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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默多克

    多尔勒显然不想给施魏因拒绝的机会,施魏因淡淡一笑,也没有半点怒色,而是翘着嘴角问道,“于迷雾森林阻挡东方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易北河利益,我们要一半。”

    听完施魏因毫不客气的话,多尔勒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易北河一半利益,就相当于虎口拔牙了。一旦多瑙河贵族拿走一半利益,就相当于在东部贵族公国北部占据了一块要地,这就不是土地的问题了,东部贵族将面临夹击之势,多瑙河贵族也能直接从南边跳到北边来,甚至可以将触手伸到霍亨索伦一带。施魏因当真是野心勃勃,多尔勒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同意下来,多瑙河贵族再难缠,也比不上东方人。多尔勒被称为腓特烈家族百年雄杰,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拿得起放得下,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这一点连施魏因都深感佩服。伸出右手,多尔勒笑道,“好,一切依施魏因大人所言,不过,此次迷雾森林之战,多瑙河贵族至少要拿出一万兵马。”

    “很好,多尔勒大人快人快语,成交了”施魏因非常爽快的和多尔勒击了下掌,算是定下口头约定。施魏因的豪爽都是有原因的,他其实也不想看着易北河利益拱手让给东方人,早就准备好兵马,否则也不会找教皇格列高列谈判了。可惜,格列高列那里再也抽不出足够的人手驰援易北河,只是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格列高列帮不上忙,腓特烈家族却主动送上门来。施魏因如此爽快,这让多尔勒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今日之决定是好是坏。

    萨克森王国境内看上去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尤姆斯堡依旧没有动静,但是远在几百里外的基辅城已经刀枪林立,经过长久的挣扎之后,洛泰尔终于下令占领这座神圣之地,开始逼近苏兹达尔河。不管洛泰尔多么的不愿意,逼近苏兹达尔河,攻打弗拉基米尔城已经是日耳曼战士最后的希望了。能不能打下弗拉基米尔城还是未知数,苏兹达尔河却不得不打。近七万日耳曼大军兵出基辅城,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展开全面进攻,驻守河边的驻军立刻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为了应对日耳曼大军以及丹麦人的威胁,海东珠也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城,自苏兹达尔河战役打响,各方军报如雪花般送到城中,这还是海东珠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战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西面防线如何?如果出现问题,立刻派姑苏哈的兵马顶上去。”

    “海贵人放心,西面防线稳如泰山,但是日耳曼人的进攻非常猛烈,这些日耳曼人凶悍的很,这么冷的天都敢从河里游过来”齐藤说到这里,掩不住脸上的惧意。海东珠也是有所担忧,恐怕日耳曼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苏兹达尔河一战打得异常拼命,不管怎么说,在苏兹达尔河一线己方兵力远远不如日耳曼人,如果一味硬拼,未必是什么好事,“罗格达丘陵有没有什么动静?命令曹源所部,不管弗拉基米尔战事如何发展,他的兵马必须死死钉在罗格达丘陵,他要是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他脑袋。另外,图罗夫驻军全部南下,务必在三日后抵达弗拉基米尔城,我倒要看看日耳曼人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能从我们手中吞下弗拉基米尔城。”

    海东珠虽为女子,但话语间的劲头却凶猛的很,苏兹达尔河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决定要在弗拉基米尔城跟日耳曼人死磕到底为了。齐藤有些汗颜的叹了口气,这位海贵人虽然经验略有不足,可这份气魄,当真不输男儿。苏兹达尔河的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不管是拜思尔还是苏格斯,这个时候都没有留手,尽全力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反复冲击。由于船只事先被定**弄走,日耳曼人只能从河里游过去,大冬天的,河面又宽,好多日耳曼士兵游到一半就手脚发麻,直接淹死在河中。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前进的路上满是鲜血,日耳曼人付出了惨重代价,依旧没能打上对岸,拜思尔心头滴血,急的走来走去的,“苏格斯,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拿下苏兹达尔河,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莫要忘了,在苏兹达尔河后边还有一座弗拉基米尔城呢,他娘的,东方人难道是铁打的么,到了现在都不后退一步。”

    如此白热化的战斗,日耳曼人损伤惨重,守卫河岸的定**也好不了多少,日耳曼士兵不要命的扑上来,尤其是守卫桥头的兵马,面对日耳曼人反复冲击,已经损失了两千多兵马。一具具尸体横在石桥两侧,寒风掠过,留下僵硬的血块,战争永远都是残忍的,仁慈的人只会更早的倒下。苏格斯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桥,对,就是石桥,只要能拿下石桥,我们的兵马就能源源不断的抵达对岸。军中还有多少火油,全部投入到石桥上去,让人抱着火油罐扑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些东方人就不知道怕。”

    苏格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崇尚暴力,想出来的办法也更为直接。不过眼下拜思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共计五百人的日耳曼敢死队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人手抱着一罐火油,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苏格斯心头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勇士们,东方人拼命阻挡我们,正说明弗拉基米尔的重要性,只要我们拿下弗拉基米尔城,就可以俯瞰整个基普罗斯利益,到时候东方人势必会大乱,萨克森之危局也能得到解决。就是这座石桥,我们必须啊拿下来,冲吧,为了神圣帝国,为了我们的生命,拿下石桥,进攻弗拉基米尔,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我们将战无不胜,杀!”

    苏格斯拔出阔剑,微弱的阳光下散发阵阵森寒,几百日耳曼士兵受到感染,全都嗷嗷叫起来。依旧是这座石桥,日耳曼人再次组织人手冲过来,不过这一次,守卫桥头的定**士兵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同,这些人全都抱着罐子,就像一群不要命的疯狗。都统姚坦业心头一凛,猛地惊醒过来,“是火油罐,快,所有人往后撤,长弓手覆盖攻击,千万不要让这群疯狗冲过来。”

    日耳曼人打得什么主意,姚坦业多少能猜出一些来,这些人是要同归于尽,用火油烧出一条路来啊。没人会想到日耳曼人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全都快速撤离,可惜长弓手的弓矢早已经用的七七八八,根本无法组成密集的箭雨,几百日耳曼士兵付出上百人代价后,还是冲了过来。哐当,一声脆响,瓦罐破裂,火油溅射到许多人身上,紧接着就是火箭。大火开始在桥头蔓延,许多士兵成了火团,拼了命的往冰冷的河水中跳。浓烟滚滚,惨叫连连,不久之后,就弥漫起烤肉的味道,定**勇猛善战是不假,可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恐怕的攻击方式,不由得被镇住了。大量的日耳曼士兵开始从桥面冲过来,姚坦业不甘心的怒吼道,“撤,快往后边防线撤,别被日耳曼人围住。”

    到了这个时候,姚坦业很清楚,石桥是守不住了,日耳曼人靠着一手惊人的自杀式攻击大举突破,防肯定防不住的。姚坦业的残兵开始往后方撤退,连带着后边的防线也受到了影响,谁能想到最先出现漏洞的是兵力充足的石桥防线。苏格斯领着人顺着石桥防线一路猛攻,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开始变得漏洞百出。指挥使王本烈被搞得措手不及,看到姚坦业,就直接踹了一脚,“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三千兵马驰援石桥防线,你还能守不住,海贵人可就在后边看着呢,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姚坦业被骂的一脸屈辱,咬着牙怒道,“王指挥使,你再给末将三千人,末将这就带人把这些日耳曼疯狗赶下去”。姚坦业并没有替自己辩驳,丢失防区,就是千万个理由也是不该。王本烈直接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让姚坦业死在日耳曼人手上。苏格斯的兵马很快打过来,双方于石桥十里外蒙斯菲诺镇展开了新一轮的交锋,此处重兵把守,加上王本烈亲自坐镇,总算将苏格斯的大军挡在了蒙斯菲诺附近。石桥防线陷落,消息很快送到海东珠手中,最终海东珠决定撤出苏兹达尔河防线,主力进入弗拉基米尔城附近进行防御。石桥防线陷落,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就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旦陷入苦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兵马,后撤依托弗拉基米尔城进行抵抗,也是无奈之举。

    入夜之后,洛泰尔终于赶到石桥防线,此时苏格斯也回来了,不过他肩头缠着厚厚的绷带,一看就受伤不轻。洛泰尔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就是弗拉基米尔城了,想当初东方人就被弗拉基米尔搞得焦头烂额的,日耳曼勇士想要打下这种城池,也必然会有不少困难。第二天,日耳曼大军便抵达弗拉基米尔城外围,第二次弗拉基米尔城战事也拉开了序幕,为了尽快打下弗拉基米尔城,洛泰尔没有太多保留,一上来就倾注了不少兵力。弗拉基米尔城被誉为伊斯特拉高地第一坚城,那可是经过时间检验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定**对城墙进行了加固。日耳曼人学习之前定**攻打弗拉基米尔城的方法,在城外堆砌土山,这还真让海东珠头疼不已。

    时间匆匆,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弗拉基米尔城的形势也变得异常微妙,日耳曼人虽然还没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但不断的冲击之下,城池已经开始出现动摇。土山堆砌完成,日耳曼人的箭矢也开始落到城头之上。如此形势之下,不少人开始心生担忧,作为真正的主事者,海东珠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但她必须表现的足够镇定。现在只能指望图罗夫驻军能按时抵达了,这个时候,图罗夫大军会成为改变战场形势的决定性力量。

    在弗拉基米尔城东北部,一支大军缓缓进入哥罗德高地,这支大军足有上万人,其中骑兵就有五千之多,他们就是来自图罗夫驻地的大军。这支大军由叶琳娜亲自统领,本来他们是冲着丹麦人去的,想进入罗格达丘陵,帮忙对付丹麦人。但谁也没想到苏兹达尔河战事会进行的如此惨烈,一纸调令,紧急驰援弗拉基米尔城。叶琳娜与海东珠关系极好,当然不想看着这位姐妹葬送在弗拉基米尔城。探子早已经派出去,但传回来的都不是好消息。进入哥罗德城堡之后,叶琳娜草草的吃了些东西,躺在床上休息着,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推开,“弗拉基米尔城急报,日耳曼人四面围城,形势危急。”

    “日耳曼人动作够快的”叶琳娜猛地坐起身,轻轻地抚了抚发疼的额头,“明日巳时,闫鹏柯的骑兵立即驰援弗拉基米尔,先把日耳曼人外围的驻军打了再说。”

    本来还想着休整一下的,奈何形势比人强。次日一早骑兵就在闫鹏柯等人带领下离开哥罗德,而此时的弗拉基米尔城攻防战已经无法用惨烈二字来形容了。为了攻下城头,日耳曼人的长弓手根本没有停过,箭雨不分敌我,不少日耳曼人死在了自己人手中,但疯狂的日耳曼人好像失去了意识,嗷嗷叫着往上扑。海东珠倍感头疼,面对一群不知死为何物的敌人,真的是无计可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看谁能坚持得住。弗拉基米尔城墙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陷落。日耳曼人之所以如此疯狂,就是因为他们已经陷入绝境,尤其是那些来自萨克森王国的子弟兵们,更没有退路,除了打下弗拉基米尔城,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解救萨克森王国。围魏救赵,到底能不能救了赵,也得先把魏打了再说。</div>

    

第1094章 特西

    太康五年明的腐蚀是潜移默化的,低级文明会不由自主的向高级文明靠拢,毕竟人们追求的是更好的生活,“北方拓荒团的事情已经基本定了下来,前去拓荒的人不仅有吃有住,还会分配到土地,相信会有很多人动心的。我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帝国大道,而是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两天前叶琳堡附近的驻军传来消息,有一支丹麦骑兵正在靠近波罗的海。”

    赵有恭来到基普罗斯的日子不算短了,但对波罗的海还是缺少足够的了解,更何况是丹麦王国?对于丹麦王国的情况,可以说一无所知,随着沃弗雷向定**靠拢,也意味着高加索不再是问题,那么日耳曼人以及东罗马人又会是什么反应?多尔勒以及施魏因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个萨克森老公爵洛泰尔更让人头疼,他们要是不找点麻烦,就是傻子了。丹麦人出兵波罗的海,恐怕和日耳曼人脱不了干系。高宠等人脸上全是茫然之色,他们对波罗的海甚至是丹麦人,一点概念都没有,鬼知道丹麦是个什么东西?罗伟德诺夫自然是最了解丹麦人的,以前基普鲁斯十恭等人,全都摆正了脸色,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这其中并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高宠这些人对罗伟德诺夫那些斯拉夫降将是有些看不上眼的,总觉得这些人不该受到重视,一群降将而已,不杀了他们就够好的了,还他娘的担任军职。若是东方瑾没说那番话,史文恭还会站起来争辩几句,可是现在,史文恭没这个胆子了,真要这个时候站出来挑刺,不是往枪口上撞么,东方瑾真要借机立威,便是殿下也说不出什么来。高宠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罗伟德诺夫为首的斯拉夫降将却面露喜色。投降东方大军后,这些人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拉出去砍掉,一群降将而已,能活着就不错了,也不敢奢求太多。以前公国征战,也与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厮杀过,兵败之后全都被充作奴隶,如今这个待遇,简直是让人喜出望外了。也直到这一刻,斯拉夫千夫长们才真正的感觉到东方人的不同,他们并不是一味的暴虐。赵有恭和萧芷韵拿出了诚意,作为基普罗斯最有威望的领袖,罗伟德诺夫也不能不表示一下,站起身来,朝着东方瑾笑着点头表示感谢后,朗声道,“军队改制对基普罗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能公平对待,下臣向殿下发誓,一定竭尽所能,帮东方先生完成这次改制。斯拉夫子弟当誓死效忠,绝不背叛。”

    罗伟德诺夫是个聪明人,赵有恭笑眯眯的看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既然想要将基普鲁斯置于大宋版图,公平公正是必须要恪守的,他赵有恭作为大宋实际上的掌权者,也必须以身作则,“罗伟德大人放心,从今往后基普罗斯子民也就是大宋子民,何分你我,自当公平公正。本王说过,军中一视同仁,自不会失信于人。”

    随着这次盛大的议事结束,一场决定大宋王朝几百年的军队改制在基普罗斯轰轰烈烈的展开。此次改制,蒙古人、西伯利亚人、宋人、斯拉夫人被打散重新组建,汉话教习班也相继成立。进入八月份,基普罗斯一片忙碌景象,军队调动非常频繁,一开始许多斯拉夫人还怀着忐忑的心情,毕竟东方人是征服者,一旦改制成功,那斯拉夫子弟被全部打散,东方人要痛下杀手的话,那可就一点反抗的资本都没有了。当然,这样做,东方人也面临很大的风险,不过斯拉夫人觉得真要打起来,还是打不过东方人的。这种恐慌情绪蔓延开来,挡都挡不住,赵有恭也没有刻意去辩解什么,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很多事情时间久了,也就了解了。伊斯特拉高地,以弗拉基米尔城为中心,组建了八处大营,这八个营地是专门用来整编伊斯特拉大军用的。如今伊斯特拉高地上,各方兵马合在一起,总数多达十四万,如此庞大的兵马,在基辅城附近整编显然不太合适,考虑到基辅城的安全性,才将整编所在地设在弗拉基米尔城。与此同时,杨再兴亲自领兵,在苏兹达尔河附近构筑了两道防线,目的就是防止乱兵冲击基辅城。</div>

    

第1095章 南方联盟

    一边骂,这名斯拉夫壮汉还真脱起了外套,大拳头砸着胸膛,擂的咚咚响,任酚额头挂上三道黑线,要是一直被这么折腾下去,战士们还不得被折腾疯了?此时诺基卡夫也把胃吐空了,脸色焦黄的从指挥所爬出来,一出屋,就趴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任将军,我们必须反击,把备好的车弩拉上来,毁了那些投石机,这会儿日耳曼人戒备心最差,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那些车弩可是用来对付撞城木用的,现在用来对付投石机,实在有些浪费。可除了这个办法,任酚短时间内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反制方法,只好苦着脸让人去拉车弩。车弩一直在城下备着,五个人就能将一架车弩挪过来,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十几架车弩组装完毕,任酚拔出佩刀,寒着脸吼道,“瞄准城下投石机,毁了这些作恶多端的东西。”

    投石机抛射重物厉害,但射程却一直比不上车弩,更何况车弩居高临下,射程更远,完全可以覆盖投石机。一支弩箭猛地弹射出去,只看到阳光下一道寒芒刺破长空,弩箭上边绑着火药,引信滋滋燃烧,准确命中一架投石机,箭头刺进投石机中,轰的一声,这两作恶多端的投石机被炸得散了架。周围忙活的日耳曼人被这一幕震得七荤八素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是一支弩箭射过来,这一次没有命中投石机,却将一名日耳曼士兵钉在地上。弩箭速度迅猛,威力巨大,直接刺穿这名日耳曼士兵的脖子,弩箭穿透脖子,趋势不减,没入地面寸许。周围的日耳曼士兵都吓呆了,这弩箭也太霸道了,如此远的距离,还能刺穿人,进而钉在地面上,如果三个人前后站成一排,还不得成为串糖葫芦?

    弩箭一枝枝飞过来,爆炸声不断响起,一架架投石机被毁,此时保命要紧,日耳曼士兵谁也顾不上那些笨重的投石机了,一个个抱头鼠窜,一刻钟的时间,城外的投石机毁了一半。就在日耳曼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弩箭终于停止,这种巨型弩箭打造不易,任酚等人也要省着用,看到投石机毁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浪费弩箭了。弩箭是停止了,可是看着那么多投石机残骸,洛泰尔的心在滴血,可恶的东方人还有那些斯拉夫老毛子,“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洛泰尔不甘的声音听的人心头颤抖,这些投石机可是帝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造出来的,其中多数借鉴了东方人的工艺,实在不容易,没想到顷刻间被维尔纽斯驻军毁了一半。还想用这些投石机打下基辅城呢,没想到在维尔纽斯就毁了这么多。拜思尔看洛泰尔神情有点不大对劲儿,赶紧让人把剩下的投石机拉到后边去,万一东方人再来上一轮弩箭,剩下的投石机又能保住多少?等着洛泰尔心情平复下来,拜思尔赶紧劝道,“陛下,还请息怒,至少有一点,我们看到了东方人还有车弩,这种防守利器,不得不防。”

    “一会儿攻城的时候,让兄弟们散开阵型,千万别太过集中,就算的东方人有车弩又如何,这种弩箭打造不易,他们不会存太多”洛泰尔冷冷的看了一眼维尔纽斯城,他对这座城池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就算是车弩,也挡不住日耳曼勇士前记得呢脚步。午时埋锅造饭,炊烟刚刚散去,战火硝烟便开始在四周弥漫,先期三千多日耳曼士兵开始扑向维尔纽斯城。这一次他们和往常攻城不一样,前后拉开距离,左右错位,阵型非常分散,人人手持圆形木盾,城头的箭雨对他们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在他们腰间除了佩剑,还有一把诡异的斧头,斧头分成两边,一边是常用的斧头,另一边类似铁钩,这种斧子又称为破冰斧,乃是斯拉夫猎户攀爬冰岩所用,为了这次攻城,日耳曼人可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箭雨阻挡不住日耳曼人进攻的步伐,他们架起云梯,开始嗷嗷叫着往上攀爬,一边攀爬,一边用手上的破冰斧去砸城墙上的冰,锐利的铁钩砸下去,咔嚓一声,冰层开始碎裂,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用手里的破冰发砸下去,裹在城墙外围的冰层一点点剥落。冰墙毕竟是人工制造,并不像天然冰墙那么坚硬深厚。

    日耳曼士兵左手举着圆盾,一点点往上爬,城头负责指挥的都统们看到日耳曼人如此悍勇,当即下令道,“滚木抬上来,将这些日耳曼人砸下去,不能让他们接触城垛。”

    早已准备好的滚木放在云提上,手松开,滚木顺着云梯哗啦啦往下滚,木盾能挡住箭矢,却承受不住滚木的重量,顿时哀嚎声四起,一个个日耳曼士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砰砰从云梯上掉下去。一名千夫长看到这种情况,将自己的副将喊过来,“命令后边的弓箭手上来,压制住城头的敌军。”

    日耳曼人为了拿下维尔纽斯城,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各级指挥官都做了系统的指点,什么时候该压制,什么时候该强攻,洛泰尔都亲自吩咐过。长弓手上来后,便按照明令对城头士兵展开箭雨压制,箭雨之下,虽然守城的定**士兵伤亡并不多,但那种毫不吝啬的箭雨压得他们探不出头,还谈什么继续丢滚木。无奈之下,只能胡乱往外扔,但这样做的效果就差了许多。城头的防守被压制住,负责攻城的日耳曼士兵压力大减,他们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声,继续往上冲,一步又一步,一丈又一丈。终于,有一些日耳曼士兵爬上了城垛,手中的破冰斧勾住城垛,手臂用力,猛地跳进城墙内。刚刚落地,四周便有无数长枪探出,直接将这名日耳曼士兵刺出几个血窟窿。不过这是一个好迹象,证明日耳曼勇士已经开始接触到城头了。洛泰尔一直观察着攻城进度,看到有人爬上城头,他兴奋地握紧了拳头,“拜思尔,派第二梯队上去,一定要把握住时机,这股势头如果被压下来,后边再想冲上去就难了。”

    看到有机会,就该一鼓作气,这个时候决不能犹豫。拜思尔点点头,离开没多久,第二梯队的四千多名日耳曼士兵也开始压了上去,这次他们没有散开阵型,而是集中冲锋,城头忙着对付攻城的士兵,根本没有精力去操作笨重的车弩。攻城的人越来越多,守卫城头的定**士兵压力变得越来越大。在南面城墙的主攻方向上,日耳曼人已经打开了一道缺口,将近百十名日耳曼士兵已经扑了上来,他们占住一块位置,打算扩大缺口,进而占领整个南城墙。形势岌岌可危,但任酚等人并没有呼叫援兵,不得不说是件怪事。难道维尔纽斯驻军就这么点人么?当然不可能,耶律沙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不可能干出一下子把所有筹码都扔出去的蠢事。

    南城墙激战正酣,伤亡数字逐步攀升,耶律沙却神色不动,依旧耐心等待着。当末时最后一刻,一名斥候兵跑了过来,“大将军,日耳曼人的第二梯队已经扑上来了,预计半个时辰内就能登上城墙。任酚指挥使以及诺基卡夫指挥使那边压力巨大,希望大将军尽快驰援。”

    “很好,等了这么久,洛泰尔那个老狐狸终于心动了”耶律沙指挥打仗,一直都以勇猛大胆著称,这一次他依旧延续着那种胆大包天的打法。既然守卫维尔纽斯城的任务是最大的杀伤日耳曼人,那就得让更多的日耳曼士兵冲上来。但洛泰尔是个谨慎的老狐狸,他轻易不会给机会的,所以必须让洛泰尔看到攻上城头的希望,才能让他放心大胆的将手里的兵马派上来。至于攻上南城墙的日耳曼人,那也是故意漏出的破绽,“齐格,让埋伏的好的兵马迅速冲上去,给你一刻钟时间,把这些日耳曼人全都打下去。”

    齐格憋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任务,站直身子,大声应诺。随着齐格所部一千多兵马的出现,南城墙的形势迅速扭转,定**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开始压缩那些日耳曼人的空间。攻上城头的日耳曼士兵已经有二百人之多,他们本来信心满满的想要趁机拿下整个南城墙,立大功的,没想到突然间形势逆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些人早就埋伏在城下,为什么早不冲过来,非要把日耳曼勇士放上来。不知怎地,许多人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齐格亲自领兵冲杀,诺基卡夫持着一把开山大斧左冲右突,一时间日耳曼人被打的溃不成军,只能龟缩在很小的范围内拼死抵抗,可是等待他们的,也不过是死亡罢了。终于,这些人再也撑不住,开始顺着云梯往下爬,为了活命,日耳曼人争先恐后的抢夺云梯,生怕落在后边,成了东方人的刀下亡魂。上边的人往下撤,下边的人往上冲,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好在这种混乱只维持在很小的范围内,大部分云梯并没有受到影响。下边的千夫长们可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日耳曼人往下攀爬,气的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蠢货,到底在做什么,赶紧上去,谁再敢逃下来,老子宰了他。”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刺破耳膜,千夫长半张着嘴,看着一名日耳曼士兵从城头飞出来,当然,这名日耳曼士兵并不会飞,也没有绝世武功,他是被人硬生生扔出来的。砰地一声,落在坚硬的地面上,这名日耳曼士兵头朝下,颈椎戳进脑袋里,死的不能再死了。千夫长们终于明白那些日耳曼士兵为什么要往下爬了,原来城头的形势已经改变了。不过这个时候第二梯队已经扑上来,洛泰尔陛下又对维尔纽斯城势在必得,所以根本没有后退的理由。第二梯队和第一梯队加在一起,还有着将近六千五百人,这些人足够将四面围城铁通一般,为了早日攻取维尔纽斯城,日耳曼士兵们悍不畏死的重新扑了上去,这一次阵型密集,更多的云梯架起来。

    日耳曼人打仗真的很厉害,哪怕耶律沙也不得不佩服,这样的军队放在哪里都能闯出威名。这次主攻方向依旧是南城墙,日耳曼人仿佛看准了南城墙就是维尔纽斯城最薄弱的环节,高耸的城墙,不断攀爬的日耳曼人,随时滚落的滚木,满地的尸体,干涸冰冻的血块,从远处望去,就像一群乌压压的蚂蚁挂在一面青石板上。任酚看到日耳曼人如此疯狂的进攻方式,头皮有些发麻,眼看着就要到到达城头了,任酚缓缓抬起了手,“放闸刀。”

    闸刀,对于定**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当初进攻哥罗德高地的时候,季洛夫就在高地上摆了几把大闸刀,许多定**战士就是被大闸刀碾成了碎片。耶律沙从季洛夫身上学到了这种闸刀攻势,闸刀,可以说是防守城池的一大利器,经过改良后的大闸刀,重量少了许多,看上去杀伤力不比从前,但用来防守城墙还是绰绰有余。日耳曼人根本听不懂城墙上的人喊什么,他们只是眉头往上冲,箭雨阻挡不了,滚木已经阻挡不了,上边的人倒下去,下边的人顶上来。卡梅隆是一名东部贵族领主下的农奴,这一次是他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攻城战,他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兴奋,战争,永远是贫民迈入贵族行列的最快途径。抬起头,终于要攀上城头了,只要爬上去,他就是日耳曼人的勇士,突然间,眼角闪过一丝寒芒,紧急的往左边看去,这一看之下,卡梅隆整个人都呆住了,婴儿胳膊粗细的铁链,挂着一把椭圆形的闸刀,夹杂着劲风呼呼而来,卡梅隆根本没反应过来,那把闸刀就从背后略过去,只觉得寒意逼人,再回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同伴,不是两个同伴,这个可怜的人被闸刀切成了两半,身子左右分家,内脏鲜血哗啦啦浇在下边的人头顶。呕,卡梅隆再也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双腿直打哆嗦,双手抱着云梯狂吐不止,轰隆,那把闸刀就像荡秋千一样,又被人拉着荡了回来,卡梅隆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左手被切了下去,云梯也被切成了两半,“啊”</div>

    

第1096章 一直都是如此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有些事情不亲眼看看,是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走进第七军营后,只是第一眼,赵有恭就差点被军营里的场景吓晕过去,营地内丢满了东西,坛坛罐罐的自不用说,搭建的营帐也被毁的七七八八,有的地方还着了火,到处都是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士兵。好好地第七军营,居然变成这幅鬼样子,哪怕涵养再好,也要被气出火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伯成都难辞其咎,作为军营实际掌管者,竟然让营中发生如此大的事情,锐锋营骑兵开道,第七大营的士兵全都有气无力的往这边看,赵有恭打马向前,一声暴吼,“张伯成在哪里?让他赶紧滚过来。”

    赵有恭一身华贵的锦袍,气势不凡,身后那面金龙旗更表示出他的身份。那些斯拉夫士兵和西伯利亚士兵不认识赵有恭,可定国军老兵以及蒙古人是认识的,于是,许多人全都一脸的骇然,吓得腿脚直打哆嗦,没想到一场群架,竟然把摄政王都惊动了。平日里都以见摄政王一面为荣,但是今天,大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摄政王,看他的脸色,今天谁也讨不到好了。几名指挥使赶紧让麾下士兵站好,还在厮斗的也自觉地分开,锐锋营士兵也不客气,他们有赵有恭的直接命令,骑着马冲进人群,只要看到还在厮斗的,直接抡着刀柄狠狠招呼。赵有恭翻身下马,看着脚下一片狼藉,心中一阵肉疼,如果是被敌人打进来,也没什么,可好好的大营,却被自己人毁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忍无可忍。过了片刻,就看到前边一阵喧闹,一名魁梧柰子领着十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此时张伯成的胆都快颤出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摄政王殿下会来到第七军营,所以当听说殿下到来的消息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看到赵有恭冷冷的站在营门附近,张伯成心里咯噔一下,扑通跪倒在地,“末将不知殿下到来,未能远迎,还望殿下海涵。”

    此时周围已经站满了人,第七军营许多士兵都看着营门口,虽然大家站在一起,却分成了明显的两个阵营,斯拉夫人和西伯利亚兵站在一起,定国军老兵和蒙古人站在一起,两个阵营的人都等待着接下来的反应。斯拉夫士兵全都鼓着腮帮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过从他们的目光里,能够捕捉到深深的担忧,这些斯拉夫士兵还是很害怕的。东方摄政王的雷霆手段,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同样是东方人,这位摄政王会不会偏袒那些定国军老兵?要说一点都不担忧,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斯拉夫子弟只是一群投降人士。渐渐地,已经有不少人生出后悔之心,当初干嘛要跟人斗气呢?东方人已经征服了基普罗斯,大家没有成为奴隶,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哪怕吃得少,总比没得吃强吧?

    赵有恭冷哼一声,嘴角一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上前两步,突然抬起腿,直接踹在张伯成胸口。张伯成毫无防备,再加上本身也不敢躲闪,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砰地一声躺在地上,赵有恭是何等力道,仅仅一脚,就踹的张伯成口吐鲜血。两名锐锋营士兵直接架起张伯成,重新拖到赵有恭面前,看着眼前身形狼狈的张伯成,赵有恭不怒反笑,“嘿,张大将军,本王佩服你啊,新制定的军规你应该很清楚吧,本王曾经三令五申,军中士兵不管来自何处,都要互相尊重,互敬互爱,身为将领,当以身作则。而你呢,不仅不遵从军规,还任由麾下犯错,本王好好地第一军营,让你搞成了这副样子,本王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让自己人打个半残,你他娘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说到气处,赵有恭实在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抽在张伯成脸上。一巴掌上去,张伯成半边脸立马肿胀起来。一番喝骂,一拳一脚,不仅打醒了张伯成,同样也安抚了斯拉夫士兵的心,到了这一刻,那些斯拉夫士兵终于放下心来,仅仅一拳一脚,赵有恭就赢得了那些斯拉夫士兵的尊重。一名斯拉夫士兵已经热泪盈眶,他知道,摄政王是真的把斯拉夫子弟当成了自己的兵,他说军中平等,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说以前,斯拉夫子弟当兵仅仅是为了一口饭,但是现在,他们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定国军士兵,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也消失不见。

    感受到赵有恭眼中的冷意,张伯成终于怕了,他挣脱两名锐锋营士兵,重新跪倒在地,肩头不断颤抖,“殿下,末将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饶了末将,末将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以前做什么去了?”赵有恭冷哼一声,再也没看张伯成,直接朝着大营中心地带走去,“将张伯成绑起来,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把军规不当回事儿。”

    锐锋营士兵不会管张伯成是什么身份,赵有恭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冲上来,直接将张伯成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刻钟后,第七军营校场,阳光洒落,宽广的校场上人山人海,演武台上站着十几名军中大佬。此时不仅萧芷韵等人来到第七军营,就连高宠、耶律沙、史文恭等人也来到了演武台,台子最中央,张伯成被捆得结结实实。萧芷韵同样臭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着噬人的寒气,之前还有心护着高宠和张伯成,可是亲眼看到第七军营的惨状后,那点心思也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张伯成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胆子,还不是仗着高宠的势。以前也知道高宠这家伙性格鲁莽,恃宠而骄,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军事改制后三令五申的军令,都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次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定国军离了他不能转了。史文恭和高宠靠得最近,看着站在前边的赵有恭,史文恭低声说道,“高将军,你到底怎么搞得?殿下可是重复强调,军中不准搞歧视,一视同仁,兄弟们也知道你瞧不起斯拉夫人,可也别做的如此明显啊,这不是让殿下下不来台么?”

    听着史文恭的埋怨,再看看赵有恭冷嗖嗖的背影,高宠心里也是一阵狂骂,忍不住苦恼道,“史将军,你真到高某蠢到这种程度?殿下不断强调的事情,高某就是再狂妄,也得放在心上啊。这次纯属张伯成判断失误,他以为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已,谁知道最后演变成这个情况。”

    史文恭翻个白眼,心里一阵苦笑,张伯成这副德行,还不是平日里受高宠的影响,如果高宠真把规矩当回事儿,张伯成就是有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不过史文恭也只是点到为止,再多说可就真要惹高宠嫉恨了,高宠可是王府家将,殿下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要了高宠的性命。校场站满了人,看时机差不多了,赵有恭从三娘那里接过一个铁皮喇叭筒,冲着校场上万士兵大声喊话,“第七军营发生的事情让本王很痛心,本王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如果你们是定国军老人,那应该知道军令为何物。本王不仅一次说过,我们来到基普罗斯,是为了统治这片土地,从今往后,基普罗斯就是我们大宋的土地,斯拉夫子弟也将是大宋的子民,你们同为大宋子民,入军参战,不仅仅为了吃饭,还为了守卫脚下的土地,守卫我们的生活。穿上同样的军装,你们就是战友,就是兄弟。你们居然还敢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一天,战场之上,站在你背后的就是你瞧不起的那个人,你们做不到互敬互爱,今后上了战场,又如何相互扶持,相互保护。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你们今日的互相尊重,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将来战场之上,能够更好的活下来,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变得更强大。”

    校场之上,只有赵有恭的声音绵绵不绝,他感情真切,一字一句都深深的震撼了士兵们的心。斯拉夫士兵听不懂,但翻译会将每一句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喘了口气,赵有恭话锋一转,指了指绑成粽子的张伯成,“这个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他就是指挥使张伯成,这座军营的实际当家人。那些斯拉夫兄弟们,本王知道你们心中有气,但本王向你们保证,既然你们成了本王的士兵,那就是定国军的人,就是大宋最忠诚的子民,你们会拥有应得的尊重。”

    话音刚落,三娘向前两步,嚷声道,“张伯成不尊军规,偏听偏信,处事不公,导致第七军营士兵斗殴,军营毁为一旦。按军令,杀无赦。来人,将张伯成押上来,按军令处置。”

    几名锐锋营士兵拖着张伯成来到演武台边沿,校场四周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张伯成也放弃了挣扎,这一刻,张伯成似乎认命了,他同样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殿下说得对啊,基普罗斯以后就是大宋的土地,斯拉夫人虽然有着不同的肤色,但同样是大宋的子民,会成为定国军强大的战士,为什么还要搞军中歧视呢?可惜明白的太晚了,违反军规,致使第七军营毁的七七八八,每一条都是死罪啊。张伯成再怎么说也是一名指挥使,即使是死,也不会当懦夫,三娘拔出短刀,亲自执行,张伯成抬起头,一脸决然,“扈妃,给末将一个痛快,末将无知,凭白给殿下惹了大麻烦,即使身死也难赎罪。”

    三娘总算露出一点赞许之色,冲着张伯成点了点头,“你还算条汉子,敢作敢当,没有辱没了指挥使的位子,你这次犯的事太大了,谁也救不了你,黄泉路上,也莫怪罪殿下。”

    片刻之后,张伯成低下了头,三娘慢慢举起刀,刀锋寒光闪闪,映射着烈日光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明白,扈王妃这一刀下去,可就真的要人头落地了。突然间,许多人生出了恐惧之心,同样恐惧中伴着后悔,回头想想,之前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没有意义。一名都统心中愧疚,张伯成其实也是替大家戴过,第七军营之乱,不是张伯成之罪,而是许多人的罪,这名都统跪倒在地,拱手道,“还望殿下王妃开恩,张将军虽铸下大错,但我等不仅没有出生劝告,还摧波助澜,也是难脱关系。”

    有一个人站出来,便有更多的人站出来,顷刻间校场上跪倒一片,全都是替张伯成求情的声音,这些人大都是定国军老兵以及蒙古士兵,还有一些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士兵。看着校场上跪倒一片,声音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赵有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哪是求情,简直就是逼宫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那些斯拉夫士兵也是神色各异,扈王妃要亲手斩杀张伯成,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斯拉夫士兵想来,稍微惩戒一下,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法不责众,惩戒一番,也算有了交待,斯拉夫子弟也不会再有怨言。没人希望张伯成去死,第七军营毁成这个样子,不是张伯成一个人的罪过,如果看着张伯成被杀,于心不忍不说,恐怕会真的埋下一个隐患。都是大宋的士兵,以后要一同上战场的,如果不是一条心,那还怎么合作?有聪明的斯拉夫人已经想通了所有关节,他们站出来,也加入到求情行列中,渐渐地,有人带头,所有斯拉夫士兵也全都开始替张伯成求情,这一次,第七军营可算是上下一心了,看到这个场景,张伯成不由得热泪纵横,之前自己可是一直不把斯拉夫人当回事儿的,可是现在,这些人却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如今仔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可笑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97章 十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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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谢尔就像一个疯魔,挥动着手里的阔剑,一匹战马扑过来,他闷哼一声,虽然被擦到,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阔剑竟然洞穿了战马脖子,马上的定骑兵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为了救这名落地的重骑兵,一队连环马放弃前边的敌人,掉头扑了过来,力图将韦谢尔剿杀。铁索扫过去,骑兵刀同时横着切过去,这是连环马一直以来惯用的杀招,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名将不知凡几。韦谢尔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下去,看到铁索扫过来,手里那把阔剑猛地往上一挑,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将铁索切断,惯性之下,断掉的两截铁索往两边甩去,马上的骑兵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铁索狠狠地抽中,哀嚎一声,纷纷落马速度,被铁索抽下来,直接摔得晕头转向的,韦谢尔眼疾手快,提着阔剑左右连刺,两名古镇骑兵永远的躺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想到韦谢尔竟然如此厉害,剩余的几名古镇骑兵也露出谨慎之色。铁索被切断,两名士兵被杀,这一队连环马算是被破了,剩余八名士兵解去铁索,散开阵型将韦谢尔围在中间,“兄弟们,小心这家伙,他手里的剑是好东西,合力宰了他。”

    韦谢尔全身浴血,只有双眼还保留着本来颜色,他一点点逼过去,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跑回家乡,杀戮已经成了本能。一名古镇骑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暴吼一声,纵马扑了过去,骑兵刀高高举起,却见韦谢尔身子一弯,躲避骑兵刀的时候,阔剑横着扫出去,战马的两条前腿被硬生生的斩断,那名骑士栽了下去,韦谢尔反手一抹就完成了一次虐杀。好厉害的日耳曼人,几个月来,古镇骑兵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勇猛的人物,此人也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了,一身剑法大开大合,神力惊人,更兼有一把上好的宝剑。

    杨再兴一直纵览整个战场,他将骑兵分成了好几个梯队,分层次的扑向日耳曼人,在他的严令下,各部骑兵并没有展开殊死捕斗,而是用层出不穷的颤抖方式,将日耳曼人死死地拖住。杨再兴能够猜到,基辅城肯定会有大批援兵到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牵制便可以了,没有必要做无畏的伤亡。各部进展还算顺利,大量的日耳曼人已经被困在此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千里镜扫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几名骑兵围着一个人,杨再兴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好厉害的日耳曼人,记得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日耳曼人,便是原来的伯约骑士团执政官恩兰,这个日耳曼人表现出来的勇力,竟然丝毫不在恩兰之下。收起千里镜,杨再兴伸手接过自己的银枪,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翔云一般飞了出去,马蹄沉重,银甲披身,这些年杨再兴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虽然勇冠三军,但很少做那好勇斗狠之事了。

    在吴玠身上,杨再兴真的学到了很多,一名合格的骑兵主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有多英勇。骑兵是一个特殊的兵种,其中变化万千,要随时发布号令,后撤、抛射压制、侧翼袭扰、重骑开路等等,这些都要主帅仔仔细细的观察。所以,骑兵大帅最忌讳的就是冲锋在前,哪怕最危险的时候,也要冷静的做出后撤计划,而不是冲上去拼命。所以,杨再兴变得稳重起来,勇冠三军又如何,杀得了百人,却救不了万人。这一次,杨再兴冲了出去,因为大局已定,他不希望更多的骑兵将士死在那个日耳曼人手中。

    韦谢尔感受到了危险降临,转头望去,就看到一道银色流光飞来,一把锋利的长枪,犹如钻地游龙,韦谢尔躲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抵挡。哐当,银枪刺中阔剑剑身,强大的力道再加战马冲击力,竟然逼得韦谢尔连退三步,更可怕的是这还不算完,一刹那间,杨再兴刺出的不是一枪,而是枪头连点,眨眼间四枪刺出,韦谢尔堪堪抵挡,最终还是被刺中肩头。手上用力,长枪狠狠压下去,噗的一声,韦谢尔的左肩被刺个对穿,巨力扯动下,顿时鲜血淋漓。韦谢尔吃痛之下,努力稳住心神,右手握紧阔剑,用力向枪杆砍下去,他必须砍断枪杆才行,否则任由撕扯下去,会被活活撕扯成两半的。杨再兴实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韦谢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反应,他可是深知那把宝剑的厉害,这把银枪乃是殿下请名匠打造,枪头乃寒冰玄铁,但是枪身就不一样了,被那把宝剑看中,难保能扛得住。左手一拍马背,杨再兴整个人侧身跃起,反手抽出佩剑,右手握住银枪,以韦谢尔的身子作支撑,旋转间佩剑斜下方一扫,堪堪挡住韦谢尔含怒一砍,杨再兴力道十足,将韦谢尔的剑振开,人也落在地上,随后银枪用力一拧,韦谢尔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阔剑落在地上,再也无力拿起来。看着眼前的韦谢尔,杨再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手上发力,便取了韦谢尔的命。

    战斗到现在,韦谢尔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勇猛已经深入人心,没想到这么凶猛的人,竟抵不过杨再兴几个回合。军中盛传杨再兴乃当世之勇将,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士兵,他们骨子里崇敬强者,转瞬间便将杨再兴当成神灵一般的存在。战场上充满兴奋地呼喊声,士气为之一振,反观日耳曼人,韦谢尔和查理曼的死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刚刚涌起那股子豪情壮志,也随之烟消云散,瓦格特雷望向杨再兴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这个战神一般的男人,真的好生厉害。随着韦谢尔的死,日耳曼人千辛万苦打造的防线已经支离破碎,瓦格特雷没有办法,只能面色灰白的下令,“各部向后边收缩,与拜思尔大人的兵马汇合,全力向西撤退,我们去美苏达城。”

    或许美苏达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东方人集结全部兵马来到岑伟波克,美苏达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向西是最安全的,往东,就只能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了。瓦格特雷能意识到的问题,拜思尔同样也意识到了,可是大量的兵马被来自基辅城的骑兵拖住,以失败会儿撤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一枝响箭冲天而起,糟乱的战场上,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亮光,拜思尔内心一沉,整个人变得阴沉可怖,完了,基辅城的东方大军赶到了。瓦格特雷心急如焚,他和拜思尔不一样,这次进攻基辅城的兵马里,来自东部大贵族的子弟并不是太多,所以他并不关心其余人的死活,斥候也不断传回消息,基辅城主力已经距离岑伟波克不足十里地,一个时辰内铁定能赶到,也就是说留给日耳曼勇士撤退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拜思尔,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当断则断,再晚撤走一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都快急的火烧眉毛了,瓦格特雷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懒得装了,拜思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倒不在乎瓦格特雷的语气,他在乎的是那些日耳曼勇士的性命,看着那么多人陷入苦战之中抽不出身,他的心里在滴血,一旦留下这些人,他们恐怕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瓦格特雷的话很难听,可是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真的该撤走了,“撤吧。”

    仅仅两个字,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就像是抽走了生命。已经撤出战斗的人随着拜思尔等人往西面狂奔,好在日耳曼骑兵不少,经过长时间恶战,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日耳曼人抢了战马就逃命,没有马的人也是撒开双腿狂奔而去。日耳曼人真的撤了,他们放弃了还在苦战的兄弟,选择了逃走活命。他们逃的很及时,仅仅一刻钟之后,基辅城主力便将西面堵的严严实实的,开始配合扈三娘和杨再兴的两路兵马合击被围困的日耳曼人。除了之前伤亡的人,此时还有将近一万五千多的日耳曼士兵被困在岑伟波克附近。由于贵族千夫长们几乎全部溃逃而走,导致战场上群龙无首,面对三面夹击,这一万五千多名日耳曼士兵已经是苦苦支撑,变得混乱不堪。不是这些日耳曼人不够英勇,而是他们找不到希望,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日耳曼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罗伊斯只是一名普通的日耳曼青年,他还没有娶亲,刚刚受到家族牧师的洗礼,就被送上了战场。他并不想死,至少不应该这样死去,再过二十年,他就可以继承领主之位,成为一名侯爵,死在这里,是有多么的不值。他不知道为谁而战,那些大贵族们跑了,留下他们这些英勇的人继续战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骑士荣耀么?不,一名骑士,不应该舍弃同伴的。

    心中百感交集,胯下战马也变得脚步沉重,长久的战斗,战马已经快脱力了,看到东方人的骑兵已经围过来,罗伊斯抬起手扔掉了那把家族佩剑,“兄弟们,我们奋勇杀敌,不畏死亡,已经证明我们的勇敢。现在帝国已经舍弃了我们,但我们自己还有整存活着的权力,现在红顶骑士团第七大队听我命令,放下手中的武器。”

    其实经过一个时辰的惨烈激战,第七大队已经所剩无几,原来五十多人的大队,只剩下十几个人,这些人以罗伊斯马首是瞻,看到罗伊斯已经丢弃手中的武器,他们再无他想飞,纷纷将手里的武器丢掉,翻身下马,双膝跪在地上。勇敢的日耳曼骑兵投降了,还是一群高贵的骑士。或许红顶骑士团并不强大,但是骑士的身份依旧有着高傲的性格,骑士注重荣誉,或许有的骑士成不了骑兵,但是每一个骑士都会守护自己的尊严,所以,他们能够成群的投降,真的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行。

    第七大队的投降就像瘟疫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战场,首先红顶骑士团活下来的人跟随者罗伊斯的脚步选择了归降。伯约骑士团以及隶属于萨克森的双鹰兵团还在奋力厮杀,但是面对强大的定,他们的抵抗是徒劳的。傍晚时分,岑伟波克恢复了祥和,这一战对日耳曼人来说打击巨大。战场上到处都是亡者的尸首,三娘同意了罗伊斯等人的请求,允许这些日耳曼俘虏去埋葬日耳曼同胞。战场之上,双方杀个你死我活,可走出战场,大家很难恨起来。这些日耳曼人虽然投降当了俘虏,可是他们之中很多人并没有辱没骑士的身份,他们真的很勇敢,可有些时候不是英勇和悍不畏死就可以改变战局的。同为士兵,各为其主,生死各安天命,如果因为这些而结仇,就有些太小心眼了。

    罗伊斯等人并没有让三娘失望,这些日耳曼俘虏表现的很规矩,他们安心做事,定自然也不会太过为难。三娘等人心情非常不错,能够俘虏这么多骑士,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日耳曼骑士注重荣誉,很多时候就是死也不会轻易投降的。当初伯约骑兵团虽然投降了不少,但那些所谓的伯约骑兵并没有太多的骑士,反倒是红顶骑士团,作为洛林王国葡萄园贵族骑士,一直被称为日耳曼优雅的酿酒师,在日耳曼帝国,他们有着尊贵的身份,每一个骑士,几乎都代表了一个葡萄园农场,他们身后站着洛林王国一般的贵族势力。葡萄园贵族们热衷于财富,对权势并不痴迷,所以并不如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出名,但总体实力却远远强于南部铁匠家族的。三娘看中的不是得到了多少俘虏,而是这些骑士带来的影响力,恐怕这个消息传回神圣帝国,会在神圣帝国境内掀起一场大地震,大批的贵族骑士投降,这对神圣罗马帝国的信心无异于晴天霹雳。8)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99章 残酷的现实

    噗,这下大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东方大官人的思维完全是跳跃式的,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联姻上边去了?还是跟洛林王国联姻,这到底哪来的道理?饶是赵有恭平日里机智超群,也有些被整蒙了,有些不敢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官人,你是让本王联姻?”

    “咳咳,殿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乃是我大宋朝有名的美男子,又是如此高贵的身份,当然是要你去联姻了,属下倒是想去,但长得实在入不了法眼,就不卖丑了,其实”东方瑾还要再说,突然间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一看到萧芷韵冷如寒刀的眼睛,东方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芷韵真的是快被气疯了,一个科来儿就够不清不楚的了,现在东方瑾又要赵有恭去联姻,心里要是能舒服就见鬼了。萧芷韵并不是善妒之人,但也是有底线的,不就是个洛林王国么,值得赵殿下如此牺牲?身边多出这么多西方女人,回到大宋后又该如何向朱琏交待?东方瑾闭上了嘴巴,萧芷韵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东方先生,继续说下去,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哼哼,三娘准备好刀。”

    东方瑾暗骂失策,光顾着逞口舌之力了,却忘了萧妃就在眼前呢。面对大娘子朱琏,都没有如此怕,大娘子再厉害,也是温和的人,可萧妃那真是地地道道的狠人,一手建立乙室军,又常年领兵打仗的女人,心不狠怎么行?东方瑾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肯定讨不到好,“萧妃息怒,属下真的是为我十几万将士着想。洛林王国位置极为特殊,夹在东部贵族与法兰克王国之间,恰恰,洛林王国又不是扩张**强烈的国家,他们图的不过是生意。属下曾经多方了解过,这洛林王国虽然在玛泰迩国王统治下,但其实还是分为两大势力的,一方是罗伊斯等人贵族为首的北方白葡萄贵族,一方是南部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南北贵族合成葡萄园贵族。这北部贵族与我们交好,罗伊斯等人已经劝家族倒向我们,之所以玛泰迩国王迟迟没有表态,关键就出在这个韦亭家族上边。南方红葡萄园贵族似乎还在犹豫,属下从罗伊斯那里得知,韦亭家族族长霍尔楠有一个女儿叫做玛瑞娜,被胖子路易斯看上,有意迎进法兰克皇宫,成为新的法兰克女王。法兰克王国和我们的关系想来大家也清楚,由于克莱尔的存在,我们又有心染指苏格兰和英格兰,注定和法兰克人走不到一起去。也正因为如此,南部韦亭家族才犹豫。不过从他们没有直接拒绝我们的示好来看,他们也并非完全信任路易斯的。所以呢,既然如此,殿下何不横插一杠呢,同样是联姻,韦亭家族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面对强大的东部贵族,他们肯定会选择和我们联姻的。如果继续跟路易斯联姻,我们联合东部贵族再加上北方贵族一起施压,光靠法兰克人,能扛得住这份压力么?”

    东方瑾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剩下的,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不过来。南部红葡萄贵族和北方白葡萄贵族全部倒向大宋的话,那玛泰迩也只有一个选择了,他不可能跟王国两大势力对着干,否则他这个国王就当到头了。联姻洛林王国,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给东部贵族为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以及巴伐利亚王国施压,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东部贵族们一定会果断放弃萨克森利益,为了保住己方既得利益,洛泰尔也会被放弃掉,没有人会为了得不到手的利益,去冒不值得的风险。东部贵族撤出伊斯特拉战场,多瑙河贵族以及铁匠贵族也只能紧随其后,如此一来,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大军就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到时候恐怕不需要定**动手,洛泰尔所谓的大军就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正忠于洛泰尔,肯为了他死战到底的日耳曼士兵又有多少呢?

    将东方瑾的计划从头到尾过一遍,不得不惊叹于东方瑾的厉害,一舍一得,一拉一打,击溃人心,先用萨克森百姓打击原萨克森士兵的士气,再用联姻手段彻底赢得洛林王国为盟友,再借洛林王国制衡法兰克人,进而配合驻扎在萨克森公国内的大宋兵马威胁日耳曼东部贵族。感受到压力的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势必会选择放弃萨克森公国,保住自己的资本,整个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非常细致,将所有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瑾,如此复杂的计划,竟然是不到半个时辰内由一个人想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呢?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鬼才?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任何难题,只要找对方法,都能迎刃而解。此时,就连萧芷韵也说不出什么,哪怕她心里很不爽,依旧不能阻止这场联姻,政治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赵有恭一直没有表态,大家也没人催促,只有蠢货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催促,很明显殿下在等萧妃的态度,良久之后,萧芷韵微微叹了口气,“明日开始执行大撤退计划,驻弗拉基米尔附近各部大军向苏兹达尔河西线集结,史文恭所部撤离高加索北部与高宠所部汇合,出第五军和第六军驻守苏兹达尔河之外,其余人全部向西线移动,四日之后,各路大军务必要在卡其威尔河沿岸集结。”

    萧芷韵这一番军令下达,无异于在默认联姻了,不过以她高傲的性子,直接开口答应,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大体的行军计划下达后,萧芷韵还不忘冷冷地看了东方瑾一眼,似乎是在说“走着瞧”。东方瑾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这次算是把萧妃得罪了,不过全怪自己,这么大事情,也没给萧妃打个招呼,还是太心急了。

    基辅城大撤退,可不比维尔纽斯等地方,闻听执行大撤退计划,许多百姓都舍不得,可罗伟德诺夫亲自出面,只是说了句“留下来的死”,便没人敢闹了。最可惜的还是建设中的自由贸易区,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就得停工。庞大的撤退计划根本瞒不过众人的眼睛,更何况是日耳曼人的探子,其实基辅城内就有不少日耳曼人收买的恶痞,这些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洛泰尔面前。基辅城在大撤退,洛泰尔满脑袋的问号,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他就要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性了,怎么听这个消息都像是愚弄傻子逗人玩的。洛泰尔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好把拜思尔、苏格斯、约尔科伦等人找来,苏格斯等人还纳闷呢,“陛下,如此急急地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刚刚得到可靠消息,东方人大举撤出基辅城,全部向苏兹达尔河一线移动”洛泰尔绷着脸,面无表情,苏格斯几人闻言之后,为之一愣,随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拜思尔摸着耳朵,咧着嘴笑道,“东方人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从普斯克城一直到维尔纽斯城,相同的坑我们已经连续跳了三次,难道我们还会蠢到跳第四次?陛下,此事肯定有诈,估计这番动作就是要吸引我们出城去攻打基辅城,东方人好布置大军于野外跟我们展开决战。”

    拜思尔的话赢得了众人同意,此话一点都不假,在普斯克城东方人就开始使用以城池换兵力的方法,偏偏日耳曼勇士们连续上了三次恶当,虽然是因为东方人的计划太过完美。可这一次,打死都不能上当了,看不透东方人的计谋又如何,只要按兵不动,东方人又能怎么样,有本事来强攻坚城啊?苏格斯恨恨的哼道,“陛下,东方人肯定又要耍什么心机,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妙,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什么破绽。”

    东方瑾以及赵有恭等人真的没想到,已经把基辅城让出去了,洛泰尔等人反而不敢动了,之前拿着基辅城当鱼饵钓了三次鱼,每次都收获颇丰,这次什么都没做,日耳曼人反而不敢动了。不得不说,日耳曼人真的是之前吃亏吃怕了,生怕再酿成维尔纽斯城的惨剧,为了一座坚城损失五万大军,万一为了基辅城全军覆没怎么办?其实洛泰尔如此谨慎也有其他的原因,绞尽脑汁请求援兵,到现在就萨克森援兵到达,其他的还没到。其实洛泰尔心里明白,其他的援兵难度有些大。

    正如洛泰尔想的那样,此时神圣罗马帝国境内也是暗流涌动,四天前多瑙河贵族袭击了阿勒曼妮王国南部,露出争夺霍亨索伦的野心,多尔勒沉着应对,以进攻萨尔斯堡,行了一招围魏救赵的方法,才将施魏因的兵马拖住。恰在此时,洛泰尔的求援信到了,看着洛泰尔信中内容,多尔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那阵亡的几万将士有不少属于东部贵族呢。可是,多尔勒不可能再派什么援兵了,现在伊斯特拉高地战事已经成了泥潭,投入那么多精力财力,到现在一点好处没捞到。更重要的是,不可能为了伊斯特拉高地,而放弃东部贵族的既得利益,那样做只会便宜了以施魏因为首的多瑙河贵族。其实施魏因和多尔勒一样的想法,如今投入到伊斯特拉高地的精力已经达到多瑙河贵族能承受的极限了,再派兵,就要损害贵族们的切身利益了,就算施魏因同意派兵,那也没用,其他多瑙河贵族可不会同意,光施魏因一个家族派兵又有什么用?所以,处在争斗中的多尔勒和施魏因再一次默契的选择了统一战线,他们谁都不表态,不说派兵,也不说不派兵,总之一个拖字诀。为了让人无话可说,双方还在勃垦地南部展开了一场交锋,这场战事打得火热,可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因为这个时候施魏因和多尔勒正坐在萨尔斯堡西部的小城堡内喝酒呢,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之前还在为了阿勒曼尼地盘打个你死我活呢。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从洛泰尔的求援信到达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该放弃对抗了,面对外地,只能统一战线。二人互相了解,既是敌人,也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多尔勒阁下,看来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越来越不妙了,此时我在怀疑,我们当初那么支持洛泰尔发起伊斯特拉战事到底是不是对的”施魏因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以前他总觉得占据伊斯特拉高地能带来无穷的利益,可现在才发现,就算拥有了伊斯特拉高地也未必能真的有多少好处。说到底,还是因为伊斯特拉高地太广阔了,以如今的神圣帝国,根本无法再短时间内消化掉这片土地,而且帝国内部矛盾重重,还要面对东罗马帝国的挑衅,当真是心急了。多尔勒抿了一口酒,充满睿智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沉郁,“恐怕我们制定的伊斯特拉战略是失误的,或许我们当初真正该动心思的应该是高加索一带。我们太小瞧东方人了,这个庞大的东方帝国,所蕴藏的力量不是你我能理解的。从东方到西方如此长的战线,他们的补给竟然没有断掉,还就地取材,开始收拢斯拉夫人。我们当时敢动伊斯特拉高地,就是看东方人刚刚占据基普罗斯,立足不稳,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表象。”

    “是啊,如果我们没有主动发起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萨克森公国虽然压力会很大,但至少这份利益还会保留在神圣帝国手中,如今,未必了。哎,多事之秋啊,洛林北部的葡萄园主们,对东方人的态度甚是暧昧,南方韦亭家族至今没有正面同意路易斯的联姻请求。思来想去,全都是因为高地战事,我们不发动高地战事,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倒好,到处都有问题。本来还想着好好跟你较量一番,看看最终谁能占据霍亨索伦的”施魏因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多尔勒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能碰到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一件妙事。和施魏因斗法的日子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施魏因所奉行的忍字诀,真的很有深意,做任何事情必须有耐性,没有耐性,心浮气躁的,那到处都是漏洞。

    

第1100章 蝴蝶

    赵有恭说话一针见血,但同样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就像萧芷韵想的那样,日耳曼人依托坚城,死守三座城池的话,也是三块硬骨头。东方瑾凝眉思索,很快看上去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殿下,属下倒是有一条妙计,只是此计太过伤天和,就看殿下敢不敢用,有没有那个魄力了!”

    “大官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本王卖关子,本王什么时候怕过事情,只要你这计策有用,本王就没有不敢的,说吧,也让大家好好听听你的妙计”赵有恭嘴角歪了歪,要不是有人在,真相照着东方瑾的屁股来一脚,多少年了,大官人的性子一点都没变,时不时地卖弄下才学智慧。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东方瑾尴尬的笑了笑,伸出食指,轻轻地点了点基辅城,“殿下既然能将维尔纽斯等城池送出去,为什么不能把基辅城送出去?我们如今之所以有些被动,就是因为基辅城太过重要,偏偏易攻难守,牵扯了太多精力,如果我们不守基辅城呢?咱们干脆一点,所有人撤离基辅城,只用少量兵马就可以守住苏兹达尔河。另外集结第三军第四军第七军,近八万大军直插洛泰尔的老巢萨克森苏普林城堡。他不是想要基辅城么,我们给他,但也得将萨克森公国给我们。如此交换下来,看上去是我们亏了,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亏,反而是赚到了,断了日耳曼人的大后方以及辎重不说,还能对萨克森以外的其他公国施压。”

    放弃基辅城?如果不是东方瑾历来智计百出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大多数人都要将东方瑾扔到油锅里炸一炸了,简直是太疯狂了。基辅城可是基普罗斯圣地,也是赵有恭的行宫,放弃基辅城,摄政王还要不要脸了,制药这一撤,十几万基普罗斯驻军全都脸上无光。可是,不得不承认,东方瑾的方法真的很有效,至少将不再被牵扯过多的精力,杨再兴吞了吞口水,有些纠结的说道,“东方先生,就算咱们都不要脸了,主动弃守基辅城,就算咱们打下了萨克森公国,可留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众多日耳曼士兵怎么解决?虽然切断了他们的辎重,可光靠伊斯特拉高地上的辎重,也足够他们坚持好几个月了,依旧达不到快速剿灭他们的目的啊。”

    听了杨再兴的询问,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点了点头,赵有恭和萧芷韵对望一眼,并没有急着说话。他们二人和东方瑾最为熟络,非常了解大官人的为人,放弃基辅城顶多算得上缺德和大胆,但远远谈不上有伤天和,所以,大官人后边估计还有一系列的损招。果不其然,东方瑾淡淡的笑了笑,继续道,“这里就说到为什么此计有伤天和了,咱们拿下萨克森公国后,只需要一招,将大量的萨克森公国百姓驱赶到伊斯特拉高地上,另外放出消息,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士兵谁投降,谁就能领着家人回家吃热乎饭,否则就看着家人冻死在高地上吧。”

    嘶,一帮子人全都倒抽凉气,再看东方瑾的时候,眼神都变了,损,真的是太损了,怪不得叫有伤天和,这简直是没人性,而且走的全是下三流的路子。赵有恭很尴尬的砸吧着嘴,这些年可是很少干这种事情了,没想到又要被大官人挑唆着当一回人口贩子。哪知道大官人的话还没说完,看着众人冒着寒光的眼神,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个嘛只是开胃菜,之前不是放走了一批红顶骑士嘛,哦,还有那个贵族罗伊斯,该用用他们的关系了。派人把罗伊斯以及洛林贵族请来,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看到更多的洛林战士死于无意义的战事,让他们全都领回家吧,只要这些人一来,那些来自洛林王国的士兵还有心情打下去?当然,最后一招,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招,我们要联姻洛林王国。”

    噗,这下大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东方大官人的思维完全是跳跃式的,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到联姻上边去了?还是跟洛林王国联姻,这到底哪来的道理?饶是赵有恭平日里机智超群,也有些被整蒙了,有些不敢确信的指了指自己,“大官人,你是让本王联姻?”

    “咳咳,殿下,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乃是我大宋朝有名的美男子,又是如此高贵的身份,当然是要你去联姻了,属下倒是想去,但长得实在入不了法眼,就不卖丑了,其实”东方瑾还要再说,突然间感觉到两道实质般的目光,一看到萧芷韵冷如寒刀的眼睛,东方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萧芷韵真的是快被气疯了,一个科来儿就够不清不楚的了,现在东方瑾又要赵有恭去联姻,心里要是能舒服就见鬼了。萧芷韵并不是善妒之人,但也是有底线的,不就是个洛林王国么,值得赵殿下如此牺牲?身边多出这么多西方女人,回到大宋后又该如何向朱琏交待?东方瑾闭上了嘴巴,萧芷韵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东方先生,继续说下去,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哼哼,三娘准备好刀。”

    东方瑾暗骂失策,光顾着逞口舌之力了,却忘了萧妃就在眼前呢。面对大娘子朱琏,都没有如此怕,大娘子再厉害,也是温和的人,可萧妃那真是地地道道的狠人,一手建立乙室军,又常年领兵打仗的女人,心不狠怎么行?东方瑾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肯定讨不到好,“萧妃息怒,属下真的是为我十几万将士着想。洛林王国位置极为特殊,夹在东部贵族与法兰克王国之间,恰恰,洛林王国又不是扩张**强烈的国家,他们图的不过是生意。属下曾经多方了解过,这洛林王国虽然在玛泰迩国王统治下,但其实还是分为两大势力的,一方是罗伊斯等人贵族为首的北方白葡萄贵族,一方是南部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南北贵族合成葡萄园贵族。这北部贵族与我们交好,罗伊斯等人已经劝家族倒向我们,之所以玛泰迩国王迟迟没有表态,关键就出在这个韦亭家族上边。南方红葡萄园贵族似乎还在犹豫,属下从罗伊斯那里得知,韦亭家族族长霍尔楠有一个女儿叫做玛瑞娜,被胖子路易斯看上,有意迎进法兰克皇宫,成为新的法兰克女王。法兰克王国和我们的关系想来大家也清楚,由于克莱尔的存在,我们又有心染指苏格兰和英格兰,注定和法兰克人走不到一起去。也正因为如此,南部韦亭家族才犹豫。不过从他们没有直接拒绝我们的示好来看,他们也并非完全信任路易斯的。所以呢,既然如此,殿下何不横插一杠呢,同样是联姻,韦亭家族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面对强大的东部贵族,他们肯定会选择和我们联姻的。如果继续跟路易斯联姻,我们联合东部贵族再加上北方贵族一起施压,光靠法兰克人,能扛得住这份压力么?”

    东方瑾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剩下的,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不过来。南部红葡萄贵族和北方白葡萄贵族全部倒向大宋的话,那玛泰迩也只有一个选择了,他不可能跟王国两大势力对着干,否则他这个国王就当到头了。联姻洛林王国,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给东部贵族为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以及巴伐利亚王国施压,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东部贵族们一定会果断放弃萨克森利益,为了保住己方既得利益,洛泰尔也会被放弃掉,没有人会为了得不到手的利益,去冒不值得的风险。东部贵族撤出伊斯特拉战场,多瑙河贵族以及铁匠贵族也只能紧随其后,如此一来,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大军就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到时候恐怕不需要定**动手,洛泰尔所谓的大军就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正忠于洛泰尔,肯为了他死战到底的日耳曼士兵又有多少呢?

    将东方瑾的计划从头到尾过一遍,不得不惊叹于东方瑾的厉害,一舍一得,一拉一打,击溃人心,先用萨克森百姓打击原萨克森士兵的士气,再用联姻手段彻底赢得洛林王国为盟友,再借洛林王国制衡法兰克人,进而配合驻扎在萨克森公国内的大宋兵马威胁日耳曼东部贵族。感受到压力的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势必会选择放弃萨克森公国,保住自己的资本,整个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非常细致,将所有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瑾,如此复杂的计划,竟然是不到半个时辰内由一个人想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呢?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鬼才?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任何难题,只要找对方法,都能迎刃而解。此时,就连萧芷韵也说不出什么,哪怕她心里很不爽,依旧不能阻止这场联姻,政治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赵有恭一直没有表态,大家也没人催促,只有蠢货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催促,很明显殿下在等萧妃的态度,良久之后,萧芷韵微微叹了口气,“明日开始执行大撤退计划,驻弗拉基米尔附近各部大军向苏兹达尔河西线集结,史文恭所部撤离高加索北部与高宠所部汇合,出第五军和第六军驻守苏兹达尔河之外,其余人全部向西线移动,四日之后,各路大军务必要在卡其威尔河沿岸集结。”

    萧芷韵这一番军令下达,无异于在默认联姻了,不过以她高傲的性子,直接开口答应,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大体的行军计划下达后,萧芷韵还不忘冷冷地看了东方瑾一眼,似乎是在说“走着瞧”。东方瑾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这次算是把萧妃得罪了,不过全怪自己,这么大事情,也没给萧妃打个招呼,还是太心急了。

    基辅城大撤退,可不比维尔纽斯等地方,闻听执行大撤退计划,许多百姓都舍不得,可罗伟德诺夫亲自出面,只是说了句“留下来的死”,便没人敢闹了。最可惜的还是建设中的自由贸易区,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就得停工。庞大的撤退计划根本瞒不过众人的眼睛,更何况是日耳曼人的探子,其实基辅城内就有不少日耳曼人收买的恶痞,这些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洛泰尔面前。基辅城在大撤退,洛泰尔满脑袋的问号,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他就要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性了,怎么听这个消息都像是愚弄傻子逗人玩的。洛泰尔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好把拜思尔、苏格斯、约尔科伦等人找来,苏格斯等人还纳闷呢,“陛下,如此急急地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刚刚得到可靠消息,东方人大举撤出基辅城,全部向苏兹达尔河一线移动”洛泰尔绷着脸,面无表情,苏格斯几人闻言之后,为之一愣,随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拜思尔摸着耳朵,咧着嘴笑道,“东方人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从普斯克城一直到维尔纽斯城,相同的坑我们已经连续跳了三次,难道我们还会蠢到跳第四次?陛下,此事肯定有诈,估计这番动作就是要吸引我们出城去攻打基辅城,东方人好布置大军于野外跟我们展开决战。”

    拜思尔的话赢得了众人同意,此话一点都不假,在普斯克城东方人就开始使用以城池换兵力的方法,偏偏日耳曼勇士们连续上了三次恶当,虽然是因为东方人的计划太过完美。可这一次,打死都不能上当了,看不透东方人的计谋又如何,只要按兵不动,东方人又能怎么样,有本事来强攻坚城啊?苏格斯恨恨的哼道,“陛下,东方人肯定又要耍什么心机,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妙,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什么破绽。”

    

第1101章 宝冠

    东方瑾暗骂失策,光顾着逞口舌之力了,却忘了萧妃就在眼前呢。面对大娘子朱琏,都没有如此怕,大娘子再厉害,也是温和的人,可萧妃那真是地地道道的狠人,一手建立乙室军,又常年领兵打仗的女人,心不狠怎么行?东方瑾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肯定讨不到好,“萧妃息怒,属下真的是为我十几万将士着想。洛林王国位置极为特殊,夹在东部贵族与法兰克王国之间,恰恰,洛林王国又不是扩张**强烈的国家,他们图的不过是生意。属下曾经多方了解过,这洛林王国虽然在玛泰迩国王统治下,但其实还是分为两大势力的,一方是罗伊斯等人贵族为首的北方白葡萄贵族,一方是南部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南北贵族合成葡萄园贵族。这北部贵族与我们交好,罗伊斯等人已经劝家族倒向我们,之所以玛泰迩国王迟迟没有表态,关键就出在这个韦亭家族上边。南方红葡萄园贵族似乎还在犹豫,属下从罗伊斯那里得知,韦亭家族族长霍尔楠有一个女儿叫做玛瑞娜,被胖子路易斯看上,有意迎进法兰克皇宫,成为新的法兰克女王。法兰克王国和我们的关系想来大家也清楚,由于克莱尔的存在,我们又有心染指苏格兰和英格兰,注定和法兰克人走不到一起去。也正因为如此,南部韦亭家族才犹豫。不过从他们没有直接拒绝我们的示好来看,他们也并非完全信任路易斯的。所以呢,既然如此,殿下何不横插一杠呢,同样是联姻,韦亭家族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该如何选择,面对强大的东部贵族,他们肯定会选择和我们联姻的。如果继续跟路易斯联姻,我们联合东部贵族再加上北方贵族一起施压,光靠法兰克人,能扛得住这份压力么?”

    东方瑾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不过剩下的,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不过来。南部红葡萄贵族和北方白葡萄贵族全部倒向大宋的话,那玛泰迩也只有一个选择了,他不可能跟王国两大势力对着干,否则他这个国王就当到头了。联姻洛林王国,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给东部贵族为首的奥斯特拉西亚王国以及巴伐利亚王国施压,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东部贵族们一定会果断放弃萨克森利益,为了保住己方既得利益,洛泰尔也会被放弃掉,没有人会为了得不到手的利益,去冒不值得的风险。东部贵族撤出伊斯特拉战场,多瑙河贵族以及铁匠贵族也只能紧随其后,如此一来,活跃在伊斯特拉高地上的日耳曼大军就会分崩离析,土崩瓦解,到时候恐怕不需要定**动手,洛泰尔所谓的大军就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正忠于洛泰尔,肯为了他死战到底的日耳曼士兵又有多少呢?

    将东方瑾的计划从头到尾过一遍,不得不惊叹于东方瑾的厉害,一舍一得,一拉一打,击溃人心,先用萨克森百姓打击原萨克森士兵的士气,再用联姻手段彻底赢得洛林王国为盟友,再借洛林王国制衡法兰克人,进而配合驻扎在萨克森公国内的大宋兵马威胁日耳曼东部贵族。感受到压力的东部贵族以及多瑙河贵族们为了自身利益,势必会选择放弃萨克森公国,保住自己的资本,整个计划可谓是环环相扣,非常细致,将所有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罗伟德诺夫等人全都不敢相信的看着东方瑾,如此复杂的计划,竟然是不到半个时辰内由一个人想出来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信呢?天下间怎么可能有如此鬼才?真是应了那句话,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任何难题,只要找对方法,都能迎刃而解。此时,就连萧芷韵也说不出什么,哪怕她心里很不爽,依旧不能阻止这场联姻,政治联姻,很多时候都是无奈的。赵有恭一直没有表态,大家也没人催促,只有蠢货才会在这个时候出声催促,很明显殿下在等萧妃的态度,良久之后,萧芷韵微微叹了口气,“明日开始执行大撤退计划,驻弗拉基米尔附近各部大军向苏兹达尔河西线集结,史文恭所部撤离高加索北部与高宠所部汇合,出第五军和第六军驻守苏兹达尔河之外,其余人全部向西线移动,四日之后,各路大军务必要在卡其威尔河沿岸集结。”

    萧芷韵这一番军令下达,无异于在默认联姻了,不过以她高傲的性子,直接开口答应,显然是不太愿意的。大体的行军计划下达后,萧芷韵还不忘冷冷地看了东方瑾一眼,似乎是在说“走着瞧”。东方瑾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这次算是把萧妃得罪了,不过全怪自己,这么大事情,也没给萧妃打个招呼,还是太心急了。

    基辅城大撤退,可不比维尔纽斯等地方,闻听执行大撤退计划,许多百姓都舍不得,可罗伟德诺夫亲自出面,只是说了句“留下来的死”,便没人敢闹了。最可惜的还是建设中的自由贸易区,刚刚进行到一半,现在就得停工。庞大的撤退计划根本瞒不过众人的眼睛,更何况是日耳曼人的探子,其实基辅城内就有不少日耳曼人收买的恶痞,这些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洛泰尔面前。基辅城在大撤退,洛泰尔满脑袋的问号,要不是再三确认过,他就要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性了,怎么听这个消息都像是愚弄傻子逗人玩的。洛泰尔一时间想不明白,只好把拜思尔、苏格斯、约尔科伦等人找来,苏格斯等人还纳闷呢,“陛下,如此急急地找我们来,所谓何事?”

    “刚刚得到可靠消息,东方人大举撤出基辅城,全部向苏兹达尔河一线移动”洛泰尔绷着脸,面无表情,苏格斯几人闻言之后,为之一愣,随后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拜思尔摸着耳朵,咧着嘴笑道,“东方人真把我们当傻子了?从普斯克城一直到维尔纽斯城,相同的坑我们已经连续跳了三次,难道我们还会蠢到跳第四次?陛下,此事肯定有诈,估计这番动作就是要吸引我们出城去攻打基辅城,东方人好布置大军于野外跟我们展开决战。”

    拜思尔的话赢得了众人同意,此话一点都不假,在普斯克城东方人就开始使用以城池换兵力的方法,偏偏日耳曼勇士们连续上了三次恶当,虽然是因为东方人的计划太过完美。可这一次,打死都不能上当了,看不透东方人的计谋又如何,只要按兵不动,东方人又能怎么样,有本事来强攻坚城啊?苏格斯恨恨的哼道,“陛下,东方人肯定又要耍什么心机,我们现在还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为妙,我们不动,就不会有什么破绽。”

    东方瑾以及赵有恭等人真的没想到,已经把基辅城让出去了,洛泰尔等人反而不敢动了,之前拿着基辅城当鱼饵钓了三次鱼,每次都收获颇丰,这次什么都没做,日耳曼人反而不敢动了。不得不说,日耳曼人真的是之前吃亏吃怕了,生怕再酿成维尔纽斯城的惨剧,为了一座坚城损失五万大军,万一为了基辅城全军覆没怎么办?其实洛泰尔如此谨慎也有其他的原因,绞尽脑汁请求援兵,到现在就萨克森援兵到达,其他的还没到。其实洛泰尔心里明白,其他的援兵难度有些大。

    正如洛泰尔想的那样,此时神圣罗马帝国境内也是暗流涌动,四天前多瑙河贵族袭击了阿勒曼妮王国南部,露出争夺霍亨索伦的野心,多尔勒沉着应对,以进攻萨尔斯堡,行了一招围魏救赵的方法,才将施魏因的兵马拖住。恰在此时,洛泰尔的求援信到了,看着洛泰尔信中内容,多尔勒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那阵亡的几万将士有不少属于东部贵族呢。可是,多尔勒不可能再派什么援兵了,现在伊斯特拉高地战事已经成了泥潭,投入那么多精力财力,到现在一点好处没捞到。更重要的是,不可能为了伊斯特拉高地,而放弃东部贵族的既得利益,那样做只会便宜了以施魏因为首的多瑙河贵族。其实施魏因和多尔勒一样的想法,如今投入到伊斯特拉高地的精力已经达到多瑙河贵族能承受的极限了,再派兵,就要损害贵族们的切身利益了,就算施魏因同意派兵,那也没用,其他多瑙河贵族可不会同意,光施魏因一个家族派兵又有什么用?所以,处在争斗中的多尔勒和施魏因再一次默契的选择了统一战线,他们谁都不表态,不说派兵,也不说不派兵,总之一个拖字诀。为了让人无话可说,双方还在勃垦地南部展开了一场交锋,这场战事打得火热,可只是干打雷不下雨,因为这个时候施魏因和多尔勒正坐在萨尔斯堡西部的小城堡内喝酒呢,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个人之前还在为了阿勒曼尼地盘打个你死我活呢。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从洛泰尔的求援信到达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该放弃对抗了,面对外地,只能统一战线。二人互相了解,既是敌人,也是一对很好的朋友。

    “多尔勒阁下,看来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越来越不妙了,此时我在怀疑,我们当初那么支持洛泰尔发起伊斯特拉战事到底是不是对的”施魏因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以前他总觉得占据伊斯特拉高地能带来无穷的利益,可现在才发现,就算拥有了伊斯特拉高地也未必能真的有多少好处。说到底,还是因为伊斯特拉高地太广阔了,以如今的神圣帝国,根本无法再短时间内消化掉这片土地,而且帝国内部矛盾重重,还要面对东罗马帝国的挑衅,当真是心急了。多尔勒抿了一口酒,充满睿智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沉郁,“恐怕我们制定的伊斯特拉战略是失误的,或许我们当初真正该动心思的应该是高加索一带。我们太小瞧东方人了,这个庞大的东方帝国,所蕴藏的力量不是你我能理解的。从东方到西方如此长的战线,他们的补给竟然没有断掉,还就地取材,开始收拢斯拉夫人。我们当时敢动伊斯特拉高地,就是看东方人刚刚占据基普罗斯,立足不稳,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表象。”

    “是啊,如果我们没有主动发起伊斯特拉高地战事,萨克森公国虽然压力会很大,但至少这份利益还会保留在神圣帝国手中,如今,未必了。哎,多事之秋啊,洛林北部的葡萄园主们,对东方人的态度甚是暧昧,南方韦亭家族至今没有正面同意路易斯的联姻请求。思来想去,全都是因为高地战事,我们不发动高地战事,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倒好,到处都有问题。本来还想着好好跟你较量一番,看看最终谁能占据霍亨索伦的”施魏因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多尔勒又何尝不是如此,人生能碰到一名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一件妙事。和施魏因斗法的日子里,也学到了很多东西,施魏因所奉行的忍字诀,真的很有深意,做任何事情必须有耐性,没有耐性,心浮气躁的,那到处都是漏洞。

    多尔勒轻轻点了点头,谁也无法预料下一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今他们已经无法估计萨克森利益了,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保住现有利益。而在此时,高加索山脉,沃弗雷也在接见着一名尊贵的客人,这名客人叫容科,乃是腓特烈家族派到高加索的使者。容科已经在高加索待了十来天了,沃弗雷依旧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搞得容科都快受不了了,“沃弗雷大人,多尔勒大人开出的条件已经十分丰厚了,相信对沃弗雷大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沃弗雷大人只需要出兵向北,牵制住东方人一部分兵马即可。”

    沃弗雷心里一阵暗骂,我牵制你个大头鬼,摄政王随时都能调集一直兵马与高加索北部设防,就相当于在高加索一带头顶上悬了把刀子。如今高加索人好不容易过上安稳日子,谁也不愿意打仗,脑袋被驴踢了,跑出去跟基普罗斯驻军开打。再说了自己已经臣服于摄政王麾下,一旦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情,还怎么领导高加索军民?容科不清楚,但是他沃弗雷非常清楚的,如今许多高加索贵族都跟基辅大本营通着气,一旦他沃弗雷有反心,估计没走出高加索,就先被自己人给干掉了。心里很想一刀宰了容科,但摄政王有命令在,必须尽可能的拖着腓特烈家族的使者,所以即使不爽,也只能装模作样的陪着容科扯皮。

    

第1102章 孤国春秋

    韦谢尔是一名东部贵族,来自伟大的领主家族,他长相英武,面容俊朗,本来可以成为领主的继承人。后来成了一名骑士,目的是为家族赢得更多的荣耀,让自己继承领主的时候更加的顺理成章。可真正到了战场上,才发现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在这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同情,只有暴力与鲜血,当厮杀开始,没人会在乎你是谁,哪怕你是一名王子,依旧无法引起别人的关注。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下去,活着是唯一的渴望。韦谢尔勇敢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冲击中,他已经亲手格杀了两名东方重骑兵,可这还远远不够,源源不断的骑兵冲进来,让人应接不暇。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韦谢尔第一次见识到东方人的厉害,他们不仅作战勇猛,悍不畏死,那一身装备更是精良,阔剑砍上去,竟然很难对对方产生多大的伤害,偏偏那种鱼鳞甲还很轻便,不像铁浮屠那样笨重。

    噗,不远处传来一阵嘶吼声,回头望去,韦谢尔的心里流过一丝恐惧,他看到查理曼被两名骑兵用长枪挑了起来。查理曼靠着一身神力,愣是夺过了长枪,可是人刚刚落地,一对连环马就扑了过来。锋利的铁索扫到查理曼的腰,竟被拦腰截断,肠子挂在铁索上,查理曼的半截身子还在努力抓着地上的枯草,似乎想要爬出去。最终,没能逃过马蹄的践踏,查理曼怒睁着双眼,正好看着这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韦谢尔遍体生寒,他似乎能感觉到查理曼不屈的灵魂。这一幕,让韦谢尔变得疯狂,变得歇斯底里,不,他不能和查理曼那样死在这里,他要回到神圣帝国,回到生养自己的美丽庄园中,他是领主继承人,还有着大好年华,不能死,“啊,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韦谢尔就像一个疯魔,挥动着手里的阔剑,一匹战马扑过来,他闷哼一声,虽然被擦到,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阔剑竟然洞穿了战马脖子,马上的定国军骑兵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为了救这名落地的重骑兵,一队连环马放弃前边的敌人,掉头扑了过来,力图将韦谢尔剿杀。铁索扫过去,骑兵刀同时横着切过去,这是连环马一直以来惯用的杀招,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名将不知凡几。韦谢尔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下去,看到铁索扫过来,手里那把阔剑猛地往上一挑,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将铁索切断,惯性之下,断掉的两截铁索往两边甩去,马上的骑兵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铁索狠狠地抽中,哀嚎一声,纷纷落马,如此快的速度,被铁索抽下来,直接摔得晕头转向的,韦谢尔眼疾手快,提着阔剑左右连刺,两名古镇骑兵永远的躺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想到韦谢尔竟然如此厉害,剩余的几名古镇骑兵也露出谨慎之色。铁索被切断,两名士兵被杀,这一队连环马算是被破了,剩余八名士兵解去铁索,散开阵型将韦谢尔围在中间,“兄弟们,小心这家伙,他手里的剑是好东西,合力宰了他。”

    韦谢尔全身浴血,只有双眼还保留着本来颜色,他一点点逼过去,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跑回家乡,杀戮已经成了本能。一名古镇骑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暴吼一声,纵马扑了过去,骑兵刀高高举起,却见韦谢尔身子一弯,躲避骑兵刀的时候,阔剑横着扫出去,战马的两条前腿被硬生生的斩断,那名骑士栽了下去,韦谢尔反手一抹就完成了一次虐杀。好厉害的日耳曼人,几个月来,古镇骑兵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勇猛的人物,此人也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了,一身剑法大开大合,神力惊人,更兼有一把上好的宝剑。

    杨再兴一直纵览整个战场,他将骑兵分成了好几个梯队,分层次的扑向日耳曼人,在他的严令下,各部骑兵并没有展开殊死捕斗,而是用层出不穷的颤抖方式,将日耳曼人死死地拖住。杨再兴能够猜到,基辅城肯定会有大批援兵到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牵制便可以了,没有必要做无畏的伤亡。各部进展还算顺利,大量的日耳曼人已经被困在此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千里镜扫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几名骑兵围着一个人,杨再兴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好厉害的日耳曼人,记得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日耳曼人,便是原来的伯约骑士团执政官恩兰,这个日耳曼人表现出来的勇力,竟然丝毫不在恩兰之下。收起千里镜,杨再兴伸手接过自己的银枪,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翔云一般飞了出去,马蹄沉重,银甲披身,这些年杨再兴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虽然勇冠三军,但很少做那好勇斗狠之事了。

    在吴玠身上,杨再兴真的学到了很多,一名合格的骑兵主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有多英勇。骑兵是一个特殊的兵种,其中变化万千,要随时发布号令,后撤、抛射压制、侧翼袭扰、重骑开路等等,这些都要主帅仔仔细细的观察。所以,骑兵大帅最忌讳的就是冲锋在前,哪怕最危险的时候,也要冷静的做出后撤计划,而不是冲上去拼命。所以,杨再兴变得稳重起来,勇冠三军又如何,杀得了百人,却救不了万人。这一次,杨再兴冲了出去,因为大局已定,他不希望更多的骑兵将士死在那个日耳曼人手中。

    韦谢尔感受到了危险降临,转头望去,就看到一道银色流光飞来,一把锋利的长枪,犹如钻地游龙,韦谢尔躲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抵挡。哐当,银枪刺中阔剑剑身,强大的力道再加战马冲击力,竟然逼得韦谢尔连退三步,更可怕的是这还不算完,一刹那间,杨再兴刺出的不是一枪,而是枪头连点,眨眼间四枪刺出,韦谢尔堪堪抵挡,最终还是被刺中肩头。手上用力,长枪狠狠压下去,噗的一声,韦谢尔的左肩被刺个对穿,巨力扯动下,顿时鲜血淋漓。韦谢尔吃痛之下,努力稳住心神,右手握紧阔剑,用力向枪杆砍下去,他必须砍断枪杆才行,否则任由撕扯下去,会被活活撕扯成两半的。杨再兴实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韦谢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反应,他可是深知那把宝剑的厉害,这把银枪乃是殿下请名匠打造,枪头乃寒冰玄铁,但是枪身就不一样了,被那把宝剑看中,难保能扛得住。左手一拍马背,杨再兴整个人侧身跃起,反手抽出佩剑,右手握住银枪,以韦谢尔的身子作支撑,旋转间佩剑斜下方一扫,堪堪挡住韦谢尔含怒一砍,杨再兴力道十足,将韦谢尔的剑振开,人也落在地上,随后银枪用力一拧,韦谢尔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阔剑落在地上,再也无力拿起来。看着眼前的韦谢尔,杨再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手上发力,便取了韦谢尔的命。

    战斗到现在,韦谢尔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勇猛已经深入人心,没想到这么凶猛的人,竟抵不过杨再兴几个回合。军中盛传杨再兴乃当世之勇将,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士兵,他们骨子里崇敬强者,转瞬间便将杨再兴当成神灵一般的存在。战场上充满兴奋地呼喊声,士气为之一振,反观日耳曼人,韦谢尔和查理曼的死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刚刚涌起那股子豪情壮志,也随之烟消云散,瓦格特雷望向杨再兴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这个战神一般的男人,真的好生厉害。随着韦谢尔的死,日耳曼人千辛万苦打造的防线已经支离破碎,瓦格特雷没有办法,只能面色灰白的下令,“各部向后边收缩,与拜思尔大人的兵马汇合,全力向西撤退,我们去美苏达城。”

    或许美苏达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东方人集结全部兵马来到岑伟波克,美苏达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向西是最安全的,往东,就只能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了。瓦格特雷能意识到的问题,拜思尔同样也意识到了,可是大量的兵马被来自基辅城的骑兵拖住,以失败会儿撤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一枝响箭冲天而起,糟乱的战场上,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亮光,拜思尔内心一沉,整个人变得阴沉可怖,完了,基辅城的东方大军赶到了。瓦格特雷心急如焚,他和拜思尔不一样,这次进攻基辅城的兵马里,来自东部大贵族的子弟并不是太多,所以他并不关心其余人的死活,斥候也不断传回消息,基辅城主力已经距离岑伟波克不足十里地,一个时辰内铁定能赶到,也就是说留给日耳曼勇士撤退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拜思尔,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当断则断,再晚撤走一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都快急的火烧眉毛了,瓦格特雷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懒得装了,拜思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倒不在乎瓦格特雷的语气,他在乎的是那些日耳曼勇士的性命,看着那么多人陷入苦战之中抽不出身,他的心里在滴血,一旦留下这些人,他们恐怕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瓦格特雷的话很难听,可是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真的该撤走了,“撤吧。”

    仅仅两个字,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就像是抽走了生命。已经撤出战斗的人随着拜思尔等人往西面狂奔,好在日耳曼骑兵不少,经过长时间恶战,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日耳曼人抢了战马就逃命,没有马的人也是撒开双腿狂奔而去。日耳曼人真的撤了,他们放弃了还在苦战的兄弟,选择了逃走活命。他们逃的很及时,仅仅一刻钟之后,基辅城主力便将西面堵的严严实实的,开始配合扈三娘和杨再兴的两路兵马合击被围困的日耳曼人。除了之前伤亡的人,此时还有将近一万五千多的日耳曼士兵被困在岑伟波克附近。由于贵族千夫长们几乎全部溃逃而走,导致战场上群龙无首,面对三面夹击,这一万五千多名日耳曼士兵已经是苦苦支撑,变得混乱不堪。不是这些日耳曼人不够英勇,而是他们找不到希望,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日耳曼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罗伊斯只是一名普通的日耳曼青年,他还没有娶亲,刚刚受到家族牧师的洗礼,就被送上了战场。他并不想死,至少不应该这样死去,再过二十年,他就可以继承领主之位,成为一名侯爵,死在这里,是有多么的不值。他不知道为谁而战,那些大贵族们跑了,留下他们这些英勇的人继续战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骑士荣耀么?不,一名骑士,不应该舍弃同伴的。

    心中百感交集,胯下战马也变得脚步沉重,长久的战斗,战马已经快脱力了,看到东方人的骑兵已经围过来,罗伊斯抬起手扔掉了那把家族佩剑,“兄弟们,我们奋勇杀敌,不畏死亡,已经证明我们的勇敢。现在帝国已经舍弃了我们,但我们自己还有整存活着的权力,现在红顶骑士团第七大队听我命令,放下手中的武器。”

    其实经过一个时辰的惨烈激战,第七大队已经所剩无几,原来五十多人的大队,只剩下十几个人,这些人以罗伊斯马首是瞻,看到罗伊斯已经丢弃手中的武器,他们再无他想飞,纷纷将手里的武器丢掉,翻身下马,双膝跪在地上。勇敢的日耳曼骑兵投降了,还是一群高贵的骑士。或许红顶骑士团并不强大,但是骑士的身份依旧有着高傲的性格,骑士注重荣誉,或许有的骑士成不了骑兵,但是每一个骑士都会守护自己的尊严,所以,他们能够成群的投降,真的要下很大的决心才行。

第1103章 不配

    对于尤姆斯堡,赵有恭并不担心,以定国军强横的实力,全力攻打的话,恐怕一天时间就能打下来。关键是能不能顺利打下易北河,多尔勒那些人也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对他们严加防范,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可能。其实到了尤姆斯堡,已经非常靠近易北河了,就算不攻打尤姆斯堡,也能刺激日耳曼贵族敏感的心了。赵有恭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人,既然要吃,就要把利益吃足了。萧芷韵笑着拍了拍赵有恭,觉得这家伙太过狡诈,总是不断冒出一些算计人的念头,但愿日耳曼人最好别动歪心思,否则这次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赵有恭狡诈也好,聪明也好,他的这些算计总是算到点子上。东方大军围困尤姆斯堡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日耳曼贵族们全都盯着拉美尼亚局势,尤其是多尔勒和施魏因等人。多尔勒别提多郁闷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派到高加索一带的使者被人耍了。沃弗雷是个蛮横莽夫,他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能把使者耍的团团转,八成是东方人指使的。东方人一攻打费斯塔克,多尔勒就识趣的把使者招了回来。此时将近傍晚,一封军报放在眼前,多尔勒拆开看了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东方人的脚步真够快的。多尔勒并不希望萨克森落入东方人手中,萨克森王国广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谁不想分上一杯羹,尤其是易北河流域,多尔勒做梦都想分上一些利益的。东方人以六万大军直插尤姆斯堡附近,这样的兵力还是有机可趁的。想了想,多尔勒便让人去找施魏因,由于萨克森的局势扑朔迷离,教会又派出大军前往,所以施魏因也抽身来到霍亨索伦。很快,正在与格列高列谈事的施魏因就来到了多尔勒的私人领地。腓特烈家族历经几百年不倒,其中的底蕴自然不是施魏因这样的新秀家族能够比拟的,庞大庄园,高耸的青石城堡,处处透着高贵的气派。多尔勒倒是很给施魏因面子,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二人相互寒暄一番,并肩走进城堡之中。莫看只是微笑的动作,但这代表着以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大贵族终于承认了多瑙河贵族的地位。

    双方入座,多尔勒也没有啰嗦,将尤姆斯堡的局势详细的说了一遍。施魏因极为聪明,在多尔勒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东西,他微微低头,有些捉摸不定的笑道,“多尔勒大人,你难道想做最后的努力?若是想动手,易北河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易北河,只有苏普林城堡可以守,不过那样做,我们就无法抽身了,势必会跟东方人死磕。”

    “不错,我想在易北河附近做最后的尝试,难道施魏因大人就愿意看着萨克森利益落入东方人之手么?你我虽然对洛泰尔看不上眼,但易北河流域可以养活百万人,岂能轻易放弃?”多尔勒指着桌上的地图,点着某个地方,“易北河东部的迷雾森林想必施魏因大人不会忘却,这片丛林面积广阔,冬天里常有浓雾,若是利用好了,我们可以用少数兵力,拖住东方人的大军,就是不知道施魏因大人能派出多少人来。”

    多尔勒显然不想给施魏因拒绝的机会,施魏因淡淡一笑,也没有半点怒色,而是翘着嘴角问道,“于迷雾森林阻挡东方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易北河利益,我们要一半。”

    听完施魏因毫不客气的话,多尔勒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易北河一半利益,就相当于虎口拔牙了。一旦多瑙河贵族拿走一半利益,就相当于在东部贵族公国北部占据了一块要地,这就不是土地的问题了,东部贵族将面临夹击之势,多瑙河贵族也能直接从南边跳到北边来,甚至可以将触手伸到霍亨索伦一带。施魏因当真是野心勃勃,多尔勒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同意下来,多瑙河贵族再难缠,也比不上东方人。多尔勒被称为腓特烈家族百年雄杰,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拿得起放得下,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这一点连施魏因都深感佩服。伸出右手,多尔勒笑道,“好,一切依施魏因大人所言,不过,此次迷雾森林之战,多瑙河贵族至少要拿出一万兵马。”

    “很好,多尔勒大人快人快语,成交了”施魏因非常爽快的和多尔勒击了下掌,算是定下口头约定。施魏因的豪爽都是有原因的,他其实也不想看着易北河利益拱手让给东方人,早就准备好兵马,否则也不会找教皇格列高列谈判了。可惜,格列高列那里再也抽不出足够的人手驰援易北河,只是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格列高列帮不上忙,腓特烈家族却主动送上门来。施魏因如此爽快,这让多尔勒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今日之决定是好是坏。

    萨克森王国境内看上去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尤姆斯堡依旧没有动静,但是远在几百里外的基辅城已经刀枪林立,经过长久的挣扎之后,洛泰尔终于下令占领这座神圣之地,开始逼近苏兹达尔河。不管洛泰尔多么的不愿意,逼近苏兹达尔河,攻打弗拉基米尔城已经是日耳曼战士最后的希望了。能不能打下弗拉基米尔城还是未知数,苏兹达尔河却不得不打。近七万日耳曼大军兵出基辅城,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展开全面进攻,驻守河边的驻军立刻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为了应对日耳曼大军以及丹麦人的威胁,海东珠也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城,自苏兹达尔河战役打响,各方军报如雪花般送到城中,这还是海东珠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战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西面防线如何?如果出现问题,立刻派姑苏哈的兵马顶上去。”

    “海贵人放心,西面防线稳如泰山,但是日耳曼人的进攻非常猛烈,这些日耳曼人凶悍的很,这么冷的天都敢从河里游过来”齐藤说到这里,掩不住脸上的惧意。海东珠也是有所担忧,恐怕日耳曼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苏兹达尔河一战打得异常拼命,不管怎么说,在苏兹达尔河一线己方兵力远远不如日耳曼人,如果一味硬拼,未必是什么好事,“罗格达丘陵有没有什么动静?命令曹源所部,不管弗拉基米尔战事如何发展,他的兵马必须死死钉在罗格达丘陵,他要是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他脑袋。另外,图罗夫驻军全部南下,务必在三日后抵达弗拉基米尔城,我倒要看看日耳曼人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能从我们手中吞下弗拉基米尔城。”

    海东珠虽为女子,但话语间的劲头却凶猛的很,苏兹达尔河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决定要在弗拉基米尔城跟日耳曼人死磕到底为了。齐藤有些汗颜的叹了口气,这位海贵人虽然经验略有不足,可这份气魄,当真不输男儿。苏兹达尔河的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不管是拜思尔还是苏格斯,这个时候都没有留手,尽全力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反复冲击。由于船只事先被定国军弄走,日耳曼人只能从河里游过去,大冬天的,河面又宽,好多日耳曼士兵游到一半就手脚发麻,直接淹死在河中。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前进的路上满是鲜血,日耳曼人付出了惨重代价,依旧没能打上对岸,拜思尔心头滴血,急的走来走去的,“苏格斯,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拿下苏兹达尔河,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莫要忘了,在苏兹达尔河后边还有一座弗拉基米尔城呢,他娘的,东方人难道是铁打的么,到了现在都不后退一步。”

    如此白热化的战斗,日耳曼人损伤惨重,守卫河岸的定国军也好不了多少,日耳曼士兵不要命的扑上来,尤其是守卫桥头的兵马,面对日耳曼人反复冲击,已经损失了两千多兵马。一具具尸体横在石桥两侧,寒风掠过,留下僵硬的血块,战争永远都是残忍的,仁慈的人只会更早的倒下。苏格斯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桥,对,就是石桥,只要能拿下石桥,我们的兵马就能源源不断的抵达对岸。军中还有多少火油,全部投入到石桥上去,让人抱着火油罐扑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些东方人就不知道怕。”

    苏格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崇尚暴力,想出来的办法也更为直接。不过眼下拜思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共计五百人的日耳曼敢死队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人手抱着一罐火油,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苏格斯心头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勇士们,东方人拼命阻挡我们,正说明弗拉基米尔的重要性,只要我们拿下弗拉基米尔城,就可以俯瞰整个基普罗斯利益,到时候东方人势必会大乱,萨克森之危局也能得到解决。就是这座石桥,我们必须啊拿下来,冲吧,为了神圣帝国,为了我们的生命,拿下石桥,进攻弗拉基米尔,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我们将战无不胜,杀!”

    苏格斯拔出阔剑,微弱的阳光下散发阵阵森寒,几百日耳曼士兵受到感染,全都嗷嗷叫起来。依旧是这座石桥,日耳曼人再次组织人手冲过来,不过这一次,守卫桥头的定国军士兵明显的感觉到一丝不同,这些人全都抱着罐子,就像一群不要命的疯狗。都统姚坦业心头一凛,猛地惊醒过来,“是火油罐,快,所有人往后撤,长弓手覆盖攻击,千万不要让这群疯狗冲过来。”

    日耳曼人打得什么主意,姚坦业多少能猜出一些来,这些人是要同归于尽,用火油烧出一条路来啊。没人会想到日耳曼人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全都快速撤离,可惜长弓手的弓矢早已经用的七七八八,根本无法组成密集的箭雨,几百日耳曼士兵付出上百人代价后,还是冲了过来。哐当,一声脆响,瓦罐破裂,火油溅射到许多人身上,紧接着就是火箭。大火开始在桥头蔓延,许多士兵成了火团,拼了命的往冰冷的河水中跳。浓烟滚滚,惨叫连连,不久之后,就弥漫起烤肉的味道,定国军勇猛善战是不假,可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恐怕的攻击方式,不由得被镇住了。大量的日耳曼士兵开始从桥面冲过来,姚坦业不甘心的怒吼道,“撤,快往后边防线撤,别被日耳曼人围住。”

    到了这个时候,姚坦业很清楚,石桥是守不住了,日耳曼人靠着一手惊人的自杀式攻击大举突破,防肯定防不住的。姚坦业的残兵开始往后方撤退,连带着后边的防线也受到了影响,谁能想到最先出现漏洞的是兵力充足的石桥防线。苏格斯领着人顺着石桥防线一路猛攻,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开始变得漏洞百出。指挥使王本烈被搞得措手不及,看到姚坦业,就直接踹了一脚,“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三千兵马驰援石桥防线,你还能守不住,海贵人可就在后边看着呢,你让老子的脸往哪放?”

    姚坦业被骂的一脸屈辱,咬着牙怒道,“王指挥使,你再给末将三千人,末将这就带人把这些日耳曼疯狗赶下去”。姚坦业并没有替自己辩驳,丢失防区,就是千万个理由也是不该。王本烈直接摇了摇头,他可不想让姚坦业死在日耳曼人手上。苏格斯的兵马很快打过来,双方于石桥十里外蒙斯菲诺镇展开了新一轮的交锋,此处重兵把守,加上王本烈亲自坐镇,总算将苏格斯的大军挡在了蒙斯菲诺附近。石桥防线陷落,消息很快送到海东珠手中,最终海东珠决定撤出苏兹达尔河防线,主力进入弗拉基米尔城附近进行防御。石桥防线陷落,整条苏兹达尔河防线就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旦陷入苦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兵马,后撤依托弗拉基米尔城进行抵抗,也是无奈之举。

第1104章 囫囵吞枣

    三娘忙着准备些东西,虽然远在萨克森王国,但三娘还是想给赵有恭一点年的体验,面粉、肉馅,然后是饺子。萧芷韵出身契丹豪门,对于过年并没有太多的要求,倒是克莱尔,从尤姆斯堡来到苏普林城堡后,便跟着三娘学起了包饺子。卧房里,两个女人包着饺子,萧芷韵对此不感兴趣,陪着赵有恭站在窗口欣赏着风雪。图来一梦,风花醉,雪夜如山,天穹在何方。雪落北国,一片模糊,好像天地变得更加广阔了,“又想家了吧,忍忍吧,早日拿下波罗的海,解决了丹麦人,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对任何人来说,长时间不归家,总是难受的,交通不便,传递消息成了最大的问题,这个时代不比后世,相隔万里,那可真的就断绝联系了。赵有恭有些担心朝廷的情况,也不知道朱琏以及章亿能不能抗住压力,柴氏那边终究还有一口气在,又要谋划帝国大道的事情,朝廷也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大宋境内,普遍对帝国大道缺少足够的认识,也不知道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揽住萧芷韵妖娆的身子,淡淡的笑道,“能不想家么,难道你不想?希望赶紧解决这里的破事,丹麦人可是个大麻烦呢。哎,也不知道罗伟德诺夫那边进行的怎么样,洛林王国总得拿下来才行,否则镇不住日耳曼贵族,对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影响太大了。”

    “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索萨家族已经完全倒向我们,罗伊斯也亲自去了梅林城,再加上罗伟德诺夫老谋深算,想来能说服韦亭家族倒向我们的,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动用武力了。如今日耳曼贵族绷紧了神经,我们一旦对洛林王国用兵,怕是会引起日耳曼人的众怒,能不动还是不动的好”萧芷韵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她就像温暖的甘泉,总会在赵有恭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一丝安慰。赵有恭轻轻地点了点头,帝国大军确实很强,但也是有限度的,目前最大的敌人还是丹麦人,所以还是不惹日耳曼人为好。洛林王国的事情最好能不用兵,至少定国军是不能出面的,定国军直接出兵洛林王国,性质就变了。

    房间里克莱尔学着包饺子,玩的不亦乐乎,看到赵有恭和萧芷韵走进来,本来笑吟吟的小脸立刻绷了起来,赵有恭莫可奈何的撇了撇嘴,“三娘,这丫头又怎么了?”

    三娘头也未抬,小声说道,“还不是联姻的事情,这丫头不高兴了呗,她说那个玛瑞娜是一头母老虎”。三娘还欲再说,克莱尔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赶紧放下饺子,甩甩手,顿时一片白雾,“不准说,就让他娶那个母老虎,哼,整天打仗,还不忘那点色心。”

    萧芷韵也被克莱尔的鬼样子逗乐了,敢情这丫头还会吃醋呢,赵有恭摇摇头,也没跟克莱尔计较。事实上,赵有恭对联姻一件事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主要还是拉拢韦亭家族,只要能让韦亭家族倒向定国军,联姻不联姻的并不重要,说到底,联姻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并且也不是那么保险。就算联姻,韦亭家族要是铁了心不跟定国军一条路,那联姻也没什么意义。至于玛瑞娜是不是母老虎,谁在意呢?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真的娶玛瑞娜吧,所以心情丝毫不受影响。克莱尔一看赵有恭这副淡淡的表情,也没了兴致,乖乖地包起了饺子。之后,尤立科来了一趟,赵有恭跟他聊了一会儿南萨克森的事情,便送他离开。尤立科是个老派人,对南萨克森有一种莫名的渴望,不过赵有恭对南萨克森并不感兴趣,如果攻打南萨克森,势必触动日耳曼贵族敏感的神经,一旦陷入战争泥潭,那就得不偿失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轻松了许多,冰雪覆盖,又没有战事,索性陪着三娘等人过个好年。接下来如何做,一切还得等梅林城那边的消息。已经是腊月末,苏普林城堡冰雪覆盖,梅林城这边虽然没下雪,但同样是寒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临近傍晚,梅林城蓝约尔旅馆的门被人推开了。梅林城是一座普通酒城市,即便是蓝约尔旅馆,同样有酒水供应,如此凛冽的寒风,没多少人愿意在外边,有钱没钱的都到旅馆中喝一杯,有钱的住店,没钱的喝些酒在屋里找个角落倒头便睡。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酒馆的门被推开,顿时一股寒风灌进来,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头望去,进来的是一名其貌不扬的大胡子,由于裹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在男子身后还跟着一名年轻仆人。

    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便是名震基普罗斯的罗伟德诺夫,只可惜,酒馆里的人谁也不认识他,如果他们知道来人就是罗伟德诺夫的话,非吓得自动让路不可。罗伟德诺夫,不仅仅是一个人名,更是一个时代,早些年关于他的传说就不少,此人跟随维雅切,立下了汗马功劳,基普罗斯最强大的铁锤骑士团也归他统领。维雅切死后,罗伟德诺夫深受东方人看中,东方大帝更是让他帮忙参谋军政要务,到了现在,罗伟德诺夫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基普罗斯代言人了。不过罗伟德诺夫本人却很低调,就像现在,他转过身关上门,像个过路商人一样哆哆嗦嗦的额朝柜台走去,“来点烈酒,这鬼天气,看样子寒风不停下,是没法继续赶路了。本想弄点葡萄酒回去的,这下子困在梅林城了。”

    罗伟德诺夫说这番话,就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想暴露身份,作为摄政王的代言人,出现在梅林城,消息一旦走露出去,影响就大了。酒保倒了些黄酒推到罗伟德诺夫面前,习惯性地聊到,“你不是唯一一个倒霉的人,今天来旅馆的,一半都是被困在城内的过路商客。咱们这梅林城,已经好久没刮过这种风了,想来差不多该下雪了,所以客人,你还是有点心理准备得好,恐怕没有个三四天,你是离不开梅林城了。”

    喝口黄酒,身子总算暖和了一些,看酒保如此健谈,罗伟德诺夫索性跟酒保闲聊起来,“真没瞧出来,你还会看星象不成,足不出户,就知道要下雪。”

    “在梅林城住久了,都知道,在梅林城,下雪前肯定先刮风,你说邪门不邪门?”酒保趴在柜台上,滔滔不绝的说着,除了买酒的,倒也没人惹事,所以酒保也有些悠闲。将两枚金币扔给酒保,除了酒钱,其他的算是赏给酒保了。有了赏钱,酒保更是眉开眼笑,对待罗伟德诺夫的态度就更好了,罗伟德诺夫趁机说道,“应该还有房间吧,能不能帮忙弄一间房,睡在这种地方,多少有些不习惯,当然,钱不够的话,多加些也无妨。”

    看看大厅里一群醉汉,什么味道都有,罗伟德诺夫着实有些受不了。更何况要在梅林城待上一段时间,总得找个地方住才行,眼下还不想去见罗伊斯,酒馆倒是个好选择。酒保接过罗伟德诺夫又递过来的两枚金币,压低声音笑道,“别人要是问,那肯定是没有的,客人你嘛,就是没有房子也得凑出来才行。”

    “如此便好,闲来无事,不如说说梅林城的趣事吧,刚进城的时候,听路上的人说起,咱们梅林城那位大小姐好像要嫁人了?”罗伟德诺夫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说话间还摸了摸大胡子,酒保脸上笑容顿时全无,赶紧嘘声道,“客观,你可别乱说,私下里说说便行了,可别让玛瑞娜大小姐听去。”

    酒保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好像天下间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玛瑞娜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前些日子,带着兵把梅林大道管理权收走了,还当面指着乔米的被子一顿狂骂,韦蓝家族到现在都没敢吱声。联姻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大小姐可是最恨别人说这事了,瓦罗庄园里的一个仆人乱嚼舌根子,被大小姐捆起来抽了二十鞭子。听说,玛瑞娜小姐对那位东方大帝很不感冒,这联姻的事情,我看八成没戏。”

    “玛瑞娜小姐如此厉害,连东方大帝都看不上眼?”罗伟德诺夫饶有兴致的喝了口酒,笑吟吟的看着酒保,这个酒保属于那种嘴巴大爱吹牛的人物,见罗伟德诺夫听得如此入神,顿时有种自豪感,“何止是看不上眼,那个胖子路易斯你知道吧,那可是法兰克国王,照样入不了大小姐的法眼,当时大小姐站在梅林大道上当着无数人的面,骂路易斯是癞蛤蟆。嘿,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很厉害?所以,瞧不上东方大帝,一点都不稀罕。”

    罗伟德诺夫听得一阵冷汗,这位玛瑞娜大小姐竟然彪悍到如此程度,怪不得罗伊斯这么多天都没进展,看样子是被大小姐给镇住了。不过罗伟德诺夫倒没有太担心,他此行的目的是让韦亭家族倒向帝国,至于联姻,如果实在不行,也是可以放弃的。接下来从酒保那里,罗伟德诺夫又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酒保说了很多。当然,这里边经过酒保添油加醋后,得过滤一遍才行。从酒保这里,罗伟德诺夫感觉到梅林城未必像表面上那样平静。或许在酒保看来,梅林大道发生的事情微不足道,可是罗伟德诺夫并不这么认为。梅林大道利益并非不可或缺的,主要是意义非凡,韦亭家族能动梅林大道,就会继续动其他方面的利益,韦蓝家族以及卢克家族就算表明自己的决心,也得做些事情才对。可是到现在,梅林城异常安静,卢克家族什么都没做,瓦罗庄园那边倒是动静不小,在霍尔楠的直接命令下,巡城兵不仅拿下了梅林大道,还接收了卢克家族经营的南城集市。难道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就这样认栽了?场面越平静,一旦闹将起来,动静就越大。霍尔楠此人还是有些大意了,拿下梅林大道之后,就该缓一缓,紧接着对南城集市动手,颇有些心急了。或许霍尔楠觉得有所倚仗吧,但现在谈判还没正式进行,玛瑞娜也是一个变数,他就这么确定帝国一定会跟韦亭家族合作?

    如果霍尔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帝国将北洛林贵族牢牢掌控在手中,谨慎经营萨克森,只要不主动南下对付日耳曼贵族,这些日耳曼群雄也自然不会主动惹事。能让韦亭家族倒向帝国,自然是好的,可要是代价太大,就只能放弃了。霍尔楠太自信了,这样下去肯定会吃亏的,罗伟德诺夫可不想看着韦亭家族遭到削弱,不管怎么说,韦亭家族的存在,都能为帝国带来许多好处。跟酒保闲聊了一会儿,罗伟德诺夫便上楼住进自己的房间,等着酒保离开,便将自己的侍从喊到身边,“梅林城的情况很不对劲,你一会儿出去一趟,告诉其他人用尽一切办法盯紧卢克家族和韦蓝家族,另外,小王子摩尔那边也要加派人手。卡隆那边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不用请示,先把他干掉。”

    一座梅林城,势力错综复杂,看上去韦亭家族为首的红葡萄贵族是最强大的,但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也不少。罗伟德诺夫要尽可能的把局势摸清楚才行,这个时候不能有半点犹豫,耽搁片刻,就有可能前功尽弃。对于法兰克使者卡隆,罗伟德诺夫没什么好印象,其他人不能动,但动一动卡隆绝对没什么问题。由于未来的波罗的海战略,帝国肯定要西进丹麦,吞并英格兰岛,到时候和法兰克之间的冲突不可避免,既然是敌人,那就不需要太客气。外边寒风大作,行人稀少,就是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一名男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快步朝着卢克家族所在的南林庄园走去,全身包裹在黑皮氅子里,没人能看清楚他的相貌。来到庄园门口,自然被守卫拦了下来,“此处是南林庄园,不得拉福德伯爵相召,不得闯入。”

第1105章 一切都是虚妄

    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能灭掉追击的骑兵大军,有了杨再兴的加入,总体实力已经相差不多,更重要的是,杨再兴所部可全都是虎狼之兵,以逸待劳。许多日耳曼贵族被眼前的局面搞得头昏脑胀,瓦格特雷到底胆识过人,他拔出阔剑,恶狠狠地说道,“都怕什么,东方人就算集结了美苏达城所有兵力,比起我们还是多有不如。我们只要赶在基辅城主力大军抵达前,向东杀出一条血路来就行了,韦谢尔、查理曼,拔出你们的剑,让你们的人都抬起头来,跟我去挡住美苏达城的援军。”

    拜思尔不由得看了一眼,真是没想到,当陷入困境的时候,真正能站出来的,竟然是那个桀骜不驯的瓦格特雷。拜思尔眉头紧皱,阔剑插在泥土之中,冷冷的看着周围的贵族们,“右翼放弃围堵,立刻随瓦格特雷大人去抵挡美苏达城援兵,至此危难时刻,你我当上下一心,一致对敌。诸位务必勇敢对敌,谁敢私自后撤,定斩不饶。”

    话音落下,隶属于蓝盾骑兵的亲卫队纷纷向前,这个时候,如果谁敢露出半点忧郁的神情,蓝盾骑兵的刀剑就会加诸于身。瓦格特雷冲着拜思尔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抖马缰,枣红马分奔而出,护卫右翼的一万多大军加上三千多兵混种骑兵,开始在岑伟波克南部列阵。杨再兴的骑兵速度飞快,瓦格特雷还没有列好阵势,古镇骑兵的重骑枪大队就突了过来。日耳曼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难而上,三千混种骑兵分成五个梯队,迎着威风显赫的古镇骑兵撞上去。刀剑相击,摩擦出耀眼的火花,重骑枪顶住一匹战马,强大的冲力,撞得那匹战马直接往后倒去。连环马也扑了上来,他们顺着重骑兵冲出的道路,将日耳曼骑兵逐步分割。

    韦谢尔是一名东部贵族,来自伟大的领主家族,他长相英武,面容俊朗,本来可以成为领主的继承人。后来成了一名骑士,目的是为家族赢得更多的荣耀,让自己继承领主的时候更加的顺理成章。可真正到了战场上,才发现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在这里,没有怜悯,更没有同情,只有暴力与鲜血,当厮杀开始,没人会在乎你是谁,哪怕你是一名王子,依旧无法引起别人的关注。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活下去,活着是唯一的渴望。韦谢尔勇敢的面对眼前的一切,冲击中,他已经亲手格杀了两名东方重骑兵,可这还远远不够,源源不断的骑兵冲进来,让人应接不暇。大规模的骑兵对冲中,一个人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韦谢尔第一次见识到东方人的厉害,他们不仅作战勇猛,悍不畏死,那一身装备更是精良,阔剑砍上去,竟然很难对对方产生多大的伤害,偏偏那种鱼鳞甲还很轻便,不像铁浮屠那样笨重。

    噗,不远处传来一阵嘶吼声,回头望去,韦谢尔的心里流过一丝恐惧,他看到查理曼被两名骑兵用长枪挑了起来。查理曼靠着一身神力,愣是夺过了长枪,可是人刚刚落地,一对连环马就扑了过来。锋利的铁索扫到查理曼的腰,竟被拦腰截断,肠子挂在铁索上,查理曼的半截身子还在努力抓着地上的枯草,似乎想要爬出去。最终,没能逃过马蹄的践踏,查理曼怒睁着双眼,正好看着这里,似乎在诉说着什么,韦谢尔遍体生寒,他似乎能感觉到查理曼不屈的灵魂。这一幕,让韦谢尔变得疯狂,变得歇斯底里,不,他不能和查理曼那样死在这里,他要回到神圣帝国,回到生养自己的美丽庄园中,他是领主继承人,还有着大好年华,不能死,“啊,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韦谢尔就像一个疯魔,挥动着手里的阔剑,一匹战马扑过来,他闷哼一声,虽然被擦到,但不知哪里来的力量,阔剑竟然洞穿了战马脖子,马上的定国军骑兵一头栽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为了救这名落地的重骑兵,一队连环马放弃前边的敌人,掉头扑了过来,力图将韦谢尔剿杀。铁索扫过去,骑兵刀同时横着切过去,这是连环马一直以来惯用的杀招,死在这招之下的高手名将不知凡几。韦谢尔只有一个念头,他想活下去,看到铁索扫过来,手里那把阔剑猛地往上一挑,这把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然将铁索切断,惯性之下,断掉的两截铁索往两边甩去,马上的骑兵根本没想到这一点,被铁索狠狠地抽中,哀嚎一声,纷纷落马,如此快的速度,被铁索抽下来,直接摔得晕头转向的,韦谢尔眼疾手快,提着阔剑左右连刺,两名古镇骑兵永远的躺在这片土地上。没人想到韦谢尔竟然如此厉害,剩余的几名古镇骑兵也露出谨慎之色。铁索被切断,两名士兵被杀,这一队连环马算是被破了,剩余八名士兵解去铁索,散开阵型将韦谢尔围在中间,“兄弟们,小心这家伙,他手里的剑是好东西,合力宰了他。”

    韦谢尔全身浴血,只有双眼还保留着本来颜色,他一点点逼过去,根本不知道畏惧为何物,杀出一条血路,一直跑回家乡,杀戮已经成了本能。一名古镇骑兵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暴吼一声,纵马扑了过去,骑兵刀高高举起,却见韦谢尔身子一弯,躲避骑兵刀的时候,阔剑横着扫出去,战马的两条前腿被硬生生的斩断,那名骑士栽了下去,韦谢尔反手一抹就完成了一次虐杀。好厉害的日耳曼人,几个月来,古镇骑兵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勇猛的人物,此人也算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了,一身剑法大开大合,神力惊人,更兼有一把上好的宝剑。

    杨再兴一直纵览整个战场,他将骑兵分成了好几个梯队,分层次的扑向日耳曼人,在他的严令下,各部骑兵并没有展开殊死捕斗,而是用层出不穷的颤抖方式,将日耳曼人死死地拖住。杨再兴能够猜到,基辅城肯定会有大批援兵到来,他要做的就是尽量牵制便可以了,没有必要做无畏的伤亡。各部进展还算顺利,大量的日耳曼人已经被困在此处,随着时间推移,这些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千里镜扫过去,无意间看到了几名骑兵围着一个人,杨再兴轻轻地皱了下眉头,好厉害的日耳曼人,记得见识到的最厉害的日耳曼人,便是原来的伯约骑士团执政官恩兰,这个日耳曼人表现出来的勇力,竟然丝毫不在恩兰之下。收起千里镜,杨再兴伸手接过自己的银枪,一夹马腹,一人一马如翔云一般飞了出去,马蹄沉重,银甲披身,这些年杨再兴的性子越来越沉稳,虽然勇冠三军,但很少做那好勇斗狠之事了。

    在吴玠身上,杨再兴真的学到了很多,一名合格的骑兵主帅,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忘记自己有多英勇。骑兵是一个特殊的兵种,其中变化万千,要随时发布号令,后撤、抛射压制、侧翼袭扰、重骑开路等等,这些都要主帅仔仔细细的观察。所以,骑兵大帅最忌讳的就是冲锋在前,哪怕最危险的时候,也要冷静的做出后撤计划,而不是冲上去拼命。所以,杨再兴变得稳重起来,勇冠三军又如何,杀得了百人,却救不了万人。这一次,杨再兴冲了出去,因为大局已定,他不希望更多的骑兵将士死在那个日耳曼人手中。

    韦谢尔感受到了危险降临,转头望去,就看到一道银色流光飞来,一把锋利的长枪,犹如钻地游龙,韦谢尔躲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抵挡。哐当,银枪刺中阔剑剑身,强大的力道再加战马冲击力,竟然逼得韦谢尔连退三步,更可怕的是这还不算完,一刹那间,杨再兴刺出的不是一枪,而是枪头连点,眨眼间四枪刺出,韦谢尔堪堪抵挡,最终还是被刺中肩头。手上用力,长枪狠狠压下去,噗的一声,韦谢尔的左肩被刺个对穿,巨力扯动下,顿时鲜血淋漓。韦谢尔吃痛之下,努力稳住心神,右手握紧阔剑,用力向枪杆砍下去,他必须砍断枪杆才行,否则任由撕扯下去,会被活活撕扯成两半的。杨再兴实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韦谢尔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反应,他可是深知那把宝剑的厉害,这把银枪乃是殿下请名匠打造,枪头乃寒冰玄铁,但是枪身就不一样了,被那把宝剑看中,难保能扛得住。左手一拍马背,杨再兴整个人侧身跃起,反手抽出佩剑,右手握住银枪,以韦谢尔的身子作支撑,旋转间佩剑斜下方一扫,堪堪挡住韦谢尔含怒一砍,杨再兴力道十足,将韦谢尔的剑振开,人也落在地上,随后银枪用力一拧,韦谢尔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阔剑落在地上,再也无力拿起来。看着眼前的韦谢尔,杨再兴只是微微叹息一声,手上发力,便取了韦谢尔的命。

    战斗到现在,韦谢尔给众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勇猛已经深入人心,没想到这么凶猛的人,竟抵不过杨再兴几个回合。军中盛传杨再兴乃当世之勇将,今日总算见识到了,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士兵,他们骨子里崇敬强者,转瞬间便将杨再兴当成神灵一般的存在。战场上充满兴奋地呼喊声,士气为之一振,反观日耳曼人,韦谢尔和查理曼的死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刚刚涌起那股子豪情壮志,也随之烟消云散,瓦格特雷望向杨再兴的眼睛里,充满了敬畏,这个战神一般的男人,真的好生厉害。随着韦谢尔的死,日耳曼人千辛万苦打造的防线已经支离破碎,瓦格特雷没有办法,只能面色灰白的下令,“各部向后边收缩,与拜思尔大人的兵马汇合,全力向西撤退,我们去美苏达城。”

    或许美苏达城是唯一的生路了,东方人集结全部兵马来到岑伟波克,美苏达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向西是最安全的,往东,就只能一头扎进敌人的包围圈了。瓦格特雷能意识到的问题,拜思尔同样也意识到了,可是大量的兵马被来自基辅城的骑兵拖住,以失败会儿撤不下来,当真是进退两难。一枝响箭冲天而起,糟乱的战场上,听不到声音,却能看到亮光,拜思尔内心一沉,整个人变得阴沉可怖,完了,基辅城的东方大军赶到了。瓦格特雷心急如焚,他和拜思尔不一样,这次进攻基辅城的兵马里,来自东部大贵族的子弟并不是太多,所以他并不关心其余人的死活,斥候也不断传回消息,基辅城主力已经距离岑伟波克不足十里地,一个时辰内铁定能赶到,也就是说留给日耳曼勇士撤退的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了,“拜思尔,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当断则断,再晚撤走一会儿,我们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都快急的火烧眉毛了,瓦格特雷连表面上的尊敬都懒得装了,拜思尔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他倒不在乎瓦格特雷的语气,他在乎的是那些日耳曼勇士的性命,看着那么多人陷入苦战之中抽不出身,他的心里在滴血,一旦留下这些人,他们恐怕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瓦格特雷的话很难听,可是其中的道理显而易见,真的该撤走了,“撤吧。”

    仅仅两个字,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两个字,就像是抽走了生命。已经撤出战斗的人随着拜思尔等人往西面狂奔,好在日耳曼骑兵不少,经过长时间恶战,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主的战马,日耳曼人抢了战马就逃命,没有马的人也是撒开双腿狂奔而去。日耳曼人真的撤了,他们放弃了还在苦战的兄弟,选择了逃走活命。他们逃的很及时,仅仅一刻钟之后,基辅城主力便将西面堵的严严实实的,开始配合扈三娘和杨再兴的两路兵马合击被围困的日耳曼人。除了之前伤亡的人,此时还有将近一万五千多的日耳曼士兵被困在岑伟波克附近。由于贵族千夫长们几乎全部溃逃而走,导致战场上群龙无首,面对三面夹击,这一万五千多名日耳曼士兵已经是苦苦支撑,变得混乱不堪。不是这些日耳曼人不够英勇,而是他们找不到希望,能够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日耳曼人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第1106章 醉翁之意

    史文恭不得不再次强调一番,他可深怕麾下儿郎打得起劲,一窝蜂的真冲进美苏达城,那样的话还怎么用美苏达城把普斯克城大军调过来?一架架投石机摆在美苏达城南边,看着如此多的投石机对准城头,负责南城防御的千夫长卡米奥拓干巴巴的吞了吞口水,真是要命,投石机的威力,他是见识过的,可眼下根本没什么好办法,东方人的投石机经过改良,射程更远,城投的老式车弩根本够不到,就更别提弓矢了。卡米奥拓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可史文恭不会给他时间考虑,一声咆哮,上百架投石机夹杂着怒火开始疯狂的向城头抛射,石块、雪球呼呼的往城头落下,好多还越过城头直接砸到城内的民房。美苏达城内许多民房是那种木质结构的,被石块雪球砸中,直接露出一个大窟窿。之前美苏达城守军根本没想过会遭到如此多的投石机抛射,所以并没有准备足够的藏身处,面对呼啸而来的石块,从天而降的雪球,更多的日耳曼人只能哆哆嗦嗦的躲在才城垛下,紧紧的靠着墙壁,不断祈祷着雪球不要落在自己头顶上。日耳曼士兵们最怕的还是这些大雪球,由于上边撒了水,结了冰,硬的跟铁块一样,还比寻常石块大了好几倍,雪球砸下来,周遭的人都得跟着遭殃。

    维特颤颤巍巍的抱着一把钢刀,脸色苍白如纸,就在刚刚,亲眼看到一名同伴被雪球砸到,脑袋整个缩进去一半,白色的脑浆跟大雪球融为了一体,有些雪球落地后直接散开。散开的雪块越来越多,慢慢充斥着整个南城墙。卡米奥拓无计可施,这根本不是人力能阻挡的,眼看着投石机没有停下的势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着牙关怒道,“快让人撤出城墙,留下一个百人队负责监视城外的敌军,等敌人大举攻城的时候,各部在回到防守位置。娘的,我们要援军,为什么援军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噗,卡米奥拓还在破口大骂,突然愣了下神,一名日耳曼勇士弓着身子想要从甬道逃出去,结果被一块石头砸个正着,背部被砸的直接凹陷下去,就像一个天然坑。冒着巨大的风险,日耳曼士兵终于成批的撤到城内,可是卡米奥拓高兴不起来,城墙走廊内落下的雪球和石块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雪球,一旦散开融化,就是一滩冰水,会给守城带来巨大的麻烦。投石机攻势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当定**发起第一轮云梯攻势的时候,日耳曼士兵们总算回到了自己的防守位置。不过眼下的城墙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好多城垛都被砸塌,过道走廊上满是雪球破碎后的雪块,阳光照射下,慢慢融化,一股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往头顶窜。之前准备了不少大铁锅,用来煮沸水用的,现在好了,全都被投石机砸了一通,好多铁锅被砸出一个大窟窿,这种情况下还怎么煮沸水?卡米奥拓那叫一个郁闷,本来这招就是跟东方人学的,想用这个方法对付东方人的,没想到还没派上用场呢,就成了一堆废铁。看着城下定**乌压压的扑上来,卡米奥拓气的大声吼道,“把石块抬出来,全都还给东方人,让他们也常常被石头砸的滋味儿。”

    卡米奥拓已经恨透了东方人,这些人真的是太缺德了,仗着攻城器械足,愣是不吝啬的往城头扔。定**的推进速度非常快,眨眼间就冲到了城下,由于日耳曼人无法组织起大规模的箭雨,只能任由一架架云梯立在城头,逼急眼了,日耳曼人扛着旁边的雪块石头的就往下扔,这也是来而不往非礼也了。遭到一阵猛砸后,城下的定**士兵也是折损不小,让卡米奥拓暴跳如雷的是仅仅一轮打击,东方人竟然撇下云梯呼呼的往后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城头上准备好应战的日耳曼士兵们全都蒙圈了,脑门上挂着大大的问号,东方人到底在干嘛,他们的战斗意志什么时候如此薄弱了?卡米奥拓可不认为东方人如此不经打,跑的时候还扔下云梯,这显然有些不对劲儿,心中莫名的害怕,赶紧拿着千里镜四处大量,猛然间,他注意到了什么。是投石机,那些投石机还没有撤下去,依旧稳稳地放在战场上,不好,卡米奥拓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形象,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快撤下去,快点....”

    可惜,卡米奥拓反应的还是有些慢,当他出言提醒的时候,日耳曼士兵们就看到头顶飞来一片乌云,一块块石头再次落下来,要知道,为了应付东方人的进攻,大家可都在预定位置,全都暴露在投石机攻击之下。石块纷纷落下,一时间城头上哀嚎声四起,有的士兵被砸中,整个脑袋都碎了,眼前一片血肉横飞的场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水、内脏落得到处都是,日耳曼人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晕头转向的,人人都想着逃命,于是场面越来越混乱,简直成了一座鲜血走廊。卡米奥拓抽出阔剑,不断招呼着百夫长以及其他军中指挥官,努力维持着局面。可恶的东方人,就知道耍阴谋诡计,竟然没把所有石块投上来,就等着日耳曼勇士战斗的时候再发威。所谓的攻城,不过是逼着日耳曼战士进入城头罢了。

    一番打击之下,日耳曼人死伤惨重,好在投石机很快就哑了火,看着一架架投石机被拉出战场,卡米奥拓总算长长的松了口气,要命的投石机撤走,接下来就好受多了。盘点伤亡,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有将近两千日耳曼勇士被砸的见了上帝,城头上到处都是尸体,大多说都已经血肉模糊,有的还被好几块石头压在了下边。日耳曼人来不及悲伤,更没有时间去处理尸体,定**就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一次明显和上一次不一样,云梯立起来,撞城木也在盾牌兵的守护下进入攻击位置,开始对南门发起冲击。轰,有撞城车加持,再加上四十多个人一起用力,厚重的南城门发出痛苦的声音,这一声痛哼传到日耳曼人耳中,留下的只有恐惧,“砸,砸死这些东方人,火油准备好,抛下去,烧毁撞城车。”

    随着千夫长的声音响起,慌乱的日耳曼人慢慢变得有序起来,他们依着命令不断厮杀着。火油倾泻,撞城车成了一辆火车,周围的定**士兵只能四散逃远,南城门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城墙面临的压力却越来越大。为了给美苏达城制造足够的压力,史文恭想了许多办法,当然,利用云梯爬上城垛,想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许多定**士兵都死在了城头石块下,那些抛射上去的石块,现在成了日耳曼人最强大的守城利器。都统梅子干仰头看了看攻城状况,已经损失几十名兄弟了,还没能爬上城头,不由得有些心急了,梅子干系紧腰带,拔出钢刀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一面盾牌,“亲卫营,跟我一起上,今天要是不打上城头,谁也别想回去。”

    梅子干身先士卒,其他人自不敢怠慢,攻城战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仗着一身勇力,梅子干迅速攀爬着,靠近城头的时候,从腰间取下一个瓷罐,用火折子点燃后猛地往上掷去。轰的一声响,城头爆出一阵亮光,罐子里装了不少火油,再加上日耳曼人为了守城,也存了不少火油,这下子这一段城头的日耳曼人被弄得手忙脚乱,有的人忙着救火,有的人忙着厮杀。城头一乱,梅子干直接冲了上去。卡米奥拓满头大汗的指挥着,看到一名东方下级指挥官冲上来,他赶紧领着人扑过来,这个缺口必须堵住,一旦被扩大,那南城墙势必陷落。如果连一天时间都守不住,那他可以回家养猪了,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千夫长?

    能够涌上城头的人并不多,虽然梅子干奋勇当先,奈何寡不敌众,厮杀了足有一刻钟,只能带着伤逃下城。梅子干所部撤下来没多久,后方就敲响了铜锣。定**缓缓退去,城头上浓烟滚滚,一片狼藉,卡米奥拓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城头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东方人的进攻太疯狂了,大量的投石机再加上悍不畏死的将士,今天撑过去了,明天或许也能撑过去,后天呢?美苏达城是什么情况,卡米奥拓很清楚,这里的日耳曼士兵大多来自南部铁匠家族以及洛林王国,真正算得上精锐的也只有来自多瑙河势力的两千多黑头步兵。战斗力参差不齐,再加上他卡米奥拓身份不够,注定无法彻底掌控美苏达城驻军。自奎伦斯兵败岑伟波克之后,美苏达城驻军成了残废状态,再加上美苏达城相比其他两座城池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洛泰尔以及苏格斯等人根本没将精锐骑兵派过来。以美苏达城如今的状况,想要撑过五天,那是白日做梦,真把东方人当软柿子了?

    援兵,必须要援兵,一封封求援信送出去,依旧没有回复,卡米奥拓只能耐心等待着。此时的普斯克城也已经吵翻了天,美苏达城的情况早就传到了普斯克城,围绕着要不要救援美苏达城,普斯克守军分成了两派。苏格斯有些头疼的看着麾下几名千夫长,倒也不怪这些人,之前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大家不得不小心应对。为了一个美苏达城,东方人需要出动近十万大军么?这里边显然有什么问题,苏格斯也不想上东方人的恶当,看到双方争执不下,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只好起身大声道,“都住口,如今大敌当前,不想着怎么迎敌,还为了一点争执斗个不可开交。不管东方人出于什么意图,美苏达城我们不能不管,曼斯坦,你立刻集结本部兵马,午后便出城增援美苏达城,记住,一定要做大声势,做出主力救援美苏达城的假象,我倒要看看,东方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哼哼,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是”曼斯坦虽然心中不爽,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违抗苏格斯的命令,这不是让他去当诱饵么,万一东方人真在前边挖了什么陷阱,那他曼斯坦就要成为倒霉蛋了。一些人幸灾乐祸的看着曼斯坦,苏格斯也晓得这番安排有些不近人情,所以语气和善的说道,“一切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么变故,可以立刻撤回来。”

    曼斯坦总算舒服了一些,算苏格斯有点人情味儿。曼斯坦的兵马很快就离开了普斯克城,明明只有五千多人,曼斯坦却故意将阵型弄得很松散,一路上旌旗招展,声势浩大。一般情况下,斥候估算兵力都是以旗子为依据的,日耳曼人兵马有着特定的规矩,每一个百人队才会有一面自己的旗子,千人队则统一样式,全部都是隶属于神圣罗马帝国的双头鹰旗帜。为了迷惑定**斥候,曼斯坦将城中的旗子几乎全部带了出来,一路上阵型拖得很长,旗帜飞舞,很容易迷惑人的判断。不过定**斥候对曼斯坦手中有多少兵马并不感兴趣,只要知道日耳曼人已经发兵美苏达城就可以了。雨小晨一直窝在红松林附近,不敢有丝毫动作,就怕提前暴露行踪,被日耳曼人困死。曼斯坦出兵美苏达城,他总算可以行动了。

    就在曼斯坦所部离开普斯克城一个时辰后,雨小晨所部就开始穿越红松林,于末时初穿过红松林,三千骑兵直扑梁赞河一线,如此大量骑兵出现在梁赞河附近,很快就引起了日耳曼人的注意。如今的梁赞河不复往日,天气寒冷,再加上一场大雪,没人愿意驻扎于此,所以这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仅仅只有五百多人的游骑兵临时驻防。仅仅五百人的临时驻军,哪里是雨小晨所部的对手,三千如狼似虎的骑兵,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沿着梁赞河将日耳曼驻军杀得四处逃散。

    雨小晨突然挥兵进攻梁赞河,守卫普斯克城的苏格斯却大大的松了口气,就怕东方人没有动作,只要东方人暴露出战略意图,应对起来就方便多了。东方骑兵占领梁赞河,无疑是冲着普斯克城来的,怪不得东方人集结近十万大军对付美苏达城一线,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第1107章 狂热派

    恰似无意间的牢骚询问,尤立科却皱了下眉头,图里克如此询问,是在试探么?果然,尤立科看到图里克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这份凝重是针对他尤立科的。教会这些人啊,还真的是无孔不入,什么事都想插上一杠子。尤立科心中有些微怒,不过一想到图里克麾下几千残兵,就不得不小心应对了。尤立科家族虽然有着五千家兵,但跟图里克的教会士兵也是半斤对八两,真要打起来,恐怕讨不到多少好处。图里克之所以试探,恐怕是怕尤立科家族开城投降吧,毕竟图里克可是一个铁杆的教会分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弃教皇的。尤立科思索片刻,做出很无奈的神情,面露苦笑道,“未必是要困死我们,东方人的目标是易北河,是公国核心地带苏普林城堡,只有拿下苏普林城堡,才能震慑帝国贵族,他们怎么可能在尤姆斯堡耗费太长时间?”

    “那东方人如此做是何道理?”图里克闹闹额头,长久没有修剪过的胡须看上去脏乱不堪,不过这个时候,也没人会在意图里克的形象了。尤立科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这谁能说得明白呢?具体因为什么,只有东方人自己清楚了,不过多少能猜出一些来。教会大军于怒水山巅惨败一场,东方人顺利抵达尤姆斯堡,再往前就是易北河。怕就怕东方人是要看看帝国贵族还能拿出多少兵力了,帝国贵族们肯定会要做最后的反抗的,萨克森王国毕竟是帝国的领土。”

    尤立科所猜测的,虽然不算全对,但也不远了。赵有恭确实打着这方面的意图,傍晚降临,尤姆斯堡外围寒风大作,帐外呼呼作响,这种环境下,野外驻扎,其中的苦楚就只有自己知道了。赵有恭也不好受,不过他还是命令暂缓攻城,等上两天时间再说。三娘和东方瑾以及史文恭留在费斯塔克城,身边就只剩下萧芷韵寸步不离。萧芷韵显然有些不适应拉美尼亚的冬天,染上了风寒,好在不算太严重,躺在男人的臂弯里,红扑扑的小脸分外清晰,皱皱发酸的鼻子,她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易北河就在前方,此时正该速战速决才对,怎么停在尤姆斯堡了呢,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难道你是担心尤姆斯堡会久攻不下,若真是如此的话,实在没有必要的。”

    “你呀,性子还是有些急,本王能毫不犹豫的攻打费斯塔克城,会在尤姆斯堡停住脚步么?其实暂缓进攻,也是临时起意”赵有恭宠你的搂着萧芷韵,旁边火盆烧的正旺,驱赶着身上的凉意,“怒水山巅之战给本王提了个醒,既然教会能派出两万多人的大军,哪怕其他日耳曼贵族呢?虽然大量日耳曼士兵还在伊斯特拉高地上,但是多瑙河贵族以及东部贵族可还是实力雄厚的,若是这些人派出大军埋伏在易北河附近,终归不是好事。倒不如暂缓攻城,好留出时间摸清楚易北河的情况,若是这些日耳曼贵族要为萨克森人强出头,咱们可以趁机会先把这些不开眼的灭掉,再回过头来对付尤姆斯堡。对于我们来说,尤姆斯堡只是早晚的问题,那些日耳曼大贵族们才是真正的麻烦。”

    对于尤姆斯堡,赵有恭并不担心,以定国军强横的实力,全力攻打的话,恐怕一天时间就能打下来。关键是能不能顺利打下易北河,多尔勒那些人也都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不对他们严加防范,阴沟里翻船也不是没可能。其实到了尤姆斯堡,已经非常靠近易北河了,就算不攻打尤姆斯堡,也能刺激日耳曼贵族敏感的心了。赵有恭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人,既然要吃,就要把利益吃足了。萧芷韵笑着拍了拍赵有恭,觉得这家伙太过狡诈,总是不断冒出一些算计人的念头,但愿日耳曼人最好别动歪心思,否则这次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赵有恭狡诈也好,聪明也好,他的这些算计总是算到点子上。东方大军围困尤姆斯堡的事情不是秘密,如今日耳曼贵族们全都盯着拉美尼亚局势,尤其是多尔勒和施魏因等人。多尔勒别提多郁闷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就是再蠢也知道派到高加索一带的使者被人耍了。沃弗雷是个蛮横莽夫,他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能把使者耍的团团转,八成是东方人指使的。东方人一攻打费斯塔克,多尔勒就识趣的把使者招了回来。此时将近傍晚,一封军报放在眼前,多尔勒拆开看了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东方人的脚步真够快的。多尔勒并不希望萨克森落入东方人手中,萨克森王国广阔的土地,丰富的资源,谁不想分上一杯羹,尤其是易北河流域,多尔勒做梦都想分上一些利益的。东方人以六万大军直插尤姆斯堡附近,这样的兵力还是有机可趁的。想了想,多尔勒便让人去找施魏因,由于萨克森的局势扑朔迷离,教会又派出大军前往,所以施魏因也抽身来到霍亨索伦。很快,正在与格列高列谈事的施魏因就来到了多尔勒的私人领地。腓特烈家族历经几百年不倒,其中的底蕴自然不是施魏因这样的新秀家族能够比拟的,庞大庄园,高耸的青石城堡,处处透着高贵的气派。多尔勒倒是很给施魏因面子,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二人相互寒暄一番,并肩走进城堡之中。莫看只是微笑的动作,但这代表着以腓特烈家族为首的东部大贵族终于承认了多瑙河贵族的地位。

    双方入座,多尔勒也没有啰嗦,将尤姆斯堡的局势详细的说了一遍。施魏因极为聪明,在多尔勒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些东西,他微微低头,有些捉摸不定的笑道,“多尔勒大人,你难道想做最后的努力?若是想动手,易北河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易北河,只有苏普林城堡可以守,不过那样做,我们就无法抽身了,势必会跟东方人死磕。”

    “不错,我想在易北河附近做最后的尝试,难道施魏因大人就愿意看着萨克森利益落入东方人之手么?你我虽然对洛泰尔看不上眼,但易北河流域可以养活百万人,岂能轻易放弃?”多尔勒指着桌上的地图,点着某个地方,“易北河东部的迷雾森林想必施魏因大人不会忘却,这片丛林面积广阔,冬天里常有浓雾,若是利用好了,我们可以用少数兵力,拖住东方人的大军,就是不知道施魏因大人能派出多少人来。”

    多尔勒显然不想给施魏因拒绝的机会,施魏因淡淡一笑,也没有半点怒色,而是翘着嘴角问道,“于迷雾森林阻挡东方人不是不可以,但是,易北河利益,我们要一半。”

    听完施魏因毫不客气的话,多尔勒就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易北河一半利益,就相当于虎口拔牙了。一旦多瑙河贵族拿走一半利益,就相当于在东部贵族公国北部占据了一块要地,这就不是土地的问题了,东部贵族将面临夹击之势,多瑙河贵族也能直接从南边跳到北边来,甚至可以将触手伸到霍亨索伦一带。施魏因当真是野心勃勃,多尔勒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同意下来,多瑙河贵族再难缠,也比不上东方人。多尔勒被称为腓特烈家族百年雄杰,自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拿得起放得下,至少表面上看不出半点不满,这一点连施魏因都深感佩服。伸出右手,多尔勒笑道,“好,一切依施魏因大人所言,不过,此次迷雾森林之战,多瑙河贵族至少要拿出一万兵马。”

    “很好,多尔勒大人快人快语,成交了”施魏因非常爽快的和多尔勒击了下掌,算是定下口头约定。施魏因的豪爽都是有原因的,他其实也不想看着易北河利益拱手让给东方人,早就准备好兵马,否则也不会找教皇格列高列谈判了。可惜,格列高列那里再也抽不出足够的人手驰援易北河,只是没想到,东方不亮西方亮,格列高列帮不上忙,腓特烈家族却主动送上门来。施魏因如此爽快,这让多尔勒心里有些发虚,也不知道今日之决定是好是坏。

    萨克森王国境内看上去很平静,但平静之下却是暗流涌动。尤姆斯堡依旧没有动静,但是远在几百里外的基辅城已经刀枪林立,经过长久的挣扎之后,洛泰尔终于下令占领这座神圣之地,开始逼近苏兹达尔河。不管洛泰尔多么的不愿意,逼近苏兹达尔河,攻打弗拉基米尔城已经是日耳曼战士最后的希望了。能不能打下弗拉基米尔城还是未知数,苏兹达尔河却不得不打。近七万日耳曼大军兵出基辅城,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展开全面进攻,驻守河边的驻军立刻感受到了庞大的压力。为了应对日耳曼大军以及丹麦人的威胁,海东珠也来到了弗拉基米尔城,自苏兹达尔河战役打响,各方军报如雪花般送到城中,这还是海东珠第一次指挥如此庞大的战事,心中难免有些紧张,“西面防线如何?如果出现问题,立刻派姑苏哈的兵马顶上去。”

    “海贵人放心,西面防线稳如泰山,但是日耳曼人的进攻非常猛烈,这些日耳曼人凶悍的很,这么冷的天都敢从河里游过来”齐藤说到这里,掩不住脸上的惧意。海东珠也是有所担忧,恐怕日耳曼人也清楚自己的处境,所以苏兹达尔河一战打得异常拼命,不管怎么说,在苏兹达尔河一线己方兵力远远不如日耳曼人,如果一味硬拼,未必是什么好事,“罗格达丘陵有没有什么动静?命令曹源所部,不管弗拉基米尔战事如何发展,他的兵马必须死死钉在罗格达丘陵,他要是敢后退一步,我砍了他脑袋。另外,图罗夫驻军全部南下,务必在三日后抵达弗拉基米尔城,我倒要看看日耳曼人是不是有什么三头六臂,能从我们手中吞下弗拉基米尔城。”

    海东珠虽为女子,但话语间的劲头却凶猛的很,苏兹达尔河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决定要在弗拉基米尔城跟日耳曼人死磕到底为了。齐藤有些汗颜的叹了口气,这位海贵人虽然经验略有不足,可这份气魄,当真不输男儿。苏兹达尔河的战事进行的非常惨烈,不管是拜思尔还是苏格斯,这个时候都没有留手,尽全力对苏兹达尔河防线反复冲击。由于船只事先被定国军弄走,日耳曼人只能从河里游过去,大冬天的,河面又宽,好多日耳曼士兵游到一半就手脚发麻,直接淹死在河中。面对呼啸而来的箭雨,前进的路上满是鲜血,日耳曼人付出了惨重代价,依旧没能打上对岸,拜思尔心头滴血,急的走来走去的,“苏格斯,不能这么打下去了,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就算拿下苏兹达尔河,最后还能剩下多少人?莫要忘了,在苏兹达尔河后边还有一座弗拉基米尔城呢,他娘的,东方人难道是铁打的么,到了现在都不后退一步。”

    如此白热化的战斗,日耳曼人损伤惨重,守卫河岸的定国军也好不了多少,日耳曼士兵不要命的扑上来,尤其是守卫桥头的兵马,面对日耳曼人反复冲击,已经损失了两千多兵马。一具具尸体横在石桥两侧,寒风掠过,留下僵硬的血块,战争永远都是残忍的,仁慈的人只会更早的倒下。苏格斯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石桥,对,就是石桥,只要能拿下石桥,我们的兵马就能源源不断的抵达对岸。军中还有多少火油,全部投入到石桥上去,让人抱着火油罐扑过去,我就不信了,这些东方人就不知道怕。”

    苏格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崇尚暴力,想出来的办法也更为直接。不过眼下拜思尔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了,共计五百人的日耳曼敢死队被集中起来,这些人人手抱着一罐火油,看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苏格斯心头有些不忍,也不知道这些人能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勇士们,东方人拼命阻挡我们,正说明弗拉基米尔的重要性,只要我们拿下弗拉基米尔城,就可以俯瞰整个基普罗斯利益,到时候东方人势必会大乱,萨克森之危局也能得到解决。就是这座石桥,我们必须啊拿下来,冲吧,为了神圣帝国,为了我们的生命,拿下石桥,进攻弗拉基米尔,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我们将战无不胜,杀!”

第1108章 虚伪之人

    梁赞河一战已经落下帷幕,耶律沙所部也安全撤回维尔纽斯城,萧芷韵所部也没有受到半点阻拦,日耳曼人集结重兵,轻松夺取普斯克城。至少从表面上看,日耳曼人成功拿下了普斯克城,形成了战略上的牵制作用。从此往后,日耳曼人在伊斯特拉高地西部占据了一座坚城,意味着日耳曼势力全面入侵伊斯特拉高地。许多斯拉夫人听说这个消息后,都有些慌了,他们认为基辅城方面失败了,只有失败,才会放弃那座普斯克坚城。斯拉夫百姓太渴望和平了,他们已经厌倦了战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日耳曼人又打过来,什么时候才会有好日子?

    叶琳堡一带距离梁赞河太过遥远,等消息传到法云纳耳朵里,已经是九天之后了。这段日子,法云纳和他的丹麦士兵过得非常滋润,到处都是无主的粮食等着去收割,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丹麦王国就赚了个盆满钵满。闻听日耳曼人打下了普斯克城,以卡西莫图为首的丹麦贵族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亲王殿下,日耳曼人现在已经拿下普斯克城,随时都能进攻基辅城,我们是不是也要向南打上一打?如果我们还按兵不动,以后分配利益的时候就不占优势了。”

    法云纳颇为头疼的看着这些丹麦贵族,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短视了,伊斯特拉高地之战刚刚打响而已,最终归属,还未可知,现在就急着进攻,简直是愚蠢。可是这些贵族都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法云纳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日耳曼人是拿下了普斯克城,可本王要问你们几个问题,卡其威尔河以及普斯克战况你们真的了解么?普斯克城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前前后后,双方损伤如何?这些你们都做过了解么?”

    法云纳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到了几个丹麦贵族,卡西莫图想了想,语速均匀的说道,“关于伊斯特拉高地的战报,我们也详细看过。东方人那边前后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损伤六千余人,日耳曼人折损七千余人,不过考虑到日耳曼人要攻城,这种折损也是可以接受了。”

    法云纳暗地里一阵鄙视,只是表面上的伤亡数字罢了,这也算了解战报,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也不想得罪卡西莫图,不过要说服这些贪心不足的贵族,只能给这些人上堂课了,缓缓起身,法云纳从身后的桌面上取来一本小册子,“卡西莫图大人说的并没有错,表面上的折损情况确实如此。双方折损大致对等,但日耳曼人夺走了普斯克城,如此说来,日耳曼人还是赢了一局。不过....本王想的和你们不一样,这里边记载着卡其威尔河以及普斯克两场战况的详情。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普斯克之战根本就没发生过,所谓的普斯克城之战发生在梁赞河,日耳曼人进攻普斯克城的时候,东方人将所有的骑兵派往梁赞河驰援,随后主动舍弃普斯克城。也就是说,普斯克城攻防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存在的。你们或许还不明白,那本王就跟你们详细说说。卡其威尔河、梁赞河,前后两场大战,东方人折损步卒四千余人,骑兵两千不到,日耳曼人折损的却是清一色的骑兵,其中蓝盾骑兵两千,圣十字骑士团折损一千余人,红袍骑士团折损过半。还有一个消息,虽然未经证实,但本王觉得很可信,东方人真正损失的精锐连三千都不到,这些精锐大都折损在梁赞河一战。你们听了这些话,还觉得东方人失败了么?六千余人,不到两千的骑兵,换了七千多日耳曼骑兵的性命,如果这还叫胜利,那什么叫失败?”

    “这....”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丹麦贵族们全都一脸的骇然,他们被法云纳的话惊到了,但从数字上分析,双方拼个两败俱伤,可从质量上看,日耳曼人要惨重太多了。法云纳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将手里的册子扔到众人面前,继续道,“虽然不明白东方人放弃普斯克城的意图,但其中隐藏的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日耳曼人占据普斯克城,未必就真的能守得住。能打下基辅城,那夺取普斯克城就有意义,可要是动不了基辅城,占着普斯克城看风景么?所以啊,现在就说谁胜谁败,还为时过早。今日有句话告诉诸位,请诸位谨记,人存地失,人地皆存。人失地存,人地皆失。决定伊斯特拉高地归属的,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谁手中的力量更强大,谁能善加利用手中的力量,谁就能彻底掌控伊斯特拉高地。至少,从目前看来,日耳曼人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东方人反而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失去的也能夺回来,相反,手里没有足够的力量,就算给你十座城池,你能守得住么?”

    法云纳的话久久回绕在耳畔,其中一些道理就像重锤般,直接改变了一些丹麦贵族的思维方式。卡西莫图并非蠢人,能够坐镇卡尔马城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本身就是圆滑之人,头脑也很清晰。法云纳的话听上去有些涨他人志气的嫌疑,但仔细想想,其中不乏道理,东方人从西伯利亚打到基辅城,如今吞掉基普罗斯,实力更上一层,论起硬实力,东方人要强大太多,又怎么可能白白把普斯克城送给日耳曼人。事实上,普斯克城东方人并没有尽全力去守,虽然骑兵全部派往梁赞河,但以东方人以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依托普斯克坚城,未必就不能一战。卡西莫图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既然想通其中道理,就没有必要再惹法云纳不痛快了。看挑唆出兵的想法实现不了了,卡西莫图当即站起来朝着诸位贵族行了一礼,“亲王殿下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看来东方人恐怕预谋着什么,咱们没必要去趟这些浑水,就留给日耳曼人折腾去吧。”

    其实现在大部分丹麦贵族已经打消了进攻罗格达丘陵的念头,毕竟钱财再好,没有命花也不行。很快卡西莫图等人就陆陆续续的撤出城堡,法云纳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卡西莫图这个家伙越来越不老实了。其实卡西莫图怎么想的,法云纳心里很清楚,这家伙野心勃勃,有些不甘心窝在卡尔马城的,现在丹麦王国对叶琳堡用兵,但态度并不坚决。卡西莫图做这么多事情,就是希望丹麦王国与东方帝国结死仇,全面开战,这样的话,卡尔马城作为叶琳堡大后方,地位会更加稳固,卡西莫图家族自然水涨船高,养贼自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跟东方帝国开战,别人是亏是赚不知道,但卡西莫图家族一定会赚得足足的。跟东方帝国全面开展的后果是无法预料的,如果真的能打得过东方帝国,早就对基普罗斯用兵了。哼,一旦开战,要是打不过东方人,丹麦王国势必后撤,卡西莫图家族到时候换个方向拜一拜,就成了东方人的马前卒,指望卡西莫图家族死忠于丹麦王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来到基普罗斯,是为了捞好处的,能捞就捞,捞不到就撤回去,跟东方人全面开战,他法云纳还没老糊涂呢。至少,目前的丹麦王国是绝对不能跟东方帝国全面冲突的,西兰岛那边日耳曼人步步紧逼,英格兰人闹得越来越厉害,北边的挪威以及瑞典佬有挣脱丹麦王室的举动,可以说现在的丹麦王国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诚然,东方人野心勃勃,未必会停在基普罗斯,不过东方人就算要打过波罗的海,也要先解决日耳曼人的问题。所以,现在的丹麦王国只要跟日耳曼人维持一致,不让日耳曼人崩溃的太快就行了。

    自叶琳堡议事之后,丹麦人开始回收,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进入了十月份,叶琳堡位于北地,本来就凉的比较早,刚刚十月份,出行的时候就要船上厚厚的皮衣。法云纳领着几名亲兵,游走在各个军营之间,让他欣喜的是,这些士兵还算听话,并没有残害基普罗斯百姓。如果残害斯拉夫人,性质就变了,东西可以抢,但屠杀斯拉夫百姓,恐怕东方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罗格达丘陵的驻军没有减少,九月末的时候,又有三千多名骑兵进入罗格达丘陵附近,大大增强了罗格达驻军的机动能力。法云纳庆幸自己没有受卡西莫图等人的挑唆,如果强攻罗格达丘陵的话,恐怕就要倒大霉了。东方人不是没有能力开战,而是不想进一步冲突罢了,法云纳一直在等着东方人来谈判,可东方人一点谈判的意思都没有,实在让人意外。

    基辅城,经过两个多月的建设,街道整洁,治安状况好了十倍不止,集市繁华,原来的老鼠区还在紧锣密鼓的改建中,新建立的贸易区,势必会成为基辅城最为繁华的地方。十月到来,天气越来越凉,虽然普斯克城陷落,但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这一天中午,赵有恭陪着萧芷韵来到庄园北边的小花圃外,秋末的季节,花圃颓败,萧芷韵琢磨着能不能种上些腊梅。看似平静,其实各处军报一直送到基辅城,萧芷韵挥动手里的花锄,赵殿下搬了张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看热闹,惹得萧美人一脸嗔怒,“你这人真是的,就不能帮帮忙?罗格达丘陵那边送来消息,丹麦人进一步收缩兵力,看样子是不想进一步冲突的,你难道真的不想跟丹麦人谈一谈?”

    “谈什么?”赵有恭笑着摇摇头,他才没心思跟丹麦人谈判呢,“没什么可谈的,如果谈判的话,免不了要定下什么约定。本王可不会做那样的蠢事,给自己上道枷锁。这样挺好的,丹麦人不进攻,咱们也不进攻。反正丹麦人劫掠基普罗斯的罪名是坐实了,等咱们恢复实力,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攻打波罗的海。所以啊,谈判肯定是不能谈的,一旦有了约定,就没了进攻波罗的海的理由,虽然本王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但能师出有名,干嘛还要当个无赖的恶霸呢?绰绰啊,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现在是天朝上国,是正义的化身,干什么事都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萧芷韵娇躯一颤,手里的花锄啪嗒掉在泥土里,那娇嫩的脸蛋满是羞红,转过头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就你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早就打着主意吞下波罗的海,非得把自己标榜成仁义的化身。依我看啊,那丹麦人碰上你,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本王可是你的男人”赵有恭站起身,俩眼一瞪,满脸佯怒。萧芷韵哪里会怕,只是飞着美目,一脸鄙夷之色,赵有恭搓搓手,直接将美人抱过来,就在二人笑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三娘掩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耶律沙回来了,听他说,还带回来一个胖子,好像是来自木头岛的商人。”

    “木头岛?”赵有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萧芷韵在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才想起木头岛是什么地方,那里不是瑞典人的王都么,也就是后世瑞典首都,只不过如今的木头岛还是一个小岛,最大的用途就是波罗的海商用码头。啧啧,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愁不知道怎么插手海拉伦事务呢,就送来一个木头岛商人。赵有恭眼中透出精光,萧芷韵哪还不明白,自己的男人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这次倒霉的估计还是丹麦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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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水浒与天龙相融会的另类北宋末年,更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大争之世。
汴梁河畔,春风几度,吹动了几多柔情。
李师师冷艳如冰,念奴儿智若妖姬,张贞娘人比花娇,耶律南仙巾帼红颜。
朝有“六贼”,江山风雨飘摇,齐鲁豪杰,八百里水泊梁山。尽男儿豪迈,更有扈三娘双刀不须眉。
王语嫣宛如仙子,木婉清水若清华。
前有大辽猛士,后有金国精骑,西夏蓄势待发,吐蕃人如狼似虎。花石纲、生辰纲,民不聊生,田虎、宋江、方腊,谁能搅动一片风云?
重生楚王之子,看赵有恭如何仗剑而起,征战四方。
天行健,文和武,尸山血海中,重铸那伟大的尚武之脊梁。
(ps:题材问题,与原来历史有很大出入,莫要较真。另有41ow完本《大唐绿帽王》,人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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