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四章 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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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
当爹的和当娘的又有什么差别?人心,一样都是肉长的!
不同之处在于,一个可以将感情直接宣泄,一个,却惯性的将之收敛在心底。
一鞭一鞭,带着破空的响声,抽打在锦麟的身上,鞭到,皮开,肉绽,血流!
每一鞭下去,死死的咬着布块的锦麟,都会闷哼一声,双手关节发白的紧握着身下的长凳,指头,抠进了木板里!
额头上,硕大的汗珠,如雨坠落。
房遗爱紧抿着双唇,眼睛丝毫不敢有所错移的看着锦麟的后背,心神专注的计算着手里的力道。
既要保证每一鞭都能让锦麟皮开肉绽见血,有要确保每一鞭,都不会伤及锦麟的筋脉根骨,不会影响他以后的习武练功。
还要保证在锦麟的后背上留下二十道清晰的鞭痕,还要避开锦麟后背的紧要处。
这其中所要掌握的精准度,即便医术和武术都不错的房遗爱,在执行起来也是颇为费力。
更何况,被自己鞭打的那个人,是自己的亲骨肉!
一鞭下去,感觉到鞭子上传来破皮开肉的感觉,房遗爱的心就跟着猛抽一下。
那鞭子那里是打在锦麟身上,生生是抽打在房遗爱自己的心上!
每次听到锦麟忍痛的闷哼,房遗爱都忍不住转动一下自己手里的鞭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强行压下想要将鞭子扔掉的冲动。
青娘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房遗爱外书房跪了一地求情却不敢开口的下人。
锦麟整个后背血淋淋的趴在长凳上。
房遗爱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用平静的有些冷漠的眼神,盯着锦麟的后背,手里握着沾了血色的鞭子,正要抬手再次朝锦麟身上抽去。
“二哥!你疯了!锦麟还是个孩子!反了什么错你不能好好的教吗?非得将孩子打的血淋淋的?!”青娘大叫道,人朝着锦麟就扑了过来。
听到青娘的指责,房遗爱的眼神抖了抖,手顿了一下。鞭子仍旧稳稳的落在锦麟身上。
看到锦麟血淋淋的后背上,那一条条清晰的鞭痕,青娘猛抽了一口冷气,明亮的双眸里瞬间充满了雾水。
抖着手。想要帮锦麟收拾背上的伤痕,又害怕疼到伤口会让锦麟更疼,两只手,就这么抖着,悬在了锦麟背上。
锦麟想要扭头像是想要向青娘解释,头一转,肩膀也跟着动,结果扯到了背后的鞭伤,一疼之下,锦麟忍不住再次闷哼一声。被扯到的伤口,血渗的更快了。
这下好嘛,锦麟的这一声闷哼,成了压倒青娘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得青娘眼里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的珠子,流了下来。
“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对的起铃儿姐姐?”青娘不忍看锦麟的样子,直接一把将房遗爱推开,一边追上去捶打,一边说道。“你这样对锦麟,你让铃儿姐姐九泉之下如何安息?你让芸姨和冯叔,九泉之下如何放心?你……”
狠心吗?
锦麟背上的血,是如此的艳红刺目!
房遗爱不知道当年房玄龄鞭打前任时,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他只知道。自己每一鞭抽打在锦麟身上,同时。更是抽打在自己心上!
自己的心,就像是悬空着,不但一边挨着鞭刑,同时还要承受冰火一般的煎熬!
每一鞭朝着锦麟抽打下去,几乎都要抽空房遗爱的心绪和力气。那消耗,比之房遗爱沙场混战一场,来的还要劳心劳力,耗神,同时,还要承受心里的煎熬!
想来,自己确实狠心,对锦麟,也是对自己。
只是一想到,锦麟竟然如此天真的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的境地,让敌人有机会轻易的取走他的性命。
想到他可能因为大意,将命丢在异乡,活生生的去,冷冰冰的还,房遗爱的心更是一阵刺痛。
这鞭,就不能不坚持打下去!
宁愿让所有的人怪自己心狠,甚至让锦麟从此畏惧和怨恨自己这个当爹,只求,只求他日后记住这个教训,能够因此多一丝活命之机!
“你还真吓得去手!?”比青娘慢了些的李治,匆匆跑进来,看到锦麟的样子,满脸怒火的看着没有表情的房遗爱,吼道。
“你们是死人吗?还不赶紧给锦麟治伤!”扫了眼地上跪着不敢动弹的下人,李治怒气难抑的吼道,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了皇家的威严。
“嗯!”房遗爱压下心中的纷乱,冷哼一声,扫了眼有起身意向的下人,冷芒所到之处,准备起身按照李治的交代办事的仆人们,全都打个激灵,从新乖乖的跪好。
“他昨儿个才回来,能犯什么错?你至于下如此狠手吗?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李治气的一乐,直接冲房遗爱吼道。
“王爷,王妃怕是走错了地儿,晋王府在隔壁。”房遗爱面无表情伸出一只大手,抓住青娘的两只手腕,将她推进了李治的怀里。
“秦明,送晋王和晋王妃回府!”房遗爱的冷芒扫向随在李治身后跑来的秦明,声音没有温度的说道。
说完,房遗爱不再理会旁人。锦麟的鞭刑,还差了两鞭。
秦明虽然不知道房遗爱到底为何要对锦麟动家法,却也知道现在房遗爱应该很生气。
看看锦麟,看看房遗爱,再看看李治和青娘,秦明自觉的跪了下来,垂下了头,无声的抗拒了房遗爱下达的命令。
“好,好,这会儿跟我分这么清楚。”李治说道,“那本王就端了王爷的架子,房遗爱,你给本王住手!本王让你住手!”
见房遗爱竟然当着自己和青娘的面,还如此的不给面子,依旧不疾不徐的朝锦麟身上抽了一鞭子,李治扶好青娘,快步跨了过去,挡在了锦麟和房遗爱之间。
“王爷要插手臣的家事?”房遗爱面上全是冷意。
“家事?”李治也倔了起来,仰头挺胸,半分不让的逼视着房遗爱,说道,“他也叫本王一声姑夫!”
不说锦麟也算是他自小看大的孩子,更是个讨喜的晚辈,单单是青娘心疼哭泣的样子,就容不得他不插手。
“很好。”房遗爱冷冷的说道,眼眸,让人看不出半分的情绪。
就在李治以为房遗爱妥协的时候,哪想到,房遗爱竟然飞快的制住了他,将他扔向了不肯赶走他和青娘的秦明!
半空中,李治就看到在青娘反应过来之前,房遗爱又一鞭子落在了锦麟身上!
李治两眼冒火,面色铁青的看着房遗爱,不能动弹的让秦明接住,放在了地上。
若是条件允许的话,李治真想好好问候一下房遗爱的亲属,一想到房遗爱的亲属也是青娘的亲属,同时也变成了自己的亲属,李治只能憋在心里,自个儿生闷气。
房遗爱没理会生气的李治和青娘,冷冷的扫了眼院子里的下人,问向跪着的秦亮,道,“备车!套四匹马。”
“是。”秦亮应了一声,起身离开准备马车。
一旁青娘被气的只能猛喘气,因为被房遗爱点了,半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狠心的房遗爱,青娘眼里除了怒火之外,满是伤心和不敢置信。
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那总是满脸憨笑,和蔼可亲的二哥吗?
想到当初突然变得那般陌生的房遗直,青娘打了个寒颤,她真的害怕,怕自己二哥有一天也变得让自己不认识。
可眼前的这个二哥,真的让自己感觉,好陌生,好陌生。
房崎去见过高庆祥回来,远远的还没到家门,就见门房的小厮,焦急的来回在门房踱步,不时的往外张望一眼,跟着又朝院子里张望张望,再接着不停的在原地无措的打转转。
“哎呦,我的大管家,你可回来了。”看到房崎骑马靠近,门房赶紧迎了上去,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急巴巴的说道,“赶紧去劝劝吧,二少爷对锦麟少爷动家法了。”
“混说什么!二少爷什么时候舍得对锦麟少爷动家法了。”房崎以为门房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呵斥道,“你小子嫌月钱多了?还是嫌皮痒了?”
“哎呦,我的爷,这事儿是能混说的吗?晋王和王妃都进去了,只听王妃和王爷嚷嚷了两声,就没了声息,鞭子又响了,怕是没劝住,你快想想法子吧。”门房急的跺脚,噼里啪啦的说道。
看门房着急的样子,不似作假,房崎这才将信将疑的听进了心里,问道,“吃完饭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动起手来了哪?”
“大家都一头雾呢,天知道怎么回事儿,锦麟少爷才回来就要领二十鞭子。”门房说道。
“二十鞭?”房崎惊叫道,心道,听慎叔说过,就老爷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三十藤条下去,二少爷当年都丢了大半条命,以二少爷的力气,这二十鞭打完,锦麟少爷还能有活路?
当下房崎就急了,赶忙问道,“去西府给夫人和二少爷送信儿没?让人给公主报信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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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五章 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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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崎急匆匆的安排人,赶紧去各处报信,搬救兵。
人刚走,房崎就看到秦亮和府里的车夫赶着一辆套了四匹马的大马车,从里头出来。
“这是?”房崎疑惑的指着马车,问向秦亮,心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房遗爱在给锦麟执行家法吗?这套马车,还是套了最好的四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二少爷要用。”秦亮出声说道。
“要带锦麟少爷去太医院还是医馆?家里的药使不上?”房崎问道,心下还叹口气,暗道,明知道舍不得,还装那狠心的下狠手干嘛,受罪的是孩子,难受的还是二少爷自己。
不得不说,房崎这些年没白跟着房遗爱,多少能猜透些房遗爱的心情。
不过,房遗爱让套马车的用意,房崎却猜错了。
让开道,让马车出门,房崎就要和秦亮急急的赶往外书房,走了没两步,就见房遗爱面无表情的打横托着趴在他胳膊上的锦麟,朝大门口走了过来。
锦麟血淋淋的后背不禁没上药,连清理都没清理,嘴里还咬着那块布头,就这样被满头汗的被房遗爱带了出来。
房崎和秦亮两个就要伸手去接锦麟,却被房遗爱让开了。
见房遗爱抱锦麟出来,车夫赶紧掀开车帘。
宽敞的马车上,秦亮让人铺了三四床厚实的锦被,锦麟趴在上头不至于太过格得慌。
将锦麟小心的放在锦被上,趁人看不到的时候。房遗爱取出袖口里早就准备好的三粒药丸,拿掉锦麟嘴里的布头,将药塞进了锦麟嘴里,低声吩咐道。“咽了,压不下去就在嘴里含着。”
见锦麟听话的将要艰难的咽了下去,房遗爱稍稍放了心。
房遗爱在,没他的命令,房崎和秦亮,还有车夫,即便心里着急,也不敢轻易有所举动。都等着房遗爱安置好锦麟,好下令去哪儿。
房崎和秦亮身边已经准备好了马匹,显然打算跟着房遗爱,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那知。房遗爱出了车厢,将车帘放好,伸手问车夫要马鞭,“马鞭!”
车夫愣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将自己赶车的马鞭。恭敬的递给了房遗爱。
“你们两个招呼好晋王和王妃,看好家。”凌厉的眼神扫了下打算跟上的房崎和秦亮,吩咐道。
说完,房遗爱扯着缰绳。一扬马鞭,熟练的赶着马车。飞快的离开了府门。
房崎和秦亮还没从房遗爱刚才的吩咐中回过神来,眼睁睁的看着房遗爱自个儿赶着马车走了。
“房管家。秦护卫,这,这……”车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看飞快消失的马车,又看看房崎和秦亮,问道。
“房崎,追还是不追?”秦亮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问道。
“追什么追!二少爷的话都撂在这儿了,你有几个脑袋敢在这会儿追上去!”房崎跺着脚,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说亮哥,我的亲哥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你能不能让我明白一下,这是唱的哪一出?”房崎将马匹的缰绳丢给车夫,让他将马先带回马房,皱着眉头,问向秦亮。
“不知道。”秦亮牵着的马,同样丢给了车夫,干净利落的回答道。
“你在府里,你不知道?!”房崎嗓音有些拔高,气急的看着秦亮。
“我是真的不知道!二少爷叫锦麟少爷去书房的时候,还好好的,也没听到里头发火,谁知道出来之后,二少爷就让人准备家法,至于为什么,一家人基本上都蒙在鼓里,外书房的人都跪了一地了。”秦亮摊开手,苦笑着说道。
“外书房?”房崎原地转了两圈,猛然抬头,问道,“跟麟少爷一起东去的钱峥和秦伟,人呢?他们两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指不定是因为麟少爷在东征的时候惹了什么祸呢。”
秦亮眼睛一亮,点点头,道,“他们八成知道,一早听秦川说,秦山哥和小伟子,还有钱峥都在闭门思过。”
房崎和秦亮两人匆匆返回府里,房崎去招呼李治和青娘两个,秦亮去问秦山秦伟,事情的详情。
没一会儿,得了信的房夫人和房遗则夫妇,还有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个,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来到房遗爱府邸之后,听说房遗爱已经自个儿赶着马车,带着锦麟离开了,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人对视一眼,调转马头就要走。
显然,两人也知道去年八月十五的那档子事儿,大体能够猜出房遗爱带锦麟去了何地。
亏得房遗则和房崎出来的及时,叫住了秦怀玉和程怀亮。
“秦大哥,程二哥,麻烦你们看一下晋王和我姐,他们,被二哥给点住了。”房遗则赶忙出声说道。
“草!他小子还真干的出来!”程怀亮气乐的说道。
秦怀玉闻言,也有种苦笑不得的无奈之感,也猜到,八成是青娘和李治想要拦住他,这才被他给点了。
跟房遗则进了客厅,给房夫人见了礼,秦怀玉告声罪,这才动手解了青娘和李治被封的穴道。
从小到大,房遗爱都没对她粗声说过话,也没有什么重话,更甭说动手了。
今儿个,房遗爱不但给了冷脸,还动手推了她,让青娘心里万分的委屈。
本来自从房夫人进来之后,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会子,被秦怀玉解了穴道,可以开口说话和自由行动了。
就听青娘“哇”的一声,扑进房夫人怀里,悲痛又委屈的哭了起来,全都劝不住。
李治被解开穴道之后,直接黑着脸跳了起来,朝房崎喊道,“房遗爱那混蛋呢?!他带着锦麟去哪儿了?”
我媳妇的心,我都不敢伤,更舍不得动她一根寒毛,喵了个咪的房遗爱,竟然敢给我媳妇没脸,还敢动手推我媳妇一个趔趄!
就算房遗爱是青娘的亲哥,李治也不打算跟他算完了!
特别是听着青娘万份委屈的哭声,李治心中的火气,那是噌噌噌的往上直冒!
程怀亮和秦怀玉交换了下眼神,秦怀玉叹口气,说道,“王爷若是方便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房崎,备马!”听秦怀玉的意思,显然知道房遗爱去了那里,李治也不问目的地,直接吆喝着房崎备马,感情,还是将房遗爱的府邸当成他自个儿的家了。
知道李治这会儿气性大着呢,房崎也不敢耽搁,赶紧让人去给李治准备最好马匹。
虞若云在客厅里安慰抹泪的房夫人和痛哭的青娘,房遗则送了秦怀玉和程怀亮、李治几个出去。
让了李治走在前头,房遗则悄悄的扯住了秦怀玉和程怀亮,小声道,“两位哥哥,我二哥不动气是不动气,一旦动气,怕是没几个人能按的住,待会儿,两位哥哥还要多多担待才是。”
房遗则可不希望房遗爱怒头上,招惹了李治之后,再跟秦怀玉和程怀亮擦出火来,不然,到时候,可就不只是头疼了。
秦怀玉点点头,还没说话,程怀亮就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回头将那混小子揍趴下就老实了,包在哥哥身上。”
秦怀玉白了程怀亮一样,房遗则嘴角扯了扯,两人对视一眼,头疼的揉揉脑门。
揍趴下?交给你?
还指不定到时候,是谁拿谁当沙包打着玩儿呢!
从房遗爱和程怀亮认识之后,貌似,一直以来,程怀亮不论马上还是马下,除了仅有的几次做戏之外,就没见他从房遗爱那里讨过好。
就连秦怀玉也不敢打包票的话,他说的倒是干净利落。
没听到回答,程怀亮也发现了秦怀玉和房遗则的异样,翻个白眼,浑然不觉的脸红,一脸苦闷的指责道,“哥哥可不止我一个,你们怎么就不能把话理解全了。”
秦怀玉和房遗则齐齐的翻个白眼,表示跟这人沟通无能。
出了大门,四人翻身上马,交代房崎稳住家里,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人在前,房遗则和李治两人在后,快马而去。
“二哥去了军营?”出了城门,房遗则在后头问道。
秦怀玉放缓马速,看看左右无人,这才将事情大体给房遗则和李治两个解释了一遍,道,“吴瞒这两天在办理交接和退役的手续。”
“吴大哥废了?要退役?”房遗则吃惊的问道,心下倒是能够理解,为何自己二哥如此动怒,忍心发狠收拾锦麟了。
刺头营的那帮残留的老人,有几个不时二哥的宝贝疙瘩。那可是当年跟二哥一起从死人堆里相扶持着爬出来的生死兄弟!
在二哥的心里,他们与家人无异。
现在,竟然因为锦麟的原因,将一个前途本来光大,有机会封侯拜将的人物,给弄的身残,前程无望,换做他是二哥的话,八成也不会轻易绕了锦麟。
只是,而二哥当年上战场的时候,也已经老大不小了,可锦麟才十岁,尚未束发,还是个孩子啊!
这样的错处,怎么能完全归结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房遗则的心里复杂异常,最后终是叹口气。
听了事情的大概之后,李治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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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六章 虚脱
从守营的士兵手里收回自己的腰牌,房遗爱面无表情的架着马车,直接进了军营『书友上传』
远征回来,大营里都有两三日的休息时间,不用早起物晚的训练,所以,这个时候的军营里看上去,疲累中透着些难得的懒洋洋的样子
看到四驾马拉的打车,赶车的人又是一身常服,将近一年没见的真正大头,士兵们忍不住好奇的跟了过去
虽然隔得远,却有不少人感觉的出,房遗爱这会儿的心情,怕是不好
房遗爱没心情理会围观过来想要八卦的兵卒,赶着马车,熟门熟路的直行向吴瞒平日的所在
曹达、陈大有、穆青、李忠等人,正在吴瞒房里帮着收拾东西,惋惜、无奈,又万分不舍的跟吴瞒话别
为了不让房遗爱知道难受,吴瞒想要今早的办完手续,早早的离开军营
几人正说话的功夫,听外头的兵卒说,好像是房遗爱赶着四驾的马车,直奔了过来
吴瞒等人一惊,互相望望,赶忙放下丢手出了房间
“吁……”房遗爱勒住马匹,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房遗爱教子不善,连累了各位兄弟”放下马鞭,房遗爱立在马车旁,郑重其事的朝吴瞒等人行了个大礼
“将军”
慌得吴瞒等人赶紧避让开来,有些惶恐的回礼
“锦麒下来给你吴伯伯磕头”房遗爱摆手压下吴瞒等人的话头冲车厢里的锦麟厉声喝道
房遗爱半分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任由车厢里的锦麟忍着后背火辣辣的刺心痛,闷声应了一下,自己挣扎出马车
吴瞒等人面面相窥,没想到房遗爱竟然反应如此之快,这么快就知道了那件事情
“将军,错不在少将军,战场上刀剑无眼,开打之后,哪能会不受伤,与少将军无关将军不用责怪少将军,他还是个孩子”吴瞒慌忙摆手说道
心里,却因为房遗爱的这番举动,感动不少房遗爱只是做作
“上了战场,敌人会管你是十八还是八十吗?”房遗爱摇头说道,“路,是他自己选得,既然选了这条路,上了战场,他就是个军人,没有资格再当一个孩子”
“少将军不是还没正式入军吗?自然不能……”吴瞒替锦麟辩解道
“既然出现在战场上,敌人会管他是观光旅游的,还是上阵杀敌的吗?”房遗爱截住吴瞒的话头说道
被房遗爱噎的没话说,吴瞒闭上了嘴巴,也确实是房遗爱说的在理,两军交战,谁会在乎是正式兵还是闲来参观的?敌对双方,厮杀起来,谁会管你是孩子还是老人?
谁说锦麟还是个孩子,众人嘴上说不怪他,就是碍于顶头上司房遗爱的存在,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可看着那麽多本不该客死异乡的袍泽兄弟们无法活着返回,心里还是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
谁说当时,李世民和李绩两个就将锦麟训斥了一番,又给与了一定的惩罚,可李忠、陈大有和吴瞒等人想要的却是房遗爱的态度
房家两府,沐休的时候他们几个也是常去的,自然之道房遗爱对两个孩子的看重,几人也都喜欢房家的几个孩子
喜欢归喜欢,他们还是不相信,战场上一向谨慎机警的房遗爱,会将孩子教成这个样子,会容忍自己的孩子在战场上如此的大意
看到房遗爱这个态度,他们心里仅存的一点点怨气,算是彻底的消散了
看着马车晃动,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见锦麟露出头来
吴瞒等人交换了下眼神,心下猜测,**是房遗爱已经收拾完锦麟了,只是房遗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不动,几人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有些心疼的看着晃动不停的马车
锦麟那孩子,他们心里也是有数的,也是个硬气的孩子,将来正出息了,战场上绝对是把好手
一直挣扎着到现在都没能顺利出来,这得被房遗爱教训成什么样子,才能让孩子这么费力费时的,连头都没能探出马车?
即使不说话,几人看向房遗爱的眼里,多少都带了些责怪的意思
终是,曹达受不了了,上前说道,“将军,那天的事情也怪我没能护好少将军,属下……”
“曹伯伯,”锦麟的顶着一脑门的冷汗,苍白着脸,虚弱的从车厢里探出了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是锦麟自己一时贪玩,忘了爹爹和师傅、伯伯们的教诲,这才惹下的祸事,曹伯伯不用为锦麟开脱”说完,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咬牙往移动身子
看到锦麟苍白虚弱成这个样子,吴瞒等人全都惊的变了脸色
曹达愣了一下之后,在帘子打开之后,距离车厢较近的他,这会儿已经闻到了车厢里散逸出来的血腥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房遗爱
壮着胆子,狠瞪了房遗爱一眼,曹达上前就要伸手将锦麟扶下来,哪想到手才伸出去,就被房遗爱挡了回来
“让他自己来”房遗爱冷冰冰的说道,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将军锦麟还是个孩子”曹达已经看到了锦麟不经意间显露的后背上的血淋淋的鞭痕,低喊道
“我没事”锦麟扯了扯嘴角,吃痛之下,整个脸型有些扭曲,那表情,简直狰狞的可以
上过战场的人,对于血腥味不是一般的敏感,特别是人血
在曹达低喊,锦麟安慰的时候,吴瞒等人敏感的鼻子,已经灵敏的捕捉到了锦麟方向传来的浓重血腥味,旧两种混杂在一起飘了过来,显然是锦麟身上的伤口,有些凝结之后又被挣开了
“将军,属下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吗?您有何必责罚少将军?”吴瞒深吸一口气,上前求情道
李忠等人也七嘴八舌的劝说房遗爱,希望他别这么折磨锦麟了,那真的只是一个十岁多的孩子而已
房遗爱不为所动,任由锦麟虚弱着挣扎着下来马车,扶着车辕歇息了一会儿,又摇摇晃晃的朝吴瞒走去
吴瞒一把扶助了要给他下跪的锦麟,只是左手使不上力,一下倒使得他和锦麟双双趔趄了一下,在旁边李忠的帮扶下,这才重稳住了身子
锦麟背上血淋淋的鞭痕,也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不光几人是混沙场的老人,就连周围围观过来的兵卒也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看得出锦麟背上的伤,根本就没有做过处理完全是受伤最初的原是么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从京城到军营,即便是四驾的马车全力赶路,也得将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不给人止血,对成年人来说,这样的鞭痕,也会让人虚弱的站不起来,何况锦麟还是个孩子
一时间,众人不知道是该赞房遗爱的严厉,还是该怪房遗爱的心狠或者是佩服锦麟的坚强,又或是叹息锦麟摊上了个不讲情面的老爹还或者是别的什么
众人心中纷杂一片,不过看向房遗爱的眼神多了丝崇敬和坚定,看向锦麟时,多的是赞赏和认可
血性汉子,不管年纪大下,都会因为那一身相似的傲骨,而存下惺惺相惜的情感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军医啊快去”吴瞒目光复杂的看了房遗爱一眼,右手扶着坚持朝自己跪下磕头,感谢救命之恩的锦麟,朝旁边发愣的人吼道
吴瞒的话,房遗爱没有阻止,双眼看不出情绪的看着吴瞒等人,余光,一直注意着锦麟
“吴伯伯,我……”磕完头,锦麟试着挣脱了吴瞒和李忠两人的手,自己咬牙,挣扎这跪直了身子,仰头想要跟吴瞒说两句话,结果话才刚开头,整个人晃了两下,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锦麟”
一直小心关注着锦麟的吴瞒和李忠两人,大叫一声,伸手去捞锦麟,好不让他有伤的后背沾到地面上的泥土
结果眼前一花,两人的手双双捞空了
锦麟已经被房遗爱小心的抱进了怀里,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瓷瓶,被房遗爱咬开了塞子,瓶子抛空,反手捏住了瓶口,手一翻转,从瓶子里滚出两粒药丸
药丸落进手心里,瓶子就被房遗爱顺手给扔了,让锦麟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房遗爱捏开了锦麟的嘴,将药丸给喂了锦麒,一抬锦麟的下巴,一顺喉咙,药丸就被咽了下去
一套流水的动作下来,看的人眼花缭乱
这会子房遗爱加没工夫理会别人,把了脉,知道锦麟没事,房遗爱这才吸口气
军医带好东西被心急的兵卒拉了过来,吴瞒和曹达等人已经将房遗爱挤到了一边,七手八脚的将锦麟小心的抬进了吴瞒的房间,交给军医处理背上的伤
至于房遗爱,没人理会,直接被自己的兵,给凉在了外头
看着吴瞒屋里人头攒动,房遗爱有些虚脱的靠在了马车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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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的正文 第五七六章 虚脱
第五七七章 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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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虚脱的坐在车辕上,软塌塌的靠在车厢上,仰头望着晴朗的天空。
房遗爱的心,就像天上的浮云,有种没着没落的悬空感。
虽然心下明了,自己下手拿捏的极有分寸,一落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而且在出发之前,也给锦麟服用了补气吊命和醒神的药丸,可锦麟血淋淋的后背上,却是实实在在的伤。
即便是多年习武健身,可锦麟仍旧是十岁左右的孩童!
想到自己来大唐的时机,不正好是赶上前任被房玄龄施家法之后吗?
房遗爱心下有些害怕,怕自己儿子会同自己前任一样,在嫉妒虚弱之下,被人强占了躯壳。怕儿子真的会因为自己这一顿打,而消散了灵魂。
带着满心的懊悔和自责,房遗爱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连由远及近的急促马蹄声,都没能落进他的耳里。
来者,自然是紧赶慢赶,一路狂追过来的秦怀玉和房遗则、程怀亮、李治四人。
不等马匹停稳,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个就飞身下马。
程怀亮三窜两窜的越过房遗爱,跳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子,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当即脸上就变了色。
眼睛适应了一下车厢里有些发暗的光线,程怀亮发现车厢里只有沾满血的锦被,根本没有发现锦麟,想也不想,直接抬脚将车辕上坐着发怔的房遗爱给狠狠的踹了下去,虎着脸问道。“锦麟呢?”
亏得秦怀玉闪得快,不然也得被程怀亮的一脚,给连累的去亲吻大地。
房遗爱被一脚踹出去三米远,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才稳住身形,仰面躺在地上,目带迷茫的怔怔看着天空,心下纷乱的思绪,全都牵挂在了锦麟身上。
“二哥!”稳住马匹,房遗则下马朝落地的房遗爱跑了过去。
光听李治和青娘等人的讲述,房遗则也知道此次,房遗爱对锦麟下手可能狠了点。有些欠收拾,可程怀亮也不能下这么狠的脚吧。
房遗则小心的擦着房遗爱落地撞破的头,狠瞪了程怀亮一样。
对于自己能一脚得逞,程怀亮也很是意外。踹出去的脚都忘了收回,就这么不敢相信的看着房遗爱落地翻滚,然后稳住,再被房遗则抱起头。
秦怀玉和程怀亮交换了下眼神,拍了下程怀亮。转身快步朝房遗爱走了过去。
李治也在怔神之后,看了眼程怀亮,朝房遗爱走了过去。
程怀亮挠挠头,小声咕哝了两句。也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屋里留下李忠照应,吴瞒等人听到动静都鱼贯出来。
“将军!”
几个人全都朝着房遗爱等人围了过来。
“谁?哪个打的我家将军?!”一看房遗爱脑门擦破了皮。曹达的大嗓门,想要不想的就愤愤的嚷嚷了起来。
“闭嘴!不说话没人那你当哑巴!”吴瞒暗地里踹了曹达一下。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止道。
不长脑子的,也不看看,才来的这四位,哪个收拾自家将军是自己等人能够插手插口的?
况且,听之前程怀亮那一嗓子,几人铁定也是因为锦麟挨打的事情而来。
刚才抬锦麟进屋的时候,是谁小声积极的提议说,真该有个人好好收拾一下自家将军的?
听到曹达和吴瞒的声音,前一秒还茫然望天的房遗爱,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拨开挡着他的人,来到吴瞒等人面前,情急的问道,“锦麟怎么样?”
“明明心疼,还下那么狠的手,还干嘛非得自作自受。”被房遗爱猛然起身下了一跳之后,曹达看了房遗爱一眼,别过头去,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道。
显然,曹达的话,是大家心底的共识,没有人出口呵斥曹达。
“锦麟的伤怎么样?醒了没?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举止?”房遗爱情急而又忐忑的追问道,曹达的话,只当没听到。
对于房遗爱的举动,吴瞒心里有气恼,更多的是感动,最后只能化做无声的叹息,开口准备回答房遗爱的话。
就在这时,军医已经给锦麟处理好了背后的伤,被李忠客气的从吴瞒房里送了出来。
房遗爱丢下吴瞒等人,闪身来到军医跟前,追问锦麟的情况。
因为房遗爱经常跟军医谈论医术,而且今天有没有穿铠甲,老军医倒也并不怕他。
好在老军医还记着房遗爱的身份,没有那手指着房遗爱的鼻子,气鼓鼓的板了一会子脸,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将军自己医术不错,不会自己拿眼睛去看吗?”说完,甩袖子走了。
房遗则和李治没来过军营,看到军医这样,两人对望一眼,有些怪异的看向房遗爱。
秦怀玉、程怀亮和吴瞒等人,全都苦笑一声,并不放在心上。房遗爱营里的老军医的脾气本就如此,他们一路东征,都习惯了。
老军医还能有心情冲自己发脾气,房遗爱自然明白,锦麟的情况应该是妥当的。
当即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姐夫不会是让人给气糊涂了吧?”李治不解的看着房遗爱松口气的样子,碰了碰房遗则,小声说道。
房遗则无奈一笑,朝李治摊了下手,丢给李治一个“你问我我问谁”的眼神。
“老军医能有心情甩脸子,说明锦麟的情况还算不错,不然,他老人家早就急了。”穆青好心的给两人解惑。
房遗爱亲自赶着马车,载着办完退役手续的吴瞒,还有昏睡着的锦麟,和秦怀玉、程怀亮等人,一起赶回了京城。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
昨儿个才回家,还没跟自家娘子怎么亲热的洛子渊,被自己无良的师傅房遗爱,给叫进了府邸,让洛子渊在他自己不在府邸的时候,小心的守着锦麟。
吴瞒,交给了房崎好生安置休息。
这两天,也让吴瞒好生想想自己有何打算,到时候房遗爱还帮忙出面安置。
锦麟挨打的始末,淑儿回来后,就将钱峥和秦山秦伟父子给叫了出来,问询了清楚。
房夫人和淑儿等人,虽然埋怨房遗爱下手狠了,心里也明白,房遗爱这也是为锦麟好。
是以,在房遗爱等人回来之后,点达着房遗爱说教了一顿,又安抚了吴瞒,这才将一腔的怜爱全都转到了昏睡的锦麟身上。
房玄龄问说锦麟挨揍的事情,只是怔了下,抬了抬眼皮,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该干嘛继续干嘛。
李世民听闻之后,“噢”了一声,抬起头来,想了想,挑了挑眉毛,失笑一声,说道,“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然后就没了下文。
弄得李安阳自己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李世民嘴里说的不省心的小子,到底是指房遗爱还是指锦麟?
李承乾自然也听闻了锦麟挨揍的事情,连挨揍的原因,也是一同听了个详细,低喃了一句,“房遗爱。”失笑的摇摇头。
李绩虽然心疼徒弟,不过也明白房遗爱是为了锦麟好,点点头,吩咐管家派人去房遗爱府邸探视一下锦麟,劝慰几句,旁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傍晚时分,房遗爱准时跟高庆祥交接。
次日,李世民下朝之后,在太极殿领着李承乾处理政事。
房遗爱总是有事没事儿的,带人在太极殿晃荡,还不时的发出些声音。
当房遗爱不知道地几次,在太极殿外再次训些可有可无的话的时候,李安阳终于弄明白了,李世民昨儿个所说的不让人省心的小子,定是指的十七驸马房遗爱无疑了。
李承乾心里憋着笑意,眼观鼻鼻观心,一脸专注于手头上事情的认真模样,眼角的余光,则一直瞄着李世民想笑不想笑的无奈脸庞。
当房遗爱再次开始在太极殿外给侍卫们训话的时候,李世民头也不抬的对李安阳吩咐道,“房驸马皮痒了,赏十下军棍,罚奉三个月,扔出宫门,回家给朕思过去,什么时候思量好了,什么时候再来给朕回话。”
“父皇,十七驸马上个月才刚开始重新领取俸禄。”李承乾小声的提醒道。
李世民瞪了眼李承乾,对李安阳另外吩咐道,“高阳家的静淑,洗三礼和百日礼,安阳看着准备一下,替朕补上。”
李安阳应了声,看了眼头也不抬的李承乾,退出去吩咐去了。
听了李安阳传达的李世民的命令,房遗爱乐呵呵的问李安阳道了声谢,积极的去领了罚。
即便是李世民下令让打的房遗爱,而谁敢真格的对他动手,自然是响声大,吃痛少。以至于,打完十下军棍,房遗爱仍旧能够活蹦乱跳的骑快马回府。
一天一夜没见,不确亲眼见到锦麟醒来之后的情况,房遗爱的心还是放不下来。
回府之后,房遗爱并没有急着去探望锦麟,而是先叫过房崎和洛子渊两个,问了下锦麟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房遗爱为何会特意的问询醒来之后的锦麟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这种无厘头的问题,房崎和洛子渊还是认真的回答了,说是没事,锦麟的言谈举止如常,背上的伤也稳定的很,昨夜只是烧了一小会儿,就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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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八章 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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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渊被房遗爱发话放了回去。
“对了,二少爷,老爷今天下午沐休,下衙早,才刚过来说要看锦麟少爷,这会儿估计正在锦麟少爷房里。”送走洛子渊之后,跟着房遗爱返回府里时,房崎恍然间记起房玄龄来了房遗爱府里,赶紧汇报到。
“嘶……”房遗爱顿住脚步,呲牙咧嘴的吸了口气,不知道是被房玄龄过来的消息给吓得,还是因为屁股上挨得板子给疼得。
静默了一会儿,房遗爱摆手让房崎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房遗爱吸口气,朝着锦麟的住处走了过去。
“锦麟,恨不恨你爹?”房玄龄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房遗爱正要推门进去的手,悬在了半空,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屏弃站在那儿,不敢动弹丝毫。心里忐忑的等待着锦麟的回答。
即便锦麟说恨,房遗爱也怪不着他,相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自己的惩罚真的是过了,也狠了。
可是想到胡老和死去的那些人,还有前途正好却不得不嘎然而止的吴瞒,这样的惩罚,却又显得有些无力。
特别是一想到锦麟拿战场当寻常地,没有警觉的胡乱溜达出军营,随时可能面对丢掉性命的危险,房遗爱又觉得,这样的惩罚,虽重,却是必须的。
“不恨。”锦麟趴在床榻上,摇摇头,双眼清澈的看着房玄龄,清晰的说道。
“爹说过。犯了错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爹与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而爹打我,也是为我好。”锦麟说道,“我听吴伯伯和三叔、王爷姑夫他们说了。我晕过去之后,爹比我还难受。”
房玄龄欣慰的抚摸着锦麟的小脑袋,心下满是感慨。
当初自己打了房遗爱,弄的房遗爱身上的伤都没好,醒来之后就悄悄的拖着一身的伤,离家出走。
加上锦麟和锦麒之前有过离家出走的前科,所以,房玄龄有些担心。怕锦麟一事想不开,醒来之后,也学房遗爱那样,拖着带伤的身子。愤愤的离家出走。
这才听说锦麟平安的醒来之后,就赶紧忙完手里的活计,急急的赶来了房遗爱府邸,为的就是不想让房遗爱和锦麟两父子之间留下什么隔阂。
现在一看,房玄龄不得不承认。自己儿子是个比自己成功的父亲。
最起码,他教养的儿子懂事,会体谅他。他也知道体谅和心疼自己的儿子。
而自己,不但不会教养儿子。也不会体谅儿子。当年若是自己能多出一些耐心,分出一丝心神在房遗爱的身上的话。若是自己在他挨了家法之后,知道去他房里探视一眼的话。是不是,也就没了儿子离家出走的事情了?
“唉,你有个好父亲。”房玄龄目光复杂的看着锦麟,带着追忆,感慨的说道。
“爷爷说的没错,我和哥哥也这么认为。”锦麟自豪的说道,心下虽然对房遗爱狠揍自己有些小小的埋怨,却并不生气。
“不过,爹说,他比我和哥哥还要幸运,因为他有两个疼爱他的父亲。”锦麟敏锐的觉察到了房玄龄眸色的暗淡,略带稚嫩的语气中,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可我和哥哥却又两个疼我们的爷爷,这一点爹比不上。”
这话,逗得房玄龄一乐,将心里的失落倒是给笑去不少。
门外,房遗爱失笑的摇摇头,颇是无奈看了眼锦麟床榻的方向,后退两步,纵身上了房顶。
轻手轻脚的坐在了锦麟房间的上头,小心翼翼的揭了一片房瓦,让声音好透出来,房遗爱躺在屋顶上,一边听着里头房玄龄和锦麟祖孙说话,一边悠悠的看着天边悠闲的云朵。
“你爹比爷爷有分寸。”笑过之后,房玄龄追忆的说道。
知道房玄龄心里有憋着的事情,想要说出来,锦麟乖乖的趴在床上,当个认真的听众。
“你爹当年离家出走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房玄龄问道。
“嗯,听奶奶讲过,是因为爹揍了魏王,爷爷行了家法,爹才赌气离家出走的。”锦麟点点头,说道,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房玄龄。
“当初国事繁忙,爷爷没多少心思管家里的事情,偏你爹那个时候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给胖揍了一顿。”房玄龄追忆的说道,“当时皇后娘娘的身子不好,爷爷怕万一因为此事再带累的皇后娘娘有个好歹的话,咱们家就全完了。”
“所以,当初,爷爷也没问到底谁对谁错,直接将你爹给打了三十藤鞭。”房玄龄说道。
“三十鞭?”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说,只是之前没有什么概念,这次自己挨了二十鞭,都已经有些难以承受了,这还是在自己老爹精细的掌控力道之下的伤,所以,锦麟能够切实体会到,当时房玄龄怒气之下的三十鞭,房遗爱得伤到什么程度。
自己现在可比当年的房遗爱还要大上四岁多些,而且是从会走路就开始练武,这样自己还难受的跟什么是的。
那当时还没开始练武,比自己还要小的房遗爱,是如何曾受那三十鞭子的?
“爷爷虽说没有习过武,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跟着皇上南征北战多年,爷爷手上多少也攒了些力道。”房玄龄说道,追忆的双眼里有后怕和心疼。
“那是冬天,饶是你爹从小长得壮实,三十鞭下去,也是出多进少。当时爷爷可比你爹狠心多了,一个门板,连床被子都没铺,就让你爹光着上身趴了上去,身上搭了条薄被,伤口也没给他处理,就这样带着他进宫请罪。”房玄龄说道。
这事儿锦麟倒是没听说过,有些咂舌的看着房玄龄,不敢相信房玄龄会真的这干。
虽说他被房遗爱抱上马车的时候有些迷糊,可他还是清晰的记得,上车之后,房遗爱偷偷喂了他三粒药丸。
若是他没分辨错的话,三粒药丸里,止痛、补气、止血的三种药丸,各自都有。
否则,就算他的身子壮,赶到军营人也早就晕了,那里还能撑到给吴瞒磕头赔罪!
比较下来,嗯,自己老爹着实是很心疼自己了,比他老爹尽职。
想着,锦麟看向房玄龄的眼神就有些变化,碍于他是自己老爹的爹,锦麟不好说什么,心下倒是跟偏向心疼自己老爹了。
当年的事情,房遗爱也只是从前任的记忆力模糊的读到一些,并不了解详情,咋听之下不免也有些咂舌。
对于房玄龄当着锦麟的面将这件事情的用意,同样当了爹的房遗爱,倒是能够体谅一二。
房玄龄在政坛上能够长袖善舞,将各方有才能的人尽量和谐的调和在一起,但对于父爱的表达,如中国传统的父亲一样,并不善于宣之于口。
给锦麟将他和自己当年的事情,不就是因为房玄龄害怕,怕锦麟不体谅自己的苦心,跟自己之间起了隔阂吗。
而这种关怀详解的事情,身为父亲的自己不方便对锦麟将,所以,就由他这个当爷爷的替自己这个当爹的出面劝解了。
房遗爱心下感动,从拿下瓦片的缝隙里,低头看了眼屋里看不清表情的房玄龄。
心道,这老爷,现在倒是不怕他在锦麟心里的形象会坍塌,竟然拿这种事情来说教。
房遗爱倒是有心下去,却又怕老爷子的苦心白费,只能继续躺在屋顶上,听祖孙二人的对话。
“……爷爷当时只想着你爹给家里又惹祸了,想着给皇上和皇后娘娘一个交代,却忘了你爹的年纪。也没去了解事情的原委,更是没想到那次你爹的气性会那么大,竟然敢带着一身的伤离家出走。”房玄龄说道。
“爷爷后来知道爹那次为何和魏王打架了吗?奶奶不清楚,也没讲明白。”锦麟问道。
“爷爷也是在你爹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他之所以跟魏王打架,是因为魏王辱骂爷爷,他气不过。”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在房顶古怪的笑了笑,揉了揉脑袋,感情自己编的理由,房玄龄还真的信了。
当时自己说过之后,李世民连李泰的面都没见,就让人押着李泰去房家赔礼道歉,气的李泰后来将那件事情的详情给咽回了肚子里。
以至于,真正了解当时情况的人,只剩下李泰一个人。
以李泰的性子来说,既然李世民坐实了这件事情的原委,真正的实情他再说只怕李世民也不会信,之后也就没再提过那件事情,倒是报复性的跟房遗爱处处不对眼,算是彻彻底底的结下了仇。
“我爹真冤!”锦麟小声咕哝了一句。
“是啊,所以才说,你爹比我好,最起码打你,并没有冤枉你。”房玄龄说道,“虽说皇上和李将军当初也责罚过你,不过,遗爱是你爹,自是有责教养你的责任。”
“他若不打你这一顿,他固然会背负一个教子不善的罪名,却与他的前程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你就不同了。”房玄龄耐心的开导着,说道,“没有这顿打,人家只当你压着下人,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爹,一个欺上瞒下的嫌疑背在你身上,你想想,若你是掌权之人的话,这么一个惯会欺上瞒下的人,你会喜欢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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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七九章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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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么在房顶上头?不进屋看弟弟吗?”
下学回来的锦麒,带着房珏和宝儿两个来看锦麟,进了锦麟的院子,无意间发现房顶上躺着个人,看衣服什么人的,猜出是房遗爱,当即就撩了一嗓子。
理解过理解,体谅归体谅,明白归明白,可是看到同胎所生的弟弟被打的昏睡中仍旧皱着眉头哼哼唧唧,趴着不敢动弹,锦麒的心里也很难受,整个后背莫名难受了一夜,都没睡好,今天更是上课的时候撑不过困劲,被夫子发现,训斥了几句。
到现在,锦麒的肚子里都窝着火呢。自己不能拿得理的老爹怎么样,好歹让爷爷说上两句,给弟弟宣泄一下火气总行吧。
看房遗爱躲在房顶,结合回府之后听到的信儿,知道房遗爱八成是在避着房玄龄,当即很不给面子的嚷嚷了出来。
那嗓子,喊得可不是一般的大。
锦麒的一嗓子,惊得专心听房玄龄说教,仰头望天的房遗爱,差点儿没稳住身形,从房顶上滑下来。
狠狠瞪了眼锦麒,房遗爱扭身就要将屋瓦安回原处,谁知,一垂眼,正好从瓦缝间对上房玄龄望过来的双眼。
房玄龄眼里的气恼,房遗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当即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叫了声,“爹。”赶忙将屋瓦放好,心下骂着锦麒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兔崽子,这是故意给自己上药呢。
翻身下了房顶。狠瞪了锦麒一眼,锦麒也机灵,拉了房珏和宝儿,搁在自己和房遗爱中间。就算房遗爱想收拾他,也够不着。
“臭小子,专拆你爹的台是不?回头再找你小子算账。”房遗爱虎着脸说道。
锦麒只是笑笑,并不接话,心里知道,就这点儿小事儿,房遗爱才不会收拾他呢,就算是要收拾。也得看高阳公主同不同意。所以,对于房遗爱没有力道的威胁,锦麒是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
知道了房遗爱在房顶上,锦麟有些傻眼的看着房玄龄。
房玄龄苦笑不得的看着锦麟。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真心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都进来吧。”听到房遗爱在外头的说话声,还有几小的问好声,房玄龄放下揉脑袋的手,神色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形态。平稳的出声说道。
房遗爱领着三个孩子进来,跟房玄龄行了礼,这才看向锦麟。
从刚才偷听的房玄龄和锦麟两人的对话,房遗爱就清楚。自己的儿子还是原装货,没被乱七八糟的孤魂给占了壳。
“今天怎么下衙这么早?”房玄龄端着架子。掩饰着心里的不自在,问道。
“那个……”房遗爱张口说道。
“爷爷。刚才宫里的小林公公来了,送了不少的好东西,说是皇上让补给妹妹的洗三礼和百日礼。”锦麒抢话说道,一脸的喜色。
房遗爱狠瞪了锦麒一眼,锦麒依偎到房玄龄身边,笑的见牙不见眼,看的房遗爱牙根子痒痒。
尼玛,自己这是养的儿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专门来给自己拆台的冤家。怪不得老话都说,儿女一个个都是前生的债。
可房遗爱实在想不起,自己上辈子简简单单到单纯的人生,那里就来了这么些债主?
“皇上怎么又想起了给静淑补洗三礼和百日礼了?”先不说静淑洗三和百日的时候,长孙皇后都让人按定制送了礼,但是说李世民,就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个时候补什么洗三礼百日礼。房玄龄自然要问个明白,也知道这问题可定跟房遗爱有联系。
讨打的时候,房遗爱没有半分的难为情,甚至很是乐呵,可让他当着儿子和侄子们的面,说自己被李世民下令打了,虽然是他自己主动讨打,面子上还是有些为难。
看看床上趴着的锦麟,再看看房遗爱的样子做,即便房遗爱不说,房玄龄也能猜得出,八成是这小子不放心将锦麟交给别人守着,自己故意上李世民面前讨嫌,还被罚了俸禄。
没追问房遗爱缘由,房玄龄转而跟四个孩子说了两句,就让四个孩子在屋里闲话,他转身带着房遗爱出了锦麟的房间。
锦麒也就是把房遗爱扔给房玄龄说教两句,并不想深究李世民为何冷不丁的要给自己妹妹补礼,当下的积极的替趴在床上的锦麟,送了房玄龄和房遗爱出房间。
“哥,你怎么故意陷害爹。”两个大人走了以后,锦麟不满的对返身回来的锦麒抗议道。
“麒哥哥也是心痛你。”房珏替锦麒辩解了一句。
“爷爷又不会怎么着爹,顶多说教上两句,爹不会放在心上的。”锦麒摆手说道。
“我知道哥是气爹打我打的狠了,哥哥不也说了吗?爹这是为我好,而且,爹打我打的也不怨。”锦麟说道,“你是不知道,爹当年挨爷爷那顿打,才叫真冤呢。”
“怎么说?”
房遗爱挨房玄龄的打,有且只有当年他离家出走前的那一次,只是当时听房夫人讲的不细致,所以,闻言,房珏和锦麒两个对视一眼,感兴趣的问道。
宝儿在旁边,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没有烦心事儿的吃着点心,看着几个哥哥说话。
锦麟在那儿给锦麒房珏宝儿讲着,才从房玄龄那里知道的当年事件的所谓详情,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两人,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着走出去老远。
一直走到房遗爱的外书房,两人才停下来。
“爹,你喝口茶,润润嗓子。”房遗爱倒了杯茶水,恭敬的放在了房玄龄手边上,说道。
“皇上怎么处罚的你?”房玄龄喝了茶,这才调整好情绪,问道。
“太极殿前喧哗,影响皇上处理政务,被打了十棍,罚奉三个月,回家思过。”房遗爱简单的将事情概括了出来。
“嗯,宫中的防务,早点交出去也好。”房玄龄想了想,说道。
“孩儿也是如此想。”房遗爱说道。
“这两日听说,各道巡察的最后奏报,全都抵达了京城,巡察使也都陆续回京,各地户籍改制也基本完成,人口和土地都彻底的清算了一下。”房遗爱说道,“只怕,东西都到齐之后,皇上那里会有大动作,爹……”房遗爱有些担忧的看着房玄龄,实在是担心户部再跟着忙碌起来的话,房玄龄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
“从去年下半年,玄奘法师从滇南商道,在商人和游方僧侣的帮助下,带着不少天竺经书折返京城之后,与弘福寺、崇福寺、无漏寺和白马寺广开译经道场之后,各地寺庙的僧侣行事,也就愈发的没了章程。”房玄龄说道。
“各地暗查的寺庙产业和收入,财帛加起来,竟然比愈发丰盈的国库,还要充胜一两倍!”房玄龄眼底全是隐忧,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不清查的话,一旦南北佛寺合力一处,想要兴点儿什么事情的话,百姓定会遭殃,怕是比之前齐王汉王之流的危害更甚。容不得皇上不有所动作。”
“是啊,皇上建在,以皇上南征北战的威名,还有和少林寺老主持的关系,倒也能压制的下,就怕皇上百年之后,新皇登基,有心人若是想要挑拨的话,战事未必不能再起。”房遗爱也是皱眉说道。
“若不是正赶上东征,还有玄奘满载回京之事,去年皇上就有意腾手清理各大寺庙,毕竟观云寺的教训,还在前头摆着,容不得朝廷不小心处置。”房玄龄说道。
“呃,”房遗爱摸摸下巴,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那孩儿这个时候讨打思过,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房玄龄被房遗爱的给气的一乐,说道,“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需要人背黑锅的话,皇上自然少不得要叫你出去,现在,只当是给你提前休假了。”
房玄龄说的,房遗爱也知道,现在让自己背黑锅,经可能的往下撸掉自己的功劳,好方便日后李承乾放心使用。
当即苦笑一声,也没往心里去,打住了这个话题。
陪房玄龄闲聊了一会儿,让人将静淑抱来给房玄龄逗了一会儿,房玄龄并没有在房遗爱府邸留饭,就返身回了房府,顺道带走了房珏和宝儿。
房遗爱安心的在家守着老婆孩子思过。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京城就传开了,言官御史们上了不少的奏章,全是弹劾京城和各地寺庙的不法行为,请求朝廷肃清寺庙僧侣所为,打击宵小恶徒,还世事一个清朗。
在无漏寺翻译经文的玄奘法师,是个真正的学者,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关心朝廷的动作,甚至,凭着一路所见,倒是觉得朝廷此举很有必要。
总不能任由一群假和尚,败坏了佛家的清誉不是。
他不出面管此事,并不代表佛家其他的人也不理会此事。
其中,以几年前的辩法大会而在佛门名望高升的辩机,最是积极响应,想法劝说皇上,要积善德,不能对苦难的佛门动手,妄生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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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零章 剧变
辩机以为,当年的一场辩法大会,能够说服李世民当年打消了对佛寺动手的念头,就天真的以为,这次只要他费劲口舌,多多给李世民等人宣讲佛理和其中的因果循环,自然可以再次打消李世民清查佛寺的想法
佛寺,那可是佛祖在人间的代表,是西方净土怜惜世人苦难,专门设立的解脱接引之地,是容不得凡俗亵渎,沾染不得血腥肮脏的
闭门思过的房遗爱,听说了辩机不好好帮着玄奘翻译经文,反而别人忽悠的,天真的拿着大把的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宫门处,要求求见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
房遗爱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人的佛法造诣,精深的让人佩服,就连游历归来玄奘,也是对他青睐有加,邀他一起翻译经书,其中也是有教导和提点之意
只是,这人从小在寺庙里长大,除了佛法和和尚之外,没有怎么过多接触过世俗,又因为他还年轻,专心与佛法,其政治敏感性,可想而知,会差到什么地步
房遗爱不得不感慨,这丫的就是寺庙里的花心和尚培养出来,专门忽悠世人的利器,也是关键时刻拿出来当替死鬼的最佳人选
或者说,这种与世俗不通的单纯之人,即便别人无心让他当替死鬼,他自己也会为了信仰,而义无反顾的朝着刀口上撞去
碰到这种单纯的可以的人,若是淑儿遇到的不是魂穿而来的自己就前任长歪的样子,未必不会被带上有色的帽子
房遗爱万分庆幸,幸亏,亏得淑儿自小被自己影响的最是讨厌这种不了解内情,偏偏单纯到蠢,自以为自己是全心为别人着想,一副苦口婆心,慈悲心肠的救世主模样的人
李世民和李承乾两个不见他,他竟然有胆子在宫门口宣讲因果报应,什么种善因得善果,行恶早晚有恶报等等
听听这人得脑子进水到什么地步,才能在宫门口无所顾忌的讲出这样的话来
这不是明摆着说李世民下令全国整肃寺庙,是在明晃晃的玷污西方净土的代言地佛寺,是在行恶嘛
什么阿鼻地狱什么六道轮回,等等,简直就差当着李世民的面,然后指着李世民的鼻子,直接敞亮的说李世民你敢动佛寺,你就等着下阿鼻地狱受刑,然后被打入畜生道轮回下辈子去
这些话传入李世民父子的耳朵里,能有好气才怪了
开始几天看在玄奘法师的面子上,李世民让人传话给玄奘让他管束一下自己手底下帮着翻译经文的人
说来,辩机的性子也够执着用佛家的话说,就是有大毅力,大坚持的人,玄奘苦口婆心的一劝二劝,再再劝,辩机就拿佛法与之争辩,里里外外,就认为他自己的行为没错
虽然比不上佛祖割肉饲鹰的慈悲,也想着用自己所学的佛法和大坚持,去感化李世民和李承乾这对顽固的父子,为大唐的比丘尼们争取应有的权力
玄奘无法强行涉他人意愿,他也不是那种强赛自己意念给人的人,只能是给辩机宣讲了一番自己的佛法理念之后,就转身给李世民递了请罪书,不再插手辩机的事情,请李世民按照大唐律法处置就是
毫无意外的,在赶不走,撵不跑,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忍无可忍的李世民,下令将辩机关进了刑部大牢
你不是将就渡化吗?好,刑部大牢里有不少人,需要洗去满身的罪恶,你就去刑部大牢里,好好的宣讲你的佛法去
没了辩机这个利器,除了一些佛家的老顽固外,倒也没人敢再来故意惹事
再说,李世民整肃的寺庙,个个都有气犯法的真凭实据,也容不得对方红口白牙的胡乱狡辩
所以,在铁证面前,想要闹事儿的人,也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全国寺庙的整改,得以顺利的进行
也让世人看清了不少挂着救世慈悲之命的寺庙,暗地里的肮脏勾当
肃清寺庙的行动中,也使得各地有好些积压已久的大案,被陆陆续续的看破
这下,不光佛家的人彻底的闭嘴了,就连百姓们对于烧香敬佛之事,在这一番折腾之下,也变得理智不少
八月的时候,团圆节刚过,这两年一直病病恹恹的长乐公主,病中不起
太医院全都住进了长乐公主府,也没能将长乐公主的命给挽救回来,在八月二十日,长乐公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伤心爱女病逝之下,长孙皇后再次病倒
对于长乐公主这两年来,一直缠绵病榻的事情,其因由,不止李世民心知肚明,整个京城就没有几个人是看不明白的
刚才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上头没了公主主母的侍妾,正乐呵着该怎么样将长孙冲的心拐在自己身上,正兴致勃勃的算计着呢,谁知,李世民一道圣旨,说她忠心侍主,特恩令她给饿饿长乐公主陪葬
连反应的机会都没留给她,一杯毒酒就被长孙无忌找人给她灌了下去
这两年长孙家都成了京城上下消遣闲暇时间的唯一娱乐了,长孙无忌心里岂能不恨
之前不敢怎么着她,只是碍于自己心善的外甥女兼长媳的面子,既然身为主子的长乐公主都已经死了,那么这样恶心人的角色,还有必要再活在人间败坏人的名声,膈应活人吗?
对于小妾的死,和儿女悲伤妻子离世的长孙冲,全然没放在心上,听说的时候只是嗯了一声表示知道,半点儿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长孙冲都不在意,遑论别人了
听长孙涣说,在得知长孙冲那恼人的苍蝇样的小妾死掉的信儿之后,他家的李雪雁,可是狠狠的松快了口气,可见,被那人给磨殃的有多膈应了
就连太医院的人,也因为救治不利,被李世民迁怒了一番,别人倒没怎么动,就是房遗爱
李世民想起之前亲上加亲不可行的事情是房遗爱起的头,长乐公主这两年心情不佳,也多少是因为心里有此一节,心下很是恼恨房遗爱,当即下令,将房遗爱给撸成了白身,却没有收回当年赐给房遗爱的那枚金牌
房遗爱也只能乖乖的摸着鼻子,一身轻松的回家陪伴妻儿
真不知道,都已经坐了几个月的牢房了,与那么多各色的罪犯一同在牢里生活,愣是没有给单纯的辩机染上多少的颜色
在长乐公主离世,还有长孙冲的小妾陪葬的消息被狱卒闲聊的时候,传进刑部大牢之后
这位辩机大师,竟然双手合十,张口说道,“因果报应,啊弥陀佛望来世能够修得善果,拜托罪孽”
若是将这句话解释成辩机是听闻长孙冲小妾的事情,这才有感而发的,也许没什么
可是,在水平不一的刑部服刑人员嘴里,传来传去,传入狱卒和守卫兵的耳朵里之后,就成了这样滴:
辩机**师说,长乐公主根本阳寿未尽,之所以早早夭折,完全是替皇上挡灾
皇上肃清寺庙的事情,冒犯了佛门净地,触犯了佛祖威严
佛祖发火了,只是碍于皇上是真龙天子,所以,罪孽可以由子女来为其顶替
皇上和皇后娘娘嫡出的长子,贵为太子,是下一任的天之子,为了江山社稷和百姓,自然不能让太子为皇上受过
所以,这受过的名额,自然就落在了身为皇上和皇后娘娘嫡长女的长乐公主身上
这话传到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耳朵里的时候,正好赶上长乐公主下葬的当日
伤心劳累之下的李世民,闻言,当场气的吐了一口逆血,恶狠狠的念了声“辩机”,人就昏了过去
怒气之下,李承乾下令,让人以妖言惑众之罪,狠狠的收拾了辩机一顿
只是,长孙皇后和李世民双双病倒,即便是为了给他们两个祈福,也不能妄动杀念,只能便宜辩机仍旧在牢里活着
没有李世民的发话,李承乾虽然不敢恢复房遗爱的官职,但是,下令招他进宫,和太医们一起医治双双病倒的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这点权宜还是有的
长孙皇后的身子虽然柔弱,也正是因为她这几年一直小病不断,所以,平日里注意养护,这番病倒,倒是没有大碍,只需好好养着,不劳心劳力,时日久了,仍旧有恢复的可能
李世民就没有长孙皇后的好运气了
先不说他多年来时常熬夜加班,也不是说他三五不时的常常服食五石散,单是他争强好胜,连番御驾亲征
特别是这次东征,不但受的惊吓不少,是在东北苦寒之地蹉跎了不短的时日,又加上车马劳顿,回来后没好好将养,又开始操心国事,是被辩机烦得不行
又赶上心爱的女儿早早病逝,伤心之下,又听到了刺人的流言,这后来的流言,基本上就是最后一根压倒骆驼的稻草,生生将本来勉强支撑的李世民,给彻底的压倒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八一章 国丧
刚给昏睡的李世民诊完脉,房遗爱就被一旁候着的李承乾,给悄悄的拉出了李世民的寝殿
“父皇的情况如何?”李承乾回头望了一眼,眼神不掩焦灼,急急的问道
看着房遗爱和李承乾两人出来,等在殿外问候的李治和大臣们,也都围了上来
“皇上的身子早就亏虚的可以,这次劳顿东征,回来也没能好好休养,又遇上长乐公主辞世,伤心难抑之下,只怕……”房遗爱摇头说道
房遗爱的话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完,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房遗爱隐下的话头,其内的含义是什么
给李世民的身子下这种结论的,不只是房遗爱,太医院公认医术最好的几个太医,给李世民诊过脉,都是这么一副回天乏力的表情
可见,这些年折腾下来,李世民的身子亏损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不过,想到最后压得李世民吐血病倒的那个消息,在场的人,一个个都全然对辩机失了好感
狗屁的因果报应
若真是因果报应不爽的话,为了佛家各尊佛像之中,地位最为尊崇的,仍旧是现世如来佛祖,而不是未来佛?
可见,他们真正修的仍旧是现世,活的仍旧是当下,而来世之说,不过是忽悠人的而已
若真的按照他们的教义来讲,如房遗爱所言,来世复来世,来世何其多岂不是要世世都只能望梅止渴的盼着永远未知,遥不可及的来世?
那今生活着的意思又何在?
再说了,谁死了之后,能够知道来世是什么样?又有几个人出生之后,会记得自己的前生?
所以,算来算去,只有过好今生仰不愧于天地,俯不愧于百姓,中间不愧对自己的良心这边就足够了
前世不可追,来世不可及,抓住当下好好的认真的过活,才是人生真正的至理
所以,在李世民病倒后,李承乾和朝堂百官们,不仅没有让人放松彻查那些藏污纳垢的寺庙,还让印书局,按照邸报的形式,印成宣传的册子,广为宣传官府查处的各地寺庙的如铁罪证
在百姓中制造了一种,朝廷肃清寺庙是为了还百姓公平与安乐的行动,也算是变相的替民做主,使沉冤得雪的一次集中行动
所有的事情,不外乎是东风压倒西风,或是西风压倒东风
既然朝廷的舆论宣传制造了出去有心人的挑拨,也就被压制了下去,换了民间一片清澈,还了朝堂上诸位一个耳根清净
至于制造谣言,被扯上诅咒皇上的大帽子的辩机,佛教的人也都没了之前要捞他出来的积极性
而他,像是一个被可以遗忘的人一样,日复一日的在高墙内,盘膝而坐,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自己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经文
十一月中旬,昏沉沉病卧多日的李世民,终于醒了过来
对于李世民的醒来,包括病体仍未康复的长孙皇后在内,没有一个人感到欢喜
回光返照
昨夜还昏沉几欲断气的李世民,今早能突然清醒,还健康一如往昔的下地用膳,除了“回光返照”这四个字,再无别的解释
京城在各位公主和驸马全都被召回了京城,远在魏州的李泰,月前已经心里有底的李承乾,再跟长孙皇后商量之后,也已经让人给他递了消息,让他尽早返京,希望能够见到李世民最后一面
自己的情况,李世民自己心里清楚
李世民面带笑容,和蔼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众多子女,扫了一圈又一圈,没有发现李泰的身影,一边扶着长孙皇后的手,另一边扶着李承乾的手,略带失落的问道,“泰儿呢?没来吗?”
“回父皇,早前就已经给四弟送了信,今天下午就能抵京,路上大雪不断,有些耽搁行程”李承乾忍着悲痛,强颜欢笑的说道
后面的文字,一个小时后,大家见谅
锦麟在那儿给锦麒房珏宝儿讲着,才从房玄龄那里知道的当年事件的所谓详情,房玄龄和房遗爱父子两人,气氛有些尴尬的沉默着走出去老远
一直走到房遗爱的外书房,两人才停下来
“爹,你喝口茶,润润嗓子”房遗爱倒了杯茶水,恭敬的放在了房玄龄手边上,说道
“皇上怎么处罚的你?”房玄龄喝了茶,这才调整好情绪,问道
“太极殿前喧哗,影响皇上处理政务,被打了十棍,罚奉三个月,回家思过”房遗爱简单的将事情概括了出来
“嗯,宫中的防务,早点交出去也好”房玄龄想了想,说道
“孩儿也是如此想”房遗爱说道
“这两日听说,各道巡察的最后奏报,全都抵达了京城,巡察使也都陆续回京,各地户籍改制也基本完成,人口和土地都彻底的清算了一下”房遗爱说道,“只怕,东西都到齐之后,皇上那里会有大动作,爹……”房遗爱有些担忧的看着房玄龄,实在是担心户部再跟着忙碌起来的话,房玄龄的身子能不能吃的消
“从去年下半年,玄奘法师从滇南商道,在商人和游方僧侣的帮助下,带着不少天竺经书折返京城之后,与弘福寺、崇福寺、无漏寺和白马寺广开译经道场之后,各地寺庙的僧侣行事,也就愈发的没了章程”房玄龄说道
“各地暗查的寺庙产业和收入,财帛加起来,竟然比愈发丰盈的国库,还要充胜一两倍”房玄龄眼底全是隐忧,皱着眉头说道,“若是不清查的话,一旦南北佛寺合力一处,想要兴点儿什么事情的话,百姓定会遭殃,怕是比之前齐王汉王之流的危害甚容不得皇上不有所动作”
“是啊,皇上建在,以皇上南征北战的威名,还有和少林寺老主持的关系,倒也能压制的下,就怕皇上百年之后,皇登基,有心人若是想要挑拨的话,战事未必不能再起”房遗爱也是皱眉说道
“若不是正赶上东征,还有玄奘满载回京之事,去年皇上就有意腾手清理各大寺庙,毕竟观云寺的教训,还在前头摆着,容不得朝廷不小心处置”房玄龄说道
“呃,”房遗爱摸摸下巴,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那孩儿这个时候讨打思过,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房玄龄被房遗爱的给气的一乐,说道,“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需要人背黑锅的话,皇上自然少不得要叫你出去,现在,只当是给你提前休假了”
房玄龄说的,房遗爱也知道,现在让自己背黑锅,经可能的往下撸掉自己的功劳,好方便日后李承乾放心使用
当即苦笑一声,也没往心里去,打住了这个话题
陪房玄龄闲聊了一会儿,让人将静淑抱来给房玄龄逗了一会儿,房玄龄并没有在房遗爱府邸留饭,就返身回了房府,顺道带走了房珏和宝儿
房遗爱安心的在家守着老婆孩子思过
不过半个月的光景,京城就传开了,言官御史们上了不少的奏章,全是弹劾京城和各地寺庙的不法行为,请求朝廷肃清寺庙僧侣所为,打击宵小恶徒,还世事一个清朗
在无漏寺翻译经文的玄奘法师,是个真正的学者,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关心朝廷的动作,甚至,凭着一路所见,倒是觉得朝廷此举很有必要
总不能任由一群假和尚,败坏了佛家的清誉不是
他不出面管此事,并不代表佛家其他的人也不理会此事
其中,以几年前的辩法大会而在佛门名望高升的辩机,最是积极响应,想法劝说皇上,要积善德,不能对苦难的佛门动手,妄生杀念
“爷爷也是在你爹回来之后,才知道的,他之所以跟魏王打架,是因为魏王辱骂爷爷,他气不过”房玄龄说道
房遗爱在房顶古怪的笑了笑,揉了揉脑袋,感情自己编的理由,房玄龄还真的信了
当时自己说过之后,李世民连李泰的面都没见,就让人押着李泰去房家赔礼道歉,气的李泰后来将那件事情的详情给咽回了肚子里
以至于,真正了解当时情况的人,只剩下李泰一个人
以李泰的性子来说,既然李世民坐实了这件事情的原委,真正的实情他再说只怕李世民也不会信,之后也就没再提过那件事情,倒是报复性的跟房遗爱处处不对眼,算是彻彻底底的结下了仇
“我爹真冤”锦麟小声咕哝了一句
“是啊,所以才说,你爹比我好,最起码打你,并没有冤枉你”房玄龄说道,“虽说皇上和李将军当初也责罚过你,不过,遗爱是你爹,自是有责教养你的责任”
“他若不打你这一顿,他固然会背负一个教子不善的罪名,却与他的前程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你就不同了”房玄龄耐心的开导着,说道,“没有这顿打,人家只当你压着下人,没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爹,一个欺上瞒下的嫌疑背在你身上,你想想,若你是掌权之人的话,这么一个惯会欺上瞒下的人,你会喜欢用吗?”未完待续)
第五八二章 心软
国丧的钟声敲响之后,被封闭宫门的重华宫里,传出了一阵疯狂到歇斯底里的笑声
爱也好,恨也罢
李佑母妃与李世民之前的爱恨纠葛,终究随着李世民的离世,画上了终止的句号
当夜,在阴宝林说不出悲喜的笑声结束没多久,看守重华宫的人报信上来,说阴宝林撞柱而死
消息传来的时候,因伤心过度而晕过去的长孙皇后,刚刚幽幽醒来,李治正陪着房遗爱在长孙皇后跟前请脉
长孙皇后目光闪烁了几下,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疲乏的闭上了双眼,说道,“皇上不想再见她,念在她也算伴驾有功的份上,厚葬”说完,头转向了里侧
房遗爱和李治识趣的退了出去,让香翠照顾长孙皇后休息
“母后她?”在房遗爱开完方子之后,李治仍旧不放心的问道
“让晋阳公主多多陪伴皇后娘娘,说不定,有公主承欢膝下,皇后娘娘的心情能够恢复些”房遗爱回望了一眼立政殿,语气不太确定的说道
李治静静的看着亮光依旧的立政殿,良久之后,吐口气,说道,“也只能如此了”
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感情一直不错,最近这几年是胜过往昔,李治真的担心,怕长孙皇后会像孙芸娘一样,夫死妻随,了无求生之意的追着李世民走了
两人相视一眼去找前头跟礼部商量国丧之事的李承乾
听了房遗爱和李治两人的话李承乾没敢耽搁,叫过李清吩咐几句,让他去找忙的脚不沾地儿的武媚娘
把慌乱的内廷之事,还有各家命妇进宫吊丧的事情安排妥当的武媚娘,听了李清的传话之后,带着哭的眼睛红肿的晋阳公主,赶往了立政殿,一路上话里话外的提点晋阳公主,一定要安抚好皇后娘娘的心情
灵堂里,是李泰和李治两兄弟领着李承乾的子嗣,在那里守灵
李承乾每日处理好国事之后,一般也在那里
本该跪在灵堂里给李世民哭灵的房遗爱,这几日一直被李承乾叫在身边
不是为了商量什么大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委以重任,只是单纯的,李承乾希望身边能够有个人一直陪着自己
房遗爱除了不时的劝慰李承乾几句,剩余的时间,就默默的呆在李承乾目光可及的地方,同时,忍受着长孙无忌持有怀疑的目光,还有房玄龄等人担忧的目光
是个男人,都不太希望别人看到自己柔弱多感的一面,而现在房遗爱无疑就是在陪着李承乾度过这么一个时刻
他日,等到李承乾帝王威仪炽盛的时候,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这几日的事情,而心存恼羞与尴尬,进而寻机迁怒房遗爱?
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定
特别是,现在的房遗爱,除了一个驸马都尉的虚衔之外,就是白身一个
入宫行医碍于他的一身医术,和他跟李承乾的情分,没人多说什么,但现在,李世民离世他却被李承乾一直留在身边,本就多心的政客又岂会往简单的地儿想?
看着房玄龄眼底深深的忧虑,想着虞世南留给自己的书信,跟在李承乾身边经历着忙碌的国丧,房遗爱也难得认真考虑将来的路,该怎么走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自然是早早的功成身退,专于自己前世今生的医学之路
每每感觉到长孙无忌带着疑虑的目光,房遗爱就忍不住叹气
现在自己老爹尚在,长孙无忌就不时的用这种眼光看自己,等到老爹百年之后,若是自己真的退身,长孙无忌会不会不像众人猜测的那样,再回过头来找自己和家人的麻烦?
何况,三弟遗则,谨遵父命,也在备考恩科,将来肯定是要走仕途的
目前的两个儿子,也是一文一武,打算在仕途上走一走
这些,容不得房遗爱不多考虑考虑
何况,牵扯到的还有陆义一家
听房玄龄的意思,当日李世民之所以因为长乐公主病逝而迁怒他,将他撸成了白身,为的就是方便将来李承乾登基之后的施恩给自己和李承乾之间,留下多的君臣和谐的空间
在某种个意义上来说,李世民这也算是对自己施与的一种变相的保护
以李承乾的精明,不至于领会不到这层意思
所以,无论是处于李承乾与自己多年的情谊,还是因为李世民的特意安排,想要说服李承乾放自己远离朝堂,在房遗爱看来,都是一个有待努力攻克的高山
这一夜,打发走了疲累的李治李泰等人,得闲的李承乾,拉着房遗爱陪他给李世民守灵
“我心里有些没底”李承乾跪坐在垫子上,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李世民华贵的棺椁,轻声开口说道
虽然李承乾的自我称呼用的是亲近的“我”字,可此时的房遗爱,却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轻松的与李承乾“你我”相称
以前,有李世民在,他跟李承乾你我相称,只要李世民和李承乾不说什么,别人自然不会多嘴,现在不同了,李世民过世,大臣们在处理李世民的丧礼的同时,也已经开始商议请奏太子登基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白身伴在李承乾身边,本就惹人眼的房遗爱,若是再如往常一样,没轻没重的跟李承乾你我相称的话,要拿唾沫星子淹死房遗爱的人,就不仅仅是那帮酸人和御史言官了
房遗爱只当没听见李承乾的自我称呼,脸上带着鼓励的微笑,说道,“殿下何处此言?这两年来,国事,皇上大半都是交由殿下处置的,若不是有殿下妥善的处理朝政,皇上又怎么会放心的御驾亲征”
李承乾没有说话,扭头认真的看着房遗爱,眼里,带着失落和失望
李承乾失落的是什么,失望的又是什么,房遗爱心里清楚,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不敢回应,只能闭嘴不言,默然的移开了视线
“连你,也要跟我生分吗?”李承乾落寞一笑,嘴里有种苦涩的味道,低喃道
“三省六部的各位大人,已经在商议,等皇上灵柩迁往昭陵之后,就奏请殿下登基之事,臣,”房遗爱吸口气,说道,“臣,不敢造次”
“我身边,就不能有个朋友吗?”李承乾看着房遗爱,低声问了一句,不待房遗爱回答,转而望向李世民的灵柩,说道,“不知道父皇有没有朋友?”
这话,房遗爱真的没法回答,只能沉默
“九弟,”李承乾也没指望房遗爱会回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透出了意思,想要在给父皇守完三个月热孝之后,就去并州之州”
“殿下的子嗣也要重分封,晋王,倒是不方便再继续滞留京城”房遗爱叹口气,干巴巴的说道
“那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李承乾低笑两声,说道
房遗爱听得出,那声音里,满含着伤心和失落,还有浓浓的无力
“殿下,”即便是在心里一直保存着一定的距离,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是在利州共同经过生死的,看着李承乾这个样子,房遗爱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张口说道,“皇上丧,皇后娘娘体弱,只怕,仍需晋王榻前尽孝”
闻言,李承乾脸上的失望之意扫落不少,眼里也恢复了不少的色彩,看着房遗爱,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小九,也是为了我好,不想我被朝臣咬住什么话柄,影响朝堂稳定”
“你……”看着李承乾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房遗爱楞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无奈的说道
感情,之前李承乾酝酿良久的情绪,就是想试试自己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不心软”李承乾笑着说道,孕满笑意的眼底,藏着淡淡的伤
“君臣之礼,该顾及的还是要顾及的”房遗爱妥协的说道,说实话,让他每次见面给李承乾行大礼,房遗爱真心不习惯,毕竟,私下里两人相处都随意惯了的,这点习惯,不是因为身份的改变,就能立马改正过来的
所以才有人说过,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没人的时候,还想以前就成,不然,有些话不找你聊聊,我非得憋病不可药汤可是很苦的”李承乾一扫之前的伤感,语气轻松的说道,像是又回到了东宫跟房遗爱闲聊的光景
“那次给你开药,不是顾及这你的口味每次都费脑子的累人,还不如战场走上两圈来的轻松”房遗爱不客气的抱怨道
房遗爱心底叹息一声,自我安慰道,算了,在君臣之外,保存点儿朋友情谊,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了李承乾之前所说的没底儿的事情上来了
“以前监理国事,之所以干的好,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身后还有父皇在,有错的地方,父皇自会帮着纠正,所以能够放开手脚”李承乾苦笑着说道,“日后,就剩我自己了……”未完待续)
第五八三章 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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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承乾忐忑的心情,房遗爱能够理解。
在这个时代的观念看来,整个江山社稷都属于李唐,不久之后要完全扛在李承乾自己肩上的。
如李承乾自己所说,之前监国理事,因为上头还有个李世民负责查漏补缺,所以,心理上多少可以有些依靠和安慰。
现在,李世民走了,所有的事情要他自己来做,即便是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真的到来了,短时间的茫然和无措,还是仍旧会出现的。
有国才有家。
房遗爱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性子懒怠归懒怠,就算是醉心医术,不怎么喜欢朝堂之事,却不表示房遗爱不关心国家的走向。
更何况,在李承乾身上,房遗爱也有意无意的耗费了很多心血和精力去影响他,为的就是希望,历史上没有登基,而现在却可以顺利平安接位的李承乾,能够带给大唐和华夏一个不一样的辉煌和安定。
对于李承乾心里的惶恐和忐忑,房遗爱自然是努力的帮他做着心里辅导,尽可能消减到最低的位置。
两人聊了一夜,有朝堂政事,也顺便将朝堂上的各位实干型的大臣,从头到尾,有选择性的分析了一番。
次日天亮之后,两人倒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看着李承乾重新散发出自信的光彩,房遗爱真心松口气。对于昨夜自己是不是有些话说的逾越了,房遗爱选择性的遗忘了。
一夜的长谈,李承乾心里也舒服不少,很是欣喜,房遗爱能够抛去这几日若有若无的疏离,和往日在东宫一样,与自己畅所欲言的谈话。
虽说还没有正式登基,在李世民去世的这几日里,孤家寡人的味道。李承乾也是有所觉察的。
也是因此,李承乾不想失去一直以来被自己视为朋友多过帮手的房遗爱给与的朋友之谊。
“君臣归君臣,私交归私交,私下里你小子若是再拿君臣那套来糊弄我。小心我收拾你。”赶在有人来之前,李承乾扯着房遗爱的衣领子,认真无比的警告道。
“你说的啊,不能不算话。”房遗爱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说道。
李承乾只看到了房遗爱脸上装出来的无奈,却没发现房遗爱眼里闪过的光芒,爽快的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很好。”房遗爱笑着说道,那笑容就像偷腥的猫,和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李承乾下意识的松开房遗爱,机警的想要后退。
房遗爱长臂一捞,点了李承乾的哑穴,臂弯卡住李承乾的脖子,狠狠的朝李承乾肚子上来了两拳。
“现在先回味一下打太子的感觉,等你登基之后。在动手的感觉,肯定不一样。”房遗爱冲捂着肚子,满脸纠结的李承乾。得意的扬了扬打人的全都,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当着皇上面收拾你,感觉,果然是爽啊。就是不知道等你登基之后,打起来感觉如何?想来应该更爽吧?”
李承乾狠瞪着房遗爱,自他被册立为太子之后,除了房遗爱之外,包括李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内,就没人再对他真格的动过手。
这小子可好。竟然还想着等自己登基之后,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动手。感情,自己之前想要忽悠他的事情,完全是把自己给套牢了!
看着房遗爱得意的脸庞,专注的看着打人的拳头,不时的瞄一下自己。李承乾猜测,这人八成是在琢磨怎么找借口,好一尝“打皇帝的滋味”。
李承乾心里不禁不气恼,反而真正放松不少,最起码,房遗爱并没有因为自己即将登基的事情改变多少,自己,还能保留一个可以亲近的朋友。
李承乾仍旧没好气的踹了踹走神的房遗爱,指了指外头的天,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觉察到有宫人靠近,赶在来人进来之前,房遗爱才给李承乾解开了穴道,半点没给想要打回去的李承乾机会。
“你小子等着,早晚找机会收拾你。”李承乾不悦的扫了眼进来换灯烛檀香的宫人,低声在房遗爱耳边说道。
房遗爱扔给李承乾一个很假的“我好怕怕”的眼生。
巳时三刻,李世民的棺柩起运,有李承乾和武媚娘搀扶长孙皇后打头,运送往昭陵。
李承乾在昭陵,领着众臣和皇家之人,守了三日的全孝,就在众臣的请奏和长孙皇后的劝说下,返回长安,处理国事。
在满朝文武三催四请之下,李承乾坚决避开了大年初一,于正月初六正式登基,国号盛元,取开盛创元之意。
新帝登基,自然是要大赦天下,大肆封赏。
成片的人加官进爵,大批罪责不重的犯人,从牢里放了出来。
白身了几个月的房遗爱,官复原职,加封安定候,更加向朝堂内外证实了,房遗爱依旧是在帝王面前数得上号的宠儿。
能被新帝记在心里的人,除了备受新帝信任的房遗爱等人朝臣外,刑部大牢里还有一个人,辩机。
在李承乾和李治,以及后来得知李世民生病始末的李泰来说,辩机无疑是导致李世民病逝的罪魁祸首。
杀父之仇,焉能轻易放过?!
所以,在新帝大赦天下的赦令传达下去没几天,刑部大牢的死囚闹起事来,煽动者就是辩机和尚。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即便新帝有心想要格外开恩,但本来已经赦免死罪的死囚,竟然妄想一笔抹掉自己身上的血债,想要借着闹事,离开囚牢逍遥世间。
这样的事情,就连寻常百姓都不会同意,更何况是一项爱惜百姓的新帝?
辩机和几个闹事的死囚,被新帝下令,腰斩于市!
显现了一把,新帝以百姓安慰为先,不惜铁腕的刚硬作风来。
加上宣传舆论做的到位,百姓们自然是称赞新帝,对此举拍手称快,认定了被腰斩的人,全是贪心不足的大恶人。
无疑,辩机成了恶人中的恶人。
一来,辩机敢自己没有什么瓜葛,二来,李承乾和李治都认定辩机是导致李世民病逝的罪首,三来,又有长孙皇后的默许。
房遗爱自然不会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明眼人虽然也明白辩机之死,里面肯定有玄机。
既然是明眼人,也就说明大家都不笨,既然不笨,对新帝的决断,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些什么,有疑问也会压下心底憋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旁边远观。
因为新帝良善,法外开恩,不想在大过节的时候,污了百姓们的眼睛,尊许让人给几人殓尸。
佛家的人不敢妄动,就连跟辩机关系不错的弘远寺的主持,也没有让人来给辩机殓尸。
辩机的尸体,最后还是玄奘法师顾念过往的谈经论道之谊,出面让人收敛的。
看的房遗爱忍不住感慨,原来,佛家的信徒之间,也根本不能完全摆脱世俗炎凉,做到他们所言的和乐境界。
武媚娘的封后大典,在李承乾继位月余,才正式举行。
如大家所预料的一样,李承乾的长子,临江王李宏,在武媚娘封后之后,被正式册立为太子,入主东宫。
荣升太后之尊的长孙氏,带着晋阳公主搬去了大明宫。
李世民留下的一堆妃子,有所出的,根据个人和子女的意愿,要么出宫由各自的子女奉养,要么在宫里奉养。
无所出的人,全都按照李世民的遗诏,被送往了感业寺修行。
今年本该举行的恩科,在先皇去世,新帝登基的忙乱档口,不少人担心,今年的科举会取消,让不少长途跋涉而来的应试之人,很是忐忑不安。
科举是大事,李承乾也没有忘记,在登基之初就宣布了今年恩科照旧开,因为朝廷事多,一时忙不过来,科考的日期往后推迟一个月。
此举,得了不少仕子的欢心。
李承乾玩笑的想让房遗爱掌管此次恩科,毕竟,房遗爱也算是文探花出身,点他为主考的话,别人即便想反驳,也反驳不出多大的意见来。
“皇上,臣这几日没偷懒,一直认真工作,中间还加了两天的班。臣真的不知道哪里错了,若有,还请皇上指出来,臣感激不尽。”房遗爱一脸委屈的说道。
“朕让你选拔人才,怎么落在你眼里就成了朕看你不顺眼了?”李承乾没好气的说道。
“上届恩科,先皇说舍弟年幼,避上一届无妨,点了家父的主考,现在皇上点臣出面主持科考,不是因为臣犯错,还能是为了什么?”房遗爱说道。
李清听的牙疼的扭开了头,心道,亏得现在太极殿书房里就这三个人,不然,这话传到长孙司空耳朵里,安定候铁定少不了被口水淹上一番。
李承乾一想也是,本来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房遗爱太过年轻,让他出任主考,那群老学究,估计能拿酸话酸掉长安城人的牙。
至此,稳重起见,李承乾登基的第一次科考,点选了褚遂良做了主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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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八四章 李恪
从利州赶来为李世民送葬的吴王李恪,本打算在科举之前,带着已经荣升太妃的杨妃离开京城,返回利州
长孙无忌一封奏章,将李恪在属地收留垂垂老矣的岑文本的事情,捅到了朝堂之上,请求李承乾,要三司会审,问明吴王李恪的用意,免得给江山社稷留下隐患
如长孙无忌所愿,李恪被请进了大理寺,而负责督察此事审理的人,不是自荐的长孙无忌,而是李承乾所选的房遗爱和李治两人
长孙无忌虽然没对李承乾的决定发表什么异议,却在下朝之后,来到房遗爱和李治身边,说了句,“还请晋王与安定候,以国家安定为重”
“长孙司空这话什么意思?”望着长孙无忌远去的背影,李治不解的问道
长孙无忌的意思,无外是想让李承乾杀鸡儆猴,威慑一下可能有异心存在的人,而被他选定为要杀的“鸡”的人,就是吴王李恪
自前任吴王妃杨氏死后,诺雅公主扶正为吴王正妃之后,李恪的声誉比之早前在要好转很多,后院和子嗣也具是妥当
利州距离吐谷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若是有心,两者想要暗中联系,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长孙无忌所虑,不外是怕吴王李恪借着妻子的关系,还有属地的便利,跟吐谷浑暗通曲款
再在多山的利州之地,养出另外一个汉王来
不同于汉王李元景的隐忍狡诈和不能掌控大局,吴王李恪可是自幼得名家教导,幼年教导之人,正是让长孙无忌都会心生忌惮的岑文本
跟李世民幼年相识的长孙无忌,同样了解,被李世民评价为“英果类我”的吴王李恪,可不仅仅只是相貌上酷似李世民就连年少时的脾性也有诸多相似
长孙无忌还知道,贞观早年的时候,看着自生下来就没怎么见过父亲的太子李承乾在李世民跟前有些维诺的样子,李世民曾动过改立储君的念头当时首选的人,不是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疼爱的李泰而是吴王李恪
若不是当时他极力反对,有牵出不甘心前朝覆灭的杨氏一族,长孙无忌觉得,按照当时李世民的心情而言,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八成会旁落到吴王李恪的身上
别忘了,彼时,岑文本也算的上天子近臣,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
当然,这件事情只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两人私下聊得时候,说起过的并没有公开,岑文本和李恪两人也并不知晓
当时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的话,以当时杨氏一族的力量来说,后头的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还真不好说
虽然现在李承乾顺利承位平稳的掌控了朝堂,对于妻族势大的吴王李恪,长孙无忌仍旧不放心
在他看来,为了江山稳固,百姓安泰,最好的也是最让人放心的办法,就是要将一切可能的不稳定因素,完全的抹杀在未发之态
无疑,吴王李恪死亡,才是他认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
即使吐谷浑王诺曷钵的两个儿子已经养废了
长孙无忌的想法,房遗爱能够理解,只是他对李恪所寻求的结果,有些过于狠辣了
且不说李恪早早的就歇了争位的心思,夫妻二人没有权势之心,就算他有心,只要李承乾励精图治,也未必不能震慑住他
所以,长孙无忌想要早早抹杀李恪存在的心思,无疑,是对李承乾信心不足的表现
帝李承乾不是历史上那个息事宁人的老好人皇帝李治,所以,即便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对他的安排还是有所不满,否则,何至于让懒得多事的房遗爱和李治两人监理审查?
聪明的长孙无忌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这才没在下朝之后折返太极殿求见李承乾,而是改而提醒房遗爱和李治两人
长孙无忌虽然不赞同李承乾的处置,却也不想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所以,在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弄僵与李承乾关系的情况下,只能是敲打着让房遗爱和李治两人来执行杀鸡儆猴的事情
“利州和吐谷浑离得太近了,就这意思”房遗爱轻声说道,回首看了李治一眼,抬步离开了空荡荡的朝堂
李治恍然,快步赶上房遗爱,摸了摸鼻子,摇头说道,“皇兄未必会同意”
“皇上若是同意了司空大人的念头,出面检查大理寺审案的人,就不是你我二人了”房遗爱白了李治一眼,说道
“长孙司空,对于这种事情,未必能轻易妥协,即便面上妥协了,私底下……”李治说着,叹口气
“那就是皇上和太后要头疼的事情了”房遗爱耸了耸肩膀,一副事不关己的说道
“但愿母后的话他能听进去”李治说道
“走”房遗爱看了下天,对有些发怔的李治说道
“去哪?”李治问道,与房遗爱并肩而行
“大理寺的人这会儿估计已经去吴王府请人了,咱们当然是去大理寺以逸待劳了,既然接了差事,总得走一趟”房遗爱说道
即便是一件常见的素净的锦缎白袍,李恪依然能够穿出让人不容忽视的贵气来
在利州的山水间悠闲几年,身上也多出了一种悠然的味道
不得不说,多年不见,李恪的眼神比之当年离京的时候,显得淡泊了许多清澈的眼底,带着看惯世事的睿智与了然
看着带进来的官差还算客气的态度,再看看李恪一身整洁的样子,房遗爱和李治对视一眼,心下明了,定然是吴王李恪配合的顺从跟来,两边并未多费唇舌的扯皮
这样的人,还会有心思谋反?房遗爱和李治心里都画上了问号
真的是利州和吐谷浑相距太近了?想到房遗爱之前的话,李治心里不仅感慨
房遗爱和李治,与李恪友善的打了招呼,问询了岑文本为何会出现在利州的吴王府上的事情
当年岑文本被贬为庶人,并且被李世民下令永不录用之后,本欲带着家小返回老家
谁知离京没多久,老伴因为伤心儿子离世而病倒,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儿媳妇当时怀着身孕,承受住儿子离世的消息已经让她足够疲累,接着就是岑夫人生病离世,伤心劳累之下,儿媳妇提前发动,结果难产,最后落得个一尸两命的结局
儿子和儿媳留下的两个成活的孙子与孙女,十几岁的孙子,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在儿媳妇的丧事办完之后,就不知所终
接连的打击,让岑文本整个人几乎垮掉,若不是还有个才刚董事的小孙女,指不定岑文本当时就随着老伴去了
岑文本和小孙女,相依为命,经过一番跋涉,回了老家之后,老家人早得了信儿,当天就开宗祠,将岑文本一家逐出了宗族
气恼之下,岑文本带着小孙女离开了故乡,想要去南方,却不想,几番折腾下来,岑文本病倒在了路上
几年下来,小孙女随着年纪的增长,人也张开了不少,出落成了小小的美人胚子
对于没有能力自护的女人来说,美貌却是致命的祸源
小县的恶霸欺他祖孙二人孤苦,拿岑文本的生命安全为要挟,强要了没有反抗能力的小孙女
岑文本不但不怜惜柔如的小孙女,反而责骂她失贞,小孙女绝望之下,投井身亡
岑文本伤心之下,险些病死在路边
幸好,有李恪身边认识岑文本的人,路过当地,无意中听到了路边发烧的岑文本病中胡话,这才认出他来
侥幸救了岑文本一命,本想留待回利州之后,将连累吴王的岑文本交给吴王处置
面对等若废人的岑文本,想及他当年的一番教导之恩,李恪满脸感慨的叹息一声,让人将岑文本送去了他在利州边上的庄子上,让人帮他养老,自己却再也没去见过他
“他有私心,也有过错,即使连累过我,也不能否认当初他的教导之恩天地君亲师,我称他为师的事情,否认不掉”讲完岑文本的事情之后,李恪坦然的面对房遗爱和李治,说道,“让人奉养他,与我而言,即使还他的教导之恩,也是举手行善之事”
房遗爱点点头,没有说话李治无所谓的坐在旁边
又简单了问了一些李恪平日的生活习惯,房遗爱和李治两人与李恪告辞
李治和李恪虽为兄弟,两人的交情也不过是平淡,告辞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其实,即便没有我让人收留岑文本的事情,皇登基,我也未必躲得了牢狱之灾”在房遗爱转身的时候,李恪低声说道
房遗爱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脸上挂着微笑的李恪,心中复杂异常
背负着李世民那句“英果类我”的评价,不管早前争与不争,只要皇不是李恪,他都会受到一番审查,所差的,只是能否活着出去
“皇兄会是个好皇帝”李恪淡然一笑,对房遗爱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八五章 愿望
调查的结果返回,在落在吴王李恪手里之前,岑文本就已经因为承受不了连番的打击,再加上病痛,人已经神志不清了
李承乾抬手放过了李恪
不过,李恪由原先的吴王降为永安郡王,全家迁往永州
身体不好的吐谷浑王诺曷钵,在听说了李恪的事情之后,看着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思量良久,决定上书李承乾,请求将吐谷浑划归大唐版图,只求能够在他百年之后,可以保的两个孩子可以平安终老
因为有了诺曷钵弃国求闲爵的举动,这才让长孙无忌打消了想要继续盯着李恪的打算
一两个闲爵养闲人,以现在大唐充盈的国库来说,自然是小事一件
让李承乾高兴的是,在他登基之初,就不耗费一兵一卒的扩大了大唐的版图
高兴之余,李承乾将归整吐谷浑的事情,交给了长孙无忌
科举如期举行
早就习惯了被老爹和二哥冷不丁抽查功课的房遗则,这次科举并没有让人失望,虽说没有像房遗爱当初那样挺进一甲,二甲的名次还是很靠前的
在房遗则外放的命令下达后,尚未来得及启程,房玄龄病倒了
这次,幸运之神没再关顾房家,房玄龄在缠绵病榻一个月之后,撒手人寰
房遗爱、房遗则和陆义三人请奏丁忧
同时,房遗爱请奏让房遗则承袭了房玄龄的国公爵位
半年之后,准备了几年的海航,在侯赞军的带领下,终于正是于扬州起航
同月,见朝事稳定,李承乾对于军事和武将的掌控也能得心应手,兵部尚书秦琼请奏告老
几番推辞之下李承乾才批复了秦琼的奏请,选兵部左侍郎李绩继任兵部尚书一职,兵部左侍郎之位悬空
不少人私下认为兵部左侍郎的位置,李承乾是准备给两年之后行孝期满的房遗爱留着的
一年之后,李靖病逝原本由李靖负责的讲武堂的事情,李承乾交给了秦琼
同年,冬天,长孙皇后病逝,长孙无忌悲伤之余,大病了一场
三年之后,房遗爱、陆义和房遗则三人,丁忧期满
房遗则复起的折子递进了吏部,陆义也重去兵部挂了号,而房遗爱好像忘了自己还有官职在身,每日只是悠哉的在家和医馆两头跑
不时的教导一下家里的几个孩子,陪着名字与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儿,在家里疯玩
在房遗则和陆义的职务重落实,准备各自赴任之后李承乾也没等到房遗爱奏请复起的折子
头疼气恼之下,李承乾一身便服,带着李清和晋语两个,踹开了晋王府的大门
不错,是晋王府
看到房遗爱家每日里精灵古怪,都会背书的静淑李治不甘心自己同年出生的儿子会输给一个丫头片子,所以,在李承乾上门的时候,李治正努力的拉着自家儿子启蒙呢
听闻这几年忙乱的鲜少有时间出宫的李承乾,竟然微服来了自己府上,李治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
等管家急的满头大汗,再三声明,真的是皇上来了李治这才急火火的带着儿子,去正厅觐见李承乾
各自寒暄了几句,李承乾问道,“听说,你府里后花园和安定候府有一道可以通行的拱门?”
“我说皇兄怎么舍得百忙之中,抽出闲暇来我府上,感情,是来找姐夫的”李治佯装吃味的说道,“唉,臣弟真是自作多情”仍旧转头吩咐下人,去问青娘要钥匙
“若不念着你,朕会先来你府上”李承乾说道,“走,带朕看看,朕的好安定候都在家忙些什么呢,房遗则和陆义两人都已经启程赴任了,他倒好,到现在都不见起复的折子”
“他的心思,皇兄还能不知道?”李治笑着说道,一边起身带着儿子,给李承乾引路,一边乐呵的等着要看房遗爱被李承乾教训的画面
“想偷赖,也得看朕同不同意”李承乾说道,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了上位者的睥睨气势
说话间,李治和李承乾已经来到了拱门旁,青娘也及时的赶了过来给李承乾行了礼,青娘让人打开拱门,请李承乾先行
转过拱门,就听见侯府后花园传来一阵阵的笑声,心痒的李贤,有些抓耳挠腮,却碍于李承乾在,没好意思撒丫子跑过去凑热闹
“你们四个玩够了没有?都半个时辰了赶紧上来,该干嘛干嘛去”还没见着人,淑儿中气十足的无奈声音,传了过来
“皇伯伯,”李贤向往的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扯了扯不明所以的李承乾的衣服,说道,“贤儿可不可以先过去跟哥哥姐姐们玩会儿?”感情,他知道这会儿可以做决定的人是谁
“贤儿”青娘低声呵斥了一句,朝李贤摇了摇头
她倒是希望李贤能先过去给房遗爱打声招呼,当着李承乾的面,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李贤顿时失望的垂下了脑袋,成了蔫歪的豆芽菜
“没事儿,去,皇伯伯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玩的”李承乾笑着,揉了揉李贤的脑袋,说道
“谢谢皇伯伯”李贤闻言裂开一个笑脸,说着,撒丫子就跑了
“慢点儿跑”青娘不放心的在后头叮嘱道
李承乾和李治、青娘,跟在李贤身后,不紧不慢的转了过去
侯府花园的人工湖里,房遗爱抱着一个四岁多的小女孩站在简易的小木船上湖面上扔着不少方正的木片,已经长成翩翩美少年的锦麒和锦麟两个,就提气站在荷花丛中的其中两片木片上
“娘生气了”房遗爱怀里的小丫头,搂着房遗爱的脖子,笑嘻嘻的看着悠然亭上头疼的淑儿,半分没有因为娘亲生气而害怕的样子,凑到房遗爱耳边说道
“静儿给娘摘个莲蓬哄娘开心好不好?”房遗爱跟静淑咬着耳朵说道
静淑点点头,房遗爱随即抱着她蹲下身来,让静淑自己动手采摘小船旁边一个成熟的莲蓬
“二哥”静淑摘好莲蓬之后朝不远处的锦麟使劲扔了过去
“娘,吃莲子,泻火”扔了之后静淑就不再理会莲蓬,摆手,献媚的朝淑儿喊道
锦麟已经借着木板在水上的浮力,一跃而起,准确无误的将静淑扔过去的莲蓬,朝着悠然亭淑儿的所在踢了过去
莲蓬飞到淑儿面前的时候,力道正好耗尽,稳稳的落在了淑儿手里,分毫不差
“巴结也不行锦麒回去做功课,锦麟你师傅指定的书可读完了?静儿回去睡觉一会儿陪奶奶出去散心”淑儿莲蓬照收,不同意照旧是不同意
静淑挎着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看房遗爱,又看看淑儿,再转过去看看锦麒锦麟两个
“娘要不,再陪妹妹玩一会儿?就一会儿”锦麒锦麟对视一眼,具是见不得静淑挎着小脸,锦麒朝淑儿说道
淑儿心下再次感慨,感慨房夫人当年的不容易,碰上妹控的儿子根本没法从儿子手里抢到女儿
不等淑儿说话,李贤朝着湖水飞奔而来,嘴里喊道,“麒哥哥接住我啊”说着,没留给距他较近的劲气多少时间,直接朝湖水跳了过去
看的随后而来的李承乾和李清、晋语,忍不住提心吊胆
李治和青娘两人倒是见惯了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淑儿一样,有些头疼而已
锦麒的反应挺快,也似玩惯了这种游戏,听到李贤的声音,人就已经翻身踩着水上的木片朝李贤飞闪过来,赶在李贤贴上水面之前,将人给捞了起来
“皇上”锦麒把李贤夹在腋下之后,不经意间抬眼,看到了和李治站在一起的李承乾,吃惊的叫道
若不是他被闲暇无事的房遗爱给拉练的反应能力不错,估计在吃惊之下会带着李贤一起落进水里
“没得玩了,你皇舅舅来了”房遗爱无限惋惜的说道
静淑嘟了嘟嘴,乖乖的窝在房遗爱怀里,任由房遗爱抱着她掠上岸边
锦麟也随在房遗爱身后,踏着水里的木板,轻松的掠上了岸边
各自见礼之后,淑儿和青娘领着四个孩子离开了后花园,去了前头,留房遗爱和李承乾、李治三个在悠然亭
李承乾拿起悠然亭里石桌上,淑儿留下的莲蓬,看着水面上的木板和荷花,语带不满的说道,“安定候好生悠闲啊”
“多亏了皇上励精图治,政治清明,臣才能阖家欢乐”房遗爱轻飘飘的一记马屁拍了过去,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李承乾扭头瞪了房遗爱一眼,问道,“房相故去多久了?”
房遗爱暗道一声,来了乖乖的回答道,“三年零两个月”
“亏你还记得,已经过了三年又两个月了”李承乾语气加重的说道,手里的莲蓬砸向了房遗爱
房遗爱干笑两声,接过莲蓬,看了眼李治
知道房遗爱这是要跟李承乾私聊,李治看了眼李承乾,在李承乾轻轻颔首之后,识趣的退出了悠然亭,去前头找自己的老婆孩子去了
就连李清和晋语,也被李承乾打发的离悠然亭远远的
半天之后,李承乾带着李清和晋语离开了安定候府
“早知道躲不掉,还非得招惹皇兄专程上门来骂你一顿,这下满意了?”看着李承乾走远的背影,李治有些幸灾乐祸的对房遗爱说道
“什么都不知道,别乱说话”房遗爱踢了李治一脚,说道
“锦麒,好好准备下届科举”转回客厅,房遗爱落座之后,对锦麒说道
“爹,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孩儿,让孩儿和珏弟、宝儿三个出去游学吗?”锦麒说道
“去归去,你们三个记得到时候回来科考就行,没人非得让你们下届非得考上”房遗爱说道
闻言,锦麒点点头,想着回头赶紧跟房珏和宝儿说声,还是早点收拾包袱离京的好
“锦麟,你师傅不是打算等咱们家出孝之后,就让你去军中历练吗?找个时间去你师傅那里问问,看他怎么安排”房遗爱转而对锦麟说道
“知道了爹”锦麟应道,怀里抱着静淑,眼睛有些羡慕的看着自己大哥
李治来回看着锦麒和锦麟两个,问向房遗爱,道,“怎么,皇兄看上锦麒和锦麟了?”
房遗爱白了李治一眼,没说话
总不能跟李治等人说,自己虽然想着法儿说服了李承乾,不用日日入朝堂,只保证皇上随传随到,问策即答,无传则乐逍遥,虽然想要离京就得先通知李承乾,等他同意之后方可
而交换的条件就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得入朝堂为国效力
反正两个孩子,一直立志于疆场,一个倾向于仕途,这样的条件,房遗爱答应起了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第二天,锦麒就急冲冲的拉着房珏和宝儿两个,跟房夫人告辞,离开了京城,生怕走的慢了再被房遗爱抓住三人,拉进医馆里学医认药一番,那样的话,三人想要离京,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
房夫人从房府搬来了安定候府居住
没两天,锦麟被李绩安排进了军营
吏部仍旧没有接到房遗爱寻求起复的折子,空悬多日的兵部左侍郎,被李承乾出乎意料的任命给了旁人
就在众人诧异,是不是房遗爱一直不上起复的折子,惹恼了李承乾,使得君臣二人之间生了嫌隙的时候,李承乾突然下旨,加封房遗爱为太子太保,对太子李宏行督导之责
同时,让房遗爱出任秦琼的副手,协助秦琼掌管讲武堂
另外,跟了房遗爱多年的,多次被李世民摘掉又给与的翰林医学,终于被李承乾给提升成了正七品的翰林良医,可以加自在的出入太医院
接到了这样的任命圣旨,房遗爱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身为皇帝的李承乾,竟然说话不算话,给自己按了个太子太保的名头
在外人看了,李承乾这样的安排,可保房家三朝富贵,在房遗爱看来,这简直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协助秦琼掌管讲武堂,这样以来,就算是房遗爱手里没了兵权,也容不得人轻动讲武堂出来的子弟,日后可都是沙场上领兵的将领
李承乾的苦心安排,房遗爱能够理解,所以,对此项安排倒也没多说什么
对于自己日后能多些时间研习医术,房遗爱还是很开心的
只是,想到房家的这几个孩子,一个个的,虽然在他的逼迫下,多少明白些医理,却没有一个肯专心学医的,就连小点点儿的静淑,一说让学医,机灵的黏在房夫人身边,半分不给房遗爱面子
虽说已经有了个好徒弟洛子渊在,房遗爱还是希望能有个儿子来承袭自己为之骄傲的医术的
于是,房遗爱转向淑儿,炙热无比的说道,“淑儿,咱们再要个肯学医术的孩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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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的第五八五章 愿望
后记
平日里懂事省心的儿女,一旦惹点儿不省心的事儿出来,绝对让人恨不得去撞墙
房遗爱看着自己书案上摆着的三封留书,真的很想去撞墙
昨日科考完毕,觉得在科场这几日,锦麒和房珏、宝儿三个累的够呛,打算让三个孩子好好的休息一番,睡觉到自然醒,早晨也就没让人去叫他们起床
虽然宝儿上榜有些玄,以锦麒和房珏的学识,这届科举能够榜上有名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若是上了榜,等放榜之后,锦麒和房珏就会很忙,房遗爱也打算,就算宝儿上不了榜,也要跟在锦麒和房珏身边多识些人的
谁知,吃过午饭,三人还没起床,房遗爱便让丫鬟去叫,免得睡蒙了,晚上再睡不着
至于,房家的宝贝姑娘静淑,向来是半夜睡觉,中午起床的夜猫子,怕宝贝女儿饿着,房遗爱也顺便让人去叫她一起起床,跟几个哥哥一起吃饭
让下人去叫了一圈的成果就是,面前低头认错的房珏,还有书桌上的三封留书
宝儿留书:二叔,读书破万卷,也许行路万里来印证,侄儿再去印证一番书上所言,再行备考下届科举
锦麒留书:爹,您说过,人生不会太顺利,可儿子到目前也没遇到什么挫折,所以,决定自己个自己创造一下,体验一番,所以,这届科举儿子弃了,再多准备三年,下届再披红挂绿
爹不用担心孩儿在外的用度,太子说,先皇赐给爹的金牌,可以向地方官府调银子使,所以儿子暂时借走了,他日定然奉还
静淑留书:女儿已经打遍长安无敌手,唉高手寂寞,寂寞如雪是以,女儿要学武有所用打算执剑江湖,惩恶除奸,打抱不平,除恶扬善,造福百姓
另外,爹放心啦,二哥说爹书房里珍藏的那柄秋水长剑江湖闻名,二哥还将胡爷爷的给他的贴身玉佩输给了女儿,打着胡爷爷的名号,女儿不会有事
再说了力有不逮,司机就留的最高保命准则,女儿一直都记得,爹安心啦,至于奶奶和娘亲,以爹的本事,一定能够安抚好的,静儿看好爹吆
看看,看看,这都是自己教导出来了的好儿女好侄儿
房遗爱强忍着吐血的冲动看着瞄向三封书信,眼里不时闪过羡慕的房珏,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压下心中燃烧的火气,问道,“若不是蝶舞打算定亲,你娘又怀了身孕,你小子这届科考也不打算好好考,准本跟锦麒和宝儿一起,应付完考试就离京?”
房珏讪讪一笑,没说话,等于默认了房遗爱的问话
“老爷,要不要让人去追两位少爷和小姐?”房崎看着头疼的房遗爱,小声问道
“追?去哪儿追?”房遗爱气恼的说道,“他们三个既然能避过府里的侍卫,坊间的武侯和长安城巡查的金吾卫又岂会给他们造成障碍?连长安城的城墙,都未必能够拦得住他们三个,何况是坊间的高墙?”
“再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以锦麒愈发缜密的性子,又岂会留下线索让你们在短时间内可以将他截回来?何况身边还有个精灵古怪的静儿,有冷不丁冒出别人意想不到的点子的宝儿在”房遗爱揉着眉头,语气中满是无奈
几个孩子中,最能按照常理揣度的房珏,还留在了家里
房遗爱看了眼垂首低眉的房珏,心里颇有一种无力感
房崎同情的看了眼房遗爱,哑然的闭上了嘴巴
就在房遗爱头疼之际,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下人恭声叫王爷的声音
不用猜,能如此轻易进入安定候府的王爷,除了李治不做他想
李治直接踹开了房遗爱书房的门,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吓的房崎和房珏两个,赶紧闪开道儿,让李治畅通无阻的抵达房遗爱跟前
看到李治的样子,房遗爱心中一颤,心中莫名的哀叹一声
“给我个解释”李治气呼呼的将手里攥着的一张纸,狠狠的拍在了房遗爱面前
房遗爱拿起来一看,上头只有一句话,“爹娘,我跟着锦麒哥哥出去玩了”
房遗爱嘴角抽了抽,心道,以前怎么就会觉得这帮孩子是省心的呢?
叹口气,没说话,房遗爱直接将自己家里找到的三封留书,递到了李治面前
接过三封留书之后,李治觉得,房遗爱比自己可怜
最起码自己儿子只是出去玩,而静淑却是抱着伟大的目标去奋斗的,何况,身边还有两个妹控嫌疑的锦麒和宝儿
以静淑的精灵古怪,还有锦麒对她的宠溺,又有宝儿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想必,到时候房遗爱的麻烦比自己的要多
自己顶多担心儿子跟着他们三个学坏而已
房遗爱到时候,却要费心耗力的去给他们几个擦屁股
再说了,自己儿子铁定是跟他儿子侄儿女儿一起走的,就算到时候是自己儿子惹得麻烦,房遗爱也没理由躲一边去
李治放心之后,很是同情的看着房遗爱,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五十步笑百步,你省省”房遗爱没好气的夺过留书,气恼的说道
“啧啧,这几个小家伙,父皇御赐的金牌,你都不知道的功用,锦麒竟然知道,这下子热闹了,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去朝堂上收场子”知道自己儿子饿不着冻不着之后,李治自己找地儿坐下之后,幸灾乐祸的说道,“还有秋水长剑,这柄剑,听说有不少人眼热呢”
“当初碍于胡老在游侠中的名望,无人敢动后来落到你手里,也没人敢找你,现在在静儿手里,啧啧”李治说道
对了,秋水长剑胡老生前的贴身玉佩
“去军营,把锦麟给我揪回来”房遗爱咬着牙对房崎吩咐道
幽怨的别了眼煽风点火的晋王李治,房崎瞄了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房遗爱,心中庆幸,亏得自己的儿女没有大出息,也不会惹什么乱子
“老爷,麟少爷,半个月前,已经随军出征,赶往了楼兰”同情之余,房崎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提醒道
房遗爱面色变换着,头疼欲裂的坐在了椅子上,无奈又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使劲揉着自己生疼的脑袋
之前安西都护府传来消息,说是内乱仍未彻底平息的吐蕃,竟然有一股势力,绕道潜行,靠近了楼兰,想要打算扼住大唐通往西域的丝绸之路上的咽喉
兵强马壮之下,又是在基本同化了吐谷浑之后,李承乾焉能放过狼子野心的吐蕃?
趁此机会,不但让驻守西南的程怀默和陆义等人全面攻打吐蕃
青海训练多年,适应高原作战的军队,也分成两部分调集
大半之人自然是跟着程怀默和陆义直攻吐蕃,另一部分,配合安西都护府的兵力和京城调拨的兵力,清扫西域,将整个西域纳入大唐的版图
讲武堂里那些个蠢蠢欲动的少年郎,这次可是跟去不少,锦麟就在其中
“锦麟”房遗爱决定了,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一顿,混小子,那些个游侠儿的故事,大半都是这小子讲给静淑听的
想到了什么,房遗爱赶紧扒出锦麒的留书,细细的再读了一遍,看着上头的太子两字,房遗爱眼里明暗的闪着光芒
李治凑上前去,看着房遗爱指尖停顿在太子两字旁边,想到了某种可能,仍旧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该不会觉得,太子也参与其中了?”
“去打听一下,太子可还在宫中”房遗爱没理会李治,对房崎吩咐道
“崎叔,不用去了”房珏赶忙拦住应声转身的房崎,说道
刷刷刷,面对三双颇有压力的视线,房珏垂头,面色凄凄的小声说道,“这次是太子知道大哥的打算之后,赖着大哥要一起去的,金牌的事情也是太子提议的”
“不过,太子说,这事儿,好像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默许的”房珏赶紧补充道
“锦麒的打算,是谁告诉的太子?”房遗爱问道
房珏的视线看向了李治,没说话,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是李治家里的李贤泄漏消息
房遗爱瞪了李治一眼,陷入了思索扯上皇上,肯定没有好事儿
为了国库,长孙涣被李承乾扔去了广州府捞钱,杜荷被扔往了扬州和杭州一带,给他刮银子
现在,又来这么一出,李承乾想要干什么?
凭借多年的了解,房遗爱绝对不相信,李承乾只是想要历练太子李宏
让房遗爱发愁的锦麒一行,此刻正坐着一辆大号的马车,优哉游哉的行走在南下的官道上
除了赶车的锦麒和宝儿两个以外,车厢里还坐着三个人,正是房静淑、李贤和太子李宏
没有过不带仆从轻装出行机会的三人,唧唧咋咋的,兴奋的,或是扒开车帘,或是掀开车窗,满眼奇的看着周边的风景,对未来的旅途充满了期待
至于家里是不是会乱,半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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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房二的后记
后记2
儿女都是债
房遗爱算是彻底认同了这句老话
且不说借着当初锦麒的打算,房遗爱被李承乾趁机算计了一把劳心劳力的和杜荷一起,一边和工部的人商量铸造大唐版的金币银币,一边认真规划建设类似后世银行系统的大唐钱庄
单说不在家的那几个孩子,在外头给房遗爱招惹的麻烦,就足够房遗爱天天头疼的了
为了不被房遗爱抓住收拾,锦麟随军出征,愣是在西北磨蹭了两年多的时间,才舍得回家
回家就回家,按锦麟年龄来说,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那头早就盯上锦麟的尉迟宝林,也向房遗爱透出了想要结亲的意思
房遗爱只说,等锦麟回来,问问锦麟自己的意思再做决定
那曾想,锦麟回来是回来了,却不是他自己回来的,身边还带回来一个深眼窝长睫毛的楼兰女
锦麟娶谁,房遗爱并不在意,只要那人的人品过关,能照顾好锦麟,还能和家里的人和谐相处就成
何况,在房遗爱眼里,大唐所谓的西域人,在后世也是华夏民族的一员,没什么可排斥的
房遗爱这么认为,房夫人和淑儿两个并不这么的认同在她们的眼里,即便现在楼兰国已经划给了大唐版图,但楼兰女在她们是异族女子的这种观念,一时半会儿,无论如何也难以扭转
锦麟这边正拉着底下的一弟一妹,在房夫人和淑儿面前小意磨殃的时候,锦麒带着逃家的弟弟妹妹和太子,赶在年前返回了长安
不说太子李宏如何,也不理会李贤怎么样,单说光洁溜溜离家的锦麒和宝儿、静淑三人
离开家的时候半个仆人未带,三人只身离家
可回来的时候,看着壮大成十来号的队伍房遗爱的头疼了
先说宝儿,身边多了个娇俏的活力美娇娘
此女的家族,在游侠圈儿内,是数得上号的武学世家也相当于后世小说中所言的江湖武学大家族
宝儿勾搭来的女娃儿,是江湖名家的嫡女,素养还是不错的,也配的上宝儿,但是……
一提到但是,房遗爱就有种无力仰天的感觉
宝儿一直是留在京城,跟在房夫人身边和房珏一起被房夫人宝贝着长大的
对于宝儿的婚事,按照陆义夫妇和房夫人商量的结果,虽然不要求什么大富大贵,却一定得是清白人家的深闺娇女
而宝儿带回来的这个姑娘,虽然算的上娇女,但是养在深闺的问题……
房遗爱无力的扶额叹息
好,宝儿的问题,完全可以和锦麟面对的问题划归等号安排在一起,尝试解决
碰上房静淑的问题,房遗爱真心觉得锦麟和宝儿的问题,已经不能算是问题了
看着那个长相清秀,有些腼腆的站在静淑身侧,后背背着胡老遗留下来的那把秋水长剑,房遗爱真心很想杀人
听听,童养夫
不过才十岁的房静淑,自己的宝贝女儿,离家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身边跟了个捡回来的少年不说竟然还指明了说让对方做她的童养夫
“别人能养童养媳,凭什么我不能养个童养夫”
听听,这是自己女儿嘴里说出来的话
房遗爱杀人的目光瞪了眼房静淑,随即扫向了几个当哥哥的,咬牙切齿的问道,“谁给静儿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爹什么是童养媳和童养夫?”已经四岁的小儿子房琛,仰着漂亮的小脸,满脸求知的问向房遗爱
锦麟已经趁机,悄悄的躲到了锦麒和宝儿的背后,努力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让房遗爱忘记自己的存在
“锦麟”房遗爱头爆青筋,咬牙切齿的看着垂头躲闪的锦麟
“娘还没女儿大的时候,都能绑定爹当驸马,女儿干嘛不能自己指定个童养夫”房静淑撅着嘴,不服气的说道
深吸气,冷静,吸气,冷静……
如此往复多次,房遗爱才勉勉强强的忍下吐血的冲动,以及想要把静淑离家却没看好她的锦麒,以及给静淑讲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锦麟给废掉的想法
那边房夫人和淑儿已经气晕过去又气醒了好几次了
看看锦麟、宝儿和静淑,房遗爱真心觉得,房珏之前非要迎娶有些病怏怏的长孙妍月的事情,真的不能算事儿了
有些事情,不是打压就能解决的,房遗爱收回了秋水长剑,摆手让锦麟宝儿等人离开,书房里就留下锦麒一个
“放心爹,您们能帮姑姑把晋王姑夫调教的如此好,儿子们也有信息帮妹妹把那小子调教到奶奶和爹娘满意的地步”锦麒劝慰着说道
不说还好,听锦麒一说,房遗爱来气了
“我调教晋王妹夫的时候,他才多大?这小子今年多大啊?有些骨子里的性子已经养成了,是调教调教就能改的?”房遗爱气怒的朝锦麒吼道
不是不相信儿子的本事,而是,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了别人要抢走自己的宝贝女儿,就像当年李治娶走青娘一样,房遗爱心里甭提多难受了
“有儿子们看着,不会让妹妹吃亏的,爹放心就是”锦麒笑着说道
房遗爱瞪了锦麒一眼,无力的坐下,摆手说道,“算了,他们的事情暂且不说,说说,你和秦澜的事情,你小子打算怎么办?别跟我说一路上她都没撵上你们几个”
锦麒想也不想的说道,“她是我的人”随即,想起了什么,面色一红,躲开了房遗爱的视线
“秦澜,已经是你的人了?”想到秦澜提前回来之后,秦怀玉气急败坏的样子,在看看锦麒脸上可疑的红晕,房遗爱猜测的问道
“是”虽然有些羞涩和难为情,锦麒还是点头承认了房遗爱的问话
房遗爱揉揉已经疼到麻木的脑袋
“那你小子怎么还放她一个人提前回来?你知道这一个月,秦澜受了多大的委屈?”房遗爱瞪着锦麒,说道,“你知不知道,自从回来之后,秦澜一句话都不说,已经打算过完年就遁入空门修行了?你秦伯伯已经放出话来了,让他知道是谁碰了秦澜,就等着大卸八块这事儿,你小子自己去找你秦伯伯说去”
“澜儿没事儿?”锦麒紧张的问向房遗爱
“暂时没事儿为什么没留下秦澜跟你们一起回来?”房遗爱问道
“我们两个都中了春毒,为了救她,我身上落了不少伤……所以,我以为她不会比我醒的早,哪知道,我醒了之后,睡着之前没处理的伤,都处理好了,她却不见了踪影,若不是爹让沈叔叔找人给儿子递话,说澜儿已经回来了,我可能还在那边找她呢”锦麒说道
“爹问你,对于澜儿,你是因为春药的关系,还是因为心里真的有她,才不想放手的?”房遗爱认真的看着锦麒,问道
“那种程度的春药,以儿子的功力,想要压制,完全能压制的住,即便压制不住,也可以泡冷水解决”锦麒认真的看着房遗爱,说道,“只因为身边的人是澜儿,所以,儿子这才放纵的”
“走”房遗爱对锦麒说了一声,起身朝书房门口走去
“去哪儿?”锦麒不解的看向房遗爱
“笨啊你人都会来了,不趁早跟秦澜和你秦伯伯把话说清楚,难不成真的等到澜儿出家或是嫁给别人的时候,再去说清楚不成?”房遗爱说道
几个月之后,高中榜眼的锦麒,榜上有名的宝儿,还有锦麟,三对人,一起在房府同日成婚
看着三个孩子同时成婚,房遗爱和陆义,真是老怀大慰,不禁感慨起当年两人还在坊间玩耍时的事情
热闹中,房遗爱看到抱着小女儿宁淑,身边还跟着小儿子房琛的静淑,头又开始疼了
盖因,房静淑要调教童养夫的计划,到现在都没有停歇
同时,房遗爱也不得不感慨,自己女儿的眼光着实不错,那小子也值得调教
而且,重要的是,那孩子,是冯铁匠师傅的遗留下来的玄孙,跟锦麒和静淑几人之所以撞在一起,也是因为锦麟之前给与静淑的那枚胡老的贴身玉佩
胡老的那枚贴身玉佩,是当年他师傅留给他的,同样的玉佩一共有两块,另一块,就在冯铁匠师傅的身上
而现在,那枚玉佩就在静淑指明要的童养夫,沈剑身上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
看着才学会走路的小女儿,还有万事都感兴趣的小儿子,房遗爱希望,将来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千万别跟着上头几个不良的哥哥姐姐们学习,能让他省些心
只是,真的能如意吗?房遗爱自己都表示深深的怀疑
以房琛学习上处处精明认真,生活上处处迷糊的性子,想让他的婚事能够省心,房遗爱真心觉得,鸭梨不是一般的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