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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战列舰     超陆权强国txt下载     超陆权强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刘家庙失陷(上)

    就在鄂中李汉才方拿下了汉川的当天深夜,一百多里外的汉口,一场血肉堆积的血战正进入最血腥的一幕。

    汉口刘家庙车站,京汉铁路的终点站。

    “嘭~~~~”

    “嘭!”

    车站内空气中弥漫的火药与血腥气味似乎还没散尽,而站外不远,此起彼伏的交火声还一直在持续中!

    “锵嘁锵嘁”

    一列火车缓缓驶进车站,那滚滚黑烟和白茫茫的蒸汽弥散开来,呜呜的警笛声响个不停,像是在催促这站内注意一般。

    还没等车完全停稳,站台上的穿着清军军装的一个军官就骂骂咧咧的将那些蜷缩在车站内各处休息的士兵们喊了起来。

    “快快快,都.他.妈.的给老子起来,没看到来车了吗?准备干活了!”

    他们是河南过来的一营清军,由于管带跟大多数的军官都在方才车站的激烈战斗之中不幸被一个炮弹炸死了,因此如今陷入指挥混乱之中的这一营便被留在了方才攻下来的刘家庙车站,负责清理车站内的死尸、清理丢弃的武器、炮弹,以及督促技工修理退走前的民军炸毁的一段铁轨,以保证后续的大军远远不断的开来。

    这场恶仗已经打了整整一天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如今这场胜利战役的指挥者却不是随军南下的钦差大臣--萌昌,而是北洋新军第三镇的统制官--段祺瑞。

    更加古怪的是,那萌昌似乎非但没有失落与不满,反而今天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好似推脱了什么天大的祸事一般。

    而这一切的起因,都因为一个人的一封电报。

    那个人正是袁世凯!

    原来二十六日,早年在朝中搭建了一个巨大关系网的袁宫保得到了一个他如今最详听到的消息。即萌昌南下督军半月后,湖北省内之兵变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呈现愈演愈烈之势。前几日湖北军政府麾下第一镇大将--李汉出兵鄂中,先后拿下了省内五府。如今这湖北除了恩施跟黄州两府之外,可是几乎全部落入了乱党手中,加上这几日来先后三省响应,难怪京城那边坐不住了。一帮满清宗贵们权衡轻重之后终于在‘摄政王’跟袁世凯之间做出了选择,决定授予他实权...而且还是相当大的实权。

    如此也就好解释了,为什么之前一路磨蹭的段祺瑞等好不容易到了湖北之后每天也不过派出一队士兵与对面的民军小小开上几枪便熄了战火,而如今却主动站了出来应下来接下来的战事。

    盖因他也受到了袁世凯的电报,老袁的意思十分隐晦,这段祺瑞等正愁前两年疏远了老上司,眼看袁公复出并荣登高位举日可待,他心中怯怯不安切只好强硬着头皮,准备做出些成绩给即将胜任钦差大臣的袁世凯看看。

    这才有了段祺瑞亲帅北洋新军第三镇强攻渝口车站,如今更是拿下了刘家庙,将战线推至汉口境内的壮举。

    当然,能够在袁世凯手上混上高位的没有傻子,别人比他或许稍显不足,但是如今既然反应了过来,这汉口战事可就热闹了!

    听到有军官催促之后,忙活了整整一天,浑身累得酸软的士兵们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拢着袖子等在站台上。

    这汉口如今可谓是将星云集,不但北洋六镇来了三镇,还有不少名气稍差一些的地方协统之流,稍微一个不注意都可能给自己带来祸事,这帮老兵油子们一个个精的跟鬼一样。

    中国的铁路建设发端于同治年间,太平天国战争尚未结束,英国、法国等国商人就曾多次向清廷提出修筑铁路的建议,但是因为涉及内地通商权益和挑夫生计问题,再加上保守势力的敌视,所以中国的第一条铁路迟至1876年才得以在上海至吴淞间铺设,即所谓的“淞沪铁路”,这条铁路一开始就掌握在英国商人手里,由英国怡和洋行控股,由于此时清廷保守势力依然反对修建铁路,因此这条铁路的修筑权实际上是英商采取诓骗手段从上海道台手中骗取的,从一开始修建就阻力重重,通车后不久就被迫卖给清廷,赎回这条铁路之后,清廷立刻将其全部拆除,但因主持拆除事宜的是洋务派干将沈葆桢,因而使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将拆下来的铁轨和机车、设备运到台湾,为丁日昌修建铁路提供方便。

    但因保守势力的阻挠,丁日昌的台湾铁路到底是没有修建起来,之后的数年之间,洋务派与保守势力进行了数次交锋,最终因为中法战争的刺激,清廷才开始认真考虑铁路建设问题,1886年,在李鸿章的主持下,开平铁路正式开工建设,中国的铁路事业从此蹒跚的走入国人视线,甲午战争之后,随着国力的进一步削弱,中国已无力独自从事铁路建设,庚子国变之后,中国的铁路正式成为列强新的瓜分对象。

    作为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京汉铁路早就在洋务派的规划中。

    京汉铁路原称卢汉铁路,是甲午中日战争后,清政府准备自己修筑的第一条铁路。当时国库空虚,为了修筑卢汉铁路,1897年3月17日,比利时驻汉口领事法兰吉见张之洞面商筑造卢汉铁路事宜。经过谈判,清政府最终与比利时人达成了协议。1898年6月,《卢汉铁路比国借款续订详细合同》和《卢汉铁路行车合同》正式签订,清政府向比利时公司借款450万英镑(年息5厘,9折付款,期限30年)。该合同规定,筑路工程由比利时公司派人监造;所需材料除汉阳铁工厂可以供应外,都归比利时公司承办,并享受免税待遇。在借款期限30年间,一切行车管理权均归比利时公司掌握。这不仅使中国完全丧失了铁路主权,还在财政上受到巨大损失,为以后帝国主义者利用债款关系掠夺中国铁路权开了一个极为恶劣的先例。

    合同签订后,此前仅断断续续修筑了100多公里的卢汉线,终于可以大举兴建了。光绪二十四年,清政府又以同样的条件,向比借款1250万法郎。

    1906年4月1日(光绪二十二年),连接北京与汉口的全长1214.49公里的宏大铁路干线卢汉铁路正式全线通车运行。因力主修建这条铁路才被派任湖广总督的张之洞与直隶总督袁世凯一道验收工程后,改卢汉铁路为京汉铁路。

    京汉铁路通车以后,营业发达,余利很多,在义和团运动的影响和全国人民纷纷要求收回铁路主权的压力下,清政府几经周折,终于在1909年1月,拨官款500万两白银和借英国汇丰、法国汇理两银行款5万英镑,还清了京汉铁路借款,把铁路赎回,收回京汉铁路管理权。

    前半月前湖北闹起了兵变之后,朝廷便下令停了南下的火车,如今这京汉铁路实际上直到河南信阳便停了,武胜关至应山县一段的京汉铁路早就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如今便是偶尔有火车驶到了还在清军掌握中的滠口车站,也都是清军所运的兵丁,而且走的也不是京汉线。

    因此不少心思活络的老兵油子们都猜出来了,这即将入站的火车里面拉的不是满满的士兵,便是刚从河南运过来的军火补给!

    结果自然不消说。

    火车头“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停了下来,那几十节闷罐子车厢死蛇一般瘫在了轨道上,让人惊讶的是,这列火车的车厢格外的多,几乎已达到了火车头动力的极限。

    一群清兵急忙走上去,将那关着的车厢滑门拉开,这时才发现,那滑门上根本就没上铅封!

    门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开了,借助着车站内昏暗的灯光,大家这才看到这些闷罐子车厢里装的根本就不是普通货物,而是一个个的大活人,而且都穿着崭新的新军军装,身上扎着武装带,半边肩膀上还背负着长枪,可比他们身上带着的药好的多了!

    “北洋军!好家伙,看模样又来了至少一协的北洋军!”

    “段大人的第三镇不是还在城里杀着呢吗!”

    “是啊,是啊,看样子是来支援的!”

    一些见识广的老兵油子立刻从那军帽上的镶边认出了这支军队的身份,有认识的三无交头接耳的小声交谈了几句。

    “看...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腾出地方来!”

    火车里传来一声怒喝声,男人的声音特别威严,只喝了一声,这车站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一群清兵赶忙散开了,在火车停靠处附近腾出了一块巨大的空地!

    “各就位,速度队列,齐步走!”

    随着一阵阵的喊操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北洋军自火车之上走了下来,整个过程之中很少出现杂声。

    “你们,立刻去把后面几节车厢里的东西搬出来,小心出了岔子!”

    瞧见这群老兵油子站在旁边不做事,立刻便有北洋新军的将官走了出来,命令他们去将后面车厢内的军火、补给的子弹、炮弹,甚至还有十余门大炮一同搬出来。

    “是,大人。小的马上去办!”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家庙失陷(下)

    车站内到底一下次要将几千人挤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加上站外交火声不断,显然战斗一刻都没有终止过,因此这一批方才刚驶入车站内的北洋新军们却根本就不停歇,在各营管带、各队队官的指挥之下,一队队迈着整齐的步子,往车站外跑去。 {手.打/吧首发}

    “混账,你们几个,叫你们小心一点,没看到这里面都是炸药吗?”

    一个中年将军才刚下了火车,就看到几个河南清军搬运着一口盛放火药的箱子不小心磕碰了一下,当下面上一阵铁青,开口便是怒骂。

    “大帅开恩....大帅开恩,小的们不敢了!”

    几个清兵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求饶。

    那将军不耐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后面几节车厢里的东西都要小心卸下来,放在站台上。若再有闪失,军前正...法!”

    “谢大帅开恩...谢大帅!”

    几人见他最后并没有处罚,连连磕了几个响头,方才起身搬着箱子走了。

    受此一惊,不少的清兵都是精神一振,手上的活儿再不敢马虎,纷纷小心的干起了活儿来。

    “大帅,咱们是先做休整还是....”

    那中年将军不是别人,正是这北洋军第二镇步兵第三协的协统王占元!

    而这趟列车载来的是他手上的两个标的兵力!

    原来晚上段祺瑞指挥第三镇发动突袭,一举趁民军疲惫,拿下了刘家庙江岸车站。只是他们也没能得了好处,民军顽强抵抗了近三个钟头,撤退时又炸毁了一段铁轨,也幸亏他们随军南下的时候,陆军部想到了会有这种情况,派人请了不少洋技师跟随着,加上车站内还有备用的闲置铁轨,这才那么快的修好了被炸的铁路。

    “不必休整,叫大家加快了动作,段大人那边遇到了麻烦,民军拼死狙击之下,他们已经被堵在车站外两里处不能前进,所说民军也损失惨重,但是他们为了拿下江岸车站,几乎打光了炮弹,如今还等着咱们将补给送过去!”

    他微微摸了摸胡须,下面有知道他习惯的立刻便醒悟了过来,快速的取出一张汉口地图与他。

    “子嘉(卢永祥)!”

    “是,大人!”

    “你跟段大人乃是至交好友,便由你前去将段大人所需的炮弹、军火送去!”

    “是,大人!”

    他点了点头,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道:“根据细作来报,这里有一处颇有规模的造纸厂,而且占据上风口,地势也可以俯视周围几里内。第三镇如今陷入恶战,不过我料民军损耗也是甚重,想必也是强弩之末。这时只许我等拿下这造纸厂,民军首尾不顾、有左右受击之危,倒是势必能解刘家庙之僵局。#本章节随风手打#”

    王占元治军多年,对于阵列指挥之术经验丰富,地图只是张开不久,他心中便隐隐有了主意。

    “尔等随我强攻此处,霆九(鲍贵卿),你率第四标自南墙攻入,这么好的地理位置,想必民军中会有人瞧出来的,定然埋下重兵把守!”

    “是!标下领命!”

    “子勤(朱泮藻),你的第二标被大人抽调一部前往济南,等会便随我从正门强攻吧!”

    “是,标下领命!”

    “通知炮队,让他们跟上!”

    “是,标下等领命!”

    王占元布置好了军务之后,便派人叫来驻守车站的一营清军临时管带,命他等人严加看守车站,莫要被歹人趁黑摸了进来之后,方才在一营的护送下,沿地图往造纸厂攻去。

    见大官们都走了之后,一群老兵油子顿时又松懈了下来,手上的活儿虽然没停过,不过比起刚刚明显慢了下来。

    那临时胜任的清军管带明显也知道自己威望不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没有看见了。

    只是,他们这一松懈,却给一些人得到了可趁之机,加上如今已是深夜、加上车站内灯光昏暗,不注意就连几米外的对面走过来什么人都瞧得模糊,大家完全是看军装辨认的。

    车站出口处几个负责警戒的清军打着呵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浑然没有觉察到十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趁他们不查已搭成人墙,翻墙混进了站台。

    翻进墙内之内绕行了一阵,这一队黑影逐渐的摸到了刚刚进站的这一列火车不远处。

    “啪!”

    其中一个黑影因为不小心,摔落了腰间的武器,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小心,大家快隐蔽!”

    “什么声音?”

    附近有站着警戒的清军脸上一惊,原本还有些困意的精神顿时清醒了过来,连忙口中喝了一声,举枪往声音传来出看过去。

    “搞什么鬼,哪里有人了,别偷懒,快干活去!”

    旁边刚好经过一位正在指挥手下清兵搬运物资的正目,不耐的冲他挥了挥手,督促他快些干活去!

    那清兵委屈,他真的听到什么声音了,“长官,标下真的听到有什么声音啪的一声响了!”

    谁知道他声音刚落下,自不远的屋顶上掉下了一块砖石,原来今日战时北洋军投入了大量火炮炮击江岸车站,这车站内如今绝对说不上安全,至少不时的便有砖石之类的东西掉下来。

    “大惊小怪,这里战时才刚结束了不到一个钟头,没看到掉的是什么东西吗?别想偷懒,快干活去!”

    “是,长官!”

    瞧了一眼掉在不远处的砖石,那清兵还真以为是上面掉下来的东西了呢,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赶忙扛过递过来的一口子弹箱,忙碌了起来。

    “呼,好险。差点就暴露了!”

    等到没人注意之后,一队摸进来的黑影方才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都注意点,谁要不小心坏了咱们的任务,我们可就都要成为革命的罪人了!”

    “是!”

    一阵小声的回应,那个掉了枪的黑影默默地捡起自己的武器,将它放回了腰间。

    一对黑影顺着车道跟火车的背影面,一路抹了过去。

    “看他们的方向,东西都在最后几节车厢不会错了!”

    “好家伙,光搬出来的东西就够吓人了!”

    “记住咱们的任务,炸毁一切能炸得东西,江岸车站已失,刘家庙的局势越发不利与我。方才又来了数千清军,看着装都是比咱们湖北新军还有名的北洋新军,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编制。新三兄给咱们的任务是炸毁了敌人的补给,大家等会要小心了。咱们等会可能有人要永远回不去了。渭南,你跟刘东家里还有老母,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

    接着黑几人很快摸到了最后几节车厢处,那个沙哑的男音再一次响起,看样子他是这一队人的领头!

    “陈哥说的什么话,汉口危急,天下不公。此时正是我革命之大有可为之时,我等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也是自当应该,莫要再提、莫要再提,我来之前新三兄已经保证日后为我照顾老母,我这一条命,今天便是为天下革命交出去了也没什么!”

    队伍中,另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响起。并且得到了一阵响应。

    声音沙哑的黑影点了点头,“既然没人愿意退出,我开始布置任务了,这几节车厢内想必都是军火物资,咱们带来的火药不多,这火车方才进站不久,我料清军搬出来的毕竟是少数,大多还都在这几节车厢之中。军队打仗,军火第一要紧,没了军火,就是乌合之众。北洋军装备的是最新式的武器,威力虽然大但是消耗也厉害,只要咱们炸了它们的炮弹补给,北洋军就成了没牙的老虎,到时候咱们就等着剥虎皮吧。我数了数,一共有五节车厢,我、渭南、刘东、喜兄还有何飞每人负责一个,大东你们几个掩护,等会咱们冲出去之后只有几息的时间。章尘,你们五个的任务更加危险、等会摸过去,看能不能把清军已经搬出来的也给炸了。完成了任务之后大家沿车道往西北方向跑,出了车站在十里外的乔家墩回合,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

    “那么,准备行动!”

    “啪...”

    “啪...”

    几声突入起来的枪响声,几个持枪站在车厢附近有气无力的警戒着的清军士兵应声而倒。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几个黑影顿时窜了出来,伸手十分灵活的钻进了后面几节满载军火的车厢之中!

    “什么...不好,有歹人混进来了,他们想炸军火,大家快打!”

    “嘭~~~”

    “嘭~~~”

    一时之间枪响声不断。

    “快快快,快准备,他们不敢往这边打,里面有军火!”

    进入了车厢之后,沙哑声音的黑衣人大喝了一声,跟随他进来的一人站在他背后为他警戒,他在车厢内翻看了一下,顿时眼睛一亮,这一届车厢内所装的都是炮弹,若是炸了,这一天来令民军损失惨重的新军大炮短时间之内就要哑了火了!

    他快速的将自己带来的一个炸药包塞在了一堆炮弹之中,心里琢磨着差不多一下能将这附近几个车厢都给一同引爆了。

    一根不长的导火索被很快点燃,车厢内的两人点头示意,那人摇了摇头也没有跳下去,两人一同堵在车厢门口,一起举枪往不断试图靠近的清军身上招呼着。

    “快,炸药要爆炸了,你们先走!”

    “陈兄...”

    “陈大哥!”

    车站内响起几声惊呼声,声音中说不出的悲痛,他们显然听懂了他隐藏的意思了。

    五个试图冲过去向清军已经搬出来的物资投炸药包的黑影已经全部躺下了,那个被他称之为‘渭南’的年轻人也因为腿上受了伤,没跑出多远就干脆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为其他人掩护了起来。

    约莫又几息之后,一声轰然巨响,汉口刘家庙江岸车站便被浓烟笼罩,数节车厢内运来了大量的军火物资,其中还有不少段祺瑞要来的炮弹,这一爆炸,威力机会瞬间摧毁了半个江岸车站,连附近的钢轨都被炸得翻飞了起来,这一声巨响整个汉口都被这声惊雷震撼了。

    正在车站几里外督促北洋军进攻的段祺瑞被这一声爆炸惊得目瞪口呆,而才出了车站没走出多远的王占元也是一样,两人赶忙派人过去查看,才知道入了站的军火被炸、半个江岸车站被毁的消息。

    受此影响,本就落入下风士气低糜的民军一时之间士气如虹,竟然又顽强的阻挡了段祺瑞、王占元两部三个多钟头。

    可笑汉口民军总司令张景良一心效忠满清,竟然数次压下了麾下几营要求支援的提议,结果至天将启明时分,已经弹尽粮绝、一个昼夜没休息过得民军终于在付出了近千的死伤后,主动撤至大智门一线防守,刘家庙地图彻底落入清军手中。

    换言之,密若铁桶一般的汉口防线终于被清军撕开了一道防线,惨烈无比的‘阳夏战争’已经要拉开序幕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中国之声’定刊

    历史应当记住这一天,1911年10月27日。WWW.NIUBB.NET

    二十六日清军分两路进攻民军,激战一日后于27日彻底占领刘家庙,撕裂了民军汉口防线。民军退至大智门一带。

    同样是在这一天,满清宗贵眼前国内局势愈加糜烂,不得不做出妥协。清政府召还荫昌,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

    还是在这一天夜,黄兴、宋教仁等抵达武昌港,同盟会开始接受湖北军政府军、政、财务大权。

    当然,依旧是在这一天,一份如今还籍籍无名,初版印刷只有三千份的报纸===《中国之声》在湖北中部县城---应城印刷了它的头版第0001期的报纸,考虑到交通的不便以及路程远近问题,暂时将其定位一周发行一期。随后便被输送至军政府如今掌握的五府各县,第一天便亏损了127两银子。

    《立宪?共和?国人的答案是‘革命’!》

    第一期的报纸之上,李汉亲自选中了这么一个题目,然后大笔挥洒、扬扬奕奕,区区不过短短两个小时,一片占去了整个头版之上的文章便写了出去,不过他的文言文写得的确很烂,用的却是后世再寻常不过的白话文。这个年代看报之人多以书生、学生、商贾等人为主,若要出版还得经过张梅生的修饰,之后,方才交与了这两天抵达应城之后便一直上下走动忙碌着《中国之声》报纸出版事宜的易均室手上,然后,被刊登在了报纸之上。

    “我中华本是个大国上邦,却因朱家无能,连遭天灾,丢了我汉家河山,又有汉奸当道,令野蛮鞑子入关,窃我汉家神器、杀我兄弟、淫我姐妹,数十年间屠戮汉室万万人,方才强夺去了神州大地。

    西方诸国兴于明末,可叹我中华因鞑子之祸,失去了最好的发展机会,未能赶上大航海之机,又有鞑子一心灭我汉家生气,内里放纵所谓‘旗人上民’掠夺我民脂民膏,外出禁海令、闭关锁国。

    可笑鞑子野蛮愚昧、经数百年之后,一朝遭遇外敌入侵尚不知耻,反而一心认定所割、索赔不过出自‘我等贱民’之身,于是连连挨打、尚不自省,丧我河山、失我财富、折我气节,呓语以愚,直到东临恶邻窥境、先杀我民、再掠我财,还要割我南海宝岛,方才稍感痛疼,渴望有所改变!”

    ...

    他这一文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几乎囊括了满清统治中原的数百年,尤其是近代所有大事基本都有点评,而且字字夺目、笔笔诛心,通篇文章都将满清鞑子批得没有一点实处,好似还未开化的野蛮贱民一般。却是完全撕破了脸,反正清军不日便要南下,哪里还有保留。

    汉民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一个民族,平心而论,后世西方曾有观点,提到这个世界上最温顺适合统治的民族时,汉民族高居榜首,一举成为了西方人文行为、社会科学学术界纠结了大半个世纪都没弄明白的话题。

    其实,对于‘立宪’与‘革命’之道,后世国内学术界早已经有了定论了。

    即,当时满清政府的先后两任统治者—慈禧、摄政王载沣二人真要痛定思痛,拿出足够的魄力来接受‘立宪’之理论,则清皇室或可再续半个世纪,而辛亥革命之后的巨大阵痛或许也能消去。

    可叹非是二人无能,盖因两人都是非常人物,早就看穿了这‘立宪’背后的巨大危机,即此理论实则不过‘保中国非保大清’之举,于是才有了光绪26年是公元1900年初的这么一道上谕:“前因康有为、梁启超罪大恶极,叠经谕令海疆各督抚悬赏购缉,严密缉拿,迄今尚未弋获”;今再次“着即北洋、闽、浙、广东各督抚,仍行明白晓谕,不论何项人等,如有能将康有为、梁启超缉获送官,验明实系该逆犯正身,立即赏银十万两。”

    两位立宪功臣顶上两颗人头却被打上了十万两重赏,这里面的味道足够有心人喝上一壶了。

    不过,满人不信汉人信,革命派为挤兑立宪派,以保皇帽子相扣,外加民族主义的排满号召,果然把青年吸引到自己阵营中来。一次次发起几乎是屡败屡战的暴动,让梁启超眼见年轻鲜活的生命倏忽而逝却徒唤奈何。倒是在他们之外的袁世凯看得清楚,他说满清是一棵将近300年的老树,闹革命的都是年轻人,有力气却不懂如何拔树;搞君主立宪的人懂得拔树却又没有力气。

    自1894年夏孙中山上书李鸿章,阐述改革观念被拒后,立即走上了激进革命的道路。1895年底他发动的“广州起义”失败,1900年底,他又发动了“惠州起义”,用他自己的话说,前一次,举国舆论“咒诅谩骂之声,不绝于耳”,而五年之后已“鲜闻一般人之恶声相加,而有识之士,且多为吾人扼腕叹惜,恨其事之不成矣。”而这五年中,清政府并不是越来越开明、宽容,反而越来越愚昧、**:先血腥镇压了温和的维新变法,又为了慈禧的一己之利而以全民族的灾难为代价向列强诸国同时宣战。

    庚子国耻不仅彻底打醒了国内的革命先行者,也打痛了一心妄图享受的满清宗贵阶层。

    在巨大压力下,清政府终于在1906年9月1日宣布进入预备立宪阶段。

    对此迟来的顺应民意之举,国内依然万众欢腾,一些大城市甚至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学生、市民、绅商集会、游行、演讲表示庆贺,这说明,广大民众、尤其是绅商阶层根本不希望、不喜欢革命,而是支持立宪。

    但清廷并不珍视民情民意。在立宪原则上,它对权力的垄断甚至超过了日本的明治宪法。结果连温和的立宪派都极表反对:“政府宁肯与人民一尺之空文,不肯与人民一寸之实事”,开始号召“人民与之争者,宜与争实事,而不与争空文”。从1910年1月起到11月止,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以地方士绅为主的“立宪派”发动了四次大规模的国会请愿运动,声势浩大,遍及全国。但清廷就是毫不妥协,不愿让出点滴权力,拒不开国会,反而采取越来越激烈的手段镇压立宪运动。

    这样,在“立宪”与“革命”的“赛跑”中,支持革命的人越来越多。本来纯从“道理”上说,立宪派无疑更有“道理”。然而,它的理论的前提是清政府在压力下必能“让步”,实行立宪。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则无论说得多么“有理”,终将无济于事。这一点,反对革命的梁启超十分清楚,他看到了广大留日学生因清廷“假立宪”而由支持“立宪”到倾向“革命”的转变,确实,是清政府的所作所为才使青年相信革命派的宣传。所以1907年初他发表《现政府与革命党》一文指出:“革命党者,以扑灭现政府为目的者也。而现政府者,制造革命党之一大工场也。”确是一语中的。

    辛亥革命前夜的1911年5月初,清廷出台了垄断权力的“皇族内阁”,实际向世人宣示清廷根本不愿放弃权力,结果使作为其统治基础的士绅阶层与其迅速疏远,最终弃它而去。清政府在政治上拒不变革,经济政策也倒行逆施,就在1911年5月推出“皇族内阁”之时,它又宣布要将原本股份制的民营铁路收归国有。为了保卫自己的产权,以绅商为主的几省股民自然要发起“保路运动”。四川保路风潮相对激烈,最后成为辛亥革命的导火索。然而,四川的保路运动的绅商首领一开始坚持的是毫不过激的“文明争路”,他们刊发光绪牌位和以前谕旨中“庶政公诸舆论”“川路准归商办”两句话,令各家各户张贴,还要设案焚香。凡此种种,不可谓不文明、不温和、不理性、不克制。但清政府还是在9月初逮捕了领导保路运动的绅商首领,随后在成都开枪打死30余名手无寸铁的和平请愿者!在此种情况下,立宪派都不能不倾向革命,革命就成为“宿命”。

    苛捐杂税越来越重、民间愤怒越积越重、革命血仇越积越深,这才有了武昌一声枪响,天下群起响应,至如今不过区区半个月的时间,关内已有‘湖北、陕西、湖南、江西’四地革命者群起拥护,眼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鞑子之清廷即将寿终正寝了!

    李汉的这一篇文,所用文笔甚是粗陋,便是易均室自认乃是贫苦出身,读起来也是不断皱眉,他、若不是这文的确扣人心扉、实乃近年难得的革命之拷问,以他之秉性是断不能允许这篇文登上报纸头版的首页!

    也实在难为了张梅生,通篇文章立意甚好,所鞭所笞无不直指问题中心。只是以他之能想为其着色几分,却惟恐失了文章本来的意思,只好皱眉苦思,反复推敲有什么地方可以做些修饰!

    这份报纸共有八页,其中不仅只有些有关天下大势、革命理论之辩,还刊登了不少军政府的施行政策、纲领,甚至还有军政府的一些岗位招聘,比如他最近便深感不足,想要多招募些高文化的学生兵,稍微培养一下,这些未来可都是军政府的高层将官、甚至科研人才。

    见二人还忙着做最后一次校版,准备在中午前将出版确定并开始印刷,李汉打了个招呼之后悄悄离开了,他还有着一堆的时间需要去做呢!

    出了就位于军政府驻地附近刚划出来的《中国之声》报纸的总部,他带上几个警卫,一路往李东来的办公处走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卡伦?比利斯?韦伯

    “斯蒂芬?泰伯?不,是卡伦?比利斯?韦伯先生,好久不见…您好!”

    李汉笑着看着这个如今面上青肿,脸上额骨已经饿得凸起来的洋人骗子,笑得十分开心,在他的眼中,或许此刻的李汉就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危险、恐怖了!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将你从地狱中救出来,结果你是怎么报答我的?谎话、谎话、一个接一个的谎话!”

    脸上遽然冷了起来,声音也寒地好似冰块一般,李汉冷哼连连,“比利斯先生,你终于说一句真话了!”

    他心中的确十分的愤怒,竟然被这个年代的一个骗子给骗住了,而且,他还是第二天手来来报这骗子几次想逃走的时候才发现的不对!

    他当真是栽了个跟头,而且还是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中,清末花旗银行在中国经营的都是无本的买卖,纯粹就是雇佣一帮骗子,然后到贪官、军阀甚至地主、江湖大佬家中忽悠一遍,然后吸收他们的存款,再放贷给清政府、地方实权总督。{ 首发 手.打/吧}完全是将空手套白狼发展到极致,根本就没有多少财产,更别提涉及实业了。甚至连庚子国耻,清朝的借款都是花旗银行拿的中国储户的存款给的,论起两边赚钱的功夫,以钱立国的美国若说第二,便是到来后世也没人敢说是第一!

    这段历史他记得有些模糊了,只是隐隐记得,好像花旗银行真正开始实业经营的时候好像都要到了一战之后了,不提那个什么‘gelire’机械公司他根本就没听过。

    结果果然如他所想那般,在他命人撤了这骗子的所有待遇之后,又名李东来派人严加审问,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收拾服帖了他,从他口中听到了些真实的东西!

    “将…将军阁下,能给我点吃的吗?或者让我睡一觉也行!”

    那年轻的洋人骗子卡伦?比利斯?韦伯可怜巴巴的询问道!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你说呢!”

    他的心情不错,昨天合并了汉川,终于拿到了他期待已久的汉川县,他如今不但掌握了汉江水道的入江口,而且昨日梁氏兄弟离去的时候,竟然意外的没带走汉川水师,虽说只有四五艘不足五百吨的木质战船加上四百多水师,不过他仍然激动了好长一段时间,要知道无论是在进攻新堤还是石首、江陵的时候,军政府都没能收复当地的水师,大部分如今都已溃散成了水贼,其余逃去无踪,只有光化县那边被俘获了一些,但也不堪大用!

    当然好心情也在见到这洋骗子的瞬间消耗一空了,让情报司招呼了一段时间之后,李汉今天终于抽出了时间,派人请来了他,准备好好聊聊了!

    打了个呵欠,这个年轻的洋人骗子显然已经彻底撑不住了,昨天晚上他又被晾了一夜没能睡觉,如今正处于最困的时候。w/w/w/.xiaoshuoyd/.c/o/m 首发

    “我说….我说,将军阁下,我全交代了,保证没有谎话,真的!”

    卡伦?比利斯?韦伯(以下简称‘卡伦’)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事实上早在他收到‘照顾’的第二天他便哭着喊着要坦白交代了,只不过李汉当时的意思是怕他再耍花枪,便命令情报司对他多多照顾一些,每天不给他吃饱,一些招呼也是少不了的,后来连续多天他都忙着应付京山之变后带来的机会,于是又晾了他好几天,直到今天他才想起来此人,叫人把他带了过来,准备好好审问一番!

    “说吧,你是谁,哪国人….为什么来湖北,目的、目的地!为什么要撒谎!”

    “是…我叫卡伦?比利斯?韦伯,将军可以叫我卡伦,我真是英国人,嗯,是犹太裔爱尔兰人,我是一名地质工程师,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机械销售员,真的。我来自湖北是接到了一家洋行的委托,希望我能够帮忙寻找一些东西!”

    收到了几天的招呼之后,这年轻的洋人骗子显然老实了许多,李汉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的确不假,除非是接受过严格训练的顶级特工或王牌间谍,便是他自己都有可能因为一些想象不到的心理波动,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这段话应该不假!”

    见他眼睛自始至终除了疲惫之外,就只有一丝隐藏的不好的怨恨,没有其他的情绪波动了,李汉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他这段话是真话。

    然后问题就来了,“是什么洋行?哪个国家的?还有,他们让你寻找什么东西?”

    他顿时来了兴趣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直看得他浑身不自然的扭了扭,干咽了咽口水,一想到咕咕直响的肚子,还有他如今最迫切想要得到的睡觉机会,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将军阁下,我是大英帝国怡和洋行的雇员,负责为其销售几种机械。同时,为了每个月多赚150英镑,我被受雇与德意志帝国礼和洋行,为其寻找几分他们最需要的矿石资源,比如钛矿、稀土矿、金矿、银矿、钼矿、镍矿、钴矿等等,我们每发现一处矿井、矿藏,都被要求在地图上标注出来,并且做出最精确的估计,而一旦得到验证,将能获得500到10000英镑不等的奖励!”

    他叹了一口气,“我为怡和洋行汉口分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来被礼和洋行雇佣了之后,便跟另外四人一起负责湖北跟湖南两省的矿藏寻找,可惜我们到目前为止只找到了几处零星的铁矿、金矿跟铜矿,而且都在你们国家的政府已经开发的矿井不远,由于德国佬给的奖励实在太丰厚了,所以,我们五个便商量雇佣了几个会英文的翻译一同往内陆偏僻的地方找找!然后意外遭遇了强盗,被抢光了所有的东西,又被卖给了盐井!”

    他越说越愤怒,几个人已经被关在盐井里工作了快一个月了,由于人生地不熟的,加上语言有不同,他们在井下遭到了地域观念最终的其他矿工的排挤,甚至连饭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他的四个同伴逃跑时被打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在争执中被其他矿工打死了,另外一个因为顶撞工头被打死了,如今一同来的五个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礼和洋行吗?”

    洋骗子卡伦愤愤不平的抱怨,却不想惊得李汉心中震怒,让他想到了一段后世绝大多数国人都刻意忘掉了的历史!

    “中国对于帝国之意义等于印度之与大英,帝国若要真正击败日不落帝国,必须占领远东,将那片富饶的领土变成皇帝陛下王座之上的璀璨明珠!”

    这段话出自德国一位陆军元帅的口中,他的名字叫做‘瓦德西’,全称‘阿尔弗雷德?格拉夫?冯?瓦德西’,崛起与普法战争之前的情报收集,1900年8月任八国联军统帅,11月抵达北京,指挥侵略军由津、京出兵侵犯山海关、保定、正定以及山西境内,残酷镇压义和团,屠杀中国人民,胁迫清政府接受议和大纲,扩大列强侵华权益。

    这段话如果李汉没有记错是他在1894年远东两大巨头‘中日甲午战争’结束后不久所说,并且由于他对德皇威廉二世的影响力,很快成为了德意志帝国上流集团之间的共识,于是才有了1897年的德国强占山东胶州湾,不想却引得侵略成性的列强诸国纷纷效仿,英法德日美五国集团坚决不能容忍德国在华扩张,其中尤以受到德国挑衅最甚的大英帝国更是不能允许,沙皇甚至在与他的表弟亲切交谈的时候提到过,一旦德国在中国再有行动,俄国将不得不进行扩军。威廉二世根本没有同时面对两大恶邻的实力,这才暂时打消了德国变中国为德国之印度的想法。

    可以说,德国对于中国之野心不在日俄两国之下,进入了这个世纪之后,英国因为人口的局限性,已经对于大规模的领土殖民兴趣不大了,反而对经济侵略逐渐上了心,当然,这也跟世纪之初的那场‘布尔战役(第二次)’有关。

    如果说对于英国的经济侵略,李汉还有不少的手段能够一点一点讨回来,但是,像日俄那般的领土强占,可就不是耍耍嘴皮子、绞尽脑汁的玩手段,发动金融战争能够拿回来的,而是需要两个国家之前真刀实枪的全面对抗(战列舰真的很对这个国家感觉到郁闷,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只记住了日本,却可以忘掉了从中国身上几乎割去了一半以上的资源跟数百万平方公里领土的俄国,这种深仇大恨比之日本只多不少,可叹我身边几个看过我书的朋友都跟我说什么不要将俄国写的太惨,俄国跟中国有没什么大仇…好吧,这话我真无语了),因此,在他心中,德国是仅列在‘俄日’两国之外的第二阵列的敌对国家首位,地位比起英国还要高了半级!

    至少在两年内,在那位德皇精力没彻底被欧洲乱局吸引住之前。

第一百九十八章 礼和洋行

    提起礼和洋行的大名,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远东,它都绝对能称得上是巨头般的存在。niubb.NET -=手打吧会员手打 =*

    它是汉堡轮船公司、德国克虏伯炼钢厂、蔡司光学器材厂、伊默克化学原料、也得西拉公司蛇牌卫生医疗器材、瑞典卜福斯炮厂、以及美国古特立汽车轮胎等世界级企业的代理商,尤其是在销售重型机械、特种钢板、精密仪器、铁路机车、采矿设备、光学器材甚至还有军火,它都是顶呱呱的第一流企业,这一点如今的美国还要一段路要赶超,而英国则已经被甩出了小半条街!

    稍微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礼和洋行的背后站着的就是德国,准确的说是站在德方背后支持的资本巨头们,可以说,它的任何一个在华行动,都是经过德国政府或军方示意也不为过。

    这一点不仅李汉明白,年轻的犹太人卡伦也清楚,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满嘴跑火车的想要靠一些谎话混过去,就是害怕消息败露之后,会遭到礼和洋行背后势力的责难。

    “你说你们共有五个人,那么,其余四个呢!”

    李汉显然还没能从他刚刚透漏的消息中完全走出来,只是随口询问一句,趁机消化脑海中的信息,并快速的转动自己的大脑,考虑自己到底能从里面获得什么利益呢!

    卡伦有气无力的回答了一句:“死了,全都死了,两个逃跑时被打死,两个后来被打死,我那天要是不逃出来,他们也要打死我!”

    “那你现在还能联系上礼和洋行那边吗?”

    突然想起了自己挖矿所需的机器,他的心中顿时一动,之前救下了这个洋骗子,还不是为了他背后的关系网,希望能够通过他的关系跟‘花旗洋行’联系上,然后购买开挖应城盐矿所需的机械!当下他便询问道。

    卡伦思考了一阵,方才点了点头,“应该可以的,跟我们联系的是个德官,不是礼和洋行的人。让我想想,对了,他叫‘西格玛?维尔纳?冯?雅恩’,听说常驻汉口礼和洋行,我们都是受雇于他,寻常若是发现了矿山、地图,可以直接与他联系!将军阁下,莫非你想跟德国佬打交道?”

    他是个聪明人,李汉只是询问了一句,他就从里面听出了不少的意思!

    嘴角笑意浓烈,他轻瞥了卡伦一眼,“你说呢!”

    他突然敲了下桌子,大喊了一声:“来人!”

    “啪!”

    门突然被打开了,冲进来两个实枪核弹的士兵。

    “大帅,您有吩咐?”

    “去叫人拿来纸跟笔!”

    “是!”

    两个士兵退了出去,很快就有人将纸跟笔送到了屋内。好在钢笔这东西在鄂中也能买到,虽然贵一些,不过用不惯毛笔的他还是准备了不少,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派上了用场。

    他将两样东西,推到了他的面前,“我说你写,这件事情完了之后,你之前撒谎骗我的责任不再追究,你也将恢复之前的待遇,然后咱们再谈第二件事情!”

    “真的?”

    一听到面前这位东方的年轻将军承诺不在追究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不过这些天来深刻的领悟到了东方刑法的威力的他已经基本上被折磨的没了人样了。这时候他哪里还敢计较是真是假,自然是抱着急切的恳求,忙不迭的点起了头来。

    “写…至‘西格玛?维尔纳?冯?雅恩’阁下,我在湖北中、北部探矿时被强盗所绑架,幸得革命党军政府的一位将军帮助,方才逃出了一难。鄂中分军政府有意向礼和洋行采购价值两百万两白银的机械、轮船、钢轨、机车等物资,如果可以,请尽快派人前往鄂中军政府首府---应城相商。向您问候,卡伦?比利斯?韦伯,于1911年10月27日。”

    卡伦惊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了,他脸色有些不好看,犹豫了好一阵,方才有些悻悻的道:“将军阁下,您真有两百万两….不…不…不,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而是,您要知道,商业信用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面对礼和洋行这样的巨头!”

    到底他对李汉的家底不甚清楚,虽然知道他是领军一方的大帅,听说手下也有几万士兵,可是,说实在的,他是在不敢相信,这么野蛮、贫穷的东方,几万人还拿着冷兵器打仗吗?虽然,他的确承认,这位年轻将军的军装实在是太华丽、漂亮了!

    李汉抖了抖眉头,“这是自然,你只管写了便是,若是到时候我拿不出来,你也可以推说是我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逼你写的,这不就得了!”

    卡伦脸上猛的一阵尴尬,忙低下头去按他的意思写了起来,显然你之前就有这个打算!

    李汉让他写得东西并不长,他也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他便将写好的东西交给了他!

    李汉怕他使诈,写完了之后他拿过来看了一眼,由于常在国外任务,他的英语学得很不错,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命令士兵将东西送到城内的电报局去了,那里的测绘学堂的学生有会英文的。他又下了张字条,随着这封信一同被那士兵拿去,电报只要拍到汉口那边,就有情报司的人负责送去礼和洋行的驻地,倒是不需要他再过问了。兴许快一点,到了下午他就能得到那边的回信了呢!

    当然了,这种臆想基本上没可能性!

    要知道德国人的严谨是世界出了名的,不出意外,没有三五天甚至十天的时间,他不可能收到回信的!

    “将军阁下,您要我写的,我都完成了…您看…是不是…”

    李汉冷哼了一声,“阁下,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到时候可别怪我了….”

    洋人虽然有在华特权,但是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了,落到他这一亩三分地上,他真要狠下心来对付的时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呢!

    卡伦最近被他手下的情报司整治的有点后怕了,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自己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李汉盯他看了好半天,发现没有别样的表情之后,方才点了点头,拍了拍手掌。

    “来人!”

    “啪!”

    门再一次被打开了,除了一直站在门口警戒的两个士兵之外,李汉竟然还看到了张梅生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显然他才刚来到,正在外面等他….只不过看情况应该不是什么有关鄂中的情报,应该是汉口那边的军情吧,若是有关军政府的,他早就该窍门请示了!

    “带他下去休息,叫人停止‘照顾’他,平日吃喝恢复,只是看住了他,可别给他趁机跑掉了!”

    “是!”

    两个士兵架起了又困又饿,浑身没有半分气力的卡伦,将他拖了出去。

    “是先生来了,咱们,昨天休息了一天,精神恢复了一些没?”

    他和颜悦色的请过张梅生,有他在,李汉算是彻底从军政府每日的繁杂政务之中抽出了身来,不过他开始物色起了更多的人才来,因为之前鄂中分军政府只占据德安一府倒也罢了,如今占据了湖北十府之中的一半,居然要抽出那么多的底层管理,鄂中显然做不到,所以无论是荆州府还是更远的郧阳府、甚至襄阳府都存在一定的隐患!

    李汉审问洋骗子卡伦的地方是在情报司的驻地内,张梅生明显不太适应这种地方,不过这些日子来他倒是瞧出来了,面前这位年轻的大帅小事上面向来是不拘小节,他特别擅长揣摩上意,因此也尽量让自己适应他的习惯!

    “说不是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过,大帅请看!”

    张梅生笑笑的将一份委任状递到了他的面前。

    “中华民国湖北军政府大都督令:原襄江河征讨使李汉品性纯良、素有战功,为我革命敢效死力,特令嘉奖,并令其则调‘荆襄五府巡检使’,节制‘德、安、荆、湘、郧’五府军队及民事、财政事务办理,望易之妥善处理荆襄等地善后事宜,加强北部防御,抵御清军南下!鄂军军政府大都督黎元洪”

    “什么?”

    李汉诧异的接过,打开一看顿时笑了起来,“先生每每开口都是不落其矢,有意思…有意思,我才费劲心思将梁氏兄弟赶出汉川,他们也该到了武昌了,这武昌竟然给我拟了份新委任状,这里面说不清楚是谁在帮忙说话。先生,我敢说那位居正先生的脸色绝不会好看了的!”

    他轻弹了一下手上的委任状,面上说不出是怪异,“‘荆襄五府巡检使’,节制‘德、安、荆、湘、郧’五府军队及民事、财政事务办理….武昌那边除了磨磨嘴皮,陈述一份事实之外,连个大饼都不愿给画,目的倒是明白的扔出来了,抵御清军南下,哼,说得倒是轻松!”

    只是,他脸上还是有些疑惑,武昌那边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昨天他才占了汉川,今天就给他换了新任命!

    “大帅,您再看看这一份恐怕就明白了!”

    张梅生笑笑的将手上拿着的第二份文件递给了他,李汉只是接过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一切了,笑骂道:“我就说那边的几位都是吃不了亏的主儿,怎么这一次这么痛快了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只见那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经26日一夜交战,汉口民军逐渐陷入疲惫之中。27日凌晨时分,早就养足精神的北洋一镇新军开始冲击刘家庙民军阵地,至启明时分,民军外围阵线俱失,双方开始与刘家庙车站内交火!又两个钟头,张景良亲至前线督战,率炮队出,临发,炮予弹一枚,枪予弹一排,甫战弹罄,景良大声令全军撤退,众不知所为,遂大溃,死者枕藉,清兵得进屯刘家庙,前锋已跟随民军至大智门处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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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刘伟元来访

    ( )两人笑过,李汉也感觉到了待着这里的确有些不太合适了,两人一同出了情报司驻地,往不远的军政府办公处走去!

    “对了,先生。这几日府内还需先生多帮衬一些!我晚些时候要亲自南下汉川坐镇,有故友西来相访,不得不去!”

    两人边走边聊,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路上行人却是不多,倒不影响两人交谈。

    “无妨?大帅尽管过去便是,只是广水那边才刚派人送来了消息,还望大帅尽快解决了手上事物,然后北上坐镇!”

    信阳那边已经得到了确切情报,第六镇将在二十八号南下。李汉已经可以肯定,最迟这两日萌昌就要被撤免钦差大臣调回北京,第六镇会动完全是得了老袁的命令,是要拿人祭旗了!

    而这个祭旗的人,不才,正是他李某人!

    “先生放心,我此去正是为这是奔波,来了一批助力,有了他们相助,这一次我更有把握将第六镇跟随性南下的四万清军留下了!”

    李汉严肃的回答道。

    看来李汉如今在老袁心中的分量多少重了一些,南下的大军除王士珍的第六镇是一万两千五百多人外(第十一协李纯部六千余人、第十二协由王士珍暂代指挥,统制官周麟符被派往其他地方),还有两万七千多从直隶、河南、山东三省调来的清军编制,虽说战力不强,但是也比新兵要好得多。别的不提,清军南下的总兵力要比他分散在五府的兵力之和还要多出一倍,难怪李汉要谨慎北上亲自坐镇广水指挥了!

    对于洋商卡尔之事,张梅生并不知道,不过李汉如今也没有再提的意思。

    前几日李汉尚在京山指挥之时,汉口便有电报传来,言到从上海发来的‘货物’已经抵达汉口,不日将发货。

    不想船将要驶出汉口码头的时候,鄂军水陆总指挥--胡鄂公统帅率万余水陆师对清军军舰实施攻击,意图打破长江水师封锁。虽说对于洋人的货船,交战双方都有心中顾虑,不过到底战时枪炮无眼,胡鄂公便派人知会卡尔,希望他能晚些出港。而这一晚便是两日,历二日,清军大败,楚豫舰负伤而逃,其余五舰悬白旗而降,胡鄂公知会汉口民军总司令---张景良,希望他能派兵接受降舰。不想老贼身在汉营心在满、一心要把奴才当。表面上答应了要接管五舰,私下却知会五舰让其趁机逃往汉口租界区,结果令军政府白白丧失了几艘长江水师的主力舰。

    因两军交战,洋行的货船不得不重新驶回汉口避战,结果又耽搁了些时间,等到他们再一次驶出港口的时候,李汉已经拿下的汉川,于是船队临时做出的调整,将由需要六七日航程的新堤改成了只许半日航程的汉川交付,节省了他数日的时间。

    不出意外,最迟下午四五点钟,卡尔的船队就能抵达汉川,他已命人修葺了码头,只要下午赶过去接待一番便可以了!

    而如今,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嗯,是发财的事情!

    这边是,对府内的皇家产业动手,准确的说,是内务府加旗人田亩地产而已!

    “差不多该送到了吧?”

    李汉伸手挡在眼前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脸上却是耐不住的兴奋。

    张梅生自然知道他在等着什么,只是,他的脸上却见不得多少笑意,略微有些犹豫,他还是提醒了一句:“大帅,咱们占了荆州满城也就占了,反正前面有陕西的例子,听说陕西那边的不少会党大佬都因此发了笔横财,不少光是从满城中的旗人家中搜出的珍奇字画、琉璃玛瑙、玉石古玩等价值就不下百万之巨,真要计较起城内数万旗人贵族的数百年搜刮,只怕不下万万之数,还有数万亩的上等田产。也正是因为如此刺痛了鞑子,才引来祸水,如今三路大军强攻陕西,‘秦陇汉军政府’落入数面临敌的不利局面!咱们所拿下的荆州满城虽然不比西安,但是到底是十镇之一,大帅还是莫要动那皇室产业为好!”

    荆州满城与西安同列天下十镇,内里同样驻扎数万八旗子弟。其中尤以鞑子三大族最为尊贵,分别是李佳氏、萨克达氏、罕楚氏,其中李佳氏与罕楚氏乃是同治年间自西安满城被调往荆州驻防,萨克达氏则是嘉庆年间便从北京进驻荆州满城,三大旗氏在荆州经营多年,搜过民脂民膏何止千万,所犯下之罪孽也是竹简难书,又有西安的前例在前,革命军攻城之时上至妇孺、下至小孩,几乎是要能够的都被组织起来抵抗他们眼中的低贱暴民,结果令第七标跟第二标付出了重大的损失才在第一标数十门重炮的努力之下,拿下了一座几乎被夷为平地的荒城,是役城中满人参与不足十分之一,都被心中暗怒的张炳乾编为杂役,每日在皮鞭的伺候下苦活累活做尽了。

    前两日陈穆坤亲自率领炮一标的两营士兵,护送一批东西回应城,计算一下时间,应该是中午时分抵达应城才是。

    这批从荆州运来一批送满城废墟之中清点出来的古董字画、珠宝首饰、甚至还有金银玉器等等等等物件,足足装出了一百多口箱子,其中大多数的东西价值都是无法计算,只看十几箱的金银物件价值就不在百万之下,可想而知满人数百年间与我神州大地之上作威作福、搜刮掠夺所贪有多之巨,还有荆州附近的数万亩田契,俱都是上等的土地,23日陕西传出了不少会党大佬因为清理满城获得百万家私的时候他还不敢相信,如今看来何止百万之巨!

    不仅如此,李汉派人彻查所占五府之内的旗人产业的时候,竟然意外的查到了几位主,更加意外的是,这几位主可不简单,都是出自大清内务府,曾经在内务府这个号称‘大清第一肥水衙门’的地方当过官,如今在襄阳、荆州甚至他所在的应城都有产业,其中以当铺、古玩店、钱庄,最让人意外的还是,这些产业却不属于满清皇室,竟然被公然的划入了一干人等的名下。

    李汉自然知道,这内务府轻易动不动,一旦动了就跟陕西一样,捅了个巨大的马蜂窝,一帮子硕鼠、蛀虫们的能量便是慈禧当政的时候都要顾虑几分,那位老太太什么样的人物,都要顾虑再三,不敢轻易动它,可想而知这个隐藏的灰色利益集团的势力有多强大了!

    不过,李汉会害怕吗?

    “先生不必再提,我意已决,军政府的发展如今登上了快车道,我需要如今军政府扩军在即,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

    他自然知道动了旗人的产业,反正省内的旗人死的死、逃的逃,根本不会再有人出来找他麻烦,但是敢动内务府的产业,紫禁城里的那位或许还小不懂得什么,但是一帮党羽遍天下的硕鼠们绝不会让他好过的!

    只是,知晓未来大势的他早就心中明白,这个朝廷已经没有多少底牌了,再几日、再几日老袁就会登台唱戏,到时候一群当初逼他下位的人,要有的受了!

    可惜,很快李汉便没有精力顾及这宰肥羊的想法了!

    两人边走边聊倒也说得开心,很快就来到了军政府驻地,才方进去,就有警卫来报,会客室有城中商贾来访,已经等他一个多小时了,又询问一番得知荆州那边的货还没运到,他也只好暂时收了收心,跟张梅生两人先去会客厅,看看是谁前来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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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席家、李家

    ( )举起手中的茶杯,刘伟元只是小饮了一口就将它放了下来。

    旁边有眼力不错的士兵看到他的茶杯里没有多少茶了,正要上前为他再斟一杯,却不想他还没来得及帮他倒呢,刘伟元又一把抓过了那茶杯,端在手中死死的抓着,眼睛更是不住的四处乱转,显然精神十分紧张!

    良久,他好似才回过神来一般,转过身来,跟站在他身后不远等待他吩咐的士兵露出了一丝笑意,询问道:“这位军爷,大帅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可有明说什么时间回来吗?”

    他脸上的笑意很明显是强迫自己挤出的,因此十分难看。

    “先生,瞧时间大帅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他出去前曾提到过下午有事,还叫我们为他准备好东西,中午回来要拿的,应该快了吧!”

    士兵耐心的跟他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哎,麻烦你了,军爷!”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遍从士兵口中得到这答案,不过刘伟元好似脸上暂时放下了什么,笑容也多了几分,不似刚才那般满是苦笑的味道了!

    “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刘掌柜的。真是稀客…稀客,来人为刘掌柜的斟茶….”

    又等了小一镇的,屋子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就在刘伟元的千般等待之中,李汉、张梅生二人推门走了进来。

    “让刘掌柜的久等了,突然急事缠身耽搁了一些时间,请见谅!”

    他笑了笑抱拳跟他见了一礼。

    张梅生也笑笑得跟他点了点头,两人之间并不相熟,因此也只是冲他微微点头便算是全了礼数!

    “大帅…还请见谅,还请见谅,子路突然造访,对大帅多有造成不便,还请大帅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这刘伟元几日不见身材倒是发福了不少,李汉瞧他一阵,发现果然是红光满面、尽显富态,只是他却不断的从怀中掏出一方手绢擦汗,今日天气略有些阴沉、极有可能想要下雨,所以天气虽闷却不热,正相反的还有些凉风吹来。

    又见他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刘掌柜快请坐,快请坐!来来来,先生也请坐下。不知刘掌柜的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这…”

    见他沉吟,李汉一挥手,屋内两个候着的士兵都退了出去,并且连带的出去的时候也将大门带上了!

    “刘掌故不必见外,屋内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便是了!”

    刘伟元抹了一把头上冷汗,犹豫再三之后,方才站起身来:“祸事…祸事,大帅救我…救我!”

    说完便噗通一声跪在了李汉的面前长跪不起了。

    “刘掌柜这是….”

    李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实在是搞不明白他这是在唱哪一出戏,跟张梅生对视一眼都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他还好一些,心中也是隐隐的猜测,是不是跟他之前一直想要询问的那几个人有关!

    “刘掌柜的快请起来…请起,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慢慢说!”

    谁知道任他如何搀扶,这刘伟元都不愿意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一直磕个不停,等待他应下来。

    李汉看了眼时间,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刘掌柜,你一直不开口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叫我如何帮你!”

    “这….”

    刘伟元听了他的话之后,明显的一愣,不过很快就反映了过来!连忙开口道:“是是是,是子路的错,请大帅恕罪….恕罪,这事省内只有大帅能够帮忙,还请大帅见谅!”

    他叹了口气,在怀里反复摸索了半天,才从怀里逃出了两个信封,一并递给了他!

    “这是?”

    李汉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两封信的信封上各写了一个‘席’跟‘李’字,其余连个多余的字眼都没有,倒是令他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也不急着打开、将两封信放在手上掂了一掂,信都不算轻了,里面鼓鼓囊囊的,凭手感他感觉到里面估计有好几张信纸,只是,他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是谁给自己写的信,又是为什么要给自己写信呢?

    “大帅看看便知道了!”

    刘伟元见他依旧不打开信封,只好给自己壮了壮胆气,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嗯!”

    李汉点了点头,他也蛮好奇到底是谁要跟他写信,便先拿起了那个信封上只写了一个李字的信,撕开了。

    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一声,竟然从信封里抽出了一叠银票,仔细一数竟然有五千之巨,当下冷哼这将信封扔到了桌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刘伟元,等待他的回话。

    “大…大帅还是先看了另外一封吧!”

    随着鄂中的地盘是越打越大,李汉身上的威势也是逐日递增,刘伟元被他一瞪自然是面上冷汗淋漓,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不敢掏出手绢擦汗,结果很快的不但后背已经汗湿了,甚至连他跪的地方地上都湿了一片。

    “哼!”

    李汉拿出另外一个信封,撕开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一次他是彻底愣了神了,竟然还是一扎银票,数一数竟然比第一个还多了一倍,赫然有一万两之巨。

    这一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在这个年代的意义不比后世的百万、千万富豪差上多少,而且,还是拿出来送人,这里面若说没问题,那才叫有问题呢!

    “先生….”

    他将东西推到了张梅生的面前,发现张梅生却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什么,竟然没有听到他说话!

    “起来吧你,刘掌柜的,如今这两封信我也拆了,能跟我说一声,到底是什么事情了吧?”

    他心中暗思了一阵,只是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却根本想不出前因后果,只好和声跟他说了一句,催促他快些起来。

    “喝,一万五千两银子,好大的手笔,刘掌柜,能不能跟我详细的说一说,这里面的故事呢!”

    他面上略有些不耐,想来任谁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刘伟元只得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手绢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点了点头,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大帅,这两封东西是别人拖我给大帅您送过来的,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有人认为大帅挡了他们的财路了,所以,这两封也能看作是孝敬费!”

    李汉眉头一皱,他隐隐的似乎抓住了什么了,只是还差一点,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忘记了,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只好挥了挥手,催促刘伟元继续说下去。

    “这其中一家该不会是上海席家吧?”

    刘伟元还没来得及开口,不想旁边的张梅生就接过了嘴去,脸上明显阴沉了一些,询问道。

    “是是是,正如这些大人所说的,是席家!”

    张梅生叹了口气,“果然!”

    他转过半边身子,看向了李汉:“大帅,看来是有人瞧上了两湖盐份了,其中一户极有可能是上海席家。”

    “早些年老张大人还在的时候便时常叹气,说道早些年绩溪胡雪岩,多么举世惊艳、满腹才情的一个人儿,可惜却败给了席家跟席家背后的一群人,委实让人感慨不已。大帅这一次怕是遇到麻烦了….”

    “这位大人说的没错,这席家跟他背后的洞庭商帮素来名声不好,说起心狠比起西商只高不低,做起生意只讲利益不认道义,这几年来江浙、甚至安徽不少的实业家都在他们的手上吃了不少暗亏,这一次他们瞧上了淮盐跟川盐被禁入楚的机会,想必已经是做好了万般准备,要大赚一笔了!”

    刘伟元叹了一口气,“我应城产盐,最近半月来产量逐日增高,目前已经能够满足省内六府所需,席家看中的东西向来不允许别人染指,除非是被他们拉拢进来的盟友。子路估计,若不是席家畏惧大帅手上的数万雄兵,只怕早就要动用些上不了台面的肮脏手段了!“

    他面上一阵晦暗,尤其是在提到肮脏手段几个字的时候面上一阵青筋暴起,显得狰狞无比。

    良久才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还请大帅见谅,子路老母妻儿如今俱都落入了他们手中,我刘记商行如今每日可练盐30余担,席家逼我便宜卖他,被我拒绝之后又要求我为他们引荐大帅,再遭我拒绝之后才出了狠手,逼我将这封东西送给大帅,说是对于军政府的捐赠!还有一句话,希望传达给大帅!”

    “说!”

    李汉面无表情的敲着手指,便是老狐狸一般的张梅生都不能从他那张看上去十分年轻的脸上瞧出什么东西来!

    “省内战事繁紧,还望大帅多以战事为重,日后席家所运之盐断不会进入大帅所管辖的范围之内!”

    言下之意就是让李汉看好了他的一亩三分地,别把手伸得太长了!

    “然后呢?没了?”

    张、刘二人还担心他会因为这一句话而怒起呢,却不想他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就揭了过去。

    “没..没了!”

    “那么,这一封又是谁给的!”

    他的手指点了点那个写着个‘李’的信封询问道。

    “是黟县李宗湄,徽州私盐巨头。我与他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因此他派人让我将这封信件转交给大帅,希望大帅能够将麾下所产的食盐转交于他代为出售。”

    他见李汉只是不语,实在想不到他心里想些什么,便又开口道:“这黟县李宗湄倒是很有原则的一人,大帅不放将省内所传之盐交与他变卖,一来节省了运费,二来也能避开气势汹汹的席家。”

    他叹了口气,“最近几年省内风气也被江浙那边带的有些不好了,多了几分阴谋诡计,少了不少道理恩义,自徽商不支之后,我湖北、江西两省所受影响最重。可惜…可惜!”

    他到底是个老实本分的商人,比起一心求财甚至不择手段之徒,无疑如今的他越来越感觉到,跟不上时代了。

    李汉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要思考一下,明日给你答复!”

    他见刘伟元面上恐慌,摆了摆手,“东西我留下了,去吧!”

    算是应下来了。

    这才见到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连连拜谢之后就要离开!

    “对了!”

    他的身子才刚出了屋子,方才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又折回了身子来。

    “大帅,这是李宗湄让我转交给大帅的信,言到只想结交与李帅!”

    他递过一封书信,这信封上多了两个‘亲启’字样。

    李汉结果点了点头,“有劳刘掌柜了”….

    小小的鼓励下自己,2011年8月21日,第一次完成了两百章作品!

    

超陆权强国txt

第两百零一章 下雨了

    ( )“来的真快!”

    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中说不出的遗憾。

    “大帅….”

    送走了刘伟元,张梅生的脸上惴惴不安的情绪明显多了几分,显然对那位令当年名满天下的香帅张之洞都要忌惮三分的洞庭席家担心不已,席家垄断了几任的汇丰洋行大买办的位子,又联手有血缘关系的沙逊洋行的买办沈家,几十年来几乎吞下了朝廷对外借债的一半,又与来华洋人交好,听说就连如今驻华公使中权势最大的英国公使朱尔典都与如今的席家家主—席立功相熟,并且经常有书信往来。

    “我知你要说些什么,放心,军政府未来一段时间的所有精力都要集中在北部应付南下清军,他想要湖北最繁华地区的盐份让给他便是了,我应承每日所产之盐本就不多,应负起五府民众尚且不足,哪里还有精力去争鄂东!”

    李汉摆了摆手混不在意,从一开始军政府便现在没有进入几地的打算。

    不过,洞庭帮如此霸道令他心中一阵冷笑,等他着手解决了南下的清军之后,有的是机会回过头来跟他们计较一番!

    “我倒是有些好奇,那李宗湄是什么意思!”

    他扬了扬手上的信,旋即便撕开了一观,面上骤然一变,良久才吐了口气,“好…好…好,这李宗湄倒不是一般人物,这个人情如今却是欠大了!”

    见张梅生脸上好奇,他便将那封信递了过去,果然张梅生一看之后脸上也是几番变色,点头应道:“若是没有此人提醒,我军政府还真要吃个闷头大亏。他这诚意倒是十足,军政府未来一段时间内业的确没有多余精力关注省内盐务,依学生之见,不如就将我五府盐务委托与他便是了!”

    也难怪两人脸上齐齐变色,感慨人情欠大发了。

    这封信倒是不长,不过这黟县盐商李宗湄倒是果敢的赌了一把,居然隐晦的将他打探到的清军情报书在信中送与了他,一来这心中恐怕是有些结好与他,二来未尝没有见者天下大势利于革命之势力,想要学习早年前辈胡雪岩之例,借机攀上革命党的高枝的意思在里面!

    “26日,刘炜统五千河南清军至南阳,27日夜张赫力统四千直隶清军至南阳,28日上午,旺茗政统四千五山东清军至南阳集结,不日经邓州南下,直扑襄阳。果然是袁宫保的手段,看来京城那边是真的打算妥协了,也是,天下十镇满城如今已经被攻陷了‘西安’、‘荆州’两镇,由不得他们不求着袁宫保了!”

    李汉看了一眼情报之后,顿时可以肯定这绝不是萌昌能想出来的手段了,数万大军集结于信阳却迟迟不发,便是李汉自己的注意力都给集中在了信阳,不想差点中了计,被清军钻了空子,自如今病房薄弱的襄阳为突破口了!

    他沉吟了一阵,突然转过头来询问道:“襄阳那边如今情况如何?当阳县拿下了没有?”

    “回大帅,马参谋长亲帅第五标大军南下,如今却已经拿下了当阳县。何帅亲自坐镇襄阳,并且招募了五千新兵正在训练。昨日第六标已至沮水西北五十里、不过昨日回报已经开始遭遇土家苗人,未免引起纠纷,第六标已经停下了往南攻势,转向西南进发,如今已经推至巴东地界,再往西便是四川了!如今他们已经就地休整!”

    张梅生这几日一直帮他处理越来越多的政务,因此对于这些倒也知之甚详。

    “荆州那边呢?”

    “张帅已经拍电来报,已拿下松滋县、枝江县,不过清军反抗十分顽强,第二标暂时已没有西进之力,需就地休整!还有,张帅在荆州城中遇到了不少共进会的革命者,领头的一个叫做王进新,不过他们倒不似湖北那边一般对我鄂中有些敌意,反倒十分佩服大帅治军之能。张帅发电过来请示,如今荆州新定、局势不稳,王进新等人乃是本地人士,是不是可以招募进我军政府,给予一定的权力!”

    李汉点头,“等会再,去我办公室,这里不方便!”

    “是!”

    两人快走几步到了李汉的办公室,李汉摘下自己的军帽往旁边桌上一放,直接来到屋内一副标画的甚是详细的地区前,思考了起来。

    “南阳清军若要南下必经邓州,而经邓州入鄂只有两条最适合大军行进的道路,便是经老河口过光化县进入我湖北,第二条则是直接由邓州走东南道直扑襄阳!”

    他口中一阵喃语,不停在地图前走来走去,思考个不停!

    “先生,若你是清军主帅,当走哪一条路?”

    老河口所在的光化县到襄阳之间差不多有一天的脚程,一旦猜错了,势必要导致一处要遭到清军强攻而守军不足的情况发生,难怪他如此谨慎了!

    “这….”

    张梅生沉吟了一阵,“大帅,依学生之见还是坚守襄阳方为上策!南下清军约有万五之数,无论从哪一路前进,最后一定会危及到襄阳城防。所以,依学生之见,倒不如果断放弃光化县防守,撤走沿途所有兵力,集中至襄阳防守!”

    李汉点了点头,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军政府却不能如此作为。

    襄阳府境内诸县毕竟才刚收复,内里有多少真心依附的还是个未知数,何况一旦撤离沿线驻兵,以清军之残忍,沿途推进祸害乡里是必然的,到时多少会有损军政府之威望,却不能如此行为。

    “让我想想….仔细想想!”

    “若将马荣成的第五标、推至巴东的第六标调回襄阳防守,则郧阳府、襄阳府甚至其他城防空虚,袁世凯不日将出山亲自指挥,以他之智慧、手段,必然会选择围而不打,派兵团团包围襄阳,然后命人围攻四里之地,彻底斩断城内补给与支援,到时只要时间一久,省内民心势必生变,襄阳能不能守住尚且是个未知数!”

    他在屋子内来来回回转了半天之后,方才定下计来转过头来对张梅生说道:“还要麻烦先生为我记录!”

    张梅生自然不会推脱,笑着接过纸跟笔。

    “命令马荣成停止攻势,当阳只留二营警戒,第五标其余三营北上支援;第六标是戚长明指挥的?命戚长明继续暂代第六标标统之职,马荣成暂任第四协协统,协制第五标、第六标,立刻赶往襄阳协防!晋升第三标标统何进为第三协协统,协制第三标、让他从新征的新兵中抽出三千勇武之士补充第三标之后,再组建一个第十标,标统叫他暂时先从手下挑一个应付着,等到军政府有了合适的人选之后再换。所需武器叫他列一张表,明日派人来提!晋升原第二标标统张炳乾为第二协协统,给他一个第十一标编制,标统叫他先派人担着,就地于荆州府征召补充兵力,至于王进新等,告诉他可以使用,不过要私下里注意一些。”

    “是,大帅。学生这就记下来!”

    张梅生提起笔奋笔疾书,竟然不比他说得慢多少。

    “等等,命令张炳乾停止攻势,于松滋至枝江县布防,不叫宜都清军进犯!”

    他极目正视那副地图,脸上肌肉抽动,“未来半个月,不,可能一个月,往南跟往西的战略要暂时缓缓,北面的战局不等人!”

    “大帅所言极是,要….”

    张梅生正要开口呢,屋外一阵喧哗声,李汉微微皱了皱眉。刚要询问,他的办公室,门就被匆匆地推开了,一个士兵搀扶着脸色铁青的李东来走了进来!

    “怎么了?东来,这么急急忙忙的赶来…”

    “大帅…武昌出事了,我们在那边留着的九人被抓了四个,还有一个重伤、一个被当场击毙!”

    “什么…..”

第两百零二章 韬光隐晦

    ( )几滴冰冷的雨滴落在了李汉的脸上,将他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去。

    “下雨了?”张梅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个天气,一旦着了凉,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

    这时间才刚过了午时,不过这本就阴沉沉的天已变成了铅灰色,天上的乌云翻滚着,洒下了半个月来的第一场雨,也是李汉抵达鄂中之后的第二场,比起那一天的牛毛细雨,如今却打了许多。

    “李济臣还活着?”

    良久,他才伸手抹去了头发上已经密麻沾上的一层雨露,面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的转过了身去。

    背后,张梅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方才他一瞬间,他分明从这位枭雄般的人儿身边听到了一身淡淡的叹息,有委屈、有慌乱、有痛惜、有遗憾,还有一丝淡淡的不忍。

    这么丰富的情绪,在这位寻常除了微笑跟皱眉外,很少能够见到其他情绪的男人身上,这一刻却显得格外沉重。

    “下雨了!”

    他经过张梅生的身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眼睛却高昂着望向了阴沉的天空,任谁也猜不出他如今到底在想什么。

    “先生知道吗?雨天是我最讨厌也是最喜欢的日子,充满了感伤与压抑,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它、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淋湿,然后染了伤寒!”

    “大帅您...”

    李汉摆了摆手,伸展开双臂高高的扬起自己的头颅,任那雨水沾湿了他的头发,渗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直到渐渐大了起来的雨水完全沾湿了他的外套,方才晃了晃脑袋,伸手抹去了眼眶中说不出是雨水还是其他什么的东西,嘴角复又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跟他点了点头,“先生,我们进去。”

    “好!”

    张梅生点了点头,他知道,那个枭雄一样的人儿又回来了。

    两人转身几步复又进入了他的办公室之内,李东来还在那里等着他,手上捏着一份已经褶皱了的电报!

    “还能联系上武昌那边吗?现在”

    “是的,先生。之前李济臣逃走之时,我便通知武昌那边小心了。这一次之所以会暴露,是因为那边打探到了有个身份很不简单的年轻人去拜访了居正之后,谭人凤、蔡济民等同盟会巨头,还有共进会的孙武等都被邀请至居正的住处碰面。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可能是密探不利于我鄂中的事情,这两日几乎发动了再武昌的所有关系,想要获知他们碰面的那场聚会的内容。结果...”

    李东来脸上越来越难看,说到这里却已经说不下去了!

    “结果什么?”

    “回先生的话,结果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个阴谋。不知道那个年轻人到底跟军政府说了些什么,总之,令他们怀疑我们在武昌那边可能有探子,然后便将计就计的放出风声,东来...东来指挥无方,属下无能没有察觉危险,结果遭到了埋伏。差一点就全军覆灭了!”

    “东来无能,请先生….”

    “这件事情等会再说!”

    他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双臂环抱与胸前,李汉一手不断的摩擦着下巴上密密麻麻长得越来越多的胡子渣,“弄清楚了没?那个前去拜访居正的年轻人是谁?情报司如何失的手?是谁设的套?”

    “请先生责罚,这半月来我鄂中军政府前后拨款共计4.7万两所初步搭建的情报网基本都在这次的失误中别破坏的干净,所以,逃出来的几人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那人是不是李济臣。只打听到了,被抓的几人都被送到了湖北军政府高军侦探科去了,怀疑为武昌那边组织的情报与反间组织,科长为胡鄂公…曾就任鄂军水陆总指挥,后因不明原因离职!”

    “啪!”

    一道雷光划过天空,惊得不少飞鸟一阵不安冲出躲避的屋檐之下。

    风也越来越猛,斜吹着细雨扑面而来。

    很快,这蒙蒙细雨变成泪滴一般,呜咽着落到地面。

    天更黑了。

    李汉叹了口气,“让武昌那边先隐藏起来,暂时不要有所动作了。被抓的几人情况如何?”

    “还没收到消息呢!”

    “他们也是为我军政府做出重要贡献的,去,到盐务司那里批上一百担的盐,就跟武昌那边说,我鄂中分军政府的几个外派的采购在武昌地界上失踪了,叫他们帮忙找一下。去拜访孙武跟黎元洪,这次的行动想必是以同盟会为主导的,孙武这段时间的日子不好过,他能看得清楚里面的轻重!”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不过情报司这一次八成要暴露了,以后武昌那边的情报就不那么好得到了!”

    “是,东来这就去办!”

    张梅生脸上隐有所思:“大帅是准备”

    “我们鄂中断不能跟占据大势的湖北军政府一直对抗下去,哪怕只有我们少数几人心中明白也不行。我们的实力跟影响力相差太远了,短时间之内还是韬光隐晦的好。所以,我们要旗帜分明的站出来支持孙武,准确说是明面上支持孙武,实际上却准备跟黎元洪合作,将火烧到武昌去,叫他们没有精力再来打鄂中这一亩三分地的主意。孙武不得人心,这半月来他已经将人得罪遍了,尤其是熊炳坤、吴兆麟、吴醒汉、蔡济民等首义功臣,哪怕这里面有同盟会在动作,到底这一段时间他是军政府的实质掌控者。因此不少首义功臣想必心中早就把他给恨上了,日后便是同盟会下了什么错棋,也轮不到他再来执掌军政府大权了。黎元洪...这人不可小视!”

    张梅生心中早就十分好奇了,大帅为什么一直对这黎宋卿如此忌惮,甚至比孙武、以及同盟会还要忌惮的多。

    “黎元洪的势力已成,偏偏如今无论是同盟会还是孙武都在不断的从对方身上割肉喂他,助他不断的壮大!”

    他心中的确忌惮,因为汤化龙要修订的《鄂州约法》就要出台了,一旦鄂州约法出台之后,想必无论同盟会还是孙武都要傻了眼了,军政府大都督集大权于于一身,规定都督由人民公举,代表鄂州政府总揽政务,有宣战、媾和、大赦、特赦、制定官制官规、任命官员、统率水陆军、宣布戒严之权。

    何况他本就是包藏祸心,不但将政事部扩大为包容了政府主要职能的一个庞大机构。条例规定政事部下设外务、内务、财政、司法、交通、文书、编制等七个局,并实行“军民分治”,以摆脱革命党人的制约。更是通过议会制度,将大量的立宪派、原清籍官员拉拢进了军政府之内,壮大了黎元洪的实力,使其一举超越同盟会、共进会两派,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

    可叹到时候便是一心希望通过‘鄂州约法’明确三权分立的同盟会一杆大佬也傻了眼,这才有了后来‘鄂沪之争’、白白便宜了江浙派,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宣布定都南京。

    “不提这些了,你去,派人立刻去拜访黎元洪跟孙武,尤其是孙武那边,告诉他鄂中欢迎武昌派兵进驻。武昌那边还需要我们为其守着鄂中,阻挡信阳南下大军。这一次想必是同盟会为了报复上一次的行动,我鄂中表明了臣服之后,他们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李东来脸上一变,连忙开口道:“先生,这万万不可。武昌一旦派人前来,日后再想驱走就困难了,还是不提为好!”

    “不大帅此提议甚好!”

    不同于一旁紧张的李东来,张梅生却眼中精光闪动,开口支持他的提议。

    “刘家庙一失则汉口危,汉口危则三镇危。想必此时武昌便是有心派兵进驻,也是有心无力。最后至多派来些参谋、军官,希望能够牵制大帅的指挥!何况,便是他派兵而来又如何,难道他还敢直接夺权不成?若是不敢,我与信阳战事一起,可命其为先锋,让他上去消耗便是了!”

    李汉点了点头,张梅生基本上摸清楚了他的意思。

    “此事便如此而定,东来,通知武昌那边,暂时潜伏…不要再有动作了!”

    “是!”

第两百零三章 接触

    ( )27日当真是事务繁多的一天,李汉最终还是没能成行,南下汉川亲自迎接卡尔等人到来。 shuyaya

    不过,他已经安排了手下快马赶至汉川通知,并且命人准备了计量马晨。

    到了晚上7时,卡尔等人最终还是乘坐马车赶到了小雨淋淋洒洒下了一下午的应城。

    随他们一同而来的,还有数十名李汉委托其帮忙雇佣的军官,从炮兵到陆军,甚至连海军军官都有三个,并且都会些汉语,简单的交流完全不是问题。

    “老朋友,非常抱歉,今日军务繁忙,没能够赶到汉川去接你。”

    在军政府驻地,一身崭新将军服的李汉大笑着亲切接见了赶来汉川的年轻白人洋商卡尔,虽然他一直都感觉这年轻人十分不简单。而他的脸上早就看不到了中午时的烦闷,似乎没有遭遇过什么一般。

    “您好,阁下!好久不见!”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李汉一身崭新的特制军装,果然不但那卡尔再见他之时眼睛为之一亮,身后随他一同过来的四个年龄不等的白人也是暗自点了点头,暗道一声好一位雄武年轻的东方将军!

    “几位,外面雨很大,里面请!”

    他用的是英语,因此这几位都能听得清楚。

    “请!”

    他客气的伸了伸手,带领五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前!

    “抱歉,请把武器留下来!近段时间来清政府的暗杀队组织过几次对我的暗杀,所以,请各位理解一下!”

    他的办公室前站着四个高壮魁梧的警卫士兵,李汉突然停了下来,结果跟在他后面的五人俱都是为之顿了一顿。

    “这...”

    卡尔五人中明显有两个身高与李汉相仿的年轻白人是护卫,叫他们交出身上的配枪的确有些为难他们了。

    不过这里李汉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他仅仅是想借这机会,探一探几人的底牌罢了。

    “无妨,威尔、苏伦斯,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吧!”

    “是!”

    收到了卡尔的眼神暗示之后,他旁边的一个明显有些老态的白人老者点了点头,示意两个护卫在外面等着便是。

    李汉嘴角隐晦一笑,见一行人没有反驳的意思,他已经大概的摸清了几人的来意了!

    “地方有点小,还请三位不要见怪!”

    李汉的办公室本来是很大的,这一间原本便是那应城知县的书房,不过如今却被他叫人拆了中间的一堵墙打穿了两边。

    不过如今这办公室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沙盘横卧其上,上面未着折布,四色交横其上,一幕幕的战役厮杀尽显其上,只一眼,便是三人中对于军事不甚明了的那白人老者都一目了然,省内如今所占之地最广的便是屋内的这位年轻东方将军了!

    白人老者和善的跟他点了点头,眼中却是精光闪动,几人入了屋子之后便坐了下来。

    ”还未请教,这两位是?”

    卡尔笑了笑,“将军阁下,这两位是我请来的朋友!没想到才不过短短的十几天时间,远东之局势便已经到了令我震惊的地步。同时,您的英武表现,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们?是您的祖国--欧洲强国---奥匈帝国吧!”

    李汉早就料到了,毕竟这个年代一笔近一百五十万英镑的军购绝对谈得上巨额,能够引起卡尔背后势力的关注,他丝毫都不意外!

    卡尔点头,“没错...我跟我的国家,很多人都对您和这篇远东大地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他站起来,举手之间贵族气息十足的冲他微微举了个躬,“请允许我为您介绍我的两位同伴,这位尊贵的先生,古尔德?博德曼?索伦特子爵,帝国陆军中校。他对您跟您所指挥的军队很感兴趣,因此,希望能够前来拜访您一番!”

    随着他的话落下,三人中,一个中年面孔的白人站起身来先是冲卡尔敬了一礼,然后才冲李汉点了点头,用有些生硬的英语说道:“您好,将军阁下。”

    “您好!”

    古尔德?博德曼?索伦特子爵坐下,卡尔脸上隐隐有些恭敬的指着三人中年龄最大的白人老者,为他介绍道:“将军阁下,请允许我为您介绍这位先生,他便是帝国前任驻华全权特使---顾钦斯基先生(名字找了半天都只有英文,只好生硬的自己套了套),帝国内有不少人对将军阁下很感兴趣,所以,他希望能够在回国之前,亲自过来拜访一下您!”

    李汉眼皮一跳,好家伙,还来了一头大鱼!

    顾钦斯基冲他友善的点了点头,用他十分生硬的汉语说道:“我将要回国续职,正好接到国内的询问,帝国对将军阁下很感兴趣,正巧您跟帝国订购的东西出了些问题,所以,将由我前来为您解释一番!”

    李汉脸上变色,他马上便要同清军交战了,不想这时候卡尔才过来跟他说什么他所购买的军火出了问题,当下便将脑袋转了过去,不悦的说道:“老朋友,这件事情你可没事先跟我提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军阁下,还是我来为您解释这件事情吧!非常抱歉,因为远东形势的变化,大英帝国驻华全权特使朱尔典拜访了所有驻华国家势力,并联合法、德、俄、日四国联手签订了限制军火入华条例,准备公开支持清政府。他还知会帝国现任驻华全权特使--纳色恩,警告奥匈帝国所有洋行不得再有军火流入远东、进入革命党手中。由于英国把持苏伊士运河,导致帝国所运之军火很难通过苏伊士运河南下,加上我国之盟友德意志帝国驻华公使也向本国递交了报告,最终帝国首相的提议没有获得议会的通过,不过皇帝陛下亲自过问,还是为您争取来了这一批货物!十分抱歉,帝国内部对于支援革命还是继续扶持清政府尚在争吵不休,所以,我很抱歉,我们将会赔偿您的所失”

    顾钦斯基虽然会些中文,不过到底说起来十分的不灵活,因此只开口跟他用中文交流了一句,便跟卡尔一样,又恢复了英文与他交谈。

    李汉皱眉,手指轻敲在桌子上,”公使先生,您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之前停靠在上海港的那批货物,不在限制范围之内?”

    他的呼吸隐隐有些急促,急不可耐的问道!

    “没错,将军阁下!”

    顾钦斯基微微一笑,“正如您所想的那样,没错,已经抵达远东的货物并不包括在其中。这里面有很多您所需要的东西,比如嗯,这方面我知道的不够详细,还是有请博德曼中校为您自己介绍一番吧!”

    “是的,先生!”

    听到提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古尔德?博德曼?索伦特子爵站了起来,敬了一个军礼,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念了起来:“将军阁下,这一批随我们抵达您的领地的军火共计有M1888---18500支、m1895---13000支,1500支左轮手枪、570挺轻机枪、135挺重机枪、以及五个炮兵团约144门标准27倍口径60MM速射炮,56门标准27倍口径75mm榴弹炮,18门标准20倍口径榴弹炮以及12门标准35倍口径105mm加农炮!还有子弹等共1150箱。”

    “斯太尔曼丽夏M1888式,请稍等,卡尔先生。这与我们的交易内容并不相符。我可不想拿着一批残次品,让我的士兵们去跟敌人搏命!”

    “您在开玩笑吗?先生?”

    他不悦的说道,“我要的是m1895!”

    1888的硬伤太过明显了,他可不想正在激战的时候,士兵们出现大规模的卡壳等情况。

    “不,不...不,将军阁下,我像是博德曼中校没有跟您说清楚,这一批m1888严格说来应该称之为m1888/90改进版,是帝队曾经装备后发现问题并进行过改进的一版,除了略有些磨损之外,不存在任何的安全隐患,而且,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帝国将转送100箱子弹以及十门27倍口径75mm榴弹炮作为补偿。”

    卡尔笑着跟他道歉。

    李汉眼睛微微眯起,光是十门27倍口径75mm榴弹炮价值就在十余万两白银,他可是直到这帮洋鬼子们可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主,根本不存在什么朋友之说。

    那么,难道他们不,不可能啊!奥匈帝国应该没有那种魄力才是!

第两百零四章 合作意向

    ( )“将军阁下,至于不足的部分,您可以选择两种方式进行补偿!第一种便是由卡尔先生退还给您其余的预付款金额...”

    老狐狸一般的顾钦斯基眼中金光闪烁,话中似乎隐有所指。

    “公使大人,您的意思?”

    李汉摩擦着下巴上逐渐多起来的胡须,玩味的询问道。

    他的脑袋急速转动着,反复思考着他如今的遭遇,以及来自奥匈帝国的可能的‘善意’。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李汉眉头不知不觉之间微微皱起了一些,他总感觉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结果,以至于如今却是有种落在下风、被人掌握了的感觉。

    “让我仔细想想,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有关奥匈帝国的信息了...奥匈帝国...奥匈帝国...一战导火线...萨拉热窝不对不对,到底是什么呢?”

    他的脑袋急速转动着,不过却依旧分神,做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示意顾钦斯基继续说下去。

    “将军阁下,不急...还是我来为您说一说第二种补偿方式!”

    老狐狸并没有结果话茬,他脸上只是笑笑,笑容越发显得和善了。反而是旁边的卡尔,开口接过了他的问题。

    “将军应该知道,您的敌人势力有多么强大。”

    大清国尽管在欧洲强国眼中不过是个玻璃般的脆弱,但是,无疑在远东地区,便是已经通过日俄战争跻身世界准一流强国之中的日本也不得不通过资助革命者,不断的肢解他、已接触这个老大帝国的威胁。

    它到底太大了,何况洋务数十年间,尽管受到顽固派的种种掣肘,但是毫无意外,他已经给这个老大的腐朽国家补充了不少的元气。

    最起码的,这个本该在中日战争中彻底不支的国家,正是凭借着洋务数十年来的成功,顽强的挺过来。

    李汉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大清的势力无须质疑。若不是北面有那位把树者存在,很难想象革命者还需要多少年才能靠武力彻底打下这个国家来!

    卡尔排了排手掌,“所以,您需要很多的东西。比如铁路、比如兵工厂、比如钢铁厂等等等等,唯有拥有了这些,您跟您的革命事业才能成功,您才能成为这个国家的未来领袖!”

    李汉眉毛一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卡尔也不在意,笑着说道:“而您所需要的一切,比如机车、比如铁轨、比如机枪、武器生产线,你所需要的一切帝国都能满足您。而这,便是您的第二个选择!我们日耳曼人对待朋友一向...”

    他后面说得什么李汉就没听清楚了,因为在洋人卡尔说出‘日耳曼’这三个字的时候,李汉心中猛地一动,一段段的有关奥匈帝国这个欧洲强国的资料全都浮现了出来。

    “是了,日耳曼人、奥匈帝国不就是奥地利跟匈牙利的共主联邦国吗?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嘴角笑意越来越浓,他感觉到自己隐隐已经把握住了问题的中心了,大脑更是急速转动,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奥匈帝国他并不陌生,普奥战争、奥法、奥意战争之后,欧洲强国奥地利帝国彻底失去了执掌德意志牛耳之能力,不得不与匈牙利王国合并,联合组建了‘奥匈帝国’这个二元君主国,而他的名字也十分细长加古怪,即帝国议会所代表的王国和领地以及匈牙利圣史蒂芬的王冠领地,是仅次于俄罗斯帝国的欧洲第二大国,人口仅次于俄罗斯帝国及德意志帝国,居于第三位。

    奥匈帝国跟德意志帝国是同盟是没错,不过两个国家之间若说没有龌龊是不可能的。亲兄弟还有闹的时候呢,何况是两个国家呢!

    事实上,一直以来不仅德国对他这个小伙伴隐隐有些敌意,毕竟是普奥战争时期结下来的仇了,况且无论德意志帝国还是奥匈帝国的加盟国---奥地利帝国都是日耳曼民族,都想成为日耳曼民族的领导者。若不是两国之间北有公敌---沙俄,还都临近曾经领导了整个欧洲大陆几百年的法兰西,难说两个国家能不能走到一起去,静下心来通过谈判结成联盟!

    不过两个国家之间的龌龊可是从同盟建立之初便么有停止过,德意志帝国一刻也没有停息过在陆军规模、编制、指挥、火力上对奥匈帝国之压制,并竭尽全力将其注意力转移向巴尔干地区。

    若是这么解释下来,无论是现在的五国联合排挤其它国对华军火输入,还是后来袁世凯举债的五大银行团中,都没有奥匈帝国的份儿。

    难怪这个曾经德意志联盟的盟主会心中不满了!

    想到这里李汉轻笑一声,“公使先生,我的确对钱不感兴趣。你们提到的东西也的确也的确让我十分心动,那么,不过,我可不认为这些东西是我能够吞下来的。屋里没有外人,大家坦白的说过,贵国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他笑着盯着顾钦斯基,“都说天下无利不起早,何况,我一个小小的革命军将军,所占之地还不足贵国领土的六分之一。那么,。你们要什么!”

    老狐狸一般的顾钦斯基眉头微微一皱,从方才他便一直注意着面前的这位年轻东方将军,何况这几天也看了不少有关这人的资料。凭感觉,李汉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极为不简单。

    尤其是方才他见到面对他口中的诱惑一样不为所动,他的眼神一直很平静,几乎都没有过波动。

    一般遇到这样的对手,任是什么政治老手都要头疼的紧,因为他们很难轻易的摸得清对方的底牌,也很难在谈判中一上来便建立自己的优势!

    李汉跟那顾钦斯基不急,两人不断的你来我往交谈之中探查对方的底线,看上去好像俱都不太在意一般。

    不过他么俩这一番举动却急坏了旁边的年轻洋人卡尔,等到两人停了对话的一个瞬间,他突然站起了身来。

    “遭!”

    顾钦斯基见他起身心中一急,方才他的一番交战,他基本上已经摸清了对方的意思了,不想这时候这位主儿却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叫他大好的局面顿时化为乌有。

    偏偏他又知道卡尔的身份,只好不断的用眼神示意给他。

    “既然将军阁下豪爽,我方也多做废话了。您的跟您的革命政府如今的处境鄙人十分理解,帝国政府也十分理解。”卡尔完全是有备而来,只不过到底太过年轻了,没有顾钦斯基那般沉得住气。

    对卡尔而言,其实自武昌革命起就一直关注着事态展,并且不断的电报与奥匈帝国驻华全权公使---纳色恩联系,并通过他,将一份有一封有关远东巨变的情报发回国内去。

    其实对于远东之局势,奥匈帝国内部也分成了两排攻伐不断,即以皇帝约瑟夫为首的老成派,主张主张保持中立,静观其变,以便攫取最大利益。当然,实际上他们也打算先看清楚形势,这一派大多比较赞成同清政府合作,并趁机扩大帝国武器在华出口;而另一派则是以首相跟陆军大臣为首的急流派,打算利用远东混乱局势,趁机在远东扩大帝国之影响力。奥匈帝国作为世界性的强国,但是在远东影响力甚至还不如比利时这样的西方二流国家,如何能让一杆妄图恢复神圣罗马帝国时期帝国威势的急流派甘心。

    因为地理的关系,奥匈帝国想要谋求远东殖民地基本上没可能,不过,帝国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远东这块肥肉呢,恨不得上来狠狠咬上几口,填饱自己空空的肚子。

    武昌起义,奥匈帝国驻华使团便已经注意到了。领事馆其实已经注意许久了,加上又有卡尔的身份在,因此第一时间就把“远东有变”的消息了出去。紧接着奥匈帝国在华领事馆几乎出动了所有的武官收集有关情报,结果万万没有料到,还没等到奥匈帝国国内的回复呢,革命军已成了气候、不但占领了湖北大部份地区,稳固了局面。更有湖南、江西、陕西三省群起响应,让一干列强顿时傻了眼了,由于找不到理由干涉,因此也是到了今日,才收到国内的回报,命令即将回国续职的顾钦斯基陪卡尔前来与他认识的一位革命者接触一下,看能不能趁远东局势混乱,从中捞些好处!

第二百零五章 落后就要挨打

    ( )关于要不要在远东有所行动,其实奥匈国内此时正在激烈的争执中呢。shuyaya不但议会吵,议会和军方也吵,而军方势力中陆军和海军也在吵,甚至连国内极有可能趁机获利的一些军火公司、机械公司也在吵。

    议会会吵一点也不奇怪,奥匈帝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其民族复杂性也只比沙俄稍微好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议会里不但有匈牙利的贵族们,还有一帮奥地利的皇亲们,平时就经常因为一点鸡毛蒜皮大小的小事吵个不可开支,如今遇到这么大的事情,不吵个十天半个月是根本不会出结果的!

    议会没有动作,军方便急了。自奥法、普奥、奥意战争失败之后,奥匈帝国一直维持着一直欧洲一流的陆军部队,不过随着这两年帝国海军被卷入了海军竞赛之后,陆军的军费遭到了大规模的削弱,因此这几年奥匈帝国陆军换装速度明显要慢了许多,已经几年没有更新过武器了。

    至于国内的一帮大小军火企业为什么会吵,顾钦斯基等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他们其实这次来拜访,不过是接到了军方、准确说是陆军的一些人的委托,过来探探路罢了。

    之前卡尔在同李汉打交道的过程中尝到了不少甜头,因此一接到国内的接触情报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如今已经初步成了气候的李汉,而不是现在多数眼睛盯着的湖北军政府!

    “将军阁下,由于我们之间的美好接触,所以,我们真诚的希望,您能成为这个远东古老大国的执掌着!而您,只要考虑一下帝国的一些提议,就能获得帝国的支持!”

    他笑着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提案推到了他的面前!

    提案是用中文写得,密密麻麻的共有整整二十七条。

    看着一项项赤..裸..裸地要求,李汉的脸拉得越拉越长,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虽然他心中一惊有了准备,不过一看到这份所谓的提案内容时,心中全是慢慢的愤怒即憋屈。

    “奥匈帝国政府及中国革命军政府,互愿维持远东全局之和平,并期将现存两国友好之关系益加巩固,兹以定条款如下:

    第一条:合约缔结双方,一为‘中国革命军政府’、一为‘帝国议会所代表的王国和领地以及匈牙利圣史蒂芬的王冠领地’(简称‘奥匈帝国’),未得另一方同意,中方不得私自泄露任何有关合约内容,否则合约作废

    第二条:奥匈帝国将在合约缔结后半年内向中国革命军政府提供500万两白银借款,中方将以京汉铁路未来三十年经营权为抵押或将以治下各项税课作抵

    第三条:中国革命军政府,须聘用奥匈人,充为政治财政军事等各顾问。

    第四条:所有中国内地所设帝国之医院、教堂、学校等,概允其土地所有权。

    第五条:奥匈帝国之合法公民,在军政府所统治之区域内,盖造商工业应用之厂房,或为耕作,可得其需要土地之租借权,或所有权。

    第六条:中方向帝国采办一定数量之军械(譬如在中国(和谐)政府所需军械之半数以上),或在中国设立奥中合办之军械厂聘用奥匈帝国技师,并优先采用奥匈帝国之材料。

    第七条:两缔约国互相约定,中方所有协办之军火企业作为两国合办事业;并允如未经奥匈帝国国政府之同意,所有属于该公司一切权利产业,中国(和谐真强大)政府不得自行处分,亦不得使该公司任意处分。

    第八条:中国革命军政府允准,所有帝国公司所探查之矿山、矿井,如未经该公司同意,一概不准该公司以外之人开采;并允此外凡欲措办无论直接间接对该公司恐有影响之举,必须先经该公司同意。

    第九条:中方政府,允将奥匈帝国之公司在南所辖区域内探查并拥有所发现之各矿开采权。

    第十条:中方政府允准,奥匈帝国建造由汉川至或襄阳之铁路或襄阳至荆州之铁路,允将铁路管理经营事宜,委任奥匈帝国政府,其年限自本约画押之日起,以九十九年为期

    第十一条:中方政府允诺,日后所有领地内不得私设贸易壁垒,阻碍帝国之商品自由流通。

    ”

    当真是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

    所谓的提议总共十一条,却条条都是将没将李汉放在平等位子上看待,甚至对他极尽不利。李汉感觉这一刻有些明白了历史上的袁世凯是什么心情了。这里面哪怕有一条他应了下来,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被这个国家跟民族永久的记住,即便死后也会被留在耻辱柱上不得翻身!

    李汉冷哼了一声,“公使先生,贵国提出的要求可不少啊,不知道我方能得到什么好处?”

    “帝国政府一向同情、支持中国革命,将继续保持中立,毫不干涉中国内部事务。同时,也将为防止其他列强干涉而努力。”

    瞧瞧人家这话,奥匈帝国作为一个二元君主制帝国,素来最厌恶的便是革命党之类,这样的话也能从顾钦斯基口中说出来,当下便将他恶心的难受。

    李汉心中暗骂无耻,就凭区区半年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影子的500两借款,平白要去了这么多的好处。

    果然列强没有一个好东西,骨子里除了贪婪之外就只剩下无耻两个字了!

    不过他心中虽然鄙视,脸上却不得不挂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询问道:“这么说,奥匈帝国方面打算承认我中国之革命军政府了?”

    他这话满是冷冷地讽刺,列强诸国如今那个不是一边高喊着中立,一边不断在北京城活动着,在朱尔典的提议下,为袁世凯复出到处奔走造势!

    “这个……这个。”卡尔目光有些闪烁,“由于国际形势复杂,涉及方方面面,帝国政府还不能立即承认中国之革命……”

    “那就是说还要继续承认满清政府?”

    “这个...不止帝国,实际上欧洲各国政府都还和清国保持外交关系,为了国际协调一致,帝国不能打破这个局面,否则远东之局势可能更加动荡。”

    李汉脸上冷笑更浓了几分,终于抓到了他的漏洞了,当下咄咄逼人的问道:“那我就奇怪了,不承认我方政府,贵国政府怎么和我们谈判,以什么身份和我们谈呢?何况,这样的合约,莫非贵国政府的政策制定者都只有小学程度的水平吗?贵方不想付出任何东西,也妄想从我军政府获得好处,真是打得好算盘!既然如此不谈也罢,交割了这批货物,烦劳先生将所差之余款尽数退与我便是了!”

    “这个……将军阁下。”洋人卡尔到底年轻,冷不防被李汉抓住了漏洞反刺了一通之后,脸上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眼看屋内气氛越来越冷,半天都没开口的老狐狸一般的人物---千人奥匈驻华公使顾钦斯基叹了口气,这位还是太年轻了,虽然很有其父跟他爷爷的影子,到底经历的还是太少了,在这个连他都感觉到有些棘手的东方将军面前,几句话便落入了下风。

    他有心不想叫卡尔太过难堪,便趁机咳嗽一声,将屋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到了自己的身上:“将军阁下,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帝国方面虽然不能在外交上予以承认,但在实际操作中可以视贵方为等同于清政府一般的统治政权……”

    “老狐狸终于开了口了!”

    李汉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别看他方才话是说得咄咄逼人,实际上他自己心中也是紧紧地提了一口气,整个西方列强国家之中,意大利跟奥匈帝国可以算的上是唯一两个不可能对中国的利益造成严重损害的国家,跟他们合作只要把握的好,最多让他们在军政府崛起的过程中得到些财务跟特权。而军政府能获得奥匈帝国的助力,势必发展势头更上一层,

    “哦?此话怎么讲?”

    “根据国际法,帝国政府既然承认贵方为交战团体。那么便不能随意向贵方运送枪械、机械等等。但是,帝国政府若是默认贵方为合法政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将军阁下输送所需物资了!当然,前提是您能答应帝国政府提出的这些条件。”

第二百零六章 又一份不对等的提案

    ( )李汉脸上又寒了几分,不耐更显。 shuyaya这是纯粹把他傻子耍,英国要支持清政府、支持袁世凯,列强基本上都是跟英国的步子一致的。因为列强政府在清政府身上获得的利益远比军政府多得多,怎么可能如他所说的那般不靠谱呢!

    “看来贵方是一点诚意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不谈也罢。恕我直言,贵方仅仅磨磨嘴皮子,就想靠几句空话、白白得了万千好处,真当我李某是傻子、我军政府是傻子不成。李某身后有海外千万侨胞,每年可贡献捐款不下千万,何许你那一点施舍;何况若要聘请军事顾问,我方自然更愿聘请德意志帝国的军人,至于贵国、还是先解决了巴尔干地区再说吧!土地为我国民之所有,莫要说你奥匈帝国、便是大英帝国来了也没得商量。我方出钱购买机器,不肖你们出一份力,反而从中渔利不菲,如此做派,还要让我之公司企业分一半与尔,更是古之荒唐。贵方所订之合约每一条无不显示贵方没有诚意,所订之人之无知当真令李某开了眼界,难道如今贵国之政策制定者都只有小学程度了吗?原来人之无耻还能达到这种地步!李某是革命者,不是卖国求荣的清政府,若要签了这合约便是国之耻辱,还有何资格对得起自己这‘革命者’之身份。三位既然没有诚意,就此作罢,等会李某为各位准备了晚餐,今夜我会名人连夜卸货,保证贵方明日便可清船离开了!”

    既然对方一点诚意也没有,李汉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不过却也不准备与几人啰嗦了,话语之间冷意与讽刺越加露骨。

    区区一个在远东发不上力的奥匈帝国也敢如此猖狂,不提如今奥匈帝国国内之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巴尔干地区去,便是他能腾出手来又如何,这远东盯上的国家可不止他一个,英法德俄四国可都不能允许奥匈帝国的手伸过来的!

    “大不了等解决了北部危机之后,我派人去接触美国!”

    李汉心中隐隐有了计较,面上更加冷淡,不耐烦之意越加明显。

    卡尔脸上闪过一阵难堪,那合约基本上都是他经手制定的,李汉这一番言论可是将他驳斥的体无完肤。虽说之前无论是他的管家戴维斯,还是前任公使顾钦斯基都隐晦的提醒过他,这般刻薄的条件可不是一般人能答应的。准确的说是稍微有点眼力的人都不可能会答应下来。

    不过碍于他的身份,两人只能隐晦的提点一番,没想到这合作之意才刚引起了对方的兴许,就被这一纸合约将原本还融洽的气氛破坏的干干净净了。

    顾钦斯基摇了摇头,他的父亲还能委托自己对他多加提点,如今看来需要他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帝国如今大半的精力都被吸引到了巴尔干,根本腾不出手来布局东方。何况德皇跟沙皇对于远东之‘兴趣’在欧洲并不是什么秘密。新晋海军强国---日本更是不止一次隐晦的表示他对于紧邻的特殊‘照顾’了,大英帝国每年在华所摄取的利益高达数千万英镑、法国不过稍稍差一些,美国的那帮暴发户一有聚会就要张口‘利益均沾’,这么一个复杂形势不差与巴尔干的远东沃土,帝国只能像比利时等国家一样,获得利益而不是特权。

    好在他自见了卡尔制定的‘提议’之后便做了两手准备,因此一见他眼前李汉又起身送人的意思,当下便咳嗽一声,笑着说道:“将军阁下无须如此生气,那一纸合约不过是国内递过来的草拟稿而已,我这里的才是驻华使团考究贵国之形势后,提出的一些合作建议!

    他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黑色皮包中取出了几张接连在一起的文件,示意博德曼中校递给李汉。

    李汉冷眼看了老人一眼,点了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文件。

    “不错,比刚才合理多了,看来还是有些合作的机会的!”

    李汉只看了第一条便松了一口气,相比较采访抵达远东,并不知道多少远东跟中国形势的年轻洋人---卡尔,顾钦斯基到底在中国做了几年的全权公使,对于自己的定位也比较清楚。

    “不在鄂中设立领事或代办点,改为以私人洋行为联络吗?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这样便是其他列强发现了奥匈帝国私自接触革命党而心有不满也不好发作。襄阳至荆州...襄阳至当阳、襄阳至应城,嗯,这几条铁路可以答应修建,不过要求的经营时间有点长了,需要再做谈判。由军政府出钱雇佣奥匈帝国技师、所有机器可通过帝国洋行代购,为军政府组建自己的兵工厂,这一点倒是甚合我意。雇佣奥匈帝**人帮助军政府编练新军?把后面的附属条件剃除了也可以接受。允许奥匈帝国之商品在军政府所属地区内自由流通?这个...我掌握的五府之内似乎并没有什么实业吧?这个需要回头叫人去统计一下再做回复!不过后面的土地跟矿山两条万万不能答应...到底长江流域是大英帝国的势力范围,所有条款中没有涉及到直接军火出口?...嗯,有了,什么!战后出售老狐狸好打算!”

    李汉逐词逐句的一条条审视合约,心中却是暗暗点了点头,比起之前那个不靠谱的‘十一条’,无疑顾钦斯基刚刚拿出来的这一份要合理的多了,最起码大多数他都能接受。

    当然了,不满意跟设圈套的地方也很多!

    反复的将这份提案看了几遍,确定自己没有疏忽的地方之后,他方才抬起头来,“公使先生,比起方才那份没有一点可行性的合作,我更看好您的这一份!原则上,军政府可以接受这其中的大部分合作!”

    顾钦斯基眼中精光闪动,“原则上、大部分,莫非阁下还对这份提案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李汉点头,“是的,不但有,而且还不少!”

    他摩擦着下巴,“阁下未在文件之中点名我军政府为李某所执掌之鄂中分军政府,所以,该提案之上所有提案将以我之军政府所辖地域为准!”

    看到老狐狸眼皮一跳,李汉心中暗啐了一声,这老东西下的套子他也差点被套了进去之后,历史上李鸿章便是中了沙皇的套子,结果平白让后人骂了几十年。顾钦斯基显然也打得同样地主意,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担任洋人诡计多端,到时有人以他所签之合约威逼湖北军政府也不是不可能,而背黑锅的只有可能是他这个倒霉鬼。跟洋人打交道丝毫不能有一丝松懈,自大航海时代来,整个西方便开始奉行‘弱肉强食’式的残酷竞争法则,礼仪道义早被扔到地狱去了,半刻也不得放松!

    顾钦斯基暗骂了难缠,只好点了点头。他确实如李汉所想的,有那个让他背黑锅的打算,毕竟比起他所掌握的鄂中,无疑武昌三镇更加繁华也更加诱惑!

    甚至以后革命若真是成功了,革命党人推翻了满清统治建立新政府,帝国也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份含糊其辞的协议向新政府逼宫!

    不承认,哼,列强什么时候讲过理,一切到底还是要看拳头,拳头大了才是真理!

    “贵方提议由弗洛堡洋行与我军政府接触,这一点我方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让我军政府雇佣贵国退役军官也可以同意,但是,我军政府之军队由不得外人插手指挥,雇佣贵方不过是为了培养新兵以及培训军官罢了,便是腐朽无能的清政府也不能允许让外人来指挥自己的军队,何况我革命之军政府!”

    “这个……”顾钦斯基一时语塞,最后勉强才说,“这个是自然...”

    却是他想到了李汉方才的话,决定隐晦一些,通过为军政府培养军官的时候树立威严,然后影响军政府之决策!

    李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我已经看到贵方的诚意了,这样吧,贵方协议上提到需要我军政府至少雇佣一百名贵方之军官,我做主将这规模扩充到两百人,但必须包括陆军、炮兵甚至海军军官。贵方在华所有开支将由我军政府报销,但我也有要求,我军政府军官大多数文化程度不够,所以,未免交流存在障碍,希望贵方所提供之退役军官都能使用简单的中文交流!”

    他笑着提议,实则话里却是不安好心,奥匈帝国有多少掌握中文的退役军官?对方明摆着想通过这批军官影响到军政府的决策,所以,他看似好心的扩大了规模,实则人为的设置了一个巨大的障碍。

第二百零七章 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 )顾钦斯基摇了摇头,“请恕我冒昧,将军阁下...帝国掌握中文之退役军官甚少,我最多能帮您招募十几二十名,其余或可用贵国比较熟悉的英语交流,您看如何呢?”

    “这...”

    “请放心,帝国将为阁下援助一批不低于五十人的炮兵以及海军教官团!”

    见他有些迟疑,顾钦斯基抛出了一个大大的馅饼。

    “没问题,不过我还需要五十名懂得制造飞艇或飞机的高级技师!”

    “飞艇...飞机,请恕我直言,那种华而不实的脆弱玩具,您要它做什么!”

    一旁的博德曼中校突然插了一句嘴,询问道。

    “清政府实行愚民政策,导致清军军队文化素质极低,何况我中国之故人素来将能飞天之物看作神物,战时若有飞艇、飞机自上方飞过,为我散发传单或一些炮弹,哪怕威力小一些也能起到震慑敌军之举,对我之军事进展颇为有利!

    他解释的真假掺半,偏偏博德曼中校乃是之前奥匈帝国驻华武官,对于清军之战力极为瞧不起,听他这么一说心中倒是认可,也就相信了大半,看到顾钦斯基询问的眼神,点了点头示意没什么问题之后,顾钦斯基这才沉吟了一阵,点头应了下来。

    “没问题,我会通知帝国为您尽量招募!”

    “有劳了,还有一点荆(荆州)襄(襄阳)铁路、襄(襄阳)汉(汉川)铁路我可以交付贵国修建,甚至还有襄(襄阳)宜(宜昌)铁路、汉(汉川)荆(荆门)铁路,共四条铁路,甚至修建费用也由我方出一半我也能答应,但是管理权要交与贵方99年断无可能,最多五年...并且还要加上一句,未经军政府允许不得私自将管理之收益权移交其他国家、势力,而我军政府将有权在五年内因贵方所遭遇之突发事件,需要转交铁路之特权时,我军政府将是唯一一个拥有接管权力的势力!”

    “这不可能,将军阁下!”

    顾钦斯基皱眉说道,铁路对于中国来说是个新事物,不过巨大的人口加上商业需要,其实一条铁路投入五年已经基本能够完全收回了,甚至还能大赚一笔也不一定。只是列强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的便放弃了这么一个暴利的盈利点,哪怕只需要他们投入一半也不可能。

    “将军阁下,最少五十年,否则我们断没有合作的可能!”

    李汉不急不慌,冷哼了一声,“十年,你们出资七成。公使先生,李某的经济学得不错,哪一条铁路不是暴利的黄金线,经营权也要接受中方的监督,我要半年之内见到铁路修成!国内盯着铁路这一块的可不止你们一家,不做我送给美国佬去,比起你们,反倒对美国企业更加放心一些!”

    顾钦斯基微微眯起眼睛,“将军阁下,帝国的支持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想要获得,首先要学会付出。我最多再代替帝国让步一点,三十年”

    “那么,阁下。我现在可以正式答复你,这样的条件我方不能答应。”李汉斩钉截铁地说。

    “你!”

    “看来公使大人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军政府乃是革命之力量,不是贵国的殖民地!哼,现在是你们送上门请求合作,而不是我们求着你们要合作,十年,我的底线是十年,超出十年不用考虑,我国也有专业的铁路人才,而且,比起贵国,他的修路成本只有贵国的三分之一不到!”

    他说得是詹天佑,‘京张铁路’一出,折杀了多少国外铁路专家的嚣张气焰,大大涨了国人之士气!

    顾钦斯基摇了摇头,坐下不说话了。

    李汉的提议虽然合理,但是国内的那帮权贵们是肯定不会接受的,因此他干脆不提了。

    “将军阁下,既然大家都对铁路问题产生了分歧,不弱现将它搁置了,谈谈后面的内容吧!”

    “公使所说在理,对于贵国要要帮助我军政府组建自己的兵工厂,军政府表示十分欢迎。不过贵方只派出了四十多名工程师就需要我方付出一年三十万两的薪酬,这么昂贵的工程师我方不打算请、也请不起,贵方只需要提供机器就行了,其余由我军政府向‘英、德、法、美’等国单独雇佣好了!”

    “这个可以...”

    “还有,公使先生。贵方没有付出半点,所有机械都需要我中方出钱,就想获得一半的管理权,阁下是在侮辱我的智慧吗?军火既然要等到战后才能购买,阁下,请问到时候我为何还要购买贵国的昂贵商品?至少比起贵国的产品,无论是日本还是俄罗斯产的武器步枪都更适应我中国。还有土地跟矿山不存在商量的余地,此乃我国民之神圣财富,李某没有权利为全体国民做出选择!”

    顾钦斯基的提案虽然比之卡尔的那份要合理的多,但也被他驳回了大部分。

    老人当场脸上就多了几丝忿怒,想他来华这么久,莫要说是清朝的王公大臣了,便是各国驻华全权特使也要给他几分面子,如今被李汉如此反驳,顿时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顾钦斯基眼神转冷,面无表情的接过他递过去的自己那份提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此看来,将军阁下是没有跟帝国合作的意思了!”

    李汉一见他的表情,便知道刚才自己做的有点过了,明白到了该给甜枣的时候。

    当下从容的回答道:“不,公使先生。与您的意见恰恰相反,军政府欢迎一切形式的合作,尤其是商业合作。但是对于各类以出卖主权跟国民利益换取的‘友谊’请抱歉,我革命之军政府断难接受!”

    他叹了口气,“很遗憾,我们欢迎一切意义上的合作,并且迫切需要获得来自国外的友谊。我们绝不会让帮助过我们的朋友失望,比如...”

    他突然停顿了下来,盯着顾钦斯基不语。

    “比如?”

    顾钦斯基心中虽然还有些恼火,不会也不自禁的被他的话所吸引,询问道。

    李汉站起身来,挥舞着双手激动的说道:“比如二十艘500吨内河炮舰,五艘1000吨内河炮舰,十艘千吨货船、五艘两千五百货船,五十个机头,三百节车厢、3000公里铁路、两座兵工厂、一座钢铁厂、两座水泥厂、一座磷肥厂、一座化工厂、两座纺织厂、一座汽车厂铁路、工厂、五十万西式陆军、海军、还有技师。。。公使先生,我们欢迎一切的合作,这个国家落后于西方太多,我们同样更需要汲取一切的营养。我在美国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没有什么比投资一个国家赚得更多,更没有什么比投资一个未来的工业强国所能获得的更多!我背后有四亿渴望跻身世界一流强国之中的国民,身上还肩负着海外千万侨胞之希望,先生,当占据这个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民族同时发出不甘的怒吼时,除非是内斗,否则没有什么能够阻止这个国家的前进!”

    不等一脸震惊回味的几人还没回过神来,他便快速的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内那张被摆放在屋子正中间的巨大沙盘前,“公使先生,有兴趣跟我打一个赌吗?”

    顾钦斯基晃了晃脑袋,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显然才刚从李汉的那一份何止千万的巨大‘画饼’之中回过神来,听到李汉在喊他,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

    李汉伸出自己的右手竖起了两根手指,然后指着沙盘说道:“两个月,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会拿下这个远东国家的两个省,拥有同贵国一样的领土,跟更加多的民众。到时候我希望贵国能够认真的思考一下与我合作的可能性。我需要铁路、工厂、火炮、五十万陆军、一只内河水师、数万吨的货船而你们,可以从我这里获得亿万的利益!”

    他双手猛地一压,重重的拍在了那沙盘之上,一双虎目说不出的霸道:“我们需要平等的合作!”

    卡尔跟顾钦斯基最后还是走了,临走之前倒是,没多说什么,倒是那个他一直感觉十分不简单的年轻白人卡尔一脸严肃的跟他说了一句‘最迟一个月内将会给他消息’,然后两人连他准备的晚餐都没用,居然连夜乘马车赶往汉川,说要尽快赶回汉口。

    不过两人走得时候倒是把那个中年白人军官留了下来,此举令李汉松了一口气,明白了自己的第一步或许走对了,剩下的就要看这未来两个月自己的表现了!

第二百零八章 急行军

    ( )“距离孝感县还有多远的路?”

    站在一栋石拱桥桥头上,李汉抹了一把已经沾花了他眼睛的雨水,皱眉询问了一句。

    他穿着一件橡胶雨衣,戴着个竹编斗笠,腿上还穿着一双胶鞋,为了赶时间,他还亲自上阵背上了一箱子弹,整个人都好似雕塑一般一动不动,静静的注视着这支看上去一点也不整齐的队伍渡过面前这个尚不知名的汉江分支河流赶赴孝感。

    正在渡河的编制是第八标,两千多人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雨中行军,如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尤其他们还都是新兵。因为准备的不足,军政府临时没能采购到足够的雨衣,所以正在行进的第八标中有的人穿着蓑衣斗笠,有的人举着油纸雨伞,少数的几件雨衣都被集中起来包裹在火药外面,在这阴糜的雨天之中,火药是最容易受潮的东西了!

    “回大帅,看情况至少还要再赶半个小时的路程!”

    旁边有副官拿出地图查看了一下,心中有了数之后这才回答道。

    “大帅,让弟兄们休息一下!大家从上午九点赶到现在,如今这一路都没有吃过东西,大家...大家都累得够呛了!”

    李汉身边多出了一个生面孔、年龄几乎与他相仿,他叫季雨霖、字良轩,如今是第八标的代理标统!

    李汉点了点头,将肩上背着的一个几乎半空的子弹箱放在地上。微微舒了舒有些酸痛的右肩,这才掏出望远镜极目望去。

    “东北方向有一片树林,伯庸,你立刻派人河东通知前面已经过了河的第一标跟七标,让他们尽快往东北方向的树林集中,我们在那里休息一阵!”

    “是,大帅!”

    陈天祥原本被他留在京山坐镇,不过如今随着信阳清军南下日期的逼近,李汉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匆匆将他把手上的任务转给副手,随他一同东行孝感休整、然后北上广水,面对即将南下的北洋军第六镇的兵锋。

    季雨霖和几个参谋站在李汉身后,他们中仅有季雨霖跟陈天祥分到了一件雨衣,其余只好勉强披着件蓑衣带着个斗笠算是应付了,虽说这天天气并不算多冷,但是连续几个小时遭遇冷雨吹打,个个冻得牙关打着颤,又一个嘴唇都冻紫了!

    “怎么样、小陈,还行吗?”

    那个嘴唇都冻紫了得参谋李汉倒是认识,前几天他经常过来帮忙送公文,所以也能叫上来名字。

    “报..报告大帅,标下还行!”

    陈参谋虽说话都打着颤了,不过还是果断的回答了他,并不承认自己冷。

    “穿我这件!军政府的准备不足,这一次没能采购到足够的雨具!”

    说话之间他就要脱下自己身上的雨衣,给陈参谋了!

    “大帅,还是标下的给他!”

    陈天祥一见他要脱下雨衣立刻就要阻止,一旁的季雨霖显然也有这想法。

    至于陈参谋,早就冻得有点说话都不利落了,嘴皮子一直打着颤,想说又哆嗦着说不清楚。

    “好了,都别跟我争了,走。看样子这雨也下不了多久了!”

    李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止住了几个还想互相推脱的手下,不由分说便将雨衣递给了陈参谋。

    “大帅...”

    “好啦,快把蓑衣给我!”

    “...是!”

    李汉换上了蓑衣之后,身上已经沾湿了不少。好在这雨经过了昨天一天之后,至今天已经明显小了不少,

    这场雨下的真不是时候,从昨天下午一直持续到今天,虽只是绵绵细雨,但却影响了他们的赶路。而且这雨是越往北就下得越大,竟然绵延了半个省。

    由于缺乏足够的雨具,一路上减员了不少的士兵,反过来的又耽搁了军队的赶路。好在今天早晨收到广水那边的电报,说往北也下起了雨,只是这几天未免暴露,信阳那边的情报人员已经潜伏了起来,好几天都没有消息发回来了!

    信阳!信阳!

    李汉脑海中此时想到的只有信阳这两个字!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老袁呢,还是该感谢萌昌的胆小。

    “辛亥武昌起义”爆发之后,清廷调遣北洋六镇陆军和各省新军组成第一军、第二军。由陆军大臣萌昌居中调度,沿着京汉线南下,准备直扑‘兵乱’、‘匪患’重地----湖北,不叫湖北之乱局席卷江南诸省,稳定满清朝廷对于中原神州之统治。

    但是第一军方才刚刚抵达开封府、第二军各部还未从各地赶到信阳,不知道这段历史的李汉窃以为武昌危险,趁早图谋鄂中乃是上上之策。便起兵数千,沿汉江北上…连连攻陷了只有区区不足几营把守的鄂中数地,更令萌昌心忧的还是,李汉的鄂中军政府成功拿下了江汉重镇----孝感,掌握了省内京汉铁路大半的掌握权,逼迫的南下清军不得不经安徽境内南下,白白多走了几天的路程。

    其实这里李汉这个穿越者的确是占了个大大的好处。若不是萌昌心性胆小,不敢与被满清宣传的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革命党指挥的‘乱军’交战;加上北边的袁世凯为求复出正在同清廷斗法,北洋六镇隐隐受他指挥,加上他的势力圈同时发威,南下各军将领纷纷以各种借口妄图迟缓南下时日,眼见京汉铁路的沿途枢纽重镇孝感陷落,竟被区区两千乱军占去。北洋诸部将官自然乐得其所,纷纷致信袁世凯,在得了他的暗示之后,更是上书直言便是沿途攻下了当时乱起的武胜关,也断难短时间之内肃清京汉铁路沿线匪乱,倒不如改由安徽南下。

    萌昌本就不愿亲临湖北前线指挥,加上他早前与袁世凯乃是好友,便是这几年老袁失势之后也常有书信往来。当下也就卖了他一个面子,就势上书朝廷,命第一军由安徽南下,逼进武昌三镇。

    也正是因为北方两大势力之间的龌龊,才给了李汉可趁之机,趁机拿下了鄂中重地,并且死死的握住了至广水段的大半段京汉铁路,并借机势起,成为了如今南下清军不得不正视的一股力量。

    “大帅,咱们也过去!”

    还是季雨霖见李汉突然顿了下来,又看到桥上他的第八标士兵都已经过了河去,这才出声提醒了一句。

    李汉一愣,顿时回过了神来,略有些兴趣的看了一眼年龄与他基本上相仿的季雨霖,点头应道:“对..对..对,各位也快些。方才走神想了些事情,走!”

    说来这季雨霖还是他麾下招募的第二个历史小名人,有关他的资料他多少知道一些。他是湖北荆门人,庚子国耻之后投笔从戎,入湖北新军任哨长,后保送将弁学堂习军事,毕业后任第八镇十六协三十一标三营督队官。后来因参与响应萍浏醴起义而被捕,在狱中遭严刑审讯。1907年,因病由协统黎元洪、标统曾广大保释就医、才被放了出来。出狱后,便离开了湖北奔走于河北、四川、辽宁、黑龙江等地,从事革命活动。

    武昌起义之后,当时正在河南信阳联络革命同志的他顿时决定南下支援湖北,只是他才刚走到孝感,李汉便指挥着第一标打下了鄂中地区,当时看到了李汉张贴的征兵令,他一想反正去武昌也是革命,在鄂中也是革命,便留了下来,成为了鄂中革命军分政府的一名新兵。

    李汉初时也不知道他,还是教官团在统计新兵的文化程度时才得知的他曾经在湖北新军做过督队官(革命军连长一级),甚至有不少教官团的士兵都听说有关他的事迹,这才上报给了军政府,李汉这才知道了招兵竟然招到了一尊小神,便将他收入了教官团,派去仙桃帮忙编练新兵了!

    季雨霖是个人才,对于军队指挥恐怕比之何进也不差多少,要论起胸中所学还要高上一筹,在南下抢占新堤的过程中表现的不错,已经在李汉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目前虽然还暂代第八标标统的位子,其实李汉早就有意将他转正了。只不过,他迟迟拿不准季雨霖到底是心向湖北军政府更多一些还是鄂中分军政府更多一些。

    至少他突进李汉心中的分量要比马荣成等还要重一些,只比掌握了他手上侦探、情报大权的李东来稍差一些。对于这位历史上树下了重重一笔却英年早逝的民国将军,他倒是真心希望能够收入麾下,因此对他倒是分外包容。

    “走!”

    他说完还要扛起那一箱子弹,不过旁边的几个参谋哪里能够允许他一直搬着,就要上前抬走。

    “大帅,您都扛了很长的一段路了,我们来!”

    “是啊...是啊...”

    这一次就连季雨霖都站出来,希望能帮他搬一阵。

    “好了好了,伯庸、你跟良轩有雨衣,还是你们两个来!”

    见手下的一群参谋争执个不停,他自己搬了老长的一段路了,也的确累了,李汉便点头同意了让他们来搬。

    东行的这一段路由于这一场下了两天的于变得泥泞难当,汉江平原的土壤本就松软,因此便是牛车、骡车拉起来也不甚方便,何况这一次随他北上的还有数十门重炮,只好请一些身强力壮的士兵帮忙背些不怕潮的物资了。

    索性,不少的物资能够通过省内军政府控制的京汉铁路直接运到孝感,否则,他们这一行至少还要再耽搁几天。

    “大家加快些步子,过了桥不远就能休息了!”

    李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是!”

    一队人小心的通过了那河上的石拱桥,往那能够躲躲雨的小树林赶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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