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幸存者
这场战斗过后，袁毅和北宅并没有立即从石礁后面撤回到山洞里，袁毅凝望着海平面，亲眼所见那些深海舰队顺着大漩涡产生的两股洋流，朝着东西不同的方向行驶了出去。
虽然袁毅不知道这两股深海栖舰将会去往哪里，但是有一点他倒是能够预见的。
“又要有战争了吗？”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办法，凭现在的他又要怎么可能去阻止这支深海，甚至连想要去提醒一下即将被袭击的人类领地那都没办法。作为一个人的渺小和懦弱，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体会过了。
这或许是人类的一种通病，但作为当事人来说，这种无力反抗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不过还好，袁毅的内心还是很强大的，心中虽有不快（主要是看到那些舰娘被击沉的画面），但袁毅终归是个极度克制且冷静的男人，他很清楚以现在自己和北宅的处境，安安静静的过完洛菲卡特之桨所需要的准备时间，才是他们现在该做的，至于其他的，在脑子里想想就行了，为了一时的意气送了命，那才是最愚蠢的。
“咱们进去吧。”袁毅对北宅说。
天空中还盘旋着深海的舰载机，似乎是在警戒的同时，也在搜查你刚才那些沉默舰队的漏网之鱼，袁毅可不想被这些玩意发现了，这种时候还是谨慎点好。
然而身边的北宅却凝视着一方，突然伸手一指：“那里，好像有人还活着。”
在深海的重重封锁之下这怎么可能？
但考虑到北宅似乎没有什么欺骗自己的理由，袁毅还是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老实说，越是靠近袁毅他们所处的海礁这边，海水越暗（缺少了大漩涡那边海底下的光线），但是袁毅的动态视力相当不错，他眯起了眼睛，努力地看向了北宅所指的方向。
那里，确实有一团黑影再随着波浪翻腾，但是袁毅作为人类的视力最多也就只能这样了，他不免怀疑地问：“你确定那是人类么，还活着？”
“应该。”
“应该？”袁毅脸色不善地反问。
“还活着。”北宅速答。
“哈哈哈哈，那又怎样，你这么对我说难不成是想要让我去救那家伙？”袁毅撇了撇嘴，“先不说这那边就是深海的地盘，咱们头顶上盘旋着这么多飞机，一被发现绝对有死无生，就算这里是咱自家后院的海滩，这么冷的夜里，海水的温度差不多都要达到零度了，鬼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家伙去受这种罪！”
“不，我就是看见了随便说说而已。”北宅一脸的平淡，以她的性格来说还真是超无所谓的。
“……”袁毅用手挠了挠头：“那家伙的情况怎么样了？”
“很不好，她明显是受伤昏迷了，但是她身上应该使用了某种在紧急状况下避免沉默的救生装置勉强地让她活了下来，但是以她那一身的伤势来说，浸在水里大概不出十分钟，就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如果去救她，你有几成的几率把她救活？”
“不知道。”
“靠，你这样说我真去救了，万一最后还救不活我岂不是傻哔了吗？”
“咦，你不是说不去救的吗？”北宅一脸莫名地看着袁毅。
袁毅张了张嘴，用手指用力地抠了抠头皮，然后无声得瞪了北宅一眼，开始脱起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如果我死在这里，都是你的错！”
“要我负责娶你吗？”
“给我收尸啊！”袁毅抓狂但不敢声张地在精神上咆哮了一下，然后他看了一眼天空，舔了舔嘴唇：“除了那边的三架侦察机，附近还有其他的目标吗？”
“西南那边还有一架，大概会以25秒钟一次的频率出现，它只有3秒钟会注意到这片海域。”
袁毅那双明亮黝黑的眼睛凝视了北宅所指出的方向片刻，在竭力分辨出飞机的影子之后，袁毅的脑海里为营救的计划打了个腹稿，深吸了两口气。
他看到北宅在望着他。
“如果不想去的话不用勉强，反正捞回来也不知道救不救的活。”
“那拜托你下次一开始就不要讲啊，我有强迫症啊。”袁毅没好气地说，当然，强迫症只是单纯的吐槽而已。
他开始顺着石礁往下爬，当然了，袁毅选择的方向都是那些天空中的深海舰载机观察不到的背阴面。袁毅的动作很熟练，毕竟过去是个练把式的，这种攀爬的基础训练是没少干的，在高度降到10米以下之后，袁毅吊了口气，然后噗通一下的一头扎进了海里。
尼玛，仔细想想的话自己还真是遭罪啊，他不过想出来吃顿宵夜，究竟招谁惹谁了，现在不仅要在零度的海里面裸泳（他还有条花裤衩），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把人给救回去，最重要的一点是，本来就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一运动，那是更加饿了。
也许碰到深海的话自己能够一口把对方给吃下去，袁毅的脑中不由地蹦出这样无厘头的想法。
他慢慢的接触到了目标，然后抓到了对方。
没有光线，能看到的也就是个模糊的影子，不过从体型上来看，对方的年纪必然不大，袁毅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胸，那里平板一块，看来完全没有长开的样子。
真是禽兽，那帮家伙怎么能够让这么小年纪的女孩来做这种决死的任务，也不知道和她一起的其他舰娘，是不是也是这样年纪的孩子。
不过袁毅的性格是这样，正如他刚才对北宅说的，能够救的他不会见死不救，不能救的他也不会太过执着，现在救这么一个女孩儿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其他的，他已不作多想。
摇了摇对方，发现已经昏迷了过去，比了比她的鼻息，很微弱但至少证明她还活着。
袁毅小心地架着对方的胳膊蹭着水把少女往回拖，但问题在于现在这个远处敌阵，天空中还盘旋着老多飞机的情况，他不得不大胆考量，小心行事，虽然原先是打算把对方的那一身舰装也带回去研究的，但是穿戴着这个东西袁毅想要救人实在太费劲了，在这零度的海中，袁毅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热量正在迅速流失，他必须抓紧时间，否则说不定人没救上，自己也给搭了进去。
算了，这么想袁毅也就豁达了。
袁毅很干脆的就把对方身上的舰装给卸了，而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对方全身的衣服也给扒了个精光（沾了水的衣服非常的重），然后就抱着那个保持着出生时状态全身光溜的女孩儿开始往回游了。
62.我真是日了Po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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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今天这标题非常符合我的心情，大建80发就给我来个贝尔，心塞……感谢死亡不是死亡书友的打赏）
夕立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梦里，有很多人影，旋转的视野，嘈杂的声音。
她看到了那些华美的彩绘玻璃上高高在上的圣母画像，她看到了那被穿刺的头颅和鲜血遍地的景观。
银色的法袍，骑士的剑，宣读判决书的主教，镣铐，监狱，同伴的笑脸，饿死的灾民……
所有的一切就是老式黑白电影一般拖着噪点在眼前快速的回放，然后夕立睁开的眼睛。
视线当中，出现的是一张男人的脸，对方毫不犹豫地把嘴贴在了自己柔软的嘴唇上。
欸？
夕立的大脑立即当机了。
那个男人在夺走了自己的初吻之后，还嫌不够地又把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用力的蹂躏着那里的小馒头。仔细看到话，这个男人除了穿一条花内裤之外竟然猥.亵的一丝不挂，在反观自己，更是被扒成了不着片缕的白馍馍，被这个可怕的男人骑在身体底下。
由于现在的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高能和匪夷所思，夕立还有一种身处在噩梦当中的感觉，一时间忘记了叫喊。
直至对方意识到了她醒了。
“唷，你终于醒了，累死老子了。”
即是是再黑暗中，夕立也能看到对方露出的一口白牙。
“呀~~~~~~~~~~~~~~~~~~~~~~~~~~~~~~~~~~~~~~~~~~~~~~~~~~~~~~~~~~~~~~”
如果发出声音的话，那肯定是无比凄厉的尖叫，但是作为对手的男人反应也相当的迅速，几乎在夕立张嘴想要叫喊的时候，看出端倪的对方立即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男人像是早已习惯这种事情一样，顺着她腕关节一拉将她反剪至身下，反而让体位更加的暧昧，夕立毫无遮掩的双腿被迫叉分开，撅起充满弹性的双臀，像是被迫迎接对方粗鲁的侵犯一样。
自己要被侵犯了，自己保持这么多年的贞操就要被这个陌生的男人夺走了。神啊，救救我。
大颗大颗的眼泪忍不住地从夕立的眼眶当中翻滚了出来。
“啊，变态提督强x萝莉的犯罪现场。”一个女人面无表情地举着摄像机蹲在边上说。
“你给……”袁毅差点情绪失控地吼出来，但他显然还没有活腻，于是试着深吸了口气平缓情绪，然后咬牙切齿的把剩下的半截话给说出来：“你给我闭嘴，有那扯皮的闲工夫，不如来帮忙按住这个小鬼。”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北宅举得也不是什么摄像机，而是一个布团，如果再把这玩意向前回溯一段时间的话，在袁毅从这儿跳下海救人之前，那还是袁毅穿在身上的裤子。
袁毅真的很想杀了这个女人，倒不是因为她把袁毅的衣物拿去用做包扎了，但问题是，尼玛，你可以拿上衣去弄啊，这货偏偏把自己的裤子给撕了，剩下一件外衣。这穿了比不穿更像是变态，袁毅放弃了。
老实说，拜托北宅做事情永远不如袁毅自己动手来的简单，他扭过头看着一脸惊慌兼具绝望的夕立：“你给我听好了，要说明的有三点。一，是我救了你，二，现在危险并没有解除，你叫一声咱们都得跟着完蛋，三，我对你的这个平板没什么兴趣，懂？”
夕立望着袁毅，好半天才点了点头。
“我现在会放开你，但你不要叫，也不许跑，明白么，如果明白的话，你点个头。”
但是这一次，夕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袁毅。
“她也许听不懂咱们的语言。”北宅估摸出了这么一条可能性。
这样一来，袁毅倒也意识到了，如果眼前的这个舰娘真的是来自大洋彼岸不同区域的文明，那么在文化上面和亚洲联合产生分歧相当正常，就算袁毅阅读的古籍上面，也有许多独特难以理解的文字和语言。
“你能够跟她交流吗？”袁毅问道。在他看来，北宅可是名副其实的博览群书，其中不乏是那种晦涩难懂语言书写的古籍，既然她能够看懂那些书，说不定也能够跟眼前的这个舰娘进行对话。
“不知道，但我可以试试。”这么一说的北宅凑前了一点，来到了夕立的身边，对着她来了一通鸟语连击。
“那马斯达（印），阿尼阿赛哟（韩），帮久（法），古藤泰克（德），哈拉咻（俄），嘟嘟噜……”
其他先不管，问题是最后那个是什么？
在说完这一切之后，北宅还把手高过头顶，然后贴到了耳朵上，发出了“哈哈”的声音。
“你这是哪门子的语言。”袁毅忍不住的问了。
“猿族都是这样打招呼。”
“……”袁毅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比起她来，你的脑袋更像是猿族。”
够了，袁毅已经不指望这个女人能够帮忙了。
他只能比了比安静的手势，然后用手往对方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威胁的意义不言自明，这一下，对方总算是好好的理解了，兼带畏惧的对袁毅点了点头。
袁毅慢慢地松开了捂住对方的手，他还防备了一下对方会不会突然喊出声，还好，夕立显然是明白了袁毅刚才的意思，安静克制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一双绿色的眼睛依旧警惕地看着袁毅。
“那个，你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吗，名字……叫什么，你，”袁毅笨拙地打着手势，指了指对方。
“poi？”
“poi，好名字。”袁毅觉得这个展开是值得乐观看待的，这意味着他们和外国友人的关系向前踏出了一步。“那么，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和你的舰队要攻击巢穴呢，就我看来你和你的舰队并不足以征服这里，是有什么缘由吗，poi？”
“poi。”对方歪着头回答。
“……”袁毅在沉默了两秒钟之后，脸上还是勉强的维持住了笑容：“那个，poi，你可能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问你来这里的原因，你——”袁毅指了指夕立，“来（两只手指交叉摇摆一段距离）这里（手指了下方）是干嘛的（这几个单词似乎难以找到形象的代替，于是袁毅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对着夕立疯狂地耸动了一下腰，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花短裤，因为那是亚麻的）”
这个意思落在夕立的眼睛里就是。
“你（指了指自己）已经（两只手指交叉摇摆一定距离）被我（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干（不解释）了。”再和前面袁毅抹脖子的动作联系起来，完整的意思就是。
“你已经被我xx了，要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的服从于我，做我的rbq吧。”
“poi!!”
这一瞬间，袁毅那张长得还算不赖的脸变得狰狞了起来，那只穿一条花内裤的拉轰造型更是为他刚才所说“语言”添了不少明证，夕立恐惧的退后了一步，抓起一块石头就朝着袁毅丢了过来，然后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我靠。”虽然这种丢过来的石块对袁毅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但他还是忍不住骂街了。
幸运的是这个受伤的舰娘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就被后来居上的袁毅给一手刀磕晕了，我们恼羞成怒下的提督大人留下了一句决定性的犯罪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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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提督不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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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和北宅的突然失踪，让衣阿华感觉很不好，她迅速地在北宅的房间乃至四周寻找了一遍，但是那两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完全消失了踪影。
这就让衣阿华想不明白了，她刚才分明听见在这房间里有袁毅和北宅交谈的声音，才屏去声息的躲在门口偷听，可以想象的到她这个时候肯定是调集了五感，集中注意力了的。可就是那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个人就在衣阿华的眼皮底下消失了，这怎么能让衣阿华不感到意外。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对方用某种方式屏蔽掉了自己的感知，不过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是没有身着舰装，但是衣阿华自身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到了她这种程度的舰娘，舰装虽说是激发能力的媒介，可即便是不用舰装，她依旧保留了一部分觉醒后的能力，比方说在数千平米内锁定一个人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排除掉第一点，那么还有一个备选。
衣阿华回想起了袁毅曾经对自己说过北宅具有跨越空间的能力，衣阿华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是她对袁毅说的话历来是深信不疑——如果不是那些明显在胡扯的话。
现在想来，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用这种办法将袁毅带走了吧？
衣阿华的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慌乱。
虽然理智告诉她，袁毅不大可能会这么一走了之，但是作为女性来说，这种时候还是那种患得患失的情感占了上风。
自己最近是不是把他逼得太过了呢，还是对他实在太过严厉了？
这么说起来，那个性格温吞懒散的男人，确实一直就很喜欢那种胸襟开阔包容他的女性，就像以前的南达一样。
衣阿华不禁想起南达还活着的时候，自己为了不让别人把她和那个做什么事情都很完美的姐姐放在一起，她赌气的剪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金发，只留着一个小尾巴，成天像个假小子一样。
姐姐死了之后，她却开始刻意的模仿起了姐姐的样子，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日常的作息习惯，虽然她一直坚持自己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悼念南达，但要说心里没有那么一丝期待，那是不可能的。她们是孪生的姐妹，有着极其酷似的外形，爱好以及品味，就连挑选男人的眼光也一模一样，或许这样说有些难以说出口，但她其实并不介意做一个姐姐的替代品，可如今的她已长发及腰，那个人对她的态度却仍然没有改变过。
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那个衣阿华，这让她多少有些欣慰，却也让她患得患失。
正是因为这样，衣阿华其实明白占据袁毅心里的人一直就只有那一个，他和北宅自然不可能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衣阿华的小别扭，或许仅仅是为了那个人的视线一直不肯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产生的一种心理落差和无端的发泄吧。
这一点，或许连衣阿华自己，也没能够发现。
难道提督真的抛下自己和镇守府的这些舰娘们，选择和那个女人私奔了吗……
光是这么一想，衣阿华就感觉到一阵胸闷。
但是，很快的衣阿华就镇定了下来。
如果袁毅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和责任心的男人，那么自己也根本不会对他这么迷恋吧。
虽然那个人看似毫无干劲，总是说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但是，真正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可靠。
衣阿华又想起了月前在地下仓库遇袭后的那一幕，他可是温和地对自己说“留在他的身边了”，虽然衣阿华知道那不是男女感情上的意思，但也渐渐地重拾了自己的傲气和决心。
说起来，她在军方可是有过一段“最强舰娘”称号的，虽然有点名不副实就是了。
反观眼下，袁毅和那个叫做北宅的女人一同消失，或许未必是出自袁毅自愿的，因为对方那个黑科技的道具让人防不胜防，袁毅已经两度在对方手上吃过亏了。
虽然说如果第三次也栽进去，那实在是太逊了，不过衣阿华现在着重担心的是袁毅的安危。
她很清楚，虽然袁毅现在看起来像是偏居一隅小日子过得安稳又太平，但是盯着他后背的眼睛却从来没有减少过，指不定谁会再背后的黑暗里朝他捅上一刀子——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且细细想来那个北宅来历着实神秘，虽说袁毅承认那是旧识，但那也已经是时隔多年的成年旧事了，谁能够证明她没有嫌疑？说不定今天晚上就是她策划好的一出戏，在衣阿华盯梢的范围之内，自然轮不到她有什么想法，但如果对方用了那个古文明道具将袁毅带离自己视线的话，那么提督就有危险了！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提督，其他的事情等这之后再行议论。
说做就做，衣阿华立即就去找到了赤城和林仙她们。
“什么，提督失踪了?(嚼嚼嚼)”
“会不会和那个女人私奔了。”林仙向来是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度提督的。
“欸诶诶，怎么会这样？”听到了这样消息的好孩子雪风，甚至忘记睡觉爬了起来。
与会讨论的还有怕麻烦但对花边新闻和八卦很感兴趣的岛风，对什么事情都很感兴趣并觉得有趣的大青花鱼，呜咕的平海，以及今天新入伙的两位新人，最上和前卫。
老实说，新到任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事情，最上已经开始怀疑这座镇守府和提督袁毅中尉，是否真的像佛莱迪大校那样说的靠谱了。不，这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才对吧。
不过她是个很谨慎的人，在没有结论之前不会妄下定论，也许提督只是不小心掉进茅坑里了也说不定。
“总之，这件事情拖不得，我怀疑对方早有预谋，并且在海岛附近安排接应，我们断不能给他们将提督劫走的机会!”衣阿华态度严肃地说道，和平常流露出来端庄贤淑的气质判若两人，倒不如说，现在决策果断的衣阿华才是她的本性。
（袁毅当初告诉衣阿华的时候，洛菲卡特之桨的信息只是巴姆的推论，他觉得这玩意的使用有距离的限制，这也是衣阿华现在认为袁毅他们还身处在这座孤岛上某处的原因。）
在扫了一眼众人之后。
“提督的身手不弱，或者该说很强，但是到底也抵不过有心算无心，他现在的处境可能很危险，作为舰娘的我们一定要将他找到，救回来，拜托大家了！”衣阿华深深地向在场的其他舰娘鞠了个躬。
“不，这种事情不用拜托雪风也会全力以赴的，一定会找到并救回欧尼酱的。”
“提督吗，虽然觉得他的存在可有可无，不过如果这是衣阿华桑拜托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提督还答应之后会请我吃饭的，就救回来吧（嚼嚼嚼）。”
“呜咕，伦家也会帮忙的说，虽然提督很会欺负人，但是他还算不错啦。”
“哈哈哈哈哈哈，大青花鱼一定能够第一个找到提督，好好玩啊。”某人显然搞错了事件的性质。
“岛风才是第一名！”
“那个，让我们也帮忙吧。”最上和前卫对视了一眼说道。
至于被遗忘的某呆毛王。
“唔，放……唔唔，我出……唔唔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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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寻找提督的搜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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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必须强调整个镇守府的团体作业能力。
之所以要找人来帮忙，就是因为光凭衣阿华一个人可无法搜索这么大的区域。无名镇守府虽然是隶属于太平洋上一座外海的孤岛，但是它的规模实际上并不算小，整个海岛的面积为50平方公里，纵横约7000米，承半月状分布。
在这座岛上，大致上可以分为五个区域，第一个区域就是镇守府所驻扎的海港，它处于整个半月岛屿的内口，连带着包括镇守府和之前封锁掉的武器库在内的一应建筑群，是舰娘门和提督活动最为频繁的生活区域。
而接下来要说的就是半秃不毛的荒地了，事实上这片地域跟袁毅下午在镇守府旁边上开垦的土质差不多，光秃秃的黄土上面没有什么植被以及显眼的树木，所以要搜寻目标的话也是相对比较轻松的，顺便一说，这样的地形占据了整个海岛近一半的土地。
这两个部分最为轻松，所以就交给了最上和前卫，毕竟人家初来乍到，你不能把那些刁钻的活留给对方，如果这部分没有找到的话，衣阿华就让她们在镇守府内待命（平海因为胆子小，被留在镇守府看家）。
剩下来的三个区域，分别是礁群（大青花鱼就是在这一带被发现的），矮树丛，遗迹。
礁群位于海岛的西面，是这座岛屿上面唯一被遮掩的地带，衣阿华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想要对袁毅不利的刺客的话，那么藏匿的地点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这里。而且因为地形的影响，这里也不便搜查，所以衣阿华主动负责这个地方。
至于剩下的矮树丛，则是由一些并不高大的乔木组成的矮木林，但老实说把这个称作树林的话有点儿勉强，因为它只有数百米的纵深，这段距离哪怕再慢你也能够再十分钟内走完，里面也没有什么毒蛇猛兽的，否则早就被饿极的赤城和赤城还有赤城她们抓来充当食物了。
而作为这座海岛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最为神秘，最没有看头的地方，那就是这座海岛上的遗迹了。
它坐落在这座海岛的西南方向，距离海礁群不远，是一块如同祭坛一样层层铺开的地方。
这个地方袁毅在上任后曾经兴致勃勃来探查过，毕竟你看，遗迹啊，说起来多么的高大上，说不定随便找找就发现什么了不起的宝藏了呢，再不济，万一挖掘出什么古代人记录图纸什么的，那转手出去也是妥妥的一堆资源啊。
但是，如果你抱有跟袁毅同样想法的话，那么来这里就注定要失望了。
因为那里除了几块破烂的石头和地上的一幅像是某个玄学小说里面的法阵图形以外啥都没有，任凭袁毅喊破了嗓子的“芝麻开门”或者“月亮快出来，波若波罗密”也是屁用没有。
这样看来，此处的地形就跟先前分配给最上、前卫的荒地差不多，都是一眼能够查明附近状况的地方。
按照衣阿华在分配人员的说法就是：“姑且派个人过去看一下吧。”
于是这样的重任就落在了一开始就属于战力编外人员的大青花鱼和北方酱的肩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青花鱼保证会完成任务的！”某只撅着小屁股大笑的双马尾萝莉，拍着自己平坦的胸部如此打包票道。
众人虽然心里隐隐的感到了这是某种flag的力量，但仔细想想，那遗迹大家都去看过好多次，尤其是提督，曾经隔三差五就往那边跑，用铲子都挖了十米深的地了，都没有发现一点异样，这就过去看一眼，应该没啥问题吧。
衣阿华她们本身就还有自己的任务，这边就放任大青花鱼和北方酱自由行动了。
在一确认了各自的任务之后，大家就分道奔向各自的负责的区域，大青花鱼很兴奋，她一路上唧唧咕咕的哼着怪异的小调儿，踏上了寻宝的路。
寻找提督的踪影？那是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北方酱的话对这附近就不怎么熟了，这地方她没有来过，平时除了出击以外，北方酱的活动范围一般就在镇守府的边上，但她显然没有大青花鱼那样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好奇心，只是拿着心爱的飞机，啪嗒啪嗒地跟在大青花鱼的屁股后面。
因为岛本身也不大，大青花鱼和北方酱没走多少路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类似于祭坛一样的地方，但是它本身不高，除去台阶外倒更像是一副横亘在地面上的棋盘。这个遗迹存在的时间至今已经不可考证了，但所以一眼就能辨认出这个玩意属于远古遗留下的东西，那是因为现代人实在没有谁会吃饱了去干这种蠢事。
不过也别怪看见的人会这么想，因为这些胡乱摆放的几块石像，每个大概都有三层楼那么高，而且各个都长相奇异，缺胳膊断腿什么的是所有石像的基本特征，最奇葩的是这些石像的脸，耳朵长在眼睛上，鼻子往上开天窗，两只眼睛也许高低不平地长在脑后，整一个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出自某个小学生的信笔涂鸦一样。
在一开始接触的时候，袁毅说这应该是古文化中一种璀璨文明的艺术形式，但在他搞了半天连屁都没有捞着之后，立即改口说这只是一群吃饱撑着没事干的家伙留下来的粪作。但他好歹没有把这些东西都摧毁，而是跟着保留了下来。
或许作为考古研究或许还是有点用处的，但是其实也并没有太多卵用，这是袁毅的原话。
不过对于热衷于“冒险”的大青花鱼来说，此地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这里的话有很多好玩的石像唷，大青花鱼最擅长爬它们了唷，虽然有一次摔下来，不过掉进下面的水沟里面被水冲走了，哈哈哈哈，超好玩的。”
毕竟在这里待的时间将近有一年多了，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潜藏在水下，但是热衷于新奇事物的大青花鱼对于这样“超好玩”的地方自然不会陌生了。
大青花鱼边走边对北方酱述说自己过往那些让人啼笑皆非的“冒险事迹”，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自言自语，因为北方酱根本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尽管也有可能是后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大青花鱼的喋喋不休。
“噗噗。”大青花鱼分别在自己的两只手掌上吐了点口水，然后再合掌搓了搓，她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轮明亮的月亮，又眼睛雪亮的看了看身前高大的石像，充满了莫可名状的兴奋感，那目光像是在说：“因为它在那儿，所以我征服”。
“今天有月亮啊，那样的话大青花鱼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这么一说的大青花鱼就真的开始爬那些石像了，她先把双手举高高，噗的一下把手扒在那快最低的石缝上，因为大青花鱼腿比较短，所以她只能使劲地摇晃着自己的小屁股，努力地往上攒。好在，这显然不是她第一次来征服这座石像了，以往的经验作为她坚实的后盾，让她啪嗒啪嗒地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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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古代遗迹－卡丘尼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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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随便一个人来看到这一幕都会止不住的摇头，如果袁毅在这里，说不准还会把熊孩子的屁股给打肿，让她再也闹腾不起来。虽然这消停是有时限的，但总也好过这样无厘头的闹剧。
不过大青花鱼却很开心，整个遗迹的上空回荡的都是她清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虽说有点儿傻倒是真的。
北方酱倒是没有学习大青花鱼那样也跟着往石像上爬，她瞪着绯色的眼睛，奇异地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让她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很怪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但对于现在的北方酱来说又是完全陌生的。
然而北方酱的迟疑并未能影响到大青花鱼，她现在已经全情投入到攀岩大业中，大青花鱼一面卖力地扭动着自己的小屁屁，一面沿着石像的凹凸地平调整着攀爬的角度，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来挑战这些石像，作为经验者的大青花鱼行动倒是格外的利索，下脚和着力的地方事先有谱，还真让她一个人哼哧哼哧地爬了上去。
等总算爬到了石像的肩上，大青花鱼便开始揪着那些石像脸上感觉像是错了位的五官移动了起来，这说了也许没人信，但是她真的成功了！
不过倒也不是说能把这些部件能够把安在眼睛上的耳朵给挪过半边，回到它应该在待着的地方。它们像是被人设计好的，只能在有限的范围以内调整它们所对应的角度和距离。然而看大青花鱼的模样，她显然并不是第一次来捣鼓它们。
这个被所有人都忽视的秘密，只有大青花鱼一个人发现了。
现在，她抬起头对焦了一下悬挂在夜空中那枚月亮的角度，然后再度小幅度地微调了那些石像的五官。顷刻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座石像原本灰沉沉的眼睛突然汇聚了光亮，变得逐渐明亮而通透。
当然，这只是一个开始，很快的，便以这只眼睛为轴，淡淡的光晕随即铺开，挥洒在这座灰色基调的石像上。石像像是火，火势迅速的蔓延开，但是那些焦灼的痕迹却并不像是真火那样的炽热或者对人造成伤害，至少现在身处在那团不自然光晕中的大青花鱼，就兴奋的不得了。
光晕很快得就绕过了她的身体，将整个石像都包裹了起来，那个原本灰暗的石像不见了，变成通体的金色并且笼罩在一层淡淡的光晕之中。
如果袁毅现在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吃惊地张大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一直没有解开的谜团，却被他心目中最不可能的大青花鱼轻而易举地给化解了。
大青花鱼并没有这样的情况而感到满足，她双手双脚像考拉一样扒着石像，然后咻咻得从石像上面滑了下来。感到意犹未尽的大青花鱼仅仅是抬头赏鉴了自己的杰作几眼，就立即撒开脚丫子奔向了另一个石像。
这里必须说明一点，因为每个石像的距离，高度，以及造型都不相同，所以要想让它变成刚才这座石像的样子，就必须调校准月光入射的角度。而一旦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直射在石像上的月光偏离焦点的时候，石像又会变成原来的模样，换言之，就是说这个是有时间限制的。
大青花鱼一直把这个重大的发现，当成是一个在规定时间内能够尽可能多点亮石像的游戏，或者说是挑战，所以从未跟人说过，也不知道让她的提督知道了，会不会郁闷的吐血。
顺便一说，大青花鱼过去最好的成绩是同时点亮5座石像，这就是她的极限了，而这里的石像一共有7座。
如果条件还是跟原来一样的话，那么这一次的结果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不过要说有现在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的话，那就是现在待在这里的可不止大青花鱼一个人，那边还站着一个北方酱，将大青花鱼刚刚所做的这一切收入了眼中。
她感受到了一些什么。
记忆。
断断续续，暧昧不清。
她能够听到一个声音，隔着老远在跟她说话，那模样就像是你置身在水里，有人贴在你耳边跟你絮叨的感觉，听得不是很清楚，隐隐约约，距离感飘忽不定。
老实说，这种感觉让北方酱不太舒服，记忆，对于深海来说永远都是困扰她们的梦魇。哪怕是北方酱，也无法豁免。
但也并非全都是坏事，至少她再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启示，让北方酱理解了现在什么是自己需要做的。北方酱在体型身高跟大青花鱼相近，但是她还不至于像大青花鱼那样费力地去爬那些石头，对于这位驱逐舰来说，她有更好的办法。
手中的两艘舰载机零式和彗星按照北方酱的意念飞上了天空，不得不佩服她如今操纵这两架飞机的本事已经淬炼的炉火纯青，飞机的机身贴着石像的石面平飞，由机身的甲板下面投出了钩锁，拉动了那些石像上的五官，在几度尝试之后，竟然达到了跟大青花鱼费老大力才调整好的角度相同的效果。
很快的，金色的光焰便烧遍了石像的全身。
在大青花鱼和北方酱的合作之下，这7座模样迥异的石像竟是同一时间散发出光亮，如果到这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足以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话，那么，接下来要出现的一幕才是真正的怪诞。
那些披沥在石像上的光晕竟然和石像一起不可思议地融化了，变成了一粒粒金色的岩浆不断地汇入到石像脚下横呈于整个祭坛上的石沟里，这些石沟纵横交错，蜿蜒崎岖，在这座遗迹上构成了一个犹如法阵般的图形。
它曾经让袁毅研究了好多天，却一直无法勘破其中的玄机，但是此刻，凭借着大青花鱼和北方酱之手破解了。越来越多的金色液体注入了这些石沟的空洞，然后一个迥然异样的图形赫然地出现在这片的土地上。
紧接着，大地震颤起来。
隆隆隆隆隆隆。
这声音犹如七月半的滚雷，嗡嗡的轰鸣不止，又像是数万头奔跑野兽汇聚而成的兽群，践踏着大地，蜂拥而来。
感受到这样不同寻常氛围的舰娘们，纷纷停下来手头的工作，或惊慌或愕然地回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本来，衣阿华想要开口问一句情况的，但是她张嘴只发了一个啊字，剩余的半截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
视线当中，一座巨型的高塔正以摧枯拉朽的气势拖拽着黄沙，拔地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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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那个被遗留下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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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真正带着北宅和夕立辗转返回无名镇守府的时候，是在他们贸然消失的三天后。
在洛菲卡特之桨获得充能之后，北宅重新启动了它的传送功能，但是正如前一天北宅所预料的一样，无名镇守府所在的孤岛附近一直存在着某种干扰力场，阻止了她的连接。
在连续尝试了两次未果之后，袁毅因为害怕失败之后得在这个栖舰环伺，充满危机的地方再呆一个晚上，果断地让北宅把目的地设在了其他地方，这次别说是穆里扎克港了，就算是让他去海军总部他也认了。
商议之下，其实也就是袁毅一个人决定的，最终返回的地点再一次定在了穆里扎克港，只不过入港容易出港难，这一次回来再想离开，可不像上次拿着雷西斯的大印当令箭，能够轻松过关了。
无奈之下，又累又饿还只穿着一条裤衩，带着一个**少女和一个没穿内裤痴/女的袁毅，只能想到向巴姆求助。
他和巴姆有协议在前，想来对方不会拒绝自己的这一点暗度陈仓的小小请求，不过考虑到巴姆是个人精，他当初在穆里扎克港遭袭之前，就提醒过袁毅，其本人也早就做好了金蝉脱壳的准备，袁毅现在带着人去贸然找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
当然，就最终的结果来看，袁毅还是找到了巴姆，可这期间花费的时间也就足矣延迟他的归期了。
这会，袁毅正搭乘着巴姆给他准备好的船，从东亚群岛一带绕过其他势力的眼线，返回他自己所在的无名镇守府。
这一次，巴姆也加入了袁毅同行的队伍，据他所说，当初袁毅力挽狂澜救下了穆里扎克港之后，他就在积极的筹划着这一次的迁移工作（巴姆早已打算舍弃在穆里扎克港的布置，将他的重心迁移向外海）。
当然了，巴姆在这方面也不会对袁毅和盘托出，比如说他究竟有多少产业，隐藏的实力，人脉关系这些，毕竟现在两个人的合作还只停留在共识上面，要想彼此双方都拿出干货，那没有一段时间的合作下来是根本不用想的。
还好袁毅也不指望这些，只要巴姆如约地提供给他人力物力，解决他的燃眉之急他就谢天谢地了。
袁毅到底是一介军人，让他指挥战线或者干脆甚至让他拿刀跟人pk那都没什么问题，但是要让他承包工程，负责后勤你好听点的说法是屈才，难听点的说法是他压根就不是这块料，所以巴姆的存在对于袁毅来说，其实恰好就是雪中送炭。别的不说，他的舰队重新拿回来的双岩岛，要想进一步扩张，就必须派人在上面修筑中转站，现在这个活自然落在了巴姆的头上。
当然了，袁毅嘴上自然是不会傻乎乎的跟对方说，啊，谢谢你给我帮忙，这样他谈判桌上的筹码就低了不少，反过来，巴姆既然要让袁毅觉得他是诚心合作，而不是挟恩图报，也就不会在这点上大作文章，大家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就够了。
巴姆这次带来三艘补给舰，150名下属和300名工人，仅仅还是作为他和袁毅约定好的先遣队，这个量对于无名镇守府所在的荒岛来说勉强还凑合，但袁毅不打算把自己的根据地变成对方掌控的匪窝（虽然巴姆坚持他是正经生意人），所以他很干脆地提出把除巴姆和数名亲信以外的家伙全部都打发到双岩岛上的建议。
双岩岛干脆就送给他们了，至于怎么规划，就让他们自己去负责了，袁毅只有一条要求，那就是必须有舰娘登入的港岸，独栋的居所和澡堂，当然，补给这种东西就不用多说了。
这些事情其实也不用袁毅过多提及，巴姆很聪明也很能干，很多事情他的触觉比袁毅更灵敏，事情处理的也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现在袁毅唯一需要担心的有两件事。
一，怎么撬开那个明显对自己抱有敌意的异邦少女的口，从她嘴里询问出关于她们所属人类阵营相关的消息来。
二，袁毅得想想怎么在面对衣阿华她们的雷霆怒火中幸存下来，啊，不告而别消失了三天，袁毅已经可以联想到自己回去之后，所要面对的艰难困境了。相比起第一个，这个才是让袁毅一直愁眉不展的原因。
而且他还隐隐担心，之前在巢穴处看到的那一大帮子的栖舰，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战争的迷雾再一次地飘散在了这片蔚蓝的海域之上，笼罩在整个亚联的头顶，真希望这只是他多想了。
站在人工舰船的船甲板上，袁毅眺望着那片被海雾笼罩的海平面，对于跟大海讨生活的人来说，你千万不要奢求这位千面女郎永远对你露出风和日丽的温和一面，更多的时候，其实反倒是这样的气候居多，这里是外海，受到洋流季风的影响，很容易产生雾气，而阵雨（并非暴雨）也是说来就来。
身穿一套欧式贵族服装的巴姆走到袁毅的身边，同样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
“袁毅阁下，对于之后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巴姆像是无意识地开口说起，但袁毅知道他这是蓄谋已久，越是离得目的地越近，对方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袁毅还真当他能够沉得住气不闻不问呢。
“自然是按照之前约定的内容，现在的话一切还要等双岩岛上的工事修建完成之后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阁下误会了，我所说的并非是这事。”
“喔？”这个回答倒是有些出乎袁毅的意料之外。他扭过头去看巴姆那张清秀的不似男生的脸，当然了，再说一遍，对方性别是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我想问的是袁毅阁下你对于漂流者和相位世界的看法。”
巴姆会问出这个问题，袁毅反倒不觉得奇怪了，毕竟，如果他所说的属实的话，他会感到在意是在所难免的。毕竟用他的话来说，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却因为意外的原因导致了他现在出现在这个空间维度世界的结果。
他，是旧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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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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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acg♂夏天的打赏）
袁毅回想起了和巴姆相遇的那天，对方曾跟自己相谈过的那一席话。
在那个被精心布置的洋馆内，巴姆以一个在袁毅当时看来相当随性的问题作为了引子：“袁毅阁下觉得鄙人年纪有多大？”
这里再重复一下巴姆的外貌特征。
巴姆身高一米六几，双脚的高筒靴为他垫高了几公分，然而未及一米七，一套维多利亚时代正统的贵族服，让他看上去就像某个名门出身的小少爷，但事实上，要真是名门出身的小少爷在这个时代反而不会像是这样的打扮。他很年轻，这一点并不仅仅反应在体型上，还有他的性征（喉结，声音，别想歪……）和皮肤都可以看出来。
“15？”袁毅尽可能地猜大了一点，虽然袁毅想说13岁的，但是对方过分的老成却模糊了这层界限。
“不对。”
“那么16？”袁毅看到巴姆似笑非笑感觉有趣的表情：“13？”
“还是不对。”
“那你得告诉我一个方向，大了还是小了？”
“小了。”
“17？”
“你可以把跨度再加大一点。”
不是吧？袁毅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少年，这货原来已经成年了吗？不过这倒是能够解释他为何如此老成的原因，但是看这个样子真的开不出啊。
“20？”
巴姆依旧摇头。
“你该不会说你跟我差不多大吧？”这一下袁毅也感觉到不对头了，并不是巴姆在欺骗他，而是他感到了这其中必然和巴姆口中所说的漂流者有所关联。
察觉到了袁毅表情的变化，巴姆不再吊人胃口，笑着公布了答案。
“正确答案是65岁。”
“这……怎么可能！”袁毅的吃惊一览无余，他虽然面上惊讶无比，直觉却告诉他对方并非说谎，因为没有那个必要。
“你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话自然是无需多言，袁毅估摸着如果这都不算惊人的话，那么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不可思议的东西了，前提是巴姆没有说谎的话。
袁毅微微点了点头：“确实不可思议。”
巴姆冲袁毅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话对方没有尽信，不过这也没什么，信赖本就是一件基于双方利益长久的事，如果自己跟袁毅调换一个位置，他也不会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说出这么一个荒谬绝伦的故事。巴姆的左手受了伤，他只能任由它搭在扶手上，而用另一只撑起了侧脸.将对话继续了下去：“事实上，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在27年前，当时的我38岁，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女人的丈夫，我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了一年，而小女儿也差不多到了婚龄，她可是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我的小天使，如果当时你遇见她的话我可以为你们说媒，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但是现在的话，估计我只能娶她的女儿了吧？”袁毅调侃了一声。
“是啊。”巴姆仿佛没有听出袁毅的弦外之音，反而换来真情实录的一句叹息，看起来，他真的很怀念他的家人，至少这样的表情，袁毅并不认为是作假。
但是疑惑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袁毅决定问些实际的东西，而不是那些他早已清楚的情报：“那么，在成为漂流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也是像现在这副模样吗，我是说，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够保持这副容貌的话，那估计来防的人群可是会踏破门槛的。”
“不，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是近年来的事情，而我一开始的时候，和其他38岁的中年男子无异，或许由我自己来说有些自夸的味道，但当时的我有1米85的身高，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倒是可以想象，”袁毅试着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下眼前少年要是长开了个，人过中年后会是怎的一番模样，但他更在意的是原因：“可你现在为什么是这副模样，在你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成为漂流者的一些代价。”
“漂流者的代价？”袁毅把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错，”巴姆点了点头后，反问：“想必袁毅阁下也很清楚大多数的漂流者都是没有过去记忆的吧？”
“迄今为止，除了你之外我没有遇上过第二个自称保有记忆的漂流者。”
“这并不奇怪，因为这是通过时空之壁的必要条件——失去过去的记忆。”
“那为什么你是个例外？”
“我不知道，”巴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似真似假的微笑，“或许因为我是男性？”
这么说来，大部分的漂流者都是女性，而且又都是身体中存在战斗因子的舰娘。这个解释倒是能够敷衍过去，就是欠缺说服力。
“而我的情况就是逆生长。”
“这样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巴姆笑了一下，并没有立绘袁毅的吐槽。
“27年前，我因为一次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关于这一段的记忆阁下就不必多问了，它彻底消失在我的大脑中，成为了我唯一记忆的断层，我觉得这也是我成为漂流者穿越时空支付的代价之一，而我所拥有的记忆大多是在那之前的。”巴姆那双并不锐利，但却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睛扫过袁毅的面孔，温言描述着他的经历：“一开始，我并没有想太多，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被人救了，虽然环境陌生，但是救我回来的那支舰队的舰娘和提督都很和善。他们以为我没有记忆，和我解释了很多东西，在养伤的时候，我被灌输了不少这个世界的知识，虽然当时的我并未能完全熟悉这个世界的语言，但也渐渐的理解了这个世界和我曾经呆过的那个世界是截然不同的，它有舰娘，深海，还有两者间永不止息的战争。”
“在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我开始适应这个世界，研究这个世界的语言，文化，乃至世界的构造。一开始的我并未意识到我曾经所在的世界，和现在这个世界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只是把它们看做两个不同的世界，直至我……”
“你发现了什么？”
“被你们称之为古文明科技的东西。”
“打捞的遗产？”袁毅想到了既然巴姆是被某个提督救下的，那么见到打捞到的古代遗产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印证了袁毅的猜想，巴姆点了点头。
“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条射线，从中取一个点，那么这个点过去的时间便是静止的，而未来则是朝一个方向无限延伸。我所居住的世界就是这当中一个已经静止的点，但它的存在依旧辐射到现在。当我从那一堆废弃的战利品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一部分道具之后，我发现自己并非是莫名其妙地来到了异世界，而是穿越了，跨越漫长的时间线，跳跃到了未来。而在这个版本的历史中回顾过去，理所当然，我存在的那个世界的文明已经被摧毁了。”
“什么原因？”
“不知道，至少在我的那个时间节点上还没有爆发出足以毁灭世界的事件，”巴姆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毕竟对他来说，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时间让他平复内心这种惊愕了：“但是科技越发达，人类不再包容愈加浮躁的人心曝露而出的隐患还是很多的，密集的人口，过度发达的文明，日益匮乏的资源，不同国家间一触即发的战争，这些导火索什么时候爆发，人类灭亡也不是不可能事情。”
“……”袁毅抬头打量了巴姆一眼，这一眼是再重新估算对方的价值。
巴姆对此并不在意，他用撑住自己脸颊的手敲打了一下颧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袁毅阁下，正如我之前所说，我是诚心想要和阁下合作的，所以如果有我能够做到的，并在道德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拒绝。”
“你了解那些古代道具的能力，能够使用并修复它们？”袁毅见对方这么说，干脆单刀直入：“还了解过去的历史……”
这些就是巴姆洽谈合作的筹码。
“并不是全部，不过大抵上来说没错。”巴姆笑着回应：“别忘了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过了27年，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过战争，但我亦替当初救下我的那位提督做了不少事——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不是舰娘无法装备舰装，这个帮助自然是从其他的形式上面。”
袁毅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心中了然：“所以你创立了这个‘商会’？”
但是说到这部分的内容，刚才一直爽快回答的巴姆倒是停顿了一下：“嘛，这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因为这还牵扯到其他一部分人的秘辛或私人情报，抱歉，袁毅阁下，这部分的内容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袁毅摸了摸下巴，表情有些不置可否。
不过最终，他的理智战胜了好奇心。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袁毅当即不再追问，换了个话题。
巴姆伸手做了个请说的动作。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找我合作的理由。”
“理由就是之前说的，你是我看好的人选，”看到袁毅张口又要说些什么，巴姆伸手制止了他，然后露出了微笑：“至于我的理由，是因为，我想要回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68.黑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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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想要回去吗？”把视点拉回到现在，站在船舷上手倚护栏的袁毅问着眼前老成的少年。
“当然。”对于对方来说，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巴姆回答的理所当然：“这个愿望已经持续太久了。”
“如果你真的能够回去的话……我是说如果，你是想要改变那个世界，阻止旧人类的毁灭吗？”袁毅问道。
“为什么？”不想的是巴姆却一脸不解的反问。
“因为它会毁灭不是吗？”
“嗯，如果按照历史进程的话……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想要和我的家人待在一起，或者是再见他们一面……哪怕就一面。”巴姆如此超越年龄的豁达，让袁毅真的有些相信他所说的话了：“而且，虽然我也支持平行空间的理论，但是一旦改变了过去的时间线，那么所有的未来很可能变得动荡或者不复存在。我自认自己不是那种能够改变世界命格的人物，这种事情就交给其他的大人物吧。”
巴姆别有深意地看了袁毅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袁毅却并没有他这么乐观：“就算你这么说，但也不保证能够成功，你真的愿意为这么虚无缥缈的一个可能性拼尽一切么？”
“我并不是一个无私的人，我为了你口中所说的这个可能性已经经营了27年，而命运女神早已给我设下了时限，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巴姆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正如他说，别人是越变越老，他则是再用相同的时间退回到过去。
这或许是一项令人歆慕的能力，但是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却也如巴姆所说，他的时间无多。
袁毅望着这个寄居在年轻躯体当中的苍老灵魂，不知道对方说的有几句是真的，几句是假的，抑或是真假参半。不过对于袁毅来说，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巴姆在图谋什么，并非是他现在需要关心的，他需要在意的仅仅是巴姆的存在，能够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收益。
袁毅并未对他完全放心，因为话术这种东西只要不是亲眼所见就没有说服力，随便怎么说都可以，为了防备巴姆背着自己做些小动作，袁毅觉得到了自己的地盘，至少应该派一个人盯着他才行。
究竟派谁比较好呢……
就在袁毅开始这么考虑的时候，突然，从船首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快看，海面上……那是什么？”喊出声音的巴姆的一个手下，他的声音一经落下，周围立即掀起了一片嘈杂。
“怎么回事？”巴姆回过头喊了一声，“难道是深海栖舰？”
就算是遇到普通的栖舰也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毕竟在海上没有碰到栖舰反而才更稀奇。巴姆和袁毅现在搭乘的这些人工舰船可都是装配重火力的。虽然依旧比不过舰娘，但是在舰娘血统日益稀薄，新血无法填补空缺的今天，像这样的人工舰船越来越多的开始出现在人类的视线当中。
应承巴姆这一声喊话，他的手下急冲冲地赶来：“少爷，前面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是什么？”巴姆问。
但是没等巴姆的手下作势要答，站在巴姆身边眯起眼睛眺望前方雾气弥漫海平面的袁毅，已经给出了答案：“是黑潮。”
“黑潮……”巴姆并不怀疑袁毅的眼力，现在不是晚上，以袁毅的视力来说，不用望远镜，他也能够注意到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巴姆还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期望对方的嘴里说出不同的答案来。
那个叫做卡西的手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沉重地点了点头；“是黑潮。”
什么，你说不是栖舰实在是太好了？
不，黑潮的性质比一次深海栖舰的袭击还要恶劣。
就连一直对自己不幸的过往都泰然自如的巴姆，此刻脸上也刻下了凝重：“战争来了呢。”
当船只继续向前，异象就变得非常明显了。
原本蔚蓝色的海水，就像是被一大桶墨汁浸染了一样，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而且这个现象并不是混染了一块区域就会为之停止的，恰恰相反，这样的现象正在异常迅速得侵蚀着周边的海域，从袁毅他们刚才发现开始算起，只不过几句对话之间，周围的海域已经大片大片地沦为黑色，相信要吞食这眼前所有的一切，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黑潮的出现至今仍然是谜，人类方的科学家分析，这是因为海中的某种元素超标，导致了某种藻类植物的增殖，这是标准的官方解释。但问题不在于这海水究竟怎样了，人类能不能进行打捞作业，而在于历史上一旦出现黑潮这种现象的时候，深海就会向人类沿岸发动猛烈的攻击。
这其中的关联人类方还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种现象就像是狼人恰逢赶上了月圆之夜，魔物赶上了大魔潮一样，在接下来为期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深海的势力便会达到极盛，然后对人类的战线展开疯狂的攻势。
或许有人要问了，这样的情况那么人类一方不是要惨遭灭绝了吗？
那倒不至于这么悲观，同样不知道是何原因，在黑潮泛滥的时候，出现的都是那些不具有智慧的普通型深海，而如同栖姬，栖鬼，乃至于侍，都会彻底地消失于海平面上，休养生息，这算是唯一的幸运了。
不过假使你这样就感到放松，以为对方仅仅是一应杂鱼的话，那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对方的总量是数十万，密密麻麻，24小时不停的袭击，就算你的舰娘能够以一当十，当百，甚至当千又怎么样，她能够24小时无伤无患不知疲倦的战斗吗？
在人类的历史中，不知有多少岛屿和人类的港湾倾覆于黑潮之中，这简直就是灾难。
而上一次的黑潮，是在十年前。
这也直接导致了此后十年亚联军力直接缩水的原因。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想来在场的人对于十年前的那场黑潮都不会太陌生，但适合在这种场合下发话的只有巴姆一个人，其余的手下都是以他唯马首是瞻的。
巴姆这句话，问的自然是袁毅了。
“加快行程，立即去无名镇守府，我们必须加紧工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变得很难熬。”
袁毅脸上的神色倒是显得异常的平静，但是他猛然握紧的拳头和咬紧的牙关，都出卖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终于知道巢穴那儿发生什么了。
袁毅原本还天真的以为那只是针对于一小片海域的，但现在，席卷整个亚联的黑潮来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
69.提督失踪的那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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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搭载着袁毅的船只停泊到无名镇守府所在的港口之后，这一支突然出现的舰队立即引起了驻守舰娘们的注意。
然而在此之前的三天，整个镇守府却沉浸在一片不安的气氛当中，就连一直固执己见认为袁毅应该还留在岛上的衣阿华也不得不承认，袁毅是真的消失了，而他带来的影响，却是之前不曾料想过的。
不得不说，最受打击的自然是衣阿华，这位平常看起来处事不惊，有着良好教养的淑女却在提督消失之后不久便垮了，那种惨遭遗弃般的沉重感和害怕再也无法见面的恐慌袭击了这位少女，让她浑浑噩噩度日如年。
虽然她也有想过要出海去找袁毅，可世界这么大，她究竟要上哪儿去找人，再说，万一要是在这此期间袁毅回来了呢，那岂不是又要错过了？
衣阿华心里苦闷，加之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几天下来就明显地瘦下了一圈，其他的舰娘见她这样，也是竭力规劝，只是收效甚微。她患的是心病，没有心药医治病的话，也就只能眼睁睁地看她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了。
没有了主人的提督办公室，是衣阿华一天时间里最长待着的地方。
通常她会站在提督的椅背后透过窗台眺望着港口，用来消磨漫长的一天，从早上晨光微曦到傍晚夕阳西沉。无名镇守府的其他舰娘都怀疑衣阿华会不会一直待在那里变成一块望夫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她的影响，最近整个镇守府的气氛都变得异常的低沉，哪怕是大青花鱼的嬉闹，也收敛了不少（通常都是她一开始闹人家就赏她一记白眼球，或者谁也不愿搭理她）。
对于袁毅的失踪，备受打击的还有雪风和岛风。这前两个倒还算是意料之中，因为一直经常缠着袁毅，但是平海作为一直被袁毅欺负和调侃的角色，在提起提督的言谈中竟然眼泛泪光，隐隐表现出不舍的情绪倒是真让人有些意外了，至于赤城，林仙这些中立，或者对提督还微带一点恶感的舰娘，这时候也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其实，这事上最尴尬的人要属最上。
你一定想不到吧，为什么是最上呢，她不是才来了镇守府一天吗，而且立马就被袁毅给坑了，袁毅的失踪好像跟她没什么关系吧？
但是别忘了，一来，她算是慕名而来，是为了请求袁毅训练自己变强的，二则，在离开西京镇守府的时候，大凤曾经委托过她书信，现在连同大凤要一并带给袁毅的那些资源卡，现在都还原封不动地躺在最上的行李箱里。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背景下，你能够联想一下在得知提督意外失踪之后的第二天，接到从西京镇守府打来电话的最上心中的纠结吗——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现在却变成悬在最上头顶上一把明晃晃的铡刀。
“喂？”对方小声地问。
光是这个声音，最上就已经知道是谁了，那种紧张不安又略显期待的语气，再冲对方那颇有辨识度的中性嗓音，在符合最上印象中的西京镇守府有且只有一位。
“是……大凤桑吗？”握着电话的最上反应还算平静，但在她身边看她接电话的前卫却反倒是咬着手指，一副过度紧张的样子。
老实说这次的锅不归她背，但是前卫还是一脸的局促不安，仿佛袁毅的失踪就是她造成的一样。看着这样的前卫，最上心里就明白想要前卫帮忙是根本没戏了，这里还是只能靠自己撑场面。
“嗯，是我，最上吗？”大凤显然也察觉出来接电话的人是谁了。
“嗯，我是最上。”
“最上，”电话那边的大凤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捂紧了话筒，所以这边听着的呼吸声就觉得有点儿大：“提……袁毅中尉他在边上吗？”
“提督他有事出去公干了，现在暂时不在镇守府里。”精明能干的最上用了一个简单直白的谎话敷衍了过去。不过她虽然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可一想到电话那边满怀期待打过来这儿电话的大凤希望落空，心底还是升起了一阵负疚感的。
果然，如她所想，当她说出这话之后，电话中大凤的声音明显消沉了下去。
“是这样啊，哈哈，没什么的，我只是稍微问一下……”越解释暴露的反而越多，大凤声音沉下去了数秒，像是收拾了一番自己的心情，重新变得开朗起来，不过感觉却像是在逞强：“代我向前卫问声好啊，这边还有很多姐妹想要跟你们说话，我就不占着电话了。”
“大风桑。”犹豫了一下，最上开口叫住了她。
这个时候感觉最上要说出什么不妙台词的前卫赶紧拽住了最上的衣角，疯狂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过对早已习惯她的最上来说，这点阻拦还是不足以让她产生动摇的。
“什么事，最上？”
最上嗫嚅了一下唇瓣：“提督回来之后，我会把你托付给我的东西交给他的。”
“嗯……谢谢你，最上。”
听到这样收场的前卫像是全身虚脱般地跌坐在了地上，估计她是有一段时间缓不过来了吧。
听到话筒里的声音总算是换人了，但是最上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有的反而是满腔的沉重。她的目光穿过无名镇守府敞开的门扉，望向那一抹清风伴佑，云卷云舒的海平线。
这个镇守府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呢，感觉前路多舛啊。
最上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咦，你说还漏了个谁？
好吧，好吧。
在镇守府的二楼，从楼梯上来的话会分道两边，右边的最深处，那就是作为提督的办公室还有他住宿的房间，而恰好在左侧相反的最里边一间门窗紧闭的房间内，却仍有一位苦命的少女在垂死挣扎着。
代表她生命力的呆毛早已经奄奄一息，她落寞地倒在窗口下的矮墙上，透过破旧窗帘孔缝渗透进来的阳光落在她的肩上，如同斑斓交织的光蝶。
阿尔托莉雅微阖着双眼，她的表情是那么的沉静安详。
呆毛王又沉浸在她的那个深沉的梦境之中。王啊，你看见了吗，那梦的延续？
呆毛王就那样静静的睡去了，不必再背负那沉重的王的命运，去了那个遥远的幻想乡。
肚子：“咕~~~~~~~~~~~”
“好不容易……才出场的，怎么能够轻易地饿死在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虽然绑住她嘴的布条松开了，但是捆住她手脚的绳子却依旧结结实实，一时用力过猛的阿尔托莉雅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颜面触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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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总归都是闹剧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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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密集的船影突然出现在港口的时候，一直翘首以盼的衣阿华反而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直到袁毅的身影跨过艞板，踩在了海港的石坝上之后，衣阿华才下意识的转过了身，朝着门口跑了出去，她忘记了自己一贯保持的优雅，抓着裙摆在整个楼道口飞奔了起来。
相比起现在慢上一拍的身体，她的心已经飞到了袁毅的身边。
不过却有人比她捷足先登。
比起现在还在二楼靠跑的衣阿华，本身就在镇守府门前负责给那些“提督开垦”出来的菜园地浇水的雪风，位置明显更加的优渥，当她听到熙熙嚷嚷的嘈杂声出现在背后，忍不住扭头的时候，握在手中浇水的大象水壶不经意间已经落在了地上。
这里，三个渐变的分镜深刻地描述出雪风这一瞬间的心路历程。
第一个画面，是雪风听到声音的瞬间，露出略显茫然的表情，类似于“欸？”这样的反应。
第二个画面，可以跟水壶落在地上的时间点同步，那是雪风发现了熙熙人群中袁毅身影的瞬间。
第三个画面，雪风的画风已经完全变了，她拈着兰花指，不知为何人物造型变成了老式的少女漫画风格（尖下巴，眼睛超大，人物细长），就连原本的背景，都变成了星光灿灿的网点。
“欧~~~~~尼~~~~~~~~~酱~~~~~~~~~~~”
“雪~~~~~~~~~~~风~~~~~~~~~~~~~~~~”
“欧~~~~~~~~~~~~尼~~~~~~~~~~~~~~~酱~~~~~~~~~~~~~~~~~~”
“雪~~~~~~~~~~~~~~~~~~~~~~风~~~~~~~~~~~~~~~~~~~~~~~~~”
哦呵呵呵呵。
呀呼呼呼咿。
在这种犹如金刚葫芦娃中蛇精施展妖法让人产生惶惶靡音般的背景音效中，雪风拈着兰花指朝着袁毅泪奔而来。
“我塞！”袁毅不是瞎子，当然能够看到这么夸张飚着眼泪和鼻水朝自己飞扑而来的雪风，他连忙抓过了边上被人带下船无精打采的夕立，然后使用了李代桃僵之法。
蹭蹭蹭。
“欧尼酱，这么多不见了，雪风好想你啊（蹭蹭蹭，眼泛泪花）。你看你，好想瘦了好多唷，外面一定很辛苦吧（蹭蹭蹭，拖着鼻涕）。大家都很想你呢，咦，欧尼酱，你的胸部这么变得有点儿软绵绵了（我抓），”雪风愕然地从贴着对方身体的姿势抬起了头，表情一瞬间变得如毕加索的名画一样：“提督变成女孩子了！”
“po……i？”
“闭嘴，别犯傻了。”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袁毅伸手在雪风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负责在港口那边忙着卸货的巴姆和手下一眼，收回了视线：“雪风，除了你以外镇守府的其他人呢？”
雪风听到袁毅的声音从身边传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抱错了人，她先是赶紧松开了一头雾水的夕立，然后又满腹狐疑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
“雪风？”
“啊，那个，其他人的话（在镇守府里）。”
但雪风没能把话说全，因为这时候的袁毅已经越过了雪风的肩头，看到了镇守府大门方向，有个肩膀正不停发抖的少女站立在那里。
那应该是怒气槽max的状态吧，要开启无双收割模式了吗？
看到这个模样的衣阿华，就连见惯修罗场的袁毅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心里一时间警铃大作。但他也明白，这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是躲不过了，他忙赔上笑脸：“那个，衣阿华，你要听我说，这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然而这样的声音却没能顺利地传递给对方，只见对方紧抿着双唇，步履匆匆，袁毅心说这下坏了，衣阿华这样可是真火了，也对，毕竟错在他事先没交代一声就闹了失踪，现在衣阿华要找自己算账袁毅也只能认了，估摸着自己少说也要挨一记耳光，弄不好还会被踹飞，堂堂的提督大人只能绷紧了身体，试图用收缩的肌肉来硬肛对方即将到来的巨额输出。
眼看衣阿华离得越来越近了，卧槽，她还来了个助跑，这是要把自己给轰飞的节奏啊？
袁毅的额头上已经嗖嗖地冷汗直冒了，他现在就想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个和平的方式，或者延缓刑期，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丢脸啊。
但是衣阿华并没有在袁毅的身前停下，而是一头扑进了袁毅的怀里。
长长的金发被海风吹起，撩拨起了一丝飞扬的弧线，衣阿华用她的额头轻轻地磕在袁毅的胸口，把脸深埋了进去，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对方，像是要把袁毅肺部的空气全部挤压出来一样，用尽了全力。如果不是其间传出一阵短促又压抑咽呜声，袁毅应该会觉得这是衣阿华发明的某种新式的拷问方式。
“衣……阿华？”袁毅试探的问了一句。
但是眼前抱着自己的少女却没有回答自己，而是害怕自己的宝物会突然消失般地越搂越紧，这下让袁毅更加难受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袁毅也不可能推开对方，他只能将停在空中不知如何摆放的双手落在了衣阿华的背上，帮她顺了顺气，温言说了一句：“我回来了，衣阿华。”
如果袁毅是男神的话，光这么一句，就能够消弭一切的罪过，让女性角色的好感值重新变成max。
衣阿华的肩膀一颤像是触了电，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用迷离的目光幽幽地看着袁毅，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角还挂着未曾风干的泪痕。
对这样的少女，袁毅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包容一切的温和笑容：“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衣阿华像是被这个笑容感染了，她也冲着袁毅微笑了一下，眼看就是皆大欢喜就此揭过的时候，衣阿华搭在袁毅腰间的手用力地往上一拧，还用上了十成的力：“你还真敢说啊，明明这三天时间就跟那个莫名其妙来路的野女人跑出去鬼混了！”
“唔！”袁毅脸上男神的笑容被迫变成了一副便秘的表情：“听我说，那是意外啊意外，下手轻点，我感觉腰好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就算铮铮铁汉如袁毅，一时间也忍不住呼出了声，但是衣阿华并没有就这么放过他的意思：“意外，那你倒是说说这几天你上哪去了，还记得回来？”
袁毅本想说哪有，然后随便敷衍几句，不过这会儿正指挥一堆船员把她新买的书搬下船的北宅却听到了声音，走了过来，用那双反人类的眼睛盯着袁毅，又望向了衣阿华：“他和我一起去接私生女去了。”
“私生女？”不只是衣阿华，袁毅也是一怔。
这哪来的私生……当他正要反驳的时候，目光却瞥见北宅将手搭在旁边夕立肩上。
“这个女孩是谁？”衣阿华终于注意到此刻站在袁毅和雪风边上的夕立，是个不认识的舰娘。
“她就是我和袁毅的私生女，poi酱，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北宅已经不折手段了，不得不说，用她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扑克脸来说谎，那是效果拔群的。
“poi？”
“她是欧尼酱的女儿？”
“怎么可能！”
“那她是谁？你看她刚才分明就回答了的。”衣阿华扭过头去盯着夕立，又仔细地瞅了瞅袁毅的脸，狐疑地问：“你是他的女儿么？”
“poi。”
“你看，这下没话说了吧？”北宅阖棺定论地说道。
“poi？poi？”夕立疑惑地调转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虽然听不懂周围的人都在说点儿什么，但是她本能的感受到了这里险恶的环境和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说，不要胡扯行不行，poi就算是回答了吗？”袁毅似乎觉得还应该抢救一下，“那我还说poi是否定的意思呢。”
北宅这时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录音机。
卧槽！
袁毅对这个桥段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他一瞬间就瞪圆了眼睛，作势就要去抢，但是还是被眼疾手快的北宅给躲开了，一着不慎按在了北宅那丰满的胸部上，北宅毫不介意，但是边上的两条杀人的视线就让袁毅有些吃不消了。
下一秒。
北宅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
“我真是日了poi了……日日日日poi了，日poi了日poi了，我日日日日日poi了……”
这一次，竟然还整成了rap。
看着周围拉扯着他的手，喋喋不休说教或是掐着自己的衣阿华和雪风，袁毅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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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巴别塔
不过吵闹总是一时的，衣阿华最多不过是发泄一下自己连日来积蓄的不满，却并非不信任袁毅。在随后听袁毅的解释之后也就释然了，不过她倒是对北宅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危险”。
起先是衣阿华和雪风，不过袁毅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镇守府，无名镇守府的舰娘们陆陆续续地也都出来露脸了，岛风露骨的暗示，平海熟悉的呜咕，还有林仙那笑里藏刀的微笑，赤城倒是对袁毅没什么兴趣，她的兴趣和视线全被港口那些卸下来的食物和资源吸引了。
这些舰娘当中，北方酱的身份无疑是非常敏感的。
因为这一次回来的可不止袁毅，还有巴姆和他的那一应手下，如果可以的话，袁毅也不愿意让北方酱的身份暴露出去，毕竟以巴姆的精明来说，可不是像糊弄岛上这些明显缺根筋的舰娘们那么简单——这可是一个不慎就会被以通敌的罪名押上军事法庭的事情，东窗事发的话，那些背后等着袁毅倒霉的家伙该高兴了。
不过想想之后就释然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巴姆他们这次可不是仅仅在岛上待一下就走，尤其是现在确认了黑潮之后，袁毅就不可能再放由他们去双岩岛了，那简直是送他们去死。更何况北方酱在见到了袁毅之后，没躲没藏，啪嗒啪嗒地走了过来，然后慢慢地沿着袁毅的大腿爬到了他的脖子上，占领了那里，这要还能瞒得住才怪了。
“这是驱逐舰北方酱。”袁毅对一瞬间面露吃惊的巴姆说道。
“原来是驱逐舰北方酱啊，你好你好。”什么叫做人精，这就是了。
顺便一提，大青花鱼也想有样学样，想要沿着袁毅的另一只裤脚往上爬，但被没好气的袁毅踢开了。
“有一点我从刚才起就开始在意了，”肩膀上扛着北方酱，被对方抓着头发威严尽失却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提督大人，严肃地指着镇守府后面露出一大截的高塔问道：“那是什么？”
众舰娘全是同一个表情：“撒。”
整齐地摇了摇头。
“我记得那边是遗迹的位置吧……”
“是大青花鱼发现的唷。”被袁毅踢开之后，也不气恼自己拍拍屁股站起来的大青花鱼在袁毅面前得意地扭着自己的小屁股，像是在邀功一样。
“！”袁毅随即吐血三升：“竟然是你解开那遗迹秘密的吗？”
也难怪袁毅会是这个反应，因为他当初也在这个上面花过不少时间的，但最终却屁个成果都没有。现在竟然被大青花鱼解开了，岂不是说自己比她要蠢……
“偶，嘟啦……有尜尜。”骑在袁毅肩膀上的北方酱扯了扯袁毅的头发，说道。
“什么啊，原来是北方酱帮忙的。”袁毅顿时畅快了许多，用鄙夷的眼神睨着大青花鱼。
大青花鱼立即跳起来脚，挥舞着胳膊争辩道：“大青花鱼五个，北方酱两个。”
“什么五个两个，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因为大青花鱼的个子太矮，袁毅一只手就把她给按了回去。
“哒哒路……塔，穆拉啦……有西。”北方酱又说。
“你说的是真的吗？那真的要去看一看了。”袁毅摸着下巴想了想，做出了决议。
北方酱和袁毅的交流镇守府的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巴姆却在旁边看的是一脑门子冷汗，虽然他脸上还维持着颇为镇定的微笑，但是，刚才那绝壁是深海的语言吧，为什么能够交流的啊！
不过别的先不管，真的有遗迹出现的话巴姆也是很感兴趣的，千万别忘了，他和袁毅合作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和打捞这些古代的遗迹，寻找一条能够让他回去自己时空的可能性。而袁毅对此几乎抱着完全相同的看法，既然巴姆说他是来自大灾难以前的旧人类，那么他就有可能清楚这个遗迹究竟是用来干嘛来的。
毕竟，旧人类时代的科技水平远超现在，像是洛菲卡特之桨这种道具，如果能够利用的好的话，说不定就能够大幅度地增强自身的实力，在防卫黑潮的时候也必然更有胜算。
巴姆和袁毅几乎是同时对望了一眼，然后就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计定。
但是这里毕竟是袁毅的地盘，人多手杂让主人感到不快的事情巴姆是不会干的，巴姆就挑地挑选了几个亲信，然后让自己的副手卡西又去挑了一批在遗迹考古方面颇有建树的人在后面跟着，然后连同袁毅和他身边的这些舰娘，一起朝着目标的那座高塔前进。
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想象不出原本遗迹的模样，犹如祭坛一样的平台早已被扎出了窟窿，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么一座梗着脖子视线也难以及顶的高塔，用直插云霄来形容绝不过分。而且这个建筑从远看时还不觉得，但待走近后会才发现这玩意绝对有四五百米高，换算成普通楼层的话大概就是两三百层的超级摩天大楼。
再来说说它的形态，塔这种东西自然都是基层最宽，然后一层一层往上收的，如今矗立在他们眼前的这座高塔也不例外，不过它的建筑风格相当奇特，它的每一层都是中空的，没有墙壁，只由塔柱支撑，最下面一层一共是3996根石柱支撑，每一阶向上便少12根，这样推算起来的话这座塔或许有333层，然而它没有楼梯，上去的路只由一条环形宽阔的蛇道，盘桓在整个塔身的外圈，呈螺旋状分布一直延伸至顶层。
袁毅忍不住感叹旧人类的手笔，但等他参观完了连续几层的塔楼之后，却颇为蛋疼地看向身边正饶有兴致参观的巴姆，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至上的军人来说，他丝毫没觉得这座塔造起来有个卵用。
整个塔身里面空空荡荡，除了石柱之外就找不到其他任何的东西，不像古书里面记载的那样，像是寄放了一些石像雕刻啦，石碑记录啦之类的东西，再不济至少你也搞张石椅让人休息吧——再说一遍，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但袁毅也不能够说的太直白了，这要万一又像之前那样冒出个什么特别厉害的机关，哐一下炸了那袁毅不就自己打自己脸了，于是他决定先问一下身边巴姆的意见。
“巴姆，你觉得这座塔是用来干嘛的，它有什么用吗？”
巴姆从眼前端详的石柱上收回了目光，吩咐他手底下的那些工作人员自由作业后，转过头来望向袁毅，笑的有些不置可否：“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这座塔应该叫做巴别塔。”
袁毅看着他，等着他继续作解释，但是巴姆却愣是收口不说了，无奈之下，袁毅只能请教道：“那它有什么来历么？”
“嗯，所谓的巴别塔即是指通天塔的意思，是一座象征神权的高塔，它和一个神话故事相关。相传在很久以前，神明因为不满人类的罪孽，发动了洪水毁灭了这个世界，只有少数的人类和生物搭乘方舟幸存了下来。之后，神赦免了人类的罪，允许他们继续在这个世界上休养生息，生存下去。”巴姆缓缓说道。
袁毅以前倒是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典故，也被巴姆的话题挑起了兴趣，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地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这故事听着好有实感？”
确实，大灾难，风烛残存的文明，为了挣命艰难存活的人类……
这不就跟人类现在的历史一模一样嘛。
然而巴姆并没有正面回答袁毅的提问，他只是笑了笑，继续把刚才的故事说了下去：“渐渐的，那些最早幸存下来人类的子孙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繁衍之后，凭借着人类的辛勤和智慧，总算再度支撑起了文明。他们重新组成了族落，创立了王国。虽然神明向这些人类许诺，神明不会再发动洪水毁灭这个世界，但是“一旦拥有就害怕失去”或者“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都是人类的天性。于是，由一个叫做尼布甲尼撒的国王提议，他们要修建一个通往神明所在之地的‘天梯’，那么，一旦人界再度发动洪水的话，他们就可以在神明居住的天国规避危险。”
72.神话与现实
（感谢看人的图书的打赏。）
“然后怎么样了？”提问的并不是袁毅，而是跟着袁毅一块来的舰娘们，看来她们也对巴姆所说故事挺感兴趣的样子。
“因为这座塔从地面通往天国，被神明理解成为一种人类的傲慢，对神权的亵渎。对此感到无比愤怒的神为了阻止巴别塔的建造，对那些胆敢挑战神权的人类降下了天罚，因为答应过人类不再用洪水毁灭世界，这一次神明用了333道雷电摧毁了整座通天塔，然后又用暴风将所有的石块和尘土吹散，最后，他更是严惩了那些提议和修建通天塔的人类，并且为了防止之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将不同区域内的人类分化成了多种不同的语言，让人类无法再齐心协力地做一件事，至此，就再也没有通天塔的存在了。”
“那个神明可真坏，真是不讲理了。”雪风说。
在这个时代，信仰虽然并没有断绝，不过人类到底已经过了蒙昧的时代，对于神明也就没有那么崇敬。
巴姆笑了笑：“嗯，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神话传说而已，不过这座巴别塔在历史上是确实存在过的。”
“确实存在过的……”袁毅咀嚼着巴姆话中这个不是语病的语病。
“没错，真实的巴别塔毁于巴比伦和波斯间的战争，人类之间野蛮的游戏摧毁了它，而非藉由上帝之手。”
袁毅知道这里的上帝就是前面巴姆口中的神明，旧人类所信奉的神祗之一。
但这么一说的话巴别塔早就毁灭了，他又为什么要说这个就是巴别塔呢，这不是两者间相互矛盾吗？
然而当袁毅看到巴姆脸上所挂的微笑之后，就知道这个老小子必然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在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之后，巴姆再度悠悠开口。
“你们有所不知，这巴别塔的名字本身就是取意于通天塔的意思，直译便是指通往天空的高塔。”巴姆扭头看向塔身，好整以暇地说道：“无论是从这塔的高度，还是造型设计上来看，它都当之无愧地配得上这个称呼。”
“但你刚才说巴别塔已经毁灭了的。”听故事的人当中还有不少没有转过弯来。
“是，在我所知道的历史里面它确实被毁灭了。”巴姆这句话说的不明不白，好多人听得都是一头雾水，但袁毅听明白了，倒不如说他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提示，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别忘了，巴姆是穿越过来的。
他说的是在他之前这座塔在战争中已经毁灭了，但是这座塔现在出现在这儿肯定不是什么神迹，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巴姆消失后到人类大灾难之前，人类出于什么原因又重新修建了这座塔。
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资源修建起来的这个庞然大物，肯定不会只是作为摆设，再联想一下巴姆那个关于巴别塔传说的故事，巴姆的意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难怪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不就是旧人类为了防止自身在大灾难中毁灭所修建的一项工程么？
不过至今为止所说的东西，仅仅还属于猜测，并不能证明这些就是正确的。
像是看出了袁毅的心中所想，巴姆径直走到了那些拿着工具箱四处勘测的专家那里，借了一把石工锤。
“要验明这座塔是什么时间的产物其实很简单。”巴姆用手掂量了一下石工锤的分量后说道：“只要亲手测试一下就行了。”
说着，他冲袁毅眨了眨眼，然后抡起一看就知道十分沉重的石工锤，猛烈的朝那石柱上砸了下去。
巴姆的举动吓坏了他身边那些作为学者或者是研究员的手下，毕竟这里可是珍稀的遗迹啊，说是瑰宝也不为过，保护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能够这么轻率地砸掉，但那些护卫却反倒觉得少爷豪气，唯一心中计较的是这种粗活，少爷大可以吩咐他们来干。
不过想象中那石柱断裂，粉尘乱窜的一幕，又或是因为少年的力气不够，石柱在那纹丝不动的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出现在袁毅等人眼前的是随着巴姆这并没有多大力的一锤下去，那石柱的表面引发了裂痕，很快的，裂痕像是有生命般地向四周大幅度的延伸，那些吸附不住的硬土块很轻易地脱落下来，露出了里面异样的金属光泽。
不对，已经不能够再称之为石柱了，因为这根柱子完全就是金属制的，巴姆看着又砸了一下其他的地方，得出一个结论，这座后来建造的巴别塔，说不定塔身的部分全都是由金属制成的。得出这根结论的袁毅无疑是震惊的，你想想这座塔有多高，炼制这些金属究竟得耗费多少庞大的人力物力和资源？
“这应该是某种合金。”巴姆用手叩了叩那些金属的壁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一次他又拿出了一把匕首，试图在那金属上划出痕迹，但他尝试了几次后发现，这是徒劳无功的。这些金属远比刀刃坚固，就连在它们身上划出一道印子都做不到：“我想，这样庞大的工程不太可能是当时的人类没事做出来炫耀财力的，他们的冶炼技术已经远远超越我那个时代的水平。”
袁毅也忍不住地伸手去抚摸这些沙石脱落后裸.露出的金属表面，非常的光滑，最重要的一点，这些金属完全没有焊接拼凑的痕迹，浑然与一体。
“它究竟有什么用？”震惊归震惊，但如果不知道这玩意究竟有什么用途，那么它还不如一块废铁，好歹那能够拿去炼钢充当资源。
“这个的话需要完整调查过才有结论，但我觉得既然他们把它设计成为文献中记录的巴别塔形态，肯定也是寄宿着同样期望的吧。”巴姆笑得有些不置可否，这会他的目光跳过了袁毅，落在了正擅自触摸那些金属的北宅身上：“而且北宅小姐在这里，我也不好太过班门弄斧了。”
袁毅心说你刚才说的话还少么，不过他其实也明白，巴姆最为了解是他所生活那个时代之前的东西，对于大灾难时代的东西因为根本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或是不清楚那也无可厚非。他之所以还要说刚才那么一大通话，其实是在向袁毅示好的同时，证明自己的眼界，阅历，以及自己所言非虚。
袁毅觉得跟这种人打交道真麻烦，说话神神叨叨，一句话能说明白的非要绕你十七八个弯，不故弄玄虚一下的话都不好说自己是聪明人。如果不是如今的巴姆确实对他有大用处，否则袁毅实在不想跟这种人来往，听他说个话就累个半死。
他扭过头，望向了在那边一个人专心致志采集样本的北宅，问道：“你知道这个吗？”
“他刚才已经说了，巴别塔，又称作通天塔，神罚之城。”北宅依旧声调无起伏地答道。
“它有什么用？”
“如果我看过的文献记录没有错的话，这是一个圣所。”北宅解释道：“庇护人类的遗民，然后等待天空之上的救援。”
“天空之上，是指神明吗？”
“不是。”北宅凝视着无人处，像是在搜索着记忆，轻启朱唇：“人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大灾难已有预感，在这个世界十三座险峻的峰岭处修建13座圣所，来保存人类文明的火种。圣所中贮藏着食物，资料与器材，即使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也能够保证人类在封闭的环境中度过百年。另外，圣所也是在地面被毁灭之后，唯一能够跟派出去搜索适宜人类居住星球联系的发信和收讯点，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顺利找到并且返航的话……抱歉，作为记录员我不该表现的这么悲观，但是……我确实看不见任何的希望，一座圣所最多只能容纳一千人，而我们接下来面对的灾难，无法被选中的所有人都会在这场灾难中丧失生……滋滋……也许……滋……冒充神祗所受的惩罚…我们已经退无可退…滋滋……命名为……巴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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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命运交缠的锁链
这样看来北宅阅读过的应该是留存至今的一小部分记录中的影像了，只不过她嘴里模仿的那个滋滋杂讯声让人太出戏，明明感觉很紧张的气氛就被她这么给破坏掉了。
至于北宅是从哪里知道这些连袁毅听都没听过的秘辛，后者也不甚在意，毕竟跟梅达斯那个老家伙能扯上关系，北宅当年的身份仔细想想应该不简单。说不定什么后勤处的秘书只是个幌子……只是这种事她不想说，袁毅也就没往下问就是了。
袁毅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问巴姆：“旧人类真的曾经飞跃过这片天空，到达过月亮上去了吗？”
巴姆笑着点了点头：“当然。”
“月亮上不能够居住？”
“没错。”
袁毅挠了挠头：“算了，我们还是说回眼下吧。”
他将如今获得的消息在大脑当中稍加整理，在理清了头绪后开口说道：“按照北宅刚才的说法，如果她阅读过的讯息是真的，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能够在这座塔里面找到一千名的旧人类和他们所拥有的科技和装备？”
“也可能是尸体。”巴姆纠正道。
他说的也没错，大灾难距今何止百年，很难想象对方是怎么捱过那暗无天日的岁月，一直支撑到现在的。
“上去看看吧。”袁毅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多说什么，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大家都小心一点。”
舰娘们和巴姆都点了点头。
这座巴别塔共有333层。
光是想想，就能知道要爬上这座通天塔会是一项多么艰巨的工程，尤其是当袁毅亲自实践之后，才发现这玩意的设计简直是坑人。它的内部没有直达的电梯，甚至连楼梯都没有，他们必须沿着塔身的外环缓步而上，不停地围绕着这座巨塔绕圈，等他们一路终于爬到顶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半钟头。
一想到他们今天还要花费同样的时间原路返回，袁毅就连死的心的有了。
当然，这也是说说的，袁毅大概没有想到有一种东西叫做运输机，能够很轻易的就把人从其他地方带到这座原本处在上万米的高峰上。
唯一让他心情好一点的是，他们找到了圣所的入口。
圣所高逾百米宽度，面积相当于两个足球场的大小，它像是一个诡异倒扣的圆盘，镶嵌在巴别塔的最顶端。巴姆告诉袁毅，这很可能是一个分体式的构置。也就是说，如果他们成功得到救援之后（宇宙舰船），这个类似大型收容所的底层就会跟巴别塔的塔身分离，然后由对方的舰船收纳载走。
“那么它还在这儿就是意味着救援并没有来？”袁毅问道。
“不好说，”巴姆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这座巴别塔从建好之后就没有正式启动过，不然它也不会以那种形式一直埋在岩层中了。”
也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而且设身处地仔细想一想，如果袁毅处在那种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建造这种倾耗国祚的避难所肯定也是要保密的。你就要想，如果一座巴别塔能够收纳1000人，13座圣所撑死也就13000，这点人数连个小型城镇都比不了，全世界得有多少人口？而当剩下来的人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剩下死路一条，而你却可以活着，凭什么？
为了人类的未来保存火种？
别扯淡了，走投无路的人们会将那些当权者撕成碎片的。
这事只要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声张，说不定建在无人的雪山山巅就有这么一层意思。至于为什么没能启动，也不是想象不到，万一大灾难提前就爆发了呢，或者运载机在运送人员过来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什么的。
袁毅和巴姆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但他俩谁也没有说破的一点是，之所以会朝着这个方向期望，就是因为他们谁都不想在打开圣所的门之后，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后绝望横陈的尸体，如果非要选择的话，在等不到救援，饥饿，恐慌和暴力中死去，还不如一开始就已经被倾覆在历史的洪流彻底湮灭。
虽然多少都有掩耳盗铃的意味，但是人类是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至少良心能够松一口气的物种。
“能够打开吗？”袁毅问巴姆。
通往圣所的大门，其实用旧世代的说法就是一个合金门，要发现它并不难，因为它有三十米多高，六十米宽，问题是这些合金门都是严丝合缝的，连空气都别想渗透进去，要怎么打开可是一门学问。
顺便一说，在门的右侧有个控制台。而巴姆此刻，就在那控制台前面不提的忙碌着。
“这个时间相隔太久，我得先给这玩意提供能源才能试着激活它，”巴姆打开手下递来的工具箱，手脚麻利的拆出了控制台下面的线路盒，重新进行布线后接通了能源。如果单看他一副文弱少年的模样，大概很难想象出他小小的身躯竟然蕴藏着这样的本事。
“这个活只能由我亲自来做，他们会负责一些更寻常点的活，而不是像我这样捣鼓一台电脑，”巴姆指了指自己的那些跟班，解释了自己亲力亲为的原因，不过他的一句话也暴露了他并非如他表现出的那样信心十足：“希望我能够看懂他们程序的汇编语言。”
在搞定了电源的问题之后，那个控制台散发出了一阵莹蓝色的光幕，然后上面显示出了需要认证才能通过的安全提示。
“怎么样，可以打开它吗？”袁毅开口问道。
如果巴姆搞不定的话，袁毅倒是不介意让他手下的几个舰娘用蛮力来破坏这扇门。只是在如今情报不多的前提之下，袁毅不想太过的贸然行事。
“给我一点时间。”巴姆答道，他的眼睛紧盯着面前屏幕上浮动的字符，手指在接洽的键盘上面翩转如飞。
袁毅虽然对他正在做的事情并不十分了解，但也知道巴姆是在竭力为打开这扇门而努力着，那么这点时间袁毅还是不介意等待的。不过多少还是希望他能够快一点，袁毅可不想在这个冰冷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过夜，这里是距离地面数千米的高空，氧气稀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要是毫无准备在这里过夜的话会很够呛。
“哇，从这里看出去真的好厉害啊。”耳边，传来了雪风感慨的声音。
她一路跟着爬上来实属不易，不像林仙和赤城她们在半路就放弃了。
袁毅跟着回头看了一眼，巴别塔外那云海翻涌的壮瑰奇景。
尽管那里除去一片云雾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然而置身于此，本身就能抒发一种豪情。有多少人能够置身云层之上，俯瞰苍生的？别说是海拔数千米的高空了，现在地面上连座百米高的山头都不常见。但是一经联想到当初轻易就能做到这些，甚至冲破这层天空束缚的旧人类，却也逃不过消逝的那份命运，袁毅不禁觉得唏嘘起来。
在他心中，两个疑问不断地放大。
正如他们如今最大的敌人是深海，那么引起大灾难，导致旧人类文明毁灭的罪魁又是什么呢？
而舰娘和深海，究竟是因何而存在？
巴姆说过，在他曾经所处的那个时代，舰娘和深海都是不存在的。
念及此，袁毅对能否在这里找到答案，变得期待了起来。
74.起源
“成了。”
随着巴姆确定的声音响起，阻挡在众人眼前的巨大合金门从中心裂开了一条不规则的缝隙。众人听到嗤的一声从里向外排气的声音，然后附带隆隆的响声，两扇分开的合金门朝着各自归属的两侧缓缓收进，只留下一条让人宽数十米的通道。
借着外部射入的天光，可以看出里面充满机械朋克的建筑风格，金属带来的冰冷内敛让人呼吸一滞，但更多的部分却隐匿在黑暗深处，像是蒙了层面纱，透出无端的神秘来。
“有一股霉味儿。”衣阿华皱着眉头说。
“应该是里面的空气净化装置停止了工作，或者压根就没启动，它在地底下待了这么多年，出现这种情况也很正常。”巴姆将东西交给了手下收拾，自己拍了拍手朝袁毅他们走了过来。
“辛苦了。”袁毅象征性的客气了一句，冲巴姆点点头：“咱们进去吧。”
没等巴姆搭腔，有人已经按捺不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自带哈哈哈哈效果音地跑了出去：“去探险咯，哈哈哈哈哈哈，大青花鱼最喜欢探险了。”
“！”袁毅反应慢了半拍，就因为刚才这一路上来只有一条路，没什么可以闹腾的，所以大青花鱼还算安分，这一点让袁毅放松了警惕。如今再看着那个扭着小屁股，迅速消失在阴影当中的双马尾萝莉，袁毅可是清楚地回忆起了这货从来就是个作死小能手。他忙望向边上的岛风：“岛风，快把那条蠢鱼马上给我拖回来，别让她跑远了。”
“欸，里面好黑，岛风不要的说。”
“你去的话下次就陪你玩那个什么医生游戏。”
“唔……”岛风纠结了一下，但是好像医生羞耻角色扮演游戏对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她总算下定决心，从袁毅手中接过了手电：“提督答应我的唷，可不许找借口赖皮。”
“知道了，找到她马上把她带回来，拜托你了。”
之所以选岛风，一是因为以她的速度很快就能够追上大青花鱼，二来也是因为在这群人当中，只有岛风对大青花鱼的行为习惯是最熟悉的吧，虽然岛风本人或许绝不会承认，但是在大青花鱼的眼里，可是一直把她看做最要好的朋友的。
岛风这会既然答应了袁毅，便也快速地朝着大青花鱼离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袁毅看了一眼周围：“那么我们也别愣在这里了，赶紧动身吧。”
作为回应，他周围的一应人都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连接着入口处的是一个半弧形的通道，进去之后，就是偌大的广场。
当然了，用广场这个说法并不是很确切，它的造型有点儿类似于古罗马的竞技场，就是旁边高，而中央低平，从底下巨大的拱门来看，这里应该是某种集会场，但是空间不仅仅是往下延伸，在众人的头顶上方，也有着相当广阔的空间。
一条条横跨两端的巨大铁桥构建了这样堪称奇迹的景观，纵横交错，鳞次栉比，真让人惊叹有人可以将这又限的空间打造的如此精细，富有张力，简直堪称是袖珍版的城镇。
原本按照袁毅的思维，这么大的空间内要容纳1000人，那应该是被关在一个类似防空洞一样的地方，有限的供应食物水源，等待救援就差不多了。但事实证明作为这个时代的人永远无法料想到盛极时期的人类是拥有怎样的科技和生产技术水平——这种规模还是碍于了圣所修建时大小本身的限制。
虽然空间不大，但如果以1000人的份额分配的话这里几乎每一个人都能拥有独立的住所（分层环绕在周围），也有一批复合型适合多人口居住的房间，以及能够自洽的水源供给和废物再生的管道。
作为一个避难所来说，这里的条件实在是好过头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能源方面的供给中断了，巴姆试了几次，都无法让它重新启动起来。
“没办法，大概因为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巴姆用手中的照明灯向着在远处那些根枝错节的管道照了照：“如果要恢复的话应该会花不少时间，不过这种东西应该没有太多技巧性的问题，就算他们有独特的技术也可以换成咱们自己熟悉的。”
“老实说我松了口气。”望着空空荡荡的整个大厅，袁毅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老实说我也松了口气。”巴姆用同样的调调回应。
两人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既然这里没有人，那么你的推论倒是很有可能是正确的，如果这里并没有被启用那就意味着有大量完整的旧人类时代的资料和科技物品保存了下来。”换言之就是咱们这次发达了，这样一想的袁毅忍不住有些兴奋了。
巴姆点了点头，虽然这与他一直追寻能够穿越缝隙回到过去的线索不同，但是现阶段尽可能的掌握遗迹，以及追溯裂缝产生的原因，同样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能够回去这个最终目标前进的。
“我们再去探一探别的场所。”
自然，这个空间内并不只有这么一个场所。
丢下那些研究员，让他们在附近自由考察作业，袁毅和巴姆带着剩下的人通过了主桥，继续前进，在经过又一条弧形的通道后，眼前又是另一番的情景。
这里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平台，地上用白线规划好了区域，头顶的天顶封闭着舱门，一看便能明白它的用处——这是一个停机坪，只不过，这里除了高低架和起重机以外，整个平台内空空如也。
“奇怪，为什么没有东西呢？”雪风一脸奇怪的东张西望，但不论她眼神再怎么好，没有的东西也不可能无中生有的变出来。
“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没有启动这个圣所，所以没有装载这些东西……”边上的衣阿华也说道，但她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边的袁毅，巴姆和北宅都没有说话，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袁毅说道：“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但一直沿着这条路往前走，能够看到生存维持装置的外延（由大量管道，齿轮，轴芯组成，类似于钟表内部运行的机芯构造，但是这里的情况是人类的生活空间被包裹在这些外部构件之中）以及曾经应该用作资料库的贮存间，但所到之处，原本应该存放在这里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了，或者说，它们压根就没有存在过。
绕了一圈，袁毅他们又回到了那个最初进来的广场。
“怎么会这样……”
“看来我们似乎弄错了一点。”袁毅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圣所的遗迹并不是没有使用过，恰恰相反，它彻底地履行了它所背负的责任，庇护了人类。”
“可刚才那个女人……北宅不是说，如果真的有救援的话，这个建筑是可以分离的吗？”衣阿华皱着眉心：“而且我们在找到它之前，不是被完好地封印在岩层当中么？”
“他们应该也没有得到救援，而是在这里捱过了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巴姆的声音也有些无奈了。
最后一句话由袁毅来回答：“在这个密闭的环境当中，就算他们有比我们更先进的科技，但是食物和能源的供应肯定不会是无限的，他们迟迟等不到救援，又不想在资源和食物耗尽之后白白等死，那其实就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雪风还是没能理解地问道。
然而袁毅微笑了一下，虽然笑容颇为苦涩。
这个时候的衣阿华已经想到了：“他们会从这个避难所里出来，去寻找食物，能源，以及新的聚居地。”
难道……
她想到了一个微小，令人吃惊，但不能忽视的可能性，衣阿华猛然间抬头望向袁毅，像是为了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是否是真的一样。
袁毅点了点头：“看来这就是咱们亚洲联合的起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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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主控室
接下来，作为这个论断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巴姆的手下在这座广场附近找到的属于旧人类生存留下的痕迹，虽然经过漫长的时光发酵，但是证据并不会因此而湮灭——说到底，他们只是正常搬迁离开了而已。
巴姆的人发现了一些包括日记本在内的日用品，小心的封存好，留作日后的研究。但是这些东西并不是现在能够徒手翻阅的，一旦下手的话很可能就会毁了它们，毕竟，在这个仿佛还维持着数千年前的空间内，物品本身就是十分脆弱的。
“他们搬迁的工作会很细致，但不大可能面面俱到，他们应该是尽可能先将他们可能会派上用场的东西带出去。”巴姆如是说道，“但是毕竟人力有限，而且外界仍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因素，说不定还有一部分没来得及搬走的东西存在于这座圣所的某处。”
巴姆这么说，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在安慰袁毅了，毕竟忙活了这么久，要是得到的结果却是竹篮打水那换谁都不好受。对于巴姆来说，能够发现这个遗迹的线索本身，对他就已经赚回票价了，更遑论自己手下找到的那些零碎的物件中，总能发现一些与旧人类相关的东西。
但他很清楚袁毅对于这些人类过去的历史并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的是眼下切实能够得到的利益。
“但愿吧。”这时候的袁毅也只能这么说了。
袁毅对巴姆的说法并不以为然，一次取不走的话，那多分几次取走不就行了，从刚才他们观察过的几个地方，东西被搬的一干二净，可见巴姆的说法并不成立。而且这座遗迹是用某种特殊的方法被封印起来的，如果那些旧人类真的走的那么焦急，谁还有心情去雕刻那么奇葩的石像，设置机关什么的。
这分明是旧人类在立足之后，将这个圣所封印起来了。
但是等等。
既然这里的东西已经全都被搬空了，那失去价值的它为何还要被旧人类重新封印起来，并且留下这样显眼的记号？
难道说……
就在袁毅灵光忽然一闪，察觉到了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不着调的叫嚷声：“提督提督，我把大青花鱼抓回来了喔。”
顺着声音望过去的话，可以发现岛风正在拽着大青花鱼在那飞奔，速度之快不仅是对方的双马尾在飞，就连那两条小短腿也拖离地面了。
噗咚。
岛风一到众人面前后便松开了大青花鱼，朝袁毅黏了过来，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喜欢黏着提督的舰娘，现在一段时间不见之后这种刚性需要急剧加大，当然了，袁毅脖子上是北方酱的地盘，吃过一次亏的岛风自然不会去触她的霉头，而是抓着袁毅大腿在那蹭个不停。
咦，你问北方酱，是的，她一直都趴在袁毅的头上，只不过这会儿睡着了而已。
像是被行李一样丢在地上的双马尾比基尼萝莉也不生气，拍了拍自己光溜溜的小屁股，然后嘿咻一下地就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她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圈，在确定自己的位置之后，抬起头来对上了袁毅的眼睛。
然后像是遵循着某种非洲草原的自然法则一样，大青花鱼也像岛风一样过来抱住了袁毅的另外一条大腿，用脸颊开始蹭。
好在袁毅对这货的脑子早已有了深刻的理解，也就没说什么苛责的话（因为完全没有用，金鱼尚且有三秒记忆，但大青花鱼大脑的海马体是没有沟的）。
不过袁毅倒是被大青花鱼手中抓着的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吸引了注意，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大青花鱼离开的时候是没带什么东西的（她身上就那么一件比基尼，想藏也没地方藏)，这玩意很可能是她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这样想的袁毅忍不住问：“大青花鱼，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大青花鱼发现的好东西唷。”大青花鱼再度扭着小屁股说道，语气里满是得意。
袁毅从大青花鱼的手里接过了那个看上去绿绿的小方盒，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来说说这玩意的外形吧。
跟刚才描述的一样，它四四方方像一个盒子，不过袁毅仔细瞅了瞅却发现这上面布满的是集成线路，确切点说的话就像是一个长得像主板的录像带或者长得像录像带的主板。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是袁毅才疏学浅，而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电脑。
巴姆凑上来瞄了几眼：“这应该是某种集成块的核心，不，也许是钥匙。”
钥匙？
钥匙长着这样？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
“钥匙，哪里的钥匙？”袁毅问巴姆，但后者也是爱莫能助地耸耸肩，于是袁毅自然而然地将目光移到了大青花鱼的身上：“大青花鱼，这玩意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一个超大的房间哟，里面有很多奇怪的机器，哈哈哈哈哈哈。”
“……”
感觉大青花鱼对发现奇怪事物的嗅觉特别灵敏，是因为脑子不好使所以在其他地方上有所补足吗？
“有可能是主控室。”巴姆有些兴奋的说。
事实上，巴姆刚才派出去的手下一直在寻找的就是这个地方，按他的说法是，像这样一个拥有完成体系能够自洽的生活圈，必然有一个掌控和管理营运的地方。
“那里有别的什么东西吗？”袁毅心中又有一点儿死灰复燃的迹象，按大青花鱼的说法是，那里似乎留下了不少东西啊。
“有很多奇怪的机器。”
算了，问大青花鱼的话能回答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还记得怎么去的吗？”
点头，点头。
“那么带路吧。”
事实证明，大青花鱼的脑子还是要比金鱼好那么一点的，她对方向感极其敏锐，这也许可以称之为野性生物的本能之一。
当袁毅他们跟着大青花鱼一路走（？）来，袁毅已经不止一次冒出卧槽，你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选择这条路的想法。无他，原来主控室设在圣所的顶层，这部分原本是需要乘坐电梯上去的，可现在圣所没有电源，那就必须袁毅他们只能扒着边上的钢梯，一步一个鞋印的爬上去了。
在爬上了梯子之后，眼前就只剩下一小段路和一个门。而且，那个门因为大青花鱼的缘故，已经打开了的。
是满载而归，还是屁都没捞着，成功与失败，现在就只剩一墙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