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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暴走土豆泥     我是大皇帝txt下载     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零一章 天下震动!

    “行了,别装死了。”

    刘恒拍拍乌疆,结果乌疆翻了个面,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脸色寡白,面上犹自心有余悸。

    “刚才,刚才是神明发怒了吗?”

    回想天降巨字的恐怖场景,乌疆直觉那种威力,根本不像是生灵所能拥有的力量,倒更像是非人的存在乃至天地在发威。

    “那不是神明,那是一个生灵可以修炼到的境界,大师境之上,并非人力不可触及的境界。”刘恒开始调息,拿出这段时间藏下的妖肉,分出一些给乌疆,自己也在似缓实快地食用,“只要你努力,终有一日也能达到。”

    “我,我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乌疆吃惊,只觉自小养成的种种观念,忽然天翻地覆。

    在山村时,黎合族历代历辈,孜孜不倦地重复着一个传说,说是曾经有先祖达到过一个从未有人达到的境界,上天入地,开山裂海,宛若神明。乌疆幼时憧憬不已,并以这个传说中的祖先为榜样,为此努力。

    可是来到角斗场这个“地狱”,好像为他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他才知道传说中先祖的境界,约莫是大武师,而大武师并非极致,上面还有好几重境界。

    尤其这一天,让他体会到了世界的广阔,人间极致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模样。相比起传说中的先祖,今日所见的强者仅仅是一丝气息,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相差仿佛,可见这强者若是真身降临,绝对是比传说中的祖先更加强大。

    霸主!

    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境界,在白先生口中说出来,听起来却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高不可攀,而是“只要你努力,终有一日也能达到”?

    倘若这话是别人说的,乌疆只会嗤之以鼻,可既然是白先生说的,他立马就听进去了,为此怦然心动。

    没见识过那种力量则还罢了,而今亲眼见识过那样非人的伟力,要是没机会就只会憧憬与敬畏,倘若真有机会拥有,谁会不动心?

    “霸主,独霸一方之主,果然很贴切。”他心驰神往,忍不住喃喃出声。

    刘恒则很平静,见到霸主显威,不是没有震动,只是他见过霸主显威的次数太多,这样一缕气息显威,已经无法让刘恒太过动容了。即便不动容,霸主一击的威力对他来说依旧恐怖,若非早就有过类似的计划,在霸主一击降下的时候,他已经逃到溪流里,瞬间放出大洪庙,根本没机会从这一击下活命。

    号称世上坚不可摧的奇物,果然坚固异常,大洪庙硬生生承受霸主一击的恐怖镇压,除了受到剧烈震荡,表面竟是丝毫无损。

    随后,霸主一击造成的巨大破坏才一点点展现,街道上的溪流同众多房屋一样,被径直摧毁,恐怖的冲力使得溪水倒冲,仿若洪流一般向外倾泻。

    而刘恒和乌疆就端坐大洪庙,随波逐流,就这么飘出了钟艺县城,辨明方向,遁入溪流,不多时已经进入了泗河。

    “你知道我杀的公子,是什么来历吗?”刘恒轻声问道。

    乌疆摇摇头,“听说是姓曾,应该不是皇室子弟,但连陈家都怕成那个样子,难不成是什么皇亲国戚?”

    他自大山而来,黎合族偏安一偶,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甚至他的认知中,还以为皇室就是天下最大的势力,根本不知道相比皇室,儒家才更是庞然大物。

    盖因如此,他显然还不清楚刘恒杀了那个公子,究竟闯下了何等大祸,会造成怎样的后果。鉴于如今局面太危险,刘恒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一下。

    “世上有一个势力,比皇室更可怕,就是陈家乃至宏亦老先生出身的这个儒家。儒家之所以强大,是天下最大的势力,正因为曾经出现过丘、颜、孟、孙、曾五位圣人。”刘恒若有深意地看向乌疆,没有忙着往下说。

    “这么厉害?”乌疆震惊,待察觉刘恒目光,本还有些茫然,随后像是被惊雷劈中,“曾,曾?”

    “是啊,曾。”刘恒淡然道:“这五位圣人的后人便成了儒家最早的世家,世人尊称为圣人世家,号称与天地同存,与世共朽,是那种一旦建立了就不可能覆灭的世家。至少有圣人诞生的历史至今,万千世家复兴消亡,兴衰轮转,却从没有一个圣人世家曾经消亡过,他们超然世外,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掌控者。”

    刘恒又看向他,“我今天杀了的,就是儒门曾氏的一名后裔,你知道影响有多大吗?”

    “有多大?”乌疆早就懵了,只知道下意识地问道,因为刘恒如今所说的一切,早已远远超越了他的认知。

    “连那个曾公子不高兴,都要十数个村子上万人赔命,而今我杀了他,等若向那个古老的曾家挑衅,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刘恒反问一句,又自问自答道:“别的不说,至少黎合族从即将老死的老人到刚刚出生的婴儿,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为之陪葬。”

    乌疆吓傻了,刘恒却不再多说,任由他自己去体悟。

    “白先生!”

    不知过去多久,乌疆好像终于从巨大冲击中回过神来,猛地跪倒,“这一切都不能怪先生,从我们上场那公子发怒开始,村子和族人就都必死无疑了。可见杀与不杀那公子,结果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任何差别,反倒公子奋起杀了那公子,才算我们不会白死!”

    还算是个明白人。

    刘恒心里宽慰,还真怕遇上不明事理的,倘若救他一命还反怪刘恒生事闯下大祸,那么刘恒就真懒得管后面的事情了。

    “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死?”

    刘恒反问,“你想死,还是觉得老族长、牙芽他们一个个都想死?”

    这话又把乌疆搞得懵了,“可是,可是白先生之前不是说,我们全族上下都要为那公子陪葬了吗?”

    “别人说陪葬,你就非得去陪葬?”刘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别人叫你死,你就必须去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乌疆怔怔,经刘恒一提醒,他总算从固有的认知中渐渐清醒过来,眸光乍亮,闪烁出希翼的光芒,“白先生,你,你是说?”

    刘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示意他,“该想想怎么逃命了。”

    “可这一村老小,整个黎合族,足有数千人。”乌疆虽然转过弯来了,可是继续往下想,才觉得困难有多大,“追杀我们的强者估计已经在路上了,族人大多是从未修行过的,仓促间能带走多少?”

    刘恒没有急着回应,反而驾驭大洪庙渐渐浮上水面,靠边停下,“这里能见到白洛山,距离村子已经不算太远,你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老族长和族中宿老们,只告诉他们需要尽快做决断,想必他们会有办法的。”

    “哦哦!”

    乌疆现在脑子还很乱,根本顾不上琢磨刘恒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就听话的朝外走去。可是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白先生,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一起走,就是给别人一网打尽的机会,分开走,才能让更多人存活。”刘恒道:“虽说老族长应该能明白这道理,不过你还是提醒他一句为好,关键时候,还是最重舍得。”

    乌疆重重点头,表示自己全记下了,才依依不舍往外行去。看着他的背影,刘恒终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倘若觉得没地方去,你们干脆赶往大夏在北胡新建的一座名为十日的城里,到了那里,就说是‘好好读书’的刘恒让你们去的,想必会有人知道。”

    “哎!都记下了!”乌疆这才露出一些笑容,大声答应,末了迟疑,欲言又止好几次,才吐出一句,“白先生,你也多小心,我们去你说的城里相见!我们会在那里等着你!”

    刘恒摆摆手,掌控大洪庙从岸边驶离,再度沉下去,就此分别。

    “何伯,还有小刘衡,应该都还安好吧?”提起了故人旧事,毕竟又是三四年不见,即便刘恒心里也难免生出一丝牵挂。

    不过想来,北胡和大夏的战事再激烈,面对那样一个戒备森严又不在要冲之地的十日城,就像是一块难啃又没有什么肉的骨头,想必不会有多少兴趣,至少何伯他们的性命安危,应该不用太担心才对。

    至于黎合族这边,他倒也不会太过担心。

    不管怎么说,黎合族都是传承了不知多少年代的古老族群,延续的时间甚至不可考证。但凡这样古老的族群,即便没有多么辉煌过,却必定有过人之处,绝不能小瞧其底蕴。能渡过不知多少危难,延续至今,本身就足以证明黎合族的韧性和不凡。

    只要能让老族长和族中宿老们明白祸难有多大,旧地已绝不能久留,他们肯定能想出办法离开。这个古老族群会爆发出怎样惊人的求生力量,连刘恒都无法确定,只能说十分期待。

    这一点,刘恒足以放心,他能做的,就是再助他们一臂之力。

    “曾家是吗?”他透过大洪庙的门窗,凝望外面川流不息的河与鱼,眸光微微闪现厉芒,“与天地共存,与世同朽的圣人世家,是吗?”

    诚然,这是个难以想象的庞然巨物,可见到了曾家人之后,刘恒就很想让他们真正感受一下,什么叫匹夫之怒!

    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可能没办法给这庞然巨物造成多少伤害,可刘恒就想这么做。

    “难道就因为祖上出过一个圣人,就能让你们骑在亿万子民头上作威作福,予取予求?”刘恒心里暗道:“多少年了,即便圣人留下再大的福泽,也该被你们糟蹋尽了。况且圣人昔年,倘若知道自家子孙会变成这个模样,不会觉得愧疚吗?亦或是圣人都有私心,故意促成这样的局面,要是这样,那么圣人……”

    “亦当诛!”

    他曾经在大夏,在百武,在北胡,从未遇见过圣人世家,还觉得这一群另类的世家颇为低调。哪想到死后重生,让他从一个原本根本不可能的角度看见了这样的世家,这样的世家子嗣,才知道圣人世家是个什么东西!

    这让他无法想象,从圣人世家出现的时候到现在,灵原这片古老而繁茂的大地上,诞生了多少圣人世家造下的罪孽,有多少生灵遭受过他们的毒害,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而儒家,人人都说是名门正派之首,如今看来还不是鱼龙混杂?”刘恒冷哼,对儒家的印象明显有了很大变化。

    儒家不是没有好人,譬如自己的启蒙恩师伍先生,譬如救他一命的村中老先生宏亦,这都是有大德的人。但是这些人在什么地方,一个偏安于远离灵原的大夏僻静小县城,教授一些并无多少天份的学生,一个直接在黎合族那样近乎与世隔绝的穷乡僻壤活了半辈子,一看就知道并不受重视,在儒家根本没有多少声望与影响力可言。

    在儒家地位尊贵的又是些什么人?

    像朱克理那样的都是少数,若不是仗着还有个好出身,还有个绝世天资,名气极大,说不定从灵原秘境出来就要被赶出儒门了。即便如此,依旧落了个闭关思过的下场,至今没听说得以出关。

    真正掌权的,是什么人?

    是陈家,是曾家,是师徒一脉和以五大圣人世家为首的众世家!

    他们比伍先生、宏亦老先生,更能代表儒家,可是他们呈现在刘恒面前的样子,实在不堪。

    一个陈家,占据十数个县城做了土皇帝,把所有子民当做奴役,躺在上面吸血,公然开设角斗场这样草菅人命的地方,却让官府视若未见。一个曾家,看起来还不是嫡系的子嗣,因为心里有些不悦,就要降罪抹杀十数个村子的百姓,真不知把自己当成了什么。

    甚至于那霸主气息,所谓“追凶”,能悍然朝一个城池动手,攻破城池大阵,造下难以言喻的巨大灾难,却是如此肆无忌惮。

    这等行径,把天道良心置于何地?把王法置于何地?把儒家的仁义礼智信忠孝悌又丢到了什么地方?

第九百零二章 奔赴第二地

    “死者,仲季伯一脉庶子曾拘,乃三房妾生子,年二一,资质中良。”

    一座古朴大殿,繁忙而静谧,独有一个声音在殿中平静响起,“庆英十六年春,明为外出游历,实为得罪了家中嫡子,遭流放一年以为惩戒。春二月初八,至顺庆府钟亦县,得遇钟亦陈家家主陈启堂之女陈梦踪,互有联姻之意,遂相伴而游,于角斗场遇害。”

    这声音述说的正是被刘恒斩杀那曾姓公子的生平,简洁却详细至极,并无遗漏。

    “凶手何人?”

    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也是淡淡发问。

    陈述之人立于堂下,翻阅手中卷轴,看过后又合拢,“尚未查明。”

    “多长时间了?”

    堂上有三张桌案,端坐正中的男子有齐胸美髯,地阁方圆,天庭饱满,威仪自显,却在埋案疾书什么,开口询问的却并不是他。右首桌案坐着一个白发老者,也在疾书,抽空在询问陈述之人。

    “约有一日又三个时辰。”

    白发老者闻言,伸手查找桌上众多卷宗,“距离案发地最近的,当属白河侯一脉,命其配合仲季伯一脉追凶人手,尽快归案。朝廷那边,提请当地官员配合,彻查此案,定要查明此事原委。至于陈家,派人前去问罪,且看其如何给出交代,若是不识趣,就该让断仇堂的人出马了。”

    “是!”

    陈述之人正要领命离去,左首那人却突兀道:“这次圣争不同以往,乃古今未来未有之变局,任何一点异常都不可轻忽。譬如此事,吾觉得首要当查明凶案是意外还是蓄意之谋,倘若是蓄意之谋,就怕此乃引蛇出洞的连环计,还是谨慎行事为妙。”

    “希居兄,此言恐有杞人忧天之嫌吧?”右首那老者抬头,不以为然地道:“圣争再如何激烈,与吾等圣人世家何干?便是开罪了新圣人,莫非还能平推吾圣人世家不成?便是怀疑背后有人蓄谋,有这等胆魄者,无非其他诸家,都有祖器庇护的情况下,谁敢轻易启战?”

    左首老者一挑眉,“你真当圣人世家就万事无忧了吗?谁人能知此次圣争是何等模样?倘若不覆灭几个圣人世家,如何敢被诸圣断言为古今未有之大变局?你若还是这等不以为然的态度,将来吾曾家难保会有积蚁溃堤之难!”

    “你这是信口雌黄!”右首老者倏然起身,勃然怒斥。

    眼见两位老者一言不合就要争吵,居中那美髯男子终是放下了笔,“希居伯与子展伯各有道理,圣争已起,即便吾等不朽世家依旧该提高警惕。”

    这就算是定论,两个老者一个面露愉悦之色,一个皱眉不满,终归没有再争执,齐齐朝这美髯男子拱手,“是。”

    “自即日起,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更加上心,就从此事作为开端吧。”美髯男子重新拿起笔,“严查来龙去脉,确定此事背后是否有人在做文章。另,召集执法堂诸家老与会,商定圣争期间对外态度,于种种变故,将以何等姿态应对,都要尽快拿出个章程来。”

    这下子不只左右两个老者,整个大殿都传出齐齐应诺声。此时才能发现诺大殿堂,竟有这许多的人,堂下桌案如林,数百人都暂时放下手中差事,朝美髯男子恭敬应是。

    应完是后,所有人又都恢复了原有的繁忙,似乎比之前更加繁忙了。

    似乎一台庞大的机器,正在加速,将恢复全力运转的模样。

    这里定下了决议,很快就有数十人从大殿急急四散而出,奔赴周围各大殿宇,传达此令。不多时,足有上百人或骑或车而出,离开了群殿后,只有小半朝不远处的庞大城池奔去,更多人马则腾空高起,化作一片浓云,乘风南行。

    而钟亦县原址,如今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外地人”。

    在之前“天灾”中受灾的全城百姓,本想在哀伤里埋葬在天灾里不幸丧命的亲故,或是修整破损的家园,在这氛围下哪里还敢出行,纷纷缩在角落抱团取暖,战战兢兢望向望来的“外地人”。

    这些外地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大多是官兵、捕快或衙役,旌旗林立,竟好似整个顺庆府的朝廷中人都汇聚到了钟亦县。

    在一片废墟中,他们仅清理出主要街道和大片空地,就此安营扎寨,扑向了天灾降落的中心,原来的角斗场。

    还有更多的兵马气势汹汹,杀向了城外。

    听说,这次有一个大贵人被刺杀,死在钟亦县,才惹来如此天灾。这却只是开始,因这位大贵人之死,说不清有多少人要陪葬,但凡沾染了一丝一毫的干系,必定逃不脱严刑拷问,逼问至死的下场。

    一时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即便最搞不清状况的百姓,也知道大祸临头了,心中悲凉,只晓得护好身边妻儿老小,却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会戛然而止。

    “圣曾家的缉捕人马已经出发了,算算时辰,顶多两三天就会来到。”陈家家主陈启堂传音道。

    在这兵荒马乱之际,陈启堂不知为何,竟和县令在一个幽静暗处碰头了。闻言,县令则道:“听说他们还带着圣曾家执法堂的喻令,要白河侯曾氏也派出人手,配合仲季伯一脉力查此事,并以此事为开端,将要议定圣争期间圣曾氏对外的态度。”

    “这可是第一家把圣争二字摆到台面上来的圣人世家。”陈启堂眸光幽远,“看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圣争,肯定是真的了,而且说不定真如传言里说的那样,这将是一次古今未有的大变革,否则圣人世家不至于紧张如斯。”

    “大世将至,诺大天下,何处还有安身之地?”

    县令长长叹息一声,“这些暂且不提,咱们还是先把眼前这关应付过去再说吧。”

    “你那边查到什么新消息了吗?”陈启堂问道。

    县令摇头,“事情是在你们角斗场里发生的,我们顶多配合你们打打下手,如今彻查近半年来出入过的陌生人,好像并没有什么过于可疑之人。倒是你们陈家治下的百二十八个村子,听说好些得到了消息,正在连夜准备撤离,你那边可得多多留意此事,莫要顾此失彼。”

    陈启堂哼哼冷笑,“这些刁民,往日看着恭顺,想必心里还是有怨气,指不定这就是他们的谋划,借此来坑害我陈家的毒计。如今出了事,我陈家深受其害,他们倒想一溜了之,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放心,各个村子都有我们安插的棋子,即便他们要逃,也休想逃出我陈家的法网。”陈启堂又道:“况且这些个化外刁民,能逃到哪里去?无非想着往山林里一钻,躲避祸乱,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次的事有多大,任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追责!”

    县令瞥他一眼,“既然你们陈家这么有把握,那本官就不多插嘴了,有什么消息多多沟通,用得到县衙的地方,尽管开口,这次我们必定会倾力相助。”

    两人暗地里交换了不少消息,然后趁着夜色相继离去。

    ……

    “发现没有,这几天城里颇为清冷。”

    “钟亦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吗?”

    顺庆府首府应城,一个茶楼里人头攒动,到处说的都是钟亦县的事情。或许因为事不关己,大多数人都兴致勃勃,把这事当做卖弄自家消息灵通的证明,说者滔滔不绝,听者兴奋非常。

    在茶楼靠近窗边的一张茶桌边,有个白发老者靠窗而坐,边品茶边听着四方谈论。

    这老者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喧闹了一整天的茶楼开始收摊,他才放下茶资,缓步走出。如是第二天,这老者又去了另一个酒坊,同样又坐了大半天,直到深夜才离开。

    “连曾家派出多少人来查案这样的消息都能打听到,不愧是首府,消息就是灵通。”行出酒坊,老者有些感慨,拎着一壶酒,身影摇摇晃晃没入了夜色。

    这自然是刘恒。

    虽说打定主意要给曾家找点麻烦,一方面吸引追兵的注意,一方面宣泄自己心头的不满,但真正准备行事时,刘恒却不算冲动。

    他动用大洪庙,从泗河河底水遁而行,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跨过数千里路程,进入了顺庆府首府应城。

    亏得进城前刘恒还颇为小心,特意从重新用了一个皮囊,这才入城。谁想真正入城,才发现应城的氛围并没有太多变化,依旧闲逸松散,反而由于大多数官府力量抽调去了钟亦县那边,守备愈发松懈。不仅如此,他前往酒坊茶楼这样消息灵通的地方听了足足两天,听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因为霸主护持的一击,角斗场近乎全毁,等若毁去了很多线索,导致真凶是刘恒这事,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可是,局势并没有因此变得乐观。

    或许是承平太久,骤然发生如此大事,整个顺庆府上下都十分紧张,从各地各县抽调大批人马共聚到钟亦县,简直一副要把钟亦县整个翻过一遍来的架势。而地头蛇陈家,盖因看起来与此事有莫大关联,同样倾巢而出,各地支脉都派出了精兵悍将,齐齐杀向了钟亦县。

    而真正的庞然大物曾家,也正式表态了。

    曾家照会陈家,命其给出交代,否则至此恩断义绝,视作仇寇。

    这可把陈家吓得不轻,因为人尽皆知,能挡住圣人世家攻伐的,唯有同一个层次的圣人世家。譬如陈家这样的,别看往日如何得意,根本无法与圣人世家相提并论,倘若真被视作仇寇,那么千年辉煌,也难逃一劫尽灭的下场。

    陈家如何应对,市井街头肯定没法探听到相关消息了,想必很是焦头烂额。而理你一方面,圣曾家总算派出了自己的缉凶人马,由十位大武师、大学士带队,正在赶往顺庆府的路上。

    “以市井消息的判断,圣曾家这次可谓兴师动众,堪称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动静,里面还有些内情,却是不得而知。”刘恒找到一个僻静昏暗的角落,布好临时阵法后,在里面再次和泥猴合体,并且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夜行衣,将合体后身体各处极为醒目的特征都尽量掩盖,“昨夜圣曾家派出的缉凶人马,才刚刚上路,以顺庆府和京都中间上万里的距离,少说还得两天左右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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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霸主护持的一击,角斗场近乎全毁,等若毁去了很多线索,导致真凶是刘恒这事,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可是,局势并没有因此变得乐观。

    或许是承平太久,骤然发生如此大事,整个顺庆府上下都十分紧张,从各地各县抽调大批人马共聚到钟亦县,简直一副要把钟亦县整个翻过一遍来的架势。而地头蛇陈家,盖因看起来与此事有莫大关联,同样倾巢而出,各地支脉都派出了精兵悍将,齐齐杀向了钟亦县。

    而真正的庞然大物曾家,也正式表态了。

    曾家照会陈家,命其给出交代,否则至此恩断义绝,视作仇寇。

    这可把陈家吓得不轻,因为人尽皆知,能挡住圣人世家攻伐的,唯有同一个层次的圣人世家。譬如陈家这样的,别看往日如何得意,根本无法与圣人世家相提并论,倘若真被视作仇寇,那么千年辉煌,也难逃一劫尽灭的下场。

    陈家如何应对,市井街头肯定没法探听到相关消息了,想必很是焦头烂额。而理你一方面,圣曾家总算派出了自己的缉凶人马,由十位大武师、大学士带队,正在赶往顺庆府的路上。

    “以市井消息的判断,圣曾家这次可谓兴师动众,堪称数百年来最大的一次动静,里面还有些内情,却是不得而知。”刘恒找到一个僻静昏暗的角落,布好临时阵法后,在里面再次和泥猴合体,并且换上了早已备好的夜行衣,将合体后身体各处极为醒目的特征都尽量掩盖,“昨夜圣曾家派出的缉凶人马,才刚刚上路,以顺庆府和京都中间上万里的距离,少说还得两天左右才能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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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三章 缴文再现?

    虽说穿着夜行衣,但刘恒这次目的不同,并没有选择潜入,而是堂堂正正走向了侯府大门。

    “干什么的?”

    门房和两个守卫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冷不丁见到暗处走出个孩童般的身影,还不大在意,可看清楚这人大半夜竟穿着一身夜行衣,自然都吓了一大跳,警惕骤生。

    昨天夜里,刘恒就来踩过点,很清楚侯府门前的守卫,基本是武师境二重的横练武者,颇有种“宰相门前七品官”的意味。不过这样的二重武师,或许因为承平太久,或许因为早已松懈,总之刘恒从他们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武道强者的气质。

    “站住!”

    “大半夜穿着夜行衣,还敢来侯府门前晃荡,你这人是不是疯了?”有个守卫横矛直指,“看清楚,这是什么地儿!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吗?”

    虽说对方在这个时间做着这种打扮出现,明摆着来者不善,可无论守卫还是门房,都没有抱以更高的戒心。

    这是什么地方?

    圣人曾家的祖宅!

    即便只是圣人曾家的一个支脉,可这也是朝廷册封的白河侯府邸!

    无论从哪个身份看,这都是整个顺庆府最不能招惹的地方,便是去冲击官府军营,也不该来这里撒野,除非是失心疯了。所以来应征做门房守卫的时候,他们就很清楚这差事有多么清闲,反正前辈们往上数几个百年,也没遇到过什么需要拼命的情况,所以即便见到眼前这人,同样不觉得会发生什么大事。

    在他们看来,要么是来错了地方的大盗游偷,要么就是个疯子,威吓或是棒打一番,就能了事。

    这在往常,自是百试不爽,甚至于可以在来人头上按一个冲撞圣地的罪名,当场打死了也只会有赏赐不会有任何隐患。正自无聊之际,偏有这样的乐子自己找上门来,说实话他们还有些欢喜。

    然而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今日显然不同往日,来人不是误闯的大盗小毛贼,更不是疯子,是要来大闹一场的!

    “止步!”

    “若是再不说明来意,爷爷手头的刀可要见血了!”

    眼见来人置若罔闻,依旧一步一步走进,两个守卫都快喝骂得不耐烦了,一个守卫索性朝门房老者道:“杨大爷,你到时候得为我们做个证,这家伙好说歹说不听,可不是我们故意伤人!”

    杨大爷笑眯眯地磕着零嘴,翘着二郎腿道:“你也太磨叽了,换做你老子,早就贼首都送到衙门去啦。快着些,小心别把血溅到地上墙上,不然管事那边少不得罚你利奉!”

    “哎!”

    这俩门守被大爷说得直觉臊得慌,再没废话,一个沉气低喝,对准刘恒跨步就刺!

    一个二重武师出手,踏步都能让地表重重颤抖,好似重锤砸落般,气势彪悍,倘若对手只是武夫,仅此一击,足以毙敌。

    门房杨大爷看得饶有兴致,只当杀人图一个乐子,另一个门守撇撇嘴,倚墙抱胸,“竟被你小子抢了先,改明儿记得请我和杨大爷去百胜楼喝酒去!不然别想……”

    他话音未落,笑容骤然僵在了脸上,那杨大爷也是呆住。

    哐啷!

    这是兵刃敲击的巨响,一柄长矛倏然化作利箭般,突兀横飞,深深插到了侯府大门上,透出一个大洞没了踪迹。

    而气势汹汹冲到来人面前的守卫,同样化作一道黑影,重重砸在门前,那仿若真兵的坚固身躯成为重器,在巨力加持下生生把侯府门前砸出一个大坑。

    观战的两人懵了,因为这是前所未见的景象。

    竟然有人敢在圣人曾家的府宅门前逞凶?

    这人,这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待到这人脚步不停,继续前行,守卫和门房都是一个激灵,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再怎么荒谬,都是真实发生的。守卫双腿突然发软,强撑着才能站稳,赶紧握紧长矛对准来人,手却止不住地打摆子,“你,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

    那杨大爷却是反应更快,用跟年纪全然不符的速度窜进了门房里,边准备启动护院大阵,边扯着嗓子大喊道:“有敌来犯!有敌——”

    他话音未落,紧盯的来人身影突兀无踪,心里就咯噔一下,晓得来人冲他来了!

    他尖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开启种种防护手段,一时间周身亮起重重灵光,身上护主的宝物和符咒竟然不少。

    “好家伙,比得上江湖豪强的身价了。”

    刘恒都不由得感叹,任谁见到一个不起眼的门房,不仅修为高达学士境二重,居然身价堪比江湖豪强,都会忍不住感慨。想来也正常,这等天下绝顶豪门的门房,就是平日里来拜访侯府的人们随手送出些小礼物,积累下来都不会是小数目。只是想到江湖无数豪强拿命拼杀,好些年头才能积攒下来的身价,别人坐在门口一世无忧也能得到,总觉得反差太大。

    这些个宝物或符咒再好,遇上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力量,依旧派不上多大用场。刘恒照着这老者就是一棍,棍下种种灵光爆裂,却无法阻拦这一棍分毫,精准落到老者身上。魂修的体魄本就不是长项,老者羸弱肉身哪里吃得住这样的重击,当场头裂毙命。

    不过刘恒并没停手,中途变招,朝着一个角落又砸过去。

    “周十三,你小子发什么傻,还不快救我!”

    那角落再度响起老者的尖叫声,竟是生死关头毅然舍弃了皮囊,神魂遁入本命灵器就要逃遁。经这一声叱喝,那个犹自吓懵的守卫才惊醒过来,即便见到来人凶悍前所未见,还是鼓足了勇气一声大吼,拼命朝刘恒攻来。

    可惜他们和合体后的刘恒差距太大了,别说本身差距极大,他们和刘恒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天才强者,境界相仿,实力却同样有天差地别。

    至少一路跟天才强者搏杀走到今天的刘恒,从没见过这样的二重师境强者,若不是仗着境界,不拘是应变、速度、还是战法,怕是连跟刘恒交手过那些夫境巅峰强者还不如。

    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刘恒都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弱的师境强者。

    “不提天才,离开这些个宝物和符咒,他们连寻常的同境界强者都比不上。”刘恒一棍点中那老者神魂藏身的白玉飞虎,不等飞虎变化,强行用大力把老者神魂给打了出来,又是一棍落去,终归灰飞烟灭,“看样子都是一辈子养尊处优的货色。”

    是的,养尊处优。别看只是门房和门守,每日对着进出的人赔上笑脸阿谀奉承,可是去到外面,他们估计比陈家乙十三坊的那老坊主还要威风,到处收点孝敬,就能悠然过了这一生,何时想过磨砺一下战力?

    直到彻底了结了老者,仅剩那守卫这时才冲到刘恒面前,恰恰见到这一幕,吓得亡魂皆冒,刚鼓起那点勇气瞬间消退无踪。然而冲都冲到面前了,他仓猝间想收劲都来不及,只能闭上眼一咬牙,照样长矛狠狠刺去。

    “战前犹豫,斗志全失,都是送命的大忌。”

    饶是早知道这些侯府的守备力量只是样子货,可是不到此刻真正动手,刘恒真不敢相信,堂堂圣曾家的守备,居然都是这样一群酒囊饭袋。他感慨万千,手却没停,一棍点在这守卫的咽喉罩门,给了他一个痛快。

    这时节,激斗产生的巨大声响,还有门房之前的急呼示警,都惊动了不少地方。侯府大门内灯火人声渐起,显然在急匆匆召集人手,前来平乱,可是听着那乱象,真正集结起来赶到这里,不知还要多长时间。当然不只是侯府,附近好几家宅院显然也被惊动,一扇扇朱红大门悄然推开,有人头挤在门缝或是墙头朝这边张望,都是看热闹的。

    刘恒来前曾打听过,这里是显贵云集之地,但凡在顺庆府叫得上名号的权贵,大多在附近安置了宅院。

    可是即便皇亲国戚,从某些方面来说,依旧比不上白河侯。毕竟朝代有更迭,终有兴衰没落,而圣人世家是不倒的,与世同朽,这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贵。所以纵观全城,再没有比白河侯更尊贵的贵人。照理说往日哪家都会出事,唯独这一家,没人敢招惹,偏偏今夜出事的就是他家,其他权贵自然都觉得异常新奇。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会是何等人物?

    这么一想,各方权贵心里就打起了警醒,莫看闹事者只有一人,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高层次的明争暗斗。于是哪怕有心想插手,想到这一茬,立马息了心思,哪里还敢胡乱插手。

    万一卷到圣人世家之间的争斗里,岂不是自己找死?

    就算皇亲国戚,贸然卷入其中,依旧只会有一个下场,连家都被吞得一干二净,还没地方说理去。

    历史上类似的事情,可不要太多了!

    如此一来,就出现了极其怪异的一幕,观望者甚多,偏就没一个人出面,都在暗处观望,怀揣各种心思静静看着侯府。

    侯府的门下,刘恒四下扫了一圈,但见果然如自己事先的预计,连官府的巡逻都在街角冒了个头后又缩了回去,心下了然。

    他抬起头,凝望头顶门匾那个大大的“曾”字,独在边角才能见到“白河侯”三个字,双足踏地,猛然跃起。

    当——!

    残棍重重砸在门匾上,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巨响,璀璨至极的光华暴绽而出,连刘恒都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寻常的门匾,居然蕴藏着这样的力量,甚至能挡住他一击丝毫无损。

    “是那个曾字,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力量庇护,不能伤损。”刘恒心觉震撼,“这就是圣人世家的不凡吗?”

    不过门匾虽无损,撑挂门匾的门墙却没有这样的力量庇护了,在刘恒铁棍和门匾两重巨力冲击下,整个轰然坍塌。

    “成圣之姓,神圣不容亵渎,是吗?”

    刘恒望着那门匾绽放出阵阵光华,就这么悬浮在高空,不染尘埃,圣洁无暇,终是放弃了击毁门匾的念头,这显然不是此刻的他能做到的事情,“就算不能毁了门匾,这样也够了。”

    连门庭都被他毁了,独留一块门匾傲立半空,难道就能挽回被打落的颜面吗?

    他漫步走上这片废墟,再不多看门匾半眼,昂然踏入侯府府内。

    “何方罪孽?”

    “大胆!竟敢来此闹事!简直找死!”

    “敢毁侯府门庭,当诛十族!”

    ……

    这下子,整个侯府都被彻底轰动了,因为门庭被毁,和门守、门房被杀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况。后者还可以说是小打小闹,前者等于一巴掌狠狠扇在了白河侯家脸上,甚至于圣曾家脸上!

    便是寻常人家,被人如此打脸,都是不死不休,更何况是圣曾家!

    自从曾家前面加了一个圣字之后,别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连听都没听说过,此刻却真真发生了。不只外头观看的人们个个呆若木鸡,白河侯曾家从上到下,都是惊怒到了极点。

    这是什么人?

    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不知道他闯了多大的祸吗?

    一时间,府中人人都为之怒了,无论之前在做什么,都即刻丢下,全都朝门庭处冲去。他们要生擒闹事之人,哪怕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诛杀十族,如今却都不行了。

    事情闹大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远超出他们可以处置的范畴,只能生擒此人,然后报备执法堂,才能由执法堂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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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闹大到了这个地步,已经远超出他们可以处置的范畴,只能生擒此人,然后报备执法堂,才能由执法堂做出决断。

第九百零四章 星星之火

    门庭被毁的瞬间,就有好几个地方爆发出强悍气息,不乏大片魂云遮天,那是魂修强者在示威。

    对于魂修来说,这占地数里方圆的侯府并不大,神魂浮空,尽收眼底,很快就相继锁定了破坏门庭的极恶凶犯。很快,一轮玉盘如圆月斩至,一卷竹卷横空,遮天蔽日,笼罩而下,一只大笔当空书写,字字闪耀紫芒,恍若一道神链,就朝刘恒射来!

    后续还有不少攻击紧随而至,但出手最快者,显然就是宅中最强者。

    三大灵宝展露神威,声势可怖,刘恒却在细细感受,竟有些放下心来,“看来此地最强者,只是师境巅峰,算是挑对地方了。”

    他来前还真有些担心,毕竟是圣人世家,其底蕴难以预料,即便只是一个分支并不重视的府宅,难保里面蹦出大师境之上的强者。倘若真有大师境强者,以他如今的状况很难取胜,是以刘恒来前就做好了准备,一旦发现大师境之上的强者,毁了门庭就走,然后前往下一个地方。

    可要是没有……

    刘恒在门庭废墟前站定了,在竹简落下之际当先跃起,悍然反击过去,与此同时,他突兀伸出手去,猛地攥住了字句神链,拉到绷直,挡在如玉圆盘前面。

    “找死!”

    字句神链射来的方向传来一声冷笑,另外两边见状也是愈发增加了攻击威力,显然三方是熟识,俱都知道这字句神链的威力有多强,对其十分有信心。事实不出三方所料,刘恒攥住神链的位置爆发出幽冷玄光,另虚空都凝结出大片冰雾,可见这寒力的恐怖。

    通常这寒力暴起,足以冻住任何同境强者,甚至大师境强者也会大受影响,在激战之中,这影响就够致命的了。可是今天,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刘恒宛若未觉,行动更像是丝毫没受影响,英姿如故!

    轰!

    残棍还是重重击打在了巨大竹简上,但一声巨大轰鸣中,并非只有这一出剧烈碰撞,那字句神链也被如月玉盘狠狠斩中!

    不等三方惊怒做出应变,巨大竹简就被恐怖力量强行改变了方向,竟化作横空巨墙一般,替来袭者挡住了后续射来的种种攻击。

    “是横练强者!”

    “说!你是谁家的死士?”

    “哪家欲对我圣曾家开战!”

    ……

    到了这一步,他们怎么可能还不知道,来者分明是有大武师境战力的横练强者。这等强者的出现,让他们心头警铃大作,根本不信这只是一个匹夫自发的举动。

    因为这人出现的时间点,拿捏得未免太精准了。

    昨日接到本家执法堂发来的赫令,严命他们派出所有强者,前去彻查前几日钟亦县之事。家主今代白河侯虽颇有微词,觉得只是死了一个支脉庶子,不值得如此小题大做,奈何这是本家之意,他又不敢违拗,只能听令带走了所有强者。

    白河侯一脉想着一来圣人世家积威已久,并不担心会有什么大意外,二来本家缉凶队伍顶多一两天即将赶到,中间顶多有两天左右守备空虚,时间极短,不至于发生什么事才对。

    于是赫令下来第二天,白河侯一脉强者尽出,说是协助缉凶,实则人人看做举家出游,连带子孙后辈带上不少,昨夜浩浩荡荡出发了。

    至于守备,这毕竟更像是驿站,即便顶着祖宅的名号,白河侯上下都不怎么上心,大部分守备力量还是放在了城外主宅那边。主宅那边,不仅有做死关的大师境巅峰家老,更有供奉强者近十人,配合上强悍的护院阵法,人人相信即便霸主去了都要铩羽而归,更可能受创或毙命,守备之强足以让人安心。

    可是驿站这边,所谓的守备力量,仅仅在城中祖宅留下一个师境巅峰的家老,还有两个游历至此的圣曾家子嗣带了两个护道供奉,同样是学士境巅峰的强者。本来祖宅的护院阵法不弱于主宅,端的强悍,可偏偏这次连坐镇的强者都随之去了,只剩下一个门房还拥有调动阵法的信物。

    这情况要放在平常,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没什么事的话,天下没几人有胆量对圣曾家动手,即便守备略有破绽也无妨,二来这样设计颇有深意。通常想对圣人世家动手,很少有人敢正面来,大多是偷偷潜入,行刺杀之事,更没人会料到,掌握阵法信物之人竟是个不起眼的门房,正应了虚实难测的妙意。

    可是谁能想到,卡在强者倾巢而出,前脚刚走,后脚本家的缉凶人马还有一日就将到来的空档期间,恰恰来了一个大武师境的横练强者?

    这就好像算准了只需一个大武师境强者,刚好能把祖宅闹个天翻地覆。而且不止如此,这强者一到并不是偷袭,竟从正门攻入,不知巧合还是根本就知道,一上来就把唯一掌握阵法信物的门房给杀了。

    种种情况,看似巧合,但世上真能有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发生吗?

    不仅能掐准守备最空虚的时间和地点,还能知道何处攻来才是祖宅防守的真正破绽,独独来了个大武师境强者,竟能如此有恃无恐,凭的是什么?

    天底下哪儿就有这么巧的事?

    不去说别人,反正圣曾家绝对不信。

    此时此刻在他们看来,想要做到眼前这一幕,背后不知藏着多深的算计。得有人蓄意收集种种消息,更买通内奸透露内幕,将他们的信息掌握得毫无遗漏,才有可能做得到。

    所以要说只是眼前这人自发的念头,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人人浮现连篇,甚至没把圣人世家之下的任何世家或势力考虑进去,矛头直指同一层次的其他圣人世家!

    是谁?

    是哪个世家想挑起两家之战?

    不怪他们想岔了,刘恒自己都没料到,事情竟就这么巧。可是说不巧也巧,说巧也不巧,这里面的缘由,其实太多了。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圣人世家高高在上惯了,习惯于永世不朽,警惕之心早已一代不如一代。诚然,圣人世家的底蕴堪称恐怖,正因为震慑力量太强,强到相互忌惮,却连各自之间都不敢开战,每一家都如有天下无敌之势,没了威胁,自然日渐放松了警惕。

    比如圣曾家以为多么严密的信息,刘恒甚至都没有用心去收集,仅仅茶楼酒坊坐下来听了两天,竟然已经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圣曾家本家的缉凶人马昨日才出发,白河侯这边听令,派出了大部分强者前往钟亦县,祖宅这边没留下多少人,这样在战时可谓机密的消息,竟然在茶楼酒坊都人尽皆知,可见一斑。

    真正赶巧的是,刘恒好巧不巧,根本没准备偷袭,他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大的,目标就断定了侯府祖宅的门庭。在他想来,偷袭即便杀了些重要人物,很容易被圣曾家压制住消息,根本传不出太大的动静,唯独这样正面攻伐,不用太过用力,只需众目睽睽之下将圣曾家门庭给毁了,造成的动静根本不是圣曾家能够一手掩盖的。

    如是一来,刘恒自然选择了正面攻伐,他又哪里想得到祖宅连掌握护院阵法的信物都只有门守拥有,门守一死,连护院阵法都开启不了。开启不了的护院阵法,等若没有,竟是连寻常世家都不如。

    由此可见圣曾家,平日里自大到了何等程度。

    可以说造成今天一幕的罪魁祸首,甚至不是刘恒,恰恰是圣曾家自己。

    听着四面八方的喝问,刘恒朗声道:“某非谁家死士,只是替天行罚的义士!”

    “大胆!”

    “狂妄!”

    什么叫替天行罚的义士?

    怎么可能?

    刘恒的回应更是彻底点燃了每一个圣曾家人士的怒火,还替天行罚,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有什么资格敢代替苍天对圣曾家行惩罚?

    更何况自古以来,圣人乃天地共尊,连天地都要尊敬的神圣,即便是苍天,又有何权力惩罚神圣的子嗣?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好,姑且如你所说,只请问这位义士,吾圣曾家犯了何罪,招致义士挺身而出,竟要以天的名义惩罚我曾家,甚至于毁了吾之门庭?”

    有强者厉喝,声如洪钟,势如雷霆,威仪尽显。

    这显然动用了言术,引得风云为之起,仿若感同身受,凄厉如万千人齐声质问。如此声势,足以让胆怯者腿软,心虚者不敢言,但刘恒哪会在意,同样朗声道:“其余不言,但说前几日钟亦县,以人为兽,生死搏杀以供权贵博乐之所公然长存,身为圣曾家,何以从来视若未见?便是子嗣到场,不仅不阻拦,更因心头不快,便要斩杀十数位义士,还欲降罪于众义士亲友,将之全部诛灭,此举还有半点儒门道义可言吗?”

    他硬拽住巨大竹简当做护盾,边格挡重重攻击,边大步朝前,所过之处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四方攻至的术法都足以毁灭一切。往日独具匠心的阁楼大殿,水榭楼台,小径花园,全部变成了废墟,满目狼藉。

    圣曾家没人料到,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听来好像对前几日钟亦县之事深知内情一般。他们不会想到是当事人来了,只当这才是幕后黑手真正的目的,更是凝重紧张起来。

    须知到了圣人世家这个层次,所作所谋已经不再单纯为了表面的利益,更注重于在人世的声望。声望于他们而言,有无法代替的重要意义,无论各大圣人世家还是朝廷,亦或是诸子百家,相互之间都在这上面明争暗斗,争夺人望。

    这个层次,追求更为隐蔽,不为常人所知,刀光剑影隐于暗处,争夺却越发激烈与残酷。

    所以不管暗地里怎么蝇营狗苟,为非作歹,明面各方都要经营一个好名声,要让大多数人心之所向,才会出现很多类似刘恒见到的情况。各种罪孽被巧立名目,或是假借他名,然后堂而皇之地大行于世,受害的人们即便深陷苦难,却根本不知道真正害他们的人是谁,还对之感恩戴德,心存好感。

    由此可见,各方对名声有多么看重。

    而刘恒此时此刻,公然述说他们圣曾家子嗣犯的不义之举,才让所有圣曾家人士发自内心的战栗。

    这等于是利用前几日之事倒打一耙,更直击他们的命门,要毁了他们圣曾家的立世之基!

    诛心之杀!

    这一刻,人人都感觉到了“幕后黑手”的险恶用心,一时遍体生寒。

    “简直血口喷人!”

    当下,无数圣曾家人士大声唾骂,怒不可遏,之前质问的强者再度喝道:“当日之事,是我圣曾家子嗣遇刺身亡,这背后有什么毒计,吾圣曾家自会与朝廷一并秉公查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受害之人乃我圣曾家子嗣,死者已矣,竟还要受到如此污蔑,岂非叫人心寒?这天下,可还有公道可言?”

    “公道?你曾家真是不要脸,竟还好意思把公道二字说出口!”刘恒毫不避让,冷笑喝道:“且不说那一日之事,见证者近乎全死在你曾家霸主一击之下,的确无人再能佐证你曾家子嗣的嚣张跋扈,但整个钟亦县惨受牵连,损失惨重,如今还摆在原地,尽可以让天下人去一观!”

    当下,无数圣曾家人士大声唾骂,怒不可遏,之前质问的强者再度喝道:“当日之事,是我圣曾家子嗣遇刺身亡,这背后有什么毒计,吾圣曾家自会与朝廷一并秉公查案,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受害之人乃我圣曾家子嗣,死者已矣,竟还要受到如此污蔑,岂非叫人心寒?这天下,可还有公道可言?”

    “公道?你曾家真是不要脸,竟还好意思把公道二字说出口!”刘恒毫不避让,冷笑喝道:“且不说那一日之事,见证者近乎全死在你曾家霸主一击之下,的确无人再能佐证你曾家子嗣的嚣张跋扈,但整个钟亦县惨受牵连,损失惨重,如今还摆在原地,尽可以让天下人去一观!”

第九百零五章 已燎原

    “竖子!休得造谣中伤!”

    有人暴怒厉喝,“吾圣曾家乃圣人后裔,平日谨记先祖训诫,行善积德,千年方积累这好名声,天下无人不知,又岂是你空口造谣就能污蔑得了的?”

    “倒是你!籍由吾圣曾家守备空虚,蓄意闹事,坏吾声名,背后定是有人指使,敢说姓名否?”另一边又有人喝骂,声如洪钟。

    刘恒心下凛然。

    他的质问不可谓不犀利,然而曾家人先是提及千年美名,转口就有人不再提起此事,反而把一顶大帽子狠狠扣到刘恒头上。他们知道实情如何,再往下扯必定会出漏子,很快转了话题,把刘恒也拉到污水之中,让人听了只当是狗咬狗,两边都不干净,立马把水给搅混了。

    如是一来,再不是曾家作恶惹来义士替天行道,而是有“奸人”趁虚而入,要设计曾家了。

    曾家的反应真真极快,应对也太高明了,让刘恒体会到了曾家的厉害。

    “儒家能执百家牛耳数千年,这等圣人世家敢号称与世同朽,绝不止有圣人先祖蒙荫庇护这么简单。”

    刘恒深知,遇上这些个以能言善辩著称于世的儒门人,根本不要妄想单凭言语交锋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说不定还要被他们倒打一耙。嘴皮上的本事,刘恒自愧不如,这却是对方最擅长的领域,非要在这上面跟人争斗,那可没有一丁点胜算。

    “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你曾家做过什么事,别想瞒过天下人,也不是你们一句两句就能撇清的!”刘恒快刀斩乱麻,一语厉喝为争辩画上了句号,“我今天不为别人,只为了前几日钟亦县一事而来,为我自己而来!你曾姓不是要严查何人杀了你家那曾公子吗?我实话告诉你们,就是我!欲杀某还不算,更想杀我亲友,我自要斩他!”

    “不仅杀他,我更要对你曾家宣战,便是转战天下,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让你曾家知道,何为匹夫之怒!”

    刘恒的声音恍若惊雷,让无数曾家人士瞠目结舌,一时间便是有如莲口舌,都被堵在嗓子眼,全忘了该说什么。

    他们听到了什么?

    有人向他们圣曾家宣战!

    自打曾家成了圣曾家,就再没人敢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偏偏说这话的不是同层次的强大势力,也并非什么绝世强者,只是一介武夫!

    这有多么荒谬离谱,别说圣曾家,但凡听到这话的人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懵了。

    只一介武夫,敢想圣人世家当众宣战,这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一瞬间,甚至不少人打消了各种阴暗猜测,心头只剩一个念头,好像所有人都猜错了。好像真没有什么幕后黑手,因为这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来闹事的疯子!

    谁敢把设计圣曾家这样的大事,交给一个疯子去办?

    “原来是个莽夫狂徒。”

    终是有人冷哼,“古往今来,你是头一个,不管你为何而来,单凭这一点,足以让你狂名在青史上留下一笔,你便是俯首受诛,也不虚此生了。”

    “头一个?”刘恒大笑,继续朝前,“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万万!既然古今未有,今天就由我来开个头,总有后人会继续下去!”

    这句话,才让曾家人脸色微变。不得不说,刘恒这话的确有道理,凡事就怕开头,像这种事一旦有人开了先例,必然有人效仿。一想到日后类似的麻烦源源不绝,圣曾家即便不怕,却意味着再无宁日,后患无穷,凡圣曾家上下无人不心惊。

    “好胆!真真好胆!”

    即便此刻,刘恒明显占据上风,圣曾家上下却没人慌乱,因为人人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这人再嚣张,却终归注定了下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都必死无疑。哪怕今天让他逞凶逃了,他今夜闯下的大祸就注定圣曾家不会放过他,穷尽天涯海角都会将他擒拿,“我奉劝你不会自己考虑,也该考虑一下亲友,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免得最后难以收场!”

    “不怕实话告诉你,吾等已经传迅出去,不但主宅的留守强者即将赶来,侯府一脉的强者们闻讯也已中途折返,本家人马更是提速赶来!你若识趣,速速收手认罪,指不定还有还转的余地,否则……”

    刘恒长笑不绝,“某之前就说过,今天既然来了,本就做好舍了这条命的准备,这些话如何吓得住我!”

    言谈间,刘恒已经推进到了侯府中间,总算遇见了第一个出现反抗的地方。之前一路推进,只见到众多魂修强者隔空攻伐,全撞在被刘恒当做巨盾的竹简上,造成的余波声势恐怖,留下一片狼藉,更是没人敢靠近。

    刘恒却不管这么多,只要发现人影,立马逼靠过去。速度快的能侥幸逃生,速度慢的甚至不需要刘恒亲自动手,那激撞产生的余波就足以取人性命。如是一来,只要见他到来,无人应战,全都发疯一样后撤。

    这种情况,让刘恒一路直闯了半个侯府,竟还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直到来到这里。

    不仅大批侯府守卫已经结阵,那三个各据一方的师境巅峰强者也赶到了这里,他们并没有靠近,依旧远攻,同刘恒争抢三具灵器的掌控权,以此牵制刘恒。但是只凭这架势,刘恒也能感觉到,前面被团团守护的庭院,显然有很重要的意义。

    “狂徒,收手吧!”

    一个师境巅峰强者沉声道:“此乃吾白河侯一脉的祠堂,倘若乱了这里,那就真是不死不休了。”

    “之前我就说过了,既然已经宣战,还不算不死不休吗?”刘恒咧嘴冷笑,可惜蒙面黑巾之下,没人见到。

    他打定主意要把事情闹大,怎么可能听别人几句威吓,就放过这种地方。

    刘恒笑着,握紧残棍,顶着那巨大竹简竟骤然提速,直朝祠堂闯去!

    这一幕,让无数人受到了大惊吓,一边竭尽全力爆发更强术法,一边七嘴八舌大呼小叫。

    “快!快拦住他!”

    “只要你们能拦住他,赏十年利奉!”

    “狂徒,休要猖狂!”

    ……

    无论他们说什么,刘恒只当没听到,甚至宛若没见到前面那数百守卫一样,只管径直前闯。这群守卫结成了横练武者那种怪异战阵,刘恒却是体会过厉害的,照理说该暂避锋芒,可是一看眼前战阵,心里只剩晒然。

    足足四百开外的横练强者,个个是师境之上,摆出阵仗,便是大武师见了都得掂量掂量。但刘恒见到了什么,这群守卫的战阵乍一看似模似样,但经不住细看,相互之间全无配合可言,更是没有一点战意,人心散乱,连自己都没有底气,一个比一个看着心虚。

    刘恒见过横练武者组成的战阵,两年前灵原秘境神魔洞窟,他曾与佛门律宗弟子们一战,当时这横练战阵的强悍,可谓给刘恒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攻时人人力量传递于一处,守时敌人力量同样由战阵众人共同分担,一攻俱攻,一守俱守,明明多人组成战阵,行动却宛若一人,更是变化多端,全方面都获得了巨大提升,给人感觉比同境界的魂修、内家战阵更要强出一筹。

    但这种强悍,是建立在非凡默契这个基础之上的,想要爆发出这等威力,操练必定耗时良久,用心非常。反过来则像是刘恒此刻见到的一样,这些守卫人数虽多,可是一看就知道平日疏于操练,全无默契可言,又谈什么威力?

    难怪他们连自己都没底气了。

    既然没有战力,无论曾家人士怎么威逼利诱,终归没能给刘恒带来什么威胁。倒是威逼利诱之下,有些人还有武勇,妄图一搏,有些人则早被安乐磨平了意志,未战先怯,只想保命,待见刘恒逼近,立马乱成了一锅粥。

    “这,也配称武者?”

    刘恒心中鄙夷,大步冲前,带着那恐怖的冲击余波逼近,之前看着还有点阵势的大片守卫,轰然大乱。

    甚至于刘恒自己都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数以百计的横练武师宛若遇到天灾**的平民百姓,在他面前四散而逃。零星有些武勇尚存的,凭着一腔热血冲到近前,却还没能动手,就被冲撞余波吞没。

    如此场景,气得无数魂修强者破口大骂,却从没想过,他们自己都不敢前来阻拦,和这些横练武师又有什么区别?

    这当口,无论他们如何谩骂威吓,刘恒只当未闻,依旧不需要自己动手,只来到祠堂外,冲撞余波就把肃穆祠堂正面门窗全部撕裂开来。

    “都停手!”

    “快停手啊!”

    “不停手,就是在助纣为虐!”

    “谁敢冲撞了列祖列宗静养之地!”

    此刻,总算有人醒悟过来,吓得连连喊停,其他人也察觉不对,都是急忙停手。现下这情形,真正说起来,都不能算是刘恒亲自动手,而是他们与强敌激斗,毁了祠堂,可不就是自毁门墙?

    “这位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

    一个声音不再喝骂,转而叹息,掏心置腹般朝刘恒道:“你若有什么冤屈,大可以商量,何必闹到这地步?”

    “你可想清楚,毁人祠堂,好似杀生父母,若真走了这一步,就真是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刘恒定定望向他们,眸光透出嘲弄,“从一开始,你们就要打要杀,现在来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等这些人再说,刘恒抢先道:“倘若祠堂里你们这些列祖列宗有灵,真该让他们好好看看,他们这些子子孙孙,究竟都是些什么货色!”

    言罢,他也不再废话,转身就要以巨大竹简为武器,狠狠将这祠堂砸烂,谁想不经意间看了祠堂里一眼,突兀愣住了。

    别说是他,周围无数人见到祠堂里的场景,也都一个个呆若泥塑。

    原来祠堂里还有人,一大群女子,却都不着片缕,此刻边尖叫边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衣物,更是四处躲藏,同样是一片乱象。女子们乱跑间,恰恰把中间几个男子给暴露出来,他们衣服凌乱,一看就是刚穿好的,居中有人气急败坏,朝外面喝骂道:“混账!谁敢在祠堂闹事?”

    刘恒闹到现在也有段时间了,里面的人竟好像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几个男子明显颇有身份,还在朝外怒骂厉喝,别说刘恒不知该说什么好,祠堂外无数人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好啊,好啊。”刘恒啧啧有声,目光扫过一圈,“这就是圣人曾家,好一个圣人世家,好!”

    他还能说什么?

    这几个男的能进入祠堂,肯定是曾家重要子嗣,可是他们在祠堂做什么?

    聚众宣淫!

    别忘了这可是祠堂,列祖列宗安放牌位,由后辈供奉香火的神圣之地。别说是圣人世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对这等地方都格外尊重,不敢有丝毫不敬。偏偏这几个曾家子弟,竟敢躲在里面聚众宣淫,真真让刘恒开了眼界。

    “大公子,三公子,朝公子,快逃啊!”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

    ————————————————————————————————————————————————————————————————————————————————————————————————————————————————————————————————————————————————————别忘了这可是祠堂,列祖列宗安放牌位,由后辈供奉香火的神圣之地。别说是圣人世家,就算是寻常人家,对这等地方都格外尊重,不敢有丝毫不敬。偏偏这几个曾家子弟,竟敢躲在里面聚众宣淫,真真让刘恒开了眼界。

    “大公子,三公子,朝公子,快逃啊!”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

    终是有人看不过眼,急声大吼,才让里面三个男子有些醒过神来。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感觉到气氛很不寻常了,互视一眼,二话不说运功就欲逃离。

第九百零六章 救人!

    竹简灵宝的主人已经拼命反抗,可是刘恒和泥猴合体后的力量更加直接,哪怕关键时候,这魂修强者极力将竹简缩小,显然怕极了伤到里面三个男子或是怕伤到祠堂,但依旧没用。

    毕竟是师境巅峰之上的力量冲撞,双方抗争的力量虽然会相互抵消,对于四周依旧有巨大威力。刘恒看着手头急剧缩小的竹简,冷哼一声,人影看似被趁机爆发的众多攻击光华淹没,实则转瞬之后,璀璨光华又一次照耀天穹。

    在这爆裂宏光中,一道流光骤然射出,狠狠击中了祠堂。

    “不好!”

    “这疯子!他不知道……”

    “快逃!”

    众人本意是设计,试图重创刘恒,谁想刘恒应变会这么快。竹简不能用,他竟提起了字句神链,又以神链和神链绑住的圆月轮为兵刃,继续强攻祠堂。

    这一击下去,所有人脸色都齐齐变了,刘恒立时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心头更是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长久激战磨砺出来的预感,正在疯狂提醒他,有生死危机就要到来!

    这种预感向来灵验,曾经救过刘恒无数次,刘恒不敢忽视,当即放下一切,转身就撤离。

    这一退才发现,不仅是他,四面八方正围攻他的人们,也都顾不上趁机攻伐他了,竟都在朝着远离祠堂的方向疯狂逃逸。

    怎么了?

    刘恒心惊,却知道此刻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同样急急撤退,同时紧盯向祠堂方向。在这记重击下,祠堂轰然爆碎,突然有一线线强光从混乱中透出,好像内里有什么东西爆发了。

    不多时,众多祠堂碎块和漫天灰尘居然都停滞了,好像受到某种力量的掌控,就这么静静悬浮在半空。紧随其后,无论大小碎块还是灰尘,静静碎裂,化作更加细小的齑粉。

    “吼——!”

    一种像是人声又像是幻听的爆吼响起,刘恒直觉心神受到剧烈震荡,然后在祠堂废墟漫天齑粉里,恍惚见到了无数虚淡人影。他们各有神姿,威仪非常,原本排排端坐,忽而齐齐张口做出厉喝的模样,这看起来就是那种无法言喻的声音的来源。

    刘恒不由得骇然,想到了一种存在,“是英灵?原来竟真的存在!”

    传闻只要存在祭祀行为的地方,寄托了生灵心念和香火的供养,就会渐渐诞生出英灵这等有违常理的存在。他们大多数神智混乱,却拥有不同寻常的伟力,能够造成巨大破坏,而且由于其存在非实非虚,不受外力攻伐,却能杀人于无形,其战力真真无法用常理揣度,属于让人棘手又头疼的邪物。

    不过听闻,这类英灵大多数被称之为邪神,却有些办法能供养出真正的英灵。这种英灵将拥有清楚的神智,甚至知道如何修行,平日不显,直到供养他之地受到大难,才会出手解难。

    而祠堂,不就是世家培育英灵最好的地方吗?

    只要一个家族尚存在,就不会断了祭拜先祖和供养香火的事情,如此想来,只要年代长久的家族,肯定都会存在先祖英灵。

    这或许就是世家的底蕴之一。

    可是看起来,想要供养出真正的英灵,即便是圣人世家,也不是容易事。

    祠堂骤然被毁,内中诞生的英灵一瞬间都被惊醒了。看样子大多数英灵还在迷蒙,神智未开,一被惊醒只唤起了本能的暴怒,齐声厉吼后,四散而出!

    刘恒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会对打破祠堂之事如此惊恐。这些英灵或者说邪神,神情狞恶,目光盯住了每一个生灵,猛扑上去,宛若猛兽般攻击与撕咬起来。

    “不!不要啊!”

    “列祖列宗,吾乃当代白河侯世子,是你们嫡系……”

    之前在祠堂最为倨傲的男子,在遭受这一重重剧烈攻击后居然还没死,可见身为白河侯当代世子,身上的保命之物有多么厉害。可惜报名之物再厉害,对邪神们好像起不到多少作用,他们甚至无视了各种护体灵力,径直窜到那男子身前疯狂争抢与撕咬,场面令刘恒看着都毛骨悚然。

    短短片刻,白河侯世子就没了声息,连神魂都没能逃出来,全部成了邪神们的血食。

    抢完了白河侯世子的血肉神魂,这十多头邪神浑身竟多出一层淡淡血色,气息变得越发强大、邪恶与疯狂,发出直击神魂的尖啸,又朝四处逃窜的其他生灵追去。

    “后世不孝子何在?还不赶紧开启阵法?”

    “诸多未开化的先祖若是吸多了血食,是要惹得天下大乱吗?”

    “祠堂被毁之事,事后再找尔等不孝子算账,当务之急,速速开启阵法!”

    一片大乱里,有好几个急切厉喝声相继响彻侯府,听来苍老而威严,似乎是已经开启灵智的真正英灵。然而听他们的意思,已经成了少数,单凭他们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控制住众多作乱的邪神,正呼吁在场掌握护院阵法的人赶紧开启阵法,以求把混乱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

    刘恒心头凛然,忽然想起一桩事来,赶紧找出了刚才从门守手上夺来的一块玉雕。

    “得尽快开启护院阵法,否则邪神肆无忌惮地乱窜,恐怕全城都得跟着遭殃!”

    周围这些权贵世家,有一个算一个,估计就没有一个干净的,就算全被邪神祸害了刘恒也不会有丝毫愧疚。但这一城百姓显然是无辜的,倘若因为他的失误受了这场灾难,刘恒自己都饶恕不了自己。

    这玉雕形似一只白鹤,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应该有什么寓意,刘恒却顾不上琢磨这些,只知道这应该属于一种能开启阵法的信物。

    他还在疑惑,为何自己闹到现在都没有人知道开启护院阵法,全然不知道这就是如今唯一能控制阵法的信物。转瞬间,他先行收起泥猴,将内力拼命灌注进这块玉雕,看着玉雕亮起微光,与四周无数隐秘方向遥相呼应,一簇簇光华幽幽亮起,充满灵妙变化的云雾缭绕在侯府四方,总算让刘恒暂时安下心来。

    这个时候,他距离祠堂的距离算是近的,终是被好几头邪神盯上了。

    刘恒眯了眯眼,当即跟泥猴合体,握紧残棍警惕非常。这些个邪神却因意识混乱,只是嗅到刘恒身上的生气,就像嗅到了美味佳肴,如风扑来。

    随着他们飘移的时间越长,浑身落下的齑粉就被吹散得越多,让他们的身影愈发变得虚淡,极难捕捉。很多时候,刘恒只能凭着丰富的作战经验来判断邪神攻来的方位,不仅十分被动,而且无论动用多大的力量,都很难伤到这些并无实体的邪神。

    “果然棘手!”

    刘恒心里暗暗吃惊,才短短几息,浑身就被撕咬出了好几道伤口。这还是他经验丰富,应对还算老辣的缘故,换做其他地方,早就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这短短片刻,死伤估计就多得无法计算了。

    “当代家主在何处?家老们为何还不出面?”

    “倘若再不出面,用祖传信物协助吾等控制这些未开化的先祖英灵,大祸临头矣!”

    “凡身怀灵火或雷力之后辈,速速集结,控制局面!”

    ……

    混乱之中,能见到十数个身上流转紫芒的虚影四处奔走,这些真正的先祖英灵,浑身气息和邪神们截然相反,竟格外神圣与强大。可惜他们的数量太少了,奔走间似乎陷入了顾此失彼的困局,并没能扭转乱局,顿时气急败坏,或惊怒交加,大声疾呼,寻求援助。

    然而他们估计没料到,因为一些意外,祖宅里不仅没有当代家主,连家老们也一个都没在。那些知情人都在忙着应付邪神们的追杀,哭喊成片,太过混乱,根本没机会把实情告诉这些英灵。

    “灵火或雷力?”

    刘恒倒是听了提醒,心生灵机,立马把袖中小白胖给抓了出来,“又该你上场了!”

    骤然被惊动,小白胖本是一脸愤懑,可是四下扫了一圈,眸光骤然大亮。急切间刘恒根本没留意到小白胖眼神的变化,还在忙着许下好处,小白胖一声不吭等了一阵,才露出个得意神情,很快收敛,张口喷出了雷火。

    这雷火果然管用,才刚出现,就惊得几头邪神露出惊惶之色,急急后撤远躲,让刘恒见状大大松了口气。

    “哎!”

    他突然急呼,却还是没有来得及抓住小白胖,被它一脸兴奋纵跃而出,竟直接朝远逃的邪神追去。刘恒无奈苦笑,只觉越来越管不住心野了的小白胖,心头一时感觉分外复杂,颇有种见到儿女长大的感慨。

    然而不等他更多感慨,随着小白胖的远离,又有两头邪神凶神恶煞朝刘恒扑来,顿时惊得刘恒什么念头都没了,急忙朝小白胖追去。

    他可不想留下来被邪神折腾!

    这一追,刘恒就感受到了小白胖的心思,这分明是见到了美食时才有的状态,恍然大悟,“敢情邪神也能吃?”

    刘恒不由得对小白胖的胃口起了深深佩服之意。

    “好家伙,荤素不忌,圣人遗留的气息能吃,邪神也敢吃,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吃得下去,这世上还有你不能吃的东西吗?”

    刘恒紧追在小白胖的身后,根本不敢远离,看着小白胖追上一头邪神,满口带着雷火的猛扑上去,深深一吸,就如吸嗅美食香味一般将邪神吸了进去,不由又是感叹又是疑惑。

    那些刘恒和其他生灵拿之毫无办法的邪神,在小白胖面前却变成了一道道菜,根本做不出任何反抗与挣扎,就这么进了小白胖嘴里。

    不知过去多久,四周的惨叫声越来越少,想必整个侯府的活人已经所剩不多了。包括那三个学士巅峰的魂修强者,刘恒亲眼见到他们拼死反击,爆发出激烈战斗,最终还是难敌众多邪神的攻杀,一个个陨落,被邪神们抢食干净。他们下场尚且如此,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能活到现在的,刘恒敢保证寥寥无几。

    这期间,“吃”疯了的小白胖刘恒管不了,只能加以引导,让他跟着小白胖顺利在侯府转了一圈,发现了几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越发安心了。

    “想想都知道,这样的大世家肯定少不了密道,离开的问题总算有着落了。”

    这点担心都消失了,刘恒再无担心,看着原本辉煌精巧或宏大的诺大侯府渐渐变得空空荡荡,“来时只想着能闹多大就闹多大,少说推了门庭就走,哪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把整个侯府祖宅都给清理了一遍,这下子真真闹大发了。”

    要说至少近千人丧命,刘恒却没有一丁点愧疚之意,他只觉活该,只觉得分外解恨。

    而这一路上,小白胖估计吞了得有四五百头邪神,吃得明显都胖了一圈,犹自意犹未尽,刘恒却不得不把它拦下来了。邪神总数估计有近千,如今足足少了一半,活跃在侯府的邪神数量显然少了很多,这时候没了“血食”,加上奔走的十多个英灵用种种办法加以安抚,俱都渐渐安静下来。亏得忙于这些事,那十多个看起来强大的英灵似乎还没留意到刘恒和小白胖,刘恒不敢让小白胖继续任性了,否则被发现的可能性正在急剧增加。

    他倒不是畏惧这些个英灵,小白胖既然能对付邪神,想来对付英灵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小白胖都快把自己撑爆了,再吃下去,刘恒生怕它吃出什么问题来,才是得不偿失。

    既然打定主意不准小白胖继续“混吃混喝”,索性就此收手,趁乱离开才是正经事。

    于是,不理会小白胖的闹腾,刘恒重新抓住它,绑了又扔进袖袋里,正准备选一条密道离开,想了想又停下了。他悄然转到正门的影壁前,略作沉吟,取出一只笔,在地上沾了些鲜血作为墨汁,对着影壁奋笔疾书,留下一大篇字迹才收手。

    然后他才找到一条距离最近的密道,懒得费心思琢磨,直接蛮力攻破机关,就这么走了进去。

    他安然离去,却隐隐能预料到,这次自己做的事,会引发怎样的轰动。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第九百零七章 邀请

    ??“曾氏出圣人,以忠义立世,传千年鼎盛,美名天下闻。火然文www.ranwena`com”

    “然此百世豪门,明面道貌岸然,暗里男盗女娼,专横跋扈,可谓非人!一庶子炫耀不成,恼羞成怒,便杀十数人泄愤,又牵罪其同族近万人,视百姓为草芥!某身在其中,反杀此子,遭曾氏追捕,已存死志,却闻因一子之死,曾氏欲杀十万黎民殉葬,终生匹夫之怒!”

    “今攻上曾氏府宅,却不想又见侯世子于祠堂聚众宣淫,可谓大开眼界,此等圣人世家,实超某想象,却能存世千年不衰,岂非苍天无眼?”

    “既天无道,有替天行道者,假儒是也!”

    当曾家主宅留守的数名大师境强者闻讯赶到时,攻不破护院阵法,不得已又只能回去恭请持有祖宅护院阵法信物的家老,这才得以解开阵法。不曾想阵法刚灭,门庭全无,众人就见到了影壁上这一片血色缴文,个个呆立当场。

    坐镇家老虽说年岁已高,经验却老辣,才匆匆扫过就知道不好,当即灵宝如电,将整个影壁瞬间击碎。

    然而,他脸色却没有因此好看丁点,因为他很清楚短短片刻,足以让这篇缴文发挥它的作用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别看明面上好像没人露面,暗中究竟藏着多少双眼睛,不用猜都知道。这些暗中的窥视,肯定已经把缴文看在眼里,转而过不了多久,就能在全天下疯传开来了。

    只要想到这缴文风传天下的影响,随行而来的众人都慌了神,才知道这次的事情,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要命。

    “速速将详情上报本家。”

    “是,是!”

    家老只吩咐了这一句,众人明白他处置得一点没错,虽说是他们白河侯一脉出了事,事情却已经大到了他们无法独自处理的地步,自然赶紧听命行事。

    而家老说过这句话之后,脸色阴沉至极,一言不发率先跨入这片原本为祖宅的废墟里。

    阵法一撤就见到如此场面,他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差别。诺大侯府,如今千疮百孔,到处是激战留下的废墟和大坑,活人却是一个都没见到。

    想来也对,都被敌人将缴文写在影壁上,还一直留到他们进来,可见里面真真怕是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祠堂!”

    他们一路直行,顾不上其他地方,只管往祠堂冲去,那里至关重要,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他们迫切想知道这里的情况。

    还带有一丝期待赶到,等众人见到祠堂,或者说祠堂的废墟,一个个又都心凉透顶。

    “世子呢?”

    “世子有没有活着?”

    “还有祠堂底下……”

    有人惶急,才开口就被家老狠狠一瞪,立马噤声,面上忧虑却再难隐藏。看着祠堂废墟,家老还算镇定,绕着废墟转了一圈,悄然动用一些秘术查探后,明显松了口气,才有心情道:“看来列祖列宗有灵,敌人并没有发现祠堂之秘,只是世子的话,来时老夫就曾见到,魂灯与其他遇难之人一样熄灭了。”

    “可叹世子一世英名,谁想……”

    有人闻言装模作样地扼腕叹息,有人神色黯然,有人悲悯,实则都能看出,人们更注意家老前半段话,闻言俱都神情一松。

    由此可见,这祠堂下方藏着他们更加重视的秘密,其在众人心中的重要程度,甚至还要超过祠堂本身和世子,可见一斑。

    倘若刘恒还在这里,见到这样的场景,倒也不会觉得多么可惜。因为他本就不是那种更注重身外之物的人,沿途找到不少没了主人的宝器、乾坤钱袋或虚空戒指,加上结果远比他想象的更好,此行他已经深感心满意足了。

    “世子已成事实,目前首要之事,是尽快查探贼人去向。”家老声音冷厉,“贼人既然能公然留下一篇缴文,可见是安然逃生了,尔等速速查探,定要找出贼人线索。”

    “是!”

    “是!”

    无数供奉和强者俱都凛然应是,简单商议几句,就四散分开,搜查整片废墟,务必找出贼人去向。

    家老则陪着几个身份够高的同氏老人,整衣肃容,步步走向静立于原地的祭祀桌案。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原本满满当当排列如林的诸多先祖排位,如今竟碎裂了近半,见状不由都是嘴角抽搐,又一次感觉到了这次打击的沉重。

    家老率众垂首,焚香祷告,用秘法唤醒了几位英灵先祖。

    “不孝子百十二世十八房房主诸命,讨饶诸位列祖。”家老恭敬叩拜,“祖宅之难,还请列祖告知。”

    被唤醒的几位英灵先祖,虚影绽放出虚淡光芒,虽然依旧神圣强大,却好像比之前虚弱了很多。闻言似是互视一眼,居中英灵声音尽显疲惫,“吾等先前受……蒙蔽神觉,待恢复时祠堂已然半毁,所有英灵皆被惊动,争夺血食,吾等花费了很大精力才将其一一安抚下去,具体发生了何事,却是无从得知了。”

    诸位老者面面相觑,俱是难掩尴尬之色。

    他们听得出这位英灵先祖言下之意,为何会被蒙蔽了神觉,显然跟那位借口来祠堂“静修”的世子脱不了干系。可是世子即便再有错,终归已经身死道消,逝者已矣,自然无法再去追究他的过错,只能如此含糊过去了。

    “累及诸先祖,是吾等不孝子的大罪,既然先祖们不知因果,又操劳辛苦,遂不敢再行叨扰。还请诸先祖安睡修整,待此事平息,吾等不孝子自当献上一场盛大祭祀,供先祖们恢复。”

    家老恭恭敬敬说完,率众诵念经文,又请英灵先祖们一一沉睡休养去了。

    “尔等……唉!好自为之吧!”

    居中那位英灵先祖留到了最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多说,留下一句叹息,也渐渐隐匿回了自家牌位。

    家老却没停下,领着众人做完一次完整的小祭祀,这才缓缓退出,遥望幽静灵案,眸光幽幽闪动。

    毕竟只是些英灵,并非真正的先祖复生,这些英灵的心智并不算高,否则何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多少内情?

    好在他本就没有对英灵们抱有多大的希望,循着规矩问过一番,听结果果然跟他事先预想的并无太大区别,终是死了心。这边毫无线索,他盘膝坐下,略作思忖,做下了种种安排。

    不过这些安排,都不算深入,毕竟只是家老,很多事情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只能未雨绸缪,先做些预备。好在警讯早就发出,想必当代白河侯率领众多强者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而本家那边派来追查的人马同样将在不久后到来,他只需暂时稳住一段时间,待两边来到就能脱身了。

    而今他的任务,就是坐镇这里,以免发生什么余乱。放在平时,这不算什么重任,但此刻的家老,心头总觉得很是不安,如负山岳。

    “圣争一起,果然是多事之秋!”

    眼见触目可及俱是废墟,纷乱不堪,实难想象此地原本是圣人世家的一处祖宅,他难免心生唏嘘感慨,“老夫老友曾断言,此乃前所未有之大变革,之前老夫还没当真,只觉身在圣人世家,自有超然世外的心境。如今一看,才知老友当时虽未明言,怕是有提点之意,此番圣争,一开篇便天下生乱,连吾等圣人世家都卷入其中,真真不同寻常。”

    边想着这事,他边生出杂念来,“待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老夫索性便去请辞,再勿于这红尘中争渡,寻老友去那世外桃源,安度余生吧。”

    连他这样的圣人世家家老都萌生退隐江湖之意,可见此事触动之大,估计比所有人预料中更加影响深远。

    与此同时,白河侯祖宅发生的事,果然风传天下,近到京都,远到佛国灵山,都在短短时间听到了相关的消息,遍天下一片哗然。

    只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人,无一不心神剧震,深深感受到了天地即将大变的兆头。

    灵原京都,天底下最繁华最宏大的城池,却有曲径通幽的地方,有人端坐小池中央的亭中,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祸起圣人世家,莫非这就是圣争开端的征兆?倘若真是如此,此番圣争的声势未免太吓人了。”

    便从数万年前头一次圣争起,再到今时今日,百多场圣争,何曾听过这等惊天动地的开端?

    被唤醒的几位英灵先祖,虚影绽放出虚淡光芒,虽然依旧神圣强大,却好像比之前虚弱了很多。闻言似是互视一眼,居中英灵声音尽显疲惫,“吾等先前受……蒙蔽神觉,待恢复时祠堂已然半毁,所有英灵皆被惊动,争夺血食,吾等花费了很大精力才将其一一安抚下去,具体发生了何事,却是无从得知了。”

    诸位老者面面相觑,俱是难掩尴尬之色。

    他们听得出这位英灵先祖言下之意,为何会被蒙蔽了神觉,显然跟那位借口来祠堂“静修”的世子脱不了干系。可是世子即便再有错,终归已经身死道消,逝者已矣,自然无法再去追究他的过错,只能如此含糊过去了。

    “累及诸先祖,是吾等不孝子的大罪,既然先祖们不知因果,又操劳辛苦,遂不敢再行叨扰。还请诸先祖安睡修整,待此事平息,吾等不孝子自当献上一场盛大祭祀,供先祖们恢复。”

    家老恭恭敬敬说完,率众诵念经文,又请英灵先祖们一一沉睡休养去了。

    “尔等……唉!好自为之吧!”

    居中那位英灵先祖留到了最后,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再多说,留下一句叹息,也渐渐隐匿回了自家牌位。

    家老却没停下,领着众人做完一次完整的小祭祀,这才缓缓退出,遥望幽静灵案,眸光幽幽闪动。

    毕竟只是些英灵,并非真正的先祖复生,这些英灵的心智并不算高,否则何至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多少内情?

    好在他本就没有对英灵们抱有多大的希望,循着规矩问过一番,听结果果然跟他事先预想的并无太大区别,终是死了心。这边毫无线索,他盘膝坐下,略作思忖,做下了种种安排。

    不过这些安排,都不算深入,毕竟只是家老,很多事情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权力,只能未雨绸缪,先做些预备。好在警讯早就发出,想必当代白河侯率领众多强者已经在往回赶的路上,而本家那边派来追查的人马同样将在不久后到来,他只需暂时稳住一段时间,待两边来到就能脱身了。

    而今他的任务,就是坐镇这里,以免发生什么余乱。放在平时,这不算什么重任,但此刻的家老,心头总觉得很是不安,如负山岳。

    “圣争一起,果然是多事之秋!”

    眼见触目可及俱是废墟,纷乱不堪,实难想象此地原本是圣人世家的一处祖宅,他难免心生唏嘘感慨,“老夫老友曾断言,此乃前所未有之大变革,之前老夫还没当真,只觉身在圣人世家,自有超然世外的心境。如今一看,才知老友当时虽未明言,怕是有提点之意,此番圣争,一开篇便天下生乱,连吾等圣人世家都卷入其中,真真不同寻常。”

    边想着这事,他边生出杂念来,“待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老夫索性便去请辞,再勿于这红尘中争渡,寻老友去那世外桃源,安度余生吧。”

    连他这样的圣人世家家老都萌生退隐江湖之意,可见此事触动之大,估计比所有人预料中更加影响深远。

    与此同时,白河侯祖宅发生的事,果然风传天下,近到京都,远到佛国灵山,都在短短时间听到了相关的消息,遍天下一片哗然。

    只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人,无一不心神剧震,深深感受到了天地即将大变的兆头。

    灵原京都,天底下最繁华最宏大的城池,却有曲径通幽的地方,有人端坐小池中央的亭中,目光投向不知名的远方,“祸起圣人世家,莫非这就是圣争开端的征兆?倘若真是如此,此番圣争的声势未免太吓人了。”

    便从数万年前头一次圣争起,再到今时今日,百多场圣争,何曾听过这等惊天动地的开端?

第九百零八章 局外人

    资州州府,资文城。

    当刘恒时隔三日,星夜兼程奔走数千里,用换了一个新模样,像是个脸色寡黄的挑夫,挑着一旦野味进了资州州府资文城。

    资州地处西边,以顺庆府为中心,这正是跟北胡、大夏截然相反的方向。如果黎合族众人接受了刘恒的意见前往十日城,那么只要在资文城这边再闹起来,必然能把所有注意力都吸引到这边来,让黎合族撤离的难度大大降低。

    当然,现在情况估计比刘恒事先预计的更好,因为即便是刘恒,事先也没料到北河侯祖宅一行会闹得这么大。

    整个祖宅自上到下,基本没有留下一个活口,门庭、祠堂更是全毁,堪称圣人世家数百年来遭遇的最大的灾难了。事情本身对于曾氏这等圣人世家而言,或许称不上多么伤筋动骨,可是意义非凡,加上刘恒特意留下的那篇鲜血缴文,必然将轰动天下。

    对于曾家,怕是都顾不上之前角斗场那桩事了,全部精力都将集中于侯府一事。无论什么原因,这等于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若是连这种事都无法严惩首恶,那么曾氏这次真真里子面子都大受损伤,日后没法在同层次势力面前抬起头来了。

    所以当务之急,必是追杀刘恒,其他都成了次要的事情了。

    这种情况下,无论黎合族想向何方撤离,安全性都会大大提高,总算让刘恒大为安心。当然与此同时,刘恒身上的压力,也会相应递增,已成为曾氏的心头刺,是不惜一切都要捉住的“首恶”。

    连一个支脉都拥有霸主境强者的强大世家,而今等若被捅了的马蜂窝,将会有多少强者追杀过来,刘恒自己都说不清,却直觉压力如山。

    “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做完资文城这一桩,务必该收手了。”刘恒走入城中,还在琢磨着这事。实则即便是资文城,对他来说也是兵行险着,哪怕拥有可以千变万化的,难保被人盯上。何况北河侯祖宅一事等若打草惊蛇,足以让各方提高警惕,他想要故技重施的难度恐怕大大提高,如果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阵仗,那刘恒就真的危险了。

    但他思来想去,又觉得有必要走这一遭。否则单单一次,并不足以把曾氏所有精力都吸引到他身上。只要漏出一些人手前去找黎合族的麻烦,哪怕并没有什么刘恒觉得棘手的强者,对于黎合族来说也不啻于灭顶之灾,这却不是刘恒希望见到的情况。

    所以明知凶险异常,刘恒还是来了。他做好了最万全的准备,定要速战速决,攻破此地曾氏府宅的门庭,将早已备好的鲜血缴文洒落一地,绝不贪恋扩大战果之事,毅然远遁。

    只要动作够快,危险将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只要尽快趁机动用改换身份,就算是曾氏再强大,也只有吃下闷亏的结局。

    刘恒精心计划着,入了城就要寻找当地曾氏所在,谁想才在前行路上,就听到了无数相关的消息。

    “圣曾氏啊,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

    “我看他们就是平日里坏事做尽,终归难逃天道惩罚。”

    “这当口还口无遮拦,你是想死啊?”

    “听说那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可惜了,不然我还真想去看看热闹。”

    刘恒听着听着觉得不大对头,趁机一脸疑惑地凑过去,“几位兄弟,劳烦问一句,这城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

    闻言,正议论的不少人纷纷朝刘恒诧异望来,好像在看怪物一般。

    刘恒挠头,操着在黎合族学来的口音道:“我刚挑着些野味入城,还准备找地方卖了呢,谁想这城里乱成这样。”

    人们一看他打扮,还有那明显是附近某个地方的方言口音,自然不会过多怀疑,立马点燃了诉说的**,争先恐后给刘恒讲了起来。

    “前几天顺庆首府应城的事,你总该听说了吧?”

    “有义士夜闯白河侯祖宅,大闹一场,近乎平了整个祖宅,我们还在当故事听呢,谁想昨夜里咱们这儿曾氏必许伯祖宅,也被人给平了!”

    刘恒瞪圆眼睛,这是真真懵了。

    众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更是得意洋洋,抢着道:“这八成还是那位义士的手笔,方法一模一样,朝祖宅动手,同样平了整个必许伯祖宅,又在影壁留下了那篇讨伐曾氏不义的鲜血缴文!”

    “不对,这次义士做得更绝,彻底封锁了消息,人们只在夜里见到必许伯祖宅的护院阵法亮起,当时只是些不好的猜想。谁想护院阵法径直开启了整整一夜,等今早必许伯主宅听闻了消息觉得不对,赶来撤去阵法,才发现了这事。”

    “两桩祸事接踵而至,圣曾氏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咯!”

    “你们是没见到,我们当时围在那里,恰巧见到当代必许伯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对,活该!”

    “要我说,义士那篇缴文写得太对了,‘然此百世豪门,明面道貌岸然,暗里男盗女娼,专横跋扈,可谓非人’!我还当只有咱们这地头的必许伯一脉是这样,敢情全天下的圣曾氏,都是一般的恶心模样!”

    “若非顶着圣人后裔的名头,他们哪敢如此肆无忌惮的为非作歹?”

    “老天爷不开眼,竟让这些家伙逍遥千余年,而今总算有人替天下受难之人找他们的麻烦了!好!好啊!”

    人们或激动或热泪盈眶,直觉痛快非常,直到有人警醒,赶紧劝他们少说几句,这才收敛下来。否则刘恒看他们的样子,恨不得拿出炮仗来当街炸了,以为庆贺。

    只需看看这架势,就知道针对圣曾氏的两桩事,有多么的得人心了。

    可是刘恒站在街头,听着周围纷乱议论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他的确想着要对必许伯的祖宅动手,但他这才刚刚进城,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怎么必许伯的祖宅就先出事了?

    一瞬间,历经风浪的刘恒心头警铃大作,心神骤然紧绷起来。

    有人假以他的名义对曾氏动手了!

    这是要陷害他?

    刘恒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想设计害他。这人或这些人应该跟曾氏有过节,明面上不好动手,如今却有了办法。只要做的隐蔽,不但能以此泄了愤,还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刘恒的头上,何乐而不为?

    刘恒冷静下来后仔细思索一方,却又觉得有点说不通。他在北河侯祖宅并没有留下多少破绽,想必也没人猜得到始作俑者是他,再者新生后的他可以说除了跟曾氏之外,再没有跟谁结过仇,所以照理来说,没人有理由陷害他才对。

    那么,就不是针对他而来的事情了。

    要知道北河侯祖宅出事在前,而今风声鹤唳,各方圣曾氏族人肯定都提高了警惕。可这些人还是毅然出手了,并且还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可见做这事的人,肯定比刘恒厉害多了。

    必许伯祖宅里,肯定布下了重兵强者,可最后还是重蹈覆辙,并且直到清晨才被人发现,足见下手之人的可怕。

    这股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这样顶着刘恒的名义作案?

    果真是曾经受过圣曾家欺凌的人,而今趁机反击?还是说平日跟曾家有过节的圣人世家或同层次的势力,如今落井下石?亦或是曾氏自己做的,只为加重行凶之人的罪行,然后试图翻转舆论?

    此时此刻,刘恒想了很多。可惜他能得到的消息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分析出此事背后的真相,只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不过,”刘恒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意,“这岂不是正合我意?”

    他正愁事情闹得不够大,还在头疼怎么闹得更大,为此不惜行险。如今不管出手之人是什么目的,终归是帮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刘恒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至于可能增加的风险,刘恒颇有种债多不压身的轻松,之前反正还算收尾收的不错,即便圣曾氏也很难把“罪魁祸首”锁定到他头上。现在这桩必许伯祖宅之祸一出,更有趣了,出手之人等于把水愈发搅混了,刘恒乐得清闲。

    他彻底放松下来,乐呵呵听着众人议论,然后被衙门出动的巡捕们全部驱散,又进了茶摊上安坐,继续听人们谈论此事。

    或许圣曾家真被惹恼了,衙门官府这边也不敢在敷衍了事,大批巡捕奔走全城,配合圣曾家人士彻查此事。可是任何人都知道,这等亡羊补牢的行径,为时晚矣,哪里还有什么效果?

    错过整整一夜时间,圣曾家到清晨才发现出了事,出手之人早就不知跑出多远了,谁还会傻乎乎留在城里等着被抓?

    可是刘恒站在街头,听着周围纷乱议论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他的确想着要对必许伯的祖宅动手,但他这才刚刚进城,根本还没来得及动手呢,怎么必许伯的祖宅就先出事了?

    一瞬间,历经风浪的刘恒心头警铃大作,心神骤然紧绷起来。

    有人假以他的名义对曾氏动手了!

    这是要陷害他?

    刘恒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想设计害他。这人或这些人应该跟曾氏有过节,明面上不好动手,如今却有了办法。只要做的隐蔽,不但能以此泄了愤,还能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刘恒的头上,何乐而不为?

    刘恒冷静下来后仔细思索一方,却又觉得有点说不通。他在北河侯祖宅并没有留下多少破绽,想必也没人猜得到始作俑者是他,再者新生后的他可以说除了跟曾氏之外,再没有跟谁结过仇,所以照理来说,没人有理由陷害他才对。

    那么,就不是针对他而来的事情了。

    要知道北河侯祖宅出事在前,而今风声鹤唳,各方圣曾氏族人肯定都提高了警惕。可这些人还是毅然出手了,并且还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可见做这事的人,肯定比刘恒厉害多了。

    必许伯祖宅里,肯定布下了重兵强者,可最后还是重蹈覆辙,并且直到清晨才被人发现,足见下手之人的可怕。

    这股势力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要这样顶着刘恒的名义作案?

    果真是曾经受过圣曾家欺凌的人,而今趁机反击?还是说平日跟曾家有过节的圣人世家或同层次的势力,如今落井下石?亦或是曾氏自己做的,只为加重行凶之人的罪行,然后试图翻转舆论?

    此时此刻,刘恒想了很多。可惜他能得到的消息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分析出此事背后的真相,只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不过,”刘恒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笑意,“这岂不是正合我意?”

    他正愁事情闹得不够大,还在头疼怎么闹得更大,为此不惜行险。如今不管出手之人是什么目的,终归是帮他做了他想做的事情,刘恒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至于可能增加的风险,刘恒颇有种债多不压身的轻松,之前反正还算收尾收的不错,即便圣曾氏也很难把“罪魁祸首”锁定到他头上。现在这桩必许伯祖宅之祸一出,更有趣了,出手之人等于把水愈发搅混了,刘恒乐得清闲。

    他彻底放松下来,乐呵呵听着众人议论,然后被衙门出动的巡捕们全部驱散,又进了茶摊上安坐,继续听人们谈论此事。

    或许圣曾家真被惹恼了,衙门官府这边也不敢在敷衍了事,大批巡捕奔走全城,配合圣曾家人士彻查此事。可是任何人都知道,这等亡羊补牢的行径,为时晚矣,哪里还有什么效果?

    错过整整一夜时间,圣曾家到清晨才发现出了事,出手之人早就不知跑出多远了,谁还会傻乎乎留在城里等着被抓?

    错过整整一夜时间,圣曾家到清晨才发现出了事,出手之人早就不知跑出多远了,谁还会傻乎乎留在城里等着被抓?

第九百零九章 旧事重提

    常在茶摊上来往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富贵人家,走水的、跑帮的、扛货的、挑担的、上山的、下水的,大多是苦出身,他们挣的都是辛苦钱,最终会选择官道还是“鼠道”,结果不言而喻。

    有钱图个安稳,没钱就只能拿命拼,这道理向来如此。

    或许也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缘故,常聚在茶摊闲谈的人们,十天半个月下来早就熟悉了,除却家就安在城里破旧城区的人们,大多是苦无头路出城聚在一起抱怨的。

    待林小圈,众人既忐忑又紧张,把他围住询问起种种担心。而林小八欲言又止,不时瞥向刘恒这边,众人就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也都不说话了,纷纷朝刘恒看来。

    住在城里的人们,早就识趣散去,各自回了家,留下来的都是想出城的人,偏偏刘恒不住在城里,又不想出城,这便成了特殊的存在。

    刘恒一看阵势,分明是把他当成了外人,索性晒然一笑,起身也早早离去,省得碍别人眼。

    这事情是真是假,刘恒不关心,也不想去插足,哪想到他置身事外,“事情”却不放过他。当天夜里,他租住的宅院就被人锤得震天响,吵得整个院子各个屋子住的人都被惊动,纷纷点灯探头,却被来的一伙人几句狠话吓得一个个赶紧又关紧了门。

    那阵仗,若非刘恒早已习惯设下一些临时阵法,这破旧木门早就被人给硬生生砸开了。

    猛砸一阵,刘恒不急不缓推开了门,一群因为想砸开门先声夺人却失败的汉子早就恼羞成怒,门一开就凶神恶煞涌了进去。刘恒也不阻拦,等十多人都涌进屋子,挤了个满满当当,很是镇定的把门重新合拢。直到三个距离最近的汉子眼神交汇,倏然朝刘恒猛扑过来,刘恒才出手了。

    一群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等眼花缭乱几瞬后,他们看清楚时,那三个精壮汉子已经扭做一团,哎呦哎呦直叫唤。

    “没看出来,刘能兄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群里,林小八及时拦下了其余汉子,神情凝重地盯住刘恒。

    “高手不敢说,常在山头走,总有些傍身的手段罢了。”刘恒像是什么都没做过,淡然笑了笑,自顾自去灶边取出一堆碗,用勺盛汤出来,“茶是没了,喝点汤吗?”

    一众汉子吞了吞口水,因为这肉汤未免太香浓了,一闻就知道里面煮的肯定是好肉,他们逢年过节不一定能喝上一口的那种。

    林小八强自镇定,让人赶紧去解救三个受伤的汉子,然后走到桌前坐下,“刘能兄不必客气了,这趟有眼不识泰山,老兄有什么章程,就摊开来说吧。”

    他们的来意,不用明说,各自心知肚明。想来是要恐吓刘恒一番,让他在这期间老老实实闭牢嘴,别乱插手。如果没有意外,一群地头蛇吓唬一个外来村夫,阵势一摆就足以手到擒来,谁想偏偏撞到了铁板。这下子任是身为地头蛇还有些底气,气势却已经落了下风,不得不向刘恒服软了。

    不得不说,他们倒是识时务,刘恒想了想就问道:“送老猎狗他们出城的事,是真的还是骗杀?”

    众人没想到刘恒一上来就这么开门见山,顿时紧张起来,林小八当即道:“我们虽说都是些混江湖的,却还知道江湖规矩,的的确确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刘能兄若是不信,我敢发毒誓,倘若做了黑吃黑的事情,必叫我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生儿子没……”

    “既然是按规矩办事,还找我作甚?”刘恒不由得好奇问道。

    林小八顿时讪然,“这不是做惯了么,想着老兄既然不走,日后还得常见面,再跟下一批乱讲了什么,总怕坏了这门营生。”

    眼见十多个汉子中还有经营茶摊那家子的当家,刘恒恍然,就按人头舀了十多碗肉汤,递给众人,“边喝边说吧。”

    众人立马看向林小阵犹豫,终是率先接过一碗,让众人喜出望外,也相继接过碗来喝了,个个赞叹不已。

    “老兄放心,我们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既然冲撞到老兄的面前,必然少不了老兄那一份。”林小八认真道:“这趟收了近三枚玉璧,除去各方打点,还能剩下一枚,老兄半枚,我们分半枚!”

    在灵原地界,魂晶和玉璧才是通用的钱财,但一枚玉璧或魂晶对于普通人家来说,还是个极大的价钱,金银大多数时候又拿不出手,于是以粒计算的玉璧或魂晶就应运而生。通常一枚玉璧能敲打出一百粒,一粒值当一万银钱,又很方便携带与易手,自然更受普罗大众的欢迎。

    刘恒也没想到,林小行人苦心孤诣,只为了这三枚玉璧,甚至更准确的说,仅仅一枚玉璧。听着就这一枚玉璧,还准备让出半枚玉璧给他,别说众人喝着汤都齐齐停下望过来,有些焦急,刘恒自己明知这钱必须得收,一时也有些不忍心。

    “太多了。”

    刘恒径直拒绝道:“你们是搏命办事,我什么都不做,再敲一道竹杠未免说不过去,就收十粒当做你们赔罪吧。”

    众人神色变幻,有后悔的有庆幸的甚或还有感激刘恒这么理解他们的,一时看刘恒都顺眼了很多。

    林什么,刘恒却先打断,“我问点别的事,也算作补上差价吧。”

    “请问。”林小八郑重道。

    “所谓鼠道,就是你们出马吧?城里到处严查,这时候谋求出城,风险怕是太大了?”

    林小八没想到刘恒是问这个,一下就轻松了很多,笑道:“老兄不是本地人,自然不知道里面的门道。别看城里到处严查,其实都是做样子罢了,连圣曾氏自己都不当回事,官府就更没当真了,顶多趁机吃拿卡要,变着法儿地捞钱而已,只要钱送到了,根本无甚可担心的。”

    “这是怎么说?”刘恒愕然。

    “其实吧,那天到清早才发现出事,大家就都清楚,行凶之人又不是傻子,早就逃得没影了。这几天城里戒严,无非显摆显摆圣人世家的威势,撑起场面的样子货,谁会当真?”林小八指了指上头,故作神秘地道:“再者,听说这牵扯到上面的争斗,神仙打架,总有看不惯圣曾家的大人物,明里暗里使绊子,自然就出现这么多门路了。”

    刘恒一挑眉,心里只觉苦笑不得,头一桩事就是他亲自做的,背后扯没扯到“上面的争斗”,他不比所有人更清楚?他正觉得这些人故弄玄虚,转而又是倏然一惊,因为头一桩事的确是他所为,可资文城必许伯祖宅这第二桩呢?

    这背后,真就不是上面的明争暗斗?

    一时之间,他也难捏不准了。

    “这不,昨夜还听说,眉州圣曾氏数美侯一脉好像也出事了,跟前两桩如出一辙!”林小八不知道刘恒在想什么,自顾自说出了让刘恒双目微缩的又一个消息,他眉飞色舞地道:“听说圣曾家人马刚到咱资文城,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又忙不迭赶往眉州那边去了。”

    “照他们这个追法,我看这事情不知得闹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场。”既然把话说开了,茶摊当家的也就放松下来,啧啧感叹道。

    “圣曾氏分支遍天下,有的是别人下手的对象,我明敌暗,换我是圣曾氏的人,也得头疼!”一个汉子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在幸灾乐祸,可见在普罗大众看来,都是一样的心态,乐得看戏。

    刘恒则在盘算,“眉州数美侯一脉?”

    在他一开始的谋算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第三个目标的确是更往西去的眉州。无论下手之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怎么考虑的,怎么就跟刘恒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里面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刘恒也有些惊疑不定。

    提起这事,十多个汉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边喝着刘恒的肉汤边谈笑开来,简直把刘恒这里当成了平日的茶摊一样。刘恒倒不以为意,可茶摊当家的和林小八却知情识趣,喝完手头肉汤,不等刘恒再给他们满上,就硬把不舍的众人给拉起来,朝刘恒告辞了。

    “我没有别的话,反正这事我既然知道了,不能不过问。等你们送人出城那天,我会在暗中盯着,但凡有丁点不对劲,别怪我翻脸。”临行前,刘恒还是留下了一句话,让原本一团和气的气氛骤然有些发僵。

    林小八郑重道:“能老兄只管看好,倘若我林一套做一套,不需要能老兄动手,我自己都饶不过我自己。”

    门一打开,众人才刚出门,就见主屋那里房门大开,一个老婶子叉腰站在门口,见人就开骂。

    ——————————————————————————————————————————————————————————————————————————————————————————————————————“其实吧,那天到清早才发现出事,大家就都清楚,行凶之人又不是傻子,早就逃得没影了。这几天城里戒严,无非显摆显摆圣人世家的威势,撑起场面的样子货,谁会当真?”林小八指了指上头,故作神秘地道:“再者,听说这牵扯到上面的争斗,神仙打架,总有看不惯圣曾家的大人物,明里暗里使绊子,自然就出现这么多门路了。”

    刘恒一挑眉,心里只觉苦笑不得,头一桩事就是他亲自做的,背后扯没扯到“上面的争斗”,他不比所有人更清楚?他正觉得这些人故弄玄虚,转而又是倏然一惊,因为头一桩事的确是他所为,可资文城必许伯祖宅这第二桩呢?

    这背后,真就不是上面的明争暗斗?

    一时之间,他也难捏不准了。

    “这不,昨夜还听说,眉州圣曾氏数美侯一脉好像也出事了,跟前两桩如出一辙!”林小八不知道刘恒在想什么,自顾自说出了让刘恒双目微缩的又一个消息,他眉飞色舞地道:“听说圣曾家人马刚到咱资文城,还没来得及歇歇脚,又忙不迭赶往眉州那边去了。”

    “照他们这个追法,我看这事情不知得闹到什么时候才能收场。”既然把话说开了,茶摊当家的也就放松下来,啧啧感叹道。

    “圣曾氏分支遍天下,有的是别人下手的对象,我明敌暗,换我是圣曾氏的人,也得头疼!”一个汉子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在幸灾乐祸,可见在普罗大众看来,都是一样的心态,乐得看戏。

    刘恒则在盘算,“眉州数美侯一脉?”

    在他一开始的谋算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第三个目标的确是更往西去的眉州。无论下手之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也不知怎么考虑的,怎么就跟刘恒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里面到底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刘恒也有些惊疑不定。

    提起这事,十多个汉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边喝着刘恒的肉汤边谈笑开来,简直把刘恒这里当成了平日的茶摊一样。刘恒倒不以为意,可茶摊当家的和林小八却知情识趣,喝完手头肉汤,不等刘恒再给他们满上,就硬把不舍的众人给拉起来,朝刘恒告辞了。

    “我没有别的话,反正这事我既然知道了,不能不过问。等你们送人出城那天,我会在暗中盯着,但凡有丁点不对劲,别怪我翻脸。”临行前,刘恒还是留下了一句话,让原本一团和气的气氛骤然有些发僵。

    林小八郑重道:“能老兄只管看好,倘若我林一套做一套,不需要能老兄动手,我自己都饶不过我自己。”

    门一打开,众人才刚出门,就见主屋那里房门大开,一个老婶子叉腰站在门口,见人就开骂。

    “我没有别的话,反正这事我既然知道了,不能不过问。等你们送人出城那天,我会在暗中盯着,但凡有丁点不对劲,别怪我翻脸。”临行前,刘恒还是留下了一句话,让原本一团和气的气氛骤然有些发僵。

    林小八郑重道:“能老兄只管看好,倘若我林一套做一套,不需要能老兄动手,我自己都饶不过我自己。”

    门一打开,众人才刚出门,就见主屋那里房门大开,一个老婶子叉腰站在门口,见人就开骂。

第九百一十章 抽身

    林小八他们手脚麻溜,当天敲定了事宜,第二天就到处奔走,打通关系,到了第二夜已经把给过买路钱的人们重新叫到了一起。X

    趁着夜色,他们悄然走向街坊,拐角过去一片幽深与黑暗。刘恒说到做到,果然一路尾随,跟着他们走到巷子最深处的一处破旧宅院,看着他们鱼贯走入主屋,再没了声息。

    刘恒等候一会,发现三十来人进了屋子再没任何声息,连他凝神静听都毫无作用,就知道里面还设置了一些禁制阵法。他略作思忖,径直破开了房门,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刘恒也没觉得意外,仔细搜寻一圈,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找到了床下检漏机关遮住的密道口,钻入其中,又将机关一一复原,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刘恒就听到前方传来水流声和船桨声,虽然细微,却逃不过刘恒的双耳。迎面也能感受到越来越浓的潮气,不过其中各种气味混杂,略微琢磨就猜到应该是下水河道一类。

    “果然是‘鼠道’。”

    密道隐蔽处藏有望风的人,自然也瞒不过刘恒,他屏息提气,恍若化作黑夜中的黑猫,自忖修为不超过师境的人,都不会察觉他的行踪。再往前去,能见到几团火光,影影绰绰照出一个不大的甬洞,一条污水河贯穿而过,混杂各种各样怪味,刺鼻得很,刘恒直接屏息,静静看着甬洞里的情况。

    此处,不只是林小八他们和他们带来准备出城的人们,还有其他几伙人,看着样子,大多和他们来的目的一样。还有一群人不同,他们都是壮汉,透出彪炳和混不吝的气质,想必才是真正主事的江湖帮派。

    说白了,林小八等人就是“皮条客”,中间抽一道水,真正做事还得靠这些帮派。

    刘恒就这么静静看着经常跟他在茶摊闲聊的老猎狗等人面带忐忑,上了一艘破旧小船,一路顺流而去,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贴着洞顶悄然跟随。这条下水河道极长,弯折崎岖,分支又极多,倘若不是跟着走,刘恒都怕找不到出口。不知过去多久,前方透出夜色,刘恒趴在洞口,见到洞外一片火光,竟是一批官府中人!

    不等这批官府中人开口,小船自行停靠在岸边,下来两个帮派人士小跑过去,过了一会儿回到船里,果然这批官府中人就视若未见,任由他们顺流远去了。

    看到这一幕,刘恒才彻底安下心来,顺着原路返回。

    新的一天,茶摊又出现了新的人,竟大多还是想要出城却苦无门路的城外人。看似巧合得很,但经过前阵子的事后,刘恒也算有些了解了,林小八等人每日里在街头巷尾闲逛,有意把这些人引到茶摊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能大哥也看到了,我们提心吊胆,其实挣的都是辛苦钱。”时间长了,林小八等人也不把刘恒当外人了,时常等到夜里邀请刘恒来茶摊喝酒,一个个话里话外全是抱怨。

    “鼠道是水帮的营生,人家把持,只管上下打点,接人送人,却占着大头。招揽生意的活计全靠我们这些帮闲,还要日日遭受官府中人的盘问和索要,到头来落到手里都只是点散碎银子。”一个汉子哀叹道:“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活计,谁他娘想来干这个?”

    刘恒笑道:“既然水帮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加入进去?”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么好加入,我们怎么可能不加入?”茶摊当家的端来几大盘卤味,苦笑道:“况且这些个帮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日里都听说招人,结果总不见哪个帮派多出多少人来,人都去哪了?”

    林小八他们手脚麻溜,当天敲定了事宜,第二天就到处奔走,打通关系,到了第二夜已经把给过买路钱的人们重新叫到了一起。

    趁着夜色,他们悄然走向街坊,拐角过去一片幽深与黑暗。刘恒说到做到,果然一路尾随,跟着他们走到巷子最深处的一处破旧宅院,看着他们鱼贯走入主屋,再没了声息。

    刘恒等候一会,发现三十来人进了屋子再没任何声息,连他凝神静听都毫无作用,就知道里面还设置了一些禁制阵法。他略作思忖,径直破开了房门,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刘恒也没觉得意外,仔细搜寻一圈,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找到了床下检漏机关遮住的密道口,钻入其中,又将机关一一复原,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刘恒就听到前方传来水流声和船桨声,虽然细微,却逃不过刘恒的双耳。迎面也能感受到越来越浓的潮气,不过其中各种气味混杂,略微琢磨就猜到应该是下水河道一类。

    “果然是‘鼠道’。”

    密道隐蔽处藏有望风的人,自然也瞒不过刘恒,他屏息提气,恍若化作黑夜中的黑猫,自忖修为不超过师境的人,都不会察觉他的行踪。再往前去,能见到几团火光,影影绰绰照出一个不大的甬洞,一条污水河贯穿而过,混杂各种各样怪味,刺鼻得很,刘恒直接屏息,静静看着甬洞里的情况。

    此处,不只是林小八他们和他们带来准备出城的人们,还有其他几伙人,看着样子,大多和他们来的目的一样。还有一群人不同,他们都是壮汉,透出彪炳和混不吝的气质,想必才是真正主事的江湖帮派。

    说白了,林小八等人就是“皮条客”,中间抽一道水,真正做事还得靠这些帮派。

    刘恒就这么静静看着经常跟他在茶摊闲聊的老猎狗等人面带忐忑,上了一艘破旧小船,一路顺流而去,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贴着洞顶悄然跟随。这条下水河道极长,弯折崎岖,分支又极多,倘若不是跟着走,刘恒都怕找不到出口。不知过去多久,前方透出夜色,刘恒趴在洞口,见到洞外一片火光,竟是一批官府中人!

    不等这批官府中人开口,小船自行停靠在岸边,下来两个帮派人士小跑过去,过了一会儿回到船里,果然这批官府中人就视若未见,任由他们顺流远去了。

    看到这一幕,刘恒才彻底安下心来,顺着原路返回。

    新的一天,茶摊又出现了新的人,竟大多还是想要出城却苦无门路的城外人。看似巧合得很,但经过前阵子的事后,刘恒也算有些了解了,林小八等人每日里在街头巷尾闲逛,有意把这些人引到茶摊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能大哥也看到了,我们提心吊胆,其实挣的都是辛苦钱。”时间长了,林小八等人也不把刘恒当外人了,时常等到夜里邀请刘恒来茶摊喝酒,一个个话里话外全是抱怨。

    “鼠道是水帮的营生,人家把持,只管上下打点,接人送人,却占着大头。招揽生意的活计全靠我们这些帮闲,还要日日遭受官府中人的盘问和索要,到头来落到手里都只是点散碎银子。”一个汉子哀叹道:“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活计,谁他娘想来干这个?”

    刘恒笑道:“既然水帮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加入进去?”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么好加入,我们怎么可能不加入?”茶摊当家的端来几大盘卤味,苦笑道:“况且这些个帮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日里都听说招人,结果总不见哪个帮派多出多少人来,人都去哪了?”

    林小八他们手脚麻溜,当天敲定了事宜,第二天就到处奔走,打通关系,到了第二夜已经把给过买路钱的人们重新叫到了一起。

    趁着夜色,他们悄然走向街坊,拐角过去一片幽深与黑暗。刘恒说到做到,果然一路尾随,跟着他们走到巷子最深处的一处破旧宅院,看着他们鱼贯走入主屋,再没了声息。

    刘恒等候一会,发现三十来人进了屋子再没任何声息,连他凝神静听都毫无作用,就知道里面还设置了一些禁制阵法。他略作思忖,径直破开了房门,里面果然已经空无一人。刘恒也没觉得意外,仔细搜寻一圈,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找到了床下检漏机关遮住的密道口,钻入其中,又将机关一一复原,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刘恒就听到前方传来水流声和船桨声,虽然细微,却逃不过刘恒的双耳。迎面也能感受到越来越浓的潮气,不过其中各种气味混杂,略微琢磨就猜到应该是下水河道一类。

    “果然是‘鼠道’。”

    密道隐蔽处藏有望风的人,自然也瞒不过刘恒,他屏息提气,恍若化作黑夜中的黑猫,自忖修为不超过师境的人,都不会察觉他的行踪。再往前去,能见到几团火光,影影绰绰照出一个不大的甬洞,一条污水河贯穿而过,混杂各种各样怪味,刺鼻得很,刘恒直接屏息,静静看着甬洞里的情况。

    此处,不只是林小八他们和他们带来准备出城的人们,还有其他几伙人,看着样子,大多和他们来的目的一样。还有一群人不同,他们都是壮汉,透出彪炳和混不吝的气质,想必才是真正主事的江湖帮派。

    说白了,林小八等人就是“皮条客”,中间抽一道水,真正做事还得靠这些帮派。

    刘恒就这么静静看着经常跟他在茶摊闲聊的老猎狗等人面带忐忑,上了一艘破旧小船,一路顺流而去,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贴着洞顶悄然跟随。这条下水河道极长,弯折崎岖,分支又极多,倘若不是跟着走,刘恒都怕找不到出口。不知过去多久,前方透出夜色,刘恒趴在洞口,见到洞外一片火光,竟是一批官府中人!

    不等这批官府中人开口,小船自行停靠在岸边,下来两个帮派人士小跑过去,过了一会儿回到船里,果然这批官府中人就视若未见,任由他们顺流远去了。

    看到这一幕,刘恒才彻底安下心来,顺着原路返回。

    新的一天,茶摊又出现了新的人,竟大多还是想要出城却苦无门路的城外人。看似巧合得很,但经过前阵子的事后,刘恒也算有些了解了,林小八等人每日里在街头巷尾闲逛,有意把这些人引到茶摊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能大哥也看到了,我们提心吊胆,其实挣的都是辛苦钱。”时间长了,林小八等人也不把刘恒当外人了,时常等到夜里邀请刘恒来茶摊喝酒,一个个话里话外全是抱怨。

    “鼠道是水帮的营生,人家把持,只管上下打点,接人送人,却占着大头。招揽生意的活计全靠我们这些帮闲,还要日日遭受官府中人的盘问和索要,到头来落到手里都只是点散碎银子。”一个汉子哀叹道:“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活计,谁他娘想来干这个?”

    刘恒笑道:“既然水帮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加入进去?”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么好加入,我们怎么可能不加入?”茶摊当家的端来几大盘卤味,苦笑道:“况且这些个帮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日里都听说招人,结果总不见哪个帮派多出多少人来,人都去哪了?”

    新的一天,茶摊又出现了新的人,竟大多还是想要出城却苦无门路的城外人。看似巧合得很,但经过前阵子的事后,刘恒也算有些了解了,林小八等人每日里在街头巷尾闲逛,有意把这些人引到茶摊来,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能大哥也看到了,我们提心吊胆,其实挣的都是辛苦钱。”时间长了,林小八等人也不把刘恒当外人了,时常等到夜里邀请刘恒来茶摊喝酒,一个个话里话外全是抱怨。

    “鼠道是水帮的营生,人家把持,只管上下打点,接人送人,却占着大头。招揽生意的活计全靠我们这些帮闲,还要日日遭受官府中人的盘问和索要,到头来落到手里都只是点散碎银子。”一个汉子哀叹道:“若不是找不到别的活计,谁他娘想来干这个?”

    刘恒笑道:“既然水帮这么好,你们怎么不加入进去?”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这么好加入,我们怎么可能不加入?”茶摊当家的端来几大盘卤味,苦笑道:“况且这些个帮派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每日里都听说招人,结果总不见哪个帮派多出多少人来,人都去哪了?”rw

第九百一十一章 下半阙

    看他的神色,刘恒立刻跟刘家婶子打了个招呼,没等她出声劝阻,跟着茶摊当家的走了。X

    走在巷子阴暗里,刘恒才抽空问道:“别慌,出什么事了?”

    “是小八!”

    茶摊当家的有些恼火,“这家伙,自己说的好,没想到昨天被水帮的人找上门,扔了两个人在他家。如今消息不知怎么走漏了,他带着人躲到了下水河道里面,正在被全城帮派追杀!”

    刘恒吃了一惊,照说小八是众人里最老练的一个,他自己都严令众人不要牵扯到最近的风波里,自己就更不应该犯这样的错才对。

    可是想想小八家里,父亲因病早逝,前头五个兄长和姐姐都死在一场大疫中,母亲虽然熬过来了,身子骨却垮了,两个年岁长的哥哥一边要照顾卧病老母,一边要养活年岁尚幼的小八,不得已年纪轻轻投入了水帮。在帮派混日子,生死更是常见之事,还不等老母离世,两个哥哥拼杀两年倒相继先死了,老母积郁,也跟着一命呜呼。于是十岁不到的小八,多亏了他哥哥们生前在水帮结下的几个兄弟时不时的照顾,才让他活到今天。

    可以说林小八跟水帮的关系复杂得很,一旦被找上门来要求做什么,哪怕再为难,林小八也没有推脱的理由,所以林的话,闹到现下这地步,也就不奇怪了。

    “你……”刘恒刚想问一声,结果发现转角处,平日里常在一起的十数个帮闲竟都聚在一起了,于是转了口,“你们想怎么做?”

    “当然是救小八了!”

    一个帮闲道。

    刘恒一看,众人神情各异,有忐忑的,有目光闪烁的,有一脸肃穆的,也有视死如归者,但都聚在了这里,就没再多说,“你们想怎么救?”

    众人面面相觑,边领着刘恒往街角那幽静旧宅走去,边道:“其实我们都知道,能老哥是有本事的人,小八既然遇难,我们只能来找老哥讨个主意了。”

    “我们既然决定去救小八,都愿意舍了这条烂命的,能老哥只管出主意,千万别出面,想到什么管用的法子叫我们去就成。”

    “对,我们是没办法了,能老哥却不必陪我们,拿个法子就回去吧!”

    听着众人的话,刘恒不置可否,在那座有密道通往地下水道的旧宅天井里站定,略作沉吟,“现下局面太乱,你们贸然去救人,其实派不上多大用场。”

    不等众人拍胸膛表心意,刘恒抢先道:“非想去救,到街上扒拉一些帮派人的衣服,最好挑同帮派的,然后再来这里找我。”

    众人二话不说,果然点头去了。

    这不算难事。夜里厮杀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刘恒留在刘家婶子的院里还不觉得,出门一看才发现,到处是血迹和残尸。官府中人显然早就得了信,这一夜俱都销声匿迹,根本没人出面收拾残局,帮派好像一时间也顾不上这边,所以众人只要去转一圈,必然能有所收获。

    果然,没等多长时间,众人就重新聚到了刘恒面前,全换了一身帮派服饰,虽说大多都有破损,却不是什么坏事。

    要是这么乱的情况,还一身整洁的出现,反而更让人警惕。

    “你们知道怎么找到小八吧?”

    刘恒一问,众人就都点头,于是刘恒一番交代,让他们赶紧去了。

    众人钻进主屋,见刘恒站在屋里,有几个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硬扯了进去。关门时,刘恒依稀还听到有人低喝,“能老哥还不算自家人,能这么帮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你们难不成还想把他也拉进来……”

    他们或许想着刘恒不愿涉险,刘恒自然不会解释,待他们离去片刻,再次进屋换了一身夜行衣,悄然跟随。

    这些家伙,最强者也就夫境一重的模样,这个在大夏足以称霸一个小县城的境界,在灵原却连强者都算不上,当然也不可能发现得了尾随的刘恒。

    如今的刘恒,经过这么大段时间的休养,境界却没有恢复得多快。因为重生后没有急事,他乐得把精力更多用于修炼这门横练功法上,如今已经把这门功法推到了夫境七重之上。

    如果换做正常人,即便是天才,修炼一门新功法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进度。但刘恒显然不同,他的体魄曾经就堪比夫境巅峰横练武者,修炼新的横练功法,只是在曾经的基础上查缺补漏,变得更有章法也更完善,比完全新练自然有些优势,进度快也算正常。

    真正修炼了横练功法,他体魄的罩门从原有的上百个迅速减少,到现在仅剩下四十余个,这可谓最显著的进步。除此之外,体魄似乎还有很多无法感知的细微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旧日不知何时留下的诸多暗伤,也都渐渐恢复,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横练,或许就是我必须该补齐的一环,以前缺了这一环,即便没有横死,也注定走不长远,说不定什么时候暗伤爆发,就莫名暴毙了。”

    时至今日,刘恒越来越体会到修炼横练功法的好处,很是庆幸自己“重生”后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

    至少目前看来是正确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进度还是太慢了些。”想起这个,刘恒就有些无奈。修行横练功法,对于体魄的改善是全方面的,种种创伤在修炼中恢复过来,筋骨肉皮膜也重新焕发生机,内力再无阻碍,根本不是刘恒想压就压得下去的。

    如今融入了足足五种真血,他的内力已经强横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怖的地步,若非横练功法有成,体魄又有提升,刘恒觉得他的身体恐怕早就被内力给直接撑爆了。

    “还是要抓紧修炼,要用横练功法晋升师境,如果能领先内功就更好了。”他预估过修行到师境之上的状态,只要能在内功晋升师境前打开六腑,即便不能完全撑住内功破开师境的冲击,想必也能极大缓解他体内目前的困境。

    而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办法了。

    帮派暗斗,对于一众帮闲来说是惊心动魄的大凶险,对于刘恒来说就更像是小儿过家家般,自然紧张不起来。他一边想着自身的事,一边暗暗跟随,只等众人遇险时再出手搭救。

    今夜的地下水道,彻底化作黑夜战场一般,厮杀声此起彼伏,叫人心惊。

    不过众人显然很熟悉地下水道,总能避开大团厮杀的地方,加上足够警惕和一些运气,竟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并没有给刘恒出手搭救的机会。刘恒乐得清闲,就这么悄然跟随,看着到处残肢断臂和兵刃血迹,越发感觉到了争斗的激烈。

    “如今局面,估计已经不只是一股势力在找曾氏的麻烦了,很多明面不好出手的势力肯定已经涉足,找机会对曾氏落井下石呢。”

    刘恒思忖,渐渐觉得有些无趣。

    别看闹得有多么激烈,顶多闹得圣曾氏灰头土脸,声望大跌,其实根本没法对圣曾氏造成本质性的伤害。因为圣曾氏就是圣曾氏,不能将其当做寻常势力,这种诞生过圣人的世家,注定与众不同,连让他们伤筋动骨都十分艰难,想把他们彻底打死,只是妄想罢了。

    众人钻进主屋,见刘恒站在屋里,有几个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硬扯了进去。关门时,刘恒依稀还听到有人低喝,“能老哥还不算自家人,能这么帮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你们难不成还想把他也拉进来……”

    他们或许想着刘恒不愿涉险,刘恒自然不会解释,待他们离去片刻,再次进屋换了一身夜行衣,悄然跟随。

    这些家伙,最强者也就夫境一重的模样,这个在大夏足以称霸一个小县城的境界,在灵原却连强者都算不上,当然也不可能发现得了尾随的刘恒。

    如今的刘恒,经过这么大段时间的休养,境界却没有恢复得多快。因为重生后没有急事,他乐得把精力更多用于修炼这门横练功法上,如今已经把这门功法推到了夫境七重之上。

    如果换做正常人,即便是天才,修炼一门新功法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快的进度。但刘恒显然不同,他的体魄曾经就堪比夫境巅峰横练武者,修炼新的横练功法,只是在曾经的基础上查缺补漏,变得更有章法也更完善,比完全新练自然有些优势,进度快也算正常。

    真正修炼了横练功法,他体魄的罩门从原有的上百个迅速减少,到现在仅剩下四十余个,这可谓最显著的进步。除此之外,体魄似乎还有很多无法感知的细微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旧日不知何时留下的诸多暗伤,也都渐渐恢复,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横练,或许就是我必须该补齐的一环,以前缺了这一环,即便没有横死,也注定走不长远,说不定什么时候暗伤爆发,就莫名暴毙了。”

    时至今日,刘恒越来越体会到修炼横练功法的好处,很是庆幸自己“重生”后走上了一条正确的路。

    至少目前看来是正确的。

    “唯一的麻烦,就是进度还是太慢了些。”想起这个,刘恒就有些无奈。修行横练功法,对于体魄的改善是全方面的,种种创伤在修炼中恢复过来,筋骨肉皮膜也重新焕发生机,内力再无阻碍,根本不是刘恒想压就压得下去的。

    如今融入了足足五种真血,他的内力已经强横到连他自己都觉得恐怖的地步,若非横练功法有成,体魄又有提升,刘恒觉得他的身体恐怕早就被内力给直接撑爆了。

    “还是要抓紧修炼,要用横练功法晋升师境,如果能领先内功就更好了。”他预估过修行到师境之上的状态,只要能在内功晋升师境前打开六腑,即便不能完全撑住内功破开师境的冲击,想必也能极大缓解他体内目前的困境。

    而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办法了。

    帮派暗斗,对于一众帮闲来说是惊心动魄的大凶险,对于刘恒来说就更像是小儿过家家般,自然紧张不起来。他一边想着自身的事,一边暗暗跟随,只等众人遇险时再出手搭救。

    今夜的地下水道,彻底化作黑夜战场一般,厮杀声此起彼伏,叫人心惊。

    不过众人显然很熟悉地下水道,总能避开大团厮杀的地方,加上足够警惕和一些运气,竟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并没有给刘恒出手搭救的机会。刘恒乐得清闲,就这么悄然跟随,看着到处残肢断臂和兵刃血迹,越发感觉到了争斗的激烈。

    “如今局面,估计已经不只是一股势力在找曾氏的麻烦了,很多明面不好出手的势力肯定已经涉足,找机会对曾氏落井下石呢。”

    刘恒思忖,渐渐觉得有些无趣。

    别看闹得有多么激烈,顶多闹得圣曾氏灰头土脸,声望大跌,其实根本没法对圣曾氏造成本质性的伤害。因为圣曾氏就是圣曾氏,不能将其当做寻常势力,这种诞生过圣人的世家,注定与众不同,连让他们伤筋动骨都十分艰难,想把他们彻底打死,只是妄想罢了。

    不过众人显然很熟悉地下水道,总能避开大团厮杀的地方,加上足够警惕和一些运气,竟有惊无险地走过了很长一段路,并没有给刘恒出手搭救的机会。刘恒乐得清闲,就这么悄然跟随,看着到处残肢断臂和兵刃血迹,越发感觉到了争斗的激烈。

    “如今局面,估计已经不只是一股势力在找曾氏的麻烦了,很多明面不好出手的势力肯定已经涉足,找机会对曾氏落井下石呢。”

    刘恒思忖,渐渐觉得有些无趣。

    别看闹得有多么激烈,顶多闹得圣曾氏灰头土脸,声望大跌,其实根本没法对圣曾氏造成本质性的伤害。因为圣曾氏就是圣曾氏,不能将其当做寻常势力,这种诞生过圣人的世家,注定与众不同,连让他们伤筋动骨都十分艰难,想把他们彻底打死,只是妄想罢了。rw

第九百一十二章 众神宗?

    “什,什么人!”

    一个黑狐帮的成员厉喝,却因为恐惧,显得毫无气势。

    别说是他,在场很多人都吓住了。刚刚那一道流光快如闪电,所过之处,足足五个帮派成员就这么无声无息躺倒下去,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未免也太吓人了!

    可见出手之人,拥有远超他们这个层次的强大实力。

    他的喝问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两个身着素雅宝衣的男子漫步而出,饶有意味地打量着一众人,或者说那两个陌生的男女,“我们很好奇,你们有何底气,敢对我们圣曾氏开启全面战争?”

    女子义正言辞地喝道:“你等曾氏,仗着圣祖蒙荫,祸害天下已有千年,天怒人怨,不知造下多少罪孽!而今天道有偿,有义士先行,必然引得天下响应,共诛恶曾假儒!”

    此言一出,当真有晴天霹雳般的威力,四下俱寂,心神为之战栗。

    自从有圣人那一刻起,圣人世家蒙受余荫,从未有人敢这样当众斥责圣人世家为“恶”,为“假儒”。然而这却被一个月前一篇血色缴文打破了,而今听着女子堂而皇之地痛斥圣曾氏为“恶曾假儒”,别说众人震惊,连刘恒都为之错愕,“我那一篇缴文,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好胆!”

    两个男子脸色也变了,又惊又怒,一人厉喝道:“天下如许多圣人世家,你等为何不敢把所有圣人世家都打落为‘恶’与‘假’?”

    “独独挑选我圣曾氏穷追猛打,真当我圣曾氏最好欺负吗?”另一个男子更是直接,喝问间魂力喷涌而出,“朗朗乾坤之下,岂能容尔等宵小如此颠倒黑白?”

    他祭出一根朱紫蜡烛,魂力涌入,蜡烛便无火自燃,随后化作喷涌烈火,朝一男一女和众人宣泄过去!

    这火显然不是凡火,看起来柔和明正,却有令人心悸的力量。刘恒见状几乎忍不住出手,却见男子一拍腰间,剑鞘中的利剑自鸣弹出,落入男子手中,他大喝一声,出剑如扇,雄浑内力就硬生生挡下了猛烈大火。

    而另一边,圣曾氏男子也跟女子对上了手。这圣曾氏男子动用一枚风铃,无风翠响,蕴含恐怖威力的无形声波涤荡开来,女子则祭出一条锦缎,忽大忽小,或飘忽变幻,力敌这圣曾氏男子。

    两边一交上手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圣曾氏显然不只派出这么两人。或者说这两人,显然是真正的圣曾氏子嗣,出行自不会缺少护卫,战事一起,两男子独留两个气度沉凝的护卫守在身边,把其他五六个护卫给派了出去,宛若奇兵,欲图近身杀向一男一女。

    这六个护卫都是师境强者,辅一出击,就让局势大为改观。刘恒一看,林小八还算机灵,见机不妙索性不装了,朝一众帮闲大喝一声“跑”,拉上几人率先退避。其他几个家伙也够有默契,毫不迟疑相信了林小八,随之一同急退,这就让刘恒安下心来。

    他不关心双方胜负,更不在乎一男一女的死活,只要林小八这伙人安然无恙,他就不会插手。

    而今真正斗起来,双方图穷匕见,自然也不会在意林小八等这样的咸鱼,竟让他们真个跟战场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而留在场中的那批真正黑狐帮成员,这下彻底懵了,根本搞不清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连该走该留都没了主意。

    一男一女显然也没准备靠着这群不成气候的黑狐帮成员替他们护法,却好像自顾不暇,也没办法阻止这六个圣曾氏护卫的逼近。眼见两人危在旦夕,斜刺里骤然暴起十来个身影,不仅奇袭向六个突进的护卫,更杀到了圣曾氏两名男子的近前!

    “受死!”

    这十来个身影穿着各个帮派的服饰,原本就像莫名其妙卷入战事里的无辜帮派成员,谁都没想到这里面竟还隐藏着如此多数量的强者。圣曾氏措不及防之下,六个护卫率先遭到重创,有两人横死当场,有三人罩门遭到重击,独有一人惊险逃过一劫。而圣曾氏两个男子,亏得身边还留了最强的守卫,紧要关头拼死护主,总算挡住了第一波袭杀。

    可是变故一起,众人就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战事注定要激化了。

    这伙暴起的强者,不仅数目超过了圣曾氏那边,而且个个实力非凡,迅速了结了派出的六个护卫,不约而同聚向圣曾氏两个男子,群起围攻!

    ——————————————————————————————————————————————————————————————————————————————————————————————————————————————————————————————————————————————————————“什,什么人!”

    一个黑狐帮的成员厉喝,却因为恐惧,显得毫无气势。

    别说是他,在场很多人都吓住了。刚刚那一道流光快如闪电,所过之处,足足五个帮派成员就这么无声无息躺倒下去,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未免也太吓人了!

    可见出手之人,拥有远超他们这个层次的强大实力。

    他的喝问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两个身着素雅宝衣的男子漫步而出,饶有意味地打量着一众人,或者说那两个陌生的男女,“我们很好奇,你们有何底气,敢对我们圣曾氏开启全面战争?”

    女子义正言辞地喝道:“你等曾氏,仗着圣祖蒙荫,祸害天下已有千年,天怒人怨,不知造下多少罪孽!而今天道有偿,有义士先行,必然引得天下响应,共诛恶曾假儒!”

    此言一出,当真有晴天霹雳般的威力,四下俱寂,心神为之战栗。

    自从有圣人那一刻起,圣人世家蒙受余荫,从未有人敢这样当众斥责圣人世家为“恶”,为“假儒”。然而这却被一个月前一篇血色缴文打破了,而今听着女子堂而皇之地痛斥圣曾氏为“恶曾假儒”,别说众人震惊,连刘恒都为之错愕,“我那一篇缴文,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好胆!”

    两个男子脸色也变了,又惊又怒,一人厉喝道:“天下如许多圣人世家,你等为何不敢把所有圣人世家都打落为‘恶’与‘假’?”

    “独独挑选我圣曾氏穷追猛打,真当我圣曾氏最好欺负吗?”另一个男子更是直接,喝问间魂力喷涌而出,“朗朗乾坤之下,岂能容尔等宵小如此颠倒黑白?”

    他祭出一根朱紫蜡烛,魂力涌入,蜡烛便无火自燃,随后化作喷涌烈火,朝一男一女和众人宣泄过去!

    这火显然不是凡火,看起来柔和明正,却有令人心悸的力量。刘恒见状几乎忍不住出手,却见男子一拍腰间,剑鞘中的利剑自鸣弹出,落入男子手中,他大喝一声,出剑如扇,雄浑内力就硬生生挡下了猛烈大火。

    而另一边,圣曾氏男子也跟女子对上了手。这圣曾氏男子动用一枚风铃,无风翠响,蕴含恐怖威力的无形声波涤荡开来,女子则祭出一条锦缎,忽大忽小,或飘忽变幻,力敌这圣曾氏男子。

    两边一交上手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圣曾氏显然不只派出这么两人。或者说这两人,显然是真正的圣曾氏子嗣,出行自不会缺少护卫,战事一起,两男子独留两个气度沉凝的护卫守在身边,把其他五六个护卫给派了出去,宛若奇兵,欲图近身杀向一男一女。

    这六个护卫都是师境强者,辅一出击,就让局势大为改观。刘恒一看,林小八还算机灵,见机不妙索性不装了,朝一众帮闲大喝一声“跑”,拉上几人率先退避。其他几个家伙也够有默契,毫不迟疑相信了林小八,随之一同急退,这就让刘恒安下心来。

    他不关心双方胜负,更不在乎一男一女的死活,只要林小八这伙人安然无恙,他就不会插手。

    而今真正斗起来,双方图穷匕见,自然也不会在意林小八等这样的咸鱼,竟让他们真个跟战场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而留在场中的那批真正黑狐帮成员,这下彻底懵了,根本搞不清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连该走该留都没了主意。

    一男一女显然也没准备靠着这群不成气候的黑狐帮成员替他们护法,却好像自顾不暇,也没办法阻止这六个圣曾氏护卫的逼近。眼见两人危在旦夕,斜刺里骤然暴起十来个身影,不仅奇袭向六个突进的护卫,更杀到了圣曾氏两名男子的近前!

    “受死!”

    这十来个身影穿着各个帮派的服饰,原本就像莫名其妙卷入战事里的无辜帮派成员,谁都没想到这里面竟还隐藏着如此多数量的强者。圣曾氏措不及防之下,六个护卫率先遭到重创,有两人横死当场,有三人罩门遭到重击,独有一人惊险逃过一劫。而圣曾氏两个男子,亏得身边还留了最强的守卫,紧要关头拼死护主,总算挡住了第一波袭杀。

    可是变故一起,众人就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战事注定要激化了。

    这伙暴起的强者,不仅数目超过了圣曾氏那边,而且个个实力非凡,迅速了结了派出的六个护卫,不约而同聚向圣曾氏两个男子,群起围攻!

    “什,什么人!”

    一个黑狐帮的成员厉喝,却因为恐惧,显得毫无气势。

    别说是他,在场很多人都吓住了。刚刚那一道流光快如闪电,所过之处,足足五个帮派成员就这么无声无息躺倒下去,根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未免也太吓人了!

    可见出手之人,拥有远超他们这个层次的强大实力。

    他的喝问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两个身着素雅宝衣的男子漫步而出,饶有意味地打量着一众人,或者说那两个陌生的男女,“我们很好奇,你们有何底气,敢对我们圣曾氏开启全面战争?”

    女子义正言辞地喝道:“你等曾氏,仗着圣祖蒙荫,祸害天下已有千年,天怒人怨,不知造下多少罪孽!而今天道有偿,有义士先行,必然引得天下响应,共诛恶曾假儒!”

    此言一出,当真有晴天霹雳般的威力,四下俱寂,心神为之战栗。

    自从有圣人那一刻起,圣人世家蒙受余荫,从未有人敢这样当众斥责圣人世家为“恶”,为“假儒”。然而这却被一个月前一篇血色缴文打破了,而今听着女子堂而皇之地痛斥圣曾氏为“恶曾假儒”,别说众人震惊,连刘恒都为之错愕,“我那一篇缴文,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好胆!”

    两个男子脸色也变了,又惊又怒,一人厉喝道:“天下如许多圣人世家,你等为何不敢把所有圣人世家都打落为‘恶’与‘假’?”

    “独独挑选我圣曾氏穷追猛打,真当我圣曾氏最好欺负吗?”另一个男子更是直接,喝问间魂力喷涌而出,“朗朗乾坤之下,岂能容尔等宵小如此颠倒黑白?”

    他祭出一根朱紫蜡烛,魂力涌入,蜡烛便无火自燃,随后化作喷涌烈火,朝一男一女和众人宣泄过去!

    这火显然不是凡火,看起来柔和明正,却有令人心悸的力量。刘恒见状几乎忍不住出手,却见男子一拍腰间,剑鞘中的利剑自鸣弹出,落入男子手中,他大喝一声,出剑如扇,雄浑内力就硬生生挡下了猛烈大火。

    而另一边,圣曾氏男子也跟女子对上了手。这圣曾氏男子动用一枚风铃,无风翠响,蕴含恐怖威力的无形声波涤荡开来,女子则祭出一条锦缎,忽大忽小,或飘忽变幻,力敌这圣曾氏男子。

    两边一交上手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圣曾氏显然不只派出这么两人。或者说这两人,显然是真正的圣曾氏子嗣,出行自不会缺少护卫,战事一起,两男子独留两个气度沉凝的护卫守在身边,把其他五六个护卫给派了出去,宛若奇兵,欲图近身杀向一男一女。

    两边一交上手就如同针尖对麦芒,打得不可开交,然而圣曾氏显然不只派出这么两人。或者说这两人,显然是真正的圣曾氏子嗣,出行自不会缺少护卫,战事一起,两男子独留两个气度沉凝的护卫守在身边,把其他五六个护卫给派了出去,宛若奇兵,欲图近身杀向一男一女。

第九百一十三章 重回百武

    “灭口,是指你们么?”

    两人肩头被一根冰冷又沉重的棍状物体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两下,心都跟着纠紧了。亏得对方并没有用力,即便如此,这敲打之物本身的质地就差点敲碎了两人肩头,直让二人冷汗直下。

    有那么一瞬间,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再度将他们吞噬,他们浑身僵硬,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有丁点不对惹恼了这位不明来历的强者。

    现下这情况,就算被杀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放人。”

    女子根本不敢迟疑,闻言立刻收了术法,锦缎灵宝缠绕回藕臂上。林小八等人也算不傻,强自压抑下劫后余生地狂喜,一伙人朝着这边狠狠叩了几个响头,二话不说,齐齐朝一条地道远处狂奔。

    “晚辈看前辈也敢朝恶曾氏之人动手,想来即便不是我道中人,也不该是我等敌人才对。”目送一群人远去,男子强自镇定,“既然不是敌人,我们双方若是生出了间隙,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照晚辈看来,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况且我二人还得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然后以此为契机,把我拉成你们的同道?”他身后传来一个听不出情感的反问,可这么直接道明了他的言下之意,落到他耳中,总觉得很是讽刺,“你们借用他人名义抗击曾氏,不觉得跟曾氏如若一丘之貉么?”

    如果说前面那句反问,令他们觉得刺耳,那么后一句更像是晴天霹雳,让他们身心剧震,惊骇之极!

    “你!”

    开创先河的人做过第一桩后一直再没露面,他们则早有预谋,乘势而起,替这人扛起了抗击曾氏的大旗。因为相互衔接的时间十分巧妙,至今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哪怕圣曾氏都毫无察觉。

    这可以说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虽说无伤大雅,却有震人心神的威力!

    背后不知来历的强者,是怎么知道的?

    “前辈此言差矣!”男子心念疾转,来不及多想,当即道:“伐曾缴文,或许出自一人之手,却道出了天下人的心声!此早已并非一家之言,乃是天命孕育,万千人信念凝聚而生,署名者假儒,非你非我非他,正是我一众有志伐曾者共同的呐喊!”

    女子这下总算反应过来,接口道:“前辈或许对我们有误解,这很正常,不过观前辈敢对圣曾氏动手,足见你与我们本就是同道中人。我们不怕告诉前辈,我们并非什么势力,而是一群受过曾氏压迫的苦难之人,早有讨伐圣曾氏之意,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缴文出现!”

    “我,他,乃至讨曾盟会如醍醐灌顶,这才决定揭竿而起。”男子真挚道:“譬如我,一家老小全死于曾氏之手,我师妹的情况与我相差仿佛,盟会里大多数人,跟曾氏皆有生杀大仇。我们并非为一己私利,也并无更多图谋,之所以组成盟会,是聚众之力只为一件事,就是用尽所有力量,讨伐恶曾!”

    “如果前辈也跟曾氏有仇怨,何不与我等一道,共谋大……”

    不等女子慷慨激昂说出那感召的话,刘恒率先打断了,“你们的大志向,与我无关,也不必想着怎么拉我入伙,我只说一点。”

    “前辈请指点。”男子和女子赶紧停下,恭敬道。

    “以后行事,莫要去学曾氏行径,倘若为了所谓大业就视人如草芥,迟早我会像你们对曾氏那样,为枉死之人向你们讨一个公道的。”刘恒淡淡说完,“言尽于此,望你们好自为之。”

    ——————————————————————————————————————————————————————————————————————————————————————————————————————————————————————————————————————————————————————————————————————————————————————————————————————————————————————————————————————————————————“灭口,是指你们么?”

    两人肩头被一根冰冷又沉重的棍状物体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两下,心都跟着纠紧了。亏得对方并没有用力,即便如此,这敲打之物本身的质地就差点敲碎了两人肩头,直让二人冷汗直下。

    有那么一瞬间,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再度将他们吞噬,他们浑身僵硬,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有丁点不对惹恼了这位不明来历的强者。

    现下这情况,就算被杀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放人。”

    女子根本不敢迟疑,闻言立刻收了术法,锦缎灵宝缠绕回藕臂上。林小八等人也算不傻,强自压抑下劫后余生地狂喜,一伙人朝着这边狠狠叩了几个响头,二话不说,齐齐朝一条地道远处狂奔。

    “晚辈看前辈也敢朝恶曾氏之人动手,想来即便不是我道中人,也不该是我等敌人才对。”目送一群人远去,男子强自镇定,“既然不是敌人,我们双方若是生出了间隙,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照晚辈看来,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况且我二人还得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然后以此为契机,把我拉成你们的同道?”他身后传来一个听不出情感的反问,可这么直接道明了他的言下之意,落到他耳中,总觉得很是讽刺,“你们借用他人名义抗击曾氏,不觉得跟曾氏如若一丘之貉么?”

    如果说前面那句反问,令他们觉得刺耳,那么后一句更像是晴天霹雳,让他们身心剧震,惊骇之极!

    “你!”

    开创先河的人做过第一桩后一直再没露面,他们则早有预谋,乘势而起,替这人扛起了抗击曾氏的大旗。因为相互衔接的时间十分巧妙,至今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哪怕圣曾氏都毫无察觉。

    这可以说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虽说无伤大雅,却有震人心神的威力!

    背后不知来历的强者,是怎么知道的?

    “前辈此言差矣!”男子心念疾转,来不及多想,当即道:“伐曾缴文,或许出自一人之手,却道出了天下人的心声!此早已并非一家之言,乃是天命孕育,万千人信念凝聚而生,署名者假儒,非你非我非他,正是我一众有志伐曾者共同的呐喊!”

    女子这下总算反应过来,接口道:“前辈或许对我们有误解,这很正常,不过观前辈敢对圣曾氏动手,足见你与我们本就是同道中人。我们不怕告诉前辈,我们并非什么势力,而是一群受过曾氏压迫的苦难之人,早有讨伐圣曾氏之意,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缴文出现!”

    “我,他,乃至讨曾盟会如醍醐灌顶,这才决定揭竿而起。”男子真挚道:“譬如我,一家老小全死于曾氏之手,我师妹的情况与我相差仿佛,盟会里大多数人,跟曾氏皆有生杀大仇。我们并非为一己私利,也并无更多图谋,之所以组成盟会,是聚众之力只为一件事,就是用尽所有力量,讨伐恶曾!”

    “如果前辈也跟曾氏有仇怨,何不与我等一道,共谋大……”

    不等女子慷慨激昂说出那感召的话,刘恒率先打断了,“你们的大志向,与我无关,也不必想着怎么拉我入伙,我只说一点。”

    “前辈请指点。”男子和女子赶紧停下,恭敬道。

    “以后行事,莫要去学曾氏行径,倘若为了所谓大业就视人如草芥,迟早我会像你们对曾氏那样,为枉死之人向你们讨一个公道的。”刘恒淡淡说完,“言尽于此,望你们好自为之。”

    “灭口,是指你们么?”

    两人肩头被一根冰冷又沉重的棍状物体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两下,心都跟着纠紧了。亏得对方并没有用力,即便如此,这敲打之物本身的质地就差点敲碎了两人肩头,直让二人冷汗直下。

    有那么一瞬间,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再度将他们吞噬,他们浑身僵硬,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有丁点不对惹恼了这位不明来历的强者。

    现下这情况,就算被杀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放人。”

    女子根本不敢迟疑,闻言立刻收了术法,锦缎灵宝缠绕回藕臂上。林小八等人也算不傻,强自压抑下劫后余生地狂喜,一伙人朝着这边狠狠叩了几个响头,二话不说,齐齐朝一条地道远处狂奔。

    “晚辈看前辈也敢朝恶曾氏之人动手,想来即便不是我道中人,也不该是我等敌人才对。”目送一群人远去,男子强自镇定,“既然不是敌人,我们双方若是生出了间隙,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照晚辈看来,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况且我二人还得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然后以此为契机,把我拉成你们的同道?”他身后传来一个听不出情感的反问,可这么直接道明了他的言下之意,落到他耳中,总觉得很是讽刺,“你们借用他人名义抗击曾氏,不觉得跟曾氏如若一丘之貉么?”

    如果说前面那句反问,令他们觉得刺耳,那么后一句更像是晴天霹雳,让他们身心剧震,惊骇之极!

    “你!”

    开创先河的人做过第一桩后一直再没露面,他们则早有预谋,乘势而起,替这人扛起了抗击曾氏的大旗。因为相互衔接的时间十分巧妙,至今没有引起任何一方的怀疑,哪怕圣曾氏都毫无察觉。

    这可以说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如今却被人一语道破了其中玄机,虽说无伤大雅,却有震人心神的威力!

    背后不知来历的强者,是怎么知道的?

    “前辈此言差矣!”男子心念疾转,来不及多想,当即道:“伐曾缴文,或许出自一人之手,却道出了天下人的心声!此早已并非一家之言,乃是天命孕育,万千人信念凝聚而生,署名者假儒,非你非我非他,正是我一众有志伐曾者共同的呐喊!”

    女子这下总算反应过来,接口道:“前辈或许对我们有误解,这很正常,不过观前辈敢对圣曾氏动手,足见你与我们本就是同道中人。我们不怕告诉前辈,我们并非什么势力,而是一群受过曾氏压迫的苦难之人,早有讨伐圣曾氏之意,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这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缴文出现!”

    “我,他,乃至讨曾盟会如醍醐灌顶,这才决定揭竿而起。”男子真挚道:“譬如我,一家老小全死于曾氏之手,我师妹的情况与我相差仿佛,盟会里大多数人,跟曾氏皆有生杀大仇。我们并非为一己私利,也并无更多图谋,之所以组成盟会,是聚众之力只为一件事,就是用尽所有力量,讨伐恶曾!”

    “如果前辈也跟曾氏有仇怨,何不与我等一道,共谋大……”

    不等女子慷慨激昂说出那感召的话,刘恒率先打断了,“你们的大志向,与我无关,也不必想着怎么拉我入伙,我只说一点。”

    “前辈请指点。”男子和女子赶紧停下,恭敬道。

    “以后行事,莫要去学曾氏行径,倘若为了所谓大业就视人如草芥,迟早我会像你们对曾氏那样,为枉死之人向你们讨一个公道的。”刘恒淡淡说完,“言尽于此,望你们好自为之。”

    “灭口,是指你们么?”

    两人肩头被一根冰冷又沉重的棍状物体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两下,心都跟着纠紧了。亏得对方并没有用力,即便如此,这敲打之物本身的质地就差点敲碎了两人肩头,直让二人冷汗直下。

    有那么一瞬间,任人鱼肉的无力感再度将他们吞噬,他们浑身僵硬,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有丁点不对惹恼了这位不明来历的强者。

    现下这情况,就算被杀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放人。”

    女子根本不敢迟疑,闻言立刻收了术法,锦缎灵宝缠绕回藕臂上。林小八等人也算不傻,强自压抑下劫后余生地狂喜,一伙人朝着这边狠狠叩了几个响头,二话不说,齐齐朝一条地道远处狂奔。

    “晚辈看前辈也敢朝恶曾氏之人动手,想来即便不是我道中人,也不该是我等敌人才对。”目送一群人远去,男子强自镇定,“既然不是敌人,我们双方若是生出了间隙,岂非让亲者痛仇者快?照晚辈看来,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况且我二人还得感谢前辈的救命之恩……”

第九百一十四章 新的隐脉弟子

    跃疆城,灵原最东南的一座重镇,这里矗立着一座大有名气的古楼,名为辞鹤楼。若有机会凭栏俯瞰,三河在此汇聚,浪涛奔涌,气象非凡。

    三四年前,刘恒就从这座城,这座古楼最先开始认识灵原。

    而今,他故地重游,感受着物是人非的风景。

    圣曾氏的风波,显然也影响到了这里,人们聚集之处,往往都能听到类似的议论。当然,或许由于地处偏远,跃疆城并不像其他灵原大城,有关于圣曾氏风波的议论也没有那么热烈,更多则是谈论着江湖人、江湖事,甚或周遭不太平的征兆,大多面带忧色。

    刘恒此行基本走的水路,身在河底,顶多遇上不长眼的精怪,或是见财起意的水妖,对世道变化感受不深。等行走在跃疆城中,听着周围风议,刘恒才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氛围。

    单单沿路听闻,刘恒就听到最近半年来,城中有十数户富贵人家与商行出过事。要么运货被劫,要么家中重要人士相继生了重病,要么妻儿被绑票,要么一家老小莫名死于宅中,人财两空,类似的事情竟层出不穷,而且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即便事不关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

    “世道已经开始乱了么?”

    刘恒犹记得,上次来到跃疆城,那种其他地方万难见到的太平安乐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而今听下来,竟觉得好像比大夏北胡未发生战乱时更乱。

    连自诩为天下中土的灵原都成了这副模样,刘恒实在难以想象其他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却又知道这是大势所向,并非一人一地一家乃或一国能够逆转的,心头就有些沉重。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去世道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复杂更混乱。

    当然也不乏好消息,人们热议的,是参与过灵原秘境的这一代天才,刘恒总能听到从他们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熟悉或曾有耳闻的名字。某某游历江湖,在何处斩杀多少强盗恶匪,或是某某一人孤胆闯某魔教,灭了魔教满门,又再是某某挑战一州名宿,同境无敌等等之类的传闻,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名字,在刘恒还有印象的那个时候,很多都曾经名不见经传,而今却已是鼎鼎大名。至于那个时候就名传天下的,如今名气更大了,即便闭关思过两年未出的小儒王朱克理,也因为同代第一个晋升大学士境而让自己的名气攀上了又一个巅峰,依旧同辈无人能媲美。

    而这一代人,或许因为是大世中最璀璨的一代,成长得太快,对整个江湖都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由于大多数天才早早晋升到了师境高层甚至大师境,他们渐渐已经不再被称之为年轻一代,成为这个江湖最活跃也最有话题的一批天才,直接代表了一个时代。

    如今他们各自都已是门面,都是各自势力近乎板上钉钉的未来接任者,拥有了自己的名望,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能自己扛起自己的大旗。达到这种地步,再称作是年轻一代,简直是在羞辱人。

    所以此刻的江湖,正处于各种聚变同时爆发的时候,四面八方所有的江湖人都必须调整心态来看待这一代天才,江湖也需要尽快适应他们的崛起,为他们的存在腾出足够的位置,这的确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许也因为圣争的传闻,这一代天才的资质远超历代,又胜在正当年,被各方看做最有希望诞生圣人的一代,于是江湖到处是关于他们的话题,就没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了。

    “都独当一面了。”刘恒喃喃,说实在话颇有些不习惯,但更多还是惊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只是消失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再入江湖就发现这江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和他的认知已经有了很大差别,让他也必须学着去适应,学着重新认识这些天才们。

    ——————————————————————————————————————————————————————————————————————————————————————————————————————————————————————————————————————————————————跃疆城,灵原最东南的一座重镇,这里矗立着一座大有名气的古楼,名为辞鹤楼。若有机会凭栏俯瞰,三河在此汇聚,浪涛奔涌,气象非凡。

    三四年前,刘恒就从这座城,这座古楼最先开始认识灵原。

    而今,他故地重游,感受着物是人非的风景。

    圣曾氏的风波,显然也影响到了这里,人们聚集之处,往往都能听到类似的议论。当然,或许由于地处偏远,跃疆城并不像其他灵原大城,有关于圣曾氏风波的议论也没有那么热烈,更多则是谈论着江湖人、江湖事,甚或周遭不太平的征兆,大多面带忧色。

    刘恒此行基本走的水路,身在河底,顶多遇上不长眼的精怪,或是见财起意的水妖,对世道变化感受不深。等行走在跃疆城中,听着周围风议,刘恒才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氛围。

    单单沿路听闻,刘恒就听到最近半年来,城中有十数户富贵人家与商行出过事。要么运货被劫,要么家中重要人士相继生了重病,要么妻儿被绑票,要么一家老小莫名死于宅中,人财两空,类似的事情竟层出不穷,而且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即便事不关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

    “世道已经开始乱了么?”

    刘恒犹记得,上次来到跃疆城,那种其他地方万难见到的太平安乐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而今听下来,竟觉得好像比大夏北胡未发生战乱时更乱。

    连自诩为天下中土的灵原都成了这副模样,刘恒实在难以想象其他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却又知道这是大势所向,并非一人一地一家乃或一国能够逆转的,心头就有些沉重。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去世道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复杂更混乱。

    当然也不乏好消息,人们热议的,是参与过灵原秘境的这一代天才,刘恒总能听到从他们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熟悉或曾有耳闻的名字。某某游历江湖,在何处斩杀多少强盗恶匪,或是某某一人孤胆闯某魔教,灭了魔教满门,又再是某某挑战一州名宿,同境无敌等等之类的传闻,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名字,在刘恒还有印象的那个时候,很多都曾经名不见经传,而今却已是鼎鼎大名。至于那个时候就名传天下的,如今名气更大了,即便闭关思过两年未出的小儒王朱克理,也因为同代第一个晋升大学士境而让自己的名气攀上了又一个巅峰,依旧同辈无人能媲美。

    而这一代人,或许因为是大世中最璀璨的一代,成长得太快,对整个江湖都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由于大多数天才早早晋升到了师境高层甚至大师境,他们渐渐已经不再被称之为年轻一代,成为这个江湖最活跃也最有话题的一批天才,直接代表了一个时代。

    如今他们各自都已是门面,都是各自势力近乎板上钉钉的未来接任者,拥有了自己的名望,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能自己扛起自己的大旗。达到这种地步,再称作是年轻一代,简直是在羞辱人。

    所以此刻的江湖,正处于各种聚变同时爆发的时候,四面八方所有的江湖人都必须调整心态来看待这一代天才,江湖也需要尽快适应他们的崛起,为他们的存在腾出足够的位置,这的确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许也因为圣争的传闻,这一代天才的资质远超历代,又胜在正当年,被各方看做最有希望诞生圣人的一代,于是江湖到处是关于他们的话题,就没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了。

    “都独当一面了。”刘恒喃喃,说实在话颇有些不习惯,但更多还是惊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只是消失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再入江湖就发现这江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和他的认知已经有了很大差别,让他也必须学着去适应,学着重新认识这些天才们。

    跃疆城,灵原最东南的一座重镇,这里矗立着一座大有名气的古楼,名为辞鹤楼。若有机会凭栏俯瞰,三河在此汇聚,浪涛奔涌,气象非凡。

    三四年前,刘恒就从这座城,这座古楼最先开始认识灵原。

    而今,他故地重游,感受着物是人非的风景。

    圣曾氏的风波,显然也影响到了这里,人们聚集之处,往往都能听到类似的议论。当然,或许由于地处偏远,跃疆城并不像其他灵原大城,有关于圣曾氏风波的议论也没有那么热烈,更多则是谈论着江湖人、江湖事,甚或周遭不太平的征兆,大多面带忧色。

    刘恒此行基本走的水路,身在河底,顶多遇上不长眼的精怪,或是见财起意的水妖,对世道变化感受不深。等行走在跃疆城中,听着周围风议,刘恒才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氛围。

    单单沿路听闻,刘恒就听到最近半年来,城中有十数户富贵人家与商行出过事。要么运货被劫,要么家中重要人士相继生了重病,要么妻儿被绑票,要么一家老小莫名死于宅中,人财两空,类似的事情竟层出不穷,而且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即便事不关己,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担忧。

    “世道已经开始乱了么?”

    刘恒犹记得,上次来到跃疆城,那种其他地方万难见到的太平安乐给了他极大的震撼,而今听下来,竟觉得好像比大夏北胡未发生战乱时更乱。

    连自诩为天下中土的灵原都成了这副模样,刘恒实在难以想象其他地方会变成什么样子,却又知道这是大势所向,并非一人一地一家乃或一国能够逆转的,心头就有些沉重。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去世道不会变好,只会变得更复杂更混乱。

    当然也不乏好消息,人们热议的,是参与过灵原秘境的这一代天才,刘恒总能听到从他们口中蹦出一个又一个熟悉或曾有耳闻的名字。某某游历江湖,在何处斩杀多少强盗恶匪,或是某某一人孤胆闯某魔教,灭了魔教满门,又再是某某挑战一州名宿,同境无敌等等之类的传闻,已是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名字,在刘恒还有印象的那个时候,很多都曾经名不见经传,而今却已是鼎鼎大名。至于那个时候就名传天下的,如今名气更大了,即便闭关思过两年未出的小儒王朱克理,也因为同代第一个晋升大学士境而让自己的名气攀上了又一个巅峰,依旧同辈无人能媲美。

    而这一代人,或许因为是大世中最璀璨的一代,成长得太快,对整个江湖都造成了极大的冲击。由于大多数天才早早晋升到了师境高层甚至大师境,他们渐渐已经不再被称之为年轻一代,成为这个江湖最活跃也最有话题的一批天才,直接代表了一个时代。

    如今他们各自都已是门面,都是各自势力近乎板上钉钉的未来接任者,拥有了自己的名望,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也能自己扛起自己的大旗。达到这种地步,再称作是年轻一代,简直是在羞辱人。

    所以此刻的江湖,正处于各种聚变同时爆发的时候,四面八方所有的江湖人都必须调整心态来看待这一代天才,江湖也需要尽快适应他们的崛起,为他们的存在腾出足够的位置,这的确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或许也因为圣争的传闻,这一代天才的资质远超历代,又胜在正当年,被各方看做最有希望诞生圣人的一代,于是江湖到处是关于他们的话题,就没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了。

    “都独当一面了。”刘恒喃喃,说实在话颇有些不习惯,但更多还是惊叹,“时间过得真快。”

    他只是消失了两年左右的时间,再入江湖就发现这江湖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竟有种恍若隔世的陌生感。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和他的认知已经有了很大差别,让他也必须学着去适应,学着重新认识这些天才们。

第九百一十五章 众神商坊

    人群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四扇屏风围拢的隔间,那里排成了长龙,都在焦急或忐忑的排着队。

    排队的人如此,一个个进入隔间,至于出来者,有人志得意满,在辞鹤楼侍者的引领和无数人艳羡惊佩的注视下走向正门,也有人失魂落魄,受尽嘲笑与鄙夷,寂寥离去。

    当然,大多数人都难逃黯然离场的结局,能入楼者依旧是极少数。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乐此不彼的参与其中,都满怀憧憬,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幸运儿。

    没有排队的人,则很多都在望着楼门那半幅对联出神,或是念念有词,或是蹙眉苦思,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刘恒先是排到队伍最后面,然后才抬头朝对联看去。

    “辞鹤楼的主人……不就是碧夫人么?”

    想起那个天机阁的女子,刘恒就觉得很神奇,以前他根本不信天下会有能算定人世的奇人,直到遇见了碧夫人。昔年断言一一应验,由不得他不信,至此他对这神秘的女子也充满了好奇。

    等到灵原秘境中,他得到了很多关于碧夫人的消息,才知道碧夫人在真正江湖拥有这么大的名气,即便是小牛魔提起这位碧夫人,都很是敬重。

    天机阁曾经被归为道家,虽说从未出过什么名震天下的先辈,但因为执掌奇物榜,又能够卜卦算命,所以地位超然。这种超然的地位,使得他们渐渐独立于道家之外,乃至百家之外,超然于整个江湖,又极受尊崇,于是就显得更加独树一帜。

    如果说天机阁在江湖独树一帜,那么碧夫人,就越发是其中独树一帜的存在。传闻其在卦易一道的天赋举世罕见,一入门就被天机阁齐齐钦定为下一任掌教,受尽荣宠。然而碧夫人天性似乎比她的天赋更不凡,古灵精怪,令整个天机阁都为之头疼不已,直到她算定了自己的夫君。

    九岁的碧夫人,有一天陪师父和师叔伯吃着午饭,突然就说出自己找到了未来的道侣,听说口气平淡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倘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不定会遭到狠狠斥责和教训,或是被长辈当做笑话来说,但说这话的是碧夫人,就没人会轻视了。

    天机阁老一辈商议许久,又问清楚碧夫人的确是认真的,竟真真当做了一件正经事来做。天机阁的人按着碧夫人的说法,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果然找到了准确的人。碧夫人这夫君叫碧枕希,不仅名字普通,听闻样子也稀疏平常,非要挑出点特别的地方,就是个晓得读书的放羊孩童,常常趁着放羊的时候跑去私塾里偷听先生讲课。

    但这一点特别,相比起从一入天机阁就万众瞩目的碧夫人,实在不值一提,二者的差别,就像他们的距离一样远。一个在京都,一个在数万里之外荒漠边的小村庄,属于一辈子就不可能有机会相逢的两种人。

    以碧夫人的身份,就算挑选朱克理做夫君,也不会有人说她高攀,可以说遍天下的男子都由得她选。所以在得知她选定了这么一位未来夫君后,莫说天机阁上下,听到消息的天下各处俱是一片哗然。

    真真只能说她是碧夫人,不仅天机阁众多长辈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天下各处都在啧啧称奇之余,开始猜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这名不见经传的碧夫人的夫君,又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然而天机阁对碧枕希的保护,做到了极致,除却有数的几个人,再没有谁能找到碧枕希。据说连碧夫人自己,都曾说不能过早打扰他的人生,于是自从说过这件事,就没去看过自己夫君哪怕一眼。她都不曾去,别人就更不可能了,使得这位碧夫人的夫君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早早成了别人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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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四扇屏风围拢的隔间,那里排成了长龙,都在焦急或忐忑的排着队。

    排队的人如此,一个个进入隔间,至于出来者,有人志得意满,在辞鹤楼侍者的引领和无数人艳羡惊佩的注视下走向正门,也有人失魂落魄,受尽嘲笑与鄙夷,寂寥离去。

    当然,大多数人都难逃黯然离场的结局,能入楼者依旧是极少数。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乐此不彼的参与其中,都满怀憧憬,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幸运儿。

    没有排队的人,则很多都在望着楼门那半幅对联出神,或是念念有词,或是蹙眉苦思,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刘恒先是排到队伍最后面,然后才抬头朝对联看去。

    “辞鹤楼的主人……不就是碧夫人么?”

    想起那个天机阁的女子,刘恒就觉得很神奇,以前他根本不信天下会有能算定人世的奇人,直到遇见了碧夫人。昔年断言一一应验,由不得他不信,至此他对这神秘的女子也充满了好奇。

    等到灵原秘境中,他得到了很多关于碧夫人的消息,才知道碧夫人在真正江湖拥有这么大的名气,即便是小牛魔提起这位碧夫人,都很是敬重。

    天机阁曾经被归为道家,虽说从未出过什么名震天下的先辈,但因为执掌奇物榜,又能够卜卦算命,所以地位超然。这种超然的地位,使得他们渐渐独立于道家之外,乃至百家之外,超然于整个江湖,又极受尊崇,于是就显得更加独树一帜。

    如果说天机阁在江湖独树一帜,那么碧夫人,就越发是其中独树一帜的存在。传闻其在卦易一道的天赋举世罕见,一入门就被天机阁齐齐钦定为下一任掌教,受尽荣宠。然而碧夫人天性似乎比她的天赋更不凡,古灵精怪,令整个天机阁都为之头疼不已,直到她算定了自己的夫君。

    九岁的碧夫人,有一天陪师父和师叔伯吃着午饭,突然就说出自己找到了未来的道侣,听说口气平淡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倘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不定会遭到狠狠斥责和教训,或是被长辈当做笑话来说,但说这话的是碧夫人,就没人会轻视了。

    天机阁老一辈商议许久,又问清楚碧夫人的确是认真的,竟真真当做了一件正经事来做。天机阁的人按着碧夫人的说法,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果然找到了准确的人。碧夫人这夫君叫碧枕希,不仅名字普通,听闻样子也稀疏平常,非要挑出点特别的地方,就是个晓得读书的放羊孩童,常常趁着放羊的时候跑去私塾里偷听先生讲课。

    但这一点特别,相比起从一入天机阁就万众瞩目的碧夫人,实在不值一提,二者的差别,就像他们的距离一样远。一个在京都,一个在数万里之外荒漠边的小村庄,属于一辈子就不可能有机会相逢的两种人。

    以碧夫人的身份,就算挑选朱克理做夫君,也不会有人说她高攀,可以说遍天下的男子都由得她选。所以在得知她选定了这么一位未来夫君后,莫说天机阁上下,听到消息的天下各处俱是一片哗然。

    真真只能说她是碧夫人,不仅天机阁众多长辈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天下各处都在啧啧称奇之余,开始猜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这名不见经传的碧夫人的夫君,又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然而天机阁对碧枕希的保护,做到了极致,除却有数的几个人,再没有谁能找到碧枕希。据说连碧夫人自己,都曾说不能过早打扰他的人生,于是自从说过这件事,就没去看过自己夫君哪怕一眼。她都不曾去,别人就更不可能了,使得这位碧夫人的夫君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早早成了别人的夫君。

    人群最热闹的地方,当属四扇屏风围拢的隔间,那里排成了长龙,都在焦急或忐忑的排着队。

    排队的人如此,一个个进入隔间,至于出来者,有人志得意满,在辞鹤楼侍者的引领和无数人艳羡惊佩的注视下走向正门,也有人失魂落魄,受尽嘲笑与鄙夷,寂寥离去。

    当然,大多数人都难逃黯然离场的结局,能入楼者依旧是极少数。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乐此不彼的参与其中,都满怀憧憬,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幸运儿。

    没有排队的人,则很多都在望着楼门那半幅对联出神,或是念念有词,或是蹙眉苦思,这样的人就更多了。

    刘恒先是排到队伍最后面,然后才抬头朝对联看去。

    “辞鹤楼的主人……不就是碧夫人么?”

    想起那个天机阁的女子,刘恒就觉得很神奇,以前他根本不信天下会有能算定人世的奇人,直到遇见了碧夫人。昔年断言一一应验,由不得他不信,至此他对这神秘的女子也充满了好奇。

    等到灵原秘境中,他得到了很多关于碧夫人的消息,才知道碧夫人在真正江湖拥有这么大的名气,即便是小牛魔提起这位碧夫人,都很是敬重。

    天机阁曾经被归为道家,虽说从未出过什么名震天下的先辈,但因为执掌奇物榜,又能够卜卦算命,所以地位超然。这种超然的地位,使得他们渐渐独立于道家之外,乃至百家之外,超然于整个江湖,又极受尊崇,于是就显得更加独树一帜。

    如果说天机阁在江湖独树一帜,那么碧夫人,就越发是其中独树一帜的存在。传闻其在卦易一道的天赋举世罕见,一入门就被天机阁齐齐钦定为下一任掌教,受尽荣宠。然而碧夫人天性似乎比她的天赋更不凡,古灵精怪,令整个天机阁都为之头疼不已,直到她算定了自己的夫君。

    九岁的碧夫人,有一天陪师父和师叔伯吃着午饭,突然就说出自己找到了未来的道侣,听说口气平淡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倘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说不定会遭到狠狠斥责和教训,或是被长辈当做笑话来说,但说这话的是碧夫人,就没人会轻视了。

    天机阁老一辈商议许久,又问清楚碧夫人的确是认真的,竟真真当做了一件正经事来做。天机阁的人按着碧夫人的说法,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果然找到了准确的人。碧夫人这夫君叫碧枕希,不仅名字普通,听闻样子也稀疏平常,非要挑出点特别的地方,就是个晓得读书的放羊孩童,常常趁着放羊的时候跑去私塾里偷听先生讲课。

    但这一点特别,相比起从一入天机阁就万众瞩目的碧夫人,实在不值一提,二者的差别,就像他们的距离一样远。一个在京都,一个在数万里之外荒漠边的小村庄,属于一辈子就不可能有机会相逢的两种人。

    以碧夫人的身份,就算挑选朱克理做夫君,也不会有人说她高攀,可以说遍天下的男子都由得她选。所以在得知她选定了这么一位未来夫君后,莫说天机阁上下,听到消息的天下各处俱是一片哗然。

    真真只能说她是碧夫人,不仅天机阁众多长辈左右不了她的决定,天下各处都在啧啧称奇之余,开始猜测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深意,这名不见经传的碧夫人的夫君,又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然而天机阁对碧枕希的保护,做到了极致,除却有数的几个人,再没有谁能找到碧枕希。据说连碧夫人自己,都曾说不能过早打扰他的人生,于是自从说过这件事,就没去看过自己夫君哪怕一眼。她都不曾去,别人就更不可能了,使得这位碧夫人的夫君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早早成了别人的夫君。

    然而天机阁对碧枕希的保护,做到了极致,除却有数的几个人,再没有谁能找到碧枕希。据说连碧夫人自己,都曾说不能过早打扰他的人生,于是自从说过这件事,就没去看过自己夫君哪怕一眼。她都不曾去,别人就更不可能了,使得这位碧夫人的夫君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早早成了别人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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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皇帝介绍:
猴偶踏碎金银江,画中轮转千百世。
千面谪仙人不识,一生三世称圣人!
我,刘恒,皇家的穷亲戚,一朝被削为平民,随后莫名其妙,成了这“妖精洞”宗门里,唯二的男人……
这大世百家争鸣,人杰枭雄并起,动荡风云,我踏入其中,步步镇压诸敌,名动天下!
我是大皇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我是大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我是大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