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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 梦中海拉伦

    家族城堡内,长桌之上摆满么丰盛的食物,法云纳陪着卡西莫图认识了一下城中贵族们,宴席进行的一半,二人才回到三楼的私人书房。临近海岸,书房里布满潮气,卡西莫图打开窗户,阳光洒落进来,替法云纳添了些酒,才毕恭毕敬的坐在另一侧,“亲王殿下,为何之前从没得到飞鸟骑士团抵达东部海岸的消息?难道王国要对海拉伦的匪徒动手了?”

    海拉伦,便是海拉伦湖,也就是活跃在卡尔马城北部的瑞典人。虽然几十年前,瑞典人经过向东侵略,建立了瑞典王国,但由于诸多原因,再加上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统治之下,所以波罗的海沿岸的人一直都称其为海拉伦匪徒,而不是瑞典王国。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但他们和传统的丹麦人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矛盾也很深。一切还得从两百多年前的海盗盛行的年代开始,那个时候波罗的海附近的百姓生活困顿,于是很多人为了谋求生存,诞生了纵横北欧的海盗神话,其中最为盛名的就是维京海盗。挪威、瑞典、丹麦,各国百姓组成了维京船队,身后有着丹麦王国的支持,船队实力越来越大,最后打上了英格兰岛,掠夺了无数财富。不过盛极而衰,几十年前,来自瑞典王国的人和丹麦王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王室觉得维京船队当以劫掠为主,而瑞典人却觉得船队最大的价值不是掠夺,而是商贸,掠夺不是长久之计,商贸才能带来长久的利益。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情况下,双方越走越远,最终导致了分裂,瑞典人撤走,维京海盗实力被砍掉三分之一,再加上维京各大势力争权夺利,以及神圣罗马的崛起,最终维京海盗彻底走向衰败。可以说,瑞典人是导致维京势力瓦解的元凶,所以王室以及许多丹麦贵族都对来自北方的瑞典佬没什么好印象。

    近些年,瑞典人不断开拓,不仅建立了一支小型的波罗的海船队,还将商贸发展到南部东罗马帝国境内,最远抵达了塞尔柱人控制的黑海流域。瑞典人经过贸易换取粮食与铁器,文明迅速发展,当年一统斯拉夫各部,建立基普罗斯的留里克便是出身瑞典贵族。有了铁器和粮食,生活得到保障,瑞典人便想向西发展,重新打开北海贸易,但西部一带一直都是丹麦王室控制范围,又岂会让瑞典人来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到了最近几年,瑞典人虽然还归属丹麦王室,但实际上已经形成了独立的王国,丹麦王室针对瑞典人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商讨,想要兴兵讨伐海拉伦湖,掠夺瑞典人的粮食和铁器。

    由于之前的种种,卡西莫图认为王室要对瑞典人动手,一点都不稀罕。至于征服基普罗斯的东方人,他倒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双方隔着波罗的海,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东方人一直表现的很谨慎,从来没有露出过渡过波罗的海的意图。法云纳心中暗笑,看来卡西莫图家族也想在瑞典人身上讨要点好处啊,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的,浅浅的啄了一口酒,法云纳淡淡的笑道,“海拉伦的人虽然与我们素有冲突,但毕竟还是王国的子民,在他们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叛事件之前,王国不可能对他们动手的。卡西莫图大人,其实你忽略了一点,瑞典人即使拥有波罗的海船队,但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在陆地上,王室大军能将瑞典人牢牢地困死在海拉伦湖附近。我们真正的敌人在波罗的海东海岸,来自大东方的神秘帝国已经彻底掌控了基普罗斯,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次之所以没有通知卡尔马城,就是想悄悄地抵达波罗的海,突袭叶琳堡,试探一下东方人的意图。”

    “突袭叶琳堡?”卡西莫图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吃惊,王室是不是疯了?竟然主动试探东方人。卡西莫图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神秘的东方帝国实力如何,并不了解,可是基普罗斯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斯拉夫人骁勇善战,有着强大的意志,瑞典人曾经数次想借留里克的名义进入波罗的海东部地域,全都被斯拉夫人打了回来,这还不是统一的基普罗斯。如果不是斯拉夫人缺少战马,不擅造船,恐怕早就打过波罗的海,入侵丹麦王国了。而东方帝国可是从正面硬生生打垮了统一的斯拉夫帝国,惹怒他们,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卡西莫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埃里克国王不是出了名的胆小谨慎么,怎么这次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呢?

    仿佛看出了卡西莫图心中的疑惑,法云纳解释道,“卡西莫图大人,你是觉得国王的举动有些不妥吧。呵呵,其实我们都知道惹怒东方人有些得不偿失,但只要将风险控制在一定程度内,还是没问题的。咱们打叶琳堡,也不全是冲着东方人去的。洛泰尔那个老狐狸既然抛出一块面包,咱们不吃白不吃,哪怕后边出了问题,也可以把麻烦抛出去的。”

    一时间卡西莫图有些迷惑了,好半会儿才想明白法云纳的意思。渐渐地,卡西莫图的眼神有些不对了,震惊中带着一点佩服,搞了半天,偷袭叶琳堡的计划竟然是洛泰尔挑唆的,怪不得埃里克会有这么大胆子。洛泰尔是久负盛名的萨克森老狐狸,以前没少在他手上吃亏,他这次挑唆丹麦王国对叶琳堡动手,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挑起丹麦王国与东方人的矛盾。埃里克同样是老谋深算,偷袭叶琳堡的同时,已经准备好将洛泰尔卖掉了。其中种种,都是算计啊,卡西莫图心下骇然,比起洛泰尔与埃里克之间的较量,自己那点算计,根本上不了台面。

    “多谢亲王殿下指点,臣明白了,按照亲王的意思,是要卡尔马城兵马配合偷袭叶琳堡了?”卡西莫图不是傻子,以前叶琳堡被剥皮家占据,谁也无法染指,现在有飞鸟骑士团打头阵,还不趁机分杯羹,那就真成傻子了。法云纳面带笑容,卡西莫图果然是个聪明人。

    飞鸟骑士团正在谋划着进攻叶琳堡的具体步骤,而在弗拉基米尔城,赵有恭还在为第七大营的事情头疼。有些事情不亲眼看看,是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走进第七军营后,只是第一眼,赵有恭就差点被军营里的场景吓晕过去,营地内丢满了东西,坛坛罐罐的自不用说,搭建的营帐也被毁的七七八八,有的地方还着了火,到处都是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士兵。好好地第七军营,居然变成这幅鬼样子,哪怕涵养再好,也要被气出火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伯成都难辞其咎,作为军营实际掌管者,竟然让营中发生如此大的事情,锐锋营骑兵开道,第七大营的士兵全都有气无力的往这边看,赵有恭打马向前,一声暴吼,“张伯成在哪里?让他赶紧滚过来。”

    赵有恭一身华贵的锦袍,气势不凡,身后那面金龙旗更表示出他的身份。那些斯拉夫士兵和西伯利亚士兵不认识赵有恭,可定**老兵以及蒙古人是认识的,于是,许多人全都一脸的骇然,吓得腿脚直打哆嗦,没想到一场群架,竟然把摄政王都惊动了。平日里都以见摄政王一面为荣,但是今天,大家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摄政王,看他的脸色,今天谁也讨不到好了。几名指挥使赶紧让麾下士兵站好,还在厮斗的也自觉地分开,锐锋营士兵也不客气,他们有赵有恭的直接命令,骑着马冲进人群,只要看到还在厮斗的,直接抡着刀柄狠狠招呼。赵有恭翻身下马,看着脚下一片狼藉,心中一阵肉疼,如果是被敌人打进来,也没什么,可好好的大营,却被自己人毁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忍无可忍。过了片刻,就看到前边一阵喧闹,一名魁梧柰子领着十几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此时张伯成的胆都快颤出来了,他做梦也没想到摄政王殿下会来到第七军营,所以当听说殿下到来的消息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找个地方藏起来。

    看到赵有恭冷冷的站在营门附近,张伯成心里咯噔一下,扑通跪倒在地,“末将不知殿下到来,未能远迎,还望殿下海涵。”

    此时周围已经站满了人,第七军营许多士兵都看着营门口,虽然大家站在一起,却分成了明显的两个阵营,斯拉夫人和西伯利亚兵站在一起,定**老兵和蒙古人站在一起,两个阵营的人都等待着接下来的反应。斯拉夫士兵全都鼓着腮帮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过从他们的目光里,能够捕捉到深深的担忧,这些斯拉夫士兵还是很害怕的。东方摄政王的雷霆手段,他们是亲眼见识过的,同样是东方人,这位摄政王会不会偏袒那些定**老兵?要说一点都不担忧,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斯拉夫子弟只是一群投降人士。渐渐地,已经有不少人生出后悔之心,当初干嘛要跟人斗气呢?东方人已经征服了基普罗斯,大家没有成为奴隶,已经是难能可贵了,哪怕吃得少,总比没得吃强吧?

    赵有恭冷哼一声,嘴角一撇,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上前两步,突然抬起腿,直接踹在张伯成胸口。张伯成毫无防备,再加上本身也不敢躲闪,一脚踹在胸口,整个人砰地一声躺在地上,赵有恭是何等力道,仅仅一脚,就踹的张伯成口吐鲜血。两名锐锋营士兵直接架起张伯成,重新拖到赵有恭面前,看着眼前身形狼狈的张伯成,赵有恭不怒反笑,“嘿,张大将军,本王佩服你啊,新制定的军规你应该很清楚吧,本王曾经三令五申,军中士兵不管来自何处,都要互相尊重,互敬互爱,身为将领,当以身作则。而你呢,不仅不遵从军规,还任由麾下犯错,本王好好地第一军营,让你搞成了这副样子,本王的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让自己人打个半残,你他娘的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说到气处,赵有恭实在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抽在张伯成脸上。一巴掌上去,张伯成半边脸立马肿胀起来。一番喝骂,一拳一脚,不仅打醒了张伯成,同样也安抚了斯拉夫士兵的心,到了这一刻,那些斯拉夫士兵终于放下心来,仅仅一拳一脚,赵有恭就赢得了那些斯拉夫士兵的尊重。一名斯拉夫士兵已经热泪盈眶,他知道,摄政王是真的把斯拉夫子弟当成了自己的兵,他说军中平等,绝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说以前,斯拉夫子弟当兵仅仅是为了一口饭,但是现在,他们真正把自己当成了一名定**士兵,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也消失不见。

    感受到赵有恭眼中的冷意,张伯成终于怕了,他挣脱两名锐锋营士兵,重新跪倒在地,肩头不断颤抖,“殿下,末将知道错了,求殿下开恩,饶了末将,末将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以前做什么去了?”赵有恭冷哼一声,再也没看张伯成,直接朝着大营中心地带走去,“将张伯成绑起来,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把军规不当回事儿。”

    锐锋营士兵不会管张伯成是什么身份,赵有恭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冲上来,直接将张伯成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刻钟后,第七军营校场,阳光洒落,宽广的校场上人山人海,演武台上站着十几名军中大佬。此时不仅萧芷韵等人来到第七军营,就连高宠、耶律沙、史文恭等人也来到了演武台,台子最中央,张伯成被捆得结结实实。萧芷韵同样臭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着噬人的寒气,之前还有心护着高宠和张伯成,可是亲眼看到第七军营的惨状后,那点心思也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张伯成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胆子,还不是仗着高宠的势。以前也知道高宠这家伙性格鲁莽,恃宠而骄,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军事改制后三令五申的军令,都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次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定**离了他不能转了。史文恭和高宠靠得最近,看着站在前边的赵有恭,史文恭低声说道,“高将军,你到底怎么搞得?殿下可是重复强调,军中不准搞歧视,一视同仁,兄弟们也知道你瞧不起斯拉夫人,可也别做的如此明显啊,这不是让殿下下不来台么?”

第1125章 沉落

    锐锋营士兵不会管张伯成是什么身份,赵有恭一声令下,几名士兵冲上来,直接将张伯成按倒在地,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刻钟后,第七军营校场,阳光洒落,宽广的校场上人山人海,演武台上站着十几名军中大佬。此时不仅萧芷韵等人来到第七军营,就连高宠、耶律沙、史文恭等人也来到了演武台,台子最中央,张伯成被捆得结结实实。萧芷韵同样臭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着噬人的寒气,之前还有心护着高宠和张伯成,可是亲眼看到第七军营的惨状后,那点心思也荡然无存了,剩下的只有愤怒。张伯成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胆子,还不是仗着高宠的势。以前也知道高宠这家伙性格鲁莽,恃宠而骄,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军事改制后三令五申的军令,都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这次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以为定**离了他不能转了。史文恭和高宠靠得最近,看着站在前边的赵有恭,史文恭低声说道,“高将军,你到底怎么搞得?殿下可是重复强调,军中不准搞歧视,一视同仁,兄弟们也知道你瞧不起斯拉夫人,可也别做的如此明显啊,这不是让殿下下不来台么?”

    听着史文恭的埋怨,再看看赵有恭冷嗖嗖的背影,高宠心里也是一阵狂骂,忍不住苦恼道,“史将军,你真到高某蠢到这种程度?殿下不断强调的事情,高某就是再狂妄,也得放在心上啊。这次纯属张伯成判断失误,他以为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已,谁知道最后演变成这个情况。”

    史文恭翻个白眼,心里一阵苦笑,张伯成这副德行,还不是平日里受高宠的影响,如果高宠真把规矩当回事儿,张伯成就是有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啊。不过史文恭也只是点到为止,再多说可就真要惹高宠嫉恨了,高宠可是王府家将,殿下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要了高宠的性命。校场站满了人,看时机差不多了,赵有恭从三娘那里接过一个铁皮喇叭筒,冲着校场上万士兵大声喊话,“第七军营发生的事情让本王很痛心,本王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如果你们是定**老人,那应该知道军令为何物。本王不仅一次说过,我们来到基普罗斯,是为了统治这片土地,从今往后,基普罗斯就是我们大宋的土地,斯拉夫子弟也将是大宋的子民,你们同为大宋子民,入军参战,不仅仅为了吃饭,还为了守卫脚下的土地,守卫我们的生活。穿上同样的军装,你们就是战友,就是兄弟。你们居然还敢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一天,战场之上,站在你背后的就是你瞧不起的那个人,你们做不到互敬互爱,今后上了战场,又如何相互扶持,相互保护。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你们今日的互相尊重,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将来战场之上,能够更好的活下来,只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变得更强大。”

    校场之上,只有赵有恭的声音绵绵不绝,他感情真切,一字一句都深深的震撼了士兵们的心。斯拉夫士兵听不懂,但翻译会将每一句话准确无误的翻译过去。喘了口气,赵有恭话锋一转,指了指绑成粽子的张伯成,“这个人想必你们都认识,他就是指挥使张伯成,这座军营的实际当家人。那些斯拉夫兄弟们,本王知道你们心中有气,但本王向你们保证,既然你们成了本王的士兵,那就是定**的人,就是大宋最忠诚的子民,你们会拥有应得的尊重。”

    话音刚落,三娘向前两步,嚷声道,“张伯成不尊军规,偏听偏信,处事不公,导致第七军营士兵斗殴,军营毁为一旦。按军令,杀无赦。来人,将张伯成押上来,按军令处置。”

    几名锐锋营士兵拖着张伯成来到演武台边沿,校场四周变得鸦雀无声,就连张伯成也放弃了挣扎,这一刻,张伯成似乎认命了,他同样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殿下说得对啊,基普罗斯以后就是大宋的土地,斯拉夫人虽然有着不同的肤色,但同样是大宋的子民,会成为定**强大的战士,为什么还要搞军中歧视呢?可惜明白的太晚了,违反军规,致使第七军营毁的七七八八,每一条都是死罪啊。张伯成再怎么说也是一名指挥使,即使是死,也不会当懦夫,三娘拔出短刀,亲自执行,张伯成抬起头,一脸决然,“扈妃,给末将一个痛快,末将无知,凭白给殿下惹了大麻烦,即使身死也难赎罪。”

    三娘总算露出一点赞许之色,冲着张伯成点了点头,“你还算条汉子,敢作敢当,没有辱没了指挥使的位子,你这次犯的事太大了,谁也救不了你,黄泉路上,也莫怪罪殿下。”

    片刻之后,张伯成低下了头,三娘慢慢举起刀,刀锋寒光闪闪,映射着烈日光芒。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明白,扈王妃这一刀下去,可就真的要人头落地了。突然间,许多人生出了恐惧之心,同样恐惧中伴着后悔,回头想想,之前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没有意义。一名都统心中愧疚,张伯成其实也是替大家戴过,第七军营之乱,不是张伯成之罪,而是许多人的罪,这名都统跪倒在地,拱手道,“还望殿下王妃开恩,张将军虽铸下大错,但我等不仅没有出生劝告,还摧波助澜,也是难脱关系。”

    有一个人站出来,便有更多的人站出来,顷刻间校场上跪倒一片,全都是替张伯成求情的声音,这些人大都是定**老兵以及蒙古士兵,还有一些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士兵。看着校场上跪倒一片,声音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赵有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哪是求情,简直就是逼宫啊。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跪倒在地,那些斯拉夫士兵也是神色各异,扈王妃要亲手斩杀张伯成,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在斯拉夫士兵想来,稍微惩戒一下,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毕竟法不责众,惩戒一番,也算有了交待,斯拉夫子弟也不会再有怨言。没人希望张伯成去死,第七军营毁成这个样子,不是张伯成一个人的罪过,如果看着张伯成被杀,于心不忍不说,恐怕会真的埋下一个隐患。都是大宋的士兵,以后要一同上战场的,如果不是一条心,那还怎么合作?有聪明的斯拉夫人已经想通了所有关节,他们站出来,也加入到求情行列中,渐渐地,有人带头,所有斯拉夫士兵也全都开始替张伯成求情,这一次,第七军营可算是上下一心了,看到这个场景,张伯成不由得热泪纵横,之前自己可是一直不把斯拉夫人当回事儿的,可是现在,这些人却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如今仔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太可笑了。

    高宠心中一直在纠结,张伯成可是手下一员猛将,这家伙有勇有谋,擅长行军布阵,这样被杀,实在是可惜。只是,高宠一直找不到求情的理由,看到斯拉夫士兵也全都跪倒在地,高宠神情一动,觉得机会来了,三两步来到赵有恭面前,屈膝在地,“殿下,求你念在张伯成往日功劳上,这次他也是初犯,就饶他一条性命吧。张伯成有今日之过,末将监管不力,御下不严,也是难逃干系,末将愿和张伯成一同受罚。”

    史文恭以及耶律沙等人对视一番,联袂上前,跪在高宠身后,异口同声道,“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张伯成已经认识到错误,望殿下法外开恩,饶他一命!”

    军中几名大佬带头,校场上上万名士兵也一起大喊,“望殿下法外开恩,饶张将军不死!望殿下法外开恩,饶张将军不死!.....”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求情声,三娘终于犹豫了,她收起刀,询问的看向赵有恭,片刻之后,赵有恭长叹一口气,挥手示意三娘收手。实际上赵有恭也不想张伯成死,可第七军营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带来无穷隐患的。

    抬起手平伸,目光扫过,高昂的声音终于低沉下去,最后化作寂静。赵有恭扯开嗓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能看到大家上下一心,本王心中甚慰,既然大家都为他求情,念在初犯,本王就免张伯成一死。不过违规在先,累第七军营化作废墟,此事不能不管。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作为军中大将,必须以身作则,犯,则严惩之。指挥使张伯成,五十鞭,都统制高宠御下不严,难辞其咎,二十鞭。令张伯成降为都统,高宠降为指挥使,代管都统制职司。愿军中将士引以为戒,莫要再犯。”

    说罢,赵有恭看向高宠和张伯成,神色不悦的问道,“你们两个,对本王的处置,可有什么异议?”赵有恭摆明是在问高宠,这位心腹爱将是什么德性,他是非常清楚的。高宠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都统制的位子被拿下来,但职权并没有变,只要以后稍微立功,这职位就回来了。至于二十军鞭,抗一抗就过去了。倒是张伯成,五十鞭子下去,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高宠看了张伯成一眼,想要看看张伯成的态度,张伯成感激涕零的磕了一个响头,“谢谢殿下开恩,末将欣喜,哪有半点异议。便是死了,那也是末将福薄。”

    张伯成已经如此说,高宠自然也不再有二话。就这样,一名都统制,一名指挥使,两名军中大将被吊起来抽鞭子。军鞭不同于普通的鞭子,打起人来不光疼痛,还会留下很深的伤口。高宠是何等人?他可是和牛皋、吴、韩世忠、耶律大石等人齐名的军中巨头,哪怕杨再兴,论起资历和威望来,都要差上不少。现在这名军中巨头竟然被绑起来抽鞭子,这种事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这顿鞭子,抽在高宠和张伯成身上,同样也抽在史文恭等定**将士的心上,这顿鞭子下来,大家算是彻底认识到了军事改制的重要性,这次是抽鞭子,下一次要是还有人敢搞军中歧视那一套,就绝对是必死无疑了,殿下能法外开恩一次,但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那些斯拉夫士兵已经满含热泪,他们真切的感受到尊重是什么东西,这一刻,他们真的找到了一点归属感,一种属于定**的荣誉,一种属于大宋子民的骄傲。第七军营一场兵乱,总算没有惹出更大的祸患,赵有恭也经过这场动乱,利用熟悉的手段,尽收斯拉夫士兵之心。在此之后,整个军队改制进行的非常顺利,军中歧视现象消失得干干净净,不仅军中汉话教习班开展的火热,东方士兵和西方士兵坐在了一起,互相学习起来,军中氛围变得异常和睦。虽然,军营中少不了好勇斗狠的事情,但已经与歧视没有半点关系。

    皆大欢喜,唯一倒霉的便是高宠和张伯成,高宠还算好些,仗着一身硬功夫,以及皮糙肉厚的,很快就缓过劲来,倒是张伯成,剩下半条名,至少一个月别想下床。

    赵有恭、萧芷韵一行人回到了弗拉基米尔城,城主府内,众人聚在一起,商量着一些事情。经过第七军营的事情,罗伟德诺夫对赵有恭愈发尊重,东方摄政王看上去有些年轻,但雷厉风行,恩威并施,尽收将士之心。现在,整个基普罗斯已经彻底臣服于东方帝国,摄政王更被军中子弟成为“不沉落的东方大帝”。

    “殿下,叶琳堡方向发来最新消息,丹麦人在波罗的海沿岸聚集,估计不久之后就要有所动作了”东方瑾挠着额头,眉宇间有种说不出的愁苦之色。赵有恭同样发愁,虽然军队改制顺利进行,但短时间内还无法大规模用兵,面对丹麦人的袭扰,实在没什么好办法,“通知叶琳堡驻军,一旦丹麦人突袭叶琳堡一带,不要恋战,主动后撤便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没必要为了那点好处,耗费太多实力。” 2k阅读网

第1126章 多瑙河

    赵有恭紧皱着眉头,手指不断敲击着桌面,眉宇间的愁容,可以看出他内心有多纠结。丹麦人出兵波罗的海,看上去只是一次简单的军事行动,实际上却暗藏汹涌,西边的萨克森公国安静太久了,其中的意图,根本没人能看懂。伊斯特拉高地西部,地势平坦,土地肥沃,南北绵延上百里。第一军营、第二军营再加上基辅城驻军,全部加起来也就五万多人,这些兵马分散到伊斯特拉高地西部,也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当然,最好的方法是增加西部驻军,可现在军队改制刚刚开始,原来的斯拉夫士兵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谁也不敢保证,这种情况下,赵有恭根本不敢大肆调动。说到底,短时间内兵力还是不够用啊,基普罗斯地域广阔,需要驻守的地方太多了,“调第一军营以及第二军营驻扎伊斯特拉高地西部没什么问题,但本王还是有所担心,那么大的地方,光小的城池就不下二十座,这还不包括各处要道,这些兵马根本守不过来。这样吧,这些兵马在基辅城西面一百里的地方建立防线,再往西的城池要道就不要派兵了,集中兵力守住基辅城一线。就算萨克森人趁势突击伊斯特拉高地,只要我们稳守基辅城四周,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西边那么大地方,既然守不过来,就捡重要的地方守。至于高加索一带,也不得不防,着史文恭令一万兵马于高加索北部建立一道防线,总之,各部军队改制必须严格进行下去,等改制结束,我们有了充足的兵马,就不用怕日耳曼人和丹麦人了。”

    东方瑾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觉得赵有恭有点谨慎过头了,伊斯特拉西部以及叶琳堡方向,都秉承着主动弃守的原则,这是不是太保守了?萧芷韵是最理解赵有恭想法的,这般做法,看似示弱,可实际上是最稳妥的选择,如今定**刚刚拿下基普罗斯,军队改制刚刚开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当以发展为主。暂时的退却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练出十几万强军,失去的也能夺回来,“都照殿下的吩咐做吧,眼下军队改制尤为重要,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个月后,我们就不用再顾忌日耳曼人了。”

    “谨遵殿下吩咐”萧芷韵也出声发话,其他人也没法再说什么了,赶紧起身。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又商量了下其他事情,不过相比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的事情,这些事情就有些微小了。议事结束后,各部将领匆匆赶回军营,高宠拖着肿胀的屁股回到第七军营,稍稍休息了下便找到了张伯成。一顿鞭子打下去,张伯成只剩下半条命,虽然医者善加照料,但现在也只能趴在榻上,连上茅房都是问题。看到高宠进门,张伯成还想行礼,高宠赶紧摆了摆手,“行了,你这幅样子,就别逞强了。”

    张伯成咧嘴苦笑,肩头动了动,直接扯到了伤口,疼的疵牙咧嘴的,“大将军,殿下这次召集众将议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是啊,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不太平了,丹麦人已经打到了波罗的海,不日就可以突袭叶琳堡一带。日耳曼人那边也有集结兵力的迹象,意图不明,这两天南边的第一军营以及第二军营会调到基辅城西边驻防,史文恭那边也要抽调兵马前往高加索以北”高宠这个生性粗犷豪迈的汉子,也感受到一种巨大的压力,以基普罗斯驻军现在的实力,同时挑战日耳曼人以及丹麦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这些事情,他高宠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就看殿下怎么决断了,化解这种争端,靠的是智慧,一味地强硬是绝对不行的。

    “哎,这些蛮夷,也就是欺我们立足不稳,如果有十几万精锐,他们来多少,我们都不用怕”张伯成露出几分羞愧之色,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需要斯拉夫人出力的时候,他竟然在第七军营搞出那么一出,给军队改制添了不少麻烦。高宠拍拍张伯成的肩头,慨叹道,“你也别多想了,后边的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前的事情,你也不要怪殿下,殿下要是不抽你一顿,你这条命就留不下了。不重罚的话,军中将士也不会心服,尤其是那些斯拉夫子弟,如果对你存有怨言的话,对你以后统兵也是不利。”

    “大将军何必这么说,末将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蠢人,违抗军规,坏了殿下大计,能留条命算是老天开恩了,哪还敢怪罪殿下。只是连累了大将军,末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之前演武台上,那二十军鞭可是结结实实的抽在了高宠身上。高宠哈哈大笑,丝毫没有怪罪张伯成,反而出声劝慰道,“大家都是军中汉子,有些话说开了就行。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犯下大错,本将也着实有些责任,如果平日里对你们严加嘱咐,也不会出这种事情,真要说起来,二十军鞭已经很轻了。殿下要不是看着往日情分,怕是没个五十军鞭不算完的。”

    高宠平日里虽然有些跋扈,但并非愚蠢之人,至少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殿下重情重义,非常念旧,二十军鞭已经很给面子了。殿下给了面子,他高宠就得知恩图报,要是还不领情,那就有点不知死活了。在帐中坐了一会儿,陪着张伯成聊了会天,高宠便前去议事处安排接下来的改制问题,由于后边的军事行动跟第七军营没关系,高宠可以将所有精力集中到军队改制上来。没有任务,军中诸将当然高兴不起来,可是一想到日前第七军营发生的乱子,大家也只能将心中的不快压下来。

    基普罗斯西北部,波罗的海流域,飞鸟骑士团在卡尔马城驻扎了五天之后,终于有了下一步动作。几天时间里,后续的王国兵马陆陆续续的来到卡尔马城,卡西莫图也调集了三千左右的卡尔马卫兵,至此,法云纳手中已经有了近万步卒。太康五年九月初,上万丹麦士兵在法云纳的统领下开始沿着波罗的海向南,如此大的军事行动,当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首先得到消息的就是窝在苏普林城堡休养的洛泰尔,闻听法云纳发兵的消息,洛泰尔古井不波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丹麦人终于动了,看来埃里克那个羊羔子最终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啊,丹麦人只要动叶琳堡,便算和东方人结仇了”。洛泰尔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他并不介意分给丹麦人一部分好处,最重要的还是给东方人制造一个强大的敌人,东方人初来乍到,势力并不稳固,这个时候东方人刚刚拿下基普罗斯,信心膨胀,一旦东方人同时面对神圣帝国和丹麦王国,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也讨不到好处。南北夹击之下,东方人肯定挡不住两大王国的合力进攻,到时候丹麦人夺下叶琳堡一带,神圣帝国吃下伊斯特拉高地,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临近傍晚,洛泰尔来到书房之中,急匆匆的写了一封信,“将这封信快马送到多尔勒公爵手中,切记,必须让多尔勒公爵亲自拆阅”。再三嘱咐之后,亲兵才离开苏普林城堡。如今已经进入九月份,秋风到来,西方大地已经进入湿冷季节,这和大宋中原的秋老虎完全不同。经过几个月的鏖战,多瑙河贵族和东部大贵族的形势已经渐渐明朗化,多瑙河贵族在施魏因的带领下,已经完全控制了多瑙河流域,而多尔勒也不遑多让,趁着瘟疫席卷,北方诸侯虚弱的机会,派兵拿下了霍亨索伦东部大部分肥沃土地,将后世久负盛名的柏林一带纳入掌中。一切如多尔勒想的那样,在东部贵族染指霍亨索伦的时候,胖子路易斯根本没出面阻拦,而是借机吞下了洛林公国不少土地,而萨克森那条老狐狸更是稳如泰山,丝毫没有过问霍亨索伦的意思。路易斯和洛泰尔都没什么反应,东部贵族占领霍亨索伦东部,算是铁板钉钉了。

    几番争斗下来,多瑙河贵族看上去势头迅猛,威风赫赫,可实际上真正拿到的好处,却远远不如东部大贵族,甚至连南方铁匠家族也趁乱分了一杯羹。拿下多瑙河流域后,施魏因也没有再挑起战端,多尔勒也乐见其成,都是神圣帝国的子民,谁不希望太平盛世呢?这一天多尔勒刚刚从霍亨索伦平原回来,还没来得及商讨接下来的利益分配,就看到苏格斯急匆匆的闯进来,“多尔勒阁下,洛泰尔陛下送来了急报,让你亲自拆阅。”

    这段时间多尔勒一直忙着对付多瑙河贵族,实在无心顾忌其他,所以对基普罗斯以及丹麦那边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不过他了解洛泰尔的性子,这条老狐狸如果不是碰到大事,是绝对不会送什么急报的,洗了把脸,多尔勒随着苏格斯来到书房内,房中两名风尘仆仆的萨克森骑士赶紧行礼,将手中的信恭恭敬敬的递过来。多尔勒没有迟疑,跳开封蜡,仔细阅读起来,越是看下去越是心惊,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基普罗斯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东方人不仅吃下了伊斯特拉高地,还逼着沃弗雷称臣。信中内容其实并不复杂,洛泰尔希望多尔勒能和萨克森人同时出兵,还希望多尔勒利用之前的威望,说服高加索人改换门庭。

    多尔勒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之中,兹事体大,哪怕多尔勒也不敢乱作决定。丹麦人突袭叶琳堡一带,到底能产生多大影响,完全是未知数。仔细想了想,多尔勒还是决定派兵帮助洛泰尔,不管怎么说,夺取伊斯特拉高地对日耳曼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哪怕只有一成的希望,也必须付出十成的努力。万一这次是个机会呢,如果错过机会,后悔都来不及的。但是派哪些兵马前去,就有些让人头疼了,论战斗力,当然是新组建的圣十字骑士团了。可是一想到之前圣十字骑士团的下场,多尔勒就有些后怕,万一新组建的骑士团再次葬送在东方人手中,那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上万人的精锐骑士团,耗费无数,哪怕东部贵族家底殷厚,也是咬着牙关才撑起这支新的圣十字骑士团。

    苏格斯站在一旁,等了半天都不见多尔勒说话,不由得有些奇怪了,“多尔勒阁下,你这是怎么了?洛泰尔陛下让我们做什么?”多尔勒也没有回话,直接将手里的急报扔到苏格斯手中。苏格斯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双手就打起了哆嗦,脸上一阵微红,不知道是兴奋地还是吓的。

    “这....丹麦人竟然出兵叶琳堡一带,多尔勒阁下,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啊,想必丹麦人的动作和洛泰尔脱不了干系。伊斯特拉高地意义重大,谁能插手伊斯特拉高地事务,就占据了先天优势,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出兵才行,就算我们不动,那些多瑙河人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苏格斯语气有些急促,只要是统兵多年的人,就不可能看不到伊斯特拉高地的重要性。谁拥有伊斯特拉高地,就能掌控千里沃土,同时占据地利优势,骑兵四处出击。多尔勒苦笑着点了点头,单手抚着额头,淡淡的说道,“自然是要出兵的,洛泰尔好不容易制造出机会,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响应才行。只是你难道忘了?东方人不是好对付的,我们的骑士团就毁在了东方人手中,所以,到底派哪些兵马前去,必须好生斟酌才行。”

    “嗯,多尔勒大人说的不错,我们不如从霍亨索伦以及南部领地抽调两万士卒,骑兵方面抽出一半便够了。想必多瑙河人也会出兵,洛泰尔那边同样会发重兵,这样一来,总兵力加起来也不少饿了,这么多兵力如果还拿不下伊斯特拉高地,那再派更多的人也没有意义”苏格斯的建议,也算老成之举,多尔勒只是稍加考虑,便轻轻地点了点头,只是一想起最精锐的骑士团,就有些舍不得,“这次让柏腾恩领兵前往吧,总之见机行事,我们的骑士团经不起折腾了。一点实力受损过重,多瑙河人恐怕又得闹乱子。” 2k阅读网

第1127章 降罪

    九月初十,神圣罗马帝国集结了近八万大军,兵出萨克森公国,.与此同时,多尔勒派出的使者也匆匆前往高加索一带。基普罗斯叶琳堡,自从剥皮家被灭掉之后,这里的百姓生活得到了很大改善,九月中旬,正是收获的季节,农忙时节,农庄里都是忙碌的身影。由于历经战乱,再加上大瘟疫席卷,许多活着的斯拉夫人都逃到了东边的扬马尔公国以及图罗夫公国境内,留在西北方向的青壮本来就不多,大多数还入伍当了兵,所以地里忙活的全都是一些妇孺老人,当地驻军怕粮食出问题,便将兵马分成无数只,帮忙去收粮食。叶琳堡驻军算是非常谨慎了,可还是出了问题。

    波罗的海东海岸有一个小港口,名叫克莱佩达城,这座小城早年间只是一个小码头,是剥皮家用作跟波罗的海船队贸易用的,百年间,这里生活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形成了克莱佩达小城。这一天,小城百姓忙着粮食问题,根本无心顾及海岸的情况。临近末时,一只船队悄悄地在克莱佩达附近靠岸。这支船队隶属于卡尔马城卡西莫图家族,卡西莫图家族在卡尔马城经营了几十载,终归有些本钱的,长久的贸易交流再加上海外掠夺,卡西莫图家族有着自己的船队,这支船队虽然无法和瑞典人强大的波罗的海船队抗衡,但用来运送兵马还是不成问题的。法云纳有着完善的计划,丹麦兵马从卡尔马城向南,从厄兰岛出发,向东直接进入克莱佩达,这条航线,乃是渡过波罗的海最短的航线。经过三天航行,船队顺利抵达克莱佩达小城。望着远处渺小的城池,法云纳心中有种豪情跃然而上,终于有机会看一看东方人的风采了。东方帝国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般强大,马上就见分晓,“范德萨、瑞克,你们率兵进入克莱佩达,命令麾下,如无必要,不要做无谓的杀戮,城中粮食等物资全部运到船上,不要给东方人留下半点东西。”

    “切尔诺,所部骑兵休息,明日早晨向东,对叶琳堡发动突袭,务必一战拿下叶琳堡”进入基普罗斯后,到底该怎么打,法云纳早有计划,所以安排起来得心应手。丹麦士卒有条不紊的执行着各条军令,各部进展也十分顺利,克莱佩达小城根本无法抵挡,片刻的功夫就落入丹麦人手中,半个时辰后,法云纳便骑马进入小城。次日一早,飞鸟骑士团在切尔诺的统领下开始向东逼近叶琳堡,一时间沿途斯拉夫百姓纷纷退让,生怕当了丹麦人手下亡魂。驻守叶琳堡的士兵隶属于定**精锐的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他便是千余名蒙古仆从军,更多的是斯拉夫仆从军,这样的兵力配置,想要挡住飞鸟骑士团为首的丹麦兵团,无异于痴人说梦。驻军都统岳文海当机立断,直接下令执行基辅城定制的撤退计划,驻军带着粮食撤出叶琳堡,沿着南部丘陵往河流渡口撤退,定**撤退的非常快,飞鸟骑士团只是逮住一截尾巴,根本没能发挥骑兵最大的作用。不过不管怎么说,丹麦人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叶琳堡。

    从克莱佩达,一直到叶琳堡,丹麦人连下数城,士气高涨,许多人不免变得膨胀自大。就连卡西莫图也变得兴奋起来,他觉得一切来得太轻松了,东方人传的神乎其神,真打起来,根本不堪一击。就在众多丹麦贵族谋划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唯有法云纳维持着清醒。法云纳比任何时候都理智,他很清楚,叶琳堡一带是东方人主动送出来的,如果继续向南或者向东掠夺,东方人一定会依据坚城进行反抗的。东方人懦弱,不堪一击?如果谁这么想,那就是天字第一号大傻子,叶琳堡就是东方人抛出的善意,粮食物资给丹麦人了,只要不是逼得太紧,双方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法云纳敏锐的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东方人真的很聪明,暂时的退让,避免更大的冲突。法云纳自然不会不识好歹,来叶琳堡,是为了掠夺利益的,而不是和东方人结成死敌的。叶琳堡已经拿下来,接下里就是静观其变,真要继续往南进攻,跟东方人死磕,最高兴的还是日耳曼人。先看看洛泰尔能打到什么程度吧,如果日耳曼人能在伊斯特拉高地取得突破,再做下一步决定也不迟。法云纳迟迟没有下令向南进兵,以卡西莫图为首的丹麦贵族们就有些受不了,城堡内也吵翻了天。

    “亲王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新的命令下达?东方人不堪一击,此时正应该乘胜追击才对”切尔诺拍着桌子,双眸透着贪婪的目光。其余贵族们纷纷附和,卡西莫图也是心有不甘的样子。一声咳嗽传来,糟乱的城堡大厅立刻安静下来,法云纳寒着脸走到桌旁,神色不善的扫了一圈,这些贵族们,真的沉不住气,“你们真的以为东方人如此不堪么?面对强敌,当机立断后撤,这才是聪明之举。东方人撤走,不是因为他们不堪一击,而是因为叶琳堡一带本身就不是太重要,于整个基普罗斯来说,叶琳堡是可以弃守的。但是罗格达丘陵一带,东方人一定派重兵驻守的,那里不利于骑兵作战,我们仅有上万兵马,强攻罗格达丘陵,不管能不能拿下来,到最后都讨不到好处。我们要的是切切实实的利益,而不是虚幻的好处。到现在为止,日耳曼人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这是摆明了要我们当先锋,哼哼,我们偏不,先看看日耳曼人那边打到什么程度,再做决断不迟。”

    法云纳语气严肃,贵族们也不敢再闹腾,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是蠢货,听法云纳一番说教,便明白了其中猫腻。正如法云纳说的那样,洛泰尔时刻关注着叶琳堡一带,想着丹麦人能从叶琳堡南下,直逼罗格达丘陵。可是等了两天,也就泄气了,法云纳明显是看穿了其中意图,于叶琳堡附近按兵不动,甚至连佯攻罗格达丘陵的意思都没有。法云纳那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洛泰尔也没法死等下去。此时日耳曼豪杰重聚帐中,洛泰尔居中,拜思尔、柏腾恩等人纷纷坐在两侧,一个月前拜思尔和柏腾恩杀个你死我活,现在却坐在一起成了盟友。

    “丹麦人于叶琳堡附近按兵不动,我们没法再等了,拜思尔阁下,目前我神圣帝国最强大的骑兵当属蓝盾骑士团,所以明日还是由你领兵打头阵,从南边绕过去,沿着苏兹达尔河之流进攻驻扎在五十里外的敌军营地。格列高列教皇也派出了教会最强大的红袍骑士团参战,还望拜思尔阁下能一举突破苏兹达尔河,为我军东进基辅城扫清道路”洛泰尔目光望向拜思尔,只见拜思尔脸色变了变。拜思尔心里已经骂翻了天,他可不想打头阵的,伯约骑士团强横是不假,可跟东方人硬拼,依旧有些不值得。之前的东征,已经打出心理阴影了,帝国最强大的圣十字骑士团以及蓝盾骑士团全部被打成半残。可拜思尔又拒绝不得,洛泰尔已经把红袍骑士团派出来了,要是还拒绝,就不是给不给洛泰尔面子的问题了,而是对教皇的不尊重。红袍骑士团隶属于教廷,乃是教会直属骑士团,也是神圣罗马帝国境内唯一一支纯正的教会骑士团。

    为了夺取伊斯特拉高地,教皇格列高列七世,绝对是下血本了。赵有恭于基普罗斯境内展开打击教会的行动,还篡改教义,已经成了教会的死敌,在格列高列七世眼中,这些东方人以及斯拉夫人就是一群邪教暴徒,如果不惩罚他们,教会的威望何在?所以,在听说洛泰尔要兵出伊斯特拉高地的消息后,格列高列七世毫不犹豫的答应派出红袍骑士团参战。

    第二天很快到来,四千蓝盾骑兵再加上五千多名红袍奇兵合兵一处,近万精锐骑兵,浩浩荡荡的沿着苏兹达尔河支流向东奔去。在前方五十里处,便是基辅城驻军构建了临时大营,此时临时大营里一片忙碌景象,参谋人员聚集在帅帐内,议论着眼下的情况,“杜将军,我们不能再后撤了,再往后撤可就是美苏达城,这座城非常薄弱,无法抵挡敌方大军的冲击。我们不如借着南部苏兹达尔河分支,利用强大的军阵,将敌军骑兵牵制于此。第一军营所部骑兵估计已经开始向南驰援,只要我们撑上一天,就可以将这只日耳曼骑兵拦腰截断,给以重击。”

    指挥使杜隆源神情严峻,反复看着手底下的地图。目前临时大营只有一千骑兵,四千步卒,能不能挡住对方的进攻,实在是未知数,哪怕有苏兹达尔河作为天然屏障,依旧无法改变整体形势。那可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兵,蓝盾骑士团与红袍骑士团共同出击,威势不弱于当年纵横西伯利亚的圣十字骑士团。可参谋处的意见也非常有道理,再往后退就是美苏达城,这座小城太过低矮,城墙又薄弱,根本无法作为倚仗,思虑半晌,杜隆源终于下了决定,“好,我们就在渡口展开阵型,和敌军决一死战。”

    苏兹达尔河支流,名曰卡其威尔河,从南边向北过河,只有一条石桥,至于那些木板浮桥,根本无法支撑骑兵的重量。杜隆源亲自指挥,数千士兵于渡口以北组成三道防线,为了抵挡骑兵的冲击,营中所有箭矢全部抬到了渡口处。杜隆源所部如临大敌,拜思尔同样不好受,石桥宽为两丈,容纳量有限,骑兵无法集中,根本无法对对方的阵型展开致命冲击。拜思尔领兵多年,经验老道,他只是简单的验查了一番,便知道这条石桥承重量有限,根本无法支撑太多的骑兵,一次支撑几十名骑兵通过已经是极限,如果超过百人,恐怕疾驰之下,这条石桥都会被震塌。没有兵力优势,又无法集中突袭,面对东方人的箭雨,那还不成活靶子?

    蓝盾骑兵没有冲上去,可是红袍骑士团却没能忍住。红袍骑士团装备精良,地位崇高,哪里将对面的步兵放在眼里,可惜,他们虽然地位崇高,有教会做后台,可经历过的战场并不多,第一批骑兵冲上石桥,便遭到了迎头痛击。箭雨纷飞下,几十名红袍骑兵纷纷落马,负责指挥的百夫长也滚落马下,被后边的战马踩死。一场无情的现实,彻底打醒了狂傲的红袍骑士们,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东方人并不好对付。

    拜思尔嘴角上翘,心里一阵暗骂,这群蠢货,吃个教训也好,免得他们整日里眼高于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渡河是必须的,拜思尔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突然间,他想起了发生在伊斯特拉高地北部的事情。骑兵下马,不就可以当步兵用么?夺取石桥,步兵要比骑兵好用多了,想到就去做,几百名骑兵翻身下马,他们本身就是重骑兵,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配上盾牌,再加上阔剑,那就是一群重步兵。上百名重步兵重新来到石桥之上,新一轮箭雨落下,却纷纷落在地上,那些日耳曼重步兵毫发无伤。杜隆源瞪大了眼睛,心里暗自叫苦,他也是仓促应战,根本没有充足的准备,没有火油,没有石块,根本奈何不得这些笨乌龟一样的重步兵。铁甲重步兵速度缓慢,却非常有效,一点点逼近,最终越过石桥。杜隆源深知不能后撤,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在骑兵面前玩后退逃跑,那不是找死么?

    “盾牌上前,顶住他们,撞城木抬上来,撞死这些铁王八”杜隆源翻身下马,亲自担当战阵指挥官,撞城木抬上来,果然起到了显著的效果,这些笨重的重步兵太不灵活了,被重重的撞上一下,虽然不至于撞死,但也是撞得五脏六腑移了位。不过这点时间内,靠着几百名重步兵抵挡,那些日耳曼骑兵们已经越过石桥,箭雨纷飞下,虽然给日耳曼人造成沉重的打击,但根本挡不住他们进攻的步伐。8)

第1128章 秋风扫落叶

    片刻之后,左翼已经被日耳曼骑兵撕成了两半,那道口子越来越大,成了一条宽阔的走廊,定**士兵以盾牌防护长枪兵在后,不断向缺口处挤压,可哪里是日耳曼骑兵的对手。日耳曼人不顾伤亡,只求快速冲垮阵型,一个人倒下,后边的立刻补上来。杜隆源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是血污,咧开嘴,露出狰狞的笑容,“罗冲,把我们的骑兵都集中起来,配合左翼冲击那些日耳曼骑兵,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把缺口堵住。”

    罗冲喘着粗气,声音也变得颤抖,震惊的望着形如疯魔的杜隆源。那上千骑兵可是最后的底牌,有这上千骑兵存在,还有殿后的可能,现在就把这些骑兵派出来,无异于自断后路了,没有了这些骑兵,临时大营几千士卒只能死战卡其威尔河,绝无后退的可能,“不可啊,杜将军,这些骑兵可是我们最后的筹码啊。”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杜某人的话还不够明白么?把他们派上来吧,此时局面,唯有破釜沉舟,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任由日耳曼人冲垮左翼,我们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快去吧,再敢耽搁,就别怪杜某人不讲情面了”厮杀半天,杜隆源全身散发着一股嗜血戾气,罗冲等人是怎么想的,杜隆源心知肚明。说到底,这些人还是没有做好死战不退的打算,还存着靠骑兵后撤的心思,哼哼,现在就先把这些人的后路断掉,这种时候了,还玩那么多小心思,纯属是找死。看到杜隆源猩红的双眼,罗冲心神一凛,再不敢多言。

    片刻之后,准备多时的上前古镇骑兵在一名魁梧大汉的带领下朝着左翼冲去,此时左翼已经被日耳曼人打个对穿,步兵阵型要抵挡正面之敌,又要面对侧翼切割冲击,根本顾不过来,整个步兵阵型被搞得漏洞百出。古镇骑兵终于到来,迎着那条缺口直接冲了过去,两方骑兵,一方银甲如水,一方黑红遍地,转眼间就碰撞在一起。阵型无法展开,又要顾及两侧骑兵,根本无法结连环马,古镇骑兵只能正面硬撼。正面碰撞,没有半点技巧,勇者胜利,弱者死亡,战马冲撞,响起刺耳的嘶鸣声,一匹战马被撞到脖子,巨大的冲击力下,脖子一歪,庞大的身躯往一边倒去,四肢挣扎,溅起无数泥土,身后的骑兵收不住冲势,马蹄踏上去,就在肚子上踩出碗口大的窟窿。

    战场厮杀,骑兵对垒,一点都不像传说中那般美好,只有惨烈、鲜血、暴戾、碎肉。在旁人眼中,气势磅礴的骑兵对战,对于那些骑兵来说,却是最残酷的战斗。古镇骑兵于龙门沙漠起家,自成立起,便秉承着进如火,退如风的原则,没有军令,站到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后撤。历经战火锤炼,古镇骑兵的赫赫威名是无数先辈用鲜血换来的,这份荣耀,绝对不能葬送在卡其威尔河。每一个古镇骑兵,都是一名视死如归的勇士,最残酷的战斗面前,蓝盾骑兵和红袍骑兵终于露出一丝破绽。红袍骑士们虽然装备精良,注重荣誉,可他们毕竟没怎么经历过大的战阵,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动摇,再加上两方骑兵混在一起,缺少配合,蓝盾骑兵以及红袍骑士竟然被逼的往后缩去,可这个时候后边的日耳曼骑兵还在蜂拥往前,再加上两侧定**步卒挤压过来,缺口处的日耳曼骑兵再也冲不起来。骑兵一旦冲不起来,那就成了没了牙的老虎。

    许多蓝盾骑兵也开始慌了,丰富的战场经验告诉他们,这个时候必须后撤才行,一旦被困在缺口处,就会被愤怒的东方人给吞掉,一名千夫长双目一瞪,挥手刺死一名胡乱冲撞的红袍骑士,“别往前冲了,所有人往后退,后边的人调头,还他娘的冲,要把我们送到东方人嘴里去么?”

    连着杀了好几个胡乱冲击阵型的日耳曼骑兵,后方的冲势终于弱下来,而古镇骑兵却毫不客气的咬上来。陷入缺口处的日耳曼骑兵哪还敢多想,调转马头直接往后逃窜。日耳曼人的反应足够迅速,即使这样,还是丢下了两百多名骑兵。同样,杜隆源所部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手里的筹码尽数打了出来,就像脱光了衣服,再不可能有什么变化了。眼看着自己的人被打回来,拜思尔气的双眉倒竖,额头上爬满了黑线,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吞食活人一般,“继续冲,东方人连那点骑兵都派了上来,已经没有了退路,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在拜思尔的号召下,日耳曼人重新集聚士气,以锥形阵再次冲击步兵大阵,日耳曼人也学聪明了许多。一些骑兵主动下马但当步兵,还从桦树林砍了一些木头做撞城木,重步兵、盾牌、撞城木,再加上骑兵突击,哪怕定**的盾牌阵防护力极佳,也被冲击的摇摇欲坠。几十个人扛着一根撞城木,每一下都像千钧重锤,半个时辰后,随着越来越多的盾牌兵被撞散,整个前方盾牌阵到处布满了裂痕。到这个时候,杜隆源也只能干瞪眼,毫无办法,他就是有通天之能,也弥补不了实力上的差距。中路盾牌阵倒塌,就像多米诺骨牌,两侧受到影响,失去策应,纷纷被冲垮,决堤至下,防护盾牌阵被一层层剥开,杜隆源气血上涌,扯着嗓子高吼道,“兄弟们,跟这帮狗东西拼了,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死战不退,不死不休。死战不退,不死不休....”杜隆源身先士卒,鲜血染红,受到他的激励,将士们群情激奋,再无恐惧,生也好,死也罢,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要绽放一点色彩。一个个定**士兵,宛若无情的死士,疯狂的人,都是可怕的。一名普通的长枪兵,勇敢的持着长枪直挺挺的刺向一匹战马脖颈,战马痛苦的悲鸣传入耳中,但骑兵速度太快了,惯性之下,战马的身体也撞向那名长枪兵,将他撞得飞退两丈,胸膛坍塌,嘴角不断咳着血。马背上的红袍骑士摔在地上,落得个灰头土脸,转头看向战马,只见心爱的战马不断悲鸣,生命的气息越来越弱。红袍骑士怒了,战马对于骑兵就像亲人朋友,现在却被一名卑微的长枪兵取走性命,从地上爬起来,握紧阔剑,红袍骑士发出震天的怒吼,“贱人,我杀了你...啊....杀了你....”

    三两步跑过去,阔剑向下,猛地贯穿了长枪兵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可是红袍骑士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愤怒已经淹没了理智,阔剑不断往下刺着,直到将长枪兵的胸膛刺成一堆碎肉。残酷的战场上,每一名士兵都是一头嗜血的野兽,没有技巧,没有仁慈,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死对方,胳膊断了、耳朵没了,只要活着,就要拼下去。谁都没有后退,直到有一方彻底死干净,古镇骑兵终于结起了连环马,他们绕过混战的人群,目标直指石桥处的日耳曼骑兵大阵。观众猛士,视死如归,赳赳秦风,熊熊烈火,连环马再现,拜思尔的眼皮忍不住跳了跳,交手这么多次,他太清楚连环马的威力了,“不要冲,正面挡住对方,弓箭手准备,把所有箭矢射上去。”

    了解连环马的威力,所以拜思尔聪明的选择了不去对冲,传统的骑兵对冲,只会让连环马发挥作用。只要正面挡住这支骑兵,没有了速度,慢慢磨,也能把这些东方骑兵给磨死。没有重骑兵在前方开路,光靠连环马,是很难撕开防线的。红袍骑士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连环马,虽然拜思尔的命令听上去有些窝囊,可他们没有表示异议,之前的战斗,已经让他们认识到经验有多重要了。连环马速度不慢,转眼间便冲了过来,日耳曼人组成紧密的阵型,重骑兵在前,铁枪平伸,砰的一下,两股洪流再次碰撞在一起,铁索连环,犹如狂风,前排的重骑兵被扫倒一片,重骑枪刺过来,也有不少连环马骑兵掉落马下。几名红袍骑士千夫长也露出了骇然之色,这可是最精锐的重骑兵啊,没想到一个照面之下,竟然被对方扫倒一片。

    红袍骑士们还是不太了解古镇骑兵,这些古镇骑兵身穿鱼鳞锁子甲,防护力并不比重骑兵差多少,加上重量轻了许多,所以更加灵活。当初武州城下,古镇骑兵第一次亮相,就以正面对冲,赢了最为精锐的西京骑兵铁浮屠。可以说对冲之下,以古镇骑兵的防护力加上连环铁索的威力,根本不输任何人。拜思尔是吃亏吃出经验来了,如果还是正常的骑兵对冲,估计倒下的更多,限制不了对方的速度,整个骑兵主力非得让这股连环马搞乱不可。

    前排重骑兵倒下一片,但效果也非常明显,日耳曼骑兵不往前冲,依旧维持着紧密阵型,连环马冲势受阻,速度也降了下来。没有了速度,就只能正面厮杀,连环马无法冲到人群之中,锋利的铁索也就失去了作用。而日耳曼骑兵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拜思尔大手一挥,两千多名日耳曼骑兵从两侧开始包抄,不久之后,就将几百名古镇骑兵围在中间,活动空间越来越小,他们只能撤去铁索,开始各自为战,在大量的日耳曼骑兵绞杀下,古镇骑兵一个个倒下。杜隆源只能眼睁睁看着连环马被困,却毫无办法,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他能改变得了的。

    久久之后,拜思尔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连环马覆灭,对方的步兵大阵被切割的零零散散,再有一个时辰,这股残兵就会被杀的一干二净。自从东征退却以来,从没有如此胜利过。红袍骑士们也放下了高傲的性子,那几百名东方骑兵,还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区区不到一千骑兵,愣是硬生生折损了一千五百多日耳曼骑士,这种胜利实在是太惨烈了。之前还觉得洛泰尔派近万骑兵突袭卡其威尔河有些小题大做,现在看来,完全有必要。同等兵力下,以东方人表现出来的勇猛,根本拿不下卡其威尔河的。

    整条卡其威尔河变成血色洪流,长河之中,裹着无数虚妄的灵魂。拜思尔等待着最后一刻,他太久没有体验到这种胜利的感觉了。呜呜呜....突然在东方响起一阵隆隆的声音,那声音在茫茫四野扩散,听上去又是那般熟悉。许多红袍骑士脸上露出狐疑的神情,他们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拜思尔收起了笑容,眉宇间的神情就像化不开的万年寒冰,慢慢的大地开始颤抖,远方一个银光灿灿的身影披着阳光,在地平线冒出,一个,接着是两个,最后变成一条银色洪流。铺天盖地的银甲骑兵,携裹着滔天的气势,在这股洪流面前,一切都像蚂蚁一般脆弱。是东方人最为精锐的古镇骑兵,这次他们是重兵出击,目测上去,骑兵如潮水,人数不在五千之下。

    “撤”久久之后,拜思尔只说出一个字,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如果身负神力,他能一拳轰碎一座大山,心中的怒火可以烧掉茫茫桦树林。明明就要胜利了,明明就要剿灭对方残兵了,为什么东方人的骑兵却到了。为什么会这样,东方人有援兵,自己的援兵在哪里。好不容易渡过卡其威尔河,现在又要退回去。

    日耳曼骑兵执行着拜思尔的军令,他们不甘心的后撤着,就连那些高傲自大的红袍骑士也没有半点犹豫,他们都清楚,一旦被对方主力骑兵拿下石桥,那北岸所有人都得覆没。当然,那些陷入缠斗中的骑兵短时间内无法撤下来,但现在能撤出去多少就撤多少,越是耽搁下去,越容易出大问题。发兵去救那些陷入缠斗中的人,拜思尔也想这么做,那里可有一千多名蓝盾骑兵呢,都是英勇的多瑙河子弟。可理智告诉拜思尔,绝对不能派兵,只能靠他们自己,这个时候,东方人就希望更多的日耳曼勇士留在北岸呢。千夫长们催促着麾下骑兵,看到有人去捡地上的箭矢,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赶紧撤,什么都不要管,你这个蠢货,想死在这里么?”

第1129章 杀蛇

    拜思尔下令果断后撤,不到一刻钟时间里,约有四千日耳曼骑兵纷纷撤到南岸,而这个时候,大量的古镇骑兵已经冲过来。当先一名银甲上将,手持一把银枪,宛如天神一般,长枪一抖,一名日耳曼勇士直接被刺穿。拜思尔有些后怕的吞了吞口水,他认识这个人,此人名叫杨再兴,号称骑兵修罗。在他手中,骑兵就像一群刺客,进退如风,锐不可挡。幸亏撤的够快,否则真要被东方人一口吞掉了。杨再兴紧皱着眉头,看不出半点喜色,在他想来,这是重创日耳曼人的好机会,只要堵住石桥,将大批的日耳曼骑兵困在北岸,就可以全歼这股精锐骑兵,可是没想到,对方指挥官如此聪明,当机立断下令撤退。虽然心有不甘,但杨再兴也没有下令越过石桥,机会错过也就错过了,现在剿灭北岸残兵最重要,总之,能吃下多少就吃多少,“分成六队,两队连环马,一队换重骑抢,其余三队在石桥处集结,防止日耳曼人冲过来救援。”

    五千骑兵,其中三千最为精锐的古镇骑兵,其余最多的是蒙古人,还有一些日耳曼人,在古镇骑兵带领下,这股庞大的骑兵迅速化成六队。两队连环马很快集结而成,开始对留在北岸的日耳曼骑兵发起冲击。退路被堵,留在北岸的日耳曼骑兵已经慌了,不少蓝盾骑兵和古镇骑兵交过手,他们深知连环马的厉害,所以他们放弃杜隆源所部残兵,想要沿着卡其威尔河向西南方向逃窜,可是刚刚拉开一段距离,就看到前方出现一支骑兵,这支骑兵列着紧密的阵型,人手持着一杆黝黑的重骑抢。轰,有的人脑袋都快炸开了,前边也被堵住了,刚想掉转头回去拼命,一阵箭雨落了下来,箭雨非常密集,连人带马伴着悲惨的嘶鸣,成片的倒下。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这下子可真是陷入绝境了。逃生无望,一些日耳曼骑兵的凶性被逼了出来,他们收住战马,挥舞着长枪大声怒吼起来,“兄弟们,转过头去,跟东方人拼了,一命换一命,我们不亏。也要让东方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杀....杀了他们....”

    有人带头,日耳曼残兵开始集结,他们没有对重骑兵发起冲击,在他们看来,和重骑兵对冲,是在做无畏的死亡。可是他们没有拜思尔的头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集中兵力和连环马展开对冲,才是最愚蠢的选择。连环马看似松散,但铁索连环,阵型拉开,控制的范围更广,杀伤力也更大。骑兵的速度迅猛异常,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顷刻间,两股洪流冲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日耳曼人想要拼命,真的冲上去后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可笑。铁索横扫,骑兵刀掠过,战马被挂到,骑兵刀带着寒芒收割生命,一把把骑兵刀太锋利了,明明骑兵对冲,却像收割稻草一样。进入连环马阵中之后,有铁索收割阻拦,根本冲不起来,相反,连环马却能正面突袭。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看似机会对等,实际上是一边倒的屠杀,连环马配合重骑兵,再加上杜隆源率领几百名残兵帮忙,落在卡其威尔河北岸的日耳曼残兵被一点点吞掉,当最后一名日耳曼骑兵倒在地上后,这场震惊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兵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拜思尔眼中饱含热泪,那种痛苦撕裂了内心,他跪在河水之中,久久没能站起来。河面漂浮着勇士的尸体,却只能任由随水流而动。秋风扫过,满地萧索,活着的人也在收获的季节里瑟瑟发抖。拜思尔明白,卡其威尔河之败,会直接影响到整个伊斯特拉高地争夺战,最有把握的一战,却落得失败而归,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卡其威尔河一战,双方集结兵力,围绕着石桥附近,精锐尽出,最终两败俱伤,杜隆源所部几乎全军覆没,拜思尔所部也付出了四千多勇士的性命。看似伤亡对等,可实际上拜思尔失去的更多,杜隆源所部以步兵为主,拜思尔麾下却是清一色的精锐骑士,算起来,绝对是惨败而归了,骑兵与步兵一换一,这买卖赔到姥姥家去了。拜思尔并没有直接退走,而是守住石桥南部,主力与桦树林扎营休整,秋日的微风没有停歇,带来一阵阵苍凉气息,活着的日耳曼人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脸上充满了落寞与恐惧。连环马带来的杀伤力太过震撼了,这就是一群杀戮生灵的魔鬼,在北岸,那些想要拼命的兄弟,竟然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再次碰上,又该如何对付这支骑兵呢?重骑在前,步兵防护,连环纵横切割,轻骑兵迂回攒射,东方骑兵一直沿用这种套路,可明知道对方怎么做,就是挡不住。实力,有时候能压倒一切。拜思尔曾经建议多尔勒也训练出一支连环马,可折腾了许久根本不得其法,训练中死伤不少人,更要命的是东方骑兵用的锁子甲以及战马盔甲也打造不出来,南部铁匠家族专门派人研究过,虽然也能防止同样效果的盔甲,可重量增加不少不说,光庞大的耗费也不是神圣帝国能够扛得住的。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东方帝国底蕴有多厚,能养那么多精锐骑兵,以神圣帝国的家底,能养五千人也就顶天了。

    日落之后,洛泰尔领着主力终于抵达卡其威尔河附近,闻听河北岸的战况后,军中陷入了沉默。这次,洛泰尔并没有怪拜思尔,此战并非拜思尔指挥失误,实在是对方援兵来的太快。如果真要怪的话,那也是他洛泰尔的责任,如果主力大军能够快速逼近卡其威尔河的话,或许胜利的就是己方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也要看气运如何的,拍拍拜思尔的肩膀,洛泰尔出声宽慰道,“拜思尔大人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战无不胜。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毫无所得,至少知道了对方主力骑兵的位置。如今东方骑兵大部分集中在卡其威尔河附近,那普斯克以及维尔纽斯一线骑兵力量一定非常薄弱,我们趁机攻打普斯克城的话,东方人未必能挡住我们。”

    洛泰尔这辈子起起落落,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凡几,一次兵败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稍稍惋惜一下,便迅速恢复冷静,神圣帝国要夺取伊斯特拉高地,最大的拦路虎就是普斯克城以及维尔纽斯城,拿不下这两座城池,就别想染指基辅城。普斯克城与美苏达城相距百里,若是时间拿捏得准,突袭普斯克城也不是没有可能。洛泰尔的话,同样让苏格斯等人眼前一亮,虽然不爽洛泰尔的为人,但对洛泰尔的睿智,苏格斯还是非常钦佩的,也只有这条老狐狸,才能迅速于混乱的局面中找到最有价值的地方。夺取普斯克城,就可以死死的钳制住东面的美苏达城以及维尔纽斯城,美苏达城和维尔纽斯城南北相距超过百里,骑兵可以迅速通过,对基辅城外围形成袭扰,这可是名副其实的战略要地。

    拜思尔收拾好心情,一想到死在北岸的日耳曼勇士,他就有种怒气在燃烧,“陛下,突袭普斯克城的任务交给我吧,让臣戴罪立功,臣保证,一定在规定时间内拿下普斯克城。”

    洛泰尔若有所思的看着拜思尔,其实洛泰尔心中早有人选,他觉得苏格斯是最佳人选,苏格斯作战悍勇,虽然少了些灵活智慧,但他那种直接的打法,突袭普斯克城最为合适。可是现在拜思尔亲自请缨,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洛泰尔还未答应下来,旁边一名红袍男子已经站出来反对道,“拜思尔大人刚刚领兵恶战一场,想必也疲惫得很,不如突袭普斯克城的事情交给我们吧。陛下,自从来到伊斯特拉高地,教会骑士团寸功未力,还望陛下成全。”

    红袍男子名叫约尔科伦,乃是霍亨索伦大教堂的红衣主教,教会骑士团最强大的战士,被教皇格列高列七世封为圣堂骑士长,统领红袍骑士团。约尔科伦口上说的头头是道,但苏格斯以及拜思尔等人全都露出一丝厌恶之色,这个约尔科伦真的太目中无人了,真以为教会想怎样就怎样了。拜思尔这个当事人还没表达不满,苏格斯已经铁青着脸冷笑道,“啧啧,骑士长大人何等尊贵,乃是教皇陛下的左膀右臂,那些脏活累活,想必不用麻烦骑士长大人了。”

    苏格斯以及柏腾恩等人进攻霍亨索伦的时候,没少受教会的气,哪会给约尔科伦好脸色看。苏格斯一番话,软中带刺,一口一个骑士长,一口一个教皇陛下,这话落到洛泰尔耳朵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神圣帝国乃至东罗马帝国,全都充斥着教会势力,教会不光有自己的骑士团,帝国自己骑士团也掺杂着教会的人,历代神圣帝国掌权者,最大的愿望就是干掉教会,将教会影响力赶离权力中枢,只不过从没有实现过罢了。从这方面,洛泰尔还是有些羡慕东方人的,东方人正好碰上了千仓百孔的基普罗斯,直接趁机把教会踩在了脚下。明知道苏格斯是在挑拨,但洛泰尔乐得被利用,他也不想约尔科伦去普斯克城,打压教会实力,是帝国贵族一致的想法,虽然眼下打压不了,但也不能给教会送功劳啊,咳嗽两声,洛泰尔抚着大胡子,露出和善的笑容,“虽然卡其威尔河战事基本结束,但东方骑兵就在北边不远处,如果发生大规模接触的话,还得倚仗红袍骑士团的帮忙,所以,还请约尔科伦留下比较好。至于普斯克城,就交给拜思尔大人去吧,拜思尔乃是勇敢的日耳曼臣民,他一定会不辱使命,夺取普斯克城的。”

    洛泰尔一席话说的非常圆满,找不到半点问题,偏偏话里明着暗着在骂人。苏格斯暗道一声老狐狸,脸上却露出明显的坏笑,拜思尔也一脸古怪的看了看约尔科伦。感受着周遭揶揄的目光,约尔科伦心里已经骂翻天了,偏偏什么都说不得。拜思尔是一名勇敢的日耳曼人,这一点傻子都清楚,洛泰尔还一本正经的说出来,这不是浪费口舌,满嘴废话么?可是洛泰尔是谁,是出了名的萨克森老狐狸,他会平白无故说废话?那是拐着弯骂他约尔科伦吃里扒外呢,身为日耳曼子民,却替教皇死心塌地的卖命。如果不是碍于风度,约尔科伦真想拂袖离去,在洛泰尔面前,自己就像小丑一样。拜思尔却不会理会约尔科伦,时机恰当的出声道,“谢陛下厚爱,臣顶不辱使命,一举拿下普斯克城。”

    约尔科伦被恶心的够呛,接下来众人商量了什么,他一点没听进去,议事一结束,便匆匆逃也似的离开。苏格里和拜思尔也是一对仇敌,但针对教会的时候,还是齐心协力的,这些年教会方面越来越过分了,手伸的越来越长,如果不加制衡,恐怕神圣帝国早晚成为教会的附庸。

    拜思尔立功心切,领了任务后,匆匆点起兵马,趁着夜色往西而去,沿着卡其威尔河,以骑兵的速度,三个时辰后便走出了卡其威尔河流域。黎明的曙光穿透云雾,天色放亮,拜思尔命令麾下士卒停下脚步,于西面最大的山林中隐藏起来。而此时的卡其威尔河流域依旧静悄悄的,为了拖住杨再兴的主力骑兵,洛泰尔集结重兵于南岸,做出要重新渡河的架势。杨再兴也深怕日耳曼人重新扑上来,所以命令各部严阵以待,斥候来回穿梭,频繁递送军报,可是等了半天,日耳曼人依旧没有半点进攻的迹象。8)

第1130章 失败与挫折

    普斯克城,位于维尔纽斯城西南方,美苏达城西北,三座城池就像铁三角,拱卫着后方的基辅城,苏兹达尔河穿过基辅城北部,连接维尔纽斯城。由于普斯克城处在最西边,所以成了拱卫基辅城的桥头堡,要想从西面夺取伊斯特拉高地,这里是必经之处。谁控制了普斯克城,就相当于在伊斯特拉高地西部打下一枚钉子,进可攻,退可守。这两天普斯克城显得非常安静,卡其威尔河战火连绵的时候,这座城池竟然没有受到半点袭扰。普斯克城算是伊斯特拉高地西部的坚城了,但总体规模较之大宋城池还是有很大差距。城池方圆四五里地,城中居民连一万人都不到,这样的城池,放在大宋比比皆是,只能算得上三流城镇。由于普斯克城范围有限,也没有专门的军营,萧芷韵只能让人在北城荒地上临时建造行营。

    从表面上看去,普斯克城好像异常安静,至少城中百姓感受不到半点战争来临的紧张感。不过在城主府内,萧芷韵却神情凝重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就在半个时辰前,斥候以及情报处先后送来了消息,在南边雷耶河附近发现有大量骑兵经过的踪迹。雷耶河距离普斯克城不足五十里,如果是精锐骑兵,全速前进的话,三个时辰内肯定能杀到城下。也就是说,对方距离普斯克城很近,已经进入发动夜袭的范围。情报处和斥候同时送来急报,消息有误的可能性非常小。日耳曼人意图偷袭普斯克城并不意外,让萧芷韵头疼的是这支日耳曼骑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雷耶河周围除了低矮的丘陵,其他地方都是广阔的枯黄草地,根本无处躲藏。知道敌人是一回事,但发现不了敌踪又是另一回事,萧芷韵没想到日耳曼人会躲藏的如此严实,这可是大量的骑兵啊。要偷袭普斯克城,人数少了的话,肯定不够用的。找不到敌人的踪迹,就无法搞清楚对方的具体意图,便无法做到随机应变。萧芷韵不得不小心谨慎,狂妄自大,很可能导致自己阴沟里翻船,“将所有斥候都派出去,重点搜索雷耶河西面的丘陵,一定要找到敌人的踪迹。”

    萧芷韵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瞎子聋子,而日耳曼骑兵就是躲在黑暗中的刺客。任酚等人也全都愁眉不展,大量骑兵抵达雷耶河后,竟然匪夷所思的失去了踪迹,日耳曼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藏在了哪里,眼下的普斯克城实在太危险了。在厅中,除了任酚等汉人指挥使、都统外,还有一名长着大脸盘,满头金发的斯拉夫男子,这个人名叫诺基卡夫,出身于弗拉基米尔大贵族,由于富有战略,军事才华过人,所以赵有恭亲自提拔他当了第二军营的一名副指挥使,诺基卡夫也成了唯一一名以斯拉夫人身份担当指挥使要职的人。诺基卡夫眉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下,又咽了回去。萧芷韵注意力集中,留意到诺基卡夫的神情变化,她能猜到诺基卡夫为什么犹豫,作为唯一一名有资格议事的斯拉夫将军,周遭不是汉人就是蒙古人,作为一名新人,肯定有许多顾忌的。萧芷韵抬起头,递给众人一个笑容,随后看着诺基卡夫和声道,“诺基卡夫将军,既然进了大厅,那大家都是自己人。殿下提拔你做副指挥使,就是希望你能参谋军情,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不用有什么顾忌。”

    诺基卡夫笑着点了点头,靠近圆桌,伸手将地图放在最中间,这才侃侃而谈道,“王妃,诸位同僚,四年前我曾经沿着苏兹达尔河逛遍了伊斯特拉高地西部,对雷耶河附近的情况可以说相当熟悉。我敢保证,雷耶河附近根本藏不住大量的骑兵,西面的丘陵看上去有不少洼地,但道路崎岖,人可以躲进去,但是战马呢?所以,我有个想法,雷耶河附近出现的骑兵踪迹会不会是幌子?大家都是沙场老将,不乏一些骑兵大才,想必大家也听说过一些方法,只需要少量骑兵就可以制造出大量骑兵的踪迹。如果对方只是派出少量骑兵制造踪迹来迷惑我们,等完成任务后,少量骑兵只需要化整为零,改换着装,就可以迅速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内。”

    听了诺基卡夫的话,众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大量骑兵上边,一直都在思考对方藏在哪里,可要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量骑兵,那当然就找不到了。任酚早年曾随吴玠征讨柴氏,本身对骑兵就颇有研究,他认为诺基卡夫说的完全能够实现,只需要一百名骑兵,用上一个时辰,也能制造出五千多人经过的踪迹。萧芷韵也在思考着诺基卡夫的话,不管怎么说,诺基卡夫的想法是非常有可能的。任酚揉着额头,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图,“诺基卡夫将军的话非常有道理,可好像又有点问题,如果日耳曼人根本没有驻扎雷耶河的想法,那为什么又要在雷耶河制造踪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来了?”

    诺基卡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想不明白,“任将军说的不错,但我觉得对方既然这么做,那一定是有所图的,日耳曼人不会做好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能看透罢了,当然,也不排除日耳曼骑兵已经藏在雷耶河附近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除非这些日耳曼人会隐身。”

    隐身?那是在说笑,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将那么多人和战马藏得严严实实,要知道为了寻找日耳曼人的踪迹,普斯克城不仅派出了上百名斥候,还有唐淼麾下的暗堂情报处人员,再加上周遭的斯拉夫百姓帮忙,就是一群乌鸦从天上飞过去,也躲不过去的。萧芷韵不觉得日耳曼人会什么隐身术,这些日耳曼人到底要做什么?再高明的行军布阵都是有迹可循的,萧芷韵曾经听赵有恭谈过一番理论,如果猜不透对方的手法,那就采用最笨的办法从诸多目标中一点点排除。在这一带,值得日耳曼人动手的目标并不是太多,美苏达城、维尔纽斯城、普斯克城,美苏达城附近有杨再兴以及大量兵马驻守,所以这个地方直接排除掉,维尔纽斯城路途遥远,不适合突袭,也不太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普斯克城。可如果是普斯克城,日耳曼人又何必在雷耶河制造假象,不是多此一举么?不对,肯定忽略了什么,突然间萧芷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盯着任酚,有些焦急地问道,“耶律沙所部驻扎在什么地方,最新的军报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任酚为之一愣,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回王妃话,昨日傍晚刚刚送来的消息,耶律将军所部驻扎在东南方向的坦坡草原,距离普斯克城约有八十里。按照之前的计划,耶律将军会在这两天离开坦坡草原,于四十里外的梁赞河附近驻扎,与我部形成掎角之势。”

    任酚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半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声道,“王妃,难道你担心日耳曼人会偷袭耶律将军的大军?这....这不可能吧.....”

    萧芷韵冷冷一笑,攥起拳头,轻轻地捶了下桌面,“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连我们都没想到,耶律沙那边更不会有防备。耶律沙所部有近五千精锐是不假,可日耳曼人清一色的骑兵,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一方有备而来,发动偷袭,一方毫无防备,一旦日耳曼人夜袭梁赞河,趁着耶律沙所部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从南边冲上去,你们觉得耶律沙能顶得住么?耶律沙那边有了危险,我们势必要驰援耶律沙,到时候日耳曼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普斯克城。”

    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萧芷韵忧心如焚,但她毕竟不了解普斯克城周围的情况,只能将希望放在诺基卡夫身上,“诺基卡夫将军,你对普斯克城附近颇为熟悉,不知雷耶河以南可有什么方法直接抵达梁赞河?”

    厅中都是军中老将,大家都明白日耳曼人奇袭梁赞河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时间众人全都神情严峻,如临大敌一般。诺基卡夫也不禁被萧芷韵的判断惊住了,同样也有些佩服日耳曼人的胆子。诺基卡夫并没有看地图,他仔细思索着,地图太简单了,普斯克城附近很多地方都没有标出来,只能从记忆里找寻。没人打扰诺基卡夫,生怕打断他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一个时辰,可对萧芷韵等人来说,仿佛等待了千百万年。诺基卡夫眉头蹙起,手指重重的点在雷耶河东南方向的拐角处,“大家看这里,雷耶河乃苏兹达尔河分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岔路,当地人称为十字口。从十字口往北有一片红松林,进入雨季后,红松林土质松软,泥泞不堪,骑兵根本无法通行。但是现在进入秋季,十字口水位下降,红松林土质慢慢变得硬实起来,如果日耳曼人要突袭梁赞河,那一定是从红松林穿过去的。”

    听了诺基卡夫的话,指挥使陈启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大着嘴说道,“这不太可能吧,王妃,末将曾经去过红松林,当时一脚踩上去差点没陷进去,那里就跟沼泽地一般,就算土质硬实起来,也不可能容大量骑兵通过啊。这....不对,难道红松林有隐藏的路不成?”

    “应该有的,早年间就听说有人能够穿过红松林,将急需的货物运到维尔纽斯城去贩卖”诺基卡夫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以前还曾怀疑过这个传言,但是现在,他几乎百分百断定了。红松林一定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路,沿着这条路,可以顺利通过泥泞不堪的林子。萧芷韵没有片刻迟疑,对亲兵吩咐道,“立刻派人去红松林查看,十字口方圆五里内全都搜索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刻来报。”

    斥候已经派出去,由于人手不够用,还特意从北城大营抽了一部分骑兵前去红松林搜索。虽然事情大体清晰起来,但没人离开,大家全都在城主府待着,耐心等待着斥候送来消息。傍晚时分,搜索雷耶河的斥候送来了消息,在搜索半天,依旧毫无发现,日耳曼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前去红松林的骑兵就急匆匆赶了回来,“报...报....启禀王妃,十字口一带有大量兵马驻扎的迹象,河口洼地还有大量马粪,红松林外围也发现大量马蹄印,从马蹄印看,这股骑兵已经向北而去。”

    众人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逮住这股日耳曼骑兵了。任酚等人面面相觑,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日耳曼人竟然真的穿过了红松林,怪不得这两天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他们竟然藏在了红松林。一直以来,众人都把红松林看成骑兵的坟墓,从来不觉得那里能骑兵通行,所以搜索的时候遗漏了那里。日耳曼人穿过红松林,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一旦这股骑兵突袭梁赞河,后果不堪设想啊,“王妃,现在该怎么办?按照行程来看,日耳曼人比我们快多了。”

    萧芷韵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看清对方的具体策略后,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在萧芷韵看来,再强大的对手,一旦置于明处,就好对付多了,“耶律沙所部有两千铁浮屠,近两千轻骑,一千多名步卒。凭着耶律沙的能力,不说挡住日耳曼人的偷袭,但肯定能撑到咱们去救援。任酚、诺基卡夫听令,你二人速速点起所有骑兵,立刻驰援梁赞河,务必在明日丑时之前抵达梁赞河。”

    嗯?众人同时一愣,诺基卡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有骑兵都派出去,就等于放弃了进攻能力,光靠那几千步卒死守普斯克城么?诺基卡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过他作为斯拉夫人,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敢直接问,但任酚就没那么多忌讳了,皱着眉头问道,“王妃,把所有骑兵都调走,普斯克城怎么办?”

第1131章 从头再来

    听了诺基卡夫的话,众人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大量骑兵上边,一直都在思考对方藏在哪里,可要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量骑兵,那当然就找不到了。任酚早年曾随吴玠征讨柴氏,本身对骑兵就颇有研究,他认为诺基卡夫说的完全能够实现,只需要一百名骑兵,用上一个时辰,也能制造出五千多人经过的踪迹。萧芷韵也在思考着诺基卡夫的话,不管怎么说,诺基卡夫的想法是非常有可能的。任酚揉着额头,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图,“诺基卡夫将军的话非常有道理,可好像又有点问题,如果日耳曼人根本没有驻扎雷耶河的想法,那为什么又要在雷耶河制造踪迹,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告诉我们,他们已经来了?”

    诺基卡夫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点他也想不明白,“任将军说的不错,但我觉得对方既然这么做,那一定是有所图的,日耳曼人不会做好无意义的事情。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能看透罢了,当然,也不排除日耳曼骑兵已经藏在雷耶河附近的可能,但这种可能微乎其微,除非这些日耳曼人会隐身。”

    隐身?那是在说笑,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将那么多人和战马藏得严严实实,要知道为了寻找日耳曼人的踪迹,普斯克城不仅派出了上百名斥候,还有唐淼麾下的暗堂情报处人员,再加上周遭的斯拉夫百姓帮忙,就是一群乌鸦从天上飞过去,也躲不过去的。萧芷韵不觉得日耳曼人会什么隐身术,这些日耳曼人到底要做什么?再高明的行军布阵都是有迹可循的,萧芷韵曾经听赵有恭谈过一番理论,如果猜不透对方的手法,那就采用最笨的办法从诸多目标中一点点排除。在这一带,值得日耳曼人动手的目标并不是太多,美苏达城、维尔纽斯城、普斯克城,美苏达城附近有杨再兴以及大量兵马驻守,所以这个地方直接排除掉,维尔纽斯城路途遥远,不适合突袭,也不太可能,剩下的就只有普斯克城。可如果是普斯克城,日耳曼人又何必在雷耶河制造假象,不是多此一举么?不对,肯定忽略了什么,突然间萧芷韵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盯着任酚,有些焦急地问道,“耶律沙所部驻扎在什么地方,最新的军报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任酚为之一愣,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回王妃话,昨日傍晚刚刚送来的消息,耶律将军所部驻扎在东南方向的坦坡草原,距离普斯克城约有八十里。按照之前的计划,耶律将军会在这两天离开坦坡草原,于四十里外的梁赞河附近驻扎,与我部形成掎角之势。”

    任酚说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可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半张着嘴,有些不敢置信的小声道,“王妃,难道你担心日耳曼人会偷袭耶律将军的大军?这....这不可能吧.....”

    萧芷韵冷冷一笑,攥起拳头,轻轻地捶了下桌面,“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连我们都没想到,耶律沙那边更不会有防备。耶律沙所部有近五千精锐是不假,可日耳曼人清一色的骑兵,实力更是不容小觑。一方有备而来,发动偷袭,一方毫无防备,一旦日耳曼人夜袭梁赞河,趁着耶律沙所部立足未稳的时候,突然从南边冲上去,你们觉得耶律沙能顶得住么?耶律沙那边有了危险,我们势必要驰援耶律沙,到时候日耳曼人可以轻而易举的拿下普斯克城。”

    战场上形势千变万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萧芷韵忧心如焚,但她毕竟不了解普斯克城周围的情况,只能将希望放在诺基卡夫身上,“诺基卡夫将军,你对普斯克城附近颇为熟悉,不知雷耶河以南可有什么方法直接抵达梁赞河?”

    厅中都是军中老将,大家都明白日耳曼人奇袭梁赞河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一时间众人全都神情严峻,如临大敌一般。诺基卡夫也不禁被萧芷韵的判断惊住了,同样也有些佩服日耳曼人的胆子。诺基卡夫并没有看地图,他仔细思索着,地图太简单了,普斯克城附近很多地方都没有标出来,只能从记忆里找寻。没人打扰诺基卡夫,生怕打断他的思绪,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一个时辰,可对萧芷韵等人来说,仿佛等待了千百万年。诺基卡夫眉头蹙起,手指重重的点在雷耶河东南方向的拐角处,“大家看这里,雷耶河乃苏兹达尔河分流,在这里形成一个岔路,当地人称为十字口。从十字口往北有一片红松林,进入雨季后,红松林土质松软,泥泞不堪,骑兵根本无法通行。但是现在进入秋季,十字口水位下降,红松林土质慢慢变得硬实起来,如果日耳曼人要突袭梁赞河,那一定是从红松林穿过去的。”

    听了诺基卡夫的话,指挥使陈启胜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大着嘴说道,“这不太可能吧,王妃,末将曾经去过红松林,当时一脚踩上去差点没陷进去,那里就跟沼泽地一般,就算土质硬实起来,也不可能容大量骑兵通过啊。这....不对,难道红松林有隐藏的路不成?”

    “应该有的,早年间就听说有人能够穿过红松林,将急需的货物运到维尔纽斯城去贩卖”诺基卡夫很确定的点了点头,以前还曾怀疑过这个传言,但是现在,他几乎百分百断定了。红松林一定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路,沿着这条路,可以顺利通过泥泞不堪的林子。萧芷韵没有片刻迟疑,对亲兵吩咐道,“立刻派人去红松林查看,十字口方圆五里内全都搜索一遍,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刻来报。”

    斥候已经派出去,由于人手不够用,还特意从北城大营抽了一部分骑兵前去红松林搜索。虽然事情大体清晰起来,但没人离开,大家全都在城主府待着,耐心等待着斥候送来消息。傍晚时分,搜索雷耶河的斥候送来了消息,在搜索半天,依旧毫无发现,日耳曼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仅仅过了半个时辰,前去红松林的骑兵就急匆匆赶了回来,“报...报....启禀王妃,十字口一带有大量兵马驻扎的迹象,河口洼地还有大量马粪,红松林外围也发现大量马蹄印,从马蹄印看,这股骑兵已经向北而去。”

    众人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逮住这股日耳曼骑兵了。任酚等人面面相觑,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日耳曼人竟然真的穿过了红松林,怪不得这两天找不到对方的踪影,他们竟然藏在了红松林。一直以来,众人都把红松林看成骑兵的坟墓,从来不觉得那里能骑兵通行,所以搜索的时候遗漏了那里。日耳曼人穿过红松林,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一旦这股骑兵突袭梁赞河,后果不堪设想啊,“王妃,现在该怎么办?按照行程来看,日耳曼人比我们快多了。”

    萧芷韵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看清对方的具体策略后,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在萧芷韵看来,再强大的对手,一旦置于明处,就好对付多了,“耶律沙所部有两千铁浮屠,近两千轻骑,一千多名步卒。凭着耶律沙的能力,不说挡住日耳曼人的偷袭,但肯定能撑到咱们去救援。任酚、诺基卡夫听令,你二人速速点起所有骑兵,立刻驰援梁赞河,务必在明日丑时之前抵达梁赞河。”

    嗯?众人同时一愣,诺基卡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有骑兵都派出去,就等于放弃了进攻能力,光靠那几千步卒死守普斯克城么?诺基卡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不过他作为斯拉夫人,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敢直接问,但任酚就没那么多忌讳了,皱着眉头问道,“王妃,把所有骑兵都调走,普斯克城怎么办?”

    “本妃说过要死守普斯克城了么?好了,不要问那么多,时间紧迫,速速发兵才是正理,本妃既然这样安排,自然有本妃的打算”萧芷韵挥挥手,并没有打算解释太多。见萧芷韵这个态度,任酚等人识趣的没有多问,命令下达,整个普斯克城变得忙碌起来,北城军营的士兵只是草草的吃了点饭,就集结在一起,跟随任酚等人离开普斯克城。骑兵前脚离开,萧芷韵就命令陈启胜领步兵居后出发,普斯克城的百姓也被裹挟出城,仅仅两个时辰,这座普斯克城就变成了一座空城。背井离乡,放弃家园,谁也不会愿意的,可是面对定国军的钢刀长枪,斯拉夫百姓们只能忍气吞声,毕竟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普斯克城北部,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在缓缓前进,任酚坐在马上,眉头紧紧锁着,他一直在思考着萧芷韵的话,王妃到底要干嘛?旁边的诺基卡夫倒是沉着的很,一心行军,根本没想那么多,任酚凑近一些,压低声音道,“诺基卡夫将军,你想通了?”

    “算是吧,其实王妃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啊,王妃从来没想过死守普斯克城,也就是说普斯克城是可以放弃的”看看远处昏暗的天色,星辰点缀在银河两侧,空寂而悠远,就像萧芷韵的心,深不可测,“一开始我也有些不明白的,可事后仔细想了想,才明白王妃的意思。从一开始,所谓的重兵驻守普斯克城就是个幌子,基辅城那边早就做好了弃守普斯克城的打算。任将军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日耳曼人明明实力不如我们,为何还敢明目张胆的进攻伊斯特拉高地?因为伊斯特拉高地太大了,他们拥有大量的骑兵,进退自如,想打就打,想走就走,我们虽有充足的兵力,但军队改制还没有结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兼顾整个伊斯特拉高地。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如主动放弃一些地方,在北边,我们主动弃守叶琳堡一带,那在伊斯特拉高地,同样也可以弃守普斯克城。日耳曼人没有顾忌,所以肆无忌惮的四处出击,可一旦拿下普斯克城,就相当于怀揣一件重宝,日耳曼人会费劲千辛万苦守护这件宝贝。仅仅弃守一城而已,却能将日耳曼人牢牢地拖在普斯克附近,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四处出击,进退自如。”

    说起这些,诺基卡夫就对那些坐在基辅城的大人物充满敬佩之情,这种战略部署,已经超过了简单的军事战术,必须有非人的远见卓识才行,至少他诺基卡夫还差得太远。战争,非一城一地之得失,有时候放弃,同样也是一种得到。灵活多变,进退自如,这是日耳曼人的长处和优点,但一个普斯克城,就可以抹杀掉日耳曼人的长处。普斯克城太重要了,一旦得到普斯克城,日耳曼人就会将这座城池当成进攻伊斯特拉高地的桥头堡,势必会派重兵把守。

    “好像很有道理,可日耳曼人拿下普斯克城之后,就可以向东直接攻打基辅城,还可以威胁维尔纽斯城,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任酚摇头晃脑,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诺基卡夫微微一笑,语气平淡的说道,“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可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日耳曼人可以借普斯克城威胁维尔纽斯和基辅城,同样我们也对普斯克城形成钳制。日耳曼人是可以直接攻打基辅城,但任将军忘了一点。真要说起来,我们才是实力强横的一方,只不过短时间内无法动用手中的力量罢了。但是在基辅城附近,只要日耳曼人敢去基辅城撒野,弗拉基米尔西北方向的第五军营以及第六军营可以马上过苏兹达尔河,基辅城附近会迅速集结不下五万大军。日耳曼人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打不下重兵把守的基辅城,在基辅城,我们根本不需要城墙,那不下五万的精锐大军就是最坚固的城墙。更何况,现实也不容许日耳曼人在基辅城久待,只要维尔纽斯城驻兵加上耶律将军的骑兵往南插,随时都能断了日耳曼人的后路。所以啊,日耳曼人是能打基辅城,但能打和能不能打下来完全是两码事儿。看上去随时都能攻打基辅城,可每次去了不仅打不下基辅城,还要损兵折将,面临后路被断的危险,那这能攻打基辅城的意义又在哪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损兵折将?论起战略部署,摄政王等人比我们强太多了。”

第1132章 花落谁家

    说起这些,诺基卡夫就对那些坐在基辅城的大人物充满敬佩之情,这种战略部署,已经超过了简单的军事战术,必须有非人的远见卓识才行,至少他诺基卡夫还差得太远。战争,非一城一地之得失,有时候放弃,同样也是一种得到。灵活多变,进退自如,这是日耳曼人的长处和优点,但一个普斯克城,就可以抹杀掉日耳曼人的长处。普斯克城太重要了,一旦得到普斯克城,日耳曼人就会将这座城池当成进攻伊斯特拉高地的桥头堡,势必会派重兵把守。

    “好像很有道理,可日耳曼人拿下普斯克城之后,就可以向东直接攻打基辅城,还可以威胁维尔纽斯城,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任酚摇头晃脑,脸上满是愁苦之色。

    诺基卡夫微微一笑,语气平淡的说道,“表面上看是这样的,可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日耳曼人可以借普斯克城威胁维尔纽斯和基辅城,同样我们也对普斯克城形成钳制。日耳曼人是可以直接攻打基辅城,但任将军忘了一点。真要说起来,我们才是实力强横的一方,只不过短时间内无法动用手中的力量罢了。但是在基辅城附近,只要日耳曼人敢去基辅城撒野,弗拉基米尔西北方向的第五军营以及第六军营可以马上过苏兹达尔河,基辅城附近会迅速集结不下五万大军。日耳曼人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打不下重兵把守的基辅城,在基辅城,我们根本不需要城墙,那不下五万的精锐大军就是最坚固的城墙。更何况,现实也不容许日耳曼人在基辅城久待,只要维尔纽斯城驻兵加上耶律将军的骑兵往南插,随时都能断了日耳曼人的后路。所以啊,日耳曼人是能打基辅城,但能打和能不能打下来完全是两码事儿。看上去随时都能攻打基辅城,可每次去了不仅打不下基辅城,还要损兵折将,面临后路被断的危险,那这能攻打基辅城的意义又在哪里,就是为了让自己损兵折将?论起战略部署,摄政王等人比我们强太多了。”

    歇了口气,诺基卡夫继续言道,“普斯克城其实就是我们甩给日耳曼人的包袱,事实上日耳曼人也就能得到一座普斯克城,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偏偏日耳曼人为了谋图整个伊斯特拉高地,又不得不守住普斯克城。普斯克城周遭四处旷野,离着萨克森三百多里,光辎重以及兵马调动一项就够日耳曼人头疼的。过了两三个月,等我们改制完成,就可以轻松派出十万大军,到时候将普斯克城一围,有多少日耳曼人,我们就吃上多少。当然,轻易弃守普斯克城肯定会惹人怀疑,但是日耳曼骑兵偷袭梁赞河,倒是解决了大麻烦,不用跟日耳曼人血战,便可以将计就计,不惹人怀疑的将普斯克城丢给日耳曼人。如果所料不错,现在王妃已经带人撤出普斯克城了。”

    “嘶,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殿下能想得出来了,用普斯克城当鱼饵,真是想常人不敢想啊”任酚言语中充满了慨叹,听上去很简单的策略,可真正实行起来却非常复杂。诺基卡夫又何尝不是如此,短短几天时间里,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前总觉得留里克大公爵乃百年奇才,但是现在看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等战争结束后,诺基卡夫打算去大宋住上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星夜下的梁赞河,充满秋季的萧索和悲凉,驻足在河边,看波光粼粼,风吹两旁,阵阵冷意。这一切对耶律沙来说并不陌生,他是草原上长大的汉子,再加上长久的军旅生活,早就习惯了这种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日子。头顶上,灿烂的银河如一条银色绸缎,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里有种莫名的烦躁感,毫无睡意。

    梁赞河以南十里处,有一支庞大的骑兵正在缓慢地前行,为了隐藏行踪,不惊动梁赞河的驻军,这支骑兵全都是下马而行,这支骑兵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在雷耶河附近的拜思尔大军。此时的拜思尔穿着厚厚的兽皮外套,长发脏乱,唯有双眼透着阵阵精光,为了躲避东方骑兵的搜索,他可是带人在红松林受了两天的罪,但这些都是值得的,只要偷袭成功,就肯定能调动普斯克城的兵马,到那时候,想要得到普斯克城还不是易如反掌?开始的时候,拜思尔也为攻打普斯克城头疼,根据之前得到的消息看,普斯克城可是重兵把守,强攻之下,能不能打下普斯克城不说,肯定会两败俱伤。能够想出偷袭梁赞河的主意,也是偶然。在搜索十字口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叫山姆的胖子,这个胖子山姆乃是波罗的海商人,老家就在木头岛,从山姆口中,拜思尔才知道原来红松林是可以通行的。在红松林里有一条小路,异常坚硬,骑兵慢慢通过一点都不成问题,只不过这条小路被厚厚的枯叶覆盖,寻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山姆家世代经商,祖上在五十年前发现了这条路,以后这条红松林小路就成了山姆家发财的宝贝。也该山姆倒霉,前往君士坦丁堡的时候,被当地恶霸坑的满头包,好不容易回来了,刚想过红松林回木头岛,结果又被拜思尔逮个正着,面对拜思尔的威胁,胖子山姆只能乖乖听话,将家族几十年的秘密小路送给拜思尔。

    拜思尔为人非常小心,过了红松林之后,依旧没有放山姆离开。山姆走在拜思尔旁边,嘴上不断念叨着,“拜思尔大人,小人已经带大家离开红松林了,你就放小人离开吧。”

    “你怎么话这么多?你不是很熟悉这一带的情况么,老老实实的指路,等拿下普斯克城,有的是你的好处,到了普斯克城,我给你大量的金币,足够你买上一条船”拜思尔俩眼一瞪,这一路上光听山姆叨叨不停了,如果不是需要山姆指路,早就把山姆的嘴巴堵住了。听了拜思尔的许诺,山姆暗自撇了撇嘴,他对金币一点兴趣都没有,至于船,那就更可笑了,有船没船员,停在码头上看风景么?在山姆看来,金币也就看上去好,但实际价值并不多,在木头岛乃至东罗马,都是以物换物,很多东西有钱你也买不到,只有急需的物品才行。这也是现阶段西方的实际情况,货币流通基本只存在于上层贵族之间,民间还是以物易物,所以在山姆看来,一堆金币,不如十车酒来得实在。不过这些话他可不敢说出来,万一拜思尔一怒之下要杀人,那找谁说理去?山姆有时候都在怀疑,最近是不是得罪上帝他老人家了,为什么这趟货不仅不赚钱,还如此倒霉呢?不光货物丢个一干二净,现在连这条小命都握在别人手中。山姆不想死,兰斯家族就剩下他一个男丁了,两个兄弟也死在了大瘟疫下,家里还有一个妹妹等着养活,这可真是流年不利。

    看到山姆闭上了嘴,拜思尔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这样才对嘛,要我说啊,你懂斯拉夫语还懂瑞典以及丹麦佬的语言,日耳曼语也懂,完全是个人才啊,留在我这里听用不是挺好的?”

    “我好你个大头鬼”山姆皱了皱鼻子,胖脸微微打颤,山姆虽然家道中落,只是一个小商人,但是头脑还算清醒。眼下整个西方大地传的最多的不是神圣帝国,更不是东罗马,而是神秘强大的东方人。现在基普罗斯就是东方人的领土,就算真要找人投靠,那也该找东方人啊。而事实上,山姆最大的梦想也不在行军打仗,而在经商,他做梦都想重现兰斯家族的辉煌,如果有一天,能够拥有自己的商队,贸易横跨东西南北,那就算是死也甘心了。

    说话间,已经靠近梁赞河,拜思尔也懒得理山姆了,吩咐下去,所有人翻身上马,众人准备好长弓火箭,蓄势待发。距离梁赞河不足两里地,以骑兵的速度,眨眼间就到。拜思尔等了太久了,他掩不住心中的激动,高声道,“兄弟们,前方就是梁赞河,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杀光东方人,冲!”

    五千多精锐骑兵分成五个千人队,同时发出震天吼的咆哮,骑兵奔腾,如利剑出鞘。杀戮就在眼前,胖子山姆欲哭无泪,要是死在这里,那得有多冤枉,他拖着肥胖的身子,想要找块洼地藏着。由于跑得太急,太色幽暗,脚上踩到什么东西,山姆悲呼一声,直接趴在地上,那张胖脸还粘上什么东西,嘴里、鼻子里一股臭烘烘的味道。山姆这次真的哭了,他坐在旁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居然一脸的马粪,倒霉到这种程度,还不如死了痛快,这一刻,山姆觉得所有人都跟自己过不去,就连马粪也捡老实人欺负。

    山姆如何倒霉,别人是顾不上了,日耳曼人已经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梁赞河,五路齐发,有的袭击马圈,有的焚烧营地,顷刻间梁赞河大营一片大火。这个季节,天气干燥,风又大,枯萎的干草染上火苗,直接引燃成一片,火光四起,到处浓烟滚滚。日耳曼人的进攻来的太突然了,许多定国军士兵根本没能回过味儿来,就连耶律沙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梁赞河附近怎么会出现日耳曼骑兵,他们是飞过来的么?可惜,日耳曼人骑得不是飞马,这个世上根本没有神话。

    南边的马圈被毁,营地被焚烧,日耳曼人纵兵厮杀,定国军士兵哪里挡得住?耶律沙看得睚眦欲裂,可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冷静下来,越是想拼命,那死的就越快,“齐格,快带人去北边,必须把那里的战马拉出来,本将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之后,我要看到两千铁浮屠站在梁赞河。”

    “是....是....”齐格忙不迭的点头,抱着头盔,拖着腰刀仓皇往北边跑去。耶律沙也没有闲着,他怒吼一声,听着铁枪站在营地中央,“列阵,活着的人全部往帅帐集结,以圆阵防御,都不要慌。盾牌全部抬出来,一定要挡住日耳曼人,一会儿铁浮屠就能集结成军。”

    听到耶律沙地声音,乱冲乱撞的士兵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慢慢往帅帐集结,可即使如此,在西边以及南边已经有将近两千将士死在日耳曼人的屠刀下。士兵往帅帐集结,同样也将耶律沙暴露在日耳曼人的视野内。日耳曼人正找不到帅帐在何处,现在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耶律沙,“杀了那个东方人,杀了他....”

    日耳曼人是疯狂的,眼下的形势,他们想不疯狂都难,那可是东方人的大将军,堪比军团执政官的存在,谁能杀掉他,那封爵拜将,金钱美女还不是手到擒来。耶律沙好不容易聚拢了一千多名士兵组成圆阵,日耳曼人很快就扑了过来,由于仓促应战,盾牌阵并不完善,日耳曼人很快就撕开一道口子。眼看着一名士兵被日耳曼人用骑兵枪刺死,耶律沙双目赤红,他大吼一声,双足发力,身子猛地往前一跃,长枪往下一砸,将那个日耳曼骑兵砸的脑经迸流,夺了战马,直接往前突,耶律沙勇不可当,那些想要冲过来的日耳曼士兵接连死掉好几个。连折数人,日耳曼人终于冷静下来,一名千夫长赶紧让人撤下来,“准备长弓,射死这个家伙。”

    周遭的定国军士兵也看出情况有些不对劲儿,全都往耶律沙这边冲,“快救耶律将军....王三,快去保护大将军....啊...狗贼,老子跟你们拼了”。士兵们纷纷扑过来,这时日耳曼人的箭矢也射过来,耶律沙仗着身法躲了过去,可是胯下战马却被钉死,一名士兵将耶律沙扑倒在地,在他身后是数支羽箭。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耶律沙的喉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甚至连这名士兵叫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个勇敢的士兵倒下去,日耳曼人的绞杀也进入尾声。耶律沙突然站直身子,嘴角咧开,冷笑不止。

第1133章 铁轮

    有了铁浮屠,耶律沙豪气万丈,仿佛换了一个人,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他丝毫没有畏惧。重甲铁浮屠,誓死冲锋,可以碾压一切,铁枪遥遥一指,大声吼道,“两队锥形阵,重骑抢向前,目标对方中军。切开阵型后,不要做停留,往西南方向冲。听我号令,全军向前,冲!”

    “冲!”铁浮屠齐声怒吼,粗犷的声音划破夜空,直冲云霄,那气势,那威压,前所未见。明明不足两千人,却让近五千名日耳曼骑兵胆颤,这就是强横无匹的存在,哪怕面对劣势局面,铁浮屠过往的荣耀,也不容许他们露出半点胆怯。长枪在手,视死如归,重甲在身,勇往直前,这就是铁浮屠的精神,哪怕前方万丈深渊,也要冲下去,因为只有视死如归的冲锋,才能将铁浮屠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个铁浮屠,都是铁甲包裹的野兽,嗜血的光芒扫过去,有些人已经头皮发麻。

    一将在前,万马奔腾,耶律沙的目标显而易见,直取拜思尔所在的地方,这一刻,拜思尔手心狂冒冷汗。疯子,都是一群疯子,这种情况下,竟然不退反进,“杀了他们,日耳曼的勇士们,上帝的荣耀与我们同在,为了帝国,为了家人,拿起你们的剑,杀....”

    “吼”在拜思尔的世界里,后撤是可耻的,尤其是现在,如果没有了仗剑而出的勇气,那么还如何去当高贵的骑士。拜思尔身先士卒,身后的日耳曼骑兵们终于鼓足了勇气,他们要与铁浮屠一决雌雄。两股钢铁洪流,残暴的撞击在一起,这是上古世纪的铁甲对决,充满了暴力与鲜血,很美,同样很凄凉。轰隆隆,夹杂着无数战马的悲鸣声,日耳曼人有着骑士应有的高傲,但面对重甲在身的铁浮屠,依旧被冲散切割,马蹄北去,狂花飞落,没有人间的精灵,只有一群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自由的天地间,心无残阳,野火依旧肆虐的燃烧。高宏是一名经验老道的铁浮屠,自太康元年,他由一名普通的古镇骑兵调入铁浮屠,从此开始了自己的重骑生涯。铁浮屠与古镇骑兵,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骑兵,古镇骑兵讲究的是进退有度,密切配合,讲究的是灵活多变,充满了战术味道。而铁浮屠,更加的简单,但同样也最艰难,铁浮屠需要勇,只需要一个字。铁浮屠重甲的存在,就注定他们是一群需要向前突击的兵种,唯有向前,也只能向前,哪怕是死。所以,铁浮屠需要勇,必须要勇。这一刻,高宏脑海中浮现出耶律将军手持铁枪,弓着身子冲锋的样子,对,向前,向前,再向前。砰,重骑枪刺倒一个,紧接着是下一个,终于铁甲遭到重击,天地旋转,头重脚轻。高宠只有一个念头,冲,一直冲下去,他是铁浮屠,一名勇敢的铁浮屠,生中有死,死地求生。轰,战马倒下,发出低沉的悲鸣声,铁枪再次向前递出,这一次刺到了空中,眼前一片血水,模糊了视线,两名日耳曼骑兵跳下战马,阔剑对着高宏身上重甲缝隙刺下去。脖颈后凉凉的,或许被刺穿了,可是感觉不到疼痛,看着兄弟们的身影远去,他终于闭上了眼睛。

    克烈杀红了眼睛,他是一名红袍骑士,但首先是一名日耳曼子弟。日耳曼人骨子里有着英勇血脉,他们是高傲的,什么教会,什么教皇,他们之所以对抗东罗马人,不是因为信仰,而是因为那片富饶的土地,想要征服,必须勇猛善战。克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敌人,死士般的冲锋,没有一个回头的。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他的理智被愤怒淹没,从马上跳起来,抱着一名铁浮屠摔落马下,阔剑丢了,双手按住铁盔,用力抠对方的眼睛,那名铁浮屠士兵虽然笨重,但同样不愿意坐以待毙,抽出腿上绑缚的匕首,照着克烈的腹部猛戳。一下又一下,克烈的肚子已经被戳烂,肠子内脏哗哗往外流,但是克烈依旧死死地按住铁浮屠的头,嘴巴咬住对方的脖子,直到咬断喉咙。克烈终于没了力气。一名铁浮屠,一名高贵的红袍骑士,他们抱在一起,再也没能分开。战争永远是这么的惨烈,那些叫嚷渴望沙场的,不是疯子,就是蠢货,任何经历过战争的人,渴望的永远是和平。

    这个世上,没有人愿意死,谁都想好好的活着,找到心爱的女人,生几个孩子,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可为了守护这些美好的生活,有些人会变成最疯狂的野兽。铁浮屠留下两百多具尸体,终究还是冲了过去,拜思尔的胳膊被划开一道口子,但是他根本没有发觉,死死地盯着铁浮屠的背影。这支铁浮屠太可怕了,配上古镇骑兵,就是无敌的存在,他们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一千多人而已,愣是硬生生冲出一条路来,可是就此放过这些铁浮屠,怎么可能,嘴角上翘,冷冷的笑了起来,“跟上他们,这些重骑兵耐力有限,等他们跑不动的时候,扑上去宰了他们,今夜的梁赞河,一个不能留。我们要胜利,日耳曼勇士最伟大的胜利!”

    “追”在拜思尔的召唤下,日耳曼骑兵收拢心情,开始朝着铁浮屠追去。如果一切如常,没有变化,铁浮屠将士日耳曼骑兵嘴里的肥肉,哪怕一波冲锋下,日耳曼骑兵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价,可是没有人害怕。铁浮屠是很厉害,但他们的长处是短距离突袭,短时间内的猛冲,他们的耐力是不够的,就算人扛得住,战马也扛不住。耶律沙反而变得很平静,事到如今,他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到底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意了。耶律沙相信普斯克城的人,也必须相信萧妃,他们一定发现了日耳曼人的踪迹,肯定会发兵驰援。如果不相信萧妃,耶律沙也不知道该逃往何处,如果没有援兵,无论往哪里跑,都是死路一条,重骑兵是永远跑不过轻骑兵的,真的正面厮杀,除了开始冲出重围的时候,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身后的日耳曼骑兵紧紧地跟着,一直维持着固定距离,他们打着什么主意,耶律沙一清二楚,但这个时候,耶律沙什么办法都没有,他不会让人去殿后,一共就这么点人,还分兵殿后,那不是把肉往狼嘴里喂么?耶律沙从没想过,自己会有逃命不回头的一天。

    渐渐地,月沉西天,子时将过,秋风冰凉,骑兵的速度又快,再加上身上厚重的盔甲,汗水遇上凉风,就像刀子钻进皮肤里。每一个铁浮屠士兵都感到了疲累,胯下战马速度也越来越慢,这样跑下去,就算日耳曼人不追上来,恐怕也要累够呛。一名铁浮屠士兵突然停了下来,耶律沙心急如焚,凑近了用枪托砸了下,枪托碰上盔甲,发出刺耳的哐当声,“你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跑了,身后就是数千日耳曼人,你是要找死么?”

    “大将军,不能继续跑了,日耳曼人偷袭梁赞河,普斯克城很难发现,怎么可能派援兵来。我们在这样跑下去,不用日耳曼人动手,我们自己先趴下了,大将军,拼命吧,再不拼命就没有机会了,兄弟们跟着你南征北战,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你就下令吧”这名铁浮屠士兵说着话,眼中已经透出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铁浮屠何等强大,除了武州城那场血战,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大的损失。重新组建后的铁浮屠更加强横,当年永定河一战,面对数倍敌军,都能打的对方不敢向前,可是今天,曾经一起冲杀的兄弟,竟然死在对方的偷袭下,不能报仇,还要仓皇逃命,心里的郁闷,能把胸口憋炸。耶律沙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道理,可是他必须为这些士兵的生命负责,一定会有援兵的,所以,不能这样去送死。

    铁浮屠停下了,日耳曼人的脚步却不会停下。微弱的月光伴着星辰,那一点光亮带不来温暖,只有无尽的阴沉。背着月光,日耳曼人越来越近,拜思尔再次看到了那个让他闻风丧胆的东方男人,他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跑不动了吧,哈哈,今天晚上,你们都会死,谁也救不了你们。还在盼着普斯克城的援军么?恐怕他们天亮后才能抵达,等他们到了,一切就都完了。”

    拜思尔的笑声如此刺耳,耶律沙紧皱着眉头,目光里满是鄙夷。在他眼里,拜思尔根本就是个小丑,这个人只是走了狗屎运而已,虽然不知道拜思尔如何来到梁赞河的,但有一点耶律沙是确定的,这家伙一定找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路。否则光靠他那点技俩,是调不开普斯克以及美苏达城守军的,也该他耶律沙倒霉,阴沟里翻船,竟然要死在这种人手中。既然逃无可逃,耶律沙也就不再多做想法,拼命也好,“兄弟们,准备一下吧,用我们最后的精力,燃烧这群跳梁小丑。”

    高贵的铁浮屠,哪怕死战,也不会低下高傲的头颅,这群筋疲力尽的铁浮屠,缓慢的列着队,他们是那么的整齐,黑色铁甲下透着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他们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可依旧给人无穷的压力,在这个死亡笼罩的夜晚里,没有谁可以逃避死神的追踪。

    风起,长歌一曲,醉之,杀破狼。苦夜无眠,谁在展开声音召唤那些可怜的生灵,不能退,没有退,只能进。冰冷的面具下,一张张面孔,有的成熟,有的稚嫩,有的刚毅,有的柔和,耶律沙是那么的从容平淡,明知要死,也就不会将死亡当回事,躲不过去,就安心接着。上天是公平的,将军百战死,壮士未必全都能回归故里,江南的烟雨,北国的风情,从此将远离,今夜过后,还会有多少人记得他们的名字,也许千千万万,也许从此淹没于历史尘埃中。也许,留不下浓重的一笔,但至少精彩的活过,如果天地有神,耶律沙会挺起长枪,刺向长空,毫不犹豫的大吼一声,我来过,我战斗过,我英勇过,我的身后是千万兄弟,脚下血流成河,化身为鬼,依旧是鬼中之雄。

    该结束了,拜思尔从没有如此想要杀一个人,本该轻松灭掉的东方骑兵,愣是折腾到现在。几千日耳曼骑兵从三个方向慢慢靠拢过来,他们没打算硬来,而是想磨死铁浮屠,既然可以安安全全的得到胜利,何必平白增加伤亡呢?耶律沙颇感无奈,想要拼命,别人却不跟你拼,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死亡笼罩在每个铁浮屠身边,他们渴望生命,却又不得不面对死亡。

    轰隆隆,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响声,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是地震了么?不,怎么可能是地震?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只有大量的骑兵,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声音从普斯克城方向而来,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日耳曼骑兵,这下拜思尔脸色僵硬,犹如死了爹娘一般。普斯克城的援兵怎么可能来这么快,胖子山姆说过的,红松林的路非常隐蔽,这些年只有山姆家的人知道,可事实就在眼前,虽然不想承认,可拜思尔很清楚,面对普斯克城的援兵,想要全歼梁赞河兵马的想法要落空了。耶律沙终于露出一点开心的笑容,自己总算是赌对了,王妃果然没让人失望,援兵这个时候到来,恐怕昨日傍晚时分就已经往梁赞河方向赶了。骑兵如风,转眼就到,当先一名身着银甲的短须男子,仔细一看,竟然是熟人,王妃居然把任酚给派过来了。任酚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生怕耶律沙出什么事。定国军三大骑兵帅才,耶律沙占据一个席位,殿下可不想看到耶律沙陨落于此。亲眼看到耶律沙还活着,任酚等人长松了一口气,“耶律将军,末将来迟,还望大将军恕罪。”

第1134章 顿涅河的威力

    轰隆隆,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响声,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是地震了么?不,怎么可能是地震?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只有大量的骑兵,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效果,声音从普斯克城方向而来,就算用屁股想,也知道不可能是日耳曼骑兵,这下拜思尔脸色僵硬,犹如死了爹娘一般。普斯克城的援兵怎么可能来这么快,胖子山姆说过的,红松林的路非常隐蔽,这些年只有山姆家的人知道,可事实就在眼前,虽然不想承认,可拜思尔很清楚,面对普斯克城的援兵,想要全歼梁赞河兵马的想法要落空了。耶律沙终于露出一点开心的笑容,自己总算是赌对了,王妃果然没让人失望,援兵这个时候到来,恐怕昨日傍晚时分就已经往梁赞河方向赶了。骑兵如风,转眼就到,当先一名身着银甲的短须男子,仔细一看,竟然是熟人,王妃居然把任酚给派过来了。任酚这一路上快马加鞭,生怕耶律沙出什么事。定国军三大骑兵帅才,耶律沙占据一个席位,殿下可不想看到耶律沙陨落于此。亲眼看到耶律沙还活着,任酚等人长松了一口气,“耶律将军,末将来迟,还望大将军恕罪。”

    “不迟,来的比预料中要快些,任将军,派人去东边,今夜一定要让这些日耳曼人付出代价”耶律沙虎目含泪,说不出的伤感,麾下兄弟伤亡那么惨重,如果不做些什么,如何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英灵?任酚心中一凛,他还很少见耶律沙露出这种表情,之前光顾着寻找耶律沙,没怎么留意周遭的情况,如今仔细观察下来,才发现铁浮屠已经所剩不多,梁赞河附近五千多兵马,现在只剩下千余人,伤亡实在太过惨重了。诺基卡夫居后赶来,看到只有铁浮屠围绕在耶律沙四周,便知道其他人已经凶多吉少了。自任酚的援军到达,拜思尔就聪明的选择了后退。日耳曼骑兵经过一场夜战,任酚所部长途驰援,双方都是疲惫不堪,选择撤退是最佳的。诺基卡夫向耶律沙行了一礼,随后说道,“大将军,敌军估计退到梁赞河休整了,我们虽然也是人困马乏,但轻骑连环马配上铁浮屠,兵力达到最佳,应该趁势进攻才对,不能给对方喘息之机。”

    “不错,诺基卡夫将军,你对这一带最为熟悉,你觉得我们该怎么打”耶律沙并非那种莽撞之人,虽然他急于报仇,可不是心急就能有用的。之所以有梁赞河之败,不了解当地情况占了很大原因。如果了解梁赞河的话,将兵马至于梁赞河东北方向,就算被偷袭,也不会败得这么惨了。诺基卡夫也是直爽之人,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大将军,从梁赞河到红松林有两条路,我们可以从东边掐死这两条路,除非日耳曼大军能从普斯克城驰援,否则,这股日耳曼骑兵就别想逃出去。梁赞河东面有一处高坡,我们从那里绕过去,居高临下,再配合南边兵马逼近,直接将日耳曼人压垮。日耳曼人会防着正面,但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东面高坡冲下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耶律沙觉得这个安排非常好,夜色漆黑,日耳曼人哪知道东面高坡是个什么情况,这会儿估计光想着如何正面防御呢。稍作休整,铁浮屠担任先头兵马,直接锁死了梁赞河向南的道路。拜思尔坐在软垫上,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东方人随时都能打过来,这个时候哪敢大意?千夫长约葵纳有些不以为然的打了个盹,他觉得拜思尔有点太过小心了,“拜思尔大人,那些东方人快马驰援,估计这会儿比我们还疲惫,概不会对我们动手的,就算再快,估计也得等到天亮了。”

    “约葵纳,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对东方人还是不了解”拜思尔懒得理会约葵纳,像约葵纳这种人,不吃点亏,是绝对认真不起来的。话音刚落,一名斥候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由于跑得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拜思尔大人,大事不好了,东方人已经开始进攻了,铁浮屠配合其他骑兵对西边发起了猛攻,外围一带已经崩溃。”

    拜思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约葵纳半张着嘴,不断吞着口水,乖乖,竟然真的打过来了,东方人是不知疲惫的铁人么?铁浮屠根本算不上什么偷袭,就是正面硬冲,可就是这样的打法,日耳曼人更为惧怕。拜思尔哪还敢犹豫,抄起阔剑就往外走,“快集结兵马做好防御,分出两千人,去抵挡铁浮屠。”

    铁浮屠分成了好几队,两百铁浮屠配上三队连环马以及几百轻骑,铁浮屠在前冲,连环马切割后边的人进行绞杀。这是定国军骑兵惯用的伎俩,可明知如此,日耳曼骑兵依旧抵挡不住,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少量兵马挡不住,就派更多的人,可现在四处开花,四处都要救援,拜思尔听到各处都是求援的消息,气的直跳脚,“所有人往西边集中,就算东方人厉害,我们聚集在一起,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去。不管怎么样,我们这次已经赢了,只要拿下普斯克城,东方人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面对危局,拜思尔还不忘给战士们鼓气,随着一道道军令传达下去,大量的日耳曼骑兵开始向铁浮屠和连环马作乱的西面集结。日耳曼骑兵集结在一起后,效果是非常明显的,铁浮屠毕竟人数分散,一时间竟被大量的日耳曼骑兵打得节节后退,诺基卡夫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找到任酚,“任将军,先暂时退一退,这个时候日耳曼人最为疯狂,我们退一下,他们松懈下来后,等东面的兵马偷袭成功,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任酚早有此意,齐格已经领人去东面绕路,估计半个时辰内就会发起冲锋,就先让日耳曼人蹦跶会儿。定国军骑兵潮水般退去,耶律沙顿感轻松,可心里依旧有点疑惑,东方人不是来报仇的么,怎么这么快就撤了?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但留给拜思尔思考的时间并不多,敌人退却,日耳曼骑兵们散开阵型,纷纷找地方喘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在东边传来阵阵厮杀声,防守比薄弱的东面防线被齐格所部一冲击溃,大量的定国军骑兵沿着梁赞河,一路直插西面,许多日耳曼骑兵被打得措手不及,可敌人已经冲到眼前,哪还有空余功夫去列阵。任酚逮住机会,率领其他骑兵也重新扑上来,这下日耳曼人三面被动,后方就是梁赞河,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刚刚偷袭了东方人,现在就轮到东方人偷袭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定国军骑兵的进攻比上次猛烈了许多,耶律沙亲自督战,铁浮屠重新集结,开始冲击日耳曼人的阵型,只要哪里的日耳曼人有集结成阵的趋势,立刻遭到铁浮屠冲击,所以打到现在,日耳曼人依旧没有形成完整的阵型,非常松散,各自为战。有铁浮屠和连环马,日耳曼人又各自为战,慢慢的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沿着梁赞河,一路碾压过去,不知道多少日耳曼人被铁浮屠给撞翻在地,一个个日耳曼骑兵摔倒在地,形势已经不可逆转,拜思尔吐口浊气,领着人拼命往外突,他要逃回普斯克城,这个时候只有去普斯克城才有一线希望。

    人在绝境之下,为了活命,能够爆发出无法估量的力量,此时的日耳曼人就是如此。上前日耳曼骑兵随在拜思尔身后,像一条长龙一点点往外突。看到日耳曼人这种拼命的架势,耶律沙紧紧地皱了下眉头,他可不想让麾下儿郎当垫背的。既然日耳曼人要逃,那就让他们逃,“放开一道缺口,轻骑准备长弓,一路追着射,尽可能的歼灭对方的有生力量。”

    麾下将士毫不迟疑的执行耶律沙的军令,在耶律沙有意无意帮忙下,日耳曼骑兵总算冲出一条路来。一旦看到生机,日耳曼人也就没有拼命的心思了,所有人就一门心思的逃,根本没有章法,阵型全乱,定国军骑兵适时地追了上来,他们使用弓箭,照着落后的日耳曼骑兵一顿招呼。看着身边的人不断倒下,许多日耳曼骑兵都快虚脱了,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要是能生出两条翅膀来,他们愿意天天供奉上帝。东方人为什么这么快,怎么跑好像都跑不出他们的手掌心。拜思尔一路逃命,根本无暇他顾,前方一阵亮光,还以为是自己的残兵,放眼一看,拜思尔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竟然是一队铁浮屠,虽然人数在百人左右,可这一百名铁浮屠出现在这里,足够要人老命了。

    砰地一声,一名日耳曼骑兵收不住脚,直接撞向铁浮屠,结果可想而知,那名日耳曼士兵被重骑抢戳翻在地,战马也成了无主之马,那可怜的日耳曼士兵刚想爬起来,一把骑兵枪狠狠地辞下来,枪头透过胸口,硬生生戳进泥土里,将这名日耳曼士兵死死地钉在草地上,鲜血流淌,血腥味儿飘入鼻中。

    呕,一名日耳曼骑兵看到同伴的惨状,捂着腹部,直接吐了出来,一时间周围充斥着难闻的刺鼻味儿。拜思尔还能说什么,往后退,死的不能再死,往前,还有一线生机,举起阔剑,一马当先,他就像一名决死的斗士,“冲上去,他们人数太少,根本挡不住我们,谁不想活命,就自己留下来。”

    日耳曼人嗷嗷直叫,谁都知道留下来的后果,刚刚偷袭了东方人,杀了他们那么多士兵,这会儿对方忙着报仇,哪会要什么俘虏,所以就算投降,人家都不会接受,唯有拼命这一条路了。铁浮屠即使只有百人,依旧有着强大的气势,面对这些凶神恶煞的日耳曼骑兵,他们依旧选择对冲,日耳曼人维持着松散的阵型,光想着逃命,结果可想而知,被铁浮屠这一番冲击,再次倒下一百多具尸体。铁浮屠也没想过全歼这股敌军,只要稍微拖延就够了,轻骑兵已经冲上来,又是一阵射杀,不过这次不仅仅是射杀,同时配上连环马切割绞杀,一时间日耳曼骑兵叫苦连天,只要被切割出去,就会立刻遭到重兵围杀,一个都没能活下来。一路逃,一路死,到最后逃跑已经成了惯性,许多日耳曼人脑袋里一片空白,连为什么要逃他们都搞不清楚了。不知道逃了多久,黎明的曙光照耀大地,天边那抹朝霞,证明今天又是一个晴天。拜思尔看着远处,心中感慨万千,从没有想到清晨的阳光也可以这么美,美得让人痴迷,一点点光,就能带来希望和温暖。身后已经没有了追兵,也就证明真的活下来了,可是再看看身边的人,拜思尔只觉得头晕目眩,再也撑不住,重重的往后倒去。

    五千多骑兵,到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几乎是全军覆没,拜思尔这一天,心情更就像过山车,知道伤亡惨重后,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也就不奇怪了。纳西而活着的日耳曼骑兵同样心里觉得悲哀,死了这么多人,东方人真的是太能杀了。如果这样其他人还拿不下普斯克城,那岂不是白白牺牲众人性命么?

    拜思尔的战略意图算是达到了,可这种伤亡已经远超他所能接受的范围,或许还有更多的人逃出生天,但眼下没人知道有多少。众人扶着拜思尔,折腾了半天,拜思尔才悠悠转醒,睁开眼,拜思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天要亡我神圣帝国么?”

第1135章 倒霉的南部人

    山姆并没有想到诺基卡夫在试探他,所以丝毫没有隐瞒,诺基卡夫一直在观察着山姆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上去还有些忐忑,但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犹豫,也就是说山姆并没有撒谎。确定了山姆的身份,诺基卡夫也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是日耳曼人的探子,就不会有太大问题。确定山姆没有问题,耶律沙才挥手示意山姆站起身回话,其实到现在为止,耶律沙最关心的还是日耳曼人是怎么来到梁赞河的,“你叫山姆对吧?问你几个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你这一路上既然跟日耳曼人同行,那可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通过红松林的?据我们了解,红松林附近土质松软,如同沼泽,虽然秋天水位下降,土质变得硬一些,但也不可能容一支骑兵经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山姆最不想说的便是这个秘密,倒不是说有意借这条路发财。山姆不是傻子,日耳曼人能够悄无声息的通过红松林,他这个瑞典人可是居功至伟,可以说因为他指出这条路,直接导致了东方人在梁赞河遭遇前所未有的惨况,如果说出实情,山姆觉得自己一定会被剁成肉泥的。绝对不能说,山姆低着头,胖脸皱巴巴的,脑袋里急速转动起来,思索着应对之策。山姆一犹豫,耶律沙等人就记上了心头,任酚用力握住佩刀,猛地往外拔了一下,发出冰冷的声音,“怎么,你还不说实话?胖子,你听好了,你只有一次机会,不说实话,就去见你们的上帝吧”。任酚本就长得粗犷,一旦露出狰狞的面孔,宛若一头野兽,山姆差点被跌坐在地。

    这个时候,就是给山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假话了,只好咬着牙一五一十的说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其实红松林有一条路可以直接经过的,这条路是我们家族去东罗马经商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不过大人,你一定要想小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把这条路告诉日耳曼人的,不是有意要害诸位的。”

    随着胖子山姆将红松林事件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耶律沙那张脸变得狰狞可怕,同时夹杂着深深的不甘,他耶律沙纵横天下,铁浮屠攻无不克,结果却让这个不起眼的胖子给坑了一把。现在想想,那些兄弟们死的真是冤枉,就因为胖子几句话,几千人葬送了性命,小人物有时候真的会起到大作用。依着以前在辽国当大将军的脾气,早把这个坑人的胖子拉出去砍了。但如今的耶律沙,成熟了许多,虽然不甘心,但并没有牵连山姆。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或许留着胖子,以后会有大用的。不禁想到了攻打乌赫塔城时抓住的马图屋,这些人用好了,或许能比上千军万马。这段时间,耶律沙听萧芷韵以及东方瑾讲过很多道理,殿下胸中有一个旷古绝今的计划,要打通东西方,形成横贯东西的通道,定**水师入北海,那将来跟丹麦人必有一战。留着马图屋,就是看中了马图屋任职维京船队的身份,这个山姆也一样,或许能利用他,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来人,先将这个胖子押下去。”

    山姆也不敢辩驳,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任酚等人露出异样的神色,诺基卡夫大为不解,“这个胖子一句话,便将我们几千士兵送到了日耳曼人嘴里,不杀不能解心头之恨。大将军为何不动他,只是看押起来呢?”有时候诺基卡夫很是疑惑,东方人到底是残暴还是仁慈,有的时候他们杀戮成性,有的时候有很和善。

    “山姆只是一个小角色罢了,虽然他将那条路送给了日耳曼人,但也是为了活命。他只是恰逢其会而已,如果胡乱迁怒于人,反倒让人小瞧了。留着这个人还有用,他不是来自什么木头岛么,殿下最近正在谋划着波罗的海计划,估计用得着他,暂且留着便是,咱们虽然辎重不多,但也不少他这口吃的”耶律沙并没有细说,很多事情连他都不是太清楚。波罗的海计划一个月前才摆上台面,知道具体策略的只有罗伟德诺夫、萧妃以及东方瑾等人。

    诺基卡夫是聪明人,虽然耶律沙说的不多,但还是从其中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波罗的海计划,当所有人还将目光放在伊斯特拉高地西部的时候,基辅城大本营已经将视野延伸到波罗的海去了,从一开始,基辅城方面就没把日耳曼人的进攻当回事。有的人走一步看一步,有的人走一步看十步,视野以及战略目光的不同,直接导致思维的不同。基辅方面看似谨慎小心,实则步步为营,正在为今后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基础。怪不得叶琳堡方向的驻军撤的如此干脆,这是要麻痹丹麦人,影响他们的判断啊。如果丹麦人认为基辅城大本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和日耳曼人争夺伊斯特拉高地上边,那他们就不会思考波罗的海的安全问题了,想入波罗的海,就避不开瑞典人,这其中一环扣一环。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诺基卡夫很好奇,基辅城大本营到底是如何想的,波罗的海、日耳曼人、丹麦王国、瑞典人,这可是一盘大棋,而基辅大本营就是这盘棋的旗手。

    梁赞河一战已经落下帷幕,耶律沙所部也安全撤回维尔纽斯城,萧芷韵所部也没有受到半点阻拦,日耳曼人集结重兵,轻松夺取普斯克城。至少从表面上看,日耳曼人成功拿下了普斯克城,形成了战略上的牵制作用。从此往后,日耳曼人在伊斯特拉高地西部占据了一座坚城,意味着日耳曼势力全面入侵伊斯特拉高地。许多斯拉夫人听说这个消息后,都有些慌了,他们认为基辅城方面失败了,只有失败,才会放弃那座普斯克坚城。斯拉夫百姓太渴望和平了,他们已经厌倦了战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日耳曼人又打过来,什么时候才会有好日子?

    叶琳堡一带距离梁赞河太过遥远,等消息传到法云纳耳朵里,已经是九天之后了。这段日子,法云纳和他的丹麦士兵过得非常滋润,到处都是无主的粮食等着去收割,仅仅半个月的时间,丹麦王国就赚了个盆满钵满。闻听日耳曼人打下了普斯克城,以卡西莫图为首的丹麦贵族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亲王殿下,日耳曼人现在已经拿下普斯克城,随时都能进攻基辅城,我们是不是也要向南打上一打?如果我们还按兵不动,以后分配利益的时候就不占优势了。”

    法云纳颇为头疼的看着这些丹麦贵族,这些人实在是太过短视了,伊斯特拉高地之战刚刚打响而已,最终归属,还未可知,现在就急着进攻,简直是愚蠢。可是这些贵族都已经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法云纳吸了口气,慢条斯理的说道,“日耳曼人是拿下了普斯克城,可本王要问你们几个问题,卡其威尔河以及普斯克战况你们真的了解么?普斯克城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前前后后,双方损伤如何?这些你们都做过了解么?”

    法云纳一连串的问题,直接问到了几个丹麦贵族,卡西莫图想了想,语速均匀的说道,“关于伊斯特拉高地的战报,我们也详细看过。东方人那边前后几次大大小小的战役,损伤六千余人,日耳曼人折损七千余人,不过考虑到日耳曼人要攻城,这种折损也是可以接受了。”

    法云纳暗地里一阵鄙视,只是表面上的伤亡数字罢了,这也算了解战报,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也不想得罪卡西莫图,不过要说服这些贪心不足的贵族,只能给这些人上堂课了,缓缓起身,法云纳从身后的桌面上取来一本小册子,“卡西莫图大人说的并没有错,表面上的折损情况确实如此。双方折损大致对等,但日耳曼人夺走了普斯克城,如此说来,日耳曼人还是赢了一局。不过....本王想的和你们不一样,这里边记载着卡其威尔河以及普斯克两场战况的详情。大家可能还不知道,普斯克之战根本就没发生过,所谓的普斯克城之战发生在梁赞河,日耳曼人进攻普斯克城的时候,东方人将所有的骑兵派往梁赞河驰援,随后主动舍弃普斯克城。也就是说,普斯克城攻防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不存在的。你们或许还不明白,那本王就跟你们详细说说。卡其威尔河、梁赞河,前后两场大战,东方人折损步卒四千余人,骑兵两千不到,日耳曼人折损的却是清一色的骑兵,其中蓝盾骑兵两千,圣十字骑士团折损一千余人,红袍骑士团折损过半。还有一个消息,虽然未经证实,但本王觉得很可信,东方人真正损失的精锐连三千都不到,这些精锐大都折损在梁赞河一战。你们听了这些话,还觉得东方人失败了么?六千余人,不到两千的骑兵,换了七千多日耳曼骑兵的性命,如果这还叫胜利,那什么叫失败?”

    “这....”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丹麦贵族们全都一脸的骇然,他们被法云纳的话惊到了,但从数字上分析,双方拼个两败俱伤,可从质量上看,日耳曼人要惨重太多了。法云纳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将手里的册子扔到众人面前,继续道,“虽然不明白东方人放弃普斯克城的意图,但其中隐藏的东西绝对没那么简单,日耳曼人占据普斯克城,未必就真的能守得住。能打下基辅城,那夺取普斯克城就有意义,可要是动不了基辅城,占着普斯克城看风景么?所以啊,现在就说谁胜谁败,还为时过早。今日有句话告诉诸位,请诸位谨记,人存地失,人地皆存。人失地存,人地皆失。决定伊斯特拉高地归属的,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谁手中的力量更强大,谁能善加利用手中的力量,谁就能彻底掌控伊斯特拉高地。至少,从目前看来,日耳曼人的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东方人反而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失去的也能夺回来,相反,手里没有足够的力量,就算给你十座城池,你能守得住么?”

    法云纳的话久久回绕在耳畔,其中一些道理就像重锤般,直接改变了一些丹麦贵族的思维方式。卡西莫图并非蠢人,能够坐镇卡尔马城周旋于各大势力之间,本身就是圆滑之人,头脑也很清晰。法云纳的话听上去有些涨他人志气的嫌疑,但仔细想想,其中不乏道理,东方人从西伯利亚打到基辅城,如今吞掉基普罗斯,实力更上一层,论起硬实力,东方人要强大太多,又怎么可能白白把普斯克城送给日耳曼人。事实上,普斯克城东方人并没有尽全力去守,虽然骑兵全部派往梁赞河,但以东方人以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依托普斯克坚城,未必就不能一战。卡西莫图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既然想通其中道理,就没有必要再惹法云纳不痛快了。看挑唆出兵的想法实现不了了,卡西莫图当即站起来朝着诸位贵族行了一礼,“亲王殿下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看来东方人恐怕预谋着什么,咱们没必要去趟这些浑水,就留给日耳曼人折腾去吧。”

    其实现在大部分丹麦贵族已经打消了进攻罗格达丘陵的念头,毕竟钱财再好,没有命花也不行。很快卡西莫图等人就陆陆续续的撤出城堡,法云纳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卡西莫图这个家伙越来越不老实了。其实卡西莫图怎么想的,法云纳心里很清楚,这家伙野心勃勃,有些不甘心窝在卡尔马城的,现在丹麦王国对叶琳堡用兵,但态度并不坚决。卡西莫图做这么多事情,就是希望丹麦王国与东方帝国结死仇,全面开战,这样的话,卡尔马城作为叶琳堡大后方,地位会更加稳固,卡西莫图家族自然水涨船高,养贼自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跟东方帝国开战,别人是亏是赚不知道,但卡西莫图家族一定会赚得足足的。跟东方帝国全面开展的后果是无法预料的,如果真的能打得过东方帝国,早就对基普罗斯用兵了。哼,一旦开战,要是打不过东方人,丹麦王国势必后撤,卡西莫图家族到时候换个方向拜一拜,就成了东方人的马前卒,指望卡西莫图家族死忠于丹麦王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第1136章 现实差距很大

    其实现在大部分丹麦贵族已经打消了进攻罗格达丘陵的念头,毕竟钱财再好,没有命花也不行。很快卡西莫图等人就陆陆续续的撤出城堡,法云纳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卡西莫图这个家伙越来越不老实了。其实卡西莫图怎么想的,法云纳心里很清楚,这家伙野心勃勃,有些不甘心窝在卡尔马城的,现在丹麦王国对叶琳堡用兵,但态度并不坚决。卡西莫图做这么多事情,就是希望丹麦王国与东方帝国结死仇,全面开战,这样的话,卡尔马城作为叶琳堡大后方,地位会更加稳固,卡西莫图家族自然水涨船高,养贼自重,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跟东方帝国开战,别人是亏是赚不知道,但卡西莫图家族一定会赚得足足的。跟东方帝国全面开展的后果是无法预料的,如果真的能打得过东方帝国,早就对基普罗斯用兵了。哼,一旦开战,要是打不过东方人,丹麦王国势必后撤,卡西莫图家族到时候换个方向拜一拜,就成了东方人的马前卒,指望卡西莫图家族死忠于丹麦王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来到基普罗斯,是为了捞好处的,能捞就捞,捞不到就撤回去,跟东方人全面开战,他法云纳还没老糊涂呢。至少,目前的丹麦王国是绝对不能跟东方帝国全面冲突的,西兰岛那边日耳曼人步步紧逼,英格兰人闹得越来越厉害,北边的挪威以及瑞典佬有挣脱丹麦王室的举动,可以说现在的丹麦王国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诚然,东方人野心勃勃,未必会停在基普罗斯,不过东方人就算要打过波罗的海,也要先解决日耳曼人的问题。所以,现在的丹麦王国只要跟日耳曼人维持一致,不让日耳曼人崩溃的太快就行了。

    自叶琳堡议事之后,丹麦人开始回收,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进入了十月份,叶琳堡位于北地,本来就凉的比较早,刚刚十月份,出行的时候就要船上厚厚的皮衣。法云纳领着几名亲兵,游走在各个军营之间,让他欣喜的是,这些士兵还算听话,并没有残害基普罗斯百姓。如果残害斯拉夫人,性质就变了,东西可以抢,但屠杀斯拉夫百姓,恐怕东方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罗格达丘陵的驻军没有减少,九月末的时候,又有三千多名骑兵进入罗格达丘陵附近,大大增强了罗格达驻军的机动能力。法云纳庆幸自己没有受卡西莫图等人的挑唆,如果强攻罗格达丘陵的话,恐怕就要倒大霉了。东方人不是没有能力开战,而是不想进一步冲突罢了,法云纳一直在等着东方人来谈判,可东方人一点谈判的意思都没有,实在让人意外。

    基辅城,经过两个多月的建设,街道整洁,治安状况好了十倍不止,集市繁华,原来的老鼠区还在紧锣密鼓的改建中,新建立的贸易区,势必会成为基辅城最为繁华的地方。十月到来,天气越来越凉,虽然普斯克城陷落,但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这一天中午,赵有恭陪着萧芷韵来到庄园北边的小花圃外,秋末的季节,花圃颓败,萧芷韵琢磨着能不能种上些腊梅。看似平静,其实各处军报一直送到基辅城,萧芷韵挥动手里的花锄,赵殿下搬了张椅子,好整以暇的坐在旁边看热闹,惹得萧美人一脸嗔怒,“你这人真是的,就不能帮帮忙?罗格达丘陵那边送来消息,丹麦人进一步收缩兵力,看样子是不想进一步冲突的,你难道真的不想跟丹麦人谈一谈?”

    “谈什么?”赵有恭笑着摇摇头,他才没心思跟丹麦人谈判呢,“没什么可谈的,如果谈判的话,免不了要定下什么约定。本王可不会做那样的蠢事,给自己上道枷锁。这样挺好的,丹麦人不进攻,咱们也不进攻。反正丹麦人劫掠基普罗斯的罪名是坐实了,等咱们恢复实力,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去攻打波罗的海。所以啊,谈判肯定是不能谈的,一旦有了约定,就没了进攻波罗的海的理由,虽然本王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但能师出有名,干嘛还要当个无赖的恶霸呢?绰绰啊,你一定要记住,咱们现在是天朝上国,是正义的化身,干什么事都得有光明正大的理由。”

    萧芷韵娇躯一颤,手里的花锄啪嗒掉在泥土里,那娇嫩的脸蛋满是羞红,转过头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就你这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明明早就打着主意吞下波罗的海,非得把自己标榜成仁义的化身。依我看啊,那丹麦人碰上你,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本王可是你的男人”赵有恭站起身,俩眼一瞪,满脸佯怒。萧芷韵哪里会怕,只是飞着美目,一脸鄙夷之色,赵有恭搓搓手,直接将美人抱过来,就在二人笑闹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三娘掩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耶律沙回来了,听他说,还带回来一个胖子,好像是来自木头岛的商人。”

    “木头岛?”赵有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萧芷韵在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他才想起木头岛是什么地方,那里不是瑞典人的王都么,也就是后世瑞典首都,只不过如今的木头岛还是一个小岛,最大的用途就是波罗的海商用码头。啧啧,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愁不知道怎么插手海拉伦事务呢,就送来一个木头岛商人。赵有恭眼中透出精光,萧芷韵哪还不明白,自己的男人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这次倒霉的估计还是丹麦人。

    海拉伦居民,也就是土生土长的瑞典佬,跟丹麦王室一直不太对付,这一点赵有恭一清二楚。现在丹麦人能够联合日耳曼人搞风搞雨,那他为什么不在瑞典人身上下功夫呢?顷刻间,脑海中就有了一个主意,领着三娘二人匆匆回到城堡,进入大厅,耶律沙赶紧过来行礼,赵有恭只是打量了耶律沙两眼就往后瞧,也没看到其他人,不由得有些失望道,“怎么就你自己,那个瑞典胖子呢?”

    嘎,耶律沙有千言万语想说,结果全部咽了回去,殿下太打击人了,想他耶律沙竟然还没瑞典胖子有吸引力。萧芷韵抿着嘴,脸上一阵坏笑,手里的花锄朝外扬了扬,轻声道,“你也别抱怨了,殿下有要紧事找那个瑞典胖子呢。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把人带过来啊。”

    “是”耶律沙满肚子苦水没处倒,这叫什么事儿,那个死胖子有什么好的,除了肉多点,好像也没别的长处。说他会经商?也不太可能,这家伙要是有本事,不可能熬到现在还是简单的行脚商人了。没过多久,山姆就被带到了捷吉涅茨庄园,对于他来说,这座庄园只是传说中的存在,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真真切切的站在庄园之中。巍峨的青石城堡,尽显威严,两侧魁梧的卫兵,证明城堡里的人有多尊贵,要见到那位东方大帝了,激动中带着害怕。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步步走进城堡,耶律沙进门的时候,停住脚步,寒着脸说道,“一会儿你放老实点,千万别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犯东方大帝的”山姆说的是实话,如今的西方世界,关于这位东方大帝的神话到处都有,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胡来。山姆还没有活够呢,当然心里还有些盼望,这次相见,会不会是她人生的转折点呢?山姆出身贵族,受过良好的教育,对于经商是颇有见地,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强硬的靠山,在波罗的海附近,没有靠山,连一艘木板船也别想出海,只能当个行脚商人。

    宫殿内金碧辉煌,走廊两侧画满了优美的图案,这就是斯拉夫人的圣地庄园,这座城堡积攒了无数人的智慧精华。来到大厅里,看到了一男两女,那男的坐在主位上,穿的很简单,水蓝色的锦袍,长发束起,金色纶巾,这就是东方大帝么?山姆跟随大军多日,早已习惯了汉人的礼节,当即一揖到底,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小人木头岛商户山姆?兰斯,参见尊贵的东方大帝。愿上帝的荣耀永护东方,帝国的旗帜插遍各处。”

    哦,这个山姆还真会说话,不过赵有恭也不是常人,又岂会被山姆几句马屁话而打动。淡淡的笑了笑,示意山姆免礼,“你就是山姆?不用害怕,只要是我大松的朋友,本王是绝对不会怠慢的。大宋是礼仪之邦,不会对朋友做出什么伤害。”当然,潜在的话,就是不当朋友,那就只能乱刀砍死了。

    山姆虽然还站着,但背后已经冷汗涔涔,这位东方摄政王看上去笑吟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笑里藏刀,软中带硬。山姆觉得自己没得选择,不是朋友就是敌人,选择做朋友,有酒有肉,不当朋友,估计今天就别想活着走出城堡了。礼仪之邦,骗鬼的吧,山姆欲哭无泪,短短半个月时间里,自己就像一个货物一样,数次倒手,如今落到东方摄政王手中,这辈子恐怕也逃不出去了。留给山姆的只有一个选择,他只能牢牢地抓住,“摄政王能够看得起小人,小人高兴还来不及。东方帝国神秘而强盛,威风显赫,能做一位大宋子民,倍感荣幸。摄政王如果有什么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愿赌上兰斯家的名誉,一生臣服于摄政王麾下。”

    这个胖子果然是个聪明人,赵有恭对那些所谓的誓言根本不怎么在意,兰斯家的名誉,还不是随时都能丢弃?只要山姆足够聪明,一切都好说。大宋维持强盛,山姆就不会生出二心,这种聪明人,永远都能做出最佳的选择。话说开了,赵有恭也没想有太多废话,让人给胖子赐了座,便和颜悦色道,“你是一名瑞典商人,那对经商一事应该很擅长吧?本王这里正好有一批大宋的好酒,需要一名瑞典商人帮忙贩卖,不知阁下有没有兴趣呢?”

    山姆眉头一皱,眼睛也眯了起来,只是稍微想了想,猛地站起身,纳头便拜,“能为摄政王做事,乃是小人的荣幸,殿下放心,小人一定竭尽所能,将这批酒卖到波罗的海四周。”

    仅仅是卖酒么?当然不可能,山姆非常清楚,摄政王要扶持他做木头岛的代言人啊。一旦有了摄政王的背景,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商人了,而是贵族政客,哪怕海拉伦王室见了他,恐怕也得退让三分,在波罗的海附近,谁敢不给东方大帝面子?答应下来,就算打上了大宋的标签,需要提摄政王做很多事情,可山姆不在乎,做一个宋人又如何,在他看来,摄政王既然要将手伸到木头岛,那一定是对波罗的海感兴趣,如果有一天,东方帝国吞下波罗的海,他山姆就成了波罗的海最有权势的海拉伦人。一个商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绝对是上天眷顾了。

    “很好,山姆,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本王不放与你直说吧。帝国的雄心是绝对不会止于基普罗斯的,有那么一天,帝国大军一定会打通去往北海的路,建立一条横贯东西的大道,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本王的支持,成为海拉伦木头岛上最有权势的人,要多去结交那些海拉伦贵族,促成帝国与海拉伦结盟。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本王向你保证,你将会成为兰斯家族最伟大的英雄”赵有恭不断画着大饼,这张大饼很美,但同样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山姆热血澎湃,他决定赌一把,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努力争取过,“摄政王殿下,小人会尽心尽力做到这些,可是,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小人还有个妹妹,现在就在木头岛上,能不能接到基辅城来?” 2k阅读网

第1137章 求仁得仁

    “哈,诺基卡夫将军担忧的也不无道理,但完全没有必要。你也说了,基辅城三面没有城墙,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大本营里的人会考虑不到么?本将也不骗大家,这按兵不动的计划是大本营制定,殿下亲自嘱咐的,我们就是要给日耳曼人机会,老猫只有尝过腥味儿,才会离不开鱼腥”耶律沙当时乍听这个计划的时候,也有些不同意,毕竟将基辅城置于危险之中,太过冒险了,可听完东方瑾的解释,也就明白为什么要钓鱼了。如今大本营方面考虑的根本不是普斯克城的事情,而是这个波罗的海战略如何实现,日耳曼人、丹麦人、瑞典人,势力错综复杂,想要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控制波罗的海,必须有全盘的计划才行。一旦发起波罗的海战役的时候,速度必须要快,直接打垮日耳曼人,不能给日耳曼人和丹麦人结盟的机会。现在丹麦人和日耳曼人看似有着某种约定,但根本算不上结盟,双方各怀心机,有着自己的利益诉求。可一旦大宋展开波罗的海战役,丹麦人感觉到巨大的威胁后,就会放下所有的成见,和日耳曼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要迅速打开局面,唯有动作快,快到丹麦人反应不过来,还有什么比借普斯克城,歼灭日耳曼人的有生力量更快的方法呢?

    日耳曼人以蓝盾骑兵开路,速度非常快,附近的斯拉夫领主们闻风而动,纷纷朝基辅城靠拢,作为基辅城两翼护卫的维尔纽斯城和美苏达城却一直在按兵不动,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十月初十,巳时两刻,蓝盾骑兵先头部队,已经与驻扎在最外围的定国军展开激烈的交锋。驻扎在这里的是隶属于第二军营的骑兵营,双方厮杀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各有损伤后,定国军骑兵开始主动后撤,这一点日耳曼骑兵也没有想到,但长久以来的习惯,许多日耳曼骑兵开始衔尾追杀,前方逃跑的定国军骑兵似乎受到了某种指示,突然间分散开来,组成无数支小分队,无奈之下,日耳曼骑兵也跟着分兵。可是追着追着,距离却越拉越远。日耳曼人对基辅城周围的情况是陌生的,远不如定国军熟悉,一番追击之下,便被甩开了。一些日耳曼骑兵垂头丧气的回来,拜思尔听说了事情的经过,直接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东方人的骑兵有多厉害,他是一清二楚的,这些东方骑兵不仅军法严明,进退有度,更兼勇气可嘉,怎么可能一次小小的接触战就往后逃呢?事情有些不对劲儿,拜思尔生出谨慎之心,严令麾下士兵不得随意追击。

    拜思尔放慢前进速度,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这份谨慎之心,一开始先头兵马还能保持齐头并进的趋势,可慢慢的有的人立功心切,加快速度,有的人心怀担忧,则落在后边。傍晚时分,日耳曼骑兵于基辅城西面百里处的雷夫塔农场附近休整,此时主力大军也抵达雷夫塔农场。拜思尔主持了例行的议事,众人心思不一,所以对拜思尔的态度也各不相同,拜思尔阴沉着脸,眼神透着冰冷的气息,“之前我严令不得轻敌冒进,你们为何不听,私自追击二十多里地,万一对方有埋伏,这个责任你们谁负的起?”

    几名千夫长并非全部都是多瑙河贵族,一大半的人都来自南部铁匠家族以及教会和东部大贵族,铁匠家族的人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自然不会当出头鸟,可教会和东部大贵族的人就不会给拜思尔面子了,千夫长伯克利不咸不淡的挑了挑面前的火堆,“拜思尔大人,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东方人被打退,后力不济,你还让大家驻兵不前,不是白白放走杀敌的好机会么?你要是胆子小,那就安心守着后方,我们前去追击,是死是活都不会牵连到你的。”

    面对唾手可得的军功,没有谁愿意主动放弃,拜思尔明显是被之前的战斗吓破了胆儿。面对这些桀骜不驯的贵族千夫长们,拜思尔也是无计可施,干脆也不劝了,很多时候只有吃了苦头,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那是你们的事情,真要出了事,你们千万不要把责任往外退。大家都是帝国的骑士,就该遵守诺言。”

    “拜思尔大人放心,这一点我们还是能保证的”对拜思尔的警告,众人嗤之以鼻,等那些反对派的贵族离开后,南部铁匠家族的任也相继离开,周遭只剩下隶属于多瑙河流域的三名贵族千夫长,他们面面相觑,觉得拜思尔今天太窝囊了,“大人,你对这些人是不是太宽容了,不听号令,蔑视指挥官,按律当斩。那都是一群腓特烈家族的狗,杀杀他们的锐气也是应该的。”

    拜思尔又何尝不想杀人立威?可那些人没一个简单角色,每个人都来自不同的贵族领主阶层,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基辅城周围的情况有些扑朔迷离,根本摸不清东方人的脉络,这个时候先内讧,简直就是自毁长城,“先忍忍吧,你们不觉得今天东方人的打法很怪异么?只是稍微抵抗就四散后撤,我很担心这里边隐藏着什么阴谋。那些人既然立功心切,就容他们冲上去试探下,就算有什么意外,吃亏的也是那些人。今天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以后就算出了事情,洛泰尔以及多尔勒那些人也怪不到咱们头上。”

    简短的几句话,就暴露了真实的意图,几名多瑙河贵族全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法切斯伸出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大人真是好计策,让那些人帮咱们去试水,他们还不能说什么。嘿,这要是出现好的机会,咱们再扑上去也不迟,里外里,都是咱们赚到了。”

    拜思尔淡淡的笑了笑,就当是夸奖的话了。其实他这不算是什么高明的阴谋诡计,算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了,如果不是东部大贵族们贪心不足,这个计策也不可能成,贪念,往往会成为被人利用的一点。拜思尔这边不再阻拦,那些急于立功的贵族们也就没了顾忌。第二天一早,日耳曼人分成两路,对基辅城东部防线的中路以及南部驻地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一次,日耳曼人集中了更多的兵力,力图一口气在防线上凿出一道口子来。巳时不到,基辅城防线上聚集了许多定国军士兵,第一军营以及第二军营已经从苏兹达尔河方向相继赶到基辅城驻守,这两路大军是以定国军精锐步兵为主重建的,也许骑兵力量不足,但是防守实力绝对是排前两名的。一列列盾牌阵横亘在防线之前,长枪从缝隙里探出,就像钢铁城墙上镶嵌着无数锐利的蜂刺。一边是骁勇善战的骑兵,一边是善用防守的定国军步兵,在广袤的基辅城平原上,双方上演了一场矛与盾的决斗。

    日耳曼人蜂拥而上,力求以最快的速度撕开一道口子,为了打垮前排盾牌阵,东部贵族千夫长将为数不多的重骑兵派了出来。这些重骑兵模仿铁浮屠而建,耗费巨大,这绝对是日耳曼骑兵里的王牌部队了。这些重骑兵每个人手里拿着的不是骑兵枪,而是一种改良过的链球,靠着速度优势,链球猛地挥出去,狠狠地砸在盾牌上,发出激烈的碰撞声,金属撞击声,刺激着所有人的耳朵。定国军从没有见过这种进攻方式,重重的链球砸在盾牌上,震得盾牌兵手有些发麻。一个链球,两个链球,随后漫天飞舞的链球集中砸过来,哐啷声不绝于耳,有的士兵虎口被震裂,只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用肩头扛着盾牌。这个时候,日耳曼重骑兵从马背上取下骑兵枪,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凶猛的冲过来,经过链球不断撞击,盾牌兵被震得头脑发昏,骑兵速度又快,重骑冲上来,骑兵枪一戳,前排盾牌砰的被顶翻。定国军的步兵大阵,什么时候如此脆弱过,第一层防护不断出现缺口,日耳曼重骑兵受到鼓舞,冲杀起来更加猛烈。居于后方的人看到前方取得突破,当即不再犹豫,四个方阵配合轻骑兵快速逼近。

    拜思尔也一直观察着战场上的形势,他有些不明白,东方人一直依靠的都是步骑联合,共同进退,为什么这一次只有步兵?昨天带着日耳曼勇士满场飞奔的骑兵呢,不对,东方人肯定还有后手。拜思尔看出的问题,那些东部大贵族们也能看出来,瓦格特雷特意将两千圣十字骑兵和伯约骑兵团留下来,拜思尔想要看热闹,那今天就让拜思尔有苦说不出,等到打了大胜仗,拜思尔会是什么表情呢?转眼间,双方将近两万多人的大军已经碰撞在一起,狭长的防线上,日耳曼人悍不畏死的向前猛扑,一些日耳曼骑兵配合重骑兵切割缺口。定国军士兵同样没有退缩,下级军官们不断指挥麾下士兵重新组织防线,利用长枪不断对来犯之敌予以痛击,“盾牌阵分,长枪刺,二排后退,重新组织防线,刺....刺.....”

    面对盾牌长枪阵,日耳曼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许多人被刺中腿部,发出惨烈的哀嚎声。不过日耳曼人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定国军组建的狭长防线正在慢慢退却,也许再坚持一个时辰,就可以取得全面性的胜利。就在这个时候,在北边的穹隆下出现一片银灿灿的流光,他们速度缓慢,可当露出全部面貌后,突然提起了速度,顿时万马奔腾,他们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正在进攻防线的日耳曼人冲去,位于最北边的日耳曼步兵就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一片。骑兵登场,步兵方面顿时压力骤减。

    瓦格特雷暗自恼恨的骂了一句,可恶的东方人,真的是太能忍了,之前不露头,偏偏赶在防线快要崩溃的时候冲出来。一队队骑兵,一个个方阵,看那遮天蔽日的骑兵群,恐怕基辅城附近的东方骑兵全都来了吧。不得不说东方骑兵时机拿捏得非常准,此时为了彻底突破防线,所有的步兵几乎全部压了上去,双方厮杀在一起,短时间内很难做出变化。瓦格特雷有些怕,但依旧维持镇定,手里还有五千多名骑兵,打退东方骑兵不敢说,但配合大量的步兵,挡住对方的攻势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令旗一变,围绕在防线附近的日耳曼士兵迅速做出反应,他们于侧翼,慢慢组建成一道防线。一面面菱形盾牌叠起来,慢慢变成一道盾牌城墙,同样是骑兵冲阵,日耳曼人组成的防线要弱了许多,由于资源有限,日耳曼人打造的多是木质盾牌,这种盾牌非常灵巧,防护面积也大,但正面防护力照着厚重的铁盾差太多了,定国军的骑兵枪打造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冲阵破盾的问题,枪头又粗又重,加之战马的冲击力,巨大的撞击力轰上去,只听到咔嚓一声,一面木制盾牌竟然被撞得粉碎,紧接着整个盾牌阵也出现不少空隙,破绽一出,重骑枪直接开始切割,后边的连环马配合着割裂队形,顷刻间日耳曼人仓皇组建的步兵大阵就出现了无数裂痕,在定国军骑兵的冲击下,变得摇摇欲坠。这些定国军骑兵多是东方面孔,但还有不少高大威猛的斯拉夫人,在那些古镇骑兵带领下,这支庞大而复杂的骑兵变得进退有度,秩序井然,并没有出现那种配合生疏的情况。瓦格特雷很好奇,为什么多尔勒训练半年,也没能练出这种效果呢?

    战斗还在继续,古镇骑兵一旦取得优势,根本不给日耳曼步兵喘息的机会,此时整个长形方阵已经被切割成好几块,日耳曼人不甘心这样被打垮,努力想要重新集结,游弋在外的轻骑兵直接兜头就是一阵箭雨。这些日耳曼步兵可不是重骑兵,没有重甲防护,盾牌又不是太多,箭雨从头顶落下来,顿时被钉死许多人,还在集结的方阵顿时宣告破灭。

第1138章 天火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如果飞鸟骑士团是真的冲自己来的,那无论怎么准备都没有用。无奈之下,卡西莫图只能乖乖地领着人到城外迎接,他的心情一直很忐忑,这些年埃里克国王和日耳曼人的关系并不好。不说双方因为西兰岛归属问题争执不断,近些年光法兰克王国因英格兰岛问题就和维京人有过不少直接冲突,双方在英格兰岛上直接碰撞不下十余次,维京人的势力撤出英格兰岛,法兰克人居功甚伟,而法兰克王国恰恰是神圣帝国的一个公国。如果没有法兰克人的加入,光凭着英格兰人以及苏格兰人,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打退维京人的,丹麦王国的北海利益也不会被削弱到这种程度。新仇旧恨,丹麦王国和神圣帝国已经成了一对死敌,这种情况下,卡西莫图家族还跟洛泰尔勾勾搭搭,其中的风险可以想象。

    法云纳亲自来到卡尔马城,无异于一场小型地震,对卡尔马城的贵族来说,法云纳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卡西莫图实在摸不准法云纳的意图,他站在人群之中,双手不自觉地攥得紧紧的,心中暗下打气,如果法云纳真的是来问罪的,那说不得要拼一拼了。虽然希望不大,但卡西莫图并不想坐以待毙。当然,内心里卡西莫图也有些不服气,做那么多事情,还不是为了卡尔马的安稳,如果卡尔马城不安稳,王国能集中精力放在东部地区,更不可能调遣重兵于西兰岛。

    临近午时,一对黑甲骑兵缓缓出现在视野之内,这些人有着典型的北欧人特征,高挺的鼻梁,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孔武有力。一头白发的法云纳矗立在队伍前方,气势不凡,刚毅的面孔布满了沧桑与睿智。由于天气炎热,法云纳只是穿着单薄的短袖布甲,但朴素的打扮根本影响不到他的威势,眼光扫过,一股无形的威压罩在所有人头顶。十几名黑甲骑兵翻身下马,看似随意,却守住各个方位,护卫着法云纳的安全。法云纳并不认识卡西莫图,却认得卡西莫图家族的家徽标志,所以只是稍加辨认,就找到了站在中间的卡西莫图。只是简单地注视,就感受到卡西莫图身上传来的不安,法云纳眉头一皱,目光扫过人群,沿着青石城墙往上看去,视野之内,城墙之上旌旗林立,城垛之后,隐约有兵马埋伏在那里。法云纳心中不悦,却表示理解,几十年来,卡尔马城一直是卡西莫图家族的势力范围,王室一直对卡尔马城不重视,如今几千精锐骑兵突然到来,卡西莫图家族肯定会有所担忧。至于卡西莫图家族和洛泰尔之间的猫腻,法云纳也有所了解,但他并没打算过问这点破事,这次来到波罗的海沿岸,很多地方还得倚仗卡西莫图家族,岂能因为一点破事影响了后边的计划?

    法云纳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般,翻身下马,径直走向卡西莫图,他神色和然,面带微笑,就像一名普通的富家翁。卡西莫图心中的戒备总算放下不少,他长长松了口气,赶紧上前两步,单膝下跪,“卡尔马城卡西莫图,恭迎亲王殿下。”

    法云纳伸手扶起卡西莫图,虽然年已老迈,手上的力气却依旧不俗,卡西莫图也算一名勇士了,却被法云纳硬生生搀扶起来。卡西莫图暗自心惊,法云纳这个老家伙,看上去老迈不堪,没想到手劲儿如此之大。法云纳看似是在搀扶,实际上也是在示威,就是要告诉卡西莫图,卡尔马城的猫腻,可全都看在眼里呢,千万别把他法云纳当普通的老头子看待。卡西莫图心中明了,估计法云纳这个老家伙是看出什么东西来了,站起身,右手放在身后,朝着自己的法务官打了个手势,法务官心领神会,不着痕迹的退出人群,很快埋伏在城头的兵马便相继撤走。法云纳已经主动示好,卡西莫图也没必要惹事,否则的话就是没事找事了。

    跟随在法云纳身后,一行人慢慢走进卡尔马城,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法云纳亲王如同神话般的存在,所以许多人站在街道两侧,想要看一眼亲王的风采。这一天,卡尔马小城热闹非凡,如同过节日一般,飞鸟骑士团入城的只有四百多人,其余人全部选择驻扎在卡尔马城外边,这是法云纳做出的姿态,目的就是安抚卡西莫图家族。法云纳这个举动,就是要告诉卡西莫图家族,飞鸟骑士团对卡尔马城并不感兴趣,卡尔马城会一直都是卡西莫图家族的势力范围。只要王室对卡尔马城不感兴趣,卡西莫图就不会有太多担忧,至于法云纳来此意图如何,就没那么重要了,卡西莫图家族只需要配合便是了。

    家族城堡内,长桌之上摆满么丰盛的食物,法云纳陪着卡西莫图认识了一下城中贵族们,宴席进行的一半,二人才回到三楼的私人书房。临近海岸,书房里布满潮气,卡西莫图打开窗户,阳光洒落进来,替法云纳添了些酒,才毕恭毕敬的坐在另一侧,“亲王殿下,为何之前从没得到飞鸟骑士团抵达东部海岸的消息?难道王国要对海拉伦的匪徒动手了?”

    海拉伦,便是海拉伦湖,也就是活跃在卡尔马城北部的瑞典人。虽然几十年前,瑞典人经过向东侵略,建立了瑞典王国,但由于诸多原因,再加上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统治之下,所以波罗的海沿岸的人一直都称其为海拉伦匪徒,而不是瑞典王国。瑞典人归属丹麦王国,但他们和传统的丹麦人还是有着很大区别,矛盾也很深。一切还得从两百多年前的海盗盛行的年代开始,那个时候波罗的海附近的百姓生活困顿,于是很多人为了谋求生存,诞生了纵横北欧的海盗神话,其中最为盛名的就是维京海盗。挪威、瑞典、丹麦,各国百姓组成了维京船队,身后有着丹麦王国的支持,船队实力越来越大,最后打上了英格兰岛,掠夺了无数财富。不过盛极而衰,几十年前,来自瑞典王国的人和丹麦王室产生了巨大的分歧。王室觉得维京船队当以劫掠为主,而瑞典人却觉得船队最大的价值不是掠夺,而是商贸,掠夺不是长久之计,商贸才能带来长久的利益。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情况下,双方越走越远,最终导致了分裂,瑞典人撤走,维京海盗实力被砍掉三分之一,再加上维京各大势力争权夺利,以及神圣罗马的崛起,最终维京海盗彻底走向衰败。可以说,瑞典人是导致维京势力瓦解的元凶,所以王室以及许多丹麦贵族都对来自北方的瑞典佬没什么好印象。

    近些年,瑞典人不断开拓,不仅建立了一支小型的波罗的海船队,还将商贸发展到南部东罗马帝国境内,最远抵达了塞尔柱人控制的黑海流域。瑞典人经过贸易换取粮食与铁器,文明迅速发展,当年一统斯拉夫各部,建立基普罗斯的留里克便是出身瑞典贵族。有了铁器和粮食,生活得到保障,瑞典人便想向西发展,重新打开北海贸易,但西部一带一直都是丹麦王室控制范围,又岂会让瑞典人来分一杯羹,如此一来,双方的矛盾越来越深。到了最近几年,瑞典人虽然还归属丹麦王室,但实际上已经形成了独立的王国,丹麦王室针对瑞典人已经进行过好几次商讨,想要兴兵讨伐海拉伦湖,掠夺瑞典人的粮食和铁器。

    由于之前的种种,卡西莫图认为王室要对瑞典人动手,一点都不稀罕。至于征服基普罗斯的东方人,他倒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双方隔着波罗的海,不可能有什么交集,更何况,东方人一直表现的很谨慎,从来没有露出过渡过波罗的海的意图。法云纳心中暗笑,看来卡西莫图家族也想在瑞典人身上讨要点好处啊,不过他们注定要失望的,浅浅的啄了一口酒,法云纳淡淡的笑道,“海拉伦的人虽然与我们素有冲突,但毕竟还是王国的子民,在他们没有做出明显的反叛事件之前,王国不可能对他们动手的。卡西莫图大人,其实你忽略了一点,瑞典人即使拥有波罗的海船队,但对我们的威胁也不大,在陆地上,王室大军能将瑞典人牢牢地困死在海拉伦湖附近。我们真正的敌人在波罗的海东海岸,来自大东方的神秘帝国已经彻底掌控了基普罗斯,他们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这次之所以没有通知卡尔马城,就是想悄悄地抵达波罗的海,突袭叶琳堡,试探一下东方人的意图。”

    “突袭叶琳堡?”卡西莫图眉头一皱,心中暗暗吃惊,王室是不是疯了?竟然主动试探东方人。卡西莫图本能的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神秘的东方帝国实力如何,并不了解,可是基普罗斯的实力还是非常清楚的。斯拉夫人骁勇善战,有着强大的意志,瑞典人曾经数次想借留里克的名义进入波罗的海东部地域,全都被斯拉夫人打了回来,这还不是统一的基普罗斯。如果不是斯拉夫人缺少战马,不擅造船,恐怕早就打过波罗的海,入侵丹麦王国了。而东方帝国可是从正面硬生生打垮了统一的斯拉夫帝国,惹怒他们,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卡西莫图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埃里克国王不是出了名的胆小谨慎么,怎么这次敢冒如此大的风险呢?

    仿佛看出了卡西莫图心中的疑惑,法云纳解释道,“卡西莫图大人,你是觉得国王的举动有些不妥吧。呵呵,其实我们都知道惹怒东方人有些得不偿失,但只要将风险控制在一定程度内,还是没问题的。咱们打叶琳堡,也不全是冲着东方人去的。洛泰尔那个老狐狸既然抛出一块面包,咱们不吃白不吃,哪怕后边出了问题,也可以把麻烦抛出去的。”

    一时间卡西莫图有些迷惑了,好半会儿才想明白法云纳的意思。渐渐地,卡西莫图的眼神有些不对了,震惊中带着一点佩服,搞了半天,偷袭叶琳堡的计划竟然是洛泰尔挑唆的,怪不得埃里克会有这么大胆子。洛泰尔是久负盛名的萨克森老狐狸,以前没少在他手上吃亏,他这次挑唆丹麦王国对叶琳堡动手,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挑起丹麦王国与东方人的矛盾。埃里克同样是老谋深算,偷袭叶琳堡的同时,已经准备好将洛泰尔卖掉了。其中种种,都是算计啊,卡西莫图心下骇然,比起洛泰尔与埃里克之间的较量,自己那点算计,根本上不了台面。

    “多谢亲王殿下指点,臣明白了,按照亲王的意思,是要卡尔马城兵马配合偷袭叶琳堡了?”卡西莫图不是傻子,以前叶琳堡被剥皮家占据,谁也无法染指,现在有飞鸟骑士团打头阵,还不趁机分杯羹,那就真成傻子了。法云纳面带笑容,卡西莫图果然是个聪明人。

    飞鸟骑士团正在谋划着进攻叶琳堡的具体步骤,而在弗拉基米尔城,赵有恭还在为第七大营的事情头疼。有些事情不亲眼看看,是永远也想象不到的,走进第七军营后,只是第一眼,赵有恭就差点被军营里的场景吓晕过去,营地内丢满了东西,坛坛罐罐的自不用说,搭建的营帐也被毁的七七八八,有的地方还着了火,到处都是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士兵。好好地第七军营,居然变成这幅鬼样子,哪怕涵养再好,也要被气出火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张伯成都难辞其咎,作为军营实际掌管者,竟然让营中发生如此大的事情,锐锋营骑兵开道,第七大营的士兵全都有气无力的往这边看,赵有恭打马向前,一声暴吼,“张伯成在哪里?让他赶紧滚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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