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只当看走了眼
袁旭失踪数日再度回返,整个营地瞬间炸了锅。
田丰带领众将军迎了出来。
见到满头满脸都是灰土的袁旭,田丰眼窝顿时涌满了泪光。
快步迎上,他抱拳躬身向袁旭行了个大礼:“我等无能,令公子受苦,还请公子降罪!”
众将军也是躬身行着大礼,口中称着有罪!
扶起田丰,袁旭又朝将军们虚抬了下手:“诸位无须如此,两军厮杀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兵败,也是怨某。郭奉孝等人随同曹操出征,汝南只余下于禁、李典二人,倒是某大意了!”
看到袁旭额头上的伤口,赵艺问道:“公子额头怎了?”
“无甚。”袁旭说道:“穿过汝南,与婉柔姑娘相见之前,曾有几个顽劣孩童向某丢掷石子。”
“顽童竟敢向公子丢掷石子!”文丑牛眼一瞪:“待我等击破汝南,定将小镇屠戮殆尽!”
“不过顽童而已。”袁旭说道:“诸位不必介怀!”
“公子!”袁旭与众人说着话,婉柔轻声招呼:“已是将公子送回,奴家先行告辞!”
“还请姑娘多在军中逗留几日!”
袁旭挽留,婉柔脸颊顿时通红。
她并未当即应允,毕竟身为女儿家,虽对袁旭早已情根深种,却也要拿捏一些。
“姑娘入营便走,难免不招人怀疑。”袁旭说道:“且在营中逗留数日,待到日后有人问起,只说是为军中诸将献上歌舞。以姑娘往日各处行走游历,定不至有人怀疑!”
本以为袁旭舍不得她走,没想到缘由竟是如此,婉柔顿感失落。
贝齿紧紧咬着嘴唇,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既是公子挽留,奴家便在营中居住几日!”
“来人!”袁旭向卫士吩咐:“安顿婉柔姑娘主仆,不可有半点怠慢。”
亲兵上前,引领婉柔和恭叔歇息去了。
袁旭则与田丰等人走向帅帐。
跟着卫士,婉柔走出数步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
袁旭始终没有回头,更令她心中一片失落。
“公子历经险阻,方才回到营中,还是先行沐浴,令伤医清理伤口再行议事。”陪着袁旭到了帅帐外,田丰说道:“我军与曹军对峙多日,双方小战不断却无大战,不急于一两日!”
“田公言之有理。你等先行入帐,某去沐浴更衣,稍后再做计较!”
几名卫士伺候袁旭前去沐浴更衣。
自从袁旭失踪,姜俊整日都在外面与夜刺、风影一同寻找。
得知袁旭回到军营,他策马飞驰,马不停蹄的赶回。
姜俊回到军营,袁旭才沐浴罢了,伤医正为他包扎伤口。
伤医的小帐篷中,袁旭袒露上身端坐着。
在他面前摆放了一只火盆。
火苗跳蹿,给帐内带来了热力,从帐篷缝隙中钻进的风儿,还是令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进了军营,姜俊逢人就问袁旭身在何处。
得知在伤医帐中,他片刻不做耽搁,飞快跑来。
到了帐外,姜俊抱拳问道:“敢问公子可在?”
听到是姜俊的声音,袁旭说道:“某在此处,可是姜校尉?”
帐内传出袁旭的声音,姜俊顿时心中一松,屈膝跪了下去:“某为随身护卫,却将公子丢了,无颜面见公子。得知公子回返,某心甚慰。身负重罪无以得赎,唯有一死以谢之!”
姜俊说出这么一番话,袁旭顾不得披上衣服,光着膀子冲出了帐篷。
他到帐外之时,姜俊已拔出长剑横在脖子上。
“姜俊!”袁旭厉声喝道:“尔欲作甚?”
长剑横在脖子上,姜俊已是满面泪痕:“某护卫不力,以致公子深陷险境,唯有一死以报之!”
上前将他长剑抢下,袁旭怒道:“两军厮杀岂有万全?身为武人,动辄要生要死,汝对得起何人?”
被袁旭喝了一声,姜俊满面通红,把脸侧到一旁。
伤医追出帐篷,对袁旭说道:“公子伤口尚未包扎,外面风紧还请回到帐中,万不可伤了风寒!”
“随某入帐说话!”语气很冷,袁旭向姜俊吩咐了一句。
他转身入了伤医的帐篷,姜俊起身跟进。
坐在火盆前,袁旭凝视姜俊:“你以为死可一了百了?”
姜俊没有应声。
自打丢了袁旭,他整日活在愧疚中。
田丰与将军们并没说他什么,甚至有两次田丰还开口相劝,可他却始终耿耿于怀,认为丢了袁旭,他有着不可逃避的罪责。
“某且问你,因何习剑?”袁旭问道。
“师尊告知,乃为行侠!”姜俊应道。
“何者为侠?”
姜俊茫然。
离开鬼谷之前,他经常听闻侠义之道,却始终没弄明白何者为侠何者为义。
“仗剑天下快意恩仇并非侠义!杀伐果决剑取敌首更非侠义。”袁旭说道:“所谓侠者,乃是守护!守护天下良善,守护心中善念,守护你所在意的每一个人!”
姜俊无言以对。
“试问自你习剑以来,守护了什么?”袁旭冷声问道。
低下头,姜俊满面愧色。
“尚无守护,便要自戕。”袁旭说道:“你以为此乃勇气?此乃剑客气节?”
还是没有应声,姜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伤医为袁旭清理着伤口,袁旭接着说道:“自戕,在某看来乃是遇事难以解决,便欲以死逃避!乃是懦夫之举,妇人尚且不屑为之。”
“某死则不怕,怎是懦夫?”袁旭说什么,姜俊都不敢反驳,唯有说他是懦夫,令他难以消受。
“你非懦夫,因何寻死?”
“心中愧疚,欲以死谢之!”
“你若死了,对某有何好处?”
袁旭一句话,把将军问的顿时哑口无言。
“你活着,尚可随某身边,你若死了,某不仅少了随身护卫,还要备办棺椁以葬之。”袁旭说道:“如此一来,某究竟是有所得,还是有所失?”
“公子……”被袁旭骂的顿时清醒,姜俊嘴唇动了动却只说出两个字。
“去吧!”袁旭一摆手:“若再有寻死之心,须寻个远处,莫要让某看见!某只当走了眼,竟将懦夫视作侠者!”(未完待续。)
第681章 战略与战术
伤医为袁旭处理了伤口。
他离开帐篷时,姜俊还跪在原处。
捧着他的长剑上前,伤医说道:“姜校尉,你的剑!”
看了伤医一眼,姜俊接过剑,转身走了出去。
三步并做两步追上袁旭,姜俊说道:“公子一番话令某茅塞顿开!自今往后,某再不轻言生死!”
并未回头,袁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进入帅帐,田丰等人正在等他。
见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衫,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诸公请坐!”请众人坐下,袁旭跨步来到首座:“先前与曹军一战,我军吃了大亏,诸般失策尽在于某。”
袁旭将罪责揽到身上,众人脸上不免露出愧色。
“于禁、李典领军于此,为的乃是拦阻我军,给曹操赢得击破河北时机。”袁旭说道:“一旦曹军得逞,便可全力杀往徐州。以天海营军力,绝非敌手!”
“敢问公子,可有谋算?”田丰问道。
“击破于禁、李典,尽快夺取许昌。”袁旭说道:“迎接陛下前往徐州!”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当今陛下身边必定戒备森严。”田丰说道:“许昌更应有精兵驻守,将之击破并非易事。”
“田公所言甚是!”袁旭说道:“正因陛下对曹操来说十分紧要,对某来说也至关重要!可否救出陛下,关乎日后何人入主中原。”
田丰捻着下巴没有应声,赵艺却插嘴说道:“当今陛下并无一兵一卒,即便将之救出,于公子也无太多好处……”
“无好处?”袁旭说道:“救出当今陛下,何止对某有着诸般好处?”
众人看着他,都没插嘴。
袁旭接着说道:“陛下身边虽无一兵一卒,他却是大汉九五之尊!若得陛下,历数曹操罪行,某以陛下名义发起讨曹檄文。试问西凉马腾、辽东公孙度,荆州刘表,江东孙权,汉中张鲁、益州刘璋……何人会舍弃破曹良机?”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各路英雄尚且不欲归附。”高览蹙眉说道:“公子因何自信,得了陛下可令众人共伐曹操?”
“战国之时,齐赵等国为抗强秦尚且连横同盟,虽终遭秦国合纵所破,却告知我等,各路人马分而散之其势非强,倘若共同讨伐曹操,却有着十成胜算!”
“公子欲以陛下之名取连横之法并无不妥。”田丰说道:“某所担忧者,唯曹操早做筹备,倘若击破许昌并未得到陛下,蓬莱将士折损必巨,日后与曹操争锋,怕是又少了几分自保之力!”
“赌!”袁旭说道:“此战无非一个赌字!战国连横之所以遭合纵所破,只因周天子势微,诸侯各自为政,天子形同摆设。当今陛下虽是手无兵权,除当年袁术曾自寻死路妄自称帝,还有何人敢行此事?讨伐曹操,成与不成只在一人!”
田丰没再言语。
他曾经劝说袁绍迎接刘协。
袁绍却因对刘协颇有排斥之意,始终不肯成行。
自董卓废黜少帝刘辩,袁绍始终不肯朝贡,甚至还曾打算扶持刘虞称帝!
袁家与公孙瓒之间发生的多年战争,诱因也在于公孙瓒杀了刘虞!
身为袁绍儿子,袁旭却一心一意要将刘协救出。
田丰捻着下巴的胡须说道:“公子所言有理,曹操势大,无论西凉马腾、辽东度、荆州刘表、江东孙权,对其均有忌惮,正愁无人协同将只击破。只须当今陛下振臂一呼,豪雄必将四起,曹操也将腹背受敌!”
“田公所言甚是!”看向赵艺,袁旭说道:“安虎,今日在坐均为某之股肱,诸事无须隐晦,你将锦娥姑娘前往徐州之事告知诸公。”
赵艺起身应了,随后将锦娥身份与她恳请袁旭发兵救援刘协之事说了。
早知此事的田丰只是皱眉沉思,颜良、文丑等将军却是面露愕然!
他们知道徐州来了个上使,却不知上使究竟有何旨意。
得知锦娥来到徐州,为的是请袁旭发兵营救刘协,韩猛说道:“陛下暗中遣派锦娥姑娘来到徐州,必是受了曹操不少苦楚。公子因何不利用锦娥姑娘,于曹操出兵北上之时发出檄文,请各路英雄发兵驰援?”
“此举说来容易,却绝无可行之处。”袁旭说道:“陛下令锦娥姑娘来到徐州,乃是暗中行事。诸公莫要忘记,直至如今陛下尚在曹操手中。某虽受封大将军,却不可向世人招摇。否则,曹操一旦知晓陛下有悖逆之心,又怎能容他?”
“大汉血脉只余一支,曹操莫非……”高览摇头说道:“他若戕害陛下,江山无主,各路英雄更有由头出兵伐之……”
“若无陛下振臂一呼,各路英雄只求自保,又有几人肯出兵讨曹?”袁旭说道:“你等谨记,无论何时不可提及陛下遣派使者来到徐州之事!”
“公子受封大将军,非但一兵一卒未有得到,反倒摊了个击破许昌的差使。”颜良冷冷一哼:“如此大将军,不做也罢!”
“颜将军不可胡说!”袁旭阻止了他:“请诸位在此等候,某乃是有两件事有意商议!”
看向袁旭,众人都没言语。
袁旭接着说道:“其一乃是陛下深陷险境,我等救还是不救?其二则是与曹军开战,如何方可破敌?”
“公子所议,应是已有谋算。”田丰说道:“我等愿闻其详!”
“某方才已是说过,可否救下当今陛下,关乎击破曹操有几分成算。”袁旭说道:“至于如何破敌,某回返之时已在路上想到了对策。”
众人看向袁旭,没人插嘴。
先前与曹军一场厮杀,天海营吃了大亏,甚至还搭进去几名风影和数名夜刺!
天海营吃了败仗,曹军却得寸进尺,将营地迁到距蓬莱军营不过数百步开外的地方。
袁旭回返之前,军中将士已是摩拳擦掌。
他既回到军营,包括田丰和将军们在内,几乎每个人都认为用不多久,他们将要面临新的战斗!(未完待续。)
第682章 一时急怒攻心
矮桌上铺着一张地图。∽↗頂∽↗点∽↗小∽↗说,
袁旭与田丰、将军们环坐桌旁,一双双眼睛全都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地名。
“当日公孙莺儿将某救下,带入山林避开曹军追击。”袁旭说道:“汝南地势繁杂,我军若要击破曹军,须使得于禁、李典认为我等意欲夺取地利之忧!”
“公子之意,莫非打算舍弃地利?”田丰一愣。
“所谓地利,乃是可为我所用者。”袁旭说道:“依山傍水虽可长久对峙,我军却是没有太多时间在汝南耗费!”
“敢问公子,有何打算?”
“分出十路兵马,每路百骑于夜间出营,每骑拖拽树枝四散前往各处山头。”
“蓬莱将士极少骑兵,如此分拨,两军对阵之时可用骑兵不过千余!”田丰说道:“如此行事,难免冒险!”
“田公所言甚是。”袁旭说道:“此计虽是冒险,却是尽速破敌之策!”
“万一……”田丰还是有些迟疑。
他与郭嘉虽是同门,昔日学艺却不如郭嘉。
曹军主力北上,只留下于禁、李典镇守汝南。
若郭嘉等人毫无应对,以二人能耐,虽可偶有小计,却绝不可能使得袁旭也落入圈套。
早先曹军获胜,必是暗中有人谋划!
“没有万一。”袁旭说道:“于禁、李典占尽先机,却不肯再行厮杀,乃是无有破我之策。彼已黔驴技穷,自今往后便看我等大杀八方!”
田丰等人纷纷起身,抱拳说道:“公子但有谋断,我等无不向前!”
与诸人商议了出兵之事,众人离去后,袁旭向姜俊问道:“当日一战,四兄如何?”
“四公子早已回返。”姜俊先是回了一句,随后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四兄怎了?”发觉不好,袁旭追问道。
“不敢欺瞒公子,四公子……疯了!”
袁旭一怔:“怎会如此?”
“当日红琴姑娘为救四公子冒死冲入乱军,遭曹军所杀!”姜俊说道:“回到军营之前,四公子便疯了……”
“四兄何在?”袁旭问道。
“田公令人将之看押起来,以免惹出祸患!”
“速领某前往。”
不等姜俊回应,袁旭已出了帅帐。
奉田丰之命看押袁康的,是几名精壮天海营兵士。
见袁旭来了,他们齐齐行礼。
并不理会他们,袁旭掀开帐帘钻了进去。
才进帐内,他就看见袁康被四马攒蹄的捆着。
听到动静,袁康用力的挣扎了几下。
他怒目瞪着袁旭,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嘴没被塞上,却没发出半声喊叫。
“怎么回事?”见此情状,袁旭向帐外喝道。
负责看守的军官进入帐内,抱拳说道:“回禀公子,此乃田公吩咐……”
“因何将四兄捆住?”袁旭问道。
“四公子回到军营,已是数度伤人,田公也是无法!”
得知袁康数度伤人,袁旭看向姜俊。
姜俊抱拳说道:“回公子,真有此事!”
“为四兄松绑!”
军官为难的看向姜俊。
姜俊小声说道:“公子,要不还是等四公子稍稍平稳些再说。”
“某看他眼下已是平稳。”
袁旭坚持为袁康松绑,姜俊无法,只得向军官使了个眼色。
军官上前,为袁康解开绑缚。
绳索才松开,袁康一把抽出军官腰间佩剑,纵身冲向袁旭。
长剑刺来,袁旭躲也躲。
另一柄长剑自侧旁削来,将袁康的剑荡开。
挑开袁康手中长剑,姜俊纵步上前,一拧胳膊将他撂翻在地。
“杀!”瞪着充血的双眼,袁康嘶哑着嗓子喊道。
他紧攥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四兄,可还认得某?”到了袁康面前,袁旭蹲了下去。
瞪着袁旭,袁康的眼神渐渐发生着变化。
从憎恨到愤怒,再到局促不安,最后慢慢趋于平静。
“让他起来!”袁旭站了起来。
姜俊扭着袁康手臂,把他提了起来。
“袁家儿郎,竟经不得一场厮杀。”为袁康整了整衣领,袁旭说道:“彼战若你身死,有何面目见父亲在天之灵?”
“红琴!红琴!”面对袁旭,袁康突然想起了红琴,他不住的挣扎着,想从姜俊的手中挣脱出去。
“四兄!”喝了他一声,袁旭说道:“是红琴出卖了你!若非她,你不至被曹军包围,也不至落到今日这般境地!”
“不!红琴不会!”袁康用力的摇着头:“她绝不会!一定是哪里错了!”
自从数日之前回到军营,袁康还是头一回说出有条理的话来。
看向袁旭,姜俊目光流露出了询问。
凝视袁康,把他看的目光闪躲,袁旭说道:“你且在此好生歇着,某明日再来看你!”
“公子……”军官抱拳问道:“可要将四公子……”
“他是某的兄长,谁敢捆他?”袁旭一瞪眼。
军官不敢再言语,撤步退到一旁。
放开袁康,姜俊跟着袁旭离开帐篷时,朝军官手臂上轻轻拍了下:“警醒着些,莫要让四公子乱走!”
离开帐篷走没几步,袁旭对姜俊说道:“不出二十步,四兄必将嚎啕。”
“公子怎会知晓?”
“一时急怒攻心,又无人开解。”袁旭说道:“他的心结正在红琴,方才某是以毒攻毒,让他想起此人。”
姜俊正疑惑,果然身后帐篷里传出了袁康嚎啕声。
“莫要管他,让他哭个痛快!”袁旭说道:“四兄曾流连花丛,从未对某个女子如此用情。先是遭红琴谋算,随后又为她所救,即便是某也不知如何处置!”
见了袁康,袁旭心头突然浮起一个人。
公孙莺儿!
他并不知道当日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可公孙莺儿离去的太突然,也太出乎意料。
“告知马义,派出一些风影探寻公孙莺儿下落。”还是没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惑,袁旭向姜俊吩咐。
“某与她虽是同门,却有句话不得不提醒公子……”
“她屡次欲要刺杀于某!”打断姜俊,袁旭说道:“可她并未刺杀成功,反倒屡屡施以援手,而今生死未知,某将如何安心?”(未完待续。)
第683章 有得必有失
袁康嚎啕一场,情绪竟真的稳定下来。
晾了他两天,袁旭下令除送饭之外,任何人不得与他说话。
连续两日,袁康都在帐内睡着。
没人和他说话,他也不与任何人交谈。
帐帘掀开,一名卫士进入:“四公子,公子看你来了!”
袁康没有动身,还是躺在铺盖里。
狭小的帐篷内点燃着火盆,里面的温度比外面暖和了许多。
进入帐内,袁旭摆了下手。
卫士退出,只留下他和姜俊。
在桌边坐下,姜俊斟了盏茶递给袁旭。
接过茶,袁旭挨着袁康坐下:“四兄,饮口茶。”
茫然看向袁旭,袁康摇了摇头。
把茶放到一旁,袁旭说道:“四兄与某乃是兄弟,以往却极少交心。某欲与四兄说说交心的话儿,不知意下如何?”
“显歆!”袁康强撑着坐了起来:“红琴尸身可有带回?”
看向姜俊,袁旭并未回应。
姜俊起身说道:“回四公子,我等当日带回红琴姑娘尸身,虽在冬季却也无法存留太久,已是下葬。”
“某想看看她。”袁康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袁旭也站了起来,搀扶住他。
看了袁旭一眼,袁康说道:“当日红琴曾告知于某,她是郭嘉遣派。”
“并不重要!”袁旭说道:“重要的是她冲上战场,救下了你。”
袁康一愣:“显歆不欲责怪红琴?”
“四兄脾性,某也知晓一些。”袁旭说道:“昔日在邺城,你与多少女子苟合?何曾如此用情?”
低下头,袁康说道:“某也不知因何,自打见了红琴,便觉着世间女子尽可弃,唯她不敢相负!”
“男人的心其实很小。”搀扶着袁康出了帐篷,袁旭说道:“游戏红尘,只因未曾找到可栖息的树荫。四兄找到了,却又失去了,心绪怎能安宁?”
兄弟俩彼此对视,都没再言语。
红琴的墓就在军营外不远。
一队卫士护送袁旭、袁康,祭拜了红琴,回返军营的路上,袁康竟比先前还要平静。
“四兄有何打算?”袁旭问道。
“杀了郭嘉。”袁康说道:“自今往后,某随显歆征伐沙场,还望莫要见弃。”
“汝南一战我军残败,据风影回报,正是郭嘉临行之前留下锦囊计,于禁、李典方才调度有方。”袁旭说道:“此人不除,我等欲破曹操将是难如登天。”
“显歆莫非也不如他?”
“某与郭嘉争斗数度,何尝真的胜他?”
袁康默然。
袁旭与郭嘉已非首度交锋,以往虽是屡屡占些先机,却从未给曹军造成摧毁性的打击。
每逢郭嘉还击,袁家所承受的,却几乎是摧毁性的灾难!
细细想来,袁旭还真没在郭嘉那里讨到多少好处!
“显歆可有打算?”快到军营,袁康问道。
“击破于禁、李典,趁着曹军尚在河北夺取许昌,将陛下救出。”
“显歆可曾想过,救出陛下,将有诸多烦扰?”
“想过。”袁旭说道:“救出陛下,若交出兵权,某当为其所不容,早晚为其所害。倘若不交兵权,便是君弱臣强,为天下所不容。”
“既是如此,显歆因何还要……”
“曹操势大,日渐强盛。待他击破河北,便将举兵徐州,进而夺取辽东、西凉!”袁旭说道:“各路豪雄虽是对他多有忌惮,却因各自利益难以凝聚,若要击破曹操,唯有利用陛下威望!”
“世事总是如此繁杂。”回头朝埋葬红琴的方向望了一眼,袁康说道::“有些选择明知不可做,却偏偏要做……”
“倘若世事均可由我等抉择,人又怎会诸多无奈。”袁旭说道:“不得不选尚有权限在手,更多的事情却是根本由不得我等去做选择!”
袁康默然。
他对红琴投入的情感,正是袁旭口中的无法抉择。
红琴已是告知,她奉郭嘉之命潜入徐州。
偏偏袁康对她念念不忘。
沙场上,红琴为他挡下的那一槊,早已烙印在他内心深处。
袁旭回到军营,虽做出进击汝南曹军的决定,却没找到最佳时机。
汝南之战曹军大获全胜,消息传到已经率军进入河北的曹操耳中。
邺城之外,曹操军营。
坐在帅帐外,曹操与郭嘉正在对弈。
落下一子,曹操说道:“奉孝锦囊妙计,使得袁显歆铩羽而归,汝南将士士气高涨,此战或有几分成算!”
“已无成算。”郭嘉气定神闲的落了一子,对曹操说道:“某谋算袁显歆,为的乃是取其性命,于将军和李将军虽是大破敌军,却走了袁旭,我军坐失汝南,不过时日而已!”
曹操一惊:“奉孝既知汝南将失,可有应对之策?”
“敢问曹公。”郭嘉说道:“博弈之道,若双方势均力敌,时常攻势凌厉一方最终落败,是何情由?”
“过于凌厉,后手不足。”曹操说道:“棋局与战局多有不同……”
“有何不同?”郭嘉微微一笑:“战局如棋,无非排兵布阵而已,又有何不同?”
“奉孝之意……”
“敢问曹公,袁显歆进军汝南,所为何事?”
“夺取许都,掘某根基。”
“他要汝南,曹公便给他。”郭嘉说道:“他要许都,也给他便是。只是有一人,绝不可落入袁显歆之手!”
“奉孝可是说……当今陛下!”
“正是!”郭嘉说道:“陛下乃是曹公存亡关键,决然不可有失!”
“可是许都……”
“许都不过一城而已,有得便将有失。”郭嘉说道:“曹公击破邺城,可以邺城为根基。至于许都,待到河北平定,大军进击徐州,不信袁显歆不走!”
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眉头紧锁:“我等出兵之时,陛下尚在许都城内。某当遣派何人前往护卫,方可万全?”
“曹公可遣子熔公子前往。早先公子掌持许都守备,袁显歆麾下风影、夜刺也无藏身之地,他若回返,何愁陛下有失。”
“早知如此,当将子熔留在许都!”
“决然不可!”郭嘉说道:“公子留在许都,袁显歆必有应对。要的便是公子暗中回返,悄无声息带走陛下!”(未完待续。)
第684章 要胜就胜的彻底
与曹军对峙数日,天海营终于有了动静。
十多路兵马趁着夜晚向四处小山行进。
睡梦中,于禁听见帐外传来卫士声音:“启禀将军,李将军求见!”
与李典率军抵御袁旭,俩人共同掌握兵权。
李典深夜求见,于禁心知出了大事,赶忙向帐外吩咐:“请李将军入内。”
吩咐了卫士,他起身穿戴披挂。
李典已是进入帐中。
朝于禁拱了拱手,李典说道:“袁显歆有了动作!”
“是何动作?”穿着披挂,于禁问道。
“十多路人马趁着夜间占据山头。”李典说道:“由于是在晚间,看不真切究竟有多少人,只能看到漫天烟尘,应是人马不少。”
穿戴起披挂,于禁说道:“出外看看再说。”
出了帐篷,俩人飞快的跑到军营边缘。
果然如李典所说,十多股烟尘正往附近山头快速行进。
派出兵马拦截已是晚了,于禁满心疑惑的说道:“附近山头虽是占有地利,我军若不强攻,即便夺取也无用处,袁显歆究竟打算如何?”
“夺取山头,我军若不强攻虽无用处,敌军却可时常下山袭扰。”李典说道:“倘若我军不予追击,只能忍受敌军骚扰。若是追击,敌军占据山头,等闲难以击破,且另几路人马可趁势夺取中军。”
李典如此分析,于禁吃了一惊:“好个袁显歆,兵马不如我军众多,诡计却是层出不穷,难怪郭公一心取其性命。”
“袁显歆有此打算,我军当早做部署。”李典提醒。
拧眉思忖,于禁说道:“分拨十多路兵马占据山头,每路即便只有千人,敌军也是走了上万人马!”
“将军之意……”
“明日一早决战,无视出营敌军,只取袁显歆!”
于禁、李典决定与天海营决战。
袁旭此时也是没睡。
帅帐内点着油灯。
袁旭端坐上首,田丰等人在两侧依序坐下。
“十路人马已是离营,早则明日,迟则三五日之内,敌军必将与我军决战。”袁旭说道:“请诸位前来,并无其他吩咐,只望打起精神一举破敌!”
“公子放心!”众人起身,纷纷应了。
待到将军们离去,袁旭叫住了田丰:“田公留步!”
已经走到帐帘处的田丰停了下来:“敢问公子,有何吩咐?”
“明日之战,田公有何看法?”
“公子派出十路兵马,为的便是掩人耳目,使得于禁、李典以为我军中无兵。”田丰说道:“敌军轻敌,我军无须太多筹备,只须将士一心便可。”
袁旭点了点头:“天色已是不早,田公早些歇着。”
田丰告退离去。
坐在帐内,袁旭还是毫无睡意。
先前败于曹军之手,他是出于大意。
倘若曹军此次果真中计前来,早先兵败之仇,便可一战而报。
夜晚悄然过去。
黎民的第一抹晨曦铺满大地,曹军阵营吹响悠长的号角。
才披上衣甲,袁旭冲出帅帐,向卫士问道:“曹军来了?”
卫士尚未应声,姜俊跑了过来:“公子料事如神,曹军果然有了动静!”
“传令下去,三军迎战!”袁旭向卫士吩咐。
于禁、李典率领曹军向天海营逼近。
俩人于后方做出部署,应对随时可能自山坡杀下来的天海营。
分拨太多兵马防备后方,列阵出战的曹军,满打满算不过**千人。
伴着悠长的号角,曹军大阵向前推进着。
天海营营地却毫无动静。
早已披挂衣甲的将士们蛰伏等待,一双双眼睛凝望敌军。
袁旭与田丰来到军营外侧,眺望正在逼近的曹军。
“于禁、李典过于浮躁,昨夜我军方有动作,今日他二人便领军前来。”袁旭说道:“传令将士,后撤十里!”
“敌军阵前不过**千人,我军一鼓作气当可将之击破。”田丰说道:“公子因何传令后撤?”
“并不知晓我军究竟派出多少人马,于禁、李典前来,或有后手。”袁旭说道:“敌军过于沉稳,我军虽可全胜,将士折损却将不少。既是要胜,便要胜的彻底!”
“传令后撤!”加重语气,他再度向卫士吩咐。
一名卫士应声传达命令。
不过片刻,天海营拔寨后撤。
见天海营撤了,于禁说道:“我军前阵兵马不足,袁显歆却领军后撤,足可见其麾下人马不多。”
李典说道:“袁显歆诡诈,将军还须谨慎。”
“战局瞬息万变,若是步步为营,怎可破敌?”于禁说道:“将军领兵断后,某自率军前去追击!”
天海营头天晚上分拨出兵马占领各处山头,李典也没看出袁旭究竟有何后手,对于禁说道:“将军前往,还望小心行事!”
“放心!”于禁志得满满的说道:“某前往追击,必将取得袁显歆项上人头。”
天海营撤的很快,不过顷刻大军就退出了军营。
于禁率领八千曹军精锐,穿过天海营营寨,追赶袁旭去了。
望着离去的曹军背影,李典喊道:“全军戒备,谨防敌军自后杀来!”
喊声刚落,他身旁校尉指着远处说道:“将军快看!”
顺着校尉手指的方向望去,李典看见远处山岗弥漫起滚滚烟尘。
看见烟尘,李典喊道:“敌军来袭,诸军戒备!”
留守曹军齐齐发了声喊,当即列起盾墙。
烟尘滚滚,却始终只在远处盘旋。
等了足足半个事成,李典也没见到天海营杀来!
捻着下巴略作沉思,他眼睛陡然一睁:“不好!于将军有难!”
“传令下去,随某驰援于将军!”发觉情势不对,李典当即传令。
与此同时,于禁已是追上天海营。
与其说是他追上,倒不如说是袁旭下令大军止步。
几座小山之间的狭窄山路上,两支大军列阵对峙。
追了一路,天海营突然止步,于禁也觉着心中有些不安。
“于禁!”袁旭策马从天海营阵后走出,高声喊道:“汝已入了瓮中,此时不降尚待何时?”
于禁正要说话,两侧山坡上传来一阵草也摩挲的“沙沙”声,无数天海营将士钻了出来,站在山坡上张弓搭箭瞄准曹军。(未完待续。)
第685章 雪耻
伏兵四起,于禁吃了一惊。
还没待他下令防御,两侧山坡的天海营将士已松开弓弦。、
箭矢交错往来,落向被包围的曹军。
猝不及防的曹军将士顿时倒地一片。
“列阵!列阵!”箭矢在头顶往来交错,于禁放声大喊。
混乱中的曹军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列阵,防御两侧山坡飞来的羽箭。
曹军阵列未成,袁旭抽出长剑朝前一指。
主阵中的天海营将士,列着整齐的队形向前推进。
双方相距本不太远,更何况曹军只顾抵御两侧羽箭,哪里还能分出身来对付冲上前的天海营将士。
推进到距曹军不过二三十步,伴着阵阵战鼓,天海营将士发出齐整的呐喊。
潮水般的天海营涌向曹军,两侧山岗上的将士们也收起长弓,拿起盾牌与长槊,往山下冲来。
发觉情势不对,李典率军兵马前来驰援。
正策马飞驰,他突然觉着胯下战马前蹄一软,心中顿时喊了声不好!
飞驰中的骑兵,被绊马索套中,无数战马像是翻滚的巨石夹带着前冲的势头摔了出去。
跟在后面的曹军步兵眼看骑兵中了马飞,吃惊之余正要止步,两侧山岗上滚落无数巨石、滚木。
沿着山岗滚落的巨石和滚木,裹着吞没一切的决心,砸向已有些混乱的曹军。
沉重的巨石落入曹军之中,被砸到的将士顿时成了肉泥。
惨嚎声、哭叫声、躲避巨石和滚木时推挤同伴的叫骂声交织混杂,曹军乱作一团。
山坡上,颜良提着长戟,眼看曹军乱了,向山下一指放声喊道:“杀!”
曾吃了曹军大亏,天海营将士个个心中憋着一股气。
颜良一声令下,无数将士像潮水般涌下山坡。
狭窄的山道上,两处战场同时厮杀。
望着厮杀的战场,袁旭面无表情。
喊杀阵阵,天海营越战越勇,曹军却渐渐无力反击。
“山道虽窄,毕竟筹措仓促。”田丰说道:“此战只怕难以尽歼敌军!”
“惊弓之鸟,稍有动静便将乱了分寸。”袁旭说道:“待敌退时,先前占据山头的我军突然杀出,彼将自乱。”
俩人正说着话,袁旭身后突然冲出一人,径直杀向战场。
眼看此人杀出,袁旭已是无暇阻止。
策马冲向战场的正是袁康。
见他杀出,早先曾与他一同被困山岗的游侠,也纷纷冲了上去。
眉头一拧,袁旭脸色有些不好。
他并未下令袁康出战,袁康竟是无令而动!
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即便此战胜了,袁康也是脱罪不得!
中了天海营埋伏,曹军已是大乱。
曾吃了曹军大亏,天海营将士心中都憋着一腔怒气,厮杀也是越战越勇!
承受不住天海营猛攻,于禁高声喊道:“速速后撤!”
早已无心恋战,曹军纷纷后退。
天海营哪会让他们退的轻松,跟在后面一阵猛攻。
曹军每后退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李典所部曹军,毕竟人数众多,拦截他们的颜良,兵马仅是曹军两成。
双方厮杀一阵,占有人数优势的曹军渐渐稳住阵势。
就在李典打算反击的时候,前方涌来无数将士。
放眼望去,朝这边涌来的正是于禁所部曹军将士,而他们身后,则紧跟着天海营主力!
于禁溃败,李典麾下兵马顿时失去战意。
不少曹军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开始后撤。
未得到袁旭命令擅自出战的袁康,策马冲杀。
他挥舞长剑劈砍着每个挡在身前的曹军,数十骑游侠簇拥在他身旁,像是一柄尖刀插入曹军之中。
拼杀一场,于禁头盔已不知丢到何处。
正率军后撤,一道身影冲了上来。
杀向他的正是袁康。
到了于禁近前,袁康一声怒吼,手中长剑猛然劈下。
于禁也非等闲,眼看长剑劈来,兵刃向上一迎,杆儿恰好磕到袁康脸上。
愤怒中的袁康,被狠狠磕了一下,一头从马背上撂了下去。
于禁正要取他性命,数名游侠纵马杀上,将他逼退。
游侠救下袁康,天海营则奋力向前。
掉落马背,袁康一骨碌爬了起来。
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他顾不得脑袋还蒙蒙作响,一声怒吼,再次冲杀上去。
于禁所部曹军退了下来,为免将士陷入死战,颜良下令撤到两旁。
两支曹军汇聚一处,天海营随后奋力厮杀。
颜良则令将士从侧旁夹击。
双方经过的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
鲜血洇入泥土,地面一片通红……
接应了于禁,李典喊道:“于将军,我等中了埋伏!”
“即刻后撤,于开阔处列阵!”于禁喊了一声,与李典一同率军往山道外撤。
追赶的天海营死死尾随,将士们挥舞长槊戳向曹军。
才戳出长槊来不及抽身杀人的天海营将士,则抡起盾牌向身前的其他曹军砸去。
山道上正在发生的,已经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战场渐渐转移至山道之外,曹军虽被天海营追杀,却并未溃散。
于禁、李典尚可掌控局面。
袁旭率领中军尾随推进。
山道中的伏击,只是这场战斗的开始!
真正的歼灭战,尚未拉开帷幕。
正在后撤,李典指向前方喊道:“于将军,前方有敌杀来!”
顺着李典手指的方向望去,于禁果然看见无数战旗翻飞飘摇,分作十个方向,正向曹军杀来。
战旗飘飞,滚滚烟尘漫天而起,根本不知究竟有多少人马!
看到这一幕,于禁心中一凛!
几近溃不成军的曹军将士远远望见又有敌军杀来,仅存的一点士气也荡然无存。
许多曹军顾不得日后可会被军令责罚,拖拽着兵刃四散奔逃。
溃逃一旦发生,便将一发不可收拾!
越来越多的曹军逃离队伍,天海营骑兵随后跟上,砍杀着逃走的曹军溃兵。
重步兵则一鼓作气,向尚未逃走的曹军发起致命一击!
曹军终于败了,于禁、李典带领不足两千残兵,退回汝南。
天海营则挺近汝南地界,在汝南与徐州边界扎营。(未完待续。)
第686章 务求全歼
山道中、旷野上,到处是被斩杀的曹军尸身。
大部曹军溃逃,于禁、李典率领少部人马退回汝南。
数百名天海营将士奉命清扫战场。
他们搜寻着受了重伤还活着的同伴,也搜寻着没有死去的曹军。
受伤的天海营会被送往军营接受伤医医治,而曹军等来的则是刺进心口的长槊……
军营内,袁康垂手立在袁旭面前。
在他身后,跪着数十名未得军令擅自出战的游侠。
脸色阴冷,袁旭向袁康问道:“某未下令,四兄因何擅自出战?”
“某知有违军令,甘愿受罚!”袁康应道。
“公子!”田丰在一旁劝道:“四公子也是杀敌心切……”
“若非杀敌心切,某已取四兄性命!”袁旭冷然说道。
袁康抬起头,满面愕然。
只因杀敌心切,他并未请战擅自出阵。
没想到竟会严重至此!
“四公子从未上阵杀敌,不知军令如山!”田丰说道:“还请公子法外开恩!”
“四兄!”袁旭向袁康问道:“你可知错?”
田丰直朝袁康使眼色,将军们也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某已知罪。”挺直胸膛,袁康说道:“未得军令擅自出战,还请显歆降罪。只是某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显歆允准!”
“说!”
“某身后众人并非袁家所属,也非军旅将士。”袁康说道:“请显歆法外开恩,饶过他们。”
袁康一言出口,数十名游侠纷纷抬起头来。
“我等虽非军中将士,却已投效公子。”一个游侠高声说道:“隶属四公子,犯下违背军令之罪,愿与四公子一同受罚!”
“来人!”袁旭向卫士吩咐:“将他们捆了,于营中禁闭!”
袁旭只是下令禁闭,田丰等人松了口气。
不得军令擅自出战,重者可当众斩首!
只是关袁康等人禁闭,袁旭已是从轻发落。
“某本应下令将四兄当众斩首,可知因何只关禁闭?”卫士上前捆缚着袁康和数十名游侠,袁旭问道。
袁康低下头没有应声。
他也知道,袁旭如此发落,已是莫大人情!
“四兄从未随军,不知军令紧要。”袁旭说道:“此乃从轻发落之一。其二则因四兄杀敌心切,某感同身受。此次从轻,日后若敢再犯,定斩不饶!”
“多谢显歆不杀之恩!”双臂已被捆住,袁康谢了一声,被卫士押往营帐。
数十名游侠随后也被押走。
田丰向袁旭问道:“于禁、李典所部尚有两千余人,公子可有谋算?”
“曹军此战溃败,敌军优势尽失。”袁旭说道:“某若是于禁、李典,必择险要之处扼守。”
“曹军或将就近择城,阻截我军前行。”田丰说道。
袁旭摇头:“他们不会!至少若某领军,不会择城固守!”
“公子是说……”
指向前方,袁旭说道:“附近山峦叠嶂,虽无崇山峻岭,却也多有险要之处。择一山头驻军,与各地城池遥相呼应,我军倘若长驱直入,彼可自后伐之。我军倘若攻城,彼可趁机骚扰。若是我军强攻山头,于禁、李典又可扼守险要,与附近城池相互呼应。如此部署,远胜于困守孤城!”
“公子说的是,汝南曹军不除,我军进击许昌也是诸多掣肘!”
“先夺汝南,再伐许昌!”袁旭向众人说道:“诸公请随某入帐议事!”
田丰与将军们跟随袁旭进入帅帐。
率领残兵退回汝南,于禁、李典已是狼狈不堪。
俩人顾不得擦去脸上血污,带领残兵缓慢行进。
“我二人早先依着郭公计策,险些取了袁显歆性命!”李典说道:“只可惜彼时走了袁显歆,方有今日之败!”
于禁叹了一声,满脸落寞。
“我等退回汝南,袁显歆不日必将追至。”李典问道:“将军可有打算?”
“李将军以为该当如何?”于禁没有回答,倒是反问了一句。
“我军所剩不过两千余人,倘若困守孤城,袁显歆只须率军将城池团团围住,用不多久必将城破。”
于禁点了点头。
俩人都是领兵多年的将军,当然分得清战场局势。
“李将军有何打算?”于禁问道。
指向前方山峦,李典说道:“我军可就近择险而守,敌军若至,进可扰敌退可固守!”
“我二人来到汝南,并非为了击溃袁显歆。”于禁说道:“郭公先前计谋,倒是险些取得袁显歆头颅,只可惜我二人未能把握。”
李典叹息一声,没再言语。
天海营营地。
袁旭与众将军在帅帐中商议出兵之事。
桌上摆着张行军地图,袁旭对众人说道:“我军击破曹军,却未能全歼!李典、于禁必将择险而守。不夺汝南,我军进击许昌将诸多掣肘。”
将军们看着袁旭,都在等待他下达指令。
“曹军择险而守,我军若是强攻折损必将不小。”袁旭说道:“某决定,先破虹县,再下洨县,夺取谷阳,引曹军前来,半道击之!”
“虹县等地驻军虽是不多,破城也非等闲。”田丰说道:“敢问公子可有谋算?”
“大军破城当然不易。”袁旭说道:“马飞前往河北,只带走数十夜刺,众多夜刺尚在军中。虹县、洨县均以夜刺破之,大军围困谷阳,接连失城之下,于禁、李典必将来救!”
“安虎!”看向赵艺,袁旭说道:“马飞不在,马义又统领风影,夜刺此行由你统率,如何?”
赵艺起身,拱手说道:“末将定不辱使命!”
袁旭接着说道:“安虎夺取城池,且莫换下曹军战旗,待到大军围城再行换下!”
赵艺茫然,帐内将军也都满脸疑惑。
“守城曹军不多,夜刺夺城绰绰有余。”袁旭说道:“于禁、李典若是知晓实情,必将有所应对,待到围困阳谷,他二人也是不肯出兵驰援。我军须做出大军击破城池假象,要他二人以为只须调兵得当,尚有一战之力!”
“末将谨遵公子吩咐!”赵艺应了。
众将军也纷纷起身,向袁旭说道:“公子但有差遣,我等无不向前!”(未完待续。)
第687章 只有一个请求
百余名黑衣人借着夜幕的掩护潜到虹县城墙下。
黑衣人个个腰挎长剑身后背着长弓。
带领他们的正是赵艺。
蹲伏在城墙脚下,赵艺仰望城头。
城头上,每隔十多步点燃着一只火把,从远处望来,好似城墙上点缀着许多繁星。
火光照射下,巡夜曹军的身影被投到城墙外。
默数着曹军走出的步伐,赵艺向几名夜刺点了下头。
得了命令的夜刺纷纷招手,示意众人做好登城准备。
巡夜的曹军身影往远处走去,十多只抓钩悄无声息的飞上城头。
抓钩上包裹着厚厚的麻布,勾住城垛半点声音也没发出。
夜刺用力扯了扯,被麻布包住的钩尖露了出来,紧紧的勾住城垛。
甩出抓钩的夜刺纷纷朝赵艺点了下头。
赵艺一摆手,立刻有夜刺借着绳索向城头攀去。
夜刺攀爬的速度非常快。
巡逻曹军还没回头,第一批夜刺已经上了城墙。
城头上虽然点着火把,却也有阴暗的角落。
登上城头,夜刺纷纷散开,借着夜幕下的阴影藏匿身形。
一个巡夜曹军手持长槊、盾牌,以缓慢却有平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离他最近的夜刺抽出短刃,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
曹军越来越近。
他并未发现暗影中有人。
从夜刺身旁走过,曹军还在观察着两侧。
屏住呼吸,等他走出两步,夜刺猛然蹿起,一把勒住他的脖子。
短剑狠狠戳进曹军心口,紧接着夜刺把尸体拖进阴暗处。
飞快的卸下曹军衣甲,趁着其他曹军没有发现,动手杀人者转眼成了曹军兵士……
守夜曹军不过五六人。
夜刺并没费多少心力就将他们全部解决。
赵艺带领众人上了城头,随行的夜刺军官小声问道:“将军,怎办?”
“城内守军不过两百,即便硬拼,他们也非我等敌手。”赵艺说道:“公子却要我等悄然行事。虽是入城,诸位还须谨慎。”
环顾众人,赵艺说道:“三人一拨,潜入城内,将曹军尽数诛杀!”
众夜刺纷纷领命。
赵艺不忘加了一句:“尽量莫要惊动曹军!”
百余名夜刺趁夜进入虹县,城墙内外却是一片宁静。
距虹县不远,天海营大营内。
帅帐亮着灯火,袁旭尚未入睡。
婉柔出了帐篷,朝帅帐走来。
她还没到帅帐前,一名卫士将她拦住:“姑娘留步,公子正在筹谋军务!”
“请通禀公子,婉柔有要事求见。”
婉柔说有要事,卫士不敢再拦,对她说道:“请姑娘少待,我这便去禀报公子!”
袁旭正在帐内看着风影画回的附近地图,卫士通禀,说是婉柔求见。
夜已深沉,婉柔此时求见,多半是要向他辞行。
袁旭吩咐道:“请婉柔姑娘入内。”
卫士退了出去。
一旁的姜俊说道:“婉柔姑娘求见,某且告退!”
“告什么退。”袁旭说道:“你是某之心腹,又非甄姬来见,须你回避。”
姜俊不敢多说,退到一旁站着。
帐帘掀开,卫士引领婉柔进入。
向袁旭行了一礼,婉柔说道:“夤夜求见公子,耽搁要事,还望公子莫怪。”
“若非姑娘仗义相助,某已遭曹军所获。”袁旭说道:“无须如此多礼!姑娘请坐!”
婉柔谢了坐,对袁旭说道:“奴家求见,乃为辞行!”
“姑娘要走?”袁旭问道。
“公子领军征伐,奴家随军终有不妥。”
捏着下巴,袁旭说道:“姑娘所言甚是,两军厮杀某也难保姑娘周全。”
他向姜俊吩咐道:“取金珠一斗,以做姑娘川资。”
“公子如此厚礼,奴家断不敢受。”婉柔辞谢道:“奴家虽是并不富裕,却也不缺金珠宝玉。求见公子,只有一请。”
“姑娘请说!”
“奴家愿为公子献舞一曲,还望公子莫要推辞。”
袁旭和姜俊都是一愣。
婉柔辞行,不仅不取金珠,反倒要献舞一曲。
如此请求,着实令人费解。
“姑娘歌舞双绝,若肯赐舞实某所幸!”袁旭说道:“只可惜,某不通音律,否则可为姑娘抚琴……”
“启禀公子!”姜俊撤步一旁,抱拳说道:“某会抚琴!”
“姜校尉肯为姑娘抚琴,不知姑娘意下如何?”袁旭问道。
“有劳姜校尉!”婉柔起身行礼。
姜俊吩咐卫士取来瑶琴,端坐帐内,调弄了几下琴弦。
止住抚弄,他看向袁旭。
知他已是找到音准,袁旭说道:“有劳姑娘赐舞!”
缓舒广袖、轻启朱唇,伴着姜俊抚弄的曲调,婉柔一边吟唱一边翩翩起舞。
轻盈如燕、飘摇似火,冬日的帐内,竟因她一曲歌舞而渐渐暖了起来。
琴音和着歌声飘出帅帐。
距帅帐不远,恭叔坐在空地上的一只火盆前烤着手。
轻轻的脚步从身后传来。
田丰的声音传入恭叔耳中:“婉柔姑娘可是要走?”
“是啊!”恭叔轻声叹道:“此一别,不知她何时才可与公子重逢。”
“恭兄。”在他身旁坐了,田丰说道:“鬼谷山一别已是多年,某曾以为你已依附何方英雄,成就一番大业,不想竟是追随歌者,做了侍从!”
“做个侍从有何不可?”恭叔淡然一笑:“笑看天下事,只吟太平歌。强如同门厮杀,各为其主!”
看向田丰,恭叔说道:“元皓早年辅弼袁绍,险些落个身首异处,如今虽是为五公子重用,心中所想,可敢和盘说出?”
“说与不说并无差池。”田丰说道:“某之所料,公子尽数知晓。某所要做的,不过是在公子有所谋断之时,安抚众人,使得将士们知晓公子如何了得。”
“空怀匡济天下之才,却只可做红花之下一点绿,元皓莫非果真安心?”
“主强则臣弱,有公子这等主公,我等幕僚不过衬托罢了!”田丰说道:“倒是恭兄,莫非此生只做随从?”
“天下英雄纷起,可要某生死相随者,唯有小姐一人而已!”恭叔说道:“某有一事相请,还望元皓允准!”(未完待续。)
第688章 看似多此一举
帅帐内,歌声婉转琴音悠扬。
向帅帐看了一眼,恭叔说道:“此处认得某者,唯有元皓。还望莫要告知公子。”
“此事难为!”田丰说道:“恭兄乃是鬼谷术宗门人,无论投效何方豪雄,都将有着一番作为。倘若他日与公子为敌……”
“元皓万万莫要见疑。”恭叔说道:“某虽未鬼谷门人,却无匡济天下之心。只愿守着小姐,她若安康,某则心安!”
“可否告知,恭兄与婉柔姑娘究竟有何牵连?”
堂堂鬼谷术宗门人,竟不思成就大业,反倒流连于歌者身旁,由不得田丰对二人关系产生怀疑。
恭叔微微一笑:“元皓无须多问,此事并不紧要。”
他不肯说,田丰也不便多问,只得说道:“若恭兄果真无心投效他人,某自当向公子隐瞒!”
“多谢元皓!”恭叔起身道谢。
与此同时,帅帐内的琴音和歌声也渐渐止住。
田丰拱手对恭叔说道:“天色渐晚,某且回帐歇息,恭兄也请早些安歇!”
“元皓好走!”恭叔回了一礼。
帅帐内,婉柔一曲舞罢,袁旭迟迟没有说话。
向他欠身一礼,婉柔问道:“方才歌舞,可还入得公子之眼?”
“姑娘歌舞冠绝天下,有幸一睹,乃某三生之幸。”袁旭回礼道:“本欲挽留姑娘多住几日,无奈战事紧要,不敢牵连姑娘。某之大军将往豫州,还望姑娘莫要前往左冯邑,改走他途!”
“多谢公子提点!”袁旭并不挽留,婉柔脸上瞬间露出一抹失落。
失落并未停留太久,向袁旭道了谢,她又说道:“耽搁公子要事,奴家惶恐,先行告退!”
“姜校尉,送婉柔姑娘出帐。”袁旭向姜俊吩咐。
姜俊应身上前,对婉柔说道:“姑娘请!”
再次向袁旭欠身一礼,婉柔退出帅帐。
远远看见她走出,恭叔迎了上去。
待到姜俊回返,恭叔问道:“敢问姑娘,可有向公子辞行。!”
婉柔凄然一笑:“已是辞行,明日一早你我便离开此处。”
“前往左冯邑必将经过豫州,天海营大军杀往豫州,不过时日而已。”恭叔说道:“姑娘可是还要前往?”
“不去了!”婉柔摇头:“方才公子已是提点,要我切不可前往。我已决定,前往邺城……”
“曹操正在围攻邺城……”
“我只是歌者,曹操纵使围攻邺城,与我何干?”婉柔说道:“不往左冯邑,只因公子提点罢了!”
轻声叹息,恭叔说道:“姑娘对五公子用情之深,只怕他竟是毫无察觉。”
婉柔凄然一笑,并未应声。
袁家兵势正盛,婉柔就与袁旭相识。
到如今已是四年有余。
这些日子里,许多士族子弟曾追求于她,她却丝毫不给他人机会。
袁旭只须稍稍表露对她有眷恋之意,她必将投怀送抱,自此追随!
可惜,袁旭面对她时,竟比任何人都要坦然从容。
虽是心有所属,身为女儿家,她又怎能做到放下矜持?
她唯一可做的,只是在游历四方的岁月中,任由红颜消退、华年流逝……
夜晚被黎明的曙光驱散,婉柔与恭叔离开了天海营驻地。
马车一路向东,看似往徐州方向去了。
将婉柔送出军营,袁旭正要返回帅帐,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启禀公子,赵将军率百名夜刺突袭虹县,两百余名守军无一活口!”到了近前,风影跳下马背,向袁旭禀报了虹县战况。
得知虹县被赵艺等人攻破,袁旭当即下令:“传令下去,大军强攻虹县!”
天海营向虹县推进,赵艺站在城头,望着如同湛蓝浪涛汹汹涌来的天海营大军,向一旁夜刺说道:“我等已是夺取城池,大军不走正门却要攀援城头而上,除公子之外,只怕再无人有此闲心。”
随他夺城的夜刺军官说道:“马将军在时,也是时常接到看似古怪的军令。公子思虑,实非常人可知。”
赵艺微微一笑没再言语。
跟随袁旭日久,他多少对袁旭有些理解。
袁旭领军,往往做些看似毫无用处的举动,直到事情临了,经历过一切的人们才会发现,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制胜关键中的一环!
无数天海营将士抬着云梯向城墙冲来。
赵艺与夺取城墙的百余名夜刺看着他们涌到城下,将云梯搭上城头。
沿着云梯攀援到城墙上的天海营将士,并没有立刻打开城门,而是在城头发出震彻云霄的喊杀声。
没有血肉横飞的拼杀,有的只是将士们雄浑的喊杀。
攀登上城头的天海营越来越多。
半个多时辰之后,虹县城门打开。
冲入城内的天海营从角落中拽出头天晚上已被夜刺杀死的曹军尸体,将他们拖入城内各条街道。
两百多具曹军尸体,七零八落的躺在虹县街市上。
城内百姓并不知晓守军头天晚上已被杀光,还以为天海营是才杀入城内。
家家闭户,虹县城内除了蓬莱将士的说话声,就只有战马不时的嘶鸣。
吓坏了的虹县百姓安静的出奇,就连孩童也不曾发出半声啼哭。
率领大军入城,袁旭与田丰并骑而行。
“我军夺取虹县,某有一事须做。”袁旭对田丰说道:“田公率领大军在此驻扎,某领五百将士出城一趟。”
“于禁、李典距此甚远,附近并无曹军,公子出城作甚?”
“当日我军遭曹军击破,某流落汝南,幸有一村姑搭救,某当前往向她道谢!”
“公子受人恩惠不忘答谢,某甚拜服。”田丰说道:“只是引领五百将士前往,恐有不妥!”
“田公已是说过,附近并无曹军。”袁旭说道:“彼处距此不远,即便来回不过半日,田公只管放心!”
田丰应了,随后对姜俊说道:“公子出城,有劳姜校尉!”
“某乃公子贴身护卫,必当尽心保护公子!”姜俊拱手应了。
正沿街道走着,赵艺迎了上来。
到了袁旭马前,他拱手说道:“启禀公子,我等不辱使命夺取虹县,共计诛杀曹军二百一十六名!”(未完待续。)
都689章 有恩必报
虹县城南二十里。
榆树村外,五百天海营将士列阵朝向村口。
袁旭骑着骏马,由姜俊以及十多名夜刺陪同往村口走去。
村子里。
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冲进燕娘家:“燕娘,你救的那位公子回来了!”
自从袁旭离去,燕娘时常会想起他。
得知他回返,她赶忙冲出家门。
跑到村口,燕娘停了下来。
她的眼中满是讶异和慌乱。
骑马走在最前的正是她当日在村口救下的袁旭。
远处身穿海蓝战袍的天海营将士,列着齐整的队形。
策马走在袁旭身旁的,是十多名精壮勇士。
看见燕娘,袁旭催马走快了些。
姜俊等人赶忙跟上。
不等袁旭到近前,燕娘两腿一屈跪了下去:“奴家见过将军!”
袁旭翻身下马,将她扶起说道:“若非姑娘当日搭救,某已殒命荒野。姑娘不必如此!”
当初救下袁旭时,燕娘只知他绝非山野村夫,却没想到,他麾下竟有如此齐整的兵马。
被袁旭搀扶了起来,燕娘只觉着心中一片慌乱。
袁旭离去的这些日子,她曾想过,若可寻得这等夫君,此生也是不枉!
真的见到袁旭,这个念头瞬间崩坍。
率领兵马来此的贵人,岂是她一个村姑可想?
扶起燕娘,袁旭说道:“某早曾说过,必定会回到此处!”
“公子言而有信!”燕娘低着头应了一声。
“汝南将陷入战乱,姑娘与村人当尽早离去。”
燕娘一愣:“公子是要……”
“村中除了老弱,只有女子!”袁旭说道:“乱军来此,某尚可约束麾下不动村民分毫,曹军如何,某却是莫可奈何!”
“公子是……”
“袁家五子,旭!”袁旭微微一笑:“某今日前来,乃是请姑娘与村人前往徐州。沿途耗费钱粮,某已差人筹措!”
只以为袁旭是个领兵的将军,没想到他竟然是袁家公子,燕娘更是吃惊。
进了村子,全村老幼跪伏一片。
袁旭抬手说道:“某至此处只为报恩,无须多礼!”
跪伏在地的村民没有起身,许多妇人甚至浑身微微哆嗦,看也不敢多看袁旭一眼。
尤其是曾经打趣过燕娘的几个妇人,更是吓的筛糠不止。
“公子令你等起身!”见村民不起,姜俊喊道。
被他喊的浑身一激灵,村民这才纷纷起身。
“某方才已与燕娘说过,汝南将有大战,你等须尽快前往徐州。”
村民面面相觑,一个老妇说道:“公子明鉴,我等家在此处……”
“何处有人,何处便是家!”袁旭说道:“若是性命也难保全,何来有家一说?”
村中多是妇人和老幼,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
“公子也是为乡亲们好。”燕娘说道:“方才公子已对我说过,沿途钱粮早已筹备。”
“敢问公子,可是汝南之人前往徐州,尽可得到钱粮?”一个老妇问道。
“大军出征耗费颇巨,某也是捉襟见肘。”袁旭说道:“只因燕娘曾出手相救,你等前往徐州,钱粮方由大军承担!”
人,都会有种攀比心。
自己有的,别人若是也有,根本找寻不到半点优越感。
自己有的,别人没有,他们会觉着与众不同!
袁旭拨出钱粮助他们前往徐州,村民多半已是动心。
“公子!”又一个村民问道:“到了徐州,我等住于何处?”
“到了徐州,将有人助你等建造村子。”袁旭说道:“村中多是妇人,可于村落集中处居住,遇见心仪男子,也可成个家业。”
连年征战,汝南男丁十去其九。
附近许多村子除了留下一些老翁和男童,几乎找寻不到青壮年男子。
适龄女子无夫可嫁,已是嫁出的女子则独守空房。
听说到了徐州可觅得夫君,许多村姑村妇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向燕娘,袁旭说道:“某军中尚有要务,姑娘若有所求,可往军中求见!”
解下腰间玉珏递给燕娘,袁旭说道:“持此珏前往,定不会有人拦阻姑娘。”
双手接过玉珏,燕娘低着头没敢言语。
朝她拱了拱手,袁旭返身离开。
姜俊向燕娘拱手说道:“姑娘救过公子,乃是全军将士恩人,到了徐州若有所需,只管开口。公子必不吝啬!”
知晓袁旭身份,燕娘再不敢有非分之想。
她欠身向姜俊一礼:“奴家晓得了!”
陪同袁旭离开榆树村,姜俊问道:“我军已是夺下汝南,公子因何将村落迁徙?”
“虹县此时或无战事,难保日后曹军不会再来。”袁旭说道:“倘若曹操晓得某为燕娘所救,怎肯容村民存活下去?将他们迁往徐州,与其他村落混居,用不多久年轻妇人多嫁了夫家,即便曹操搜寻,也是寻不齐全!”
“公子思虑周全,竟是为此。”姜俊说道:“燕姑娘救了公子,也是不枉!”
袁旭淡然一笑:“倘若她当日未曾救某,也不至落入曹军之眼。说来说去,倒是某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某若不管不顾,岂非与道义不合?”
姜俊点头称是。
“与人结仇,可以隐忍。”袁旭说道:“受人恩惠,却须尽快报之!”
袁旭在姜俊等人的陪同下,往虹县方向行进。
此时的邺城,曹军已兵临城下。
袁尚率军进击平原,守卫邺城的正是审配。
距邺城二三十里开外的一座小山上。
马飞带领百余名夜刺驻扎于此。
坐在山坡上,马飞好似很悠闲的望着邺城方向。
袁旭令他带人来此,为的只是救下审配。
曹军一旦破城,他只须将审配活着带出,至于邺城丢不丢,与他没有半点干系!
“将军!”马飞正望着邺城方向,一名夜刺小声说道:“流苏姑娘来了!”
回头看了一眼,马飞无奈摇头。
带领夜刺来到邺城,他是有要事须做。
流苏却死缠着非要一同前来。
拗不过她,只得将她带上。
可这丫头却不消停,自从来到此处,隔三差五的就会消失一两天。
起初马飞还会担心她,时日久了,她消失一两天,马飞也是习以为常!(未完待续。)
第690章 谁更不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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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坡上走下来,流苏手里还捧着一把炒粟米。
一边走,她一边捻着粟米往嘴里放,咬的“嘎嘣”直响。
“去了何处?”马飞问道。
在他身旁坐下,流苏张开手掌:“大叔吃点?”
看了一眼黄澄澄的炒粟米,马飞摇头:“就这么点,还是你留着吃吧。”
“很多呢!”流苏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布袋:“我炒了许多,够吃好几日!”
“你在何处炒的粟米?”马飞再次问道。
流苏撅起小嘴:“此处又不可生火,整日吃些干粮,口中无味!”
她还是没说在何处炒的粟米,更让马飞心中疑惑。
看着流苏,马飞脸色有些凝重:“莫要乱跑,万一被曹军擒了去……”
“我只是个女儿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曹军擒我作甚?”
流苏一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险些让马飞背过气去。
不说剑术,单论身法,马飞见过的人还没哪个比流苏更快!
谁要是信了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怕是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曹军围困邺城已有数日,大叔可有法子将审配救出?”悠闲的吃着粟米,流苏问道。
“两军尚未交战,我等即便进入邺城,审配也不肯随我等离去。”马飞说道:“离开徐州之时公子曾有吩咐,待到邺城遭曹军击破,我等趁乱入城,可救出审配。”
“不知要等多少日子。”流苏说道:“整日住在山中,连处宅子也是没有,好不受罪!”
马飞满头黑线。
来到河北,他们为的是救下审配。
流苏倒提出没有住处,好像到此是为了游玩!
“让你莫要跟来,非要随同,又受不得此地之苦,某能奈何?”
脑袋依偎到马飞手臂上,流苏说道:“大叔已是将军,若我不在身边,难保可有绝美女子欲要亲近。跟随大叔前来,我只是看着你。”
马飞郁闷的几乎想要抱起石头狠狠朝脑袋上砸几下:“你当某来作甚?”
“大叔救下审配,他家中又非没有女子。”流苏撅起小嘴:“我就是不想你太早纳妾!”
“纳的什么妾,若某纳妾,只怕你会折腾死别个!”
“我有那么坏么?”挽着马飞胳膊,流苏说道:“在大叔眼中,莫非我不讲情理?我知道为了大叔后嗣,须允你纳妾方可,只是不想那么早!大叔多疼我两年,待我有了孩儿可陪他玩耍,再纳妾不迟!”
“公子时常会说一句话,送于你倒是适宜!”
“什么话?”甜甜笑着,流苏说道:“若是好话,大叔只管说。若是坏话,还是别说的好!”
“想多了……”
马飞带领夜刺观望邺城战事。
辛毗奉命率领曹军进击邺城。
无数曹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
一架架云梯竖了起来,搭在城头上。
和着震天战鼓,攻城的曹军发出震彻云霄的怒吼。
城头上,审配手持长剑,指挥袁军将士阻止曹军登城。
石块、滚木像下雨般砸向曹军。
无数箭矢,夹着劲风呼啸飞出。
登城的曹军像下饺子一样掉落到城墙脚下,少数攀上城墙的,很快也会被袁军斩杀。
骑着骏马,辛毗挥舞长剑,命令曹军奋力登城。
从朝阳初升一直杀到日落西山,邺城上下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遍地都是死尸,曹军的进攻已失利告终。
指挥袁军杀了整日,审配终于松了口气。
“来人!”望着城外,审配向卫士吩咐:“将辛评、辛毗家人押至城头!”
卫士领命入城。
不过半柱香光景,一队袁军押着辛评、辛毗家眷来到城头。
“请辛毗到城下说话!”审配向卫士吩咐。
片刻之后,城门缓缓打开,一骑快马冲出城去。
快马出城之后,城门再度关闭。
奉命前往曹营的卫士没过多会又折了回来,从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城门冲入城内。
登上城墙,他向审配说道:“启禀审公,辛毗稍后便至!”
扶着城垛望向城外,果然没过多会,曹军之中冲出数骑快马。
当先一人正是辛毗。
到了城下,辛毗喊道:“敢问审公,唤某何事?”
“辛公多日未见,可还安好?”审配问道。
“蒙审公福荫,某甚安好!”辛毗问道:“敢问审公,有何见教?”
“某与辛公曾为同僚。”审配说道:“昔日辅弼袁家,虽有不睦却无仇怨。而今辛公竟引领曹军攻打邺城,所谓忠者不事二主,敢问辛公做何感想?”
辛毗冷然一笑:“审公昔日所为,莫非已是忘记?”
“某昔日有何所为?”
“袁公离世,河北本应属长公子!”辛毗说道:“审公却假造遗命,扶三公子继之。若论不忠不义,乃是审公在先,某投效曹公,又算得什么?”
提起当日假传遗命,审配脸色稍稍变了变:“辛公好一副伶牙俐齿!曹操乃袁家宿敌,投效强敌却大言忠义,莫非连羞臊二字也是忘记?”
“审公唤某前来,若只为逞口舌之快,某先告辞!”辛毗拱了拱手,掉转马匹就要离去。
“辛公少待!”审配唤住他:“有些物事还须辛公带回把玩!”
叫住辛毗,审配向卫士下令:“辛家诸人,无论男女老幼,一应诛杀。将人头丢于城下!”
卫士应声离去,不过片刻,城头传来男人、女人甚至孩童的哭喊。
辛毗当然听的出来,发出哭喊的正是他与辛评家人。
吃了一惊,辛毗喊道:“审配!行事莫要太绝!”
“辛公先是绝了后路,莫怪某无情!”审配向卫士喝道:“杀!”
城头上的袁军手起剑落,不过片刻,哭喊声止住。
数颗人头被袁军从城头丢了下来。
看见人头落到城墙脚下,辛毗只觉着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噗”的喷出一口鲜血,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护送他来此的曹军见状,赶忙下马将他抬起。
数名曹军护送辛毗离去,留下俩人收拾袁军丢下城墙的人头。
望着被曹军抬走的辛毗,审配这才觉着胸中一口恶气终于得到宣泄!(未完待续。)
第691章 一线生机
得知辛毗摔落马背昏死过去,曹操带领众人前来探望。
医者为他施了针,辛毗悠悠醒转。
握住他的双手,曹操哽咽着说道:“佐治受今日之苦,乃某当日不查,以为亲眷尽遭审配戕害……”
躺在铺盖上,辛毗脸色苍白的说道:“曹公不必如此,某有一请,还望曹公允准!”
“佐治请讲!”
“恳请曹公,允某领军击破邺城……”
曹操回头向郭嘉等人看了一眼。
郭嘉点了点头,曹操才对辛毗说道:“佐治复仇心切,某尽明晰。还望安养两日,待到康健再领军破城不迟!”
得到曹操允准,辛毗挣扎着坐起:“曹公放心,某定取审配头颅!”
辛毗要起身,曹操将他按住:“佐治无须焦躁,近日大军先行攻城,汝且安养。待到身子大安,再助某破城!”
气怒交加,喷了口鲜血,辛毗浑身半点力气也是没有。
心知即便强行起身,也不可能亲率大军攻城,辛毗只得向曹操说道:“多谢曹公成全!”
又安抚了辛毗几句,曹操带着众人离去。
离开辛毗帐篷,曹操向众人问道:“我等进击邺城,审配守城有度,一时难以击破,诸军有何看法?”
抬头看了看天空,郭嘉说道:“眼看将要落雪,将士连日攻城疲敝,也须加以休整。”
“驻军野外,一旦落雪,将士苦不堪言,还须想个法子才是。”曹操说道:“白沟已是开通,粮草倒是不缺,只是落雪落雨泥泞不堪,冬季难熬!”
“曹公无须忧心。”郭嘉说道:“可令军士于营外开凿沟渠,营中凿出小沟,倘若落雪,待到雪融,水流汇聚沟中,营地也非十分泥泞!”
“依着奉孝!”曹操应了。
曹军兵抵邺城,袁尚依旧在围困平原。
平原城外袁尚营中。
双手叉腰望着平原,袁尚面色凝重:“曹操领军进击邺城,审公虽是固守,数月之后却也难保城池不失。某若领军回援,长兄定将尾随而至,我等而今已是陷入死地!”
“公子无须担忧。”站在他身后的崔琰说道:“曹军虽是围困邺城,一时难以击破。我军只须三个月内击破平原,邺城必将无失!”
“击破平原,谈何容易!”袁尚苦笑。
崔琰问道:“敢问公子,倘若击破平原,如何对待长公子?”
“长兄与某争权多年,若他存于世间,某怎能安生?”袁尚说道:“近两年,某从未与之为敌,倒是长兄屡屡刁难,崔公应是亲眼所见!”
崔琰没有吭声。
自从袁旭离开邺城,局面已经失控。
袁谭在郭图等人怂恿下,屡屡向袁尚用兵。
兄弟二人相互争斗,倒是给了曹操可趁之机!
沉默片刻,崔琰说道:“若长公子肯交出兵权,现出平原,公子可否容他?”
袁尚迟疑了一会,对崔琰说道:“倘若长兄果真如此,某便饶他不死!”
“某愿前往平原,劝服长公子!”崔琰拱手请命!“
愕然看着他,袁尚说道:“崔公前往多有凶险,某怎肯如此?”
“曹操兵抵邺城,公子再不回援河北将改为他姓!”崔琰说道:“某当日曾奉袁公之命前往徐州劝服五公子。以五公子脾性,尚且为某说服,长公子比五公子如何?”
提起袁旭,袁尚脸色很是难看。
他已得到军报,袁旭率军进入汝南,先是败了一阵,随后全面翻盘。
驻守汝南的曹军十停去了九停,夺取汝南不过时日而已!
相比袁旭,他和袁谭相互争斗,竟给了曹操进入河北的机会!
难怪当初袁绍离世之前,曾想过要把河北交给袁旭。
“倘若当日某未拜受河北,而是将之交于显歆,或不至有今日!”袁尚叹道:“昔日袁家虽是屡屡败于曹操之后,却有显歆逆转时局保袁家不失!而今显歆已是离开袁家,与某虽有兄弟之名,却无兄弟之情。河北将破,何人还肯力保袁家?”
袁旭离开河北之后,再没有回过邺城。
崔琰也知,即便他再往徐州,正与曹军作战中的袁旭,也不可能为了袁家分兵驰援。
河北袁家,已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
虽知没有多少可能,崔琰还是对袁尚说道:“五公子若肯力挽狂澜,河北定将不失!某今日前往平原,劝服长公子舍弃与公子为敌!”
“差人前往徐州之事,某自会去办。”派人向袁旭求援,袁尚还真是拿不下脸面,可关系到河北存亡与他的生死,他也顾不得许多:“崔公前去劝服长兄,行事凶险,还望谨慎行事!”
“公子放心!”崔琰朝他拱了下手,随后向卫士吩咐:“传报长公子,某将求见!”
没过多会,一骑快马挑着白绢,向平原奔去。
到了平原城下,马背上的袁军喊道:“崔公求见长公子,还望长公子允准!”
城头上的守军听说有人求见袁谭,立刻跑入城内禀报。
袁谭当然知道前来求见他的是谁。
捏着下巴,他皱眉沉思,向辛评、郭图问道:“崔琰求见,你二人以为何事?”
“崔琰追随三公子与公子为敌,他来求见无非劝降!”郭图说道:“公子有何打算?”
“大错早已铸成,即便弃守平原,显甫又怎能容某?”袁谭说道:“崔琰来此,无论他如何说,打发走便是。”
心中做了决断,原先吩咐卫士:“请崔公来此说话!”
小半柱香之后,平原城门打开一道缝隙,崔琰在四名卫士的护送下,进入城内。
袁谭麾下一名小小校迎上前来,向他拱手说道:“长公子已是等候崔公多时,还请崔公随某前去相见!”
“有劳引路!”并未下马,崔琰拱了拱手算做回礼。
小校翻身上马,在前面给崔琰领路。
一队兵士则走在两旁,簇拥着崔琰等人。
被围许久,平原城已是一片萧条,无论民宅还是商铺,几乎家家闭户,路上连半个行人也是难见!
走过几条街道,崔琰远远看见平原官府。(未完待续。)
第692章 另一种手足
崔琰来到平原,袁谭与郭图、辛评已于官府内等候。
到了官府正门,崔琰翻身下马。
袁谭领着郭图、辛评等人迎了出来。
“见过长公子!”崔琰躬身与袁谭见礼。
拱手回礼,袁谭上前将他搀起:“某与显甫正自交战,崔公来此定非与某叙旧。”
“长公子通透!”崔琰说道:“某此来,乃是为河北计!”
“崔公请入内说话!”亲自引领崔琰进入官府,到了前厅,袁谭与众人各自落座。
“敢问崔公,如何为河北计?”才落座,袁谭向崔琰问道。
“三公子领军围困平原,曹操却率军进击邺城,敢问长公子有何看法?”
袁谭面露落寞:“不瞒崔公,某日前曾受到审配书信,彼此在信中也曾提及此事。”
“公子如何看待?”崔琰追问。
“某与显甫争斗多年,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袁谭说道:“显甫若是击破平原,某人头落地,曹操又怎能容他?”
“公子既是看得通透,因何不肯与三公子携手并肩,共御强敌?”
“携手并肩谈何容易?”袁谭摇头苦笑:“某若弃城,必遭显甫所害!”
“长公子此言谬矣!”崔琰说道:“所谓手足之情难以割舍,若是献出平原与三公子携手并肩,他又怎忍加害?”
“崔公此言谬矣!”袁谭尚未开言,郭图已是说道:“三公子昔日曾对五公子下手,濮阳一战,五公子身受重伤。此事虽是鲜有提及,崔公与我等应是知晓原由!”
崔琰脸色稍稍有些难看。
袁尚当初做的许多事情,确实丝毫没有顾念手足之情。
“崔公只知手足,却不知手足也有多样。”郭图接着说道:“人之手足,当然不可断绝。然而百足之虫,少一足不伤毫发,断了手足又能如何?”
“郭公所言即便有理,曹操大军却是兵抵邺城。”崔琰说道:“邺城若破,三公子必难自保,击破三公子,莫非长公子可独自苟安?”
郭图摇头一笑:“崔公之言又是谬矣!”
“郭公何出此言?”崔琰说道:“莫非坐视河北不保?”
“河北乃袁家根基,自须保全。”郭图说道:“长公子若献出平原,三公子对他多有忌惮,怎会不欲加害?曹操日后可否击破青州尚且两说,出了平原,却难抱拳性命。若崔公为长公子,又当如何抉择?”
郭图一番话,把崔琰问的瞠目结舌。
来到平原之前,他还认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可说服袁谭弃守城池与袁尚合兵驰援邺城。
不想他的论调才提出,就被郭图辩了个体无完肤。
“崔公!”袁谭面露无奈:“非某不念兄弟情义,只因某信不过显甫,显甫也信不过某!若要抵御曹操,我二人河北只可留下其一!”
深知不可能说服袁谭,崔琰起身说道:“长公子既是已有决断,某不便多劝。只望此战之后,河北还在袁家之手!”
袁谭面如死灰没有言语。
崔琰起身告辞,袁谭等人将他送出官府正门。
目送他离去,袁谭说道:“崔琰此去,显甫必将全力攻城,我等须多加戒备,断不可有半点松懈!”
身后众人纷纷应了。
离开平原城,崔琰赶回袁尚军中。
本以为他会在城内逗留几日,得知他回返,袁尚赶忙将他迎到帅帐。
“崔公,如何?”二人才进帐,袁尚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长公子不肯献城。”崔琰摇头说道:“他身边郭图伶牙俐齿,竟寥寥数言,说得长公子心坚如铁!”
得知袁谭不肯献城,袁尚脸色顿时难看许多。
他锁紧眉头,沉思片刻向帐外喊道:“来人!”
一名卫士掀开帐帘进入。
“传令下去,即刻攻城!”
袁尚加紧进攻平原,企图尽早击破城池尔后驰援邺城。
曹操大军对邺城也已发起数次进攻。
曹军在城外掘出地道、堆起土山,审配率领袁军将邺城守的如同铁桶一般。
阴霾在半空中凝聚了两三日。
天空也由最初的银亮色转为铅灰。
一颗颗粗盐大小的冰渣自空中落下,敲击在帐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
响声很密集,给征云密布的战场带来的并不是骚动,而是动态的静谧。
站在军营中,仰脸望着天空,一颗颗冰粒敲在郭嘉的脸上。
冰渣不大,打在脸上有点隐隐的痛。
郭嘉并没躲避,他很享受这种轻微的疼痛。
“郭公!”一个卫士来到他身旁,凑在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郭嘉问道:“可否安置妥当?”
“已是安置妥当!”
“你且行事,某去求见曹公!”朝卫士摆了下手,郭嘉往帅帐走去。
帅帐传出丝竹歌舞声。
强攻邺城不下,曹军进攻渐渐缓了下来。
占了绝对优势,按捺不住行军苦闷,曹操令人从附近寻来几个舞娘。
帐内传出的歌声,正是舞娘正为曹操献艺。
到了帐外,郭嘉抱拳说道:“郭嘉求见曹公!”
听到郭嘉的声音,曹操向舞娘摆了下手。
待到众舞娘退下,曹操说道:“外面天寒,奉孝入帐说话!”
几名舞娘掀开帐帘,向郭嘉行礼退下,郭嘉则进入帐内。
帅帐中点着一只火盆,通红的火炭将帐篷内烘的暖意融融。
“奉孝来的正好。”曹操说道:“某温了些酒,你我可对酌几樽!”
“多谢曹公!”郭嘉先是谢了,随后说道:“某求见曹公乃有要事!”
“是何要事?”曹操问道。
“可乱袁显歆阵脚之事。”
“哦?”曹军虽是进击河北,曹操真正关心的还是汝南战场。
袁旭一旦击破汝南,将会长驱直入夺取许都。
他没有得到邺城之前,许都决然不可有失!
可乱袁旭阵脚,曹操当然求之不得!
“不知奉孝何计,可乱袁显歆阵脚?”曹操问道。
“有一人至为关键。”郭嘉说道:“恰好此人来了河北,只是欲要成事,另有一人或将收买,或将诛杀!”(未完待续。)
第693章 请姑娘改道
曹操不是很明白可乱袁旭阵脚的究竟何人。
郭嘉说道:“某方才得到传报,婉柔来了河北。”
“可是歌者婉柔?”曹操问道。
“正是!”郭嘉说道:“婉柔早已垂青袁显歆,若可使得她回到袁显歆身边,暗中加以指使……”
“既是垂青袁显歆,她又怎肯加害。”曹操摇头。
“女子心思,岂是我等可知。”郭嘉微微一笑:“虽是垂青,时日久远,婉柔心绪怎会安宁?”
“奉孝以为可行,那便为之。”曹操说道:“河北易得,袁显歆却是某心腹之忧!”
得了曹操允准,郭嘉少有的露出为难。
“怎了?”发觉他脸色有异,曹操问道。
郭嘉正色说道:“某早知婉柔可用,始终未有行事,只因她身旁一人。”
“奉孝所说,或是收买或是诛杀之人,可是此人?”
“正是!”郭嘉说道:“此人名唤恭和,乃鬼谷术宗大师兄。”
“如此说来,与奉孝乃是同门!与奉孝相比如何?”
“若论行军布阵,此人不输于某!”郭嘉说道:“只是不知因何,多年前突然失去踪影。待到重现世间,已成了婉柔亲随。”
捻着下巴上的胡须,曹操眉头锁起:“出身鬼谷术宗,不欲成就大业,却是甘心为一歌者仆从,此事颇为蹊跷!可差人查探翔实,再做计较!”
“已是差人查探,却毫无所得!”郭嘉说道:“既是不欲他人知晓,又怎肯令他人轻易探查?”
“奉孝说的是。”曹操说道:“不知何计可用婉柔?”
“据闻婉柔欲往之处,正是邺城……”
“兵荒马乱,她来邺城作甚?”
“歌者行事,往往出人意料。”郭嘉说道:“或许她正是有心结识曹公!”
“名闻天下,婉柔定是生的俊俏非常。”曹操脸上露出一抹淫邪。
“世间美女,曹公均可染指,唯独婉柔万万不可!”郭嘉说道:“曹公所用者,乃是婉柔对袁显歆情义。倘若染指,彼必心如死灰,只怕前功尽弃!”
“奉孝之言某已尽知。”曹操笑道:“某虽爱色,却非不辨缓急之人。倘若婉柔果真至此,某当以礼待之!”
“婉柔虽是来到河北,却决然不可使其入住军中,且看恭和意图,再做计较!”
“可有谋算?”
“已有谋算,曹公只等音讯便可!”
“有劳奉孝!”曹操说道:“但有所需只管开言。”
郭嘉行礼退出。
大约半柱香之后,曹操军营冲出十数骑快马。
当先之人正是郭嘉,陪同他出营的,是十多名曹纯麾下虎豹骑。
进入河北,恭叔驾着车缓慢前行。
车厢内传出婉柔的声音:“恭叔,因何行的如此之慢?”
“显歆公子请姑娘前往徐州,姑娘却往河北,我实在是想不通透。”恭叔说道:“曹操正在围攻邺城,倘若有个闪失……”
“恭叔不必担忧。”婉柔说道:“曹操也是世之枭雄,又怎肯为难我一女子?”
“姑娘不知,当年宛城张秀兵变,正因曹操与张济之妻苟合。”恭叔说道:“曹操好色世人皆知……”
婉柔没再吭声,眸中流露出一抹凌乱。
来到许都,她为的就是远离袁旭。
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婉柔轻抚绣在帕子上的字迹——妾虽有情君无意,残红香消醉成痴。
自从与袁旭初识,到如今已有数个年头。
她对袁旭的牵挂越来越深,袁旭却好似对她丝毫没有眷恋。
婉柔曾经怨恼。
怨恼袁旭无情。
可战船之上那一幕,却让她迷茫。
公孙莺儿长剑所至,她不仅没能为袁旭挺身而出,反倒推了他一把。
或许这正是袁旭对她始终没有眷恋的根由。
眼圈泛红,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幽怨的浅笑,婉柔轻声叹息。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将锦帕收入怀中,她向恭叔问道:“因何停车?”
“来人了!”恭叔回应的很淡,语调也很低沉。
他已看清来者何人。
策马而来的,正是郭嘉!
恭叔当然认得郭嘉。
到了近前,郭嘉并未下马,拱手笑道:“敢问婉柔姑娘可在车内?”
他没揭穿恭叔身份,恭叔回礼说道:“敢问阁下是……”
心知恭叔已经认出了他,郭嘉说道:“某乃曹公麾下军师祭酒郭嘉。”
“阁下少待。”恭叔回头对马车里的婉柔说道:“姑娘,郭公求见。”
“知道了!”婉柔淡淡的应了。
郭嘉下了马背,到马车旁行礼说道:“婉柔姑娘,郭嘉有礼了。”
婉柔问道:“敢问郭公,有何见教?”
“曹公听闻姑娘来此,特令某前来恭候!”郭嘉说道:“大军进攻邺城,姑娘不便前往,还请就近寻个去处落脚。”
“郭公欲将阻拦奴家前往邺城?”
“姑娘言重了。”郭嘉说道:“曹公令某前来,也是为了姑娘周全!”
郭嘉毕竟是曹操麾下军师祭酒,婉柔也不敢违拗他的意思。
“敢问郭公,打算令奴家前往何处?”
“黎阳。”郭嘉说道:“黎阳已在曹公之手,姑娘可前往彼处,自将有人照应!”
郭嘉提出要婉柔前往黎阳,恭叔眉头微微蹙了下。
他瞟了郭嘉一眼,并未言语。
“烦请姑娘转向黎阳!”郭嘉说道:“某自随行护送!”
郭嘉亲自护送,无疑是逼迫婉柔前往黎阳。
十多名虎豹骑列队两侧,簇拥着马车。
婉柔无奈,只得吩咐恭叔上路。
抖了下缰绳,恭叔架着马车往黎阳方向去了。
郭嘉策马与马车并行,他朝恭叔微微一笑。
恭叔也回报了个笑容。
坐在马车里,婉柔心情很是复杂。
决定来邺城之前,她并没有想太多。
袁旭提醒莫要前往左冯邑,只因豫州一带战事不断。
她本应南下或者东进,却偏偏选择了北上。
来到邺城,初心只是为了远离袁旭。
郭嘉请她前往黎阳,按理说更是离袁旭远了。
可不知为何,婉柔的心底却隐隐生起一丝落寞。
到了黎阳,她还有没有机会与袁旭重逢?(未完待续。)
第694章 剪径贼人
护送婉柔走了整日,天色落暮,郭嘉传令就地扎营。
十多名虎豹骑搭起帐篷。
婉柔下了马车,进入其中一顶行军帐。
恭叔给她送了晚饭,才出帐篷,郭嘉迎面过来。
躬身一礼,郭嘉说道:“敢问阁下,可否别处一叙。”
看了郭嘉一眼,恭叔与他一同往稍远处去了。
“郭嘉见过师兄!”走了数十步,郭嘉向恭叔行了一礼。
恭叔拱手说道:“多谢奉孝未有向姑娘揭穿。”
“久闻师兄追随婉柔,某百思不得其解。”郭嘉说道:“以师兄才干,必可成就大业,因何却随一歌者游走天下?”
“此事乃某私事。”恭叔说道:“奉孝不必打听。”
郭嘉点了点头,随后对恭叔说道:“师兄追随婉柔姑娘,对她必是情深意重,不知可有为姑娘想过后路?”
“后路?”恭叔问道:“奉孝有话,还请明言!”
“师兄智虑在某之上,怎会不知某言中何意?”
“某不欲成就大事,只望可伴在姑娘身边。”恭叔说道:“他若安康,某则心安!”
“如此情深,师兄与婉柔姑娘必不简单!”郭嘉微微一笑,向他凑近了些问道:“莫非婉柔姑娘是师兄与其母所出?”
“奉孝风流,某自愧不如!”恭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此事若奉孝所为,某定不觉着古怪。然而……”
他没再接着说下去。
郭嘉面带笑容,也没有追问。
他并没替曹操招揽恭叔。
只从恭叔所言,他已看出,想要招募此人决然没有可能!
欲用婉柔,恭叔必死!
夜色深沉,婉柔和恭叔都已歇下。
郭嘉将一名虎豹骑唤入帐内。
立于郭嘉面前,虎豹骑抱拳低头。
“你去就近,寻些人手。”郭嘉小声说道:“半道拦截我等,对婉柔随从务必要下死手!”
虎豹骑应了一声,离开帐篷。
恭叔躺在铺盖上并未熟睡。
他翻来覆去,总觉着心中不安。
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恭叔猛然坐起,披上衣衫离开帐篷。
一名守在帐外的虎豹骑上前说道:“请阁下入帐歇息。”
“怎了?”恭叔眉头一皱:“郭公尚且护送我家姑娘前往黎阳,莫非阁下将某当做囚徒?”
“不敢!”虎豹骑抱拳说道:“郭公有令,务必保得婉柔姑娘与阁下周全!”
虎豹骑的回应,更印证恭叔心底猜测。
他冷然一笑说道:“某与姑娘有话要说,莫非也是不成?”
恭叔一副非出帐不可的架势,虎豹骑却不肯让步。
并没睡下的郭嘉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掀开帐帘走了出来。
“阁下尚未安睡?”在营地中,他当然不会称呼恭叔师兄,拱了拱手说道:“敢问阁下,深夜欲往何处?”
“某欲去见小姐,竟被此人拦住!”恭叔满面愤然:“敢问郭公,我家小姐是否已遭软禁!”
“阁下这是说的哪里话。”郭嘉陪着笑说道:“只是天色已晚,婉柔姑娘应是歇下……”
“某见小姐,从不分早晚!”恭叔说道:“有劳郭公烦心了!”
他的语气很不好,郭嘉向拦住恭叔的虎豹骑瞪了一眼:“莫非没有听见先生所言,还不速速让开!”
虎豹骑抱拳躬身,赶忙让开。
郭嘉拱了拱手,撤步一旁。
恭叔没再理会他,径直走向婉柔帐篷。
到了帐外,他轻声问道:“姑娘,可有安睡?”
帐内传出婉柔的声音:“恭叔少待。”
立于帐外,知道婉柔请他入内,恭叔才掀开帐帘。
郭嘉并没跟上,而是朝身旁的虎豹骑使了个眼色。
虎豹骑会意,轻手轻脚的靠近帐篷。
进入帐内,恭叔点起油灯,向婉柔行礼说道:“耽搁姑娘歇息,老奴惶恐!”
“恭叔深夜见我,自有要事。”婉柔说道:“我又怎肯责怪?”
低头应了,恭叔说道:“姑娘莫非真要前往黎阳?”
婉柔眸中闪过一抹迟疑,随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不往黎阳,又有何处可去?”
“天下之大,何处姑娘去不得?”恭叔说道:“可难行,可北往……”
“恭叔!”打断了他,婉柔说道:“无论南行北往,对我来说又有何区别?”
恭叔无言,他当然知道婉柔对袁旭的心意。
只可惜袁旭却对婉柔没有半点眷恋。
若说还有点情谊,不过如同熟人一般!
“姑娘果真欲往黎阳,那便去吧。”轻叹一声,恭叔行礼说道:“老奴先行告退!”
目送恭叔离去,婉柔目光现出凄迷!
黎阳,不过是她下一个落脚点而已。
身如浮萍,无论南来北往,哪里才是她的扎根之处?
从婉柔的帐篷退出,恭叔无奈叹息。
深夜有快马出营,必定是郭嘉暗中有着谋划。
婉柔与袁旭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郭嘉半道迎接,或许会印证在袁旭的身上。
回到帐内,恭叔再无半点睡意。
他倒不担心袁旭如何。
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郭嘉很可能利用婉柔,从而对袁旭不利!
无论曹操还是袁旭,都不是婉柔所能招惹……
紧攥拳头,恭叔眼角剧烈抽搐了几下。
此后的数日,郭嘉亲自护送婉柔,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这一日,眼看距黎阳不过百余里,郭嘉抬手朝前一指,对恭叔说道:“黎阳就在前方,再走两日便可到达。”
距黎阳越近,恭叔越觉着心中不安。
潜意识有个声音告诉他,再往前走,他和婉柔将会陷入危险之中!
直觉源于内心,他却不知如何向婉柔明说。
毕竟到如今郭嘉也没表露出企图对婉柔不利的一面!
正往前走着,路边的草丛突然蹿出数十条汉子。
穿着深衣手持长剑,领头的是个面膛微黑很是粗壮的汉子。
从众人装扮,一眼便可看出他们是剪径的贼人。
看见众汉子,恭叔当即知晓郭嘉部署就在此处!
护送婉柔的虎豹骑个个精猛,再强悍的山贼,看到这队人马也不敢轻易下手!
除非他们事先已有勾结。
“小姐小心!”一声大喝,恭叔跳下马车冲向车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