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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大唐小郎中txt下载     大唐小郎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77章 算计

    “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瞿老太爷端起茶杯,摇着huā白的脑袋慢腾腾吹着茶面上漂浮的雀儿尖的茶叶,吸着气抿了一口,很享受地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跟你物色了一家,正准备来找你们说,偏巧有人找上门来了,也是为你们左家相亲的事情,要把姑娘送给你们家……”

    “是吗?谁啊?”

    “这人说起来你应该知道,便是当初在合州,战乱失火,他女儿救粮食摔断了腿,后来小郎中救治,他们一家人许婚,让你们帮忙度过饥荒的。”

    “乔老爷?”左贵脸顿时阴了下来。

    “没错!”瞿老太爷道:“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知道你很恼怒他们家当初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悔婚,连带把乔家闺女也恨上了,不愿意让忠尼给他家闺女治伤,我听说,他闺女这伤本来好得差不多了,回来之后,又复发,很严重,痛得死去活来的。乔巧儿的哥哥莽冠,是大理寺评事,通过这层关系,找到了京城甄氏医馆甄权的弟弟,太常寺丞的甄立言瞧病,甄立言看过之后,说这条腿没救了,一家人慌了,乔老爷一家跑到合州去找你们,得知你们进京之后,又赶到京城里来。后面的我就不说了,他们说已经见过你们了。你不肯医。

    “是,我不想见这背信弃义的人。

    ”

    “我知道,我也狠狠说了乔老爷一顿,他一个劲表示后悔,然后,托我来说个情,希望你原谅他们的错,能帮巧儿姑娘治伤。”

    这几天左贵老爹其实也想通了”桥归桥路归路,背信弃义的是乔老爷,与乔巧儿的病无关,自己家是开药铺的”给人治病是本份,不应该把个人恩怨与治病挂钩。

    所以,左贵老爹叹了一口气:“好吧,等忠儿回来,我跟忠儿说,让忠儿给他女儿治病就是。”

    瞿老太爷很高兴”想不到左贵老爹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乐呵呵捋着胡须道:“太好了,另外,还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本来吧,乔老爷的儿子乔冠找到我的时候,说了,如果能说动你们给巧儿姑娘治病,那就最好,如果你们不愿意,就跟你们说”他们愿意遵守原来的婚约,把闺女嫁给你家忠儿为妻,也同意你们将来纳妾!不过有个条件。”左贵老爹阴着脸冷冷道:“什么条件?”

    “得让忠儿三年内靠上进士,三年内考不上,这婚事就吹了。”左贵老爹怒气〖勃〗发,呼地站了起来:“他当我左家是什么?要饭的叫huā子?当他女儿是什么?金玉做的香饽饽?我左家非要巴巴得娶他女儿?呸!瞿老太爷”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家忠儿如果考上了进士,有的是公主郡主王爷大臣的千金门当户对的闺女任他挑任他选,用不着求他乔家门上去!若我忠儿考不上科举,他就算一辈子娶不到媳妇,也不求他乔家的臭女儿!”

    瞿老太爷忙起身劝道:“好好,左郎中息怒,先息怒,这件事也是我多嘴,他这底牌我不亮,你也不会生这么大的气。乔老爷这做的事实在过分了点”本来嘛,当初许了婚就不该悔婚,既然悔婚了”有病求医很正常,又拿女儿的当筹码,这算什么事嘛。好了好了,你也别生气了,小郎中现在有本事,不愁找不到合适的媳妇的。我这就物色好了一家,说给你听听。”左妾老爹本来气得七窍生烟,一听说这话,怒气立即烟消云散了,忙坐回椅子:“老爷子物色的是哪家的闺女?”

    瞿老太爷慢悠悠坐回交椅,又品了一口茶,才说道:“高祖皇上在位时的侍御医于太医的孙女。于老太医可是有来头的,他是当今刑部尚书刘政会刘大人的妻弟。刘大人知道吧?那可是跟随高祖皇上太原起兵的首义功臣!很得高祖皇上的赏识的,当今皇上对他也是极好。靠着这层关系,于老太医也就一路青云,当上了高祖皇帝的御医。高祖皇帝退位之后,于老太医年岁已大,也就告老隐退了。他的儿子,也就是保荐给你家忠儿当媳妇的那姑娘的爹,也是京城杏林名医,在京城开有一家“于氏医馆”生意很红火的。这门亲事,你意下如何啊?”左贵老爹惊喜交加,他自诩官宦世家,对大唐官制非常了解,且不说于老太医的裙带关系,还有个当刑部尚书的姐夫在后面撑腰,就是于老太医本人也是不得了的,他这侍御医是从六品,而且是皇帝身边的御医,虽然只是高祖皇上的,现在*告退下,但到底是官宦之家,若论门当户对,自然是一百个妥帖,只是,不知道其他情况如何,忙凑过头去,干笑问道:“这样的人家,能看上我们左家吗?”

    瞿老太爷笑道:“左郎中,你怎么这会子底气不足起来?别忘了,你们左家也是官宦世家,祖辈也是做官的,现在令郎又是赵王爷亲封的“拥军楷模,!按门第,并不逊色他们家多少的,最主要的,是你家忠儿这两首诗,嘿嘿,颇得这闺女的赏识,可谓一见倾心,哭着闹着要结这门亲事哩!于老太医最疼这个孙女了,这亲事自然就成了!”

    这番话把左贵老爹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老爷子过奖了,那这么说来,这于老太医的孙女,也是才貌双全的了?”

    “那是自然!这闺女可以说是娄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这文采嘛,就更不用说了,自幼便有人专门教授,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好好,太好了!”左贵老爹又问道:“那,这个纳妾的事情……?”

    “你放心,这件事我比你还着急,要是不准纳妾,我家芷儿怎么办?嘿嘿,所以,我跟于太医说清楚了,成亲一年后要纳我的外孙女和另外两个女子为妾,他们说了没问题。”

    左贵老爹乐得合不拢嘴了,连连拱手:“太好了,何时相亲?”

    “明曰如何?”

    “呃,能不能今天下午相亲?”

    瞿老太爷笑道:“怎么?看着这么好的人家,生怕又跑了哇?哈哈哈,放心,别人我不敢说,于老太医,我们数十年的交情了,他宁可把头割了,也不会反悔的!”

    “那就好””左贵拱手道,“实在抱歉,我是真的怕了,只希望这一次能顺顺利利的把媳妇接回去。”

    “没问题!我现在就回去跟他们商议,说好了就来接你们去相亲!”

    “行啊,要不你先让乔家那位小姐来治病吧,中午忠儿他们要回来吃饭的,先看看病,再决定如何治,说实话,这病我是不会治的,只有忠儿会。”

    瞿老太爷答应了,匆匆告辞从客栈出来。

    拐过街口,乔冠手持折扇,一身便装,在那里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焦急地等着的,见他笑吟吟走来,顿时高兴起来,那铁板脸上到底挤出了一丝笑模样,拱手道:“瞿大人,如何?”

    “办妥了!”瞿老太爷乐呵呵道,“我就说了嘛,左贵老爹人很好的,恩怨分明,不会把病患拒之门外的。”

    “太好了!”乔冠哗啦一声张开折扇,不停给瞿老太爷扇着风:“那舍妹婚事之事,瞿大人提了吗?”

    “提了!”瞿老太爷叹了口气,说:“左先生说了,他们不会一棵树上吊死,所以这相亲还是要走的,遇到合适的,便娶回去了。如果遇不到合适的,将来他们家小郎中高中了进士,也不一定会娶你家乔巧儿了,这得看两人的缘分。”

    乔冠皮笑肉不笑道:“是啊,我原也觉得这三年之约有些不妥,倒好像人家非得娶巧儿似的。左先生的话也很在理,就看他们的缘分吧。”

    “好,你们赶紧把巧儿送去看病,他们等着呢,下午还要去相亲。”

    “好好!”乔冠自然最在乎的便是妹妹的伤病,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至于婚配之事,也只能随缘。

    乔冠回到家,把这件事跟父母一说,都很惊讶,乔老爷道:“他们竟然不借势逼着娶巧儿?当真怪了。”

    乔太太道:“想必是想借此机会狠敲咱们一笔的吧?”

    乔巧儿嘟哝道:“左大哥不是那种人!”

    乔冠道:“先不说这些,赶紧送去治病要紧,免得夜长梦多!”

    “对对!”乔老爷道,“他们既然不愿意娶巧儿,咱们正好不开这口,治好病就行。”

    乔冠叹了口气,道:“爹,儿子有句话可说在前头,以小郎中的医术,连甄老神医都治不好的病,他能治好,单单这一点,只怕医举进士就跑不掉!加上他如此文采,要靠秀才,只怕也并非难事。咱们大唐每年的进士也就二十余人,都是京城达官显贵家盯着呢,等到那时候再争,只怕就轮不到咱们这样的家了。

    乔老爷哼了一声:“怎么?你觉得咱们家还不够显达?别忘你,你老太爷当年可是秀州别驾,从五品的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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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重逢

    乔冠道:i,父亲,那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他当的是隋朝的官!”

    乔老爷道:“隋朝的官怎么了?隋朝的官就不是官了?要不是老太爷,咱们乔家这官宦世家如何而来?”

    “父亲!京城里,现职五品以上的官就多如牛毛!更不要说祖上是从五品的官,要这么论,就更多了!咱们要指望巧儿嫁给进士,就算按资排辈一个个来,只怕巧儿六十高寿也未必轮到啊!”

    乔老爷抬头望着他:“那你说,该如何啊?”

    “看准了就得下手!”

    乔老爷捻着胡须,沉吟不决:“要是他考不上进士呢?”

    “考不上有什么?爹,当今入仕,并非都是贡举一条路,军功、门荫、勋官、流外入流都能入仕的,你不是说小郎中曾有军功吗?而且还得了大将军的册封,保不定什么时候朝廷就想到他了,随便做个官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乔老爷嗤的一声冷笑:“立有军功的大有人在,又怎么会轮到他了?大将军要有心提拔他为字,早在合州就提拔了,不用等到现在。一行了,这件事既然他们不在乎,咱们也就不要提了,巧儿能嫁给进士郎最好,若嫁不了,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大户人家公子,也比嫁给乡下小郎中强。你和你媳妇赶紧领着巧儿去吧,我就不出面了,免得惹那左郎中生气,坏了事。”

    乔冠不敢再说,躬身答应出来,仰天长叹,叫了夫人,来到乔巧儿的闺房告诉他左家愿意给她治病了,乔巧儿此刻疼得额头冷汗直流,听了这话,噙着泪笑了。

    乔冠夫妻带着妹妹乔巧儿坐着马车来到朋来客栈,一问客栈掌柜,得知左少阳还没有回来,本想上门拜谢左贵老爹,左贵老爹却让丁小三出来说他不舒服,已经躺下了等左少阳回来,直接治病就是,不必相见。

    乔冠知道左贵老爹怒气未消,也不敢上去触霉头。只得在客栈的候客厅里等着。

    等了好半天,终于,乔巧儿听见客栈门口传来左少阳和白芷寒说笑声,乔巧儿急忙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候客厅门口,远远看见左少阳带着白芷寒过来了,望着一袭锦袍的左少阳乔巧儿知道,这些日子的苦楚总算盼到了尽头,悲悲切切唤了一声:“哥哥!”

    左少阳一下子站住了,他一时还没搞清楚这声音从何而来,四处张望。

    乔巧儿又唤了一声,左少阳目光立即投了过来:“巧儿!是你吗?巧儿!”

    “哥哥我,我等你好久了……”乔巧儿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

    左少阳惊喜地抢步上前,又猛地站住了:“你的腿?你的腿怎友了?”

    “好痛,动不了了,甄老神医说我这条腿只怕是保不住了呜呜呜……”

    左少阳忙上前搀扶着她:“来,进来坐下,我帮你看看。哪里痛?”

    旁边的乔冠拱手道:“左公子,在下乔冠,这厢有礼了。”

    左少阳瞧了他一眼,听他也姓乔长的又有几分像乔巧儿,只是见面打招呼也没个笑模样,果然跟当初乔巧儿说的一样不芶言笑。忙点点头:“你好!稍等啊!”搀扶着乔巧儿在椅子上坐下这才拱手道:“你是…………?”

    乔巧儿眨了眨泪眼:“他是我二哥。”

    “哦””左少阳忙拱手道:“乔兄啊不,乔老爷,嘿嘿,听巧儿说他有个二哥在京城做官的,想必就是你了吧?”

    “正是,不才恭为大理评事。”

    “久仰!”左少阳学着拽了一句文。

    “不敢,这位是拙荆。”乔冠介绍他夫人道。

    左少阳忙拱手施礼。乔夫人还礼。

    乔冠道:“时常听舍妹说起左兄,说你医术高明之至,许多疑难杂症,经你手都是药到病除,在下当真十分敬仰,一直希望有机会跟结实左兄呢。”

    “呵呵,见笑了。”左少阳道,“把巧儿扶上,到我屋里”先看病再叙话吧。”

    乔夫人搀扶着乔巧儿,来到左少阳的房里,在床上躺下。

    乔巧儿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撩起长裙下摆查看伤腿,乔冠急忙退到外间,见左少阳直截了当掀妹子的裙子,也不问一声,心中有些不快,他却不知道左少阳在合州给乔巧儿治疗大腿骨折,反复多次上药,两人对这个动作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里面还穿有一条薄纱中裤。

    左少阳把裤管慢慢卷了起来,一直卷到大腿根部,见原先骨折处有一道伤疤,伤口已经愈合,而且没有红肿发炎,打孔做外固定的伤口也愈合长好。只是,右大腿旱屈曲内畸形了,这却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忙问道:“你原先骨折愈合挺好的,没问题,现在怎么回事?腿怎么弯了?”

    乔巧儿抹了一把眼泪:“我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都能不要拐杖走路了,奔跑蹦跳啥的都没问题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前两个月,突然就痛起来了,刚开始是胯部这痛,痛得不厉害,后来逐渐加重,接着,腿转方向就痛,不管朝哪个方向转都痛,不能盘膝而坐,痛得没办法走路了,只好拄拐杖。

    我爹和我哥他们带我去京城找了很多大夫郎中看病,药吃了几大筐,都不好。我爹就带我去合州找你去了。”

    “你来合州找我了?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们已经到京城了。可是我们不知道,就奔合州去了,两下就错过了,等到了合州一问,才知道你们已经到了京城,于是我们又紧着赶回来了。到了客栈,伯父他又不肯让你给我治病。”

    “为什么?”

    “因为当初我爹悔婚了,伯父他老人家很生气,骂我爹忘恩负义。可是我当时不知道,我听我爹娘说,是你不喜欢我,不要我做你妻子,所以我们才离开合州来了京城了。”

    左少阳苦笑道:“其中恐怕有些误会,我当时没有作明确表态。”

    “我现在也知道了,我很难过,替父亲跟你赔罪,请你原谅!”说着,乔巧儿在床上两手比划作了个道福的手势。

    左少阳笑了:“赔什么罪,没事的,我爹现在怎么说?”

    乔冠在身后插话道:“我去找了瞿老太爷,经他帮忙说情,令尊已经答应请你帮舍妹治伤了……”

    乔巧儿哀伤地望着左少阳:“要是你还恨我,不治也行……”

    左少阳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你,又不是你的错。其实也没有谁错了,结亲嘛,强扭的瓜不甜。得两厢情愿才行。”

    乔冠在身后插话道:“左兄这话对极,其实舍妹挺喜欢你的,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哥!你瞎说什么啊!”乔巧儿噙着泪嗔道。

    “我没瞎说啊,你是说了嘛,以前说左大哥对你如何好,为了给你采药,拼着命冲破敌军封锁,上山采药,还差点死了。就是我,也没这么对你好过,还说左大哥天天到你屋里给你疗伤,陪你说话,不凶你也不板着脸训你,比我这亲哥哥好多了。还说……”

    “哥!”乔巧儿听乔冠把自己以前的话都说出来了,又羞又臊,索性把脸蒙上。

    左少阳也笑了,乔冠又道:“你还说,如果还在合州就好了,左大哥一定能把你的腿伤治好。我的耳朵都听出老茧了,父亲也是,听你唠叨多次之后,加上京城无人能治你的腿伤,这才把你送去合州找左大哥治病。”

    左少阳道:“当真是不凑巧,要是你们知道我们来了京城,就不用跑这一趟冤枉路了。我先给你看看腿吧。你说说是怎么开始痛的?从哪里开始?是什么样的疼痛,说细一点。”

    “嗯!”乔巧儿低头望着自己已经弯曲变形的右腿,伤心地指着髅部和大腿道:“开始的时候就是腰下边这痛,这周围,还有大腿这里,还有这里。先是隐隐地痛,痛一会好一会的,我也没怎么在意,后来我依旧乱蹦乱跳的没怎么管,结果疼痛就加重了,躺下睡觉还行,不怎么痛,起来走动就痛,这时候我爹娘和我哥就带我去看郎中,看了一家又一家,不仅没治好,反而越来越厉害,到后来,躺在床上都是痛的。腿往外撇也不行了,转动也转不了,蹲下去开始很困难,到后来,连蹲都蹲不下去了。”

    左少阳点点头,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问道:“躺着的时候跟活动行走的时候,一样的痛吗?”

    “不一样,躺着虽然也痛,但是相对要好一些,走动的时候痛得更厉害,所以我基本上没事不敢走动的。”

    左少阳让她起床走动下蹲外展屈身腿脚,果然右腿功能明显受限,痛得她脸都变形了。

    左少阳扶她躺回床上,摸着下巴沉吟着。

    乔巧儿苦着脸道:“哥哥,我这伤病,是不是上次我的腿受伤还没好彻底我们就走了,旧伤复发啊?要是这样,就算废了那也是我活该!”

    左少阳笑道:“胡说!你这腿不是上次骨折引起的,上次骨折愈合很好。”

    身后乔冠问:“那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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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鸡血藤

    左少阳回头瞧了他一眼:……数月前,敌军攻打合州,敌军细作在城中放火,你家宅院被烧,令妹为了救粮,被大火所困,被迫从二楼跳下,摔断了腿,当时我们只注意了腿部骨折,没有发现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妥,现在,令妹右盹部开始疼痛,引起右腿功能障碍,疼痛持续加剧,这应该是当时摔下楼,同时伤到了髋部,虽然没有造成骨折,但是这个外伤已经引起了局部血液循环不畅,发生股骨头缺血性坏死。”

    乔冠听不懂,皱了皱眉,问道:“这病要紧吗?”他最关心的不是这伤是如何形成的,而是这病好不好治。

    乔巧儿这是外伤引起的股骨头坏死,而且关节畸形,继娄性骨关节炎改变,已经到了中晚期也就是坏死致残期。股骨头坏死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难题,治愈的关键在时间,越早发现越早治疗,痊愈的可能性就越大。越到后面就越麻烦,预后就越差。

    而且,最关键的是左少阳以前没有治疗这种病的经验,虽然学过怎么治,但走到底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用过,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按理左少阳应该告诉乔巧儿实情,可是,他实在不忍心看见乔乌儿绝望的眼神,虽然他还从来没有从乔巧儿眼神丰看见过绝望的神情,她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他决心一定要治好她的伤病,便笑道:“没事,你的病不严重,我想我能治好的。”

    乔冠铁板一般的脸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太好了,难怪巧儿时常夸你医术高明,这病连京城八十多岁的甄老神医都没办法你如此年轻,若能治好这个病,那绝对会轰动整个京城的。到时候我一定领着小妹去他们甄家医馆让老神医看看,这世上并非只有他一个神医还有左兄这样一位年轻的小神医!嘿嘿”左少阳也干笑了两声:“乔兄过奖了。”心里悬吊吊的,却没什么底。

    乔冠微笑道:“那还请左兄下方开药吧?”左少阳艰难地点点头,他没有写方,因为治疗股骨头坏死在古代是个难题,现代用药比古代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使用的方剂都是唐朝没有的他还不想轻易把这些方剂流传出去。需要什么药,自己直接抓药就行了。现在需要把方剂先思考一遍。

    他走到窗边,凝神思索着以前学过的关于股骨头坏死的治疗原则,中医认为股骨头坏死是肝肾亏虚,气滞血辨,辨阻不通引起的,治疗的基本原则是补肝肾,行气活血,通络止痛。

    远方是内外兼用,内服益气活血汤用党参、黄芪、刺五加补血行气,以图“气载血行,以气运血”。再用当归、鸡血藤、赤芍、丹参养血活血,化辨通络:外敷活血回龙散,以当归、红huā活血化辨,**、草乌、川乌、没药温经散寒通络止痛,白芷、血竭、姜黄、大葱头祜风除湿止痛,促进药物从局部吸收。

    全方合用促进局部血液循环,改善关节功能。内外合用促进局部新生血管的生长和侧支循环的建立,从而使死骨吸收新股重建。

    虽然没有用过,方子他背得很熟,他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对中医来说,是“方”到用时方恨少以基础方为本,广记各种经验方,要牢记随证变方的原则这不能死记硬背,得有扎实的中药学为基础。学方剂学才能轻车熟路触类旁通。

    他脑海里想着两种方剂的配药,统统想了一遍之后,他发现自己有一个麻烦,其他的药京城差不多都有,包括姜黄,虽然是唐初才出现的药,他先前在京城的陶掌柜的药行里已经看见了,都不用担心,可是,“鸡血藤”这味药,唐朝却没有。

    鸡血藤是明清时才出现的药,唐朝没有作为药材使用,而鸡血藤又是方中用于养血活血化辨通络的关键的药材之一,不能缺少的。这种药道地产地在广西和云南,不过,上次自己找合州画匠huā的药材中就有鸡血藤,也托了祝药柜到各地寻找请人采挖移栽回来,那已经是数月前的事情,虽然走的时候只有部分药材挖回来移栽了,但是其中却没有鸡血藤,但愿后面这段时间里祝药柜找到了这种药移栽回来了,就不用巴巴地跑到云南广西去寻找采挖了。

    尽喜缺了一味药,但左少阳还是决定先给乔巧儿用其他的药进行治疗,效果肯定比不上齐全的方子,但也聊胜于无。左少阳转身对乔冠道:“乔兄,给令妹治伤的药,缺一味,这种药是我祖传的偏方,所以别的郎中都还不知道这种药,药行药铺里也都没有出售的,必须要找人去采挖。”

    乔冠道:“没问题,你说什么样的药,我请人是采挖回来。”

    “这种药京城附近没有,产地在南方。不过,我以前曾经委托我们合州恒昌药行的祝老掌柜帮忙到产地采挖,不知道是否已经采挖回来,可以派人去合州找祝老掌柜问问,若没有弄回来,便只有到南方去采挖了,这味药不可或缺,否则疗效会大打折扣。”

    “好!要不麻烦你画图样出来,我请人去合州找祝老掌柜问,不行就去南方采挖。”

    “我不会画药材,最好能找个画师,我说他来画。”

    “这好办,我们大理寺有最好的画师,专门画缉捕人像的!”

    左少阳笑道:“这个不一样,最好找懂医的人来画。才能画得准确,别人也才好按图寻找。”

    乔冠想了想:“这样的话,我去请太医署的画师来吧。”

    “行啊。”左少阳点头道,“这个药没有来之前,我会先给令妹用其他的药,不过,给令妹治疗这伤病,有几个麻烦之处,要先说清楚。”

    “公子请讲。”

    左少阳看了一眼床上的乔巧儿:“巧儿这病,首先我会尽力,至少尽快减轻她的病痛,但是,这个病很棘手,治疗起来恐怕要费些时日,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也请你们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乔冠忙问:“大概要多久呢?”

    “不好说。”左少阳有些为难,“这病少说也要几个月吧,甚至一两年都有可能。”

    乔冠有些失望,乔巧儿却嘻嘻笑道:“没事,连甄老神医都治不好的病,肯定不太好治,我早就想到了,不会急功近利的。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上次就说了,反正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哥哥已经帮我捡回一条命,这条腿就算废了,我也已经赚到了。尽管放心治吧!”

    左少阳笑了:“你这丫头,好象这病是别人身上的似的,满不在半的。”

    “嘻嘻,哥哥医术如神,我现在已径在哥哥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乔巧儿这种孩子依恋父母一般的信任感,让左少阳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责任,一定要想办法治好乔巧儿的病。

    可是,决心归决心,到底没有治过这种病,心中空落落的感觉还是没有减轻,反倒更加沉重了。

    乔冠沉吟片刻,说道:“左公子,既然要用很长时间治疗这伤病,那……,就让舍妹住在客栈里好了,在下在客栈包一间房给舍妹住,再派个老妈子过来照料。这样也方便公子诊疗。如何?”

    “这样最好,她这病不宜走动,更不能负重,否则会加重病情。住下来静养治疗是最好的。而且,我用的药有几味是需要特殊炮制的,比如**、没药、川乌、草乌,必须使用我自己的特殊方法进行炮制,否则会中毒的。因此,我不能写方给你们自己抓药煎服,容易出危险。”

    “这样啊,客栈又没有炮制药材的地方,要不这样吧,我带你去甄氏医馆,介绍你认识一下甄老神医和他儿子甄大夫,以后你就在他们医馆里炮制药材好了,他们那距离你们这也不太远,要不我派一辆马车给你用,公子意下如何?”

    左少阳上次去甄氏医馆登门拜访吃了瘪,但是那只是甄老神医的三儿子的表现,不能代表甄老神医的。而且平心而论人家也没有如何的没礼貌,只是有些平淡罢了,也算不上什么,现在有乔冠引荐,当然更好。能见见这位将来活到一百多岁的老神医,讨教一下养生之道也好了,人家这方面绝对比自己有经验,也有说服力。便说道:“行啊,这炮制药材倒不用每天都去,一次炮制的可以用很久,所以不会太麻烦他们。”

    “那好,事不宜起……””

    刚说到这,就听到门口传来丁小三的声音:“少爷,老爷问你看完病了没有,差不多可以去相亲了!”

    “好了!这就来!”左少阳答道。

    乔巧儿笑嘻嘻道:“怎么,哥哥下午要去相亲吗?”

    左少阳很有些不好意思:“是啊,瞿老爷子给介绍的。”

    “谁家的姐姐啊?”

    “呃……,是于太医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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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不好的感觉

    “于太医?”一旁的乔冠皱眉思索……,哪个干太医?”

    左少阳道:“听说以前是高祖皇上的shì御医。

    ”

    “哦,难怪我一时想不起来呢。这位老太医已经告老隐退了,他们家可不太好缠的。”。

    左少狙奇道:“不太好缠?什么意思?,。

    “没什么”,。乔冠淡淡说道,“这位老太医xìng格古怪,别人对他的好他记不住,对他有一点不好,那可是要睚眦必报的。”。

    乔巧儿瞪眼道:“哥!瞧你说的啥嘛,左大哥是娶他孙女,把人娶回家去,以后是住在左家,她太爷为人如何又有什么干系?反正平素也不来往。再说了,他对别人睚眦必报,难不成对自家人也如此?,。

    “你懂什么!”乔冠铁板一般的脸毫无表情训斥道,“虽说不在一起,到底是姻亲,既然要相亲,自然是方方面面前要掌握的嘛。睚眦必报说明这个人的为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妄加议论,以免误导别人!”

    乔巧儿听哥哥摆官架子训斥,便瞪着眼不理他了。她哪里知道,她这位兄长,很看好左少阳,一心想让她嫁给左少阳,现在听说了左少阳要去相亲,自然有些着急了,便把知道的于太医的一些毛病说了出来。

    左少阳笑了笑,绕开这个话题:“这样吧,乔兄,你先把巧儿搬过来住下,并把画师请来”我估计我们不会太久的,回来之后”我就和画师画出需要的药,然后你再带我去甄氏医馆炮制药材。不过炮制药可能要几天时间”等回来之后”我先给巧儿用针灸缓解疼痛。等药炮制好了,再用药。你觉得如何?”

    “这样安排很不错就这样吧。,。

    说妥之后,乔冠得知左贵老爹起chuáng了,还是去登门拜谢,左贵对乔冠倒没什么成见,何况人家还是八品京官,到底要给些面子的所以也请进屋喝茶摆谈了一会。左少阳把治疗方案告诉了老爹左贵,左贵马上要去给儿子相亲”心情还不错,加上没有乔老爷在场”总不能把气撤在两个小辈身上。便温言宽慰了两句”让左少阳好生给乔巧儿治疗伤病。

    乔巧儿上次见左贵老爹盛怒的样子很害怕”也很委屈,现在听他温言说话,还叮嘱好好给自己治病,感到了父辈的温暖欢喜之下,热泪涌满了眼眶。

    乔巧儿见自己的病有了着落,顿时心宽了,抽空问左少阳道:“哥哥,那时候在合州,你不是可以从我和白姑娘中挑一个吗?我爹悔婚了你怎么也没娶白姐姐呢?”

    左少阳苦笑:“本来要娶的,县令大老爷亲自登门拜访”说不集娶。”

    “为什么?”。

    “因为芷儿是奴婢身份,而咱们大唐律规定了,不准娶奴婢为妻而只能为妾。否则要打板子而且要拆散婚姻的。”。

    “还有这规定?”。乔巧儿才十四岁,一个半大的姑娘,自然对这方面的规定也不熟悉,“那你怎么不在合州找呢?巴巴地跑到京城来相亲。。。

    “在合州也相亲了”只是要么我看不上人家,要么人家看不上我要么两家都满意只是人家不愿我纳妾”说白了,我娶妻就是为了纳芷儿她们几个为妾。不准我纳妾我娶妻做什么?,。

    乔巧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呀!你就这样对人家姑娘,谁敢把闺女给你啊?若我们两家没有合州的经历冷不丁相亲听你这么说,我也不敢嫁给你的”。

    左少阳讪讪笑道:“是啊,我现在不说这话了”技巧一些,不过不知道你们京城人到底什么回事,说好的婚事愣要悔婚。”

    “我也不是京城人,我是合州的”。

    “对对!嘿嘿”

    “京城人也不都是不讲信誉的,可能凑巧了吧,你不是还要去相亲嘛,这一次应该没问题的了。”

    “但愿吧。”。左少阳笑道。

    这一次的相亲也是非常的顺利,有瞿老太爷保荐,两家又都是学医的,很容易谈得来,于老太医也很和善,正如瞿老太爷说的那样,于家千金人才相貌都属一流,称得上端庄贤淑,言谈举止高雅得体,还当场点评了左少阳的那两首抄袭来的诗”自然是非常赞赏,拿出自己的几首诗让左少阳点评,左少阳硬着头皮夸了两句,说得自然跟别人不太一样,反倒让那姑娘更觉左少阳是个奇才,更是仰慕。

    两家人谈得都很融洽,在纳妾问题上,由于有了事先瞿老太爷的沟通,也顺利达成一致意见”同意将来纳妾。

    既然双方都很满意”当即拍板订婚,左贵这一次是有备而去,带着媒婆带着聘礼的,当即由媒婆合了八字,自然是没问题的了,立即下了聘,对方要的聘礼有点多,要八十贯,好在左贵老爹早有准备,事先跟瞿老太爷商议,找瞿老太爷的旧友借了五十两银子做准备,当即拿出下聘,对方见左家如此爽快,甚至都不还价,也很高兴,立即敲定婚期。

    在这件事上经过了一番周折,左贵老爹提出选日子不如撞日子,当即就要把于家姑娘迎娶过门,先过门,回合州再拜天地成亲,这把对方吓了一跳。如此仓促于老太医自然不同意。左贵老爹却执意不肯让步,自然是被前面两次悔婚给吓怕了。瞿老太爷一番解释之后,又跟左贵老爹打包票说了,于家绝对不会反悔。

    左贵老爹却还是不同意,坚持要求立即迎娶过门,过了门就算左家人,就没办法悔婚了,闹得大家都有些不愉快,最后,还是于老太医通情达理,写下婚书,立誓不得悔婚,否则愿意承担悔婚一切罪责。

    左贵老爹拿着婚书还是嘟哝养不乐意,瞿老太爷在一旁拍着xiōng脯担保于家绝不会悔婚之后,左贵老爹这才勉强答应给于家几天时间准备送亲。

    翻黄历一查,四日之后便是迎娶的好日子,两家商定四日后迎娶过门,直接返回合州拜堂成亲。

    商谈妥了之后,左家人告辞离开,路上,左贵老爹还是不放心,问左少阳道:,“忠儿,你说,这一次这婚事不会再黄了吧?,。

    左少阳笑了笑:“难说。”

    “呃”。

    “父亲认为,前面两次女方家说妥了又悔婚,是什么缘故?,。

    “嗨!京城人,天子脚下,把咱们合州当乡下,自以为高人一等”不把咱们当回事,所以出尔反尔,随意悔婚!”

    左少阳轻轻摇头:“如果他们没想好,就不该这么痛快地答应让咱们迎娶过门。而答应了,都等着过门了才来反悔,绝不是自以为京城人高人一等瞎折腾人玩这么简单”。

    左贵老爹奇道:“那你说他们这是发什么疯?”

    “我仔细观察了,这两家的反悔,似乎都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敢说出来,而不是故意耍我们玩。如果是如意耍人,后面就不会赔礼道歉甚至赔偿损失,就该继续耍着玩才是。“左贵老爹频频点头:“嗯,有点道理。

    那你说他们是因为什么悔婚?”。

    “我也不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次跟于家的婚事,我才担心又会重蹈覆辙。”。

    左贵老爹大吃了一惊:“你是说他们于家也可能悔婚?一他们都写了婚书的,于老太医从六品的官,应该不会不讲信誉吧?”

    “怕就怕让他们悔婚的原因他们自己都没办法抗拒!宁可自毁诺言也不敢不悔婚”。

    左贵老爹有些傻眼:“不会吧?咱们只是合州的一个开药铺的,京城都是高官显贵,干嘛偏偏针对咱们家啊?““就是不知道这原因啊,唉!要是我萧老哥在就好了,请他帮忙探听一下究竟那两家为什么反悔,只可惜这一路上都联系不到他,而且,靠近京城这边的寺庙,甚至都没有他的消息。前几天我们在京城里逛,也去了寺庙,也问了,没人认识他。”。

    左贵老爹yīn着脸道:“我不管他于太医什么原因,我也不管他有什么苦衷,反正于家这个儿媳fù我是娶定了!他要是反悔,咱们公堂上见!他已经接了聘礼,下了婚书,嘿嘿,这媳fù就已经是咱们左家的了!高家李家的气我忍了,这一次,我绝对不忍!别想欺负我们乡下人!。。

    左少阳见老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有些愤愤不平,可是,他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恐怕又有得闹的。

    回到客栈,乔冠巴巴地在楼下客栈门口等着,一见到左少阳,立即迎了上去,拱手道:“左公子,相亲完了吗?怎么样?,。

    左少阳笑了笑:“就那样呗,聘礼下了,婚书也下了,四天后迎娶,直接接回合州去。”

    乔冠心里很是泄气,脸上却还是铁板一块,既然婚事已定,那就没办法了,说道:“那舍妹的伤病怎么办?否能在京城成亲,然后住一段时间?所有的费用我们负责”。

    左少阳瞧向老爹左贵。

    左贵老爹冷声笑道:“对不起,我们来京城就是为了相亲娶媳fù的,既然媳fù已经娶到了,我们对京城也没什么兴趣再呆下去,接到媳fù就回合州,巧儿姑娘的病要治疗,就去合州去,否则,只能另请高明。。。

    说罢,左贵老爹背着手先进客栈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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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不为别的

    左少阳耸耸肩,作了个无奈的动作:,“没办法,家父对先前梅婚之事十分气愤,所以不愿意在京城多呆。只能辛苦你们,送巧儿跟我们去合州。因为她这个病我说过了,需要数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治疗才能痊愈,我们不可能呆在京城这么久的。”

    乔冠一脸为难:“可是,我公务繁忙走不开,二老年迈,也不宜长途跋涉,我兄长长年在外跑买卖,实在抽不出人来照料巧儿啊。”左少阳道:“巧儿原本就在合州长大的,并非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合州也还有些亲朋好友吧?就算没有,只要你们信得过,把她交给我们带回去好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乔冠大喜,长揖一礼:“多谢左晃!说实话,合州是有一些亲朋好友,只是,都不如托给左兄放心啊。我回去之后,便跟家父商议,尽快给你回话。”

    “行啊,反正我家新买的宅院很大,尽可住得下的。你派一两个丫鬟仆从跟着去照料就走了。若是这样,那鸡血藤就不用派人去寻找采挖了,反正四天后我们就一起返回合州,到哪里直接治疗就行了。”

    “多谢多谢。对了,舍妹已经搬过来了,住在你房间的隔壁房间,还有一个小丫鬟陪着。咱们先去甄氏医馆炮制药材,给小妹用药吧?”左少狙看看天色:“行啊!走吧!”

    两人乘马车来到甄氏医馆。在门前下车,门口店伙计一见乔冠,急忙迎上来打躬作揖:“评事大老爷来了。里面请!大掌柜的,评事大老爷来了!”店伙计回头叫道。左少阳已经知道,乔家祖上跟甄老神医当年在隋朝的时候曾经都是隋朝官员,关系还不错属于世交。难怪这店伙计如此热心。

    店伙计倒没有认出左少阳,每天进出甄氏医馆的人太多了,像左少阳这样慕名而来拜访的每天都不少,店伙计也认不到这么多的。

    乔冠没有在大堂停留带着左少阳径直往后堂走去。这时,从里屋撩门帘走出一个huā白胡须老者,对乔冠微笑道:“冠儿来了!里面请!”

    甄氏医馆名义上挂的是甄权老神医的名号,但甄权八十多岁高龄了,平素只给一些皇族、达官贵人或者富豪诊病,并不在医馆坐堂问诊医馆都是由大儿子甄悬负责。另外三个儿子甄壶、甄济、甄世也在医馆里坐堂问诊。出来招呼他们的这老者是大儿子甄悬。这甄悬也是六十多岁了,胡子已经huā白,甄老神医跟乔老爷的爷爷是同辈,甄大夫是甄老神医的大儿子,所以口中直接称呼乔冠小名。

    乔冠忙躬身见礼:“见过甄伯祖!”然后介绍左少阳道:“这位是合州贵芝堂的少掌柜,左忠左少阳。是冠儿的,呃,好友。”

    甄悬微笑拱手道:“幸会!”左少阳忙拱手道:,“幸会,学生十分仰慕甄老神医,前些日子曾经来登门拜访无奈甄老神医无暇见客,很是遗憾啊。”

    甄悬笑道:“嘿嘿,倒不是家父托大,只因他老人家年迈,保养身体为重,诸位王爷、尚书、大将军、侯爷病痛也多,差不多每天都要出诊瞧病,实在是忙不过来,我们也不敢让一般人客的俗事打扰他老人家,所以闲杂人等来访,我们都拦住不让见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左少阳听着很不舒服,自己慕名拜访,怎么成了闲杂人来没事找事的了?左少阳听罢心头很是不快,但还是忍住了。

    乔冠也看出左少阳面色不善忙道:“甄伯祖,今日我们来,是想借你们医馆的炮制房炮制几味药。左兄给人治病有几位药需要专门炮制。

    ”

    “行啊。”甄悬很爽快地答应了,仿佛刚才并没有说什么不妥的话似的瞧着左少阳捻着胡须道:“不知左郎中要炮制什么药啊?”

    “川乌、草乌、没药、乳香。不过川乌、草乌炮制时间太长,我回客栈自己炮制就行了。”

    甄悬笑道:“这几味药啊,我们药行就有炮制好了的,不用费劲另外炮制,既然是冠儿的好友,要多少,我让伙计拿给你就是。”

    左少阳拱手道:“多谢,请问贵馆的川乌和草乌,是不是用塘灰火炮炙法炮制的?”

    “是啊,难道还有别的方法吗?”甄悬奇道。左少阳又问道:“那乳香和没药呢?是不是研成末即可?”

    “嗯!没错。莫非左郎中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好方法?”甄悬的话里多多少少带有一点讥讽的味道。

    “是的。”左少阳很诚恳地说道……,我这几味药的炮制方法的确跟贵馆等一般的方法不一样,必须进行专门的炮制才行。”

    “哦?你这新方法,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贵馆的方法,炮制出的草乌、川乌,毒性很大,不能多用,最多三五个不得了了,而我炮制的,毒性很小,一次可以用到八枚!”

    “哈哈哈。”甄悬大笑,连huā句胡子都抖个不停”“这方法听着倒是很诱人哟。另外两味药呢?炮制出来是不是更神奇?”

    这话很有些讥讽味道,左少阳还是忍住气,耐心道:“一般人用普通方法炮制的乳香、没药,服用后病人很容易呕吐,影响药效,而我的方法,可以避免这种刺激性味道,不容易引起反胃呕吐的。”

    甄悬脸上讥讽笑容更浓了,仿佛绝顶高手看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在舞刀弄剑夸夸其谈,捋着胡须淡淡对乔冠道:“冠儿知道炮制房在哪里,他带你去好了。老朽就不陪着了。”

    左少阳也拱手道:“多谢甄大夫,不过不必麻烦,贵馆炮制房也恐怕抽不出空来,能否借几件炮制器物,我拿回去客栈炮制,完了送还。”

    甄悬皮笑肉不笑道:“左郎中是担心我们师傅学了你的炮制方法吧?”

    “实话说了吧,这种炮制方法,我在合州,卖给了我们合州恒昌药行的祝老掌柜,卖了一百两银子,以后由他专营。所以我还真不敢让旁人旁观,免得泄露出去,影响人家的生意。”

    “哈哈哈”甄悬大笑,对乔冠道,“冠儿,你这位朋友口气真大,一个炮制方法卖了一百两!既然这么好本事,那我们甄氏医馆的炮制器物也不敢借给你这位朋友了,免得沾了什么粉末之类的回来,泄露了你们的炮制秘密。两位请便,老朽告辞了!”说罢,袍袖一拂,扬长而去。

    左少阳也阴着脸转身出门而去。

    乔冠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急忙追了出来:“左兄稍等!”

    左少阳站住了,没有回头。

    乔冠道:“左兄,甄大伯不是针对你才这样说话,他平素说话就是这样的,你可能不知道,误会了……”

    “没什么,他们甄家是神医世家,对我们这样的一般平头百姓说话趾高气昂惯了,从不再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过我这人也有点小脾气,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相反,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呵呵,是啊,其实说实话,我也很讨厌这甄大伯,不过没办法,当初我爷爷跟甄老神医同朝为臣,现在我又跟他弟弟太常寺丞甄立言大人同朝为臣,可谓世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办法。都怪我,事先没把甄大伯这性格告诉你,才闹成这样。”

    “就算告诉我了,我也不会忍,我也求不到他们甄家,算了,不说了,憋气!”

    “那咱们另外找一家医馆炮制药材吧?”

    “不用了,在东市药行买就行了,这几味药不用特别的炮制器物,一个擂钵,一口锅,一个木盆,一个火炉就行了。在客栈屋里就能炮制。”

    “啊?那,那为啥还要巴巴来这医馆?”

    左少阳无奈地笑了笑:“说实话,若单纯只是炮制药材,就不用来的,我是想拜访一下甄老神医,上次来没见着,惹了一肚子气,这一次更是,真神没见着,小鬼惹闲气。这甄权老神医不会也是这样盛气凌人的吧?”

    “不不,甄老神医待人和气,非常平易近人,从没见他跟人红过脸。”

    “嗯,我觉得也是,要不然,人家怎么能活到如此高龄?”

    “你要想见甄老神医也不难,赶明儿我安排一下,请他到家里吃饭,给你机会好好讨教讨教。”

    “行啊……””经过这两次,左少阳见老神医的兴趣已经大减,不过,既然乔冠这么说了,也就随口答应了。

    两人坐马车来到东市济世药行,找到炮掌柜,买了需要的药,还有炮制工具,然后返回了朋来客栈。

    左少阳不急于炮制药材,因为乳香活没药还比较好办,炒制很快就得,但是川乌和草乌,则需要长时间浸泡,只能先把药材浸泡起来了。

    泡了药材之后,左少阳开始给乔巧儿用针灸止痛。针灸了止痛方面效果很突出,用不多时,乔巧儿便感觉好受多了,盹部疼痛虽然还是隐隐的,但已经能够忍受了,高兴得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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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二天,左贵老爹刚起床,正在喝茶,他是每天早上必喝一大缸加了盐巴、香料的浓茶的,这时,客栈掌柜亲自上来,陪笑道:“左老爷,楼下有人来拜访,是大理寺的乔评事一家,您见不见?”

    左贵老爹头都没有抬:“问他们有什么事。没什么事就忙他们的去吧,我没空。”

    “小的问了,说是来感谢您的,还有几个仆从挑着几担子的礼呢,这是礼单。请您过目。”

    左贵老爹没接:“就说我们左家还能过得下去,不需要他的资助。”

    那客栈掌柜显然得了乔家的好处,厚着脸陪笑道道:“乔老爷说了,这单子分两份,一份是给您的谢礼,感激您和令郎给他女儿治病,也是赔罪,上次的事情请您原谅;另一份礼单,是给您的药资和女儿在您府上食宿的费用。”

    左贵老爹这才抬头看了看客栈掌柜手里的两份礼单:“把后一份给我。”

    “是。”客栈掌柜忙把后一份礼单递给了左贵,左贵拿过来扫了一眼,这上面的钱财够乔巧儿用半年的,便把单子扔在桌上:“行了,这个我留下,告诉他,到时候实算,多退少补,其余的谢礼我不稀罕,退给他!”

    “这个……”客栈掌柜还想再劝,见左贵老爹阴着脸瞧着他,不敢再说,讪讪拿着礼单退了出去。

    过不多久,客栈掌柜又回来了,依旧拿着那礼单,陪着笑道:“左老爷!乔老爷恳请您收下,说这是他们的一片心意,感激您不计前嫌,给女儿治病……”

    “我说了不收!”左贵老爹提高了声音,故意说给楼下候客厅的乔老爷他们听的,嚷道:“我左贵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背信弃义,一个男人,言而无信,就不配叫男人!钱再多,事后再想弥补,都没用!——给他退回去!别惹我骂人!”

    掌柜的见左贵老爹怒气冲冲的样子,吓了一跳,前几天左贵老爹怒斥悔婚的李家老太爷,就已经让掌柜的见识过了这位干瘦老郎中的厉害,不敢再说,忙陪着笑脸退出了房外。关上门。

    左贵老爹哼了一声,继续品着茶。左少阳已经起床了,听见父亲这边高声叫嚷,便带着白芷寒过来看看,听丁小三吐着舌头说了经过,这才明白,做圆桌旁坐下道:“父亲,冤家宜解不宜结……”

    左贵老爹冷眼瞧他,“为父还不需要你来指教!”

    左少阳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也不好多说。场面有些尴尬,白芷寒忙给左少阳也泡了一杯茶,陪笑对左贵老爹说道:“老爷,听说于家那位千金也学过医呢。将来接回咱们合州,女科就有人帮着看了。您老也就省心一些了。”

    说起这个,左贵老爹神色便缓和下来了,捻着胡须频频点头:“嗯,于老太医是高祖皇上的侍御医,她的孙女,这医术绝对错不了啊,忠儿娶了她,不仅门当户对,而且志同道合,这门亲事当真是珠联璧合的了,得亏当初没有娶那乔家女,哼,要不然,结了这样一位不讲信誉的亲家,那才晦气的紧呢!”

    “是啊。”白芷寒顺着左贵老爹的话说着,“人无信不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讲个信字。”

    “没错!”左贵老爹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我们左家,行为做事从来都是信字当先,当初饥荒的时候,我答应照顾他乔家度过饥荒,到后来,粮食不够了,我跟忠儿他娘,自己饿的眼睛发绿全身浮肿,都没有克扣他们乔家一点粮食,他们不仅活过了饥荒,甚至都没有浮肿!我对他们乔家不差吧?他们倒好,过河拆桥!直接悔婚!这算什么?还什么官宦之家书香门第,还五品***的后人,我呸!”

    眼见左贵老爹又说到这事上去了,白芷寒忙岔开话题道:“老爷,少爷说了,今天咱们就去商量雇请迎娶于老太医家的车马行头。家外祖父已经说了他会帮忙的。保管又便宜又实惠,而且周到齐全,又风光又体面。

    一直送出京城十里之外。”

    “嗯,瞿老太爷办事我是放心的,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当年为了一个信字,甘愿丢了官,也为了一个信字,把你这个亲生外孙女送到咱们家当奴婢,这才叫‘信’!我是一向敬佩的,只可惜,天不尽如人意,偏偏不能娶奴婢为妻,要不然,你跟忠儿,多好的一对,咱们也就不用费这劲跑京城来受气了。”

    刚说到这,客栈掌柜的又上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大红礼单,在门口点头哈腰道:“左老爷,这个……”

    左贵老爹眉头一皱:“你这掌柜,我不是说了吗,礼单退给他,我不要!”

    “不不,”客栈掌柜哈着腰道,“这礼单不是乔老爷的。”

    “哦,那是谁的?”

    “是……,是侍御医于老太医的。”

    “什么?于老太医来了?他,他有什么事?”左贵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商定的是后天迎娶,于家这会子应该在***办陪嫁事宜,有什么事也该让人请自己过去商议,毕竟人家是五品的京官,现在却突然登门拜访,有点不对劲。

    掌柜的神情颇为尴尬,支吾了半天,才道:“他们,他们是来退婚的,这是退回的聘礼和赔偿金……”

    左贵老爹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掌柜的见左贵老爹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吓得一激灵,情不自禁往后一退,拌在门槛上,摔了个四脚朝天,手中礼单也飞了出去。

    左贵咚咚冲出了门,厉声道:“于老太医在哪里?”他冲到栏杆边上,低头往下一瞧,只见楼下客栈候客厅门口,站着几个人,正仰脸望着楼上,正是于家千金的父亲,于老太医的儿子和儿媳,还有几个仆从,候客厅里放着几个红色油漆大捧盒,扎着彩带。

    左贵老爹一撩衣袍,咚咚冲下了楼,左少阳和白芷寒也急忙跟着下去,来到候客厅。

    左贵老爹脸上如同雷雨骤临,抱拳拱手:“于大夫,敢问可是来退婚的?”

    于大夫想挤出几分笑容,却又挤不出来,只得咧咧嘴,长揖一礼:“左兄,实在抱歉,这婚事,当真是,抱歉了,奉家父之命,这聘礼悉数退回,同时,再赔偿二十贯钱,还有十匹锦缎,能否将婚书,退还小弟?”

    左贵老爹怒极而笑,声震整个客栈。

    长笑声罢,左贵老爹两手一背,居然笑吟吟道:“想退婚书?行啊!”

    于大夫大喜,一拱到地:“多谢左兄……”

    “如果你们于家能叫太阳从西边出来,我就把婚书退给你们!否则,咱们长安官衙上见!”

    于大夫苦着脸不停拱手作揖:“左兄,切不可***啊,这事要是闹到衙门,两家都没面子的!”

    “面子?我左家被你们这些京城人已经搞得颜面扫地了!一而再再而三,三家人定了亲,三家人悔婚!你们当真以为我们乡下人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姓于的,你家闺女我们忠儿娶定了,你要是顾全脸面,立即把聘礼挑回去,咱们还是亲家,要是不肯,由不得只能衙门上见了!”

    “真真对不起,左兄,这婚事……,唉,只能退了,得罪之处还请海涵,赔偿金不合适,还可以商量……”

    “呸!当我们是什么?既然你坚持退婚,那,咱们只有打官司了!”左贵老爹怒气冲冲走了几步,气不过,又回头指着于大夫厉声道:“我知道你们家后面有人,你爹于老太医的姐夫是当今刑部尚书刘大人,你爹又是高祖皇上的侍御医,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不怕!王法说了不准擅自悔婚!你们天子脚下竟然不顾王法,好,我就要看看,这天子脚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这场官司我是打定了,谁劝都没用!”说罢,袍袖一拂,转身上楼而去。

    于大夫脸都成了一张踩扁的烂饼子,叫着左兄,追上两步,左贵毫不搭理上楼而去。于大夫跺脚长叹,***着手,瞧见左少阳,又忙过来连连拱手:“左公子,这件事,唉!是我们于家不对,我们愿意赔偿,多少钱都行,你说个价,只是这亲事,我们是真的很抱歉,只能退婚。你能不能给令尊说个情啊?”

    “说情?”左少阳的脸也难看得跟锅底似的,“你们打了我们左脸,还要我把右脸也凑过来给你们打?媳妇都没了,我说哪门子情?”

    于夫人在一旁努力挤出几分笑容,福礼道:“左公子,这婚事我们当真没有考虑周全,其实,小女已经,已经许了人家了……”

    左少阳也是气得鼻子歪:“许了人家了?哈哈,这个借口当真有趣,这么说来,你们家是一女二嫁了?那就更没得说,只能衙门上讨个公道了。”

    于大夫急忙一把推开妻子,瞪了她一眼,对左少阳道:“贱内着急了,胡说了,小女没有一女二嫁。”

    “那你们为何悔婚,说出来,若情有可原,倒也可以商量。”左少阳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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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悔婚官司

    于大夫和干夫人相视苦笑,于大失道:……这个,也没什么理由,是小女,这个小女突然又不愿意嫁了,说合州太远,会想念父母,小女一片孝心……”

    “这个不是理由!”左少阳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家在合州,届时要迎娶到合州去,昨日相亲时跟令嫒已经说的很清楚。她不是不知道,也并未表示任何反对,相反对合州还饶有兴趣。”

    “小女昨日没有细想,昨夜问了旁人,得知合州十分偏僻遥远,小女身体娇弱,实在吃不得这苦啊,你就看在……”

    没等左少阳说话,楼上传来左贵老爹尖利的声音:“忠儿上来,别跟他们废话!聘礼已下,婚书在手,他闺女就是我们于家的人!到时候huā轿迎亲接不到人,便径直上衙门喊冤去!官老爷自会打他板子,把他女儿判给咱们家的!我是不想撕破脸闹成这样,但是,你们京城人也欺人太甚,只能如此!”

    左少阳便拱拱手,转身上了楼,白芷寒后面跟着。

    于大夫和夫人哭丧着脸往楼上拱手作揖,齐声哀求。最后跪在地上哀求,身后仆从们也跟着跪倒哀求。一时之间,客栈里闹哄哄的,许多人都出来围观,得知实情之后,众口一词都指着于家不讲信誉,鼓动左家到衙门告状。

    于大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夫人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是左贵老爹这次是铁了心,想讨还一个公道,闭门不理,于大夫无奈,只得带着夫人仆从”抬着聘礼财物出客栈走了。

    客房里,左贵老爹铁青着脸坐在交椅上,端着茶接着喝,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喝茶上,端着茶缸的手在不停颤抖。屋里谁都不说话。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门,丁小三忙跑过去拉开房门,门口站着的却是乔巧儿。一个老妈子搀扶着”慢慢走了进来。

    左少阳忙道:“巧儿你怎么起来了?”

    “刚才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乔巧儿勉强一笑,对左贵老爹道:,“伯父,如果对方决议悔婚,恐怕就不怕打官司,他们又是太医,我担心他们后面有人撑腰。要不,我让我哥去京城衙门县衙找一下彭县尉,先说说这件事,免得对方搞手脚。”

    左贵老爹怒道:“不用!我就这么打,我有婚书,又下了聘礼,这官司莫非还打不赢?哼!当真没有王法吗?”

    乔巧儿碰了一鼻子灰,涨红着脸不知道该怎每办。

    白芷寒低声劝道:“老爷,打官司可不同于别的,没人的话,只怕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左贵老爹一凛,他是气头上说那话,他也知道,很多情况下打官司就是打关系,对方可是高祖皇上的侍御医,也就是皇上身边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如果不找关系,这官司就未必能赢。按耐住心头怒火,招手道:“,巧儿姑娘,进来说话吧”

    白芷寒过去帮忙搀扶乔巧儿进屋”在旁边坐下,左贵道:“巧儿姑娘,你哥跟长安的那个彭县尉熟悉吗?”

    “不太熟”不过应该能说得上话的。”

    唐朝京城长安称为京兆,设两级行政机关”一级是长安县,一级是京兆府。长安县虽然与其他县同属县级,但是行政长官的级别要高出其他县一大截,普通中县的县令只是正七品上,而长安县的县令是正五品上。

    长安县衙的县尉负责长安发生的婚姻纠纷民事案件的审理,长安县尉级别也比普通县高,达到从八品下。大理寺是唐朝最高审判机关,从诉讼层面看,大理寺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法院,而长安县衙则相当于基层法院。

    在唐朝,一般民事案件都有县一级衙门审理并一审终审,不能上诉。当然,涉及到官员或者有重大影响的民事案件,要报州府一级复核,特别有影响的,甚至可能要报请刑部侍郎、御史中丞,大理寺卿组成的“三司推事”裁决。或者报皇上裁决。

    那几乎是理论上才存在的事情。所以,大理寺原则上是不审理民事案件的。

    乔冠担任的职务是大理评事,相当于最高法院的刑庭庭长。与长安县尉之间没有业务上的领导或者指导关系,而且,他与长安的县尉也是同一级别,都是从八品下。不过,到底是同僚,就算不熟,还是说得上话的。

    左贵老爹沉吟片刻,道:“那好,就拜托你兄长帮这个忙,我知道打官司要huā费,需要多少huā费就开口,不管huā多少钱,这个官司我一定要打赢!出这口恶气!”

    “好的,我这就派人去找我哥来。

    “拜托了!”

    乔巧儿吩咐照顾她的周妈去叫兄长乔冠。左少阳让周妈先等等,对老爹左贵道:“父亲,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

    “计议什么?人家都骑到我们鼻子上拉屎了,还有什么好计议的!一我可告诉你,这口气我无论如何咽不下去!不帮我可以,但绝不准劝我!”

    左少阳见老爹左贵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知道他这一次走动了真怒了,想想也是,两次三番地悔婚,就算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气,老爹左贵虽然待人宽厚,却也不是懦弱的人。

    不过,悔婚这件事对于左少阳来说,并不像左贵老爹这么觉得无法接受,现在社会婚姻〖自〗由,只要没领结婚证,男女谁都可以反悔分手,虽然会难过,但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分手,现代青年一般都会这么想,谁也不怕嫁不出去娶不到媳妇,所以不会觉得受到了多大的侮辱。

    至于这三个姑娘,左少阳都只是一面之缘,感觉还不错,古代也不允许谈恋爱慢慢谈,觉得不错就娶了,反正主要目的是为了苗佩兰她们三个女子。只要能跟她们合得来就行。所以这三个女人家悔婚,左少阳虽然也有些气愤,但却没有像左贵那样气急败坏,以他的想法,既然不乐意跟我,退婚就退呗,大不了再找。可是现在见到左贵老爹如此愤怒,也能理解他这样的原因。

    左少阳并不打算劝阻父亲把这件事闹大闹下去,闹出个结果来,说道:“父亲,我不是要劝你,而是想说,这件事不简单,必须从长计议才行!所谓谋定而后动嘛。”左贵老爹瞧着左少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啊,先前的高家、李家,现在的于家,为什么三家人都是定亲之后便即反悔?这三家是我们找上去的,不是他们找过来的,不可能是串通好了一起来故意欺负我们。就像我先前说的那样,从商议婚事过程来看,他们也是真心诚意的,并没有故意设圈套欺负我们的意思。从悔婚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都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是说,有人故意在后面跟我们作对?”左贵老爹沉声道。

    “目前没有证据,还不好作出这样的判断。”

    “那你说谗怎么力?”左少阳沉吟片刻,缓缓道:“咱们必须搞清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所以,先不急着撕破脸,先跟他们好好说,反正我们有婚书这个杀手锏在手,用打官司来逼迫他们说出悔婚的真正原因。

    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置。实在不行,迫不得已,再打官司。这样也算仁至义尽。他们也说不出话来。”

    “嗯!”左贵老爹捋着胡须点点头,“那巧儿兄长那边,要不要先打招呼?”

    “要!”左少阳肯定道,“未雨绸缪,做好打官司的准备,而且还可以找瞿老太爷,他是保婚人,有责任保证这婚事顺利办成,而且,他是六品官,更有办法。而且咱们要故意让对方知道我们在找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并非朝中无人,这样才能达到震慑效果!”

    乔巧儿又道:“我跟甄瑶是闺友,要不,我去求一下甄瑶,跟他叔曾祖说一声,看能不能帮忙。只要他叔曾祖同意帮忙,这件事没有办不成的。”

    “甄瑶是谁?”左贵老爹道。

    “甄瑶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甄氏医馆老掌柜甄权甄老神医的曾外孙女。”左贵喜道:“哦?那她叔曾祖是谁啊?”

    “太常寺丞甄立言甄老神医。”左妾老爹倒吸一口凉气,他自然知道甄立言的大名,喜道:“人家肯不肯帮忙啊?”

    “试试看嘛,甄立言老神医的兄长,也就是甄氏医馆的老掌柜甄权老神医,跟我曾祖父当年同是隋朝大臣,两家关系还不错的。再说了,甄立言老神医很喜欢甄瑶这位侄曾孙女的。甄瑶又跟我是闺友,我也让她帮帮我去跟他曾叔祖说,她一定会帮我这个忙的”左贵老爹不知道甄家情况,而左少阳却碰了两次钉子,还跟甄权的大儿子甄悬吵了一架,他现在是听到甄家就头大,不想把他们扯进来,没得帮不上忙还惹气受,也不好跟父亲说前些日子在甄氏医馆受的气。便道:“父亲,这件事还是先不要闹得太大,搞得尽人皆知,对方没了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跟我们对着干,反而不妙,还是先私下商谈的好,最后不得已,再走这些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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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打官司还是打关系

    左贵老爹刚才也是与头上,现在逐渐冷静下来了,想想也是,这件事闹大了只怕也不好,还是先找人商议再说。便到:“这样吧,巧儿姑娘,这件事暂时不要跟外人说,如果需要请甄老神医帮忙,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乔巧儿只是一番好意,她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听左少阳他们的话,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红着脸答应了。转头吩咐周妈去找兄长。

    中午,乔冠还没有来,瞿老太爷却先来了,带着媒婆,两人是急得满头大汗,一进门便拱手作揖跺脚叹息,一个劲赔罪:“左郎中,这件事,当真是,唉!唉!老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唉!”

    左贵反倒已经镇定下来了,拱手道:“这事与瞿老太爷无关,是他们于家不讲信誉。我只找他们于家理论。”

    瞿老太爷并不因为左贵宽宏大量没有责备而感到好受一些,相反,更加觉得愧对左家,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于家已经把事情跟我说了,说他们闺女又不愿意远嫁了,所以,想退婚。我当时就火了,大骂了他们一顿,说着,这门亲事是我保的媒,他们这样就是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我也不给他什么面子,老夫最恨的也是这种不讲信誉的人!所以把他们哄出家去,然后赶来了,咱们商议一下,这件事该怎么办?”

    左少阳反同到:“以瞿老太爷之意,该当如何?”

    瞿老太爷对左家心存感jī,外孙女又是人家儿子未来的妾室,自然帮着左家,沉声道:“这井事来的路上,老朽已经跟媒人商量过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跟他们打官司,把人要过来!”

    旁边的媒婆也一个劲点头:“哎呀还真邪门了,老身保媒这么多年,结成对的婚事多如牛毛,要说悔婚的也见过,多半是男方家悔婚,不要彩礼也就完事了,这女方家悔婚的,老身没怎么见着,有也是因为男方家倒霉穷困了”不愿意闺女过去吃苦,但那也是拖上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说的。像左老爷这一次这样,今儿个才订了婚,明儿个就退婚,而且一连三次都是这样,老身不仅没遇到过,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当真是邪门了。”

    瞿老太爷道:“就是啊,现在就是不知道左郎中你的想法,要不要打官司争这儿媳fù?”

    左贵老爹冷冷道:“打!砸锅卖铁也要打!到金鉴殿击登闻鼓鸣冤叫屈也要打!这个鸟气老朽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好!”瞿老太爷道,“我也是这意思”你放心,老朽拼了命拼了这官不当了,也要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左贵老爹起身,长揖一礼:“多谢老太爷!”

    “说什么,这都是我亏欠你们的,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这于家平时看着tǐng好的,我这才出面保媒,想不到他们家竟然,唉……!”

    左少阳插话问道:“老太爷,你问过于家为何要退婚吗?”

    “问过了”他们胡扯,说什么闺女不愿意远嫁,既然不愿意远嫁,昨天商谈的时候就该说明啊,分明是借口,老朽反复问了缘由”他们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无论我怎么软硬兼施盘问,他们只是不肯说,我一气之下,就把他们赶了出去。”

    左少阳有些沮丧:“连老太爷都没能问出事情真相”看来这件事更加不简单了。

    ”

    左贵老爹道:“问不出来,就只有上大堂了!”

    媒婆附声道:,“正是,咱们有婚书,又下了聘,这官司打到天边也能赢!”

    左少阳问瞿老太爷道:“先前于家来找老太爷,那于老太医来了吗?”

    “未曾来……””

    左少阳道:“那,老太爷,能不能再辛苦您一趟,去找一下于老太医,向他询问一下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行吗?”

    瞿老矢爷点头道:“行啊,你不说我也想去找他问个究竟的。虽然他们悔婚了,但是,我总觉得这不是他们的意思,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于老太医是个实诚人,一定会说实话的。放心!”

    左少阳还真不放心,他瞧着瞿老太爷离开,不由苦笑。

    悔婚是要被人耻笑甚至谩骂的,是为封建礼教所不容的,所以,这种事情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于老太医这样有声望的有地位的官宦人家,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可能走这一步,别说仅仅是远嫁牵挂父母这样牵强的理由,便是对方是家徒四壁的穷光蛋,或者远嫁番国他乡永世不能回来,以堂堂shì御医的身份,他们要么不答应这门亲,答应了,那宁可把闺女往火坑里推,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孙女就牺牲整个家族的声誉。

    而现在,事情恰恰相反,他们不顾声誉悔婚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不悔婚的结果比悔婚要严厉得多!

    什么样的结果能达到这样严厉的地步?死亡的威胁?有人用死来威胁他们?又或者权势的威胁?又或者更大利益的yòuhuò?

    不得而知。

    关键是,自己一个偏僻州县的小郎中,谁这么“关照”自己?愣是不让自己娶媳fù?娶一个拆一个,想搞什么?如果说这人想对自己怎么样,何不直截了当冲自己来呢?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这件事当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中午吃完饭,乔冠终于急匆匆来了。这一次有求于人,左贵老爹也就放平了乔家先前的事情,把乔冠让到屋里说话,还让丁小三泡了一杯茶奉上。

    乔冠听左少阳说了事情经过和瞿老太爷探听到的情况之后,也是非常的惊讶,他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左家的婚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女方家悔婚。当下说道:“我先去长安衙门找彭县尉打个招呼,这件事得走在前面,要不然,等对方先打招呼之后,就难办了。”左贵老爹道:“我们有婚书,又下了聘礼,难不成这官司还打不赢?”

    乔冠苦笑道:,“实不相瞒,小侄在大理寺十数年了,经办案件数不胜数,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案,不能说没有,甚至不能说罕见。”左贵老爹顿时傻眼了,这世上还真是有颠倒黑白这种事啊?

    乔冠笑道:“不过伯父也不必担心,说到底,大多数案件还是能够公平裁判的,他们于家虽然是高祖皇上shì御医,五品高官,但咱们这一边也不逊于他们呀,瞿老太爷官复原职便是六品,小侄好歹也是个八品,这件事小侄也会鼎力相助的。”左贵老爹试探道:“听巧儿姑娘说,你们家跟甄家是世交?”

    “是啊,甄权老神医与小侄的祖父同朝为臣,关系还不错。甄大夫跟家父关系也很好。”左贵老爹道:“那,能否找甄立言老神医帮忙出面说说这件事呢?毕竟他们俩都是五品高官,也都是皇上身边的人。或许能说个明白,只要他于家仍旧履行婚约,我可以既往不咎,两家还是亲家。”

    乔冠瞧了左少阳一眼,见左少阳微微摇头,心中明白,但铁板一块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拱手道:“伯父,以小侄之间,咱们先跟对方好言好语商量,若协商不成,再状告到衙门去,其间小侄会从旁探听情况,若是不利,再找甄大人帮忙,若是能打赢,也就不必麻烦他了。”

    “嗯”左贵老爹点点头,“就依贤侄。

    总之,这这口气老朽绝对咽不下去,无论huā多少钱,都要打赢这官司。”

    乔冠忙躬身答应,想了想,又道:“伯父,小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都是自家人,说罢。”眼见乔冠如此帮忙,左贵说话也亲近一些了。

    “是”乔冠低声道:“以小侄多年承办案件的经历来看,单就huā钱而论,有些案件,不huā钱也能办成,有些案件,huā小钱就能办成,有些案子,要huā大钱才能办成,而有些案件,是huā了钱也办不成的。所以,打官司得看准了,若是最后一种,那就没必要huā冤枉钱,否则钱huā了事情办不成,白惹一肚子气。”

    “你是说,我们这官司打不赢?”

    “不不小侄只是说以往的案件,至于咱们这件案子,得mō准情况再定夺。若伯父信得过,这件事就交给小侄去办,先mō清情况,再做决定。”左贵老爹缓缓点头:“言之有理,如此就有劳贤侄了!你去了之后,告诉县尉大老爷,就说这一次我们进京,差不多所有的钱都huā在了聘礼上,还另借了他人钱财,暂时不能拿出现银,不过我左贵说话算话,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他可以开个价,回到合州,卖田卖地,也凑了钱给他。老朽家还有sī有自主田一百七十亩,现值一千多贯呢,还有两间商铺,一栋大宅,只要能办成这件事,老朽不怕huā钱!”

    左少阳在一旁苦笑,父亲这一次是打定主意铁了心倾家dàng产也要出这口恶气了,好在现在家里还有点钱给他折腾,不过也不多。京城官场可是个无底洞,不能为了媳fù把全家搞得重新陷入贫困境地,那当真是得不偿失了。在他看来这官司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算了,没必要为此倾家dàng产,若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必须设法阻止父亲的近乎疯狂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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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慢慢磨

    下午,瞿老太爷和媒人又来了,见瞿老太爷那怒气夹着垂头丧气的样子,左贵老爹就感觉不好。

    果然,瞿老太爷忿忿道:“于老太医只是一个劲道歉,说了愿意赔偿一切损失,只希望咱们不要告到衙门去,却死活不肯说明真正原因,只是一口咬定孙女不愿远嫁。请咱们看在她对父母爷爷的一片孝心份上,高抬贵手。老朽软硬兼施,都没有办法,于老太医没有如何强势,只是讨饶,但是,很明显,就算咱们告到衙门,他也不会改变主意。这样看来,咱们只有打官司这一条路了!”

    左贵老爹yīn着脸道:“他们家不怕打官司?”

    “不是不悄,就老朽看来,他们是没有选择。”

    “那就没办法,只有撕破脸了,等一会乔冠大人也要过来,一起商议如何打这官司。”

    瞿老太爷带回来的这个消息让左少阳心头更加肯定,有人在后面搞鬼!只是对方不肯说出来。怎生想个办法查清这件事。

    傍晚时分,乔冠来了,也是一脸yīn沉:“伯父,这案子有些不妙。”

    左贵老爹心头一沉:“怎么了?”

    “小侄找了彭县尉,他与小侄还是比较熟的,这一次却打起了官腔。我说了这件事经过,他虽然也说于家不对,但是,却反复强调这事要从长计议,切不可意气用事,伤了大家的脸面,又说对方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偏偏是高祖皇上的shì御医,不给他面子,那就是不给高祖皇上的面子,将来高祖皇上知道了龙颜不悦”大家可都没好日子过。我听着势头不对,问他这官司真要打到衙门,他会怎么办?他说既然于家低头了,又愿意赔偿损失,拿了钱再找别家就是,京城官宦之家多了去了,还愁找不到媳fù……?”

    左贵老爹怒道:“我不单单是要儿媳fù,我是要讨个说法,出。恶气!”

    “是是,小侄也是这么说的。彭县尉就开始推”说这样就很不好办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一个小小县尉说了也不算,得往上禀报,讨了主意,再做裁断。小侄漏了。风,说左家为了这案子,不惜血本,huā多少钱都愿意,请他务必帮忙。”

    “对对”他怎么说?”

    “彭县尉还是打官腔,说换做别的事情,不huā钱也给我办了,单单这件事,涉及高祖皇上的shì御医,不敢徇sī,更不敢收受财物,只能听从上头的指示。”

    左贵老爹干瘦的老脸yīn沉沉的:“他是不见兔子不撤鹰吧?是不是没见到钱,信不过老朽?”

    “看着不像,如果他是这想法,肯定会言语丰透lù出来的。他应该是根本不敢收咱们的钱。”

    “这么说来”我们这案子,就是huā大钱也办不成的那种了?”

    乔冠面无表情道:“以小侄之见,是这样的。”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左贵老爹怒气冲冲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狠狠说着。瞿老太爷和乔冠两人面面相觑,左贵老爹这话有些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意思,不过”见他气头上,两人也不计较。默默等他主意。

    左少阳道:“父亲,现在看来”很明显于家已经给长安县衙打了招呼了,只怕县令、县丞都已经得了好处,这官司又是他长安县说了算,他们也不敢得罪高祖皇上的shì御医,这官司,咱们只怕打不赢,倒不如拿一笔赔偿,另外……”

    “士可杀不可辱!”左贵怒气〖勃〗发,“这场官司必须打!一定要打!这一次,为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瞿老太爷也道:“正是,老朽也不信这官司打不赢,咱们站着理的,大不了击登闻鼓告御状去!”

    乔冠自然也走向着左家这边的,沉声道:“小侄也觉得该先打官司,反正咱们站得住理,他不可能置王法于不顾,王法可没有说孝顺女不愿意远嫁就可以悔婚!”

    听两位官员也赞同打官司,左贵老爹更是坚定信念了,道:“明日一早,按照原先的约定去于家迎娶,若不给,便拿到了真凭实据,上衙门告他们!”

    乔冠道:“上衙门要写状纸,小侄草拟,请伯父审阅修改后誊抄即刻。”

    “有劳了。”

    乔冠当即让客栈掌柜拿来笔墨纸砚,乔冠提笔写了状纸,落款日期当然写得第二天。左贵老爹过目之后,很满意,当即亲笔誊抄了一份。

    商定细节之后,瞿老太爷、媒婆和乔冠告辞离开。

    乔冠到妹妹乔巧儿屋里探望,左少阳已经把草乌、川乌、rǔ香和没药都炮制好了,但还缺鸡血藤。只能先把现有的药给乔巧儿用上。

    左少阳给乔巧儿用药分内服外敷两种,益气活血汤煎水内服。每天一剂,早中晚温服:而活血回龙散则调成糊状外敷岩*部,每天换一次。当然,这个活左少阳不好亲自脱下乔巧儿的kù裙帮她敷药,只能交给白芷寒来做。

    这个病需要长期用药,短时间是看不见成效的,不过左少阳每天用针灸给桑小妹止痛,桑小妹生活质量有了显著提高,不用每天煎熬那持续难忍的疼痛了。

    左少阳见老爹决意打这一场官司,虽然占了理,但对方是高祖皇帝的shì御医,这是一件对任何官员都是很难办的案子,只怕最好的选择就是拖、劝,把两家的xìng子都磨平,磨没了脾气,再“调解结案”这样一来,这案子就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了。所以,他告诉乔冠,让他还是派人先去合州看看药到了没有,不行就去南方找人采挖。左少阳给乔巧儿针灸止痛之后,乔巧儿斜靠在chuáng上坐着,问左少阳道:“哥哥,你娶媳fù打官司的事情怎么样了?”左少阳苦笑,把商量的结果说了。

    乔巧儿叹了口气:“唉,娶个媳fù这么多磨难,当真是好事多磨啊。”左少阳道:“其实我不想打这个官司,打官司要过来到媳fù,两家都不舒服,将来这亲家怎么办?还来不来往呢?”

    “由不得考虑这些了,这事太很气人了,对方仗着是高官,有高祖皇上撑腰,就为所yù为,任意悔婚,践踏王法,这却不该纵容,是该讨个说法的。”左少阳笑道:“你也支持打官司?”

    “那当然!”乔巧儿撅着嘴道,“换作是我,被人这么欺负,我也不会忍下这口气的。”

    这些天都在说这件事,左少阳很有些腻味了,道:“算了,不说这事了,不管结果如何,只希望能尽快结束。”

    他却不知道,这场官司最终成了绵延数月的持久战。

    第二天一早,媒人带着雇来的迎娶队伍来到客栈,给左少阳这新郎官披红戴彩打扮。左少阳知道这是肯定是一场闹剧,可是熬不过父亲的坚持,到底鼻了一身新郎官的行头,骑着高头大马,跟着迎亲队伍往于老太医家而去。

    到了于老太医家府邸前,果然不出所料,别说张灯结彩了,甚至还大门紧闭,只有一个老管家在门口不停赔礼道歉,甚至连于家的人都没有lù面。

    这个结果左贵老爹已经预料到了,立即吩咐拨转马头,直奔长安县衙。

    县衙倒是开着大门的,只是县尉大人不在,外出公干去了。户部司房亲自接待,左贵老爹递上状子,那司房并不惊讶,认真做了登记。告诉他十天后来听信,看看县尉大老爷是否回来,到时候作了批示,再决定是否传招被告到堂问话。

    一行人骂着街回到客栈,瞿老太爷、乔冠已经等在那里,听说了经过,两人也很气愤,表示立即去查看县尉是否真有事外出公干了。

    傍晚,瞿老太爷和乔冠先后回来,说县尉果然头天晚上紧急公务出城了,具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而按规矩,民事案件县令和县丞都不直接审理,他们虽在也没用。两人都觉得这是拖刀之计,想让左家耐不住,主动求和。左贵老爹问能否直接击登闻鼓告御状。乔冠苦笑解释,只有衙门不受理,或者受理后处断不公,才能擂登闻鼓告御状。

    否则告了也不管,要等衙门处理结果出来之后才管。

    到了这份上,左贵老爹反而冷静下来了,一心静等县尉回来,他不相信,县尉为了这案子会不要这个官躲一辈子。他也不再让瞿老太爷或者乔冠去于老太医家商谈,到了这一步,已经撕破脸,没有再谈的必要。

    这些天,丁小三天天往衙门跑,问彭县尉是否回来,一直到第十天头上,彭县尉这才回来。左贵老爹苹着左少阳立即赶到衙门求见,这彭县尉倒没有架子,在huā厅亲切接见了左贵老爹,耐心听他义愤填膺地诉说了在京城给儿子相亲相遇的不公,特别是于家的背信弃义的悔婚,便出示了婚书。彭县尉十分同情,也义正词严地抨击了这些不讲道义的人。让左贵老爹听着心中暖洋洋的。

    完了之后,彭县尉当场吩咐捕快给于家下帖传召于家家长三日内到衙门听候县尉查询。然后彭县尉和颜悦sè请左贵老爹回去等待消息。左贵老爹回来之后心情还是满舒畅的,乔冠和瞿老太爷对这一套官场把戏太了解了,却不点破,免得让左贵老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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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不期而遇

    第386章 不期而遇

    左贵老爹回来之后心情还是满舒畅的,乔冠和瞿老太爷对这一套官场把戏太了解了,却不点破,免得让左贵老爹失望。

    三日后,一直没有衙门的消息,左贵老爹急了,又带着儿子感到衙门求见彭县尉。彭县尉一脸无辜样,说于家的家长是告老还乡的侍御医于老太医,因为这件事又是惭愧又是焦急,已经病倒了,数日人事不知,他亲自去查探过,果然如此,故无法到堂接受询问。

    左贵老爹急了,问县尉那该如何?县尉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说只能等,于老太医是五品官,他一个小小县尉,借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老太医动粗,只能什么时候于老太医病好了,能到堂受审了,便立即升堂问案,绝不拖延。

    左贵老爹开始知道这件事对方在使拖刀计了。面对这一招,左贵老爹有气撒不出,有苦说不得,只能心情沮丧地回到了客栈。

    乔冠当即决定再去找彭县尉探个究竟。他去了整整一天,回来之后,沮丧地告诉左少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掏出彭县尉的实话,——上头有交代,这案子不着急,慢慢审,拖个一年半载的再说。他只是个小芝麻官,只能听上头的。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指令,彭县尉却死活不肯说了。

    这个消息让左贵老爹几乎绝望了。

    瞿老太爷气急败坏,三番五次到于老太医家理论。于家总是客客气气的赔罪,老老实实的认错,哭丧着脸愿意赔偿,可是,就是坚持悔婚,不肯嫁女。把个瞿老太爷气得要吐血,毫无办法。漫说他还没有官复原职,就算已经官复原职了,他是礼部的官员,还是副职,管不到长安县的民事案件的审理,连话都说不上。

    左贵老爹不肯服输,想到了甄家。

    甄家兄弟俩,哥哥甄权弟弟甄立言跟于老太医都是同行,从辈份上还高于老太医一辈,甄立言官封太常寺丞,跟于老太医级别相同,而且都是皇上身边的人,只要他们两愿意帮忙,就应该能帮上。

    乔冠的曾祖父当年曾跟甄权在隋朝同朝为臣,平素两家关系很熟络,乔巧儿与甄立言的曾孙侄女甄瑶又是闺中密友,只能靠乔家去走走关系看了。

    左贵老爹不知道儿子左少阳已经跟甄家吵了一场,便又请瞿老太爷帮忙借了二十贯钱,让乔冠带着去甄家,请甄立言帮忙。乔冠知道甄立言这个人官架子很大,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但那是表面上的,真正遇到利害关系,对方未必能真帮忙。碍于情面,到底还是答应了,硬着头皮去找甄立言。

    结果,乔冠沮丧地回来了,说甄立言称这是长安县衙的事情,不是他职权范围的事,不方便过问。二十贯钱也没有收。左贵老爹更是绝望,无奈只好把钱退给了瞿老太爷。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他们来的时候没想到要呆这么久,所以没有带冬衣。便花钱买了布料丝棉,白芷寒替一家人做冬衣。她的针线活当真不是盖的,很快做好了几个人的冬衣。

    这天日上三竿,左少阳才起床。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舍不得热被窝,京城也逛光了,也没心情再去逛,又没啥事干,所以躺在床上睡懒觉。

    他起床洗漱完,便坐在长条几案后面练毛笔字,虽然已经不替伍舒参加医科考试的,但是左少阳还是每天坚持练字。选用的字帖是老爹的,他很喜欢父亲左贵的字,挺拔苍劲,舒展大方。所以拿老爹的字当字帖练。老爹左贵也悉心指点。这时候他练字,白芷寒就在一旁做针线活陪他。

    深秋已经很寒冷,房间里生了火盆取暖,黄铜罩子照着的,外面寒风肆掠,屋里却温暖如春。

    便在这时,客栈外走廊响起乔巧儿的声音:“你好些天才来看我一次,只坐这么一会就走哼还是闺蜜呢”

    “唉没法子,我爹担心我嫁不出去,天天给我找媒婆相亲,今天又有人要来相亲,得早点回去。”

    左少阳听这声音很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便放下毛笔,蹑手蹑脚走到门边,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正看见乔巧儿拄着拐杖,在老妈子搀扶下,送一个带着小丫鬟的女子出来。

    他细看那女子,满头珠光宝气,身上绫罗绸缎,胸部扁平,脸庞平庸,唯独一张大嘴让人印象深刻。——正是甄权老神医的那位曾孙女

    莫非这大嘴女就是乔巧儿的闺蜜甄瑶?

    左少阳看得出神,不留神门缝大了点,被乔巧儿看见了,招手嘻嘻笑道:“想看就出来,不用偷偷摸摸的”

    左少阳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门拉开走了出去。

    乔巧儿介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我的医术如神的哥哥,合州贵芝堂的小郎中左忠左少阳。也就是我托你让请你曾祖父帮忙的那位相亲被人悔婚的可怜的哥哥。——哥哥,这位便是我跟你说过的甄老神医的曾孙女甄瑶,我的好友。”

    左少阳忙拱手道:“甄姑娘”

    甄瑶竟然很是惊喜,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道:“原来公子就是填词作诗相亲的那位小郎中公子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填的词作的诗更是绝妙,我曾有幸拜读公子大作,当真佩服,特别是那首蝶恋花,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这催人泪下的故事,自古以来都是那些男人们的笑柄,公子却盛赞讴歌他们感人的爱情,当真让人惊叹,特别是我等女流之辈,更是深感公子情义。我一直期盼能有幸拜见公子,今日得见高贤,足慰平生矣。”说罢,盈盈福了一礼。

    左少阳忙拱手还礼:“姑娘谬赞了。姑娘上次在东市好意馈赠我药童的重礼,因故未能接受,也未致谢,前次又指点在下拙作,那一首关于长安早朝的诗,说宫门数目有误,真是在下的一字之师今日有幸遇到姑娘,当面拜谢”

    “不敢当”

    乔巧儿奇道:“你们认识吗?”

    甄瑶微笑道:“上次在东市济世药行,与左公子有一面之缘。对了左公子,你的那位俊俏的药童呢?”

    白芷寒跟在后面出来,甄瑶一见,笑道:“哟,说着就出来了”

    乔巧儿扑哧一声笑了:“你说的是她啊,她是女的,女扮男装,是我哥哥没过门的嫂子”

    “哦?”甄瑶很是有些不好意思,好生地看了白芷寒好几眼,奇道,“左公子有了这么漂亮的没过门的媳妇,为何还要找于家相亲呢?”

    “唉”乔巧儿已经知道白芷寒是因为奴婢身份不能成为左少阳的妻子,但这不好说,便道:“这里有些缘故,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反正我哥要找个京城的官宦家的姑娘为妻。没想到,你们京城人说话不算话,三番五次悔婚,这个忙你一定要帮给我哥哥讨个公道”

    “行我尽力,”甄瑶微笑道,“不过,不是我有意推诿,我曾叔祖可没有我曾祖父好说话。而且他忙得很,不知道是否有空帮忙。”

    左少阳忙道:“无妨的,实在帮不了就算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三只眼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嘻嘻,既然左公子有这个心态,何不拿了对方的赔偿,再找一房更好的媳妇?”

    左少阳谈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爹咽不下这口气,是说话,我也听憋屈的,想问个究竟讨个说法。特别是连着三家都悔婚,我想知道其中真正是什么原因”

    “哦?”甄瑶奇道:“你是好奇他们三家悔婚的原因?而不是真的一心想把于家千金要过来当媳妇?”

    “是啊,如果能探听到悔婚背后的真正原因,那也行。如果情有可原也好说服我爹。”

    “这个应该容易一些,我去找我曾叔祖想法子问问。”

    “好多谢甄姑娘。”

    “该当我谢谢你才对。”甄瑶莞尔一笑,这笑容倒有几分俏丽,当然,如果不主意她的大嘴的话。

    “谢我什么?”左少阳愕然问道。

    “听巧儿说,若不是你用木枝接骨,施展神奇接骨医术,巧儿的腿就废了,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巧儿跟我情同姐妹,你救了她就相当于救了我,自然要感谢你了。——如果左公子在京城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尽管开口。”

    “多谢,你能帮我查清楚于老太医家为何悔婚,就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这不算什么,再说了,就算我曾叔祖答应去打听,这件事也不一定能成。”

    “为什么?”

    “很简单啊,于老太医连你们告到衙门让他加颜面扫地都不怕,说明让他们悔婚的原因肯定是非常的不得已,我曾祖父也不过跟于老太医是同僚,朋友的交情,这样去问,也未必能问出什么来的。所以你别抱太大希望。”

    左少阳想想也是,苦笑道:“若探听不到就算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乔巧儿对甄瑶道:“姐姐,你曾祖父和曾叔祖不是有很多医典藏书吗?何不借些出来,给左公子看看呢,我见他整日在这里无所事事的,给他找点事呗。”

    左少阳其实对唐初的医学典籍并无多大兴趣,因为唐朝的中医水平比自己落后一千年,唐朝中医的著名典籍自己都已经烂熟于胸了,不过,他到很有兴趣看看后世已经失传的唐朝时期的著作,或许有所启发。当即拱手道:“这主意好,就不知道是否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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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新农技成果

    甄瑶沉吟片刻,道:“我曾祖父和曾叔祖的藏书阁是严禁外人借阅的,而且藏书很多,我只能偷着拿几本,多了被曾祖父、曾叔祖知道就惨了。”左少阳道:“不用都拿,特别是论述医理方面的书不用拿,只选基本医方的我看看就行了。一两本就可以。外面能找得到的就不用了。”

    甄瑶点头道:“这容易,我回责把我曾祖父和曾叔祖当宝贝的珍藏方剂书给你拿来。不过你得看快一点,拿时间太长了容易被发现。”

    “行,我就看一晚。”心想唐朝的方剂学也是相对比较落后的,估计没有太多的让自己感兴趣的方子。用一晚上翻一番就足够了。

    甄瑶愕然道:“一晚?太短了吧?给你借三天吧。”

    “不用了,让甄姑娘偷书出来给我看,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

    “没关系的!”甄瑶笑道,“医书本来就应该推开了夹家看的,医者的医术都提高了,病患才有好处嘛。”左少阳拱手道:“甄姑娘宅心仁厚,令人佩服。”

    “比不得你!听说你在合州为了救治一今生病的要饭的小姑娘,甘冒奇险,冲破敌军封锁上山找药,这才是真正的仁医。别人没几个能做到的。”

    左少阳瞧了乔巧儿一眼,知道这肯定是她说的,乔巧儿莞尔一笑,朝他扮了个鬼脸。

    第二天傍晚,甄瑶才来。

    一见甄瑶的表情,左少阳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太好,果然,甄瑶苦笑告诉左少阳,她跟曾叔祖甄立言软磨硬泡,曾叔祖不仅没答应,还训斥她别管别人的闲事入室弟子的六十年医方经验集给拿了,然后通宵不睡,huā了一天一喜时间,誊抄了一份。

    左少阳接过甄瑶递过来的厚厚一叠字迹娟秀的手抄医书,这可是甄立言六十多年井医的经验总结,相当于最高层次的武功秘籍。瞧着甄瑶熬得满是血丝的双眼,左少阳真是很感动。

    随后的时间左少阳就有事做了,将这本唐朝顶尖名医六十年经验汇集的医书仔细研读。

    看完甄立言的这本所谓六十年行医经验汇总,左少阳终于明白甄氏兄弟为什么能成为神医了。因为他惊讶地发现”甄立言的这本书中,有不少方剂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上的方子!

    张仲景写的《伤寒杂病论》这部书包括了伤寒和杂病两部分内容,全书在东汉战乱中散佚了。其中伤寒论部分被西晋王叔和整理成了《伤寒论》开始流传,而其余的杂病部分一直湮没到了北宋,才被收集整理成了《金匮要略》,然后才流传于世,在唐初,杂病论部分已经湮没,而甄立言利用太医身份,占有了相当一部分的方剂”窃为己有,当作自己的经验方在使用。

    也就说是,甄氏兄弟的神医地位的得到,很大程度上是占有了当时唐初已经散落的张仲景《伤寒论》中的医方,相当于拥有一本前世武功超级高手失落的武功秘籍,照此修炼”医术自然高出旁人甚多。

    这些方子对旁人来说是宝贝,对左少阳来说太普通不过了”都已经烂熟于胸。不过,他还是从甄瑶手抄的这部书中获益匪浅的,因为这手抄本中相当一部分是甄氏兄弟六十多年的行医经验的总结”包括相当一部分是甄氏兄弟自己的经验方,对他还是很有些启发的,这些可是教科书上学不到的。

    他悉心细读,转眼又过了十多天。

    乔巧儿的伤病进展十分缓慢,好在有左少阳针灸止痛,倒还能忍受”只是乔老爷很着急,他知道左少阳现在的配药还差一味鸡血藤,而这味药合州很可能有”所以希望他们尽快返回合州,能给女儿治病,但现在这情况,也不好催,只有想办法让他们尽快结束这场官司。

    于是,乔老爷再次到朋来客栈拜访,主动提出愿意去甄家找甄权帮忙解决这件事。左贵老爹见对方如此热心,便也就不计前嫌,见了乔老爷。

    乔老爷去子一天,傍晚才回来,带回来的结果是,乔老爷费了很大一番功夫,终于请动了甄权老神医的大驾,去找了于老太医商谈。可是甄权老神医回来说,于老太医的确是病倒床上不能起来,经过甄权老神医的游说,于家又提高了赔偿数额,愿意翻倍赔偿左家的损失,也就是退还八十贯聘礼之外,另赔偿八十贯的损失。左贵老爹气不打一处来,说打这场官司不是为了钱,断然拒绝了于家的提议。声称要把这官司打到底。

    可是去衙以干家家长干老太医病重,不能到堂接受闻讯为由,一直拖延此案的审理,左贵老爹也知道彭县尉只是个傀儡,真正操纵这件事的,是幕后的高官。

    连京城最有名的老神医甄家都出面说服对方,还是没能成功,甚至都探听不到悔婚的真正原因。这让左贵老爹极度郁闷。

    眼见老爹为了这件事愁眉苦脸,整天唉声叹气,左少阳无奈,拿出大将军赵王李元景的题字,建议厚着脸皮去求赵王主持公道。左贵老爹无奈之下,只能答应拿着题字驱车赶往赵王府登门求见。

    赵王府的人认出这的确是赵王的字,对左家父子很客气,但是遗憾地告诉他们,突厥再次突袭大唐边境,赵王已经奉皇命领兵赶赴北边,参加对突厥的作战去了。不知何时才能班师回朝。左贵老爹从赵王府出来,站在门口鼻天长叹:“难道老天爷真的不开眼吗?”左贵老爹想去敲登闻鼓鸣冤告御状,可是,乔冠和瞿老太爷都说了,这案子现在长安县衙正在审理,对方找出的借口是因为于老太医病重无法到堂应诉,而且这件事后面肯定有高官在撑腰,所以就算敲了登闻鼓,也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反而会节外生枝。左贵老爹简直绝望了,这时候,彭县尉给左家做工作,说只要左家愿意调解,他甚至还可以说服于家把赔偿金额再加一点,希望左家据此了结此案,另择良配。于家也明确表态,只要退婚,赔偿金再增加一些也可以商量。左贵老爹虽然知道这案子已经没了希望,但是,他心中这口气咽不下去,一根筋犟到底,说这官司就这么拖,他不怕,反正自己儿子可以不娶,于家冉女也甭想嫁人!

    于是,官司就这么耗着了。

    乔冠派去合州的人赶回来了,带回了鸡血藤,还有粱氏的一封信和捎来的一百贯钱。

    从信中得知,合州田地已经秋收了,左少阳的二十亩用现代精耕细作技术种植的田获得了高产,比其他田地产量高出一倍。不仅如此,而且因为没有采用把稻子和杂草一起割掉的水耨法,而是采用了现代农耕的“三挝、三荡、三掘”法,虽然麻蟑,却能节约时间,所以比其他割掉重新长的田地稻子早熟了一个来月。虽然各地持续往合州运粮,粮价已经大幅下降,但是由于当时地里的粮食都还没打上来,粮价还保持在约七百文一斗的高价位,根据姑爷侯普的建议,这些田地产的粮食全部出售了,卖了三百五十贯!

    等到左家其他田地与各地一起普遍进入秋收时,由于今天风调雨顺,整个合州几乎所有田地都种下去收上来了,所以粮价直线下跌,几天工夫便狂跌到了三十文一斗,还不到战前粮价的一成!左家剩余的九百五十亩地,抽出六亩收成交田税,剩下的按四成收佃租,收了七千五百斗。

    幸亏侯普有先见之明,在老宅里帮着请人盖了不少粮仓,粮食打上来之后,留了一千五百斗稻谷,晒干之后及时入仓当作口粮和来年的种子。其余六千斗打成粮食三千六百斗,卖掉后赚了一百余贯。

    秋收赚的钱总共四百五十贯,已经全部还了余掌柜。

    看罢信,左贵老爹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和震惊,他想不到左少阳教苗佩兰使用的精耕细作方法种植的二十亩地,打的粮食卖的钱,比九百五十亩总数产粮赚的钱还要多三倍!当然,这主要是因为这二十亩良田的粮食成熟期比其他田地的早了一个来月,赶上了高位粮价。

    得知家里秋收之后不仅有了一千五百斗稻谷之外,卖粮之后赚的钱全部归还了余掌柜的借款,虽然还欠五十贯,但瞿老太爷借了左家一百贯,两下一冲,今年的外债差不多能冲平,也就是说,瞿家老宅的欠款还完了,从今以后,这宅子也就真正属于左家了。

    祝药柜按照左少阳的要求,从各地采挖移栽了药材回来,除了少数完全不适合在合州栽种的药材之外,其余的都移栽成功,其中包括鸡血藤。

    鸡血藤已经送到,左少阳也就可以配全给乔巧儿的药了。

    尽管配全了,可是,乔巧儿的病却不是三天五夜便能治好的,乔家也有了思想准备,慢慢等呗。好在每天有左少阳针灸止痛,乔巧儿几乎已经不用经受病痛的折磨了,甚至可以拄着拐杖说笑着东奔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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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进京赶考人

    等待中,瞿老太爷终于官复原职,仍旧当他原先的礼部祠部司员外郎,这是一个协助祠部郎中掌管祠祀、天文、卜筮、僧尼的官。没有审判权,所以不能过问长安县的案件,他还是帮不上忙。

    官复原职之后,瞿老太爷就放心了,用从左家借的钱加上从朋友处借的一些钱买了一栋小宅院,眼见这官司只怕要长期拖下去,便接左贵老爹他们到自家住。左贵老爹他们来的时候只带了七十贯,这段时间住客栈和吃饭用了一小部分,给于家下聘是八十贯,钱不够,通过瞿老太爷从朋友那里借了几十贯冲抵,想着迎娶之后立马就能返回合州,没想到这案子拖延了下来。盘缠已经没有了,这些日子的住宿费和伙食费还都是靠瞿老太爷从旧友那里借支。

    好在瞿老太爷在京城旧友比较多,借钱不成问题,而瞿老太爷来的时候又从左家借了一百贯,瞿老太爷已经官复原职有了傣禄,直接由他冲抵欠款就是。每天在客栈的住宿太过昂贵,现在瞿老太爷买了住宅,接他们过去同住,左贵老爹也就答应了,以下人搬进了瞿家新宅。

    京城的房价比合州可要贵得多,瞿老太爷的一百多贯买的宅院很中,只有二进门,一个院子,加上一个四合院。不过左家四个住进来倒也够了。

    他们已经在京城煎熬了两个多月,树叶早就掉光了,天气一天天冷了起来,时令也到了隆冬。案件却没有任何进展。瞿老太爷依旧天天散衙之后便去于老太医家软磨硬泡,于老太医依旧病卧在床,还是赔礼道歉,却就是不松口,因为病情没有任何好转,无法到堂应诉,所以官司一直拖着。反正婚书在手”于家孙女也没办法另嫁他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眼看着就要到腊月了,左贵老爹决定,顺便置办一些年货,就返回合州过年去,这边委托瞿老太爷和乔冠盯着”一有消息就传信给他,便赶过来打官司。

    瞿老太爷和乔冠见左贵老爹如此坚持,便答应了。

    瞿老太爷已经补发了之前的傣禄,有钱还左家了,冲抵前面左家让他帮忙借支的大约五十贯,还剩五十贯给了左家。正好用来购置年货和雇车返回合州路上当盘缠。

    长安城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了,千家万户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只是左家人没心情欣舁雪景。

    这天,左贵老爹带着左少阳他们冒着风雪上街购置年货回来,刚到瞿老太爷家门口,便有人高声招呼:“左公子!”左少阳扭头一看,吃了一惊,却是隆州的那位曾经替他参加科举考试的伍舒,另外还有田少爷等几个人,还有州试医举第一名康玄胡,就是当初在放榜时跟左少阳顶了两句的那位中年医者。身后停着几架马车。左少阳忙过去抱拳拱手:“田兄、伍兄,你们怎么来了?”

    “随物入贡啊。”田少爷笑道。

    唐朝通过了州试的举人,投牒取解之后,每年十月二十五日跟随各州刺史等朝集使一起到京城,官员向朝廷进贡当地土特产”并汇报地方官考核情况,举人则到户部集阅引见,也就是参加全国会试的签名报到。这就叫随物入贡。

    报到的时候,要交纳文解、家状等有关文状。户部进行审校之后,出驳榜公布。审核通过的举人,就可以参加十一月一日的朝见。在春节之后的正月”正式参加尚书省组织的会考。左少阳拱手笑道:“几位来找我的吗?”

    “是啊!”伍舒乐呵呵道,完全忘了左少阳反悔不同意替考的事情,拉着左少阳的手很是亲热”“我从恒昌药行祝掌柜那里得知你已经进京相亲来了,很是高兴”只期待能在京城见到你,前些日子到了京城,忙看到户部交纳解状,所以没空找你,昨日终于忙完了,便四处各客栈打探你的消息,最后在朋来客栈得到了你的消息,说你已经搬到了礼部员外郎瞿老太爷新宅去了,我们又四处探听,终于找到了这里面,偏巧你们又出去了,所以我们便在屋外等候。”

    康宴胡上前长揖一礼:“左贤弟,州试放榜那天,愚兄错当贤弟是伍公子,言语多有得罪,还请左兄恕罪!”左少阳急忙还礼,斜了伍舒一眼,他们一同进京,这康玄胡认识了伍舒,以为自己弄错了,跟伍舒说那天放榜时遇到左少阳的事,伍舒便说左少阳是他兄弟,这次进京也要见到他,于是康玄胡以为误会了,这才上前道歉。左少阳问田少爷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喝酒啊,听说你酒量奇好,到了京城,不品尝一下京城的美酒,如何就能回去呢!走走!喝酒去!”

    左少阳听说喝酒,顿时口水都往外冒,这些日子因为打官司的事情,老爹左贵长吁短叹的,哪有兴趣喝酒,所以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痛快喝一顿酒了,听了这话,当即道:“行啊,不过我的跟家父说一声。”

    “行行!我们一起去说!”田少爷、伍舒跟着左少阳过来,向左贵老爹见礼,各自介绍了身份,说想请左少阳去喝酒。左贵老爹当即点,头答应了,本想让白芷寒一起去,却被伍舒拦住了,说就带左少阳去就行了,喝完了亲自送回来。于是簇拥着左少阳上了马车走了。

    伍舒和田少爷与左少阳一辆马车,问左少阳这些日子在京城做什么,左少阳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家正在为娶媳妇打官司,随口说瞿老太爷留他们盘亘些日子,过几天就回去。说话间车马经过来到长安大街,却不进东市,沿着东市往皇城方向走。左少阳奇道:“我们不是去喝酒吗?不去东市?难道去西市吗?”

    田少爷和伍舒等人都笑了,田少爷道:“左兄稍安每躁,很快就到了,是一处比酒肆更适合喝酒的地方。

    马车沿着长安大街往前奔驰,不久,便往南拐进了一处里坊大门。

    进门的瞬间,左少阳看见里坊大门上写得乃是“平康坊”。

    左少阳顿时明白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春楼!

    平康坊在东市以外,紧挨着东市西边的一座里坊,是京城的主要妓院聚集区,在这里集中了京城大部分春楼妓院,这是左少阳这些日子逛京城知道的,不过,他带着白芷寒,只从里坊大门前经过,却从不好意思进去看过。

    马车进了平康里,里面热闹非凡,街上到处挂着大红灯笼,街边打扮的huā枝招展的姑娘挥着手绢招呼着路过的男人们,脸上打的白粉不停往下掉。

    马车并不停下,穿行玉平康里的大街小巷,到后面,沿街招客的女子少了,而春楼建筑却越来越上档次。

    等到他们停下来的地方,已经看不见街边招呼的女子,而隐隐能听见丝竹之声和婉转歌喉声。从春楼进出的男人,也几乎是清一色的带着仆从的锦衣玉袍富家子弟,老少都有。

    平康坊分三曲,他们最先经过的北曲是一般妓女聚集区,所以很多站街女招呼客人。而中曲和南曲住的则是高端艺伎。这里已经看不见站街女了。

    左少阳下了车,仰头一看,牌匾上写着“眠春阁”外表看建筑宏大,却看不出是什么所在。

    伍舒道:“左兄,里面请!”

    “这是酒楼?”左少阳有些明知故问。

    众人相视大笑,田少爷道:“左兄在京城数月,竟然连,眠春阁,都没有来过?当真是太遗憾了,、这是男人的销金窝!这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huā不说,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京城文人雅客最乐意来的地方。走,今儿个我做东,咱们共谋一醉!”

    伍舒和田少爷一边一个拉着左少阳往里走,康玄胡等人随后跟进,里面有老蔼出来迎接,这老鸨却也不是电视上粗俗不堪的老太婆,而是一位中年美妇。也不像电视上那样司空见惯的嚷一嗓子:“姑娘们,接客了!”而是彬彬有礼地福礼问候:“田公子,您们来了,今儿个,还是上二楼吗?”

    眠春阁分三层,级别也由低向高,若是直截了当找姑娘解决问题的,在一楼,二楼是找情调的同时解决问题的,而三楼,则是卖艺不卖身的纯艺术熏陶的。当然,如果来客跟歌姬两人情投意合对上眼,也不限制醉卧huā丛。这必须歌姬自愿。而且,三楼的huā销也不是下面两层楼huā费所能比拟的。

    他田严爷等人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很懂得这里的规矩,田少爷介绍左少阳道:“妈妈,这位是左公子,是我的好友,今日我们是款待左兄而来,主要是饮酒歌舞,就上顶楼吧。”

    众人纷纷点头。

    美妇老经鸨领着三人来到三楼一处宽敝雅间。里面装饰富丽堂皇,四角四个黄铜火盆烘得屋里暖洋洋的,春意盎然。临街五扇门,推开了,是一道长廊,站在廊上放眼望去,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远远还能望见远处皇城顶上的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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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讨教

    几飞人落座之后,便有婢女奉上极品香茶和瓜果点心。0906s5kf1723g2435m67j86

    美妇老鸨这才满脸是笑闻言问道:“田少爷,今儿个打算怎么乐呢?是听歌还是看舞,还是斗酒还是作诗?”

    平康坊高端青楼的艺伎分类很细,有跳舞唱歌的舞姬、歌姬,有演奏丝竹管乐的乐姬,有吟诗作赋的艺姬,还有酒量好能说会道专门陪客人喝酒行令的酒姬等。

    田少爷道:“左兄是第一次来,这些都让左兄领略一遍好了,这样,先摆上酒宴,找几个酒量好的来陪左兄我们喝酒行令,酒过三巡之后,再叫歌姬、舞姬献舞献歌,然后再叫艺姬来给我们弹唱。一左兄,这些姑娘可都是个个一等一的品貌才情,见到动心,可别手软,这些兄弟可个个都是饿狼,你不出手,别人可要占先了。那后悔莫及哟!”

    一众人等哈哈大笑。

    很快酒宴摆上,数量不多,但做工精致,上的美酒也是甘醇无比,左少阳还没等喝就已经醺醺然了,连称好酒。

    房门一开,莺莺燕燕地进来几个如huā似玉少女,判杳开放,活泼可爱,一人身边一个,说了各自姓名。其中一个少女,口才也好,自饮三杯之后,当了“席纠”也就是后世所称的“酒司令”。

    这席纠姑娘饮了三杯之后,问道:“田少爷,咱们今儿个行什么令?”

    田少爷道:“今日以左兄马头是瞻,左兄决定行什么令,咱们就行什么令。

    左兄,你说吧!是左右离合令?还是言小名令?”

    康玄胡插话道:“要不行一字惬音令吧!”

    唐朝人喝酒喜欢行令,而且大多数酒令都游戏,是文人雅客们行的,左少阳穿越过来已经有一年了,对这玩意还是不怎么擅长,跟这帮子文人在一起,特别是田少爷”隆州秀才科头名,更不敢班门弄斧了。连连摆手道:“我只会看病喝酒,这文绉绉的酒令我可不会玩,还是你们玩。轮到我我喝酒就是。”

    田少爷道:“那怎么行,今日你是主啊。”

    伍舒道:“我也不喜欢太文雅的酒令,咱们选个好玩又不会脑子的中如何?”

    一个老者笑道:“不费脑子又好玩的,莫过于拇战了。”

    拇战就是划拳,左少阳一听来了精神:“好好!就这个好了。”

    田少爷做东,主要宴请左少阳,他决定行令,既然选择拇战,旁人自然不会说什么,而且他们这些文人,平日里咬文嚼字,现在偶尔学学粗人划小拳喝酒”倒也不失为一种换脑消遣,所以前一致赞成。

    来了一年了,左少阳对唐朝划拳的规矩已经很了解了,他划拳很在行,而这些文人平日都很少划拳的,所以左少阳是胜多输少”但是,这些人轮流跟他划小拳,加上旁边漂亮酒姬不停huā言巧语劝酒,喝不多时,左少阳便已经熏熏的了。

    当然,田少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酒量好的还能跟左少阳对着喝,不好的已经搂着酒姬倒在椅子上了。

    原先是主要针对左少阳,可喝到后面,也开始各自为战,相互邀约着划拳斗酒了。伍舒端着酒杯”拎着一壶酒,低声对左少阳道:“左兄,这屋里太热”咱们到外面栏杆上吹吹风说说话,如何?”

    “好!”左少阳也端了酒杯”两人推开外间门,来到外面走廊上,伍舒还随手把门拉上了。

    外面凉风一吹,果然舒畅许多,伍舒先敬了左少阳一杯酒,然后说道:“上次左兄教导小弟,学医要踏踏实实的,不能有半点含糊,也不能投机取巧,小弟铭刻在心,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苦读医书,但是,诸多不懂的,却苦于没有良师,这次进京赶考,也不过是应景而已,唉,若早能遇到左兄,跟随左兄学医,或许小弟便不用假借他人也能医举及第了。”

    左少阳听他说开始认真研读医书,也很高兴,道:“没关系,我先前就说过,你想学医,我可以帮你,不懂得可以来问我。”

    “多谢左兄,不懂之处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啊。”

    “没关系,我们可能还要在京城呆几天,你有空可以来找我,不懂得我给你讲。”

    “太好了”伍舒又敬了左少阳一杯酒,说道:“近日小弟研经》,对其中关于,风毒水肿,不甚了了,左兄能否解说一下?”

    “这个简单,风毒袭表引发水肿,是因为外感风寒或者风热之邪,营卫失和,内舍于肺,肺气失于宣降,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风水相搏,流溢于肌肤,发为水肿。风邪温毒以阳邪为主,风性轻扬,故病起在表,在上,迅速遍及全身,因外感风邪,水湿内侵致水肿者,多属实证,风胜者重在肺。”这种病有什么症状呢?”伍舒问。

    “风毒水肿,属于,风水泛滥证”这种病眼睑浮肿,继而四肢及全身皆肿,来势迅速,兼有恶寒发热,肢节酸楚,小便不利,若偏于风热者,伴喉咙红肿疼痛,舌质红,脉浮滑数,偏于风寒者,兼恶寒,咳喘,舌苔薄白,脉浮滑或紧,如果水肿较甚,则脉沉。”

    “这种病该当如何论治?”

    “疏风利水!你请我到青楼喝huā酒,不是就为了讨教这些问题吧?如果是这样,不必huā钱请我喝酒,直接来找我,我也会如实告诉你的。”

    伍舒讪讪道:“哪里话,咱们到底兄弟一场,你又帮了我矢忙,若不是你,我连进京赶考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你还教导我踏实学医,所以这几个月才埋头攻读,日日心中所想的,都是这些不明之处,今日见到左兄,忍不住讨教,若涉及左兄珍藏祖方,小弟就不敢问了。”

    “不存在,这些都是泛泛而谈罢了,治疗风毒水肿的方子也不是什么秘密,当然,可以说我这方子别人是不知道的,看在你这么多诚心的份上,我就跟你说一个方子,但是,治病要随证用方,不能生搬硬套,否则会出问题的。”

    “这个自然,小弟仅仅是讨教风毒水肿的医术,不会给人看病的,小弟已经说过,我家中钱财不愁,不会为了药资这点蝇头小利去草菅人命的,左兄尽管放心。”

    “那好,我就告诉你,治疗风毒水肿的基本方,叫越婢加术汤。”

    越婢加术汤虽然出自东晋医圣张仲景之手,但是由于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战乱失散,记载这个方剂的医书部分也随之散落,一直到北宋,才被收集整理成了《金匮要略》。所以唐初的时候,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方子。

    左少阳跟伍舒说了方剂的配伍和各药在方剂中所起的作用,又说了随证加减的办法。伍舒侧耳倾听,还默默记诵,不清楚的,反复又问,左少阳都耐心解说。

    他们说话的时候,里面继续划拳行令,很是热闹,却没人出来打扰,直到伍舒把风毒水肿病症治疗全都搞清楚记牢之后,伍舒这才喜笑颜开道:“多谢左兄指教,若有不明之处,改天再登门请教。外面风大,咱们进屋接着喝!”

    两人进到屋里,田少爷已经喝得晕晕的了,乐呵呵拉着左少阳又要敬酒,感谢他治好了自己的骨折,要不然,这辈子就别指望进京赶考了。

    又喝了一会,田少爷道:“酒差不多了,咱们听歌看看美人舞蹈,如何?”

    康玄胡摆手道:“不妥,这喝得本来就头昏眼huā的了,再看美人跳舞,转得头更晕。倒不如听听弹琴唱歌。”

    众人齐声说好。

    伺候的奴婢出去,很快引来一风姿绰约的少*妇,手持琵琶,轻拢慢捻,歌喉婉转,唱了一曲。

    田少爷是歌舞场老手了,听罢这一曲,抚掌叫好,端了一杯酒给那少*妇饮了,问道:“这曲子已经听过多次,有无新词新曲,唱一支来?”

    歌姬道:“有一曲新词,却是一位新人所填,诸位爷愿听否?”

    田少爷道:“新人所填新词?好啊,唱来听听!”

    歌姬点点头,弹奏琵琶,曼声吟唱道: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块。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左少阳又惊又喜,这不是自己相亲时抄袭纳兰性德的那首“蝶恋huā”吗?这青楼歌姬如何得知?还套用旧曲调弹唱呢?

    这一曲唱罢,田少爷等人齐声叫好,纷纷称赞好词,值得干一杯!

    众人饮干杯中酒,康玄胡摇着huā白胡须叹道:“敢于将《世说新语》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的可笑之事,当作赞词称颂,此君非同寻常啊!”

    众人一起点头赞叹。

    那歌姬见他们喜欢,便道:“这位新人还填有一首词,是吟诵长安城的,诸位爷愿意听听吗?”

    “好啊!唱来听听!”

    歌姬又弹着琵琶唱了一曲,这一曲也正是左少阳相亲时抄袭的白居易的那首诗。

    这自然又引得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田少爷端着酒杯道:“田某虽隆州进士科榜首,但比起此君才气,自愧弗如啊,不知这位新人,姓氏名谁?是何方才俊?”

    那歌姬微笑道:“妾身也是新近从旁人处传抄而来,只知此人姓左名忠字少阳,合州人氏。”

    场中众人酒杯都差点掉在地上,齐把头扭向左少阳,目瞪口呆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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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青楼题诗

    田少爷道:“左兄,这两首词曲,果真是,左兄所做?左少阳本想说这两首不是自己写的,而是朋友写的,可是,自己先前跟白芷寒和老爹左贵说过,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认为自己杜撰出的两个人,跟这些人说,想必也会如此认为,反倒觉得自己矫情,现在有些喝醉了,也懒得解释,索xìng就欺世盗名一会吧。当下点了点头。

    伍舒拱手道:“想不到左兄医术如神,这诗才却也是一等一的呀,佩服佩服!”

    田少爷呆了半晌,诅丧道:“左兄,你要是在隆州应试进士科,这进士榜首铁定是左兄的了。”

    康玄胡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左贤弟,愚兄听田贤弟说,你医术高明,治好了他的骨折手臂,让他能提笔写字,得以参加贡举,愚兄对贤弟这医术是仰慕已久的,还曾心中揣揣,若是左兄在隆州应试医举,愚兄这榜首位不保矣!却不知左贤弟更精于诗词,连田贤弟那等才情,都自甘屈居末席,左贤弟当称为儒医也!佩服佩服!”

    “对对!”一众人等都点头道,“左兄当真儒医!该敬一杯!”左少阳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忙端杯起来谦逊了两句,饮干了杯中酒。

    那歌姬听说眼前这位公子便是写这两手诗词的人,惊喜交加,上前福了一礼:“公子这两首诗词,我们姐妹都特别希望,尤其是蝶恋huā的哪一首,平素我等读《世说新语》,对荀奉倩为救妻而冻死的故事,都觉黯然神伤,窃思若能有如此痴情男子钟爱一生无憾!都渴望能见到词作者,看看是何等样痴情男子,今儿个得见,虽不知是否果真如词中那般痴情但却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妾当真三生有幸。特敬公子一杯!”

    “多谢!”左少阳拱手饮干了杯中酒。

    那歌姬又福礼道:“左公子,妾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公子恩准。”

    “呵呵,请说。”

    “我们眠春阁的歌姬都很喜欢公子这首蝶恋huā十分仰慕公子才情,今日公子光临,妾身想去告诉她们一声,得空的来敬公子一杯酒,不知可否?”

    “这个,行啊,别人敬我酒,我倒是从来不会拒绝的。哈哈哈”

    “多谢!”

    那歌姬福礼退出,片刻,莺莺燕燕进来了十几个姑娘大多是二三十岁的女子,而且体态容貌并不格外出众。因为歌姬原则上卖艺不卖身,而找她们的文人雅客,也一般都是冲着她们的才艺来的。

    领着她们来的,却是这“眠春阁”的老鸠,那位中年美fù也是左少阳这首词的崇拜者,得知这消息后,领着歌姬们来敬酒。

    这十几个歌姬听说左少阳便是那首“蝶恋huā”反其道而行之解说《世说新语》故事的词人,都是喜不自胜,纷纷上来敬酒自报姓名,都说公子若有新作,先赠与她们首演。

    歌姬很像现代的演唱娱乐圈,好的歌手很多,但是好的歌却不多,歌手如果能得到一首适合自己特点的好歌率先演唱很容易走红的,许多歌手就是靠一首好歌一举成名。

    而古代歌姬演唱的曲牌都有固定曲调,填词则可以替换所以一首好歌不在曲调,而在填词这些歌姬们自然对一首好词都是趋之若鹜。而大凡有名的文人墨客,身边都围着一圈歌姬,争先索要新词,好最先演唱,以提高知名度。左少阳虽然是文坛新秀,但这两首诗词,特别是纳兰xìng德这首“蝶恋huā”深得这些歌姬的喜爱,也不知从哪里传到了青楼女子手中,很快便风靡传唱了,所以左少阳尽管还没有什么名气,但歌姬们却都争着索要他的新词。

    田少爷等人见美fù老鸠带着莺莺燕燕围着左少阳敬酒,自我介绍。索要新词,不禁抚掌大笑。

    田少爷道:“左兄,既然这么多姑娘都索要你的新作,今日幸会,何不当场赋诗一首,众女齐声说好。纷纷坐下,仰着一张张俏脸,充满崇敬喜爱地望着他。

    康玄胡等人也都坐下,说实话,他们并不很相信左少阳这个小郎中能作出如此绝妙的诗词来,现在他当场赋诗,正好可以看看真假。左少阳也有些发慌,他哪里会做什么诗词,只是肚子里背诵的一些喜欢的唐诗宋词而已,好在现在只是初唐,能抄袭的诗词很多,关键是不要慌,慢慢理理思路,硬着头皮再抄袭一首,méng混过关。不过得想好了,否则不应景,在座的田少爷等人都是隆州秀才科、进士科的举人,都是从小浸yín诗词的,若有一句不对,那可要丢人的。

    他端着酒杯又扫了一眼那些莺莺燕燕的歌姬,想着自己抄袭来的一首情诗,竟然能换得她们如此强烈的共鸣,当真意外。瞧着歌姬们崇敬的眼神,左少阳心中一动,想起晚唐著名诗人杜牧的那首《遣怀》来。心中默念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地方不妥,便端着酒杯轻咳一声,道:“既然诸位抬爱,那左某就献丑了。也算是答谢诸位姑娘的厚爱吧。”

    “等等!”田少爷起身道:“何不清左公子写在墙上,将来也是一段佳话嘛!”

    众人齐声说好。

    古人有墙壁题诗的习惯,特别是酒后,当下那美fù老鸨立即叫shì从拿来笔墨。亲自研墨。

    想着要写出来,左少阳顿时心跳加快,穿越过来一年了,书法一直在坚持练习,特别是上次在隆州帮伍舒替考那件事之后,因为书法只拿了个第二名,这对他打击很大,练习书法更是用心。到现在,这书法已经远非当初鸡脚爪能比的了,虽说很一般,难入这些文人之眼,倒也不会太丢人了,而且若用行书写,更可藏拙。

    等墨研好,左少阳左手端着纤好墨的砚台,右手提笔,薇好墨,走到正面雪白一面墙前,提笔在手,笔走龙蛇,写道: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长安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把原诗中“十年一觉扬州梦”的扬州改成了长安。田少爷等人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写一句,那美fù老鸽便念诵一句,待最后一字写完,满屋震天价地叫好声。

    唯独田少爷没有叫,他失hún落魄一般站在那面墙前,慢慢地又吟诵了一遍,手一软,鼻啷一声,手中酒盏跌落地上:“罢罢罢!有左兄在此,我还争什么状元魁首,唉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啊!”

    也难怪田少爷如此沮丧,《全唐诗话》说,太学博士吴武陵看了杜牧这首诗,非常欣赏,连同杜牧的《阿房宫赋》一起向负责科举选拔的礼部shì郎崔郏推荐,杜牧于是登第。这是一首有及第之功的诗,难怪田少爷自愧弗如了。

    伍舒在一旁劝慰道:“田兄,左兄无意仕途,不会跟你抢这状元的。”

    “便是如此,才更让人惭愧,啊,左兄诗才只是兼顾,便已能赋出如此绝妙诗篇,田某寒窗十载,不如左兄兼顾之作,纵然金榜题名,高中魁首,又有何脸面洋洋自得?不如趁早罢手,归隐田园的好!”

    左少阳笑道:“田兄,比我强的人大有人在,你怎么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起,如何在仕途劈风斩浪,青云直上啊?再说了,我也就会这两首歪诗,别的锦绣文章我是一无是处,考贡举只怕不是一两首诗就能及第的吧?”

    唐初的秀才科是所有科举科目中最高的,及第之后的待遇也最高,测试的是“方略策”进士试“时务策”考试内容本来都是设定为选拔具有治国方略的人才的,但是,唐初深受南朝浮艳文风的影响,从考生到评卷考官,都只醉心于词华。

    这时候能及第的文章,主考官是不看内容如何,有没有确实的治国方略的,而是考察贡生的文章是否符合骈体文要求,是否声律严格,文辞华美,是否能大量使用典故,如果这些能做到,就算说一些陈词滥调,甚至空洞无物的文章,也能获得赞赏而及第。所以秀才科也就逐渐也就演变成了真正“锦绣文章”的考试科目,加之以诗歌应制、奉和和酬答,在朝廷上流社会渐渐成为一种风气,所以秀才科诗文取仕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这方面田少爷是苦心钻研了的,没见过左少阳写的骈体文,所以不能说自己就输给了对方,听了左少阳的话,忙拱手道:“多谢左兄开导,不知左兄有无策文供我等观摩赏析呢?”

    一众人等又起哄索文。左少阳知道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遇到太强大的对手,尽管自己不参加科举,可是一个兼职写诗的郎中都有如此诗才,这对他打击太大了,所以想从策文骈体文上捞一点自信。

    左少阳只会背些唐诗宋词,哪里会什么骈体文,便拱手说了自己不会,可是田少爷等人哪里肯信,这倒也是,能写出如此绝妙诗词的人,居然说自己压根不会写骈体文,就好比一个长跑健将,说他压根不会走路一样。

    还是那献艺歌姬解围,说已经将左少阳新作套曲,是否吟唱给各位听听,这才将这话题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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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人生十字路

    这一顿huā酒,一直喝到旁晚起更,以田少爷等人的主意。是要喝个通宵的,长安虽然宵禁,但是平康坊里是不宵禁的,可以通宵达旦饮酒作歌,只要不出平康坊大门外面去,宵禁的人是不会管的。左少阳却坚决不干,他可不想在平康坊这种烟huā之地夜宿,那回去没法跟白芷寒交代。

    既然左少阳坚持,田少爷他们也就只好作罢,把他送回了瞿老爷家……,几天后,已经到了腊八节,左贵老爹已经采购好了年货,准备启程返回合州。眼见要出发了,却被绊住了。

    事情是伍舒惹出来的。

    可是这件事,却让左少阳又一次走到了人生的十字路。!

    那天下午,伍舒和田少爷两人急匆匆赶到瞿老太爷家求见左少阳。左少阳还很感动,以为他们得到消息自己要离开,特意赶来相送的,不了伍舒说了一句话,让左少阳气得七窍生烟。伍舒说:“左兄,上次我把你说的风邪水肿病的辨证论治写了一篇文章,给甄权老神医投牒求荐,不料甄权老神医要我去他府上,替御史大夫检校吏部尚书杜淹治风毒水肿病!救命啊!左兄。”

    “你说什么?”左少阳眼睛都瞪圆了。

    伍舒支支吾吾道:“各州举人随物入贡后,必须要得到京城名家保荐,加上贡举过关,才能最终赋予及第资格。各地举人要把自己得意之作投给京城的名家,以求他他们的赏识和举荐。小弟自知医术平平,靠自己的医术根本无法赢得医学名家的赞赏。所以,小弟就打起了左兄的主意,假借讨教医术为名,套问了左兄关于风邪水肿的论断。”左少阳阴着脸”仿佛便是一场暴风雨似的,盯着他:“到底怎么皿事?”

    伍舒苦着脸道:“那一日,小弟前往甄权老神医医馆投牒,碰巧得知当朝御史大夫杜淹患风毒水肿病”当今皇上下令甄氏兄弟给御史大夫治病。甄权老神医束手无策,而其弟弟友常寺丞甄立言甄大人直言不讳,说御史大夫此病不治,十一日午时必死。现在距离这个时间只有七天了!杜大人家人不肯认命,放出话来,谁能医治杜大人的病,不仅重谢,还要全力保荐其及第。所以……”……”

    “所以你们一伙人就来请我去喝huā酒,把我灌醉了套问如何医治风毒水肿症?”

    伍舒和田少爷都是面有愧色,伍舒诺诺道:“是,小弟将左兄所言记下之后,写就一篇论风毒水肿之证的文章,原意只想引得甄权老神医的赏识,推荐小弟即可,不料甄权老神医竟然照着用方,御史大夫杜淹大人的风毒水肿证却神奇地略有好转!杜大人家大喜”命甄氏兄弟召见小弟即刻到他府上见面,一求左兄救命啊!”

    说罢,伍舒长揖一礼,声音带着哽咽和惶恐,田少爷也在旁躬身施礼求救。左少阳阴着脸冷笑:“我都说过,随症论治”告诉你的方剂切不可用于治病,你倒好,拿去给杜大人治病,杜大人是御史大夫,你知道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朝廷高官重臣!皇上亲自让甄氏兄弟给他治病,何等了得的!你们却去捕马蜂窝!你有几个脑袋?”

    御史大夫是从三品,负责纠察百官,相当于中纪委〖书〗记。虽然唐朝后期御史大夫职权有所削弱,但在唐初,权力还是非常大的。

    杜淹不仅是御史大夫,而且还检校吏部尚书”唐初检校就是代理的意思,当时没有吏部尚书,由杜淹代理该职务。左少耻其实也不知道御史大夫到底是什么样的高官”反正肯定是高官没错,要不然”也请不动堂堂的老神医甄氏兄弟一起给他看病了。

    他学医学史知道,不少侍御医就是因为给皇上宠信的高官治病没治好,被皇上迁怒处死的,这伍舒不知好歹,竟然为了获得引荐,针对御史大夫的风毒水肿写辨证论治的医术文章递给老神医甄权,没想到惹火烧身,现在人家注意到这篇文章,叫他过去,显然是让他帮着治病,而伍舒医术平平,这医术是没办法作假的,一张口就会露馅,到时候只怕会给个欺君之罪处死也未可知。所以慌了,来求左少阳帮忙。

    伍舒苦着脸道:“左兄,我也不知道会惹如此大的麻烦。只因左兄不愿替小弟捉笔,小弟请的人医术又远不如左兄,不得已,便想着能在举荐上做文章,若能获得老神医甄氏兄弟的保荐,及第便有望了,又偏巧得知他们对风毒水肿正感头痛,而小弟前番去合州时,又得知左兄在合州治。水肿病医木如神,治愈了无数病患,所以,知道左兄精于此术,才求教左兄,原指望能获得赏识,予以推荐。投牒之后,并无消息,为了引起重视,小弟又投送御史大夫府邸一份,末了还加了一句,说此方曾经治愈水肿垂死病患无数。于是引起了御史大夫家人的注意,送去给甄老神医,要求按这方子用药看看效果。甄老神医用了之后,竟然起效了,于是招小弟觐见。小弟才知惹了大祸,都是小弟鬼迷心窍,还望左兄救命啊!”左少阳阴着脸道:“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伍舒一听这话,以为左少阳答应了,顿时惊喜交加:“小弟想请左兄委屈一下,扮我药童,跟我一并前去,从旁相助,反正那御史大夫已经病入膏盲,无可救药,只需帮我周旋一二,聊过此关,纵然治不好御史大夫的病,也不至于露馅出丑,便万事大吉了。不敢奢求其他!”

    “抱歉!”左少阳冷声道,“我不想做官,更不想招惹当官的,尤其是高官,给御史大夫治病,可不是闹着玩的,两位老神医都没办法,特别是甄立言都说了这病没治,还往上凑,这不是找死吗?我是不会去的!我也劝你不要去了,他若不给推荐,你另找别人,京城有的是名医的。”

    伍舒苦着脸道:“可是麻烦已经惹下了,左兄,我也不想去,但杜大人家不会放过我的,而且,甄老神医叫我去我都不去,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啊?要不觉得我傲气德行无取,要不觉得我没本事……”

    “那你觉得你有这本事吗?”

    伍舒陪笑道:“小弟是没这本事,所以才来求左兄啊。”

    “你不自量力,想出名我不拦着,不能得靠自己的本事!一这件事我管不了,我也不想关,我自己的事情都够麻烦的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于老太医悔婚了,伯父他老人家气不过,虽说于家后面有人,于老太医的姐夫是刑部尚书刘大人,但是他还是气不过,坚持在京城打官司,当真令人敬佩。”伍舒仿佛已经抓住了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不过这次病的是御史大夫,如果咱们搞定了这件事,不就可以求御史大夫帮你搞定于老太医悔婚的事了吗?堂堂五品高官悔婚,御史大夫完全可以参他一本的,让他吃不子兜着走!他不就乖乖就范了吗?”左少阳心头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冷声道:“华我自己毛遂自荐上门治疗不就行了嘛,何必帮你?”

    伍舒笑了:“左兄,说句得罪您的话,御史大夫是朝廷高官重臣,他的病,可不是随便哪个大夫郎中就能瞧的。

    要不皇上就不会钦点甄氏兄弟给他看病了。”

    左少阳有些尴尬,这倒是实话,朝廷重臣都是由太医负责医治,外面的大夫郎中根本靠不上边,漫说是自己这样在京城名不见经传的小郎中了,就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大夫郎中,毛遂自荐,也不会获准给御史大夫治病的。左少阳又道:“我可以去找甄老神医啊,把治病的方子告诉他。”

    伍舒有几分得意笑道:“左兄,不是小弟说大话,要见甄权老神医可不是说见就能见着的,得huā大价钱。为了给他投牒求荐,我可是不惜血本的,这才得他认真看了我的文章。甄老神医开医馆的都这么难见着,更不要说太常寺丞甄立言甄大人了,一般人更没办法见到他。就算见到了,他们又能轻易相信你的方子吗?”左少阳又哑口无言了,这也是实话,为了见甄权,他跟甄权的儿子吵了一架,虽然通过乔巧儿的闺友甄瑶或许能想办法见到,但甄氏兄弟未必会相信自己的方子,甚至可能都没耐心听自己讲解治疗方案。这伍舒的文章之所以能得到甄权的重视,约见他,最关键的还是钱起了作用。

    伍舒见左少阳有些心动,赶紧趁热打铁:“御史大夫杜淹杜大人权倾朝野,他是专门管百官的官,听说很有手段,而且铁面无私,只要他肯出面帮你查于老太医家为何悔婚,一定能办到!也一定能帮你家打赢这场官司,把你的媳妇夺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跟我去!一也只有跟我去,你才有机会试试看能不能救得杜大人,要是能救得他老人家,嘿嘿嘿,娶个媳妇算什么,你就等着飞黄腾达吧!”左少阳摇头道:“我还是不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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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介绍:
一个中医院的小药剂师,意外穿越来到开国之初的大唐,成了一家小药铺的小郎中。开药铺的父亲医术平平,老母慈爱而怯弱,姐姐泼辣护短。药铺濒临倒闭,一家人生活十分艰难。年边了,锅里只有混着野菜的黑面馍馍,大堂坐着冷面女房东逼债,交不上房租,就要将他们全家扫地出门。
从这里,他踏上一条满是荆棘的从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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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唐小郎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唐小郎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