过,一共三十多名牧师以及二十七名女子被送上了绞刑架,疯狂的霍亨索伦百姓叫嚣着要亲手绞死这些辱没上帝的牧师,他们的信仰也遭受到严重打击。多尔勒心黑如墨,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今天是每一个霍亨索伦人的耻辱,这些上帝的使者,竟然做出这等事。今天杀了他们,可是上帝终究是遭到辱没。为了维护上帝的尊严,从今天开始,帝国将组建都教会,全面监督教堂神职人员,我们要将那些侮辱上帝的邪教徒全部绞死,让教堂重新变得神圣、变得光洁。”

    “对,杀了他们,净化教堂”在有心人的挑动下,无数霍亨索伦人高声呐喊起来,愚昧的人永远都是统治者手中的工具,他们早已经分不清谁是正义,谁是邪恶。一声令下,几十个人送上了绞刑架,在霍亨索伦人的怒吼中,一个个生命在流逝。几百年过去,日耳曼人还在反思,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让这些普通善良的霍亨索伦百姓,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他们不仅绞死了那些人,还放火烧,几个还没有死去的牧师,就这样被活活的烧死。

    历史总会给人们留下众多疑问,而真相早已经随着时间埋没在尘埃之下。每一个地方,每一个人,都有着故土情结,他们以为在守卫生活的土地,以为在净化灵魂,可实际上种种行为,如同恶魔再生。多尔勒不仅剿灭了方舟教堂,还建立了都教会,自此之后,神圣帝国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暴动,无数都教会士兵逮捕了大量教会人员,死了多少人已经没人计算。虽然保留了教会,但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教会,这不过是日耳曼贵族手中的工具罢了。当然,百姓们不可能明白这些,他们只知道多尔勒大人剿灭了一群教会蛀虫。

    神圣帝国境内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净化运动,而赵有恭所统领的帝国大军也终于度过了易北河,萨克森王国地域辽阔,分为上萨克森以及下萨克森,上萨克森包括了南北两部分,其中南萨克森就夹在霍亨索伦以及多瑙河之间。赵有恭对南萨克森并不感兴趣,跑到南萨克森不是自讨苦吃么?帝国大军越过易北河,直扑苏普林,几日后就将苏普林城围的水泄不通。苏普林城作为萨克森王国的核心所在,历史悠久,城高墙厚,但同样,这里也是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洛泰尔二世东征伊斯特拉高地,几乎调空了易北河以西的兵马,如今驻守苏普林城的老弱病残,加起来还不多五千人,这已经是苏普林城能凑出来的极限兵力。洛泰尔二世一共有十四个儿子,如今掌控苏普林城堡话语权的便是长子伽马西。洛泰尔的儿子们素质参差不齐,但此时此刻却异常的齐心,他们很清楚,一旦苏普林城保不住,别人或许能活,但是洛泰尔家的人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伽马西非常头疼,他已经想尽了办法,但是一个援兵也找不到,以前依附在萨克森王国周边的公国也断绝了关系,南边的贵族们也变得默不作声。已经给腓特烈家族送去了十几封信,全都泥牛入海,伽马西很清楚,这些日耳曼贵族已经放弃萨克森王国了,“呔,这些愚蠢的贵族们,难道他们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保住实力了么?东方人的野心肯定不止于此,这些蠢货,还不能放下成见,内斗个不停。”

    神圣帝国贵族间的内斗由来已久,但这个时候还不能齐心协力,就有些烂泥巴扶不上墙了。伽马西觉得别人愚蠢,可事实上真正愚蠢的是他自己,以多尔勒为首的日耳曼贵族们哪肯轻易放弃萨克森利益,只不过是损失太大罢了。再加上赵有恭故意不进攻南萨克森,就相当于默认了眼前的局势,大家互不侵犯。为了自己的利益,日耳曼贵族们也只能放弃萨克森了,同样,赵有恭也没狂妄到去挑战整个日耳曼贵族体系,进攻萨克森,那是因为有着充足的理由,洛泰尔主动进攻伊斯特拉高地在先,帝国大军进攻萨克森占据法理,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望着眼前的苏普林城,圆顶式城堡高高耸立,仿佛与天相接,恢弘中透着一股豪迈。赵有恭观察了一会儿,将千里镜交到三娘手中,对周围的将军们询问道,“苏普林城高墙厚,大家觉得该怎么打?如今胜券在握,本王可不希望将士们有无谓的伤亡。”

    东方瑾作为狗头军师,自然要第一个站出来的,他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便出声道,“殿下,此战当以攻心为上,我军一路闯过费斯塔克、怒水山巅、尤姆斯堡,可以说连战连捷,驻守苏普林城的日耳曼人恐怕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这群人被强行集中在城中,又能有多少战心呢?如果所料不错,执掌苏普林的应该是洛泰尔的大儿子,只要我们给苏普林城制造强大的压力,再以决斗为由,把洛泰尔的儿子调出来,干掉洛泰尔的儿子们,谁还会死心塌地的守城呢?”

    杨再兴嘴角撇了撇,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东方先生,你把洛泰尔的儿子当傻子了么,他们会傻乎乎的跑出城跟我们决斗?”

    决斗,在西方并不稀罕,尤其是骑士精神盛行的年代里,贵族骑士之间为了争夺女人、活命等等,展开的决斗数不胜数。尤其是在萨克森,就有一条法律,明确规定在死刑的情况下,可以选择决斗,如果决斗成功,便可以免除死刑,这条法律就是对贵族骑士的尊重。当然,能够决斗成功的并不多,因为罕有那种无敌骑士。东方瑾这段时间,可没少研究萨克森习俗,以萨克森崇尚决斗的传统,再加上洛泰尔的儿子年轻气盛,只要操作得当,未必不能成功,“他们傻不傻,某家不知道,不过要是连个女人的挑战都不敢应,那可就不是男人了”。东方瑾摸了摸兽皮帽,狗熊般的身子扭了扭,笑眯眯的看着旁边的扈三娘,三娘秀眉微蹙,也没多说什么。

    东方大官人的损招显然不止于此,傍晚时分,定**就架起投石机开始对苏普林城狂轰乱炸,虽然效果甚微,但耐不住石头多,城中军民被砸的头都抬不起来。伽马西登上城头,还没来得及看看城下具体情况,就被人扑倒在地,一块石头呼啸而过,砰地一声,溅起一片尘土,伽马西倒抽凉气,双腿不断打着摆子,幸亏被人扑倒了,否则自己的脑袋就被砸成肉饼了。东方人哪来的这么多投石机,还让不让人活了。半个时辰后,投石机终于停止,饱受打击的苏普林军民总算长松了一口气。定**不攻城,苏普林人也趁着难得的**之机埋锅造饭,大约酉时末,还没吃完饭,苏普林城又开始陷入狂乱之中。

    博阿斯是一名普通的百夫长,今年已经快五十岁,本来已经在家抱孙子了,却被临时抓紧了城。博阿斯是不想守苏普林城的,四个儿子全都被征调到伊斯特拉高地上,如今已经战死两个,其他两个生死不知,如果他这把老骨头再战死在苏普林城,那家里就没有男人了。没有了男人,一家人要怎么活?没有男人的家庭会被人欺负,女人也会遭受悲惨的命运。博阿斯经历过数次易北河之战,他亲眼见过那些失去男人的家庭是什么样的生活。如果没有自己的保护,唯一的孙子会成为低下的农奴,家族城堡也会被人夺走。

    虽然坐在苏普林城中,可是博阿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离开,如博阿斯一样的人并不少,他们大多是被逼着走上城头的。东方人的厉害已经深入人心,今天更是见识到了投石机的威力,好多人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他们觉得继续守着苏普林城堡,那下场一定是死。为了萨克森王国,已经付出许多了,难道要所有人都陪着王国一起覆灭么?普普通通萨克森人并不会想太多,他们没有那么大野心,就是想安安稳稳的生活,如果东方人不是来杀戮萨克森的,那为什么还要死战苏普林城堡呢?这是每一个萨克森人的家园,同样因为萨克森人,这里才能称之为故土,没有了人,鲜血染红的土地还有什么意义?呼,突然间有人大声叫喊起来,紧接着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屋燃烧起来,周围被映得一片通红。

    “东方人的投石机又砸过来了,大家快躲”博阿斯是一名经验老道的人,他赶紧招呼还在抱着饭碗的士兵躲避起来,东方人真够阴损的,故意让大家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又开始砸。如博阿斯担心的那样,这一轮攻击不光有石头还有火油,好多年轻的萨克森人缺少经验,死伤惨重。从这一刻开始,投石机断断续续的攻击没有停止过,苏普林外围四处起火,城中军民不仅要防着被砸,还要忙着救火,士气也是一泻千里。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天亮,好多苏普林人都没能合眼。

    阳光破开云层,终于带来一点温暖,东方大军也再次逼了上来,让所有人倍感意外的是,当先一名竟然是一名女子。旁边翻译人士朝着苏普林城头狂傲的喊道,“这位乃是摄政王王妃,殿下因为体恤百姓,不想发生过多伤亡,所以特派王妃前来,不知城中洛泰尔的儿子们可有胆子决斗?殿下亲口许诺,当会公平决斗,若我们赢了,还请放开城门,让出苏普林城堡。若是我们败了,自当退出萨克森,从此秋毫无犯。摄政王一诺千金,尔等不必怀疑。”

    嘶,城头上一群萨克森人全都在抽冷气,他们觉得东方人是疯了,明明有着巨大优势,怎么要玩决斗呢,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要决斗,也派个厉害的吧,怎么把王妃给派出来了?博阿斯等人全都看着洛泰尔的儿子们,以伽马西为首的几个男子全都面红耳赤的,很明显,他们感觉到被羞辱了,派个女子出面,摆明了就是瞧不起人啊。不应战?开什么玩笑,本来城中老弱病残就被打击的没了士气,这个时候如果还不应战,那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苏普林城没有男人么?到时候,恐怕这点老弱病残也指挥不动了。

    作为长子,伽马西责无旁贷,吩咐几句,取了战马领着几个兄弟打开了城门。定**倒是遵守约定,并没有趁机攻打苏普林城,伽马西看着不远处的戎装女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东方人脑袋秀逗了,给苏普林城送这么一份大礼?决斗,没有任何规则,生死各安天命是,虽然对方是一名女子,但伽马西也没打算客气,怒吼一声,持着长枪冲了过去。战马疾驰,长枪如龙,三娘只是轻轻地皱了下眉头,手上一点都不慢,抽出双刀,战马掠过之际,右手刀一磕,左手刀迅速在伽马西脖子上抹了一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伽马西的战马奔出老远,才看到伽马西的尸体滚落在地。伽马西虽然不是万夫不当之勇的猛士,但作为洛泰尔的长子,常年习武,手上功夫自然不弱,可就是这么一位彪形大汉,竟然一招就被人宰了。

    剩余几名洛泰尔家的儿子,全都不敢置信的瞪着眼睛,其中老五夸吉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你你这女人使了什么妖法嘎”

    话说到一半,夸吉列就住了嘴,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周遭嘲弄的眼光,尤其是城头上的萨克森军民,全都一片鄙视的眼神。打不过就打不过,非得说人家施了妖法,大家可是看得真真的,怎么可能是妖法?夸吉列等人也是骑虎难下,要是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决斗失败,要让出苏普林城了?心下一怒,夸吉列也顾不得面子了,打马就奔向三娘,虽然有些无耻,但必须干掉这个东方王妃,三娘这些年经历过的战阵数不胜数,早有应对,当即调转马头就跑,眼看着夸吉列越来越近,突然收住马,横刀就切。夸吉列追的正急,前边的人突然收住马,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傻乎乎的撞到了刀刃上,自此一命呜呼。

    呼,这下子众人就不是吃惊,而是恐惧了,双雄出战,全都是一招一个,这可如何是好?就在洛泰尔的儿子们想不出办法的时候,突然有人拿着铁皮桶吼了起来,“洛泰尔的儿子们不堪一击,决斗失败,按照约定,当献出苏普林城。城中的军民百姓,请放下武器,我等当秋毫无犯,否则,将视为违背诺言。”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出了名的大嗓门耶律沙,这通日耳曼话半生不熟的,但也足够苏普林城人听懂了。博阿斯等人面面相觑,对啊,决斗都他娘的失败了,该放开城门了吧,留在城中的洛泰尔儿子们,当即有些急眼了,东方人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喂,你们干嘛,快回到防守位置,决斗还没结束,呀,你们别走啊!”

    “胡说八道,东方人已经赢了啊,难道搞车轮战,不觉得无耻么?”一帮子老爷兵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他们本来就不想为洛泰尔的儿子们陪葬,现在有了理由,哪还会傻傻的待在这里。博阿斯走的最快,洛泰尔家的人想什么呢,真把别人当傻子了,东方人已经给了机会,要是还不抓紧时间活命,那不成大蠢猪了。

    饱受打击的苏普林城军民根本不管洛泰尔亲族的叫嚣,纷纷去开城门,甚至还跟洛泰尔的亲族打了起来,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城门总算缓缓打开,耶律沙的大军犹如猛虎一般,呼呼的往里边冲。苏普林城顿时一片大乱,博阿斯等人倒是聪明,很干脆的扔掉武器蹲在旁边,这下可就苦了洛泰尔的亲族们。没了城墙守护,洛泰尔的儿子们毫无反抗之力,一共十四个儿子,全都葬送在苏普林城。这也怪洛泰尔太自信,如果他早知道其中的风险,把几个儿子送到霍亨索伦的话,就不会被人连锅端了。当然,洛泰尔的儿子也够死板,到死还想着与苏普林城共存亡。洛泰尔家族的毁灭简直让人大跌眼镜,就连赵有恭自己也没想到能一锅端,这帮子洛泰尔皇族仿佛等着被人杀一样。

    苏普林城堡陷落,赵有恭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对投降的百姓很宽容,定**只是巡城驻防,并不劫掠,这让苏普林军民大大松了口气,也认识到投降的正确性。当然,苏普林城堡的结局早已经注定的,不过洛泰尔一家被灭的干干净净,还是有些让人无法相信的。

    多尔勒听说了苏普林城堡的情况,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中,以他的智慧,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被人连锅端了,洛泰尔那么多儿子,就不知道逃跑么?只要逃到法兰克王国那边,东方人也拿他们没办法啊,想来想去,多尔勒也只能承认,东方人走了狗屎运,碰上伽马西这些死脑筋,十几个兄弟,愣是一个没跑出去。洛泰尔的女儿们也注定要悲剧,真不知道东方人接下来会怎么做,对手太弱,也是让人提不起精神。

    拿下苏普林城堡,时间也进入到腊月末,一场冬雪再次降落北国,赵有恭感受着冰凉的雪花,才意识到已经有些忘却时间了。太康六年马上就要来了,而自己已经远离大宋一年多,思念是一种落寞的忧伤,看雪花飞舞,漫步红尘,伸出手,哪里才是故乡。战争,收走了太多性命,同样,也带来了太多利益。(未完待续。)

第1055章 谁斩自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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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任何人来说,长时间不归家,总是难受的,交通不便,传递消息成了最大的问题,这个时代不比后世,相隔万里,那可真的就断绝联系了。赵有恭有些担心朝廷的情况,也不知道朱琏以及章亿能不能抗住压力,柴氏那边终究还有一口气在,又要谋划帝国大道的事情,朝廷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大宋境内,普遍对帝国大道缺少足够的认识,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揽住萧芷韵妖娆的身子,淡淡的笑道,“能不想家么,难道你不想?希望赶紧解决这里的破事,丹麦人可是个大麻烦呢。哎,也不知道罗伟德诺夫那边进行的怎么样,洛林王国总得拿下来才行,否则镇不住日耳曼贵族,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索萨家族已经完全倒向我们,罗伊斯也亲自去了梅林城,再加上罗伟德诺夫老谋深算,想来能说服韦亭家族倒向我们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武力了。如今日耳曼贵族绷紧了神经,我们一旦对洛林王国用兵,怕是会引起日耳曼人的众怒,能不动还是不动的好”萧芷韵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她就像温暖的甘泉,总会在赵有恭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一丝安慰。赵有恭轻轻地点了点头,帝国大军确实很强,但也是有限度的,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丹麦人,所以还是不惹日耳曼人为好。洛林王国的事情最好能不用兵,至少定国军是不能出面的,定国军直接出兵洛林王国,性质就变了。

    房间里克莱尔学着包饺子,玩的不亦乐乎,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走进来,本来笑吟吟的小脸立刻绷了起来,赵有恭莫可奈何的撇了撇嘴,“三娘,这丫头又怎么了?”

    三娘头也未抬,小声说道,“还不是联姻的事情,这丫头不高兴了呗,她说那个玛瑞娜是一头母老虎”。三娘还欲再说,克莱尔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赶紧放下饺子,甩甩手,顿时一片白雾,“不准说,就让他娶那个母老虎,哼,整天打仗,还不忘那点色心。”

    萧芷韵也被克莱尔的鬼样子逗乐了,敢情这丫头还会吃醋呢,赵有恭摇摇头,也没跟克莱尔计较。事实上,赵有恭对联姻一件事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主要还是拉拢韦亭家族,只要能让韦亭家族倒向定国军,联姻不联姻的并不重要,说到底,联姻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并且也不是那么保险。就算联姻,韦亭家族要是铁了心不跟定国军一条路,那联姻也没什么意义。至于玛瑞娜是不是母老虎,谁在意呢?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娶玛瑞娜吧,所以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克莱尔一看赵有恭这副淡淡的表情,也没了兴致,乖乖地包起了饺子。之后,尤立科来了一趟,赵有恭跟他聊了一会儿南萨克森的事情,便送他离开。尤立科是个老派人,对南萨克森有一种莫名的渴望,不过赵有恭对南萨克森并不感兴趣,如果攻打南萨克森,势必触动日耳曼贵族敏感的神经,一旦陷入战争泥潭,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轻松了许多,冰雪覆盖,又没有战事,索性陪着三娘等人过个好年。接下来如何做,一切还得等梅林城那边的消息。已经是腊月末,苏普林城堡冰雪覆盖,梅林城这边虽然没下雪,但同样是寒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临近傍晚,梅林城蓝约尔旅馆的门被人推开了。梅林城是一座普通酒城市,即便是蓝约尔旅馆,同样有酒水供应,如此凛冽的寒风,没多少人愿意在外边,有钱没钱的都到旅馆中喝一杯,有钱的住店,没钱的喝些酒在屋里找个角落倒头便睡。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酒馆的门被推开,顿时一股寒风灌进来,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头望去,进来的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大胡子,由于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仆人。

    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便是名震基普罗斯的罗伟德诺夫,只可惜,酒馆里的人谁也不认识他,如果他们知道来人就是罗伟德诺夫的话,非吓得自动让路不可。罗伟德诺夫,不仅仅是一个人名,更是一个时代,早些年关于他的传说就不少,此人跟随维雅切,立下了汗马功劳,基普罗斯最强大的铁锤骑士团也归他统领。维雅切死后,罗伟德诺夫深受东方人看中,东方大帝更是让他帮忙参谋军政要务,到了现在,罗伟德诺夫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基普罗斯代言人了。不过罗伟德诺夫本人却很低调,就像现在,他转过身关上门,像个过路商人一样哆哆嗦嗦的额朝柜台走去,“来点烈酒,这鬼天气,看样子寒风不停下,是没法继续赶路了。本想弄点葡萄酒回去的,这下子困在梅林城了。”

    罗伟德诺夫说这番话,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想暴露身份,作为摄政王的代言人,出现在梅林城,消息一旦走露出去,影响就大了。酒保倒了些黄酒推到罗伟德诺夫面前,习惯性地聊到,“你不是唯一一个倒霉的人,今天来旅馆的,一半都是被困在城内的过路商客。咱们这梅林城,已经好久没刮过这种风了,想来差不多该下雪了,所以客人,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得好,恐怕没有个三四天,你是离不开梅林城了。”

    喝口黄酒,身子总算暖和了一些,看酒保如此健谈,罗伟德诺夫索性跟酒保闲聊起来,“真没瞧出来,你还会看星象不成,足不出户,就知道要下雪。”

    “在梅林城住久了,都知道,在梅林城,下雪前肯定先刮风,你说邪门不邪门?”酒保趴在柜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除了买酒的,倒也没人惹事,所以酒保也有些悠闲。将两枚金币扔给酒保,除了酒钱,其他的算是赏给酒保了。有了赏钱,酒保更是眉开眼笑,对待罗伟德诺夫的态度就更好了,罗伟德诺夫趁机说道,“应该还有房间吧,能不能帮忙弄一间房,睡在这种地方,多少有些不习惯,当然,钱不够的话,多加些也无妨。”

    看看大厅里一群醉汉,什么味道都有,罗伟德诺夫着实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要在梅林城待上一段时间,总得找个地方住才行,眼下还不想去见罗伊斯,酒馆倒是个好选择。酒保接过罗伟德诺夫又递过来的两枚金币,压低声音笑道,“别人要是问,那肯定是没有的,客人你嘛,就是没有房子也得凑出来才行。”

    “如此便好,闲来无事,不如说说梅林城的趣事吧,刚进城的时候,听路上的人说起,咱们梅林城那位大小姐好像要嫁人了?”罗伟德诺夫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话间还摸了摸大胡子,酒保脸上笑容顿时全无,赶紧嘘声道,“客观,你可别乱说,私下里说说便行了,可别让玛瑞娜大小姐听去。”

    酒保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天下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玛瑞娜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前些日子,带着兵把梅林大道管理权收走了,还当面指着乔米的被子一顿狂骂,韦蓝家族到现在都没敢吱声。联姻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小姐可是最恨别人说这事了,瓦罗庄园里的一个仆人乱嚼舌根子,被大小姐捆起来抽了二十鞭子。听说,玛瑞娜小姐对那位东方大帝很不感冒,这联姻的事情,我看八成没戏。”

    “玛瑞娜小姐如此厉害,连东方大帝都看不上眼?”罗伟德诺夫饶有兴致的喝了口酒,笑吟吟的看着酒保,这个酒保属于那种嘴巴大爱吹牛的人物,见罗伟德诺夫听得如此入神,顿时有种自豪感,“何止是看不上眼,那个胖子路易斯你知道吧,那可是法兰克国王,照样入不了大小姐的法眼,当时大小姐站在梅林大道上当着无数人的面,骂路易斯是癞蛤蟆。嘿,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很厉害?所以,瞧不上东方大帝,一点都不稀罕。”

    罗伟德诺夫听得一阵冷汗,这位玛瑞娜大小姐竟然彪悍到如此程度,怪不得罗伊斯这么多天都没进展,看样子是被大小姐给镇住了。不过罗伟德诺夫倒没有太担心,他此行的目的是让韦亭家族倒向帝国,至于联姻,如果实在不行,也是可以放弃的。接下来从酒保那里,罗伟德诺夫又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酒保说了很多。当然,这里边经过酒保添油加醋后,得过滤一遍才行。从酒保这里,罗伟德诺夫感觉到梅林城未必像表面上那样平静。或许在酒保看来,梅林大道发生的事情微不足道,可是罗伟德诺夫并不这么认为。梅林大道利益并非不可或缺的,主要是意义非凡,韦亭家族能动梅林大道,就会继续动其他方面的利益,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就算表明自己的决心,也得做些事情才对。可是到现在,梅林城异常安静,卢克家族什么都没做,瓦罗庄园那边倒是动静不小,在霍尔楠的直接命令下,巡城兵不仅拿下了梅林大道,还接收了卢克家族经营的南城集市。难道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就这样认栽了?场面越平静,一旦闹将起来,动静就越大。霍尔楠此人还是有些大意了,拿下梅林大道之后,就该缓一缓,紧接着对南城集市动手,颇有些心急了。或许霍尔楠觉得有所倚仗吧,但现在谈判还没正式进行,玛瑞娜也是一个变数,他就这么确定帝国一定会跟韦亭家族合作?

    如果霍尔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帝国将北洛林贵族牢牢掌控在手中,谨慎经营萨克森,只要不主动南下对付日耳曼贵族,这些日耳曼群雄也自然不会主动惹事。能让韦亭家族倒向帝国,自然是好的,可要是代价太大,就只能放弃了。霍尔楠太自信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亏的,罗伟德诺夫可不想看着韦亭家族遭到削弱,不管怎么说,韦亭家族的存在,都能为帝国带来许多好处。跟酒保闲聊了一会儿,罗伟德诺夫便上楼住进自己的房间,等着酒保离开,便将自己的侍从喊到身边,“梅林城的情况很不对劲,你一会儿出去一趟,告诉其他人用尽一切办法盯紧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另外,小王子摩尔那边也要加派人手。卡隆那边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不用请示,先把他干掉。”

    一座梅林城,势力错综复杂,看上去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是最强大的,但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不少。罗伟德诺夫要尽可能的把局势摸清楚才行,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耽搁片刻,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对于法兰克使者卡隆,罗伟德诺夫没什么好印象,其他人不能动,但动一动卡隆绝对没什么问题。由于未来的波罗的海战略,帝国肯定要西进丹麦,吞并英格兰岛,到时候和法兰克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既然是敌人,那就不需要太客气。外边寒风大作,行人稀少,就是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一名男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快步朝着卢克家族所在的南林庄园走去,全身包裹在黑皮氅子里,没人能看清楚他的相貌。来到庄园门口,自然被守卫拦了下来,“此处是南林庄园,不得拉福德伯爵相召,不得闯入。”

    “告诉拉福德,就说图林城摩尔求见”来人取下兜帽,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孔,此人不是小王子摩尔,又能是谁?守卫大吃一惊,赶紧告罪一声,急匆匆的去通传。寒风肆虐,冰雪随时会降临,这种天气下,没人愿意出门,拉福德年纪越大,精神头就越不好,如今还不到戌时,便躺在壁炉旁边打着盹。卢克家族并非索萨和韦亭家族这样的大家族,影响力有限,但一个家族能屹立梅林城两百年而不倒,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大家族有大家族的活法,小家族有小家族的门路。拉福德的父亲身体不好,年仅三十岁便亡故,所以拉福德十四岁就继承了伯爵之位,到今天,已经五十多,四十年的经验,早已经将拉福德磨练的心如渊海,深不可测。当霍尔楠对梅林大道下手的时候,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许多贵族都坐不住了,闹着要给霍尔楠一点教训。只有拉福德维持着冷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拉福德不仅没有报复霍尔楠,还下令家族人从现在开始夹起尾巴做人,谁要是去找韦亭家族的麻烦,出了事也不会有人帮忙。拉福德懦弱么?不,他一点都不懦弱,只是比旁人看得更远更深罢了。韦亭家族敢动梅林大道,一定是下定决心要集权了,霍尔楠可不是蠢货,会没有倚仗么?恐怕这个时候就盼着卢克家族的人前去闹事呢,他好有理由进一步削弱反对势力。几十年的经历,让拉福德明白一个道理,莽撞悍勇是成不了大事的,要真正的掌控全局,必须先看透局势,在看清局势之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有时候,做得越多错的越多。老态龙钟的拉福德,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谁能真的看透他?拉福德一直在等,等着各方利益失去耐性,浮出水面。以卢克家族的实力,想要对付韦亭家族,那是痴心妄想,哪怕所有家族武装都集中起来,已经不足韦亭家族十分之一。不过,拉福德有自己的家族智慧,弱小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得借力。当卫兵跑进来活,拉福德笑了,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人。

    在卫兵的簇拥下,摩尔走进了南林庄园,这座庄园并不气派,但渺小中透着精悍,就像拉福德的为人,平淡中透着锐气。看着眼前的摩尔,要说一点都不诧异,那是不可能的,摩尔代表着王室亨利家族,亨利家族竟然有对韦亭家族下手的念头,当真让人没想到。连拉福德都没想到亨利家族包藏祸心,那霍尔楠更不会想到了。摩尔上下打量一番,顿时撇撇嘴,心中暗道不爽,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如此看重拉福德,这个老头行将就木,老眼昏花,能有什么用?拉福德敏锐的捕捉到摩尔心中的鄙夷,他也不着恼,只是示意摩尔坐下说话,“摩尔殿下来的还真快,本来还以为卡隆会第一个来呢,看来王室和元老会终究还是不甘心啊。”

    摩尔万分诧异,心中的轻视也收起了许多,他蹙着眉头,小声道,“拉福德爵士,你知道我的来意?或者,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了?”

    “难道不是么?玛瑞娜联姻的事情,似乎王室根本插不上手吧,既然插不上手,随便派一个元老院侍从过来就可以了,何必派一名王子前来呢?罗伊斯就住在瓦罗庄园里,韦亭家族很可能会倒向东方人,这个时候最心急的应该是卡隆才对,可是最先忍不住的却是你”拉福德依旧昏昏欲睡,睁不开眼睛的样子,但话语间充满智慧,让人不能自拔,拉福德也有意教训下摩尔,这个毛头小子,眼高于顶,吃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嘿,如果所料不错,恐怕在来梅林城之前,王室已经跟路易斯家族做过交易了吧?”

    摩尔起初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越听下去,脸色越凝重,最后右手微颤,差点把酒杯洒落在地面上。这一刻,他再也不敢小瞧拉福德了,这个老头,仿佛能看透人心,真的是太可怕了。要知道这一切都源自拉福德的分析,他唯一的依靠就是局势。王室和法兰克人之间的交易非常隐秘,就连元老会很多人都不知道,如此隐秘之事,却没瞒过拉福德。放下酒杯,摩尔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伯爵大人果然智慧过人,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我也不瞒着了,王室确实和法兰克人有交易。元老会方面也不同意洛林王国倒向东方人的,所以王室才和路易斯家族达成约定。路易斯家族会支持王室收拢权力,而王室要做的就是保证南洛林不会倒向东方人。”

    拉福德并没有怀疑摩尔的话,事实上王室做出这种选择一点都不奇怪。不管是北洛林还是南洛林,红白葡萄园贵族谁倒向东方人都能保证己方利益,只有王室,东方人为了彻底掌控洛林王国,王室势必会遭到史无前例的打压。所以,洛林王国每一个贵族都可以倒向东方人,唯有王室不行。腓特烈为首的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靠不住,铁匠家族实力又不够,挑来挑去,真正值得依靠的也只有西边的法兰克人了。王室这一步棋走的非常正确,但同样也必须足够小心,走漏半点风声,南洛林和北洛林贵族们齐心协力之下,最先倒霉的一定是王室,谁让图林城夹在南北洛林之间呢?当然,拉福德也不会被摩尔几句话打动,王室对南洛林的掌控力可不怎么样,要想掌控南洛林,首先要对付的就是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这恐怕也是摩尔的来意吧,“摩尔殿下,你有什么计划么?卢克家族几千条性命,可不能有半点含糊的。”

    拉福德这番话不清不楚,摩尔还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这是要看看王室的实力啊。实力强横,那么就联手干掉韦亭家族,控制梅林城,慢慢收拢红葡萄贵族,实力不够,那就敬谢不敏,从哪来回哪去吧。拉福德脸色古井不波,谁也看不出他到底怎么想的。摩尔重新落座,以微弱的声音继续说道,“王室已经派出五千大军埋伏在梅林城外,只要风雪一停,就可以抵达梅林城。伯爵大人久居梅林,想来有的是办法打开城门吧。有了王室大军,再加上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霍尔楠仓促应对,必败无疑。”

    五千大军不少小数目了,洛林王国不是东部贵族这样的军事强国,高高在上的王室连同元老会,顶多也就能凑足一万多人,一下子拿出一半人手,绝对算得上出手阔绰了。拉福德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着眼睛仔细计较着,韦亭家族以及红葡萄家族真正能动用的人手约在七千人左右,王室大军五千人,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也能凑足两千多人,双方实力差不多,但霍尔楠可不会想到王室狼子野心,所以,这一仗机会还是很大的,睁开眼,顿时精光四射,拉福德抚摸着胡须,淡淡的笑道,“殿下放心,北城门随时都能打开,只要王室能够遵守约定,事后卢克家族要成为梅林之主,南洛林不能有另一个卢克家族存在。”

    “伯爵大人,亨利家族一言九鼎,绝对不会违背诺言,若灭韦亭家族,卢克家族将主宰南洛林”摩尔年纪轻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老迈,杯中酒一饮而尽,尽显洒脱之意。

    大约半个时辰后,摩尔裹着黑皮氅子悄悄地离开了南林庄园,他一路上小心翼翼,但这一切还是落进别人眼中。临近子时,罗伟德诺夫得到了侍从传回来的消息,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猜对了,这一切的平静之下,隐藏着更大的危机。来到梅林城的探子都是一群外来者,对洛林王国的事情并不熟悉,罗伟德诺夫至今依旧不知道那个裹在黑皮氅子里的男人是谁,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又如何做出应对呢?思来想去,只能兵行险招了,“当时守卫南林庄园的守卫你们应该认识吧,把其中一个守卫暗中捉起来,一定要搞清楚对方的身份。”

    “罗伟德大人,这样是不是有些仓促,一旦动手,我们的行踪就藏不住了”侍从面带担忧的劝解道,罗伟德诺夫绷紧脸,冷冷地笑了笑,“藏不住就不藏了,明日就去见罗伊斯,看来是要早点见见霍尔楠了,梅林城的情况,可有点危险呐。”

    有了罗伟德诺夫的命令,外边的人迅速动手,黎明时分终于弄清楚了对方的身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罗伟德诺夫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反而感觉到一丝沉重。跑到南林庄园的不是卡隆,更不是南洛林贵族,竟然是那位人数无害的小王子摩尔。摩尔身后站着的可是王室,小王子预谋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但对梅林城来说,一定是一个巨大的计划。摩尔到底要做什么?凭什么敢掺和南洛林的事情?罗伟德诺夫觉得自己对洛林王国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有限的消息根本看不破摩尔的计划。对,卡隆,为什么卡隆没有出现?罗伟德诺夫突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摩尔来了,卡隆没来,最该心急的人不心急,最不该心急的人反而心急,如果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只能是摩尔和卡隆早就商量好了。天亮后,寒风小了,雪花却纷纷飘落,梅林城变成了一座白色城池,鹅毛雪片落在外套上,久久才化,路上行人依旧稀稀拉拉,商贩们也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猫着。罗伟德诺夫离开了酒馆,慢悠悠的朝着瓦罗庄园走去。

    大雪之下的瓦罗庄园,看上去更加美丽,点点绿意之中,点缀着那座古朴的城堡,宛如来到了魔法仙境。由于罗伟德诺夫穿的实在不怎么样,又是一个人冻得瑟瑟发抖,门口的卫兵直接把罗伟德诺夫当成街上的流浪汉了。两名卫兵手握剑柄,伸手去推罗伟德诺夫,“哪来的匪徒,这地方是你能进的么,还不快滚?”

    罗伟德诺夫本来心情还不错,被两名卫兵一番喝骂,顿时就想发火。当真是狗眼看人低,韦亭家族还真是嚣张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里有火,还是摆着笑脸说道,“请问罗伊斯大人是不是住在庄园内,还劳烦通传一声,就说东边的老朋友来访”。自古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罗伟德诺夫将兜里的金币捧出来,两名卫兵总算脸色和缓了一些。

    “没想到看上去不起眼,倒是有些钱,等着吧,我这就去告诉罗伊斯大人,至于见不见你,就不好说了”卫兵取了金币美滋滋的进了庄园,罗伟德诺夫也只能徒叹奈何。此时不到午时,又下起了大雪,罗伊斯躲在榻上闭目养神。听到敲门声,才胡乱裹上衣服,卫兵打量了罗伊斯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罗伊斯大人,外边有个大胡子找你,说是从东边来的。”

    “东边来的?”罗伊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旋即明白过来,赶紧穿好衣服,“让他进来吧,估计是老朋友到了,没想到这个天气,他也来到了梅林城。”

    卫兵不疑有他,前去领人,反正这里是庄园西边,不属于核心地带,也出不了什么事情。罗伟德诺夫在外边挨了半天冻,进了屋赶紧坐在旁边烤火,罗伊斯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的搓着手,心里早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没想到摄政王竟然把罗伟德诺夫派来了,“罗伟德大人,你这是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

    “大本营那边临时做的决定,想要通知也来不及了,你先坐下吧,有些要紧事跟你商量一下”罗伟德诺夫将南林庄园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听得罗伊斯目瞪口呆,王室竟然和卢克家族勾搭到一起去了。罗伊斯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他知道罗伟德诺夫真正想见的是霍尔楠,只不过需要悄悄地见一面才行。卢克家族屹立于梅林城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耳目,直接去见霍尔楠,估计还没见到霍尔楠,消息就传到卢克家族耳中了。见罗伊斯沉默不语,罗伟德诺夫低声笑道,“事情也没想象中那么严重,不管怎么说,韦亭家族也是梅林豪族。其实卢克家族和王室联合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利的,有王室的威胁,韦亭家族就必须听我们的。”

    “大人说的不错,但怎么见到霍尔楠,还得好生谋划一下才行,霍尔楠周围恐怕有不少别人的耳目”罗伊斯想了想,敲敲额头,苦笑道,“还得委屈下大人才行,能不能顺利见到霍尔楠,还得落在玛瑞娜小姐身上。”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尽力去安排吧”罗伟德诺夫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为人洒脱,能屈能伸。罗伊斯没了顾忌,聊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房间。一刻钟后,罗伊斯出现在城堡外边,只是等了片刻,玛瑞娜就悠然自得的走了出来。闲暇时候,玛瑞娜总是一身皮甲劲装,做事风风火火的,“你还没死啊,说说吧,这次又要干嘛。”

    接触也有些时日了,罗伊斯也算了解玛瑞娜,这位大小姐吃软不吃硬,多哄哄就好了,“玛瑞娜小姐,刚我那边来了个朋友,他可是霍亨索伦有名的剑士,大小姐不是一直说要找个好老师么,要不让他试试?”

    “哼,本小姐对你的眼光实在没什么信心,相当本小姐的老师,必须有真本事才行”玛瑞娜让仆人取来披风氅子,跟着罗伊斯朝西边走去。罗伟德诺夫是一个智者,不是靠武力吃饭的,结果可想而知,面对气势汹汹的玛瑞娜大小姐,满腹兵书的罗伟德被揍的鼻青脸肿的。玛瑞娜揍人,动静可不小,外边的人也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只能跑到城堡告密。霍尔楠一听说宝贝女儿跑去找不明身份的人比武,心头一凛,生怕出什么事情,领着雅库塔飞一般赶了过来。

    罗伟德诺夫那叫一个郁闷,想他堂堂基普罗斯雄杰,却被一个丫头片子胖揍一顿,要不是为了大计,非教训下这个丫头不可。霍尔楠心急火燎的推开门,看到玛瑞娜毫毛为损,还站在那里指着罗伊斯和罗伟德破口大骂,“这就是霍亨索伦有名的大剑师,罗伊斯,你们索萨家族的眼睛都是怎么长的?”

    呼,霍尔楠哭笑不得的看着宝贝女儿,玛瑞娜看不出来,他可看得出来。此人相貌庄重,眉宇间有一种如有若无的气势,这种气势只有大贵族才具备的,双手没有老茧,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剑师。不过霍尔楠没有声张,对方将自己引过来,显然是有深意的,使个眼色,雅库塔退出房间,对着院中卫兵吼道,“行了,都散了吧,玛瑞娜小姐心情不太好,想要安静一下。”

    大小姐心情不好?什么安静一下,是要找人撒气吧,二十多名卫兵瞬间一哄而散,谁也没怀疑有什么异常。没了旁人,霍尔楠伸手拍了拍还在嚣张扬威的玛瑞娜,“乖女儿,你先歇歇,让我跟这位客人聊聊。”

    “聊什么啊?父亲大人,你也是多事,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你还不下令将罗伊斯和这个骗子抓起来”玛瑞娜大小姐的气还没消,依旧气呼呼的嘟着嘴巴。霍尔楠哪能陪着她胡闹,讪讪的笑了笑,最终将目光放在鼻青脸肿的男人身上,“阁下到底是谁,我已经到了,就不必藏着掖着了吧?”

    罗伟德诺夫刚想张嘴,牵动伤口,只能歪了歪嘴角,“如今梅林城形势微妙,不得不小心一些,还望霍尔楠大人莫怪罪。本人罗伟德诺夫,现任大宋帝国基普罗斯总督事务官。”

    人的名树的影,远在洛林王国,也有很多人听说过罗伟德诺夫的名号,这可是维雅切麾下第一人,后随东方人,地位更上一层。就连玛瑞娜也听说过罗伟德的名号,铁锤帮的首领,竟然是一名战斗力弱到渣的老头,“你真的是罗伟德诺夫?”

    “如假包换”罗伟德诺夫心里一阵悲哀,谁说指挥打仗就一定要勇不可当的,头脑才是最重要的啊。不过这些话,显然不能跟玛瑞娜大小姐说,大小姐的脑瓜子也理解不了。霍尔楠紧紧地皱起眉头,他在怀疑罗伟德的目的,罗伊斯还没离开,罗伟德又跑了过来,难道东方人就这么迫切的想要联姻?

    “罗伟德大人,说说你的来意吧,如果是联姻的事情,暂时还不能给你答复”霍尔楠很狡猾,上来就把话头给堵死了,罗伟德也不着恼,重新落座后,慢条斯理里道,“公爵大人相差了,事到如今,联姻已经不是最迫切的事情。日前得到消息,小王子摩尔已经与拉福德结盟,想来公爵大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霍尔楠露出震惊之色,他着实不知道摩尔和拉福德的事情,在他想来,王室不会愚蠢到掺和梅林城的事情。南洛林红葡萄贵族要是闹腾起来,就凭王室的势力,是弹压不住的。霍尔楠仔细盯着罗伟德的神情,这些话到底是真是假?霍尔楠怀疑这些事情是罗伟德诺夫编造出来的,目的就是促使南洛林贵族倒向东方人。霍尔楠心中在想些什么,罗伟德诺夫多少能猜到,“公爵大人,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找人确认一下不就行了?卡隆、拉福德、摩尔,这些人随便找到一个,就能我说的是真的。我跟罗伊斯大人就在瓦罗庄园内,你觉得我们骗你,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联姻么?公爵大人,说句不客气的话,联姻是否成功根本影响不到大局,摄政王已经拿下了萨克森王国,没有韦亭家族,依旧会有其他家族。大宋能拿出足够的好处,这一点想来公爵大人不会有什么怀疑吧?”

    利益驱使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一点霍尔楠再清楚不过了。罗伟德诺夫这番话软中带硬,绵里藏刀,霍尔楠的眼神变得锐利凝重起来。(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56章 深邃如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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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想要的消息,霍尔楠点点头示意两名士兵下去,他扶着桌子边沿,有些冷傲的说道,“诸位,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王室已经和卢克家族勾结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夺取南洛林利益。如果我们还什么都不做,丢掉的不光是梅林城,将来南洛林家族也得看王室脸色行事。”

    面对这些贵族,霍尔楠没有说半点谎话,这些人哪个不是人老成精,跟他们玩虚的,只能是自讨苦吃。十几名贵族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没过多久,这些之前还在犹豫的贵族们全都站起身扬声道,“公爵大人说的不错,王室既然想抢我们手中的利益,那我们也不能任人宰割。大人下令吧,我们将不遗余力的支持大人掌控梅林城局势。”

    这些贵族谁也不傻,他们也有着各自的利益,但是在面对王室这方面是绝对一条心的。王室如果掌权,洛林贵族全都得倒霉,两百多年了,洛林贵族们早就习惯了自主,现在让他们看王室脸色行事,哪里受得了。霍尔楠笑着点了点头,紧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将梅林贵族的势力集中起来,好好对付下卢克家族就可以了。当然,不是每一个梅林贵族都像霍尔楠那样信心满满。一名贵族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公爵大人,王室到底藏着什么手段,我们谁也不知道,贸然下手,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这种担忧的不是一个人,看到许多人点头附和,霍尔楠心中暗道郁闷,幸亏早就知道这些贵族瞻前顾后,有了应对。他神色不变,胸有成竹道,“其实诸位的担忧大可不必,卢克家族虽有王室相助,但我们也不是独自作战。北洛林不久之后就会驰援我们,此次梅林夺权,我们必胜无疑。”

    霍尔楠此话一出,当即有不少贵族苦笑着摇头,“公爵大人,你为何如此确信?北边那群白皮葡萄们,可不会对我们伸出援助之手,咱们跟王室争斗,他们坐在一边看热闹还来不及呢。”

    南北洛林贵族间的争斗由来已久,双方在开拓贸易利益的路上,不免会产生碰撞,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对敌人。只不过有王室夹在中间,考虑到王室的存在,所以才一直没有大打出手而已。北洛林会驰援梅林城?这不是开玩笑么,很多人都觉得北方佬靠不住,更何况那帮子北方佬在伊斯特拉高地上损失也不小。霍尔楠并不觉得意外,以南北洛林几代人的恩怨,让他们相信北洛林贵族会驰援梅林城,实在有些难,“凭我们自然无法让北方白皮葡萄出手,可要是东方人帮忙呢?”

    一帮子南洛林贵族全都瞪起了眼睛,霍尔楠大人在开玩笑的吧,东方人远在萨克森王国境内,哪里管得了洛林人的事情。可是渐渐地,众人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因为他们发现,霍尔楠一直沉着镇定,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转瞬之间,就有人想明白了,“难道东方人派人来了?”

    霍尔楠也没急着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手,随后一个男子从木板阶梯上慢慢走下来,来人走到长桌旁边,对着周围的南洛林贵族行了一礼,“本人基普罗斯执事,帝国派到洛林的使者罗伟德诺夫,因为来得仓促,所以未能告知诸位。”

    嘶,满屋子都是抽冷气的声音,谁不知道罗伟德诺夫的名号,此人可是东方大帝麾下的御用大臣,在基普罗斯有着无法想象的影响力,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来到了梅林城。一名南洛林贵族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看着罗伟德诺夫颤声道,“你真的是罗伟德大人?”

    “自然是的,如假包换”罗伟德诺夫淡淡一笑,并没有将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如果想维持住梅林城的局势,必须让这些贵族们团结一心才行,自信心也是尤为重要的,“摄政王看中洛林诸位,既有结盟之心,又怎么可能看着王室和法兰克人来残害南洛林子民呢?”

    罗伟德诺夫说话很巧妙,他只说结盟,绝口不提联姻之事。事实上就是告诉霍尔楠以及在座的南洛林贵族,北洛林贵族是大宋帝国麾下的亲信盟友,也是因为结盟,所以才会帮南洛林的忙,如果南洛林不结盟,那就是另一番光景了。至于联姻,不过是手段罢了,可千万别拿婚事来要挟人,搞不好大家一拍两散,那位玛瑞娜小姐就留给南洛林贵族养着吧。霍尔楠嘴角抽了抽,其他贵族也是脸色抽搐,真不愧是基普罗斯老狐狸,听上去话语柔和,实际上夹枪带棒,这下子谁要是还敢拿着联姻之事恶心东方人,罗伟德诺夫估计直接拂袖而去。奶奶个熊的,跟东方人勾搭在一起,得罪了法兰克人,路易斯那个死胖子也不可能再娶玛瑞娜,东方人又是这个态度,这下子玛瑞娜大小姐成了没人要得公主了。倒不是见不得人,实在是玛瑞娜大小姐这神奇的经历,哪个男子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啊。万一路易斯或者东方大帝不愿意别人染指玛瑞娜怎么办,那谁娶玛瑞娜,谁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了。

    缺德,真的是缺德,霍尔楠有种把罗伟德诺夫掐死的冲动,可碍于眼下的形势,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了。有了罗伟德诺夫做后盾,南洛林贵族的底气就硬了许多,罗伟德诺夫在梅林城待着,东方人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助南洛林贵族的。可实际上,这些贵族们不知道,罗伟德诺夫也只是在虚张声势,实际上真正带到梅林城的士兵也就十几个。接下来,霍尔楠开始具体部署起来,两百年来,一场决定洛林王国命运的梅林城夺权战自此拉开序幕。

    太康六年正月初四,以卢克家族为首的新兴贵族们突然出动两百多名家族士兵对梅林大道南边的纽伦堡发起猛攻。纽伦堡可是南洛林贵族在梅林城的物资中转处,这里藏着太多物资,卢克家族对这里发起进攻,立刻引起了巡城兵的警觉,大批的巡城兵开始朝纽伦堡方向逼近,口哨声、呼喊声响彻梅林城,大街上也变得乱糟糟的。此时临近戌时,街上行人并不多,寒风大作,冰雪交加,外边优势如此乱,许多梅林百姓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卢克家族与南洛林贵族之间的争斗,不是普通百姓能够参与的。

    围绕着纽伦堡,双方展开激烈的厮杀,卢克家族仿佛铁了心要拿下纽伦堡,一批又一批的士兵派往这里,战线被不断拉扯,为了应对卢克家族的猛攻,南洛林贵族也不断增援,一个时辰后,整个纽伦堡周遭已经集中了双方两千多兵马。两千多人,在黑夜之中,将周遭建筑打了个稀巴烂。

    南洛林贵族们全都坐在瓦罗庄园内,即使纽伦堡形势再危机,瓦罗庄园也没有再派援兵。不管是霍尔楠还是罗伟德诺夫,他们认为卢克家族的主攻方向绝对不是纽伦堡。纽伦堡看上去十分重要,但短时间内根本决定不了梅林城的归属,失去纽伦堡,丢的不过是物资金钱,本身实力并不是致命的,至少短时间内不是。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卢克家族在拉福德的带领下,绝对不是好相与的,既然不知道对手具体目标是什么,那只能见招拆招。

    “还望各位嘱咐下去,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南北门守军务必谨守城墙,只要城门不出问题,他们就翻不出天去”霍尔楠的决定并没有错,罗伟德诺夫也是这样想的。而此时南林庄园中,拉福德也露出了一丝焦急之色,强攻纽伦堡已经这么久,南洛林贵族就是不上钩,“乔米,南门那边还没有动静么?”

    “公爵大人,南边的巡城兵还在死守南门,一点增援纽伦堡的迹象都没有,要不我们加大进攻力度吧”乔米十分焦急的挠着头,敢跟韦亭家族为首的老牌势力撕破脸,倚仗的就是王室兵马,如果不能放王室大军进城,那结局就不会太妙了。增兵?听上去不错,但拉福德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重重的摇了摇头,“不行,再抽调兵力的话,我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攻打南门了。南门才是重中之重,如果打,就必须维持足够的优势,一举拿下南门,不给霍尔楠反应增兵的机会。”

    拉福德这边想不出好办法,霍尔楠同样也没有太好的主意,双方围绕着纽伦堡僵持下来。罗伟德诺夫可是非常清楚这样打下去的后果,不把卢克家族的真正实力诱导出来,最后肯定反受其害,必须想办法打破僵局才行,“公爵大人,还请你下令南北门各抽调一半兵力驰援纽伦堡。但抽调的兵马不要真的娶纽伦堡,一路上做足声势,以零散队形潜伏起来,看看拉福德那边是什么反应。”

    罗伟德诺夫这一招并不高明,是典型的钓鱼计,但很管用,拉福德以及卢克家族可没有时间去等,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咬住鱼饵,因为对卢克家族来说,机会本身就不多。霍尔楠眼前一亮,深深的看了罗伟德诺夫一眼,真不愧是基普罗斯老油条,阴人的招数层出不穷。(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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