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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旧月安好     蛰伏txt下载     蛰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33.聪明

    袁长明被打到趴在地下动弹不得,只有身体下意识护住自己,可护到后面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松开了放在脑袋边的双手,整个人如一具死尸躺在地下。

    那两个保安打到后面,见他已经不发疯也不不反抗了才住了手。

    助理见我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去下车去帮袁长明。有些拿不住主意的看向我。

    那两个保安想抬着袁长明进保安室,我一直紧握的双手这才缓缓松开,我对助理说:“把他抬上车。”

    助理有了我的吩咐才敢带着人下去抬袁长明。

    我们的车半夜赶去了医院,送着醉得不轻的袁长明去治疗,在这期间沈柏腾给了我一通电话,我并没有接听。

    一直在病房内守着袁长明。守到凌晨四点,袁长明似乎是口干,醒来后便如往常一般下床去倒水,可他一只脚刚从床下落下,他便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发觉了黑暗里的我,他落地的脚又缩了回来,动作停止了。

    在这一刻,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直到门外的枯枝折断声传来,才打破了这沉默的气氛。

    我最先开口,我说:“醒了吗。”

    袁长明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说:“我开看你死了没有。”

    他说:“没有。”很简洁的一句没有。

    我似乎并不想和同处一室,下床就要走,我坐在黑暗里并没有动,而是用无比平静的嗓音说:“你信单颖所说的话吗?”

    袁长明已经离病床又几步远了,他听到我这句话,停止了朝前走动,他激动的回身大声问:“我信与不信有分别吗?反正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样,反正事情已经不会再有挽回的余地,也不会突然间回到一开始,你问我这些话我有用吗?是与不是到现在难道还这么重要吗?”

    本来我的视线只是落在前方那茫茫又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听到袁长明激动的声音从自己前方的左侧传来,我将视线落向只有一个轮廓的他,我说:“袁长明?你真爱我吗?还是你只是爱着自己想象中的梁笙?既然你这么爱我?你又为什么对单颖照顾有加?”

    袁长明为自己大声辩解说:“我和单颖除了酒后那次以外,根本没有再发生过关系。我之所以背着你和她见面,是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注定对不起她,辜负她,为了不让我自己愧疚,不让你担心,所以我才会在她怀孕那段期间照顾她,我本来是打算照顾她生产后,我便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会再见面,也好尽我对这个孩子身为父亲的责任,一直以来都是你误会了,你的多疑误会了我和单颖的关系,再说那段时间的单颖身怀六甲,我能和她有什么关系?我又能够对不起你到哪个程度?”

    听到袁长明的话,我笑了出来,笑声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回荡着,竟然多了一丝森寒,我止住嗓子内的笑,面无表情的说:“长明,一个男人心出轨了,身体没有出轨又怎样?这两者又有何区别?我自然知道你是怎样的人,我也非常清楚你不会背叛我,可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一个女人,似乎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一个大度,为理解你苦楚的男人,并且懂得为你排忧解难的女人。”

    我说:“对,我确实是一直在你面前塑造一个这样的自己,可塑造得再像又怎么样?说到底,我抛开一切伪装,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是个女人就无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对另一个女比对自己还好,虽说你在照顾她的时候也许没真的没有参杂什么情谊所在,可你在填补自己心内内疚的同时,是否想过我的心情是怎样?你以为我真的很平静?

    女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她们表面平静其实心内早已经风起云涌,她们不仅自私,还占有欲极强。”

    我冷笑一声说:“其实说到底,你出没出轨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对单颖的内疚只不过是我想和你分手的借口而已,现在袁江东已经死了,你对我毫无利用价值。

    当初袁江东在会所挑选女人用来迷惑你,好让你对我的感情转移到别人的身上,就算你没有爱上对方,可这个女人同样可以成为我们两人心口上的一根刺,一根深扎在我们心间的刺。

    那个时候,我自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袁江东亲自挑选的人却是我的人,到时候,要想取他的性命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笑着说:“如果不是后面事情曲折,我想,袁江东根本怀疑不到单颖,他去怀疑单颖就等同于怀疑自己,可谁又会去怀疑自己呢?”

    在我说话的过程中,袁长明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始终安静的站在那里,黑暗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可我并没有管他,而是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吗?”

    我眼睛死死盯着黑暗里的轮廓,那轮廓动了动,半晌才无力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我说:“你知道江南会所吗?”

    袁长明说:“我知道,单颖就是从那个人里面出来的。”

    我说:“我也是从里面出来的,你知道吗?”

    这回袁长明没有说话了,也没有回答我什么。

    我笑着替他回答说:“你当然也知道,如果你知道我嫁给你的目的,你自然也就知道我的身份。”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窗户口走去,看向外面露出白肚皮的天边,我说:“长明,其实你很聪明,你并不笨。”我将窗帘拉开了一点,让自己视野更开阔一点,继续问:“其实你也知道江南会所出自谁手,背后的老板又是谁对吗?”

    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从窗户口缓慢转身去看身后的他。

    外面的天稍微亮了一点,所以,连袁长明的脸都随着这天都明亮清晰了一些,我这才面勉强看清楚他的表情,发现他除了双侧的手握紧成拳头,表情倒是没有多大的激动。

    他还是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我说:“在这场局里,每个人都野心勃勃,每个人都看上去心机深沉,深不可测,可这里面最聪明的人还是你。

    你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你不说,你装傻不知道。

    你不想接手袁江东的公司,并不是你厌恶这份工作,而是你非常清楚他生意背后那些见不得的勾当,所以你总是逃避,你不肯去面对,不想继承这些肮脏的东西,可就算你心里非常清楚他的所作所为,说到底他还是你的爸爸,养你到这么大的父亲,你自然不可能去伤害他,虽然你知道他所作所为,也不可能会去大义灭亲,你只会装傻,装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可以逃避这一切,也同样可以做到包庇他。

    袁江东这辈子最失败的地方就是教出了你这样的儿子,并不是说他将你教得懦弱的无用,而是他没有将你这个儿子教成和他一样的人,所以,他手上的一切最终却败在了无人继承上,只能任由别人去瓜分,去吞噬,同时也败在了你的我是非分明上。

    你之所以对我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你有多爱我,而是你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父亲到底做了哪些龌龊恶心的勾当,就算我不来杀他,总有一天他也会死在法律的脚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就算现在的他权大事业大,有很多贪官富商来为他保驾护航,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有好人,自然也会有坏人的组合,当然,有贪官,自然也有好官。围狂协才。

    他做的如此名目张胆,保不齐有一天风云一变,他的勾被上面查知,到最后的下场不就更惨吗?到那个时候别说他袁江东了,就连整个袁氏都会在霎时间倾覆,你和你姐姐都不能幸免。

    你心里非常清楚他是罪有应得,为保你家人和袁氏还有自己的安全,所以对于我的做法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

    现在他得到了报应,你这个儿子也并不是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至少你保住了他的名声,他的心血,还有你们这些做儿子儿女的,只要他死了,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场风波也必定将会平息下来,你的良心也终于安了下来,刚才我所分析的一切你我都认同吗?”

    袁长明听到我这些话后,身体终于动了动,他抿紧唇抬起脸看向我,还是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我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吗?因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真有你这样的人,就算再单纯,外面这么多风言风语,你也不可能一无所觉,除非你真是一个没有**思考能力的傻子。”

    我冷笑着说:“所以,你袁长明才是最聪明的人,你陪我们所有人在演这场戏,逼真到连你自己的父亲和姐姐都被骗到了,估计连袁江东死的最后那一刻,都想不到自己不是死在我的手上,而是死在了自己的儿子手上,可正是这样,也才是你能够为他安排的最好的结局。”

334.你没病吧?

    袁长明说:“是又怎样?”

    我说:“我不想怎样,长明,既然我们都不傻,这场婚姻不过是双方利用而已,何必再自我折磨相互纠缠?你以为你真的爱我吗?”

    我望着袁长明紧握的拳头,笑着说:“所以你现在别再让我有所内疚。虽然我以前确实的对你有愧,可现在,我对你的愧疚释怀了,因为这个结果都是众望所归,谁都往其中掺了一把火,他袁江东最终不是也罪有应得吗?我何必再对你有内疚呢?”

    我说完这些话。并没有等袁长明再有反应,也没有等他对我话再有看法,径直朝着病房门外走去,快要到门口时,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话的袁长明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难道你对这段婚姻没有任何留恋?”

    他刚问出这句话,我刚转过身去看他,想给他无比简洁的两字,可还没开口,门外便传来沈柏腾一句:“你想让她对你有什么留恋。”

    我和袁长明听到这个声音时。都同一时间转过身去看,很多天都没见面的沈柏腾此时正好站在病房门口看向我和袁长明。

    因为房间内没有开灯光,只有照**来的天光,所以让门口走廊外的灯光衬托得无比明亮,可沈柏腾高挑的身躯站在门口,将走廊外的灯光遮住了一大半,他脸有一般是被隐藏在灯光内,只有露出下半张脸,他的唇,他的下巴。

    他唇上没有如往常一般染上笑意,而是闭合得很自然,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现在的他脸上应该没有太多的表情。

    我有些意外的说:“你怎么来了这里?”

    沈柏腾听到我这句话后。终于从门口走了进来,走廊外折**来的灯光从他西装肩头掠过,黑暗最终将他身体完全包裹着,他说:“估计我再不来。你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他到达我身边后,便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到他指尖上的冰凉,手瑟缩了一下,他强制性的一把将我握住,笑着问:“怎么,有这么多话让你们聊吗?都快天亮了,还让我来这里来接人。你不觉得有些过分?”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往他身边一拉。

    我跟本敌不过他的力道,被他拽得脚步险些有些踉跄,脚步碎碎动了两下,才站稳。

    沈柏腾看向对面的袁长明问:“还有是吗?”

    沈柏腾见袁长明没有回答,牵着我就要走,袁长明突然在后面开口说:“她还是我的妻子,你别太过分了。”

    沈柏腾听到袁长明的话,嘴角勾起一丝笑转身说:“是吗?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吗?”

    沈柏腾想了想,似乎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和袁长明说这种话,他又说:“当然,这些话我也不必再对你说,因为之后,很快你们两个人便会没有关系。”

    他说完后,我甚至还来不及去看袁长明的反应,我人已经被他拉着出了病房。

    到达楼下后,沈柏腾将车门给拉开,语气略僵硬的说了两个字:“进去。”

    我还想追问他怎么来这里时,他又面无表情的说:“立马给我坐进去。”

    我见他表情非常不善的模样,也并不想惹他,弯身进入了车内,他也跟着我坐入车内,司机将车门给关上了。

    车子朝前开走时,靠在车后座的沈柏腾微抬起眼眸打量我说:“怎么?对我之前的话是耳旁风还是根本就没听,我给你二十分钟散步,可你给我散了整整一个多星期,我以为你会反省自己该回来了。”他笑得冷意十足说:“没想到,你不仅没有反省自己要回来的这个问题,还在这里和对方安营扎寨了,并且还秉烛夜谈。梁笙,你是当我沈柏腾死的吗?还是现在我的话已经让你到了无视的地步了?”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向来不喜欢被人管制,以前被沈柏腾管制,那是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可现在我梁笙不靠他,怀个孩子而已,他凭什么来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好脾气的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觉得未免管得太宽了吗?沈柏腾,我只是为你生孩子,可并不代表我的人身自由权也要被你所掌控。”

    沈柏腾见我反唇相讥,他也丝毫不肯退让说:“孩子?你还记得你肚子内有这个孩子?半夜不休息在医院陪着他长夜漫漫交谈着,你还想到过孩子?现在我对你的管制,是对孩子的安全负责人,如果你觉得不满,你现在可以立即终止合同,我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说:“好啊,终止就终止,谁怕谁?你以为我是特别想生这个孩子吗?如果你觉得合同个没必要下去,我明天就去医院把孩子拿掉,免得沈总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现在的我根本不怕沈柏腾了,所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敢理直气壮还击,因为我知道我不靠谁,自然也就不用去奉承谁,更加不用忍气吞声去容忍谁,这就是我一直战斗为自己在他面前所博得的一丝底气。

    沈柏腾听到我反驳的话,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大了,他说:“好啊,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反正天已亮,医院的医生也开始上班,不如现在就去把孩子拿掉。”

    在他这话刚落音,我紧跟在后面说了一句:“好啊,拿掉就拿掉,我还巴不得。”

    突然间车内气氛变得奇怪不已,坐在前方的周继文和司机听到我们两人争吵连呼吸都不敢大放,各自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开车的认真开车,看路的认真看路。

    沈柏腾嘴角的笑收了,无表情的看向我,很快他侧向窗外发现并不是去医院的路,便对周继文说:“改道。”

    他只说了两个字改道,周继文自然是猜不准他这是要去哪里,就算他已经意会出来,自然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便轻声询问沈柏腾说:“沈总是要送梁小姐去酒店吗?”

    沈柏腾斩钉截铁说:“医院,挂妇科。”

    听到沈柏腾这么绝情说出这样的话,我自然也在后面加了一句:“流产,十分钟无痛人流的那种。”围狂坑才。

    周继文在我脸上看了一眼,又看了沈柏腾一眼,有点为难了,但我们两个人都开口了,他自然也只能照办了,便点了点对一旁开车的司机说:“去医院。”

    那医生还有些拿不准的啊了一声,又问:“真去啊?”

    周继文无比肯定的看了他一眼,那司机瞧见了,也只能老老实实将车子开往另一条道路。

    车子到达医院后,我和沈柏腾突然间谁都没说话,也谁都没有动,好像谁也没有想下车的迹象。

    这样的情况倒是让前方的周继文和司机为难了,相互看了一眼,对于我和沈柏腾都不说话也不下车的状况,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了。

    便各自都沉默的坐在那里,一直到外面的天都大亮了。

    坐在副驾驶的周继文终于忍不住了,对车内的沈柏腾提醒说:“沈总,医院到了。”

    沈柏腾手支这窗户撑着下颌,望向窗户外不咸不淡的说:“嗯,我知道。”

    他回答就相当于没回答,周继文又有点苦恼了,还是拿不住该怎么办,正想进一步询问时,坐在沈柏腾身边的我一句话都没说,推开车门便下了车,沈柏腾从后面一把拉住我,直接把我按回了车上,他看向我说:“闹够了吗?”

    我说:“不是要我堕胎流产吗?你以为我怕?”

    沈柏腾眉头轻皱,但隔了半晌,他声音柔和了下来说:“我怕了,行吗?”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快服软,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我本来准备着一肚子话来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可没想到竟然这场持久战竟然直接进入尾声。

    我望着沈柏腾的脸,好像我再坚持下去,就显得我有些无理取闹了,可让我这么快罢休,我还真不甘愿,我蹬着他并不说话。

    外面不知道何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有雨水溅了进来,沈柏腾便顺手将车门一拉,彻底给关严实,用手拂了拂我发丝,他说:“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向你认输如何?”

    他见我脸上还有怒气,便继续开口说:“我没有管制你的去处,而是现在你的身体你自己明白,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拿我们的孩子开玩笑了好吗?”

    他居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我听到他这温柔的话语,陷入一种这还是不是沈柏腾的错觉感,反而换我有些傻不愣登了,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比我更绝情,更无情,更硬气吗?怎么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正当我瞪大眼睛一脸惶恐的看向他,沈柏腾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我,伸出手揉着自己郁结的眉头说:“真怀疑你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就已经被你气死了。”

    我僵硬的表情终于扯动了两下,我盯着独自消化怒气的沈柏腾,我说:“沈柏腾?”

    他侧过脸看向我。

    我将手放在他额头上说:“你没病?”

335.有事相见

    沈柏腾瞪了我一眼,打掉我的手说:“规矩点。”

    我收了手,端端正正坐在他身边,也有点过意不去了,毕竟确实是我对不住他在先,也怪不得他生气。我自己的身体也确实不允许我在外面逗留这么长的时间。想到这里,自己也不好太无理取闹了,便也服软说:“我下次自己会注意,我并不是说你说的不对,而是我不太喜欢被别人管制,所以……”

    沈柏腾说:“你要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知道。”

    我说:“我知道,但是你语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想说:“总之,我希望你给我一点个人空间。”

    沈柏腾说:“我给你的空间还不够多?”

    我说:“你不觉得每天把我关在房间很不妥吗?”

    沈柏腾说:“那你想怎样?”

    我说:“你不能限制我的行动?”

    沈柏腾说:“如果你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危和肚子内孩子的安慰,我并不会限制你什么。”

    我说:“我以后会做到。”

    沈柏腾说:“嗯,还要上医院堕胎吗?”

    他给我台阶下,我自然也给他台阶下,我说:“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

    沈柏腾这才点点头。让司机开离医院。

    之后回到我先前所住的医院后,张医生再次为我身体进行检查,发现我状况还算好后,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现在是关键时期,让我以后别再外出了,并且还说这几天都必须躺在床上修养了,不能下床走路。

    沈柏腾坐在一旁看向病床上啃苹果的我,似乎对于我这优先的态度很不满,开口说:“医生的话认真点听。”

    我翻着手上的杂志,吃着苹果敷衍的点点头说:“听到了,听到了。”

    这时声沈柏腾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握着手机从我面前起身离开,去外面接听电话。

    我从杂志内抬起脸看了他一眼他的背影,又随即低头继续装模作样的看着手上杂志。

    沈柏腾接了一通电话回来后。便和我说了一句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让我这几天待在医院不要下床,他说完,又对张医生说:“拜托您了。”

    那张医生笑着说:“你放心,潘小姐这边有我呢,我一定尽力而为。”

    沈柏腾点了点头,便拿上外套离去。

    等他离开后,我放下了手上的杂志。也没有兴趣再吃手上的苹果,便将手上的苹果核扔到一旁。

    我在床上待了整整三天,这三天让我骨头都好像散架一般,不过好在第四天医生允许我在地下走动半个小时。

    当了几天的残废,两条腿能够落地走路的感觉真是特别好,我边走,还边动了动僵硬酸疼的双手,正走着走着时,刚一转身,便正好看到站在门口抱着鲜花站着的袁姿,看到她那一瞬间,我脚下的步子差点踩空,身体有些不稳了。

    袁姿身边还牵着一个小男孩,那小男孩嘴里正含着一只棒棒糖,歪着脑袋天真的看向我。

    我看了那小男孩一眼,又看了袁姿一眼,也不知道她今天的来意是为了什么。

    虽然到现在我都不喜欢袁姿,可看到她手上所抱的花束便知道她是特意来看我的,我也不好轰她走,便开口说:“进来。”

    袁姿听到我这句话,便牵着孩子走了进来,那孩子看到沙发上一个小娃娃的时候,连发了几声哇哇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只布偶。围狂夹技。

    那布偶还是韩丹离开时,留在我房间的,说是要留给我肚子内未出世的孩子的,我放在沙发上便一直没有再管过。

    袁姿没料到沈周会挣脱出她的手,跑去沙发上私自动那只布偶,便小跑了过去呵斥那孩子一声说:“周周!你怎么能够不经大人同意,私自拿别人东西呢?”

    抱住娃娃的孩子被袁姿的音量吓了一跳,抱住娃娃的手紧了紧,扑闪着大眼睛一脸看向袁姿,他奶声奶气的说:“可是我好喜欢。”

    袁姿说:“喜欢也不能拿,难道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别人的东西不经过允许是不能拿吗?”

    她抓住沈周的手便从他怀中强制性的拿了出来,被夺了玩具的孩子,当即便要哭出来了,可一向溺爱孩子的袁姿并不理会沈周,而是拿着布偶朝我走了过来,笑着递给我说:“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我看着她手上的布偶在心里想着,最近沈柏腾和袁姿这夫妻两都是有病?对我态度这么好,还真是让我有些惶恐啊。

    袁姿见我一直没有伸手去接,以为我是在嫌弃布偶被人拿过了,有些尴尬的收了手,她笑着说:“有点脏了,等拿去干洗后,我再还给你好吗?”

    我反应过来,立马从她手上拿过,无所谓笑着说:“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朝着袁姿身后的周周走了过去,小声问他:“小朋友你喜欢阿姨手上的娃娃吗?”

    沈周偏着脑袋看向我,目光一直紧盯着我手上的娃娃,眼睛内明显写着渴望,可似乎又有些害怕袁姿不同意,也不敢说喜欢,或喜欢。

    小孩子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蹲下身将娃娃递给了沈周,顺带仔细观察了孩子的眉目,虽然孩子一岁多了,五官基本上也长开了,可从他的五官上来看,有点像沈柏腾又有点像沈博文,但更多像袁姿。

    都继承了他们相貌的有点,根本看不出来孩子是谁的。

    那孩子根本没有再注意我,所有视线全部落在了自己手上的布偶上,我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才从孩子面前站起来转过身去看身后的袁姿,袁姿似乎有点紧张,她手下意识的抖了抖。

    我反而镇定的问:“要喝茶吗?”

    她说:“不,不用。”

    我说:“那孩子需要喝点什么吗?”

    她继续回答我说:“周周也不用。”

    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毕竟她都说了不用了,我若再问下去,就显得我另有所图了。

    我正打算请她去沙发上坐时,袁姿主动开口对我说:“梁笙,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336.哀求

    袁姿的这一句话,让我动作一顿,我僵硬着脖子回头去看她,笑着说:“找我有事?”

    袁姿非常肯定的说:“对,找你有事。”

    我正想问她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时,袁姿主动提出来:“我们去沙发上坐下说好吗?”

    我只能点头说:“这边请。”

    她随我一起坐在了沙发上。我们两个人相互对坐着,她肢体动作表明此时的她很紧张,碎碎动了两下又对我尴尬笑着问:“冒然来,会不会打搅到你?”

    她这么客气倒是让我有些不自然了,我只能尽量客气说:“没有,反正你也不是经常来我这里。没有打搅不打搅的。”

    袁姿说:“那就好。”

    她似乎还在纠结什么,并没开门见山说她的来意,而是目光盯着我的小腹,眼神内饱含了很多情绪,我突然一下就明白她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了,她应该是得知我怀孕所以才这么客气走这一趟。

    她发现我正盯着她看,立马收敛自己的情绪笑着说:“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

    我并不想和她绕圈子,因为这实在浪费她的时间,也是在浪费我自己的时间。我说:“你今天来是因为我怀孕的事情?你知道了?”

    袁姿没想到我竟然一下就猜中了她的来意,她脸顿时僵化住了,放在腿间的手猛然一紧,她脸一沉说:“你真怀孕了。”

    这次是肯定句,也就是说之前的她还并不确认我是否怀孕,还只是猜测中。

    我也无比肯定的告诉她说:“对,我已经怀孕了,孩子现在三个月。”我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一句:“孩子是沈柏腾的。”

    袁姿的掌心几乎要被自己的指甲为给刺破,她身体完全紧绷在那里,唇死死抿住,连呼吸都显得压抑。

    和她情绪大变相比,我还是非常去轻松的。我嘴角仍旧挂着轻松的笑,我说:“你不用紧张,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打算瞒你,毕竟你有这个权利知道。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我都会内疚。可唯独对你我并不会内疚,因为你现在惨状并不是我弄成的,而是你太过去依赖那个男人,拿自己的全部的一切去赌那个男人,别人没害你,是你自己在害你自己,所以,现在你又这样的下场怪不了任何人。

    孩子。我可以这样和你说,虽然是沈柏腾的,可这孩子并不会和你们的家庭有任何牵扯的关系,现如今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梁笙了,养好一个孩子倒是完全没有压力,所以你也不用害怕或者担心什么,继续当好你的沈家太太,我们之间仍旧井水不犯河水。”

    袁姿在这一刻才知道激动,她说:“你会影响到我的家庭?这句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从你怀上这个孩子开始你就已经影响到我的家庭了,梁笙,你这样的女人太可恶了!”

    她说这句话时,激动得几乎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语气内是气愤是嫉妒是厌恶。

    我轻笑说:“你的家庭现在还值得我来影响吗?就算没有我,从袁江东死的那一刻开始,你的家庭就注定会发生变化,你还在自欺欺人吗?还是说,你觉得沈柏腾是真心爱你的?自从你的爸爸死后,沈柏腾对于你感情上的变化完全是因为我吗?”我嘲讽一笑说:“袁小姐,你太天真了,我劝你现在还是去袁氏好好观察情况,听听风向,看你亲爱的丈夫现在正急于做什么再来抱怨我破坏你的家庭,而且,你凭什么以一副受害者的嘴脸来指责我?你和沈博文那档子的事难道袁小姐是忘记了?”

    我又望着她冷笑说:“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至今还是一个谜?”

    我这句话一处,就相当于直接踩着袁姿的痛脚,她激声强调说:“我的孩子是柏腾的!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围医厅亡。

    我说:“孩子是谁的,我并不在乎,我希望你现在弄清楚主次问题,请你别再以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对我说话,在开口之前,我就和你说了,你惨状根本不是我造成,是你自己不顾一切而已。”

    袁姿说:“如果没有你,这一切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我冷笑说:“没有我,沈柏腾就不会忌讳袁江东了?没有我,沈柏腾真的会愿意在爸爸面前当一辈子的走狗?如果没有我,他沈柏腾对你袁家难道就真的没野心吗?如果没有我,他袁江东所做的事情难道真的就不被人所知?袁姿,人可以天真,但不能蠢。

    而且,你凭什么要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你真以为你是袁江东的女儿就可以可任意妄为的想不要谁存在就不存在吗?说到底,你不过是借用了你爸爸那些龌龊的光环而已,现在袁江东已死,你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吗?你以为你还是当初的袁姿吗?你在抱怨我的时候,还不如抱怨自己当初怎么那么蠢,竟然会把自己交付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袁姿被我的话刺激得身体颤抖,正在一旁完布偶的沈周,摇摇晃晃的朝这边走来,到达袁姿身边后,奶声奶气说:“妈妈,我想喝水。”

    袁姿现在正在气头上,当然不会再有时间来理会孩子,她声音毫不温柔的对沈周说:“走开!妈妈现在很忙!去一旁玩!”

    孩子被她满是火气的声音吓得往后缩了缩,小小的身体有些抖,手却还是死死抱住怀中的娃娃,好像那娃娃会保护他一般。

    他自然是不敢再问,可是又想喝水,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张开嘴便我哇哇大哭了,袁姿正在气头上,对着沈周呵斥说:“别哭了!”

    孩子还是继续哭着说:“要爸爸,我要爸爸,周周要爸爸,爸爸什么时候回家看周周。”

    孩子的话泄露了一些袁姿并不想让我知道讯息,她竟然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过去便捞起站在那里哭的孩子,手用力的抽打着他屁股,边打他,还气愤的让他闭嘴别再哭了。

    可小孩子根本不怕挨打,也不是挨打就能够让他成功闭嘴的,袁姿越打他,他就哭得越发大声,还哭着说:“爸爸不要周周了,妈妈也打周周,你们都是坏人。”

    袁姿听到这些话,不亚于在她头顶火上浇了一把油,她下手的动作越来越重了,重到沈周只顾着大哭根本无法说话了,小小的身体在她身下随着她手上的力道颤动着,打在孩子的身上每一下,连我这个坐在一旁的大人都感觉到疼痛不已,何况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这件事情我本该没资格插手,可看到孩子嚎啕大哭,我还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忍不住出声说:“孩子只是要喝水而已,这个要求并没有多过分,你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

    袁姿抬起脸来,她直接对我说了一句:“这是我的孩子,我想打就打,难道你这都想来插手吗?”

    我说:“你想要教训自己的孩子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可这是我的地方,你在我的地方打人制造这么大动静,影响我的休息,我自然有权利制止你,或者让你离开,离开这里,你想去哪里教训自己的儿子我都不会管。”

    我直接从袁姿的手上一把扯过沈周,沈脱离了袁姿的手心后,便瞬时一把抱住我的大腿,脸埋在我双腿间便嚎啕大哭。

    袁姿也没有力气再来我手上抢夺,她喘着气,感觉到手心内一片麻辣的疼,她也红了眼睛,对我说:“你能不能把孩子打掉,就当是我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我还没从她话题上转变过来,她便转身去沙发上拿着自己的包,从包内拿出几份文件,她递到我面前说:“这里面是我爸爸留给我的所有财产和袁氏的股份,我把这些都通通给你,我愿意为以前的一切和你道歉,可我很需要这个家庭,我不能没有他,周周也很需要,就当是我求求你,你打掉这个孩子好吗?”

    袁姿说到激动的时候,眼泪在那一瞬间迅速滑落,聚集在她下巴处,可她表情并没有任何哭泣的迹象,只是有点激动。

    她说:“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你所说,当初我拿所有的一切押下了这个男人是个错误的决定,可这一切到达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只能继续押下这个男人朝前走,梁笙,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你没有他,你不会死,你还可以有大好的前程,你还会有很多男人来爱你,可我不同,我没有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一旦我的家庭破裂,他和我离婚,那我只能抱着周周去自杀了,我求你接受我这一切,离开他好吗?就当是给我一次活着的机会。”

    我说:“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说:“我非常清楚,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挽回自己的婚姻,你不知道,自从爸爸死后,他就对我很冷淡了,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梁笙,你帮帮我,救救我。”

337.山川与河流

    说实话,我第一次会这么同情袁江东,同情他有这样一双儿女,如果此时的他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会不会钱直接气活呢?

    我以为袁姿会恨沈柏腾,可没想到到达这一刻她还在不知悔改。背弃一切仁义道德挽留着一个给她造成这么大创伤的男人,本来对她还有一丝怜悯,可到现在,这丝怜悯也烟消云散。

    不过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来对现在的她进行点评,毕竟以前的我也犯过袁姿这种蠢事,不撞南墙。不回头。

    不被人插刀,不见血,不死心。感情不就是女人的弱点吗?

    袁姿见我对于她的话都无动于衷,又想给我跪下,我将沈周护在怀中说:“你别吓到孩子。”

    袁姿动作一僵,身体保持下跪的姿势,她看到我怀中的孩子满是害怕又不解的看向她这模样,她身体最终还是保持了平衡,没有再下跪哀求。只是冲了过来,将孩子抱在怀中哀声大哭着,手不断抚摸着孩子毛绒绒的脑袋,她脸上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孩子我的头发,稍微动一下,眼泪又从孩子的头发上坠落在他稚嫩的脸庞,他小小的手摸了摸脸,看到是眼泪。

    孩子拍着袁姿的身体,小大人一般说:“妈妈别哭,周周以后会听话,你别哭好不好?”

    袁姿听到孩子的话,哭得更为大声了,也不知道她是在后悔刚才打了孩子。还是哭自己的一声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围爪尽号。

    终究我同为女人,我自然明白此时她的心情,便从地下捡起那些文件对她说:“我们坐下谈,别哭了。”

    袁姿从孩子头发中抬起脸来。满脸眼泪看向我。

    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我说:“其实如果抛开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我还是很喜欢,袁姿,真的,到达这个时候,我也并不是说什么奉承的话,我知道你爱沈柏腾,我也知道你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你同样可以为了他抛弃尊严,抛弃自己手上所拥有的一切,可我想问,在你的世界里,真的只有他最重要吗?难道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够让你重要过她吗?”

    她懵懂的看向我,不明白我的话。

    我看向她怀中的孩子说:“同为女人,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你想想,女人真的可以靠男人一辈子吗?说实话,你的起点比我高太多了,你本来有一手很好的牌,可到现在这手好牌却烂得出不了手,你知道你哪里错了吗?”

    袁姿望着我。

    我说:“你错在把男人看得太重,也太过依赖他了,到最后却成为了他夺取利益的筹码,你却还不知悔改,不再执迷不悟,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真的重过你的生命和你怀中的儿子吗?你为什么不**一点,好好为自己而活?好好为自己的儿子而活?世界上最美好的是山川与河流,并不是他这个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局限在这种自私的小情小爱中?我们女人的情怀真的不可以再大一点吗?比男人更洒脱更乐观一点吗?”

    袁姿哭着说:“你说的轻松,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了他的日子,我会变成怎么样?”

    我说:“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沈柏腾和沈周,你只能选一个来过一辈子,你选谁?”

    袁姿说:“这根本就没办法选择,他们都是我的一切。”

    我冷笑一声说:“一切?他是你的一切,你只不过是他的一秒而已,他活在你的世界里,可你呢?你却活在他世界之外,你觉得这公平吗?”

    袁姿仍旧执迷不悟,哭着摇头说:“不,梁笙,你真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了很久很久,嫁给他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目标,这个观念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根本改不了了。我们的追求是不一样的,就像你,你追求自己在事业上的成功,可这种东西我从小就有,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不要更成功,我只需要一个爱我的老公,和我最亲爱的儿子,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这一生都不会为此而改变的。”

    我说:“如果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你呢?”

    袁姿毫不犹豫的说:“我可以永远爱他,用我全部的生命。”

    听到她这话,我一肚子的话,忽然出不来了。

    就像袁姿所说,我们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都不同,她从小就拥有我没有的一切,所以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来说,可有可无而已。

    她追求爱情,甚至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这也没有错。

    而我,生来贫困,对于贫穷这两个字,非常的害怕与恐慌,所以成为一个人,让自己可以称之为人是我的目标,也没有错。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追求自己缺乏的东西,至死方休,而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再去追求,就显得多余而不实了。

    只是我的目标看上理智,袁姿的在别人眼里就有种走火入魔之感,可她需要,她高兴,所以她认为值,这也是别人无法干涉的事情。

    我说不出让她醒悟的话,只能暂时沉默着。

    袁姿见我不说话了,又反握住我的手说:“梁笙,刚才我的话你是否同意?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我知道是我爸爸对不起你,我也知道自己当初不该不顾及你和柏腾之间的关系而迫不及待的嫁给他,这些我都知道,可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你和他之间都没有任何可能了,你留着这个孩子,不是等同于多余吗?

    就像你所说,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山川与河流,既然你认为他并不是你追求的美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我?”

    我不说话。

    袁姿又说:“孩子就是维系你和沈柏腾之间的纽带,一旦有了孩子,你们之间就根本不可能分得开了,这点你是比我清楚的,难道你真想让自己再重新和他有瓜葛吗?一旦你流掉孩子,你会有很好的前途,你还有会属于自己的家庭,爱你的丈夫,你不觉得这一切都比现在都美好吗?”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明白你刚才对我说的道理,可我的人生已经步入到这个地步,根本没有可能再回头,所以我只能将这条选错的路走下去,一直走到底,如果我再往回走,后面未必还会有路供我选择,可你不一样,只要孩子没了,你想要走哪条路,都有大好的机会,我是没有选择了,而你是有选择,不是吗?”

    袁姿松开孩子,再次拿起桌上的文件,她说:“而这些东西,可以让你变得很富有,可以让你做很多事情,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可这些东西也许是一生都无法得到的,梁笙,你看事情比我看得透彻,难道这些东西分量会比你肚子内的孩子还要轻吗?”

    我没想到袁姿会反过来来说服我,不过她所说的话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就算我想撇清楚和沈柏腾之间的关系,可孩子一旦生下来,就根本不可能撇得清楚,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

    也是这么久以来,我对这个孩子到来的犹豫,如果我夺到袁氏呢?我自行去销毁掉江南会所呢?不去靠沈柏腾呢?这会不会靠谱一点?

    我正陷入沉思时。

    袁姿又说:“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弟弟手上还有,梁笙,我可以用整个袁氏来和你交换。”

    她趁热打铁,我终于还是犹豫了,动摇了。

    因为自己动手比靠沈柏腾去承诺什么靠谱多了。

338.交易

    可有些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已经非常疲惫更加不想再动了。

    袁姿所说的话,虽然充满诱惑,可想了想,又觉得华而不实,拿了也没有用。一个星辉已经够了,现在我和沈柏腾好不容易化敌为友,再次因为一个袁氏而大动干戈实属没必要。

    我笑了笑说:“袁姿,说不定你拿手上的东西去给沈柏腾,比给我还有用处。”

    袁姿有些没听明白,我说:“沈柏腾比我更需要这些东西。他亲手去夺得一切,比你主动拿给他,两者看上去区别不大,可实际上很不同,他亲手去夺,你就丢失了一个让他感动的机会,可你主动递给他,稍微有点良心的男人,都不会抛弃你这个什么都愿意为她抛掉的女人。如果我是你,走到了这步,既然打算什么都不要,只要这个男人的话,我自然会这点来稳固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始终是个人,不可能真的无情无义。”

    “可你为什么……”袁姿有些意外了,没想到我竟然会为她出招。

    我笑着说:“你不用觉得惊讶,我这辈子本来对于这个男人没有了任何打算,现在之所以怀这个孩子完全是实属无奈,如何不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成,我未必会留这个孩子,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你来争夺什么,本来就是同为女人,我们何苦来为难对方呢?再说,现在你爸爸已经死了。也是无辜的人,我不会把那些恩怨迁怒到你身上,我也希望,今后我们两个人能够和平相处,别再为了一个没必要的男人伤了和气。”

    袁姿有些没明白我对的态度的转变竟然会这样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根本没有必要相互厮杀,袁姿要是很坏的话,她有千百种方法对我下手。虽然我也讨厌她,可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

    自然也没必要在这里相互为难,在相互争执什么。

    她要这个男人,我不要,所以也没什么好争执了。

    我牵着她手说:“你跟我来。”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我,不过还是随着我一道来,我将她按在沙发上坐下,便看向病房门口的门,我起身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了,又再次走了回来,坐在了袁姿的对面,在茶几上给她抽了几张纸,她神发愣的看向我,不过愣了三秒,她还是从我手上接了过去。

    她擦着脸上的眼泪,又为怀中的沈周擦了擦眼泪,对于我的和善,她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我说:“我有个提议你说如何。”

    袁姿不明白的看向我。

    我说:“其实要我亲手去杀掉这个孩子,作为一个母亲,我确实下不了手,这点,我相信已经成为母亲的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这个感觉,可就像你所说,孩子必定会将我和沈柏腾之间拉扯在一起,而现在我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后还会和她怎么样,所以袁姿,我们之间并不是对立面,我希望在我说这一切的时候,你能够放下对我的偏见和仇恨,我自然也会放下。”

    我问她:“你做得到吗?”

    袁姿说:“只要你能够有好的两全方法来,从这一刻起,我愿意放下所有一切,和你心平静和来聊这件事情。”

    我说:“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和你直说了,我确实有两全的方法,但是看你配不配合。”

    袁姿虽然还是不解我话内的意思,可她没有多问,而是静静的等着我回答。

    我说:“这个孩子我肯定不会去亲手打掉,怎么说他也毕竟是我的孩子,可我也并不想成为你和沈柏腾之间的障碍,也就是说我要孩子,但是不要沈柏腾,而你要沈柏腾,我们之间单看这点来说,确实没有敌对的地方,唯一对立点,就是这个孩子是沈柏腾的,她唯一的担忧的问题,就是担心这个孩子会成为我和沈柏腾之间越缠越紧的纽带,而我们现在所要解决的便是这个问题。”

    我看向袁姿问:“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袁姿说:“我听明白了,但我不清楚你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我说:“你先别急,我之所以怀这个孩子,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彻底完成,现在沈柏腾对于袁氏是志在必得,我和他之间有一些交易,那便是我为他生下这个孩子,他就为我完成一些事情,因为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靠他去完成,所以,这个孩子我必定会生下来,并且一直等他做了所有一切承诺我的事情,而一旦他完成,袁姿,我需要你帮我。”围爪来划。

    我看了一眼袁姿的脸,发现她表情还算平和。

    我继续说:“我让你配合我,让我成功带着孩子从沈柏腾的手中逃脱,去一个沈柏腾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一旦我带着孩子消失,你和沈柏腾之间的障碍不就消除了吗?”

    袁姿终于听明白了,她说:“你的意思是,等孩子生下来后,你想让我和你联手,帮助你带着孩子逃脱吗?”

    我说:“对,因为孩子一旦生下来,沈柏腾绝对不会对这个孩子善罢甘休,可我也肯定不会把孩子交到他手上,可我又必须要靠着这个孩子牵制他,完成一些事情,所以现在我们两全的方法,那便是事情完成后,我带着孩子从你们的世界中消失,而你也自然不用再惧怕我。”

    袁姿皱眉说:“可是……”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我说:“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沈柏腾必定不会对我念念不忘,他对我也未必有感情,他这个人谁都不爱,自然也不可能对于我的消失,而有任何消极的情绪,我在他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

    袁姿说:“可我们该怎么施行这件事情?”

    换我有点意外了,我没想到袁姿竟然想都没想,就会同意这件事情,我提醒她说:“这件事情危险性很大,难道你不多考虑吗?”

    袁姿说:“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也有很大的好处,我为什么要考虑?而且这本来就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只要你离开了,我的心头大患也解决了,我自然不用再害怕什么。”

    我说:“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袁姿说:“柏腾很聪明的,有些事情未必瞒得住他。”

    我说:“所以现在我没办法和你说完整的计划,要瞒过沈柏腾必须要从长计议。”

    袁姿说:“那我现在能够做点什么?”

    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但对于我怀孕的事情也不要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只需要带着孩子在沈家安心待着即可。”

    袁姿听到我这样说,脸上闪过片刻犹豫,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让她这么坚决相信我是不可能,不过一瞬间,她似乎是在心底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最终她抬起脸对我说:“梁笙,我希望你这次不要骗我,我愿意百分之百的相信,但也希望你这次能够值得我信任。”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如果我骗你,到时候你想对我怎么样,随你处置。”

    她弯身抱起沙发上的孩子,久久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转身朝着病房门口离去。

    我看着她背影,莫名觉得松了一口气,心里竟然还有点高兴,也好,事情既然有了两全的办法,我也无需再为这件事情而苦恼。

    我手轻轻抚摸在小腹上,小声说:“孩子,妈妈能够为你做的,也只有些了。”

339.解释

    袁姿离开后的十分钟,沈柏腾便回来了,当时他出现在我并病房门口时,我还吓了一跳,担心他是否撞到了袁姿,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从外面走进来的沈柏腾,边脱着外套边问了我一句:“刚才我在楼下看到了袁姿的车。”

    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没想到沈柏腾正好会在这个时候来医院,而且还好巧不巧的碰上了。

    不过,我也早就想好了对策,但暂时性的没有回答他。

    沈柏腾见我没有回答。在挂衣服的同时侧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问:“怎么了,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了一句:“没什么。”然后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收拾着桌上的茶杯。

    沈柏腾见我似乎在逃避什么,他踱步走到我身边,看向我手上拿着的两只茶杯问:“她来找你了。”

    我手顿了顿,也没再逃避什么,抬起脸看向他说:“她会来找我不是迟早的事情吗?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你的妻子,我算什么身份?不明不白的怀了你的孩子,她自然有资格来管我。”

    沈柏腾听我的话听出了一些怨气的成分。他笑着坐在我身边,轻轻握住的手说:“这是受了气?”

    我冷笑说:“不仅还受气,我还很不高兴,你不知道她今天跑来都和我说了一些什么。”

    沈柏腾说:“说出来听听。”围欢上亡。

    我越发冷笑说:“她不仅让我把孩子打掉,还要……”话到嘴边,我又觉得有些话不说为妙,便将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说:“算了,免得让她以为我和你打小报告,还以为我在你耳边吹耳旁风呢。”

    我端着手上的两只茶杯便朝着厨房内走去,等我再次出来后,沈柏腾坐在沙发上看向我,他继续追问:“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真要听?”

    沈柏腾说:“说来听听无妨。”

    我说:“她以死相逼来让我离开你。还说我就是你们之间的障碍,沈柏腾,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这个孩子更是一场交易。我不希望你家庭内的问题骚扰到我身上,总之你处理好你的家事。”

    沈柏腾笑着说:“你自然放心,以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再发生,你只需要安心养胎便可。”

    听到他这句话,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正想去床上躺着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又转过身去看沙发上的沈柏腾问:“我听袁姿说。自从袁江东死后,你就很少回去?”

    沈柏腾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两下,他嘴角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说:“嗯,怎么了。”

    我说:“那你住在哪里?为什么不回去?”

    沈柏腾刚想回答,病房门外便传来周继文一句:“沈总,赵小姐来的电话。”沈柏腾听到后,嘴角的笑更深了,仿佛那通电话他期待已久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后,便对我说:“抱歉,接一通电话。”他朝着周继文走过去后,接过手机那一刻,他声音温柔如水的对电话内的人唤了一句:“赵小姐,我是柏腾,昨天的晚餐我很开心,不知今天晚上是否还能一起共度……”

    他边说边朝着外边走,我正好听到了那完整的一句。

    心里便如明镜了,觉得无趣,便爬上了床休息睡觉,躺了也不知道多久,我拿起一旁的闹钟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没有动静的门外,在心内想着,这通电话也真是打得够久的。

    刚放下闹钟,门外便隐隐有脚步声传来,我动作僵了僵,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床上装睡的躺好。

    沈柏腾进来的第一时间,便去衣架上拿自己的外套,似乎是要出门,可他并没有穿上,而是搭在了手臂间,对房间内的我说:“这几天我都没有时间来看你,身体方面我也叮嘱了很多次了,你自觉就好了,我先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见我没有答应,便转过身来看房间内的我,发现我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他笑着说:“睡着了?”

    我背对着他侧躺着,仍旧没有理会他。

    沈柏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变得无比开心了,嘴角的笑容加大了不少,他朝着我这方走来,坐在了我的床边,对用被子捂住了脸的我说:“不回答是睡着了吗?”

    他见我还是没有动,便用手将我盖住脸的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看向我双眸紧闭的脸。

    我并不打算回应他什么,在心里恨不得他现在立马就走,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本来装睡得还好好的,心内忽然涌起一阵恶心。

    我知道沈柏腾还没从我病床边起身离开,我死死压住那恶心之感,继续强迫自己装睡。

    没想到第二次恶心再次翻涌而上,我终于没有忍住,趴在床上便用力恶心干呕了起来,呕吐声特别激烈,一声高过一声。

    沈柏腾用手将我从床上抱起,我手抓住他衣服,便趴在他身上吐了个天翻地覆,吐了好久后,我抹掉嘴边的苦水,浑身无力的想挣扎起来。

    沈柏腾以为我是感冒了,便用手试探了一下我的体温,发现很正常,他皱眉问:“什么地方难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很讨厌沈柏腾的声音,又加上胃被火烧一样疼痛,我将打掉他抱住我的手,语气不是很好的说:“不用你管。”

    沈柏腾的手背被我打出一圈红印,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无名的怒气,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我,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和我计较,继续伸出手来抱我说:“胃部不舒服吗?让医生来瞧瞧怎么样?”

    他见我不动,便试图来拉开我捂住胃部的手,想检查我疼痛的地方,可他刚碰触到我,我又狠狠将他推开说:“你走开啊!别碰我!”

    此时的我正是烦闷又难受之际,他持续不断的声音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耐心的挑战,所以我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大声,就连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周继文看到这一幕后,都吓了一大跳,立马紧紧盯着身边沈柏腾的脸,观察着他的脸。

    这要换做是平时,我要敢这样对待沈柏腾,他必定会让我明白后悔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可这一次他对于我的脾气不仅没有生气,还很有男人气度的让着我,没有再碰我,而是对周继文吩咐,让他喊医生过来。

    可周继文似乎是想起一件什么事情,他提醒说:“沈总,您和赵小姐约好了……”

    沈柏腾说:“先喊一声,其余之后再说。”

    周继文只能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等医生匆匆赶来后,沈柏腾都不敢再碰我,而是站在离我一定距离的地方看着我,医生为我诊脉检查身体,便给我喝了一些白开水后,便对沈柏腾说明我刚才的情况,她说我刚才只是孕吐而已,是很正常的孕妇行为,不会影响到胎儿,让他不要太担心。

    沈柏腾听了没说话,周继文送着医生离开,房间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后,沈柏腾看向床上仍旧蜷缩着的我,拿起一旁的柠檬水走了上来,坐在我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递到我唇边,说:“柠檬水,缓解孕吐的。”

    我不理他,也不说话。

    沈柏腾见我这模样,放下手上的勺子问:“又在闹什么脾气?”

    我还是不说话,闭上眼睛正要睡过去时,本来端着柠檬水的沈柏腾竟然将杯口放在唇边,自己含了一口在嘴里,俯下身便吻住了我的唇,当我感觉温热的液体源源不断从他唇间流泻下来,一滴不剩的往我嘴里跑时,我心内又是一阵恶心,终于忍受不住了,想将压在我身上的沈柏腾再度推开,可谁知道他没有像之前那么迁就,反而反手握住的手臂,咬住我的唇瓣,舌头抵开我的牙齿便吻了上来。

    我死命挣扎着,沈柏腾却反而将我按得更紧,强制性的吻着我,并且还将他嘴里含着的最后一些柠檬水送入我嘴里,我想吐出来,他封住我的唇,让我根本无法呼吸,我只能无力的任由着那液体滑入我的喉咙。

    我觉得有些窒息时,沈柏腾的唇这才从我的唇上离开,他并没有退离开多远,而是用鼻尖顶着我的鼻尖轻笑说:“这是在吃醋吗?”

    他问出这句话,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皮肤表层仿佛被一把刷子撩了一下,我并没有太激动,而是在他鼻尖下冷笑说:“沈总还可以自恋一点。”

    沈柏腾说:“刚才在怎么突然间发这么大脾气。”

    我说:“你难受的时候,你心情会好吗?”

    沈柏腾听到我这个回答笑得更开心了,本来他撑着的身体就竟然缓缓放松的压在我身上,手将我腰间环住,他叹息了一声说:“最近围着你转已经够我闹心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招惹别的女人。”

    他这是在像我解释什么吗?

    我在心里大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340.有何不可

    正当我在为了他的解释而大感惊讶时,沈柏腾圈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他说:“很多天都没有出门了,今天不如跟我出去走走?”

    我本来想说不想去,可沈柏腾已经将我从床上抱了下来。将我的衣服递给了我,我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己在房间内待得也确实太累了,便接过他手上的外套穿好,随着他出了医院,他带着我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我以为是我们两个人随便吃饭,可谁知道刚走到包厢门口,里面便有一个女人推开门,满脸笑容的对我身边的沈柏腾说:“沈总,您来了。”

    沈柏腾牵着我,也彬彬有礼的笑着回了一句:“赵小姐等很久了吗?”

    赵成欢落落大方笑着说:“没有,知道沈总有点事情耽搁了,非常能够理解。”围欢欢巴。

    两个人在说话间,赵成欢看向被沈柏腾牵住的我。凝眉问:“这位是……”

    我刚想自我介绍,没想到这个女人也认识我,竟然主动握住我的双手笑着说:“你是梁小姐?你好,我是赵成欢,赵云是我的爸爸。”

    我愣了一秒,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沈柏腾电话内的赵小姐,还是袁氏第二股东赵云的女儿赵成欢,这倒是让我意外了一会儿,沈柏腾见我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笑着提醒了我一句问:“怎么,傻眼了?”

    我不明白沈柏腾带我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回过神来,维持着自己良好的分度同样对赵成欢伸出手笑着说:“赵小姐。您好。”

    赵成欢握住我的手后,便高兴的引着我和沈柏腾进去,在我们即将跨过门口的台阶时,沈柏腾低声叮嘱了一句:“小心脚下。”我看他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脚下的阶级,便也点了点头,随着他的步子进入房间。

    原来吃这顿饭的不止沈柏腾和赵成欢,还有赵成欢的父亲和王凯都在,他们看到沈柏腾来了后,便双双起身来迎接沈柏腾,可沈柏腾对于这两个人都还算客气,出声让他们别太客气。坐下便好。

    沈柏腾便最先安排着我坐下,并且还为我将椅子给拉开,在我坐下去时,沈柏腾还低声询问我椅子的告诉是否舒服,需不需要让服务员增添一个垫子,这段时间我也习惯了沈柏腾的转变,所以他的好脾气好耐心还有绝对细心的体贴在我眼中也变得见怪不怪了,可在赵云和王凯眼里,沈柏腾是什么人?在商场时大多人都是迁就他,什么时候见他如此迁就过别人?而且迁就的还是一个女人,他们眼睛内自然是难掩惊讶,并且还好奇的打量着我。

    那样的眼神,好像要从我脸皮上盯出一朵花一般,让我有种不自在之感,但还在,他们都算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各个又都是人精,自然没有太长久的关注我,其中的赵云迫不及待对沈柏腾说,袁长明已经于昨日重新进入袁氏工作,还打算将袁氏进行整顿重组这种事情问他是否知道。

    沈柏腾听了没有半分意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给我倒了一杯苏打水,他递给我后,便对赵云说:“这不是迟早的事吗?袁氏本来就是袁江东留给他的,而且袁江东死后的大部分股份全部给了袁长明,他进入袁氏工作,想要整顿袁氏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赵云说:“沈总,这可就错了,您别太放松警惕了,虽然袁长明这个人没多少本事,可袁江东在死前,早就让韩信卢文张炳义这三人扶持他,只要有这三人在,袁长明顺利接手袁江东的位置是迟早的事情,袁江东执掌袁氏这么久,根基早已经深入骨髓,袁长明以前很抗拒接管袁氏,可这段时间他频频和张炳义韩信卢文这三人接触,就可以看出他现在对袁氏可没有以前那么淡然了,明显是想要袁氏攥在手上。”

    王凯在一旁听了,也说:“我昨天也见到了袁长明,还别说,这小子看上去似乎比以前变了,以前总是一副小毛孩的模样,昨天竟然一脸稳重,一看到让人参不透他心思了,莫不是他以前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当王凯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我正好在和开水,听到扮猪吃老虎那词时,我竟然呛了一下,导致被口中的一口开水给呛住了,握住杯子便捂着嘴巴剧烈咳嗽了出来。

    本来正在认真聊着天的几人,被我突然的咳嗽声吸引了过去,就连一旁坐着的赵成欢都看了过来,见我眼睛都咳红了,关切的问了一句:“梁小姐,您怎么了?您没事?”

    我反应过来,立马抬起脸来,捂着胸口,用力忍住嗓子内的瘙痒,对赵成欢笑着说:“哦,没事,只是不小心喝多了,把自己给呛住了。”

    沈柏腾端过我手上的杯子,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我,眉心微皱问:“好点了吗?”

    我用纸巾捂着自己的唇,清了清嗓音说:“没事,只是呛了一下而已。”

    沈柏腾看了我一眼,大约是见我披散的头发将我脸庞挡住太碍眼了,便顺手从肩膀上顺了起来,放在好在肩后,抚摸着我的脑袋说:“这里有酸梅汤,需要来一碗吗?”

    我刚想摇头,又觉得肚子内空荡荡的,又想吃点东西,便点了点头。

    沈柏腾这才招来服务员点了一碗热的酸梅汤,又为我点了一些小蛋糕,我这边好了后。

    对面的王凯忽然对沈柏腾问了一句:“沈总,恕我冒昧问一句,梁小姐和袁长明似乎……”

    王凯后面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但聪明的人都能够会意出他的意思,沈柏腾执杯的手停了停,他看向王凯问:“王总是有什么疑问吗?”

    王凯立马笑着说:“我自然没有什么疑问,只是梁小姐和袁长明的关系非常的尴尬,两个人是夫妻,您将她带来这里,终究是有些不妥。”

    王凯的这句话多少带了一丝不客气,我想大约是刚才他们在聊起袁长明时,我突然被呛住这件事情引起了他们的怀疑,袁氏的高层几乎都知道我和袁长明的关系,而沈柏腾现在又和袁长明是敌对方,他在此时如此堂而皇之带我出席他与袁氏股东之间的密聊,我的身份自然就显得非常尴尬了。

    沈柏腾对于王凯的话,不怒反笑,他说:“她与袁长明已经处在婚姻接触的状态,肚子内怀得也是我沈柏腾的,王总这是在担心什么?担心一个女人会出卖你们吗?还是说王总是信不过我?”

    王凯有些尴尬的笑着说:“哈哈哈,没有,沈总误会了,我怎么会信不过您,而是梁小姐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所以刚才多嘴问了一些不该问的话。”

    赵云在一旁瞧见了,立马打圆场笑着说:“王总,你也真是,咱们都和沈总认识多少年了,你忘记当年袁江东要将你驱逐出袁氏时,是谁拉了你一把吗?沈总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他身边的女人当人也信得过。”

    王凯只能笑着说:“刚才确实是我多虑了。”他抬起脸看向我说:“梁小姐,请您别见怪啊。”

    我自然也笑着回答说:“没关系,我的身份确实尴尬,王总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这并没有错。”

    两方都虚情假意相互道歉后,这话题才被掐掉,只不过之后谁都没再提袁氏的事情,王凯对于沈柏腾带我来的这个举动,明显是有些不高兴。

    我也很疑惑,沈柏腾为什么要带我出席这样的饭局,这毕竟是很私密的事情。

    这场饭局散掉后,王凯最先一个人走了,剩下沈柏腾和赵云留在后面,在赵云松沈柏腾出饭店时,还对沈柏腾说,让他别计较赵云今天的态度,他只是疑心病重而已,是没有其余想法的。

    沈柏腾漫不经心的听着,半晌,低笑说:“赵总别担心,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赵云听他这样的话,也终于放下心来,便送着我们上车,车子往回去的路上开后,沈柏腾嘴角的笑收了下来,他抬手握住我放在腿间有些凉的手问:“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参加这个饭局。”

    沈柏腾说:“不是怕你误会我和那位赵小姐的关系吗。”

    他轻描淡写的说。

    我冷笑的说:“其实你也是怕我会背叛你?所以干脆将我拉成你一队,而我自然不可能在得知你所有事情之下,还去背叛你,到时候有什么东西泄露,就等同找死不吗?”

    沈柏腾低眸笑着看向我脸说:“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坏。”

    我说:“不是吗?”

    沈柏腾说:“我这是减少你的为难而已,免得下一次,你还在我和袁长明之间抉择不定,倒不如我最先选择,将你放在身边,让你没有机会选择了,也好减少你操心。”

    我说:“你真打算拿下袁氏?”

    沈柏腾说:“有何不可?”

341.紧绷

    我笑着说:“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目前来看,王凯似乎并不服你,你想要夺得袁氏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算你手上有袁姿的股份,可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全部都在袁长明手上。”

    沈柏腾听到我提起袁姿的股份,他眼神竟然有些莫测的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袁姿的股份在我手上。”

    我心忽然在一瞬间咯噔了一下,在之前的高度紧张下,我竟然望了,我自己并不知道袁姿把股份主动送给沈柏腾的事情。虽然我心里当时就慌了一下,想着这还没开始计划,就被沈柏腾发现了苗头,这也太不利于我们今后计划的发展了,我真有些担心时,又不断在心里暗示自己一定要稳住自己,这个马脚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被掩盖的,我便镇定的抬起脸主动迎向沈柏腾的视线说:“我猜的,袁姿这么爱你。她手上的股份必定会给你,这是不用想就知道的问题。”

    沈柏腾听到我的回答后,他眼睛内的莫测终于退散了一些,警惕也放松了一点,他笑着说:“王凯只不过是一个吃着碗里,望着锅里的蠢东西而已,我并不打算他能够为我提供多少帮助,只不过是在股东大会上为我凑个人数而已。”围厅名划。

    我说:“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我问出口后,便后悔了,本来这种事情我不该问的,没想到一时冲动竟然冲口而出了,半点想收回的机会都没有。

    可沈柏腾现在似乎对我百分之分的信任,也没有觉得我的问话有多么的不妥。可他也并没有正式的回答我,而是问我:“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刚想将脸别向一旁,逃避这个问题。可谁知道沈柏腾捧住我的脸,让我看向他,他说:“有些事情我也并没有打算要瞒你,你尽管大胆的说。”

    我说:“在这样的情况下,手握大部分股份的人,才是绝对的赢者,要想平衡下对方的势力,短时间根本无法做到。”

    沈柏腾说:“如果我把袁江东布下的棋子一颗一颗拆掉呢?”

    我有些不明白看向他。

    沈柏腾说:“袁长明要想稳固的掌握住袁氏。必须要靠三个人,韩信卢文张炳义三人,这三人,其中必定会有一个野心的,一个赤胆忠臣的,还有一个却是明哲保身,隔岸观火而已,只要你找到方法,将这三人一点一点击破。到时候袁长明手上的股份再多,也不过是孤立无援,举目无亲而已。”

    我有点意外了,对沈柏腾说:“怎么对袁江东的人这么清楚?”

    沈柏腾笑着说:“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我了解袁江东身边的所有人,他们的弱点和所需要的东西,在这三年内,都显露无遗。”

    我听到沈柏腾口中所说的三年,在心内下意识的算了一下,袁姿和沈柏腾结婚正好是在这三年,难道沈柏腾和袁姿结婚的这三年就是为了了解清楚袁江东身边的人物关系和人脉?

    可这个想法虽然从心上冒了出来,我并没有去证实,我说:“看来你对袁氏势在必得了。”

    沈柏腾忽然在我耳边轻声唤了一句:“梁笙。”

    他声音瞬间放柔了很多,我抬起脸去看他,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他眼里的情绪像是雨后的晴天,带了点点的情意,他用半认真半玩笑的口吻问:“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愣在半晌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回答,他见我发愣,抬手抚摸着我脸颊,眼神温柔说:“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你在家教孩子,我负责赚钱养家,节假日的时候,出去郊游。这样的日子应该会很美妙。”

    沈柏腾见我还是一脸愣怔的模样,想着我似乎是被吓到了,他忽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手从我脸上离开,望向窗外的神说:“如果有那一天的到来,也未尝不可。”

    我说:“你是疯了。”

    沈柏腾听到我这句话,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看向我。

    我说:“你觉得我们之间真的有那么一天吗?袁姿该怎么办?沈周该怎么办?沈柏腾,从你选择将我送到你爸爸手中开始,从你娶袁姿那一刻开始,我们之间就已经是一个死结,用不可能有结果,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所追求的东西,你刚才口中所说出来的日子也根本不可能存在。”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情绪有些激动,激动到连声音都在下意识提高,沈柏腾却平静的看着我,看到后面,忽然间,我竟然觉得背脊发毛,我反应过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将脸侧向一旁看向窗外说:“总之,话到这里,我只能再次告诉你,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你刚才说的那种可能,是不可能存在。”

    沈柏腾听到后,他说:“只涉及到这个问题,梁笙,你没发现你的神经就会分外紧绷吗?”

    我身体猛然一顿,意识过来什么,眼睛死死盯着沈柏腾,以为他刚才是在试探我什么,可下一秒,他又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盯着前方。

    反而剩我一个人心里不断在扑腾扑腾乱跳,他刚才故意说这些话是在试探我?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难道是袁姿那边败露了?

    我又在心里否认,不对,平时在面对这个问题上我也一样很尖锐很激动,激动和紧绷才是我的正常反应,肯定是我多疑了,我在心里不断的自我安慰,沈柏腾将我送到医院后,他没有再跟着我进去,而是直接回了公司。

    我一个人心事重重的坐在病床上回忆着刚才我和沈柏腾在车上的对话,我本来是想给袁姿一个电话,可最后想了想,先不能方,也许是我多疑了,反而现在打电话过去,就等同于自己败露,沈柏腾不会这么神通广大的。

342.毒瘤

    虽然沈柏腾带着我去赴了饭局,可在那样的情况我根本没有吃下多少东西,又加上孕吐,胃里似火烧一样疼。

    刚吃了一点粥,正准备在床上躺下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沈柏腾去而复返,正想着他又来做什么,刚从床上坐起来,可谁知门外传来的竟然是敲门声,我在心里想,沈柏腾进来可是从来都没有敲门的习惯。他也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外人,来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刚在心里这样一想,门外敲门声伴随着袁长明的说话声,他说:“梁笙,是我。”

    听到他的声音后,我愣了几秒说:“进来。”

    紧接着门就被人推开,袁长明果然从外面走了进来,在我们四目相对时,袁长明嘴角竟然带着熟悉的微笑。他说:“梁笙,好久不见啊。”

    我正想着这几天是该和他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再次清理一下了,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找上门来,这实属让我意外。

    不过,意外虽然意外,我脸上也同样带着笑意看向袁长明说:“怎么这么晚还来了。”

    袁长明将门给关上,朝我这边走来说:“我们夫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所以来看看你。”

    袁长明说这句话,我多少觉得有些怪异,但又无法辩驳什么,便想从床上下来,招呼他坐下,可袁长明却制止了我。他神如常说:“你怀孕了,就别下床了。”

    他提着一条椅子便坐在了我的病床边。我也只能重新坐回床上。

    这个时候我才看到他手上提着一个食盒。他见到我目光所视的地方,便顺势提着手中的食盒对我笑着说:“我给你带了最爱的甜汤,我专门给你做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他迫不及待的将食盒从保温袋内拿了出来,又将盖子打开将甜汤拿了出来递给了我,可我并没有接,而是望着他手上的甜汤保持僵硬的状态。

    袁长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甜汤,他像是明白什么过来什么,拿住甜汤的手顿了顿又缩了缩,他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问:“你是怕我在这甜汤内下了毒吗。”

    我刚想否认,袁长明竟然端着手上那碗甜汤一口气吞了下去,他吞完后,将手种空了碗给我看,说:“梁笙,我是一个什么人,难道你不清吗?你觉得我会是那种趁机对你下狠手的人吗?虽然说你现在怀的是沈柏腾的孩子,我甚至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我并不是这种卑鄙的小人,你这是在侮辱我你知道。”

    袁长明声音有些激动,我解释说:“长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之所以没有接是因为我真的吃不下,你别误会。”

    袁长明对于我的解释他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笑着说:“不用再解释了反正在你心里面,有些人永远都是坏人,而有些人,无论做多少坏人却又是好人。”

    我说:“长明,现在明明是你对我有偏见,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已经对我下了定论,就算刚才的甜汤内真的打胎药,我也会义无反顾喝下去,我之所以犹豫并不是我在怀疑什么,而是因为这段时间我孕吐的很严重,对甜食很敏感,所以才会想着要不要喝。”

    袁长明听到我的解释,他说:“梁笙,既然你还愿意相信我,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他握住我的手说:“就算你想要生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我愿意接纳这个孩子,因为这是你的孩子,只要是你的东西,我都喜欢。”

    他语气慎重的说:“相信我,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的,难道你忘记了我们蜜月的那半年吗?”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竟然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执迷不悟,我有点无力的说:“长明,你真觉得我们还能够回得去吗?”

    我看向他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真觉得我们之间还走得下去吗?”

    袁长明说:“为什么不能?只要我们双方还想。”

    我说:“可问题是,我已经不想了,你明白吗?”

    我这一句话,让袁长明还想要说的一切话,到达喉咙口后,便再也出不来了。

    他脸上弥漫了忧伤,握住我手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他自我嘲笑的说:“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一时之间我们双方都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和他还能够说什么,便任由这气氛沉默着,冰冷着,无言着。

    袁长明忽然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他看向我说:“梁笙,这是我最后一次挽留你,你真不再好好考虑一下吗?”

    我摇摇头,没有半分犹豫说:“长明,这件事情不需要再考虑了,无论你是多少次,这个决定我早就决定好了,我坚信自己不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之间也无法组成一个充满爱的家,你应该有一个爱你的妻子,相信我,离开我,你会变得更快乐。”

    袁长明听到我这句话,笑容很清澈也很美好,仿佛我和他说了一句多么甜言蜜语的话,可他眼睛内一片红出卖了他隐忍的情绪,他说:“你知道吗?其实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想给你一切。”他自己也无解的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约是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太惨了,你还那么年轻就必须被困在一个能够当你爷爷男人面前赔笑苟活,那个时候你的境遇真是太让我心疼了,我也从来没有如此心疼过一个女人,你真是我这辈子的第一个。”

    他抬起脸看着头顶的灯光,声音闷闷的说:“可到现在我才发现,你想要被拯救,但你期待拯救你的人从来不是我,就算我给你再多,在你眼中估计连他给你的一个笑都比不上。”

    他努力让自己不眨眼,笑看向我,他说:“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说:“长明,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谁在一起,你知道吗?”我笑着说:“有时候人的感情虽然不受控制,可理智会告诉自己,什么样的适合自己,什么样的路才是我该走的,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运,就算我们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最好的朋友。”

    长明问:“朋友吗?”

    我说:“对,是朋友。”

    袁长明说:“我们之间是不可能再做朋友。”

    我看向他,袁长明说:“现在你应该也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柏腾如今对袁氏的野心昭然若揭,而在这个时候你却选择和他在一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敌对的关系。”

    我说:“我不会插手他的任何事情,包括你们之间的事情。”

    袁长明说:“你现在插不插手还有什么用吗?一旦你和他在一起,这久意味无论你站在哪一方,可都是他的人,梁笙,这点难道你比我还不明白吗?其实我今天是一直想问你在一个问题,你从沈廷身边开始挣扎,一直挣扎到现在,可为什么你在最终的结果却还是在原点,还是在沈柏腾手上。

    为什么?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这真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不觉得你在辜负你自己吗?在辜负你这几年来的努力和所遭受的罪吗?”

    我说:“长明,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将脸别向一旁,拒绝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可袁长明却并不理会我故意无视的神情,他说:“我一直说过,他能够给你的东西,我袁长明也一定能够给你,梁笙你真应该好好考虑有些事情是托付在他身上值得一点,还是托付在我身上会靠谱一点。”他眼睛认真的紧盯着我说:“你别忘了,其实我们之间的目标和结果都是相同的,你想做的事情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察觉到他话语内的暗示,皱眉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围在低亡。

    袁长明说:“其实我和你一样,对于我爸生前所做的勾搭,也深深的以此为耻辱,你应该也知道我一向很讨厌接受袁氏,就算沈柏腾现在要将他占为己有我也二话不说任由他拿走,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并不缺钱,也并不会去追求更多让我用不到的钱,既然我都这么无所谓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却还是决定参加这场争斗了吗?”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袁长明说:“梁笙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说:“你要重组袁氏?”

    袁长明说:“对,我必须要把我爸爸留下的罪孽一并清理掉,现在的袁氏我不能让它在沈柏腾手上沦为一个赚取利益的工具,我必须要将它洗得清清白白,让偌大的袁氏可以为这个社会造福,而不是如一只老鼠一般,反而继续来危害这个社会。”

    袁长明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了,他说:“所以你知道吗?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梁笙,你必须认清楚这个事实,而且你真能够保证沈柏腾会为你做到这一切吗,就算他为你承诺了其中的某一样,袁氏这个毒瘤始终还是存在,岂是除掉一个江南会所就能够完成的?”

343.你和孩子

    袁长明的话犹如一剂强心剂射入我的心里,他的话也并不是没错,袁氏到达沈柏腾的手中只能沦为一个赚取利益的工具,就算单单毁掉一个江南会所又有何用?

    要毁就必须连根拔起,沈柏腾可不是一个仁善之人,他对袁氏的虎视眈眈必定是看中了其中的价值和利益。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去得到。

    可袁长明不同,他是怎样都人我心里非常了解,也非常清楚,他对袁氏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整个袁氏在他的眼中似乎可有可无,可现在他会参与抢夺。不过是因为要将袁氏以前那些肮脏的勾搭洗白的干干净净而已。

    沈柏腾和袁长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两个人对袁氏的规划也完全不一样,用袁长明的话来说,我们的目的是相同,我和沈柏腾却……

    如果理智点来分析,我更应该相信袁长明,而不是信任我一个永远猜不透,又心机叵测的沈柏腾。

    沈柏腾只是承诺毁掉江南会所,并没有答应我毁掉整个袁氏。毁掉袁氏和毁掉江南会所,这两者之间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而且现在的我,相当于是用全部的自己来和沈柏腾赌,这一点是相当不理智和危险。

    如果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反悔了呢?到时候整个袁氏被他牵制到手上,那就成了一盘死棋,连最后一丝转机我都将失去。

    我这不叫赌,完全是在断自己唯一的退路。

    袁长明见我陷入沉思中,他并没有打扰我,而是等我想明白。

    我也在心里分析清楚这利弊,可这样的情况就算不用分析,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应该选择谁。

    袁长明等了我好半晌,他这才开口说:“梁笙。沈柏腾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将袁氏和沈氏合并,你要知道一旦袁氏和沈氏结合。到时候就相当于一个商业帝国。整个商界不就只剩下沈柏腾一手遮天了吗?一旦他反悔不为你兑现那些承诺,你想要在去威胁他什么那就是难上加难了,你也根本没有可能再去和他博弈。”

    袁长明说:“可我不同,你在应该非常了解我的为人,我觉得不会任由袁氏再继续**下去,梁笙,如果你还不相信我,我可以给你我一半的股权让你来进行监督,到时候我今天所说的话我要是有半句没有实现,你完全可以利用手上的股份自己来操控。”

    我并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淡淡的说:“你先不用说太多,让我自己想想。”

    袁长明见我没有像平时一般一口拒绝,顿时有了希望说:“梁笙,你现在的意思是……”

    我立马打断他的话说:“你别乱想,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也没有同意你什么,你今天都话我会好好考虑都。”

    袁长明听我这样说,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说:“没关系,我现在并没有逼着你要答应,只要你会考虑就好。”

    他笑了出来。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先把另一件事情给解决一下,便对袁长明说:“你稍等一下。”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床上爬了下来,去柜子内拿了一份文件出来,我走到袁长明面前说:“长明,把这份协议给签掉。”

    袁长明看了我两秒,他似乎不用看就已经知道我手上的文件内容是什么,他说:“你真决定好了?”

    我说“对,你顺带签掉,之后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

    袁长明长久的凝视着我手上的文件,他没有再犹豫,而是直接说了一句:“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签就是。”

    我松了一口气,顺带去桌上拿了一支笔,袁长明将文件给翻开后,又接过我手上的笔,最终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围史吐才。

    他签完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错处,便说:“天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袁长明离开后的那一夜我彻夜未免。

    第二天早上助理一早来医院和我报告着公司内的事情,我靠在床上心不在焉的听着,他报告完后,便离开了病房。可到达下午时他再次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沈柏腾就在上午的十点左右见了有利银行的副经理。

    我说:“这很奇怪吗?”我想了想又说:“沈柏腾见有利银行的副经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吗?”

    我知道我的助理不会是一个说多余话的人,他提出这件事情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关联。

    助理说:“有利银行和沈氏并没有什么业务往来。”

    我说:“既然没有什么往来,那你又为何提起?”

    助理说:“但是我查了,有利银行的副行长郑友温却和袁氏的张炳义有着密切的交往,根据您上次提供给我的信息,我觉得这其中应该会有联系存在,沈柏腾在这样的时候突然约见从来没有交集的有利银行副经理,我想这其中必定会有什么猫腻,所以才急于告诉您,而且郑友温和有利银副经理现在正在竞争r区的行长。”

    我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那边的动静。”

    我和助理挂完电话后,便握着窗外发呆。

    有利的副经理和副行长正在竞争r区的正行长,而副行长郑友温却和袁氏的张炳义有密切的联系。

    这其中的关系联系起前几天他和我说的话,有什么猫腻,一目了然。

    我放下手上的手机,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的窗户口便望着外面的风景沉思着。

    这一天沈柏腾并没有来这里找我,我在下午四点的时候给了沈柏腾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可电话却是周继文的助理接着,他在电话内说沈柏腾正在应酬,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笑着说:“哦,我只是问他有没有吃晚饭。”

    周继文说:“正在用,您有事找他吗?”

    周继文再次问。

    我说:“我今天在厨房炖了一点汤,想趁热送过去给他,所以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周继文在电话内说:“沈总住在静修路121号别墅,您可以先去那里等他,我们这边很快就应酬完了。”

    我说:“好,谢谢。”

    我们挂断电话,仆人正好从厨房内就来,在我身后笑着说了一句:“太太,汤已经炖好了,您现在喝吗?”

    我说:“不,用一个保温杯装起来。”

    仆人点头说了一句:“好。”

    她转身离开后,我便收起手机去浴室内换好衣服。

    隔了二十分钟,按照周继文的话去了静修路那边的别墅等沈柏腾,到达那里后,只有一位仆人出来招呼我,我从大门口进来后,便一直在仔细打量着沈柏腾的住处,发现装潢很简单,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

    仆人从厨房内给我端啊一杯果汁出来,见我正四处转着,以为我是等久了,便立马笑着说:“梁小姐,沈先生很快就回来了,您放心在这里稍等片刻。”

    我笑着说:“好的,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

    仆人便点了点头,似乎是去厨房内忙早餐。

    我一时无聊便在这栋别墅内四处乱走着,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沈柏腾的书房,将灯打开,看到的是一张简单的书桌,书桌上面是一台商务笔记本。

    后面是一排书架,放着很多文件和书。

    我走了过去,拿起书桌上的了白瓷杯看了一眼,里面还有半杯剩下的茶,颜有点深了,似乎是昨晚用过的。

    我刚放下,便正好碰到沈柏腾书桌上的一份文件。

    本来那份文件我也没觉得有多么特别的,只是看到了文件的口子处露出一角牛皮纸袋子,我想都没想,便将文件给揭开,刚拿起夹在文件内的牛皮纸袋,我身体忽然被人给一把抱住,我身体一惊,拿在手上的牛皮纸袋正好摔在桌面上。

    身后抱住我的人,脸挨在我颈脖处,我刚想挣扎,他放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手掌心贴着我的微凸的小腹笑着说:“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了,还想着给我送汤。”

    他说话时,鼻尖喷洒出,一股香甜的酒香,他好像是醉了,喝了不少的酒。

    我想推开他,可谁知道他又抱紧了一分,声音带着一起低沉和沙哑,他低笑说:“别动,让我就这样抱一下。”

    我感觉脖子有点痒,身体不适的动了两下说:“你喝酒了?”

    挨在我颈脖的沈柏腾笑着说:“嗯,喝了一点。”

    我说:“我去给你准备醒酒汤。”我刚推开他一点,就想出书房,可谁知道身体又再次被沈柏腾给扣在了怀中,他继续挨在我颈脖,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说:“不用,我没醉,现在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这样抱着你和孩子。”

    他放在我小腹上的手力道轻柔的抚摸了两下说:“好像又大了。”

    我有点意外的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感觉和这几天都差不多,便好奇的问了一句:“有吗?”

    沈柏腾回答说:“嗯,有,这小子肯定又长大了不少。”

344.最后一次机会

    在我们两人正拥抱在一起时,本来闭着眼睛的沈柏忽然将视线落在桌上那份牛皮纸袋,他是何其精明的一个人,自己桌上的每一件东西所摆放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何况是那份最显眼的牛皮纸袋?

    我知道现在的他肯定已经产生了怀疑,但还是没有多么着急。仍旧镇定自若说:“汤我放在楼下,走。”

    沈柏腾盯着牛皮纸袋的视线收了回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很坦荡的看向他,没有半分心虚和慌乱,好像桌上那份被移动的文件和我并无干系一般坦荡的望着沈柏腾。

    他也望着我。没有从我眼睛内看出什么,便笑着牵着我的手说:“走,正好我想喝点热汤。”

    我点了点头,任由沈柏腾牵着出了书房后便去了楼下的客厅。

    沈柏腾在喝汤的时候,我便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他手中那碗汤还剩一大半时,沈柏腾问我:“这汤的鲜味特别好,怎么做的。”

    我本来在那里望着他发呆,却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得措手不及,沈柏腾见我没有回答。放下手上的碗,便抬头来看我,问:“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笑着说:“过几天我给你个食谱,到时候让家里的仆人天天煲汤给你喝。”

    沈柏腾说:“我听周助理说,这碗汤是你亲手煲的。”

    我再次愣了一下,想到之前所说的话,只能硬着头皮说:“第一次学,味道不好是吗?”

    沈柏腾笑着说:“没有,味道很好。”

    我松了一口气,说:“很好的话,就多喝一点。”

    沈柏腾重新拿起桌上的碗,用瓷勺搅拌着碗内金黄鸡汤。他搅拌了几下,又突然放回了桌上。靠在沙发上视线淡淡的落在我身上。我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心里正敲锣打鼓时,沈柏腾问了一句:“袁长明今天去找过你是吗。”

    我满脸惊愕的看向他,沈柏腾再看到我的表情后,又轻蔑一笑说:“让我猜猜,他还和你说了一些什么。”他看向之前那碗被他放在桌上的鸡汤,若有所思说:“他想拉你入伙是吗?”

    当他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一切时,我立马开口解释说:“可我并没有答应他什么,我之所以说我会考虑,是想稳住他的情绪,让他将离婚手续给签掉,你千万别误会。”

    当我把说完,看到沈柏腾嘴角越来越深的表情时,我心内咯噔了一下,才明白自己中计了,并且被沈柏腾给套话了。

    他继续端起桌上的那碗被他放下他汤,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说:“其实在书房时,你表现的很好,那个时候我几乎都要以为那份从文件内被人拿出来的牛皮纸袋的资料是仆人在打扫时,不小心碰动了,忘记放回了原地。”他放下手中的勺子,语气非常闲散的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是为什么会知道袁长明今天晚上来找你了吗?”围投页弟。

    这正是我想问的,医院内现如今并没有他的人,而袁长明来的时候,他正好在别的地方应酬,他会在这么快的速度内就知道袁长明来找过我,这确实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沈柏腾笑着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袁长明来找过你,至少在我从书房内带着你下楼的这段期间我确实不知道。”他晃了晃手上那碗粥说:“可在我喝这碗粥的时候,我却发现了问题,这碗汤并不是你亲自下厨煲的,而是由仆人代劳,如果真是你经过你手,你不会不知道这碗汤其实并没有什么鲜味,这是普通的鸡汤,一碗普通的鸡汤没有海产物之类的东西,怎么会有鲜味呢?”

    沈柏腾说:“可你却并不知道里面的食材,所以才会盲目的顺着我的话下来。”

    沈柏腾笑着放下,拿起一旁的纸巾擦拭了一下手指,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联想到那份被人动过的牛皮袋资料,这就不难发现,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什么事情使你会这么好心来给我送鸡汤,所以我才会用心理的猜测来套你话。”

    既然他全都知道了,我也没有再辩解什么,而是冷笑说:“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沈柏腾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我这方,他坐在我的身边,双手握住我双肩,将我僵硬的身体扭过来面向他,他攫住我的下巴,让我和他的视线相互对视说:“梁笙,有时候自己的判断力是会欺骗自己的,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很多东西注定你拿不了太多。

    袁长明给你承诺的那些全部都是空头支票,你能够保证他真能够成功掌控住袁氏吗?一旦他掌控失败,别说销毁掉江南会所了,就连你的人身自由和你的星辉都成了一个大问题,毕竟,我这种人是不会允许你一次一次毫无底线的背叛,就算你肚子内所怀的是我的儿子。”

    沈柏腾神认真,眼睛内没有了半分笑意继续说:“袁长明就算不是以前的袁长明,可现在他的胜算已然不大,就算你在背后帮他,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梁笙,我和他之间这场博弈谁赢谁输,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糟糕了。”

    他手从我下巴上拿来,从我身边站了起来说:“这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你好好思考清楚,如果你觉得和袁长明合作的胜算大一点,我并不会阻拦你。”

    他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我,转身就朝着楼上走去,仆人正好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出来,发现刚才还坐在沙发上喝汤的沈柏腾此时已经朝着楼上走去了,便在后面追着问了一句问他是否还用晚膳。

    可她的话并没有得到身边沈柏腾的回应,因为紧接着便是关门声,沈柏腾进了房间。

    剩下我和仆人在客厅内。

    那仆人望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我,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便只能笑着问我要吃点什么。

    我摸了摸刚才被沈柏腾碰过的下巴,便对仆人说了一句:“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我说完,便从沙发上提起之前放在楼下的包离开了沈柏腾这里。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面车外的夜沉思,沈柏腾刚才所说的话始终在我脑海内来回放着。

    在这场博弈中,他和袁长明谁会赢,我还真猜不准,现在的我就相当于在押宝,押中了,就一荣俱荣,押败了,一损皆损,这件事情我自然是需要慎重考虑。

    如果我选了袁长明,他赢了固然就好,可一旦他输了,对于我来说损失一定会相当惨重,不,应该会遭沈柏腾重创,他今天的话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我押错了人,他必定不会放过星辉放过我,到时候别说是摧毁江南会所了,估计毁的是我的星辉。

    可如果押了沈柏腾,他赢了,能够给我的利益比袁长明给我的少太多了,摧毁掉一个江南会所,我并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毕竟源头是袁氏,并不是江南会所,只有将袁氏重整,江南会所才会被彻底的给铲除。

    可如果他输了,我就尚可以自保,不管对我还是对星辉来说,都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我到底该怎么抉择呢?

    这个问题之后我想了很多天都没有想明白。

    一直考虑到第四天下午,助理打来电话告诉我说,袁氏发生了大事,我起初并没有听明白他这句话,以为是沈柏腾对张炳义下手了,可谁知道助理告知的却是让我立即看袁氏今天的股票。

    我当时也来不及多想,一边用肩膀夹住耳边的手机,一边将笔记本打开看袁氏的股票,可刚看一眼,助理便在电话内说:“今天早上袁氏的股份从2涨到了5。”

    我手不断操控着鼠标,眼睛死盯着股市,我说:“这有什么问题吗?大公司会有这么高幅度的增长也是很正常,而且就在前几天袁长明已经放出要重组袁氏的消息,现在会吸引大量的人大手买入也不觉得奇怪啊。”

    助理却不认同我的说法,他说:“潘总,你真觉得这很正常吗?这一个月来袁氏的股份一直都很平和,没有大幅度增长也没有大幅度往下跌,却在这样的敏感时候,袁氏的股份突然跳这么高,明明是一种很不平常表现。”

    我感觉助理的话内有话,便停下了滑动鼠标的动作,问助理:“你想表达什么。”

    助理说:“我只是觉得很怪异。”

    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大公司的股价上下浮动大是很正常的问题,别太多疑了。”

    助理有些不甘心的问我:“潘总,您真没觉得有问题吗?”

    我反问说:“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我反而觉得如果明天早上袁长明身边的张炳义出现在头版头条才会有大问题发生。”我想了想说:“我怀疑沈柏腾会先动张炳义,毕竟最近他和有利银行的副总经走的很密切,而有利银行的副总经又和有利银行的副行长正在争正行长的位置,这其中肯定会有什么事情爆发出来。”

    助理说:“好,这边我会密切注意。”

    我说:“嗯,你注意好张炳义那边就好,有任何风吹草动就立马打电话过来。”

    我挂完电话后,由再次看了一眼袁氏的股市,虽然还在往上上涨可涨的幅度比较小,我在心里想着,也许是袁氏即将重组的消息刺激了这些股民们。

    之后我也没有在意。

    可谁知道,袁氏在之后几天股价仍旧往上浮动,在一个星期的时间内,袁氏的股价已经到了涨停的地步。

    在涨停的那一天,袁长明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很高兴的问我是否看了袁氏的股市,我这几天一直在密切的关注,自然是回了他一句看了。

    袁长明笑着说:“梁笙,如果你现在愿意和我合作,我立马就把我的股份转给你,现如今袁氏重组的消息一出来,前进更超以前,你选择我的这个决定是不会错的。”

    可我总觉得哪些地方有些奇怪,便为了一句:“长明?你真觉得故事暴涨是因为重组的原因吗?”

    袁长明说:“当然,这是肯定的,重组对于股民来说是众望所归的事情,而且还隔一段时间,我就要正式掌管袁氏了,你不用再担心什么。”

    我说:“可你不觉得奇怪吗?沈柏腾那边并没有消息。”

    袁长明冷笑一声说:“怎么会没有消息?你不知道吗?张炳义叛变了。”

    我惊愕的说:“叛变了?”

    袁长明说:“对,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不再支持我,而是和赵云王凯他们走到了一起,可不难明白,这件事情必定和沈柏腾有关,他现在肯定是在想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击破,好让我到时候没有支持者,没有维护者,不过,张炳义这个人走不走对于我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影响,袁氏终究是被我爸爸所管理着,支持他的人也占觉得多数,现在韩信他们已经对入股了袁氏的员工来为我进行拉票了,到时候董事会一开,就算沈柏腾将我身边所有人都除掉,他也仍旧寡不敌众。”

    袁长明说的没有任何错处,可我仍旧觉得这其中有些问题,可我根本来不及深想,袁长明便追问我考虑的怎么样了,又是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我到现在都还没想好选谁到底更靠谱。

    对于袁长明的追问,我只能敷衍他说:“你再等等,等我想清楚了,我会主动给你答案的。”

    袁长明听我还在推辞,倒也没有再逼问我什么,而是继续说:“梁笙,无论多久我都等你,你要相信,袁氏在我们手上一定会变得很美好,你说是不是?”

    我的思绪仍旧停留在暴涨的股市上,我对袁长明说:“长明,这股市涨得有些不正常,你自己别大意了。”

    他丝毫不在意说:“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听他这样说,我只能在电话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挂了。”

345.自买自卖

    可谁知道,在暴涨过后的袁氏所有人都以为重组是众望所归,前途一定一片大好,可谁知道在之后三天内了,几家报社外加几位律师不断在社交网站上抨击袁氏有幕后黑手在后面操纵股价。

    这一系列消息传了出来,紧接着有八家公司公司被爆出遭袁氏某几位高层的控制。在这几天里四家进行减持,另外四家进行增持,减持股份数和增持股份数基本上保持着相当的数目,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得到袁氏的证实,而实际操控八家公司的股东也没有被曝光,所有人对于这些消息都持观望怀疑状态时。

    在袁氏开市的星期一天那天。袁长明被证监会的人带走了,情况不明,所为何事不明。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才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我刚想拿起电话给袁长明电话,可刚按出他的电话,我才意识到,他现在被证监会的人带走了。打给他也没用,又立马给袁长明的助理打了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始终显示关机。

    我望着始终无法被接通的电话愣在那里半晌,才转而将电话给了自己的助理,这次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我比助理最先说话,我问他是否知道了袁长明的事情。围投杂血。

    助理说:“我今天早上就知道了,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

    我说:“证监会那边有透露袁长明是为什么被带走吗?”

    助理说:“那边虽然没有透露,可潘总,您想想,袁氏股价疯狂暴涨后,袁长明便被证监会的人带走,这代表什么意思?虽然证监会并没有透露带走他的原因,可就在这个敏感时期。正好是袁长明即将上手掌管袁氏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情,这件事情想将他撇清楚都不可能。

    这一年多来。上半年因为袁江东病重对袁氏疏于管理。导致袁氏的业绩本来就有下滑的趋势了,到现在下半年,袁氏又基本处于内斗的状态,比上半年的业绩下滑得还要厉害,本来就有点走下坡路的袁氏,却忽然因为袁长明对外宣城的重组发生了暴涨,利润额也跟着往上,袁长明在这样的情况的趋势下要想掌管袁氏的简直是轻而易举,相当于一步登天,总之袁氏的股市暴涨对于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就相当于天时地利人和。”

    我说:“你是在怀疑,也许袁长明他们真的在背后操控股价吗?”

    助理说:“这值得怀疑,毕竟这种险是值得冒的。”、

    我否定说:“不,袁长明是怎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他绝对不会动用这种违法的手段,虽然股市暴涨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种好处,可这种好处最终却反而把他害了,如果我是袁长明,如果我真的在后面操控着股市,我就绝对不会让袁氏的股价在这短短几天中浮动这么大,这不就相当与自我暴露,对外宣称袁氏的股市有问题吗?”

    助理说:“可现在外界都已经查到他和韩信控制把家公司进行买入卖出,这些事情难道还能够造假吗?”

    我说:“为什么不能造假?”

    助理被我的话说懵了一下,疑惑的问:“您的意思是?”

    我说:“我们都被沈柏腾使的障眼法给骗了,其实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张炳义,而是袁长明身后的韩信。”我想到这里,身体内的血液感觉也越来越冰凉了,我说:“我们都被沈柏腾利用了,他一早就借用我,故意和我透露他要动张炳义的讯息,然后把我和袁长明的视线焦点全部转移,让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注意最忠心最不可能会背叛袁长明的韩信!”

    助理听到我的话,隔了半晌说:“听您这分析好像是。”

    我激动的说:“这根本就不是好像是,是根本就是。”

    我想都没想,直接挂断了助理的电话,转而又翻到了沈柏腾的号码,刚想打过去,我又忍住了。

    不对,现在根本不能打电话给沈柏腾,时态还没有明白之前,我不能冲动,就算知道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兴师动众的去问,我现在必须还要靠着他。

    我不能动,一定要冷静。

    我强迫自己放下手机,便全身冰冷的坐在病床上,望着地下的木地板眉头紧皱的沉思着。

    差不多两分钟,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感觉门外敲门的节奏太急促和慌张了,正在思索着来人时,门外传来袁长明助理的声音,他说:“梁小姐,我是小辉,袁总的助理。”

    我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进来。”

    门被开后,袁长明的助理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他神匆匆的模样,看到病房内的我后,便反手将门给关住。

    我立马走了上去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袁长明的助理了王辉也没有耽误任何的时间,他开口便对我说:“韩信背对着袁总在外联合八家公司进行账户之间的对敲,和对到股票,外加控制股票价格,本来这种事情证监会很少会查,可一旦被查严重情节必定构成犯罪。”

    我说:“这些不用你来解说,我都知道,我是问韩信怎么突然会来这一手?袁长明难道都不知道吗?”

    王辉神情焦急说:“韩信是最得袁总的信任了,他根本没有怀疑过他,而且韩信并不是背叛了袁总,而是想利用这次大面积的成交量拉起渐渐有些低迷的袁氏,好为袁总成功接手袁氏而推波助澜一把,可谁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会被证监会那边查到了,以前的袁氏也并不是没有玩过这种手段,可没想到这次这么不凑巧,竟然栽在了这个地方。”

    我说:“韩信难道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吗?他这个高层当了这么久了,袁长明不知情就算了!难道他这个老混股市的人会不知道吗?”

    王辉说:“因为韩信听信了奸人的话,才导致事情变成了这样。”

    我说:“奸人?”

    王辉说:“建议他这么做的人,是他身边的一位相交多年的好友,并且是他这位好友为他将这八家公司搭桥牵线,所以才唱了这一出自买自卖的戏。”

346.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到王辉的话,我又在问:“为韩信牵线搭桥的这位好友是谁?你知道他名字吗?”

    王辉说:“叫王朝军,韩信和他关系要好。”

    我说:“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辉好像也不是很确定,他有些迟疑的想了想,想了很久后,他才回答我说:“一个普通的造纸厂经理。官并不是特别大,但两人是多年的同学外加好友。”

    一个普通的造纸厂经理,哪里有这么大的能耐将八家大公司捆绑在一起来为袁长明造势呢?这里面明显有很大的原因,这个王朝军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王辉没有时间再等了,他说:“这次事情不管怎么样。背后的凶手是谁都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便是袁总的股票可能会遭遇冻结,我今天来找您是想问您是否有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情。”

    我很直接的说:“这件事情证监会插手了,我帮不了他什么,股票遭到冻结是迟早的事情,你保他平安出来就好了。”

    王辉看向我,大约是没想到我竟然也会束手无措,他说:“这种事情被人知道,顶多罚一些钱坐几年牢而已。人自然是能够被保出来,现在最危险的是袁总手上的股票,一旦股票被冻结,很有可能被证监会进行处理,如果走到了这一步,这些股票就相当于一堆废纸,到时候袁总就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连在袁氏话语权都将被剥夺,更别说再插手袁氏的事情了。”

    我说:“要不去证监会买通一下关系?”

    王辉说:“如果能够买通,我现在也不会来找您。”

    我说:“在短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我必须先确定一些事情才能够想到对策。”我看了一眼时间说:“你先回去,近期别来找我,我这边也不是很方便。”

    我想了想又叮嘱说:“现在袁长明手上的股票还不是更重要的。你现在的重点是把他人保出来。”我又想到一件事情,又接着说:“对了。你是否找了袁长明的姐姐袁姿?她怎么说?”

    王辉说:“我第一时间去找了。就是因为那方没有回应,我才会来找您。”王辉以为我是不肯帮,所以表情有些不高兴说:“既然您也没有办法,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朝着我病房门外走去,我刚想说什么,最后又忍了下来,便站在那里没有动,望着王辉在门口彻底消失。

    一旦袁长明的股票遭到冻结,那么他就相当于被踢出袁氏永远都不可能再有翻身的可能,现在我若是插手他这件事情,必定会把我自己给拖累了,我应该要学会自保,切不可冲动行事。

    想到这里,我冷静了下来,没有打电话过去询问沈柏腾这件事情是否与他有关,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助理,让他查一下王朝军这个人。

    助理查了一个下午,在晚上七点的时候准时给了我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和我说,就在股价开始大涨的两天前沈柏腾身边的一个下属去找过对方。

    听到这个助理调查的结果后,事情也随之清晰来了,原来我之前的猜测全都是对的,真是沈柏腾动的手。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该想到,袁长明根本不是沈柏腾的对手,他太年轻了,经历的也太少了,他根本斗不过沈柏腾,只是先前我还不相信,之所以犹豫是认为,无论从哪一方分析,拥有袁氏这么多股份的袁长明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沈柏腾相比,优势更大,就算性格再怎么没有城府,自身起点高,自然会比沈柏腾跳得更远。

    可我实在没料到,沈柏腾只是随便策划一招,就将袁长明打了个措手不及,外加难以翻身,随随便便就将他踢出了这场局内。

    我突然无比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这么早做决定,如果当初和袁长明合作了,我相信现在的我一定也有如被大火烧到尾巴的猴子,一边忙着扑火,又一边因为疼痛上蹿下跳着。

    之后几天袁长明始终都没被证监会的人给放出来,到第四天的时,证监会很多人突然闯入了袁氏,对袁氏进行搜查,还将和袁长明走得非常亲近的几个人一并带走接受调查。

    在这个消息一处,袁氏彻底炸开了锅,本来前途一片大好的袁长明算是一瞬间便翻在阴沟。

    这样的消息一传出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的单颖忽然来医院找我了,那个时候我正靠在床上翻着杂志,看似悠闲,其实根本没看进去多少。

    因为肚子内的孩子一天一天大了,身体总显得时常倦怠,正想放下手上的杂志躺在床上休息时,一抬脸,便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怀中抱着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这个人便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单颖。

    在看到她那一瞬间,我放杂志的手顿了顿。

    单颖抱着孩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问我是否可以进来,好像这间屋子是她单颖的一般。

    她抱着孩子停在我一米开外,停在一个柜子旁,她目光笃定的看向我。

    此时我心里自然已经猜出她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僵硬的手便落在了床头柜上,将杂志放好,面无表情说:“你可以走了,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

    单颖也同样面无表情说:“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很多事情开头就容易了。”

    我平静的看着她。

    单颖不卑不亢的回看向我,她抱着孩子坐在了沙发上,那孩子在她怀中睡得很香甜,不吵也不闹。

    单颖目光如炬的盯着我,她说:“你要我怎样才能够帮长明度过这次难关?”

    我被这件事情弄得很烦,所有人似乎都理所应当的认为这件事情我会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就是不想救袁长明一般。

    其实现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让袁长明平安无事,毫发无损的出来,可问题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我心情已经坏透了,如今单颖还一副逼迫我的口吻,更让我的火气上升了好几个层次,我毫不客气说:“单颖,你应该明白,走到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

    单颖说:“我知道,袁江东一死,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团垃圾,我不要求你能够顾及我们之间的情分,可长明……”

    她眼睛死死盯着我说:“可长明并没有得罪你什么,相反是你欠他,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有机会面临这种局面?”

    我冷笑看向她说:“我?是我早就他现在这样吗?”

    我笑而不语的靠在床上,不想再和她对话,便按了后面的服务铃,等护士赶到这里询问我有什么需要时,我指着沙发上的单颖说:“把她请出去,这里并不欢迎她,我需要休息。”

    那护士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袁姿,便没有再多问什么,主动走到单颖面前,便柔声对她说:“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私人病房,没有允许,是不准许进来的,麻烦请和我一起离开好吗?”

    单颖坐在那里没有动,眼睛仍旧落在我脸上,护士的话她好像听不到。

    护士又再次重复了一句,单颖还是不理会,目光还是落在我身上。

    护士没有任何办法了,对方软的不吃,那只能来给她硬的,便用对讲机呼叫楼下保安上来轰人。

    在保安赶到我房门口时,单颖终于有了反应,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如果这次你不想帮,那就请你彻底别插手,无论他是生是死,是成是败。”她的话停了停,隔了半晌后,她说:“最好让他在这个时候对你死心,别到时候一面假仁假义说让他忘掉你,又一面上做出一些勾着他心的事情,这种事情和当了婊子又要牌坊有什么区别?”

    她说完这句话,没有再看我一眼,抱着孩子径直出了病房门口。

    等她离开后,门口的保镖也散了,护士见我脸有些差,便询问我身体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我只是简短的和她说了一句有些疲惫,不碍事,便将她打发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坐在床上想,单颖说的没错,这件事情我还是别再插手,无论他是生是死,是成是败,让他以为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也好,他彻底死心了,才会心甘情愿去和单颖过日子,我若是再给他半点幻想和半点错误的讯息,反而变相是在变相的吊着他。

    正当我在沉思这件事情时,门外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我以为又是袁姿来了,眉头下意识的皱起,刚往门口去看时,才发现来人是沈柏腾。

    我表情一僵。

    沈柏腾手搭在门把手上,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对于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表情笑着问:“怎么了,难道是最近有很多人来烦你?”

    我表情收了收,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

    沈柏腾说:“不能来吗?还是不欢迎。”

    我说:“没有,只是想着你最近很忙,应该是没有空来我这里才对。”

    沈柏腾假装没有听出我话内的意思,他手上提着一袋子红豆糕,到达我床边后,他将糕点从袋子内拿了出来,捏了一块递给我说:“不是很甜,试试看。”

    我目光落在沈柏腾指尖上所拿的那块糕点上许久,刚提起气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便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去接他手指上的糕点。

    沈柏腾坐在一旁满含微笑的望着我品尝着,我吃了一块后,他又给了我一块,顺带着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没什么心情的回了一句:“还可以。”围投吉亡。

    沈柏腾递了一张纸巾给我,让我擦拭嘴边的糕点屑。

    我胡乱擦了一下嘴巴,大约是因为心绪走远,所以那盒红豆糕被我接二连三吃得只剩下三四块时,沈柏腾拍了一下我的手,我感觉到手背上有些疼痛,当即便缩了回来,紧皱着没有去看向他。

    沈柏腾说:“你再这样吃下去,之后就不用吃晚饭了。”

    听到他的话,我这才下意识的看向红豆糕的盒子内,发现没剩多少了,我便收了手,对他说:“我一直知道袁长明不是你的对手,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因为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我不会不懂。可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他安然无恙出来,就算全身身价蒸发而光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沈柏腾见我终于提到了这个问题上,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他说:“这么说,你心里是有选择了。”

    我说:“我从来就没想过靠袁长明,我知道斗心机他肯定是斗不过你,你会做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他的人生设了太多的底线,可你却没有,你根本就没有底线,只要这件事情会成功,就算手段卑鄙,你也觉得无所谓,不会有有任何的良心不安,往往是你这种人才会步步为营,我前段时间之所以是犹豫,是因为在两种选择上面,我多少会犯一个常人都会犯的错误,那便是在有多种选择上,喜欢去比较和分析,可谁知道,我还没有分析出来谁更适合我,你就已经对袁长明下手了,并且还顺带的把我利用了一下。”

    沈柏腾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认为袁长明这件事情是我所为?”

    我说:“为什么不能是你?这件事情不是你还能有谁?”

    沈柏腾笑着起身了,他走到窗户口,将紧闭的窗帘拉开了一点,让外面的光线照**来,他看到楼下一片绿意怏然,语气颇值得让人寻思说:“这个人也该浮出水面了。”

    我没有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眉头紧皱的盯着沈柏腾的背影,他望着窗外良久,转过身来看向我,他说:“你在仔细想想,有一个人多久没有出现了。”

    我说:“你想要说什么?”

    沈柏腾嘴角衔着冷笑说:“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成语吗,知道黄雀是谁吗?”

    这次我不再说话,而是等着沈柏腾主动解释。

    他说:“你这次还真是误会我了,想要动袁长明的,不只是我,还有一个朱文。”

347.讥笑

    沈柏腾突然提到了朱文,让我更加是一头雾水了,自从朱文从星辉离职后,我们之间便再也没有过联系,虽然之前是沈柏腾使了一招一箭双雕的计谋,成功的让我误会了朱文。可对于我来说,也算是将一个麻烦送走,我自然不会再去招惹他,他离职这么久,我们两个人便没有再见过。

    现在沈柏腾突然提起朱文,这倒是让我意外了。当然,意外的是朱文怎么会和袁氏扯上关系,而沈柏腾似乎是知道了一些关于朱文的事情,因为他刚才话满是意味深长让人寻思。

    我想,他接下来应该会有下文,既然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围投乐划。

    沈柏腾站在窗户口对我说:“难道到现在你都还不清楚朱文的身份吗?”

    我快接了一句说:“我知道他身份不简单,但并不确切的肯定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沈柏腾说:“袁氏有一条非常重要的运输通道,这条通道曾是袁江东用自己的一丝之职用非法手段占领,因为国内国外出口外贸非常庞大。而很多经营外贸的商家为了怕海关扣货,或者有些东西不能让还海关给查知,在这种情况下,在袁江东垄断下的这条通道经过,是最快速,也是最便利的,不用一关一关检查,只要货到人到,将费用一交,人和货都会进行放行,虽然从这条通道经过只需要短短的时间,可收的费用却非常昂贵,可却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花钱走这边。而这些愿意的人自然就包括朱文他们这一众人。”

    我越发不懂了,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和猜测。

    沈柏腾继续开口说:“茱萸县你应该去过。也清楚里面是个什么情形。袁江东虽然在这条特殊通道上以走私为利。毒品、违禁物什么都会运,唯独有一样东西,是无论对方出多少钱他都会不会运输,那便是一切与军用有关的东西。”

    我静静看着沈柏腾,没有打断他,他也语气平静的叙述着。

    “因为一旦这些东西大量被运到国内,这一条特殊通道的运货点便会被人一下查知,毕竟军用的东西可不比那些大麻冰毒,运进来后,就可以运往世界各地卖给那些吸毒犯。

    这种军用武器庞只会集中的运往一个地方,这种情况就相当于树大招风,袁江东自然不会自寻死路,所以他会拒绝运输这种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对于一直和袁江东合作的黑道团伙可就不满足了,他们很多次都试图以大量的金钱来让袁江东对军用物品进行放行,可袁江东却异常坚决的拒绝,他的拒绝导致黑道团伙们的军用武器这方面产生了短缺,这点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危险又让他们恼怒的,可该怎么办呢?这条特殊通道毕竟是别人的,他们不可能硬抢,一旦他们硬抢,警察那边自然就会知晓,这条至关重要的通道必定就会被查封,到时候反而耽误了他们的方便,为了让这条通道在不惊动任何人之下,仍旧正常运输下去而又能够属于自己,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窃取,一旦窃取了这条通道的所有权,他们想要运什么难道不就是他们说了算吗?”

    沈柏腾说到这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他说:“那么窃取的方法自然就是要将袁江东的袁氏占为己有。”

    当我正在脑海内努力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时,发现沈柏腾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便已经结束,我抬起脸问他:“怎么不说了?”

    沈柏腾说:“已经说完了。”

    “说完了?”我有些意外了。

    沈柏腾说:“嗯,刚才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

    我说:“不对,你刚才只说到了黑道要窃取袁氏。”

    沈柏腾说:“接下来的事情还没发生,我自然是不清楚结果会在哪里,所以,这些事到达这里自然就打止了。”

    我说:“朱文和黑道是什么关系?你之前提到的是朱文,为什么到后面就变成了黑道?”

    沈柏腾微眯着眼睛看向我问:“你还没理清楚这些关系?”

    我说:“我当然清楚,你指的黑道是茱萸县,那个地方我去过,他们会要用袁江东的通道来运输违禁品我一点也不惊讶,我惊讶的是,朱文和茱萸县是什么关系。”

    沈柏腾说:“看来你对于朱文的来历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

    我说:“当初我去茱萸县的时候并没有怀疑他和茱萸县那边有瓜葛,可当他活着来找我时,我这才产生怀疑,能够从那样凶险的地方安然无恙的出来,不让人起疑是假,只是我不确定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而已。”我想了想又说:“还有,他为什么要潜伏在我身边。”

    沈柏腾说:“茱萸县的老板叫童振天,以前是某一地的小混混,因为娶了一位黑道的千金,从此才有了茱萸县,朱文是是童振天手下的一名得力助手,当然也是他标准女婿不二人选,可因为警方这几年对茱萸县从各方进行打压,使得茱萸县对武器需求非常之大,为了尽快得到这一条通道,就在几年前,他将即将要和他女儿结婚的朱文派了出来,以助理的身份一直潜伏在沈廷身边,不可否认,朱文这个人非常有能力,沈氏能够发展成这样,有一大部分要感谢朱文,也正是如此沈廷才会对朱文非常的信任,到死时,都在想着将沈氏交由他来辅佐看管,那个时候朱文要想夺取沈氏简直是轻而易举,可朱文为什么没有至今还是一个谜,至少我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也许他要的袁氏,所以才会对不是他的目标的沈氏没有下手,可这个想法一出,我又否定了,沈氏的底子并不比袁氏弱,这么庞大的资金对于他们来说,只会如虎添翼,有便宜不捡才是傻子,可他却并没有,反而正儿八经当起了忠臣,扶当时如一团烂泥的你了。”

    沈柏腾在说这句话时,语气内带着一丝嘲讽与讥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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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梁笙,你呢。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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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什么程度。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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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笙生来贫贱,被男人玩弄,被权贵欺压,被黑暗所笼罩,可这样肮脏的她,也会不知身份爱上一个男人。
她爱上的男人,有这世界上最坚硬的心,最残忍的手段,最冰冷的情。
她以为她有能力把他捂热,可当沈柏腾为了利益,让她上他父亲床榻,她才发现,现实在她脸上狠狠甩下一计耳光。
葬礼上,四月飞雪,她穿着一身孝服跪于灵堂前,直视丈夫的灵位,颤声问身侧的沈柏腾:ldquo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rdquo
他连犹豫都未曾有,薄唇吐出一句残忍至极的话,他说:ldquo梁笙,你是我棋局上最好的一步棋。rdquo
梁笙冷笑一声想,原来,只是棋子。
她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不只是他的棋,她要变成一把挖开他心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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