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9章 现在你肯说真相了吧
陈家老宅一处极其幽静的老院子。<-》
刘宇浩带着几分猎奇的心态打量着面前这座据说存在了整整一甲子的小院,同时保持戒备,暗中和藤轶形成相互呼应之态。
要知道,外家拳高手的优势在于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最强悍的攻击力,刘宇浩自问被陈虎打一下沒事,可藤轶就说不准了。
无论什么时候刘宇浩都坚定的认为,当觉察出自己身处危险境地的时候,却不事先设防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三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从这个院子里搬了出來。”
站在小院门口足足十分钟以后陈虎才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双眼,自言自语了一句。
刘宇浩笑笑,道:“陈老,你不是想让我來着听你讲故事的吧。”
“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一些以前的事。”
陈虎爽朗一笑,又说道:“在后來的这三十年里,这个小院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许进入,今天,你是第一个获得允许的人。”
“荣幸之至。”
刘宇浩笑着回答,心里却小声嘀咕,“若不是你非要拉着我來这儿,再过一百年我也不想进这院里去。”
窥探人家的隐私,是要付出代价滴。
这个道理,刘宇浩比谁都明白。
越是异于常理之事,越能勾起人的好奇心,但很多人却忘了一个寓言故事,小白兔当年就是因为好奇心太重,最后才被大灰狼吃掉的。
“走吧,一起进去看看。”
陈虎好像猜中了刘宇浩心里在想什么,笑着摇摇头也不顾刘宇浩是否同意,自己先推门大步走了进去。
“刘哥,咱们要不要跟上。”
藤轶皱了皱眉,他也知道陈虎不会是突发奇想让刘宇浩进去玩儿的,但同样,你可以发出邀请,咱们沒有非得答应的义务呀。
刘宇浩苦笑,道:“进去呗。”
说着,刘宇浩也不再犹豫,快速从后面跟上。
如果有选择的话,刘宇浩宁肯现在就转身拿着那块毛料离狮城,但他也明白陈虎不会给他选择的机会,现在他要做的最好是乖乖听话,以免将來给军子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进到院子一看,刘宇浩知道陈虎的话沒假,只看满院子的杂草就能想象得出这里究竟有多少年沒有人进來打扫过了。
“把这扇门打开。”
陈虎早就等在一排青砖瓦房前,一直等刘宇浩再次走到自己身后才发出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刘宇浩迟疑了一下,眼里满是好奇,但最后还是按照陈虎的要求打开了那扇大门。
“嘶这么多毛料。”
门被打开以后,刘宇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倒不是说屋子里面存放的翡翠原石数量有多惊人,刘宇浩讶异的是,那一排排码放整齐的毛料从远处看去,竟闪透着诱人光泽。
只要稍微有点赌石理论的人都能看得出,屋内的毛料,价值不菲。
陈虎目光深邃看着那些毛料,淡淡道:“我给你十分钟时间看毛料,等时间到了以后,我想听听你对这些毛料的评价。”
“陈老,你这是要考我的眼力吗。”
刘宇浩呵呵一笑。
“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些毛料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
陈虎摇摇头,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刘宇浩好像很无所谓似的的摊摊手,但脚下却沒有移动半分,压根沒有想走近看毛料的意思。
他的这一举动,让陈虎有些不大习惯,眸中露出一丝微愕。
在狮城,不知道有很多人都以能和陈虎交谈一两句话引以为荣,甚至有人为了得到陈虎的赏识不惜费尽心思,可刘宇浩倒好,至始至终对陈虎都是一副“恭敬有余难亲近”的模样,令人无法琢磨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刘宇浩沒有主动上前看那些毛料,陈虎也不催促,更不提醒。
大概过了十分钟的样子,陈虎瞌上双目,再猛然睁开,一抹凌厉从刘宇浩脸上划过,“十分钟到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感受了。”
“陈老,不知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呢。”
刘宇浩呵呵一笑,仍然是刚才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一点都不为那些老坑种翡翠原石所动。
陈虎微微蹙眉,道:“什么是假话,什么是真话。”
“假话就是,屋里的毛料皮壳诱人,种水够老,最便宜一块也要卖出百万的高价。”
刘宇浩不疾不徐,笑着说道。
“那实际上呢。”
陈虎一愣,随即点头,但眉头却蹙的更紧了,就连脸上的震撼之意也不假于色。
刘宇浩有点小得意地耸耸肩,笑道:“真话嘛,这些毛料都是假的,和今天赵义美买入的那些毛料一样,被人掏空了芯,安上假门子。”
“这些真是你看出來的。”
陈虎像触电一般,浑身一抖,他再也无法假装淡定了,满脸凝重,仿佛见了鬼一般摇着头,自言自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刚才那十分钟刘宇浩一步未动,陈虎可是亲眼所见,而且,以陈虎和刘宇浩现在距屋内毛料的距离,就算顶级的赌石专家也不可能一眼就能发现那些毛料是被造了假的。
神仙难断寸玉。
难道,刘宇浩赌石的眼力比神仙还厉害。
刘宇浩呵呵笑了起來,说道:“陈老,我哪里就有那么好的眼力,我刚才那是在蒙你呢。”
这句话,刘宇浩说了谎。
哼,你不是喜欢逗哥们玩儿么,那好,哥们也让你尝尝被别人逗着玩的滋味。
其实,在打开库房门之前刘宇浩就已经偷偷释放出异能把屋内的情况整个透视了一遍,要不然,刘宇浩也不会不管不顾直接把门推开。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害人的物什呢,刘宇浩在沒有防备的情况下贸然打开,岂不是要受制于人。
亏本的买卖,刘同学一向不做。
当然,既然已经释放出异能,刘宇浩肯定要把屋内所有的东西都瞧个明白,那些被摆在木架子上的毛料自然也被他全部收入眼底看了个究竟。
陈虎听到这里,脸上的错愕才纾缓了一些,心中暗赞道:“这小子的观察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果然出众,绝不是一般头脑聪明,比起赵义良來,这小子似乎还更甚一筹。”
但在沒有确认刘宇浩的品行之前,陈虎依然不肯轻易下结论,板着脸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觉得这样做很好玩吗。”
看到陈虎发怒刘宇浩也不慌神,淡淡笑道:“老爷子,虽然我刚才是猜的,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据。”
“哦,这话怎么说。”
陈虎脸色虽然还不怎么好看,但好奇心又再次被刘宇浩勾了起來。
刘宇浩深知,装逼要有限度,面对陈虎这种人的时候,偶尔装装逼或许能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如果沒有一招两式震住对方,只怕长久会令他心生厌恶。
于是乎,刘同学打出了一套“连环拳”。
“陈老,这块毛料离我最近,而且我站的位置与这块毛料之间又刚好有一个阳光的直射,以我的经验,我敢断定,它沒有被掏过芯子。”
说着话,刘宇浩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一排木架旁,看似很随意地掂起一块二十公斤左右的毛料,随即又转身出來。
“你的意思是说,这块毛料里面还有芯子。”
陈虎双目烁烁,铜铃般瞪着刘宇浩,眨都不眨一下。
“是的。”
刘宇浩轻松一笑。
“我不信,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尽管陈虎已经很克制了,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出卖了的内心。
刚才刘宇浩那几句话在陈虎听來,不亚于滚滚惊雷震耳欲聋。
陈虎知道那块毛料内部的真实表现,但那是因为毛料上的假门子是他亲手贴上去的,所以他才能确认,可刘宇浩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也太不可思议了。
库房里的假毛料曾经有两个人对它们非常熟悉,不过,其中一个在很多年前已经去世了,而剩下的唯一知情者就是陈虎,三十年前,陈虎封闭了这个院子,从那以后,几乎沒有人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一堆毛料存在。
刘宇浩一个从未來过狮城,又一直沒有近距离接触那些毛料的人如何能一眼就看出那块毛料沒有被人掏空芯子。
陈虎想破脑袋也得不到答案。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想证明,很简单。”
说着,刘宇浩暗暗释放异能,化掌为刀猛地朝那毛料砍了下去。
“咔嚓”一声。
毛料应声而裂成两半,露出了里面干涩无水的干青种翡翠。
陈虎的脸涨得通红,惊骇的眼神再一次从刘宇浩脸上扫过,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发生的事。
怎么可能。
又不是拍神话剧,怎么会有人能一掌劈开坚硬无比的翡翠原石。
“陈老,现在你肯告诉我真相了吧。”
刘宇浩笑了,语气相当轻松。
第1260章 接手泛南洋珠宝
陈虎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自己本身就是外家拳高手,而且这里不是电影片场,刘宇浩手劈毛料也不是哪个故事里杜撰的桥段,以陈虎的判断,刘宇浩能做到的,他基本都不能做到。
其中,包括老辣的赌石眼光,以及刚才表演的那一手肉掌劈毛料。
“你想知道什么。”
陈虎缓缓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几分骇然之意。
刘宇浩笑笑,盯着陈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陈老,其实我什么都不想知道,如果你不是大刀陈,如果我沒碰巧在赵家遇见你,我根本就不会参与你和赵家之间的恩怨。”
到现在,刘宇浩只能把赵义美花三十八亿买假毛料的事简单归纳为陈虎和赵家之间的宿怨。
陈虎嘿嘿的笑着,眼中还带着点阴狠,说道:“卖给赵义美假毛料的事的确是我在背后指使的,但这些假毛料却是他们老赵家自己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沒有。”
“什么。”
刘宇浩顿时傻眼了,像是看怪物般一愣不愣盯着陈虎,嘴巴微微张开。
他耳朵不聋,陈虎的话刘宇浩听的清清楚楚,但刘宇浩搞不明白,那些假毛料既然是赵家的,可为什么会存放在陈虎的家里,而且最后还被陈虎卖给了赵家子孙。
难道说,就连赵义良也不知道有这么一批假毛料存在么。
“坐下吧。”
陈虎深深瞥了刘宇浩一眼,语气很平淡,却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拒绝的感受。
刘宇浩愣了愣,点点头在陈虎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摆摆手道:“藤轶,你去外面看着,在我沒有喊你之前,别让任何人进來。”
藤轶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离开。
“小子,这毛料真是你一掌劈开的。”
陈虎抚摸着翡翠原石齐整的切面,脸上依然还挂着一份不相信的神色。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陈老的外家拳功夫已经练到了极致,相信对内家拳也应该有一定的了解吧。”
异能是刘宇浩最大的秘密,而且他也曾经在心里暗暗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会保守自己身怀八锦异能之术的秘密,所以只好用内家拳來搪塞。
陈虎轻轻一笑,并沒有再追究这个问題。
尽管陈虎马上就要进入耋耄之年,但只要他不愿意,就算十个八个精壮的小伙子仍然近不得他身边,所以,尽管他一直都认为内家拳其实就是养生之术,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刘宇浩的话。
两个人本就沒有利益冲突,刘宇浩沒必要骗他。
“你肯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给赵义美设这么一个局吧。”
此刻陈虎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笑着,似乎很享受这种谈话方式。
刘宇浩摇摇头,道:“不,我一点兴趣也沒有。”
“为什么。”
陈虎禁不住有些愕然。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陈老,换了我是你,只怕你也不愿意夹在中间为难吧。”
“小滑头。”
陈虎笑着点点头,刘宇浩说的沒错,只要脑袋沒坏掉,在这种时候,任何人都会选择回避。
这一次,陈虎沒等刘宇浩再开口,指了指堆满整个库房的毛料,说道:“瞧见这些做工精湛的假毛料沒,这些,都是当年老赵和我花了半年时间赶工做出來的。”
“只用了半年时间,陈老,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刘宇浩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库房里那些毛料再加上赵义美今天买到的那些,足有两三百块之多,数量如此之多的一批假毛料竟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赶工出來,不管是谁听到都会大吃一惊。
假货利润大,但也容易被人识破。
可以批量生产的物品还好说一点,毕竟造出了第一个模子,后面的就有了参照物,甚至后面的就可以流水线生产。
但翡翠原石却不行,每一块天然毛料都有其自己的特点,想要在毛料上动手脚,且做到瞒天过海,除了要对翡翠原石的特性非常了解外,还要有极大的耐心和高人一等的掩饰手法。
刘宇浩自问,就算让他凭借异能的优势,半年时间也不可能造出这么多假毛料來。
“我还用得着跟你小子说谎。”
陈虎假装嗔怒瞪了刘宇浩一眼,随即,老人很是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能震住名扬四海的翡翠圣手,对晚年寂寥无趣的老人來说,也勉强称得上是一件人生快事。
刘宇浩一脸冷笑,道:“明明是赵家自己的东西,最后却用來骗了赵家的人,老爷子果真是够风趣儿。”
真的风趣吗。
天知道。
陈虎并沒有介意刘宇浩的态度,而是开始讲起三十年前他自己和赵家老爷子的一段往事,通过老人对一些片段的回忆刘宇浩才弄明白,原來,那两百七十块假毛料的确是用來对付别人的,只不过,赵老爷子要对付的人突然去世,而使得计划落空。
“哼,真不知道德川那小鬼子当年吃的是哪坨屎,当年让他逃过一劫。”
说到恨处,陈虎一拳砸下,粗厚的老茧迸裂,鲜红刺目的血流淌出來,晃得人眼疼。
刘宇浩目光避开那抹殷红,心中偷笑。
原來,赵老爷子和陈虎当年要对付的小鬼子就是德川家族的族长,虽然德川死了,让他逃过一劫,可刘宇浩现在却死死吃定了藤田一男,说不得,这也是一种巧合吧。
“陈老,赵义美可不是小鬼子呀。”
刘宇浩善意提醒了一句。
“你以为我愿意。”
陈虎翻了个白眼,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你是不知道,再任由他们几个兄弟胡闹下去,估计还沒等我进棺材,泛南洋珠宝就要易手了,到时候,我有何面目下去见我那赵家老哥哥。”
这话怎么说的。
刘宇浩是真愣住了,话到嘴边磕巴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照陈老爷子说的那意思,泛南洋珠宝内部绝对不象刘宇浩今天所看见的那么简单,甚至,赵家兄弟几人已经把公司搅了个天翻地覆。
果不其然,接下來陈虎就慢慢给刘宇浩讲了一些外人不可能知晓的秘密。
“老爷子,你是说,赵家四兄弟这些年几乎快要把泛南洋珠宝给折腾垮了。”
咂摸了半天,刘宇浩总算品出味來了。
“垮了倒还不至于。”
陈虎摆摆手,脸上满是英雄末路的苍凉,望着远处叹息一声,道:“但这一次我不把赵义美手里的股权收回來,用不了几天就会有人趁机在背后搞鬼,到时候,他那点股份依然保不住。”
刘宇浩知道,陈虎所谓的赵义美保不住自己手中股份是因为他的女娲珠宝卖假货的原因,只要赵义美被举报,他手里的股权立刻就会被官方冻结。
到最后,“花落谁家”可就难说了。
要知道,泛南洋珠宝一直都不是赵家一家独大的状况,因为股权分的很散,平时看似赵家占据了优势,但这世上什么事不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既然赵家兄弟四人自己先乱了阵脚,就怨不得别人在背后放冷枪了。
利益面前,人人平等嘛。
谁都想有一天能坐上公司最高贵的那把交椅。
“那老爷子准备怎么处理赵义美那些股权。”刘宇浩问道。
陈虎眼中露出狡黠的笑,看向刘宇浩,说道:“或许在今天之前我沒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但我想,从今天开始,我这把老骨头真的可以放心大胆的休息了。”
“呃,为什么。”
刘宇浩禁不住一愣,但随后心中便大叫不好,因为,陈虎看着自己的那眼神实在太诡异了,不定里面就有什么阴谋诡计跟自己有关系呢。
陈虎收敛起脸上的笑,突然站了起來,正色道:“刘宇浩先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购买我手中泛南洋珠宝百分之五十点三的股权呢。”
在此之前陈虎一直称刘宇浩为小子、小滑头,可这一次他对刘宇浩的称呼却正式无比,语气也颇为慎重严肃。
刘宇浩顿时满脑门黑线,目光正好与陈虎的射过來的眼神碰撞到一起,“不行,这玩笑,开大了。”
“有什么不行的,我说行就行,小子,我看好你。”刘宇浩沒想到自己的抗议居然会引來陈虎更猛烈的反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股权书,明天早上咱们一起去律师楼办理转让协议。”
陈虎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刘宇浩的手再也不松开。
刘宇浩哭笑不得,摇头道:“老爷子,你这不是把我往绝路上逼么,我和赵大哥是好朋友,可现在你却让我收购他公司的股份,而且还占了百分之五十点三,这事要是让赵大哥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他。”
见过亲戚邻里送鱼送肉的,但却沒见过硬要把自己手中股份送给别人的,这个陈老爷子,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陈虎一声冷笑,道:“怎么,你小子是怕欠账太多,还不清吗。”
“欠账,欠什么账。”
刘宇浩愣了愣,手中的挣扎动作一时也停了下來。
陈虎这回笑的更渗人了,走到离刘宇浩只几公分的距离才停下脚步,嘿嘿一笑道:“泛南洋珠宝现在欠着外面八十多亿的债,你接手我那百分之五十点三的股份就等于要同时接受四十多亿的债务,这可是你表现尊老爱幼好传统的最佳时机啊。”
“我呸。”
刘宇浩胸口一闷,只想飙出一口老血。
第1261章 乌烟瘴气的拍卖
刘宇浩脸sè黑的比锅底都难看,恶狠狠剜了一眼陈虎,此刻,他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好了,年纪轻轻的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干嘛,要学我,心态好自然身体就健康。”
陈虎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这么开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照了照镜子他发现,今天他脸上的皱褶竟然少了许多,配上一声合襟大褂,看上去要多jīng神有多jīng神。
“哼,瞧把你给能的。”
刘宇浩在心里暗暗腹诽了一句,把头扭到一边。
要不是看在那块毛料还在陈虎手里的份上,刘宇浩早八百年就拍屁股走人了,哪里还会一直在这儿听他嘚吧嘚个沒完。
哥们又不欠你的,凭什么自己贴钱给你们泛南洋珠宝填窟窿。
陈老爷子,您这梗未免也忒老了点吧,一点沒觉好笑。
郁闷之极的刘宇浩抬腕扫了一眼时间,又和藤轶相互对视,然后点点头,这么多年在一起,两人之间已经有了很好的默契,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大家都能知道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要赵家把毛料送过來,刘宇浩负责打哈哈,藤轶负责抱起毛料走人。
“臭小子,你不用吃点东西的吗。”
可能是因为心情大好的原因,陈虎竟然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看到刘宇浩一直怎么沒动筷子,便呵呵一笑,说道:“那什么,你现在不吃可以,但晚上拍卖的时候可别喊饿啊。”
刘宇浩皱了皱鼻子,端起面前的稀粥喝了两口便又放了回去。
尽管吃饭之前陈虎已经说了自己习惯粗茶淡饭,可刘宇浩沒想到上了饭桌才发现,那晚饭,真算得上一个“粗”字。
要知道,刘同学可是标准的肉食动物,一顿饭吃下一整只鸡外带俩猪脚毫无压力,可陈虎倒好,晚饭就是一晚稀粥就着一碟咸菜了事。
这种“粗茶淡饭”,能让刘同学饕餮大餐嘛。
自己吃饱喝足,陈虎促狭一笑,道:“走吧,咱们现在过去,时间刚刚好。”
刘宇浩放下筷子,双手支在下颌,苦笑道:“陈老爷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沒用吗,脚是长在我自己身上的,如果我现在想离开,你根本就拦不住我。”
陈虎哈哈一笑,道:“不用我拦你,我知道你会再回來的,与其那样,倒不如现在就留下來。”
“我既然走了当然不会再回來。”
刘宇浩笑着摇头,心说:“这傻老头,搞的好像吃定了哥们一样,真是天真。”
陈虎最后检查了一下行头,似笑非笑看着刘宇浩说道:“你别看狮城这个地方的商人谁也不服谁,但你要真想插一脚进來,我敢肯定,用不了三个月,你那个什么朋友,他自己就会乖乖关门。”
“嗯。”刘宇浩拧起双眉,怔愣了一下。
陈虎也不管刘宇浩是否跟上,昂首挺胸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个地方的排外情绪你是不会懂的,你也根本不能体会到我和老赵当年吃尽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
说到最后,陈虎已经走出老远,刘宇浩只能运起异能才可以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刘宇浩听明白了。
正如陈老爷子所说,狮城是个非常排外的城市,尤其是对和自己长着一样黄皮肤黑眼珠的人,下狠手时,比对杀父仇人还要凶残。
如果沒有本土势力支持,军子想在这里站住脚,陈虎当年受的那些苦难,军子一样要重复一遍。
何苦來哉。
刘宇浩一阵抓狂,苦笑着摇摇头,站起身子瓮声道:“藤轶,跟上陈老爷子。”
从上大学开始刘宇浩就和军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三年前,那个时候刘宇浩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帮助大哥,军子二话沒说,硬是陪了刘宇杰整整三年,而且在那三年里,军子任劳任怨,从沒有向刘宇浩发过一句苦一句累的牢sāo话。
但刘宇浩心里却清楚的很,大哥刘宇杰是烂好人一个不难相处,可大嫂会怎么对军子,刘宇浩用屁股都能想的到。
现在,军子打算自己出來干了,而且,他就认准了狮城这个地方,想在这里施展自己的才华,做为朋友,做为欠了军子一个大大人情的刘宇浩,他必须要帮着军子把路铺好。
************
所谓慈善拍卖晚会,无非是有钱人闲得无聊在一起组的局。
如果真有心向善,大可不必搞的如此兴师动众,拿着钱帮助有需要的人,协助他们学会一份谋生的手艺岂不更好。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刘宇浩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假模假式的慈善晚会,能不去的情况下他都给推掉了,可这次显然不行,为了帮军子打一个好基础,他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在陈虎身后四处应酬。
好在陈虎身份地位不低,够不上说话的都不敢轻易上前打招呼,这倒让刘宇浩轻松了不少。
“宇浩,你过來。”
陈虎笑呵呵把刘宇浩喊道自己身边,指着一位七旬上下的老者说道:“宇浩,这位是嘉叔,嘉叔是大名鼎鼎的狮城华人商会主席,在华人商圈可是说一不二的主。”
我了个去的。
哥们什么时候成了你老人家的内侄儿了呢。
刘宇浩气得差点沒当场吐出一口老血,照说陈老爷子的年纪摆在那儿,空口叫刘宇浩一声侄儿还得是刘宇浩高攀了,可背不住人家刘宇浩心里不愿意呀。
有谁见过认识不到一天就死乞白咧当人家侄儿的主。
反正刘宇浩觉得这样干,不地道。
但现在有外人在,刘宇浩不得不连忙收敛心神,客客气气称呼了一声,“嘉叔好。”,然后,便侧身立于陈虎旁边,谨守规矩目不斜视。
受小妮子几年的熏陶下來,刘宇浩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些应该具备的礼仪知识,他知道,作为晚辈,这个时候自己首先要做的是“不讨人厌”。
陈虎对刘宇浩的表现很是满意,笑呵呵点着头道:“马世兄,这个年轻人叫刘宇浩,是我内侄儿,也是这几天才认下的,以后还要靠马世兄多多关照他们这些小辈儿。”
“虎哥太客气了,虎哥的内侄儿不就等于是我马嘉的亲戚嘛,宇浩,记得以后常來家里走动走动。”
听到刘宇浩的名字,马嘉眼睛猛地眯了一下,带着吟吟笑意的目光快速在刘宇浩身上扫过。
毕竟是狮城华人商会首领,马嘉的定力当然非同一般人,在短暂的惊愕之后,脸sè快速恢复如初。
可是,这年轻人的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马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刘宇浩微微一笑,说道:“谢谢嘉叔,有时间,我一定会向嘉叔登门求教。”
其实,这会刘宇浩正在心里暗暗撇嘴呢,“等有时间,用不了几天哥们就回京城了,以后还见不见面都得两说呢。”
“唔,年轻人,不错,不错。”
马嘉满意的点点头,笑着和陈虎说道:“虎哥,刘嫂子去世的早,你老哥能在这个时候认回嫂子的侄儿,也是你的福气呀。”
刘宇浩这才知道,原來,陈老爷子的老婆姓刘,怪不得他刚才跟马嘉介绍自己的时候说自己是他的内侄儿呢,弄了半天是有原因的,并非空穴來风。
虽然是在和陈虎说话,但马嘉的目光仍然又朝刘宇浩瞟了几眼。
马嘉一向自认为自己眼光老辣,从打照面开始,他就看出刘宇浩绝非陈虎口中的内侄儿。
仅是刘宇浩那种处事不惊的模样以及隐隐约约透出的贵族气质,还有刘宇浩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手掌大权者特有的纵横捭阖的大气,就足以让马嘉刮目相看。
内侄儿,真可笑。
这种鬼话连篇的伎俩也就陈虎能编的出來。
马嘉认识陈虎去世的那个老婆,如果刘氏家里果真生出了这么一个器宇轩昂的内侄儿,那马嘉只能摇头苦笑,说,“运气來了,门板都挡不住”。
略作寒暄后,陈虎又带着刘宇浩奔向另一拨人。
这其间,刘宇浩难免要叮嘱陈虎别再把自己当作内侄儿介绍给别人,但陈虎对刘宇浩的话充耳不闻,不管走到哪儿,都率先笑呵呵把自己的“内侄儿”高调捧出,搞的刘宇浩哭笑不得,最后只得由他去。
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整个华人商圈的大佬们都知道了一个消息,那就是陈虎身边多出了一个内侄儿,而且,那个内侄儿的表现好像还颇为不俗。
要知道,陈虎无儿无女,到了他这个岁数,遗产继承的问題自然就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在刘宇浩这个便宜内侄儿未出现之前,很多人都以为陈虎会把自己的遗产交给赵义良打理。
可现在,大家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泛南洋珠宝的天怕是快要变了。
“老爷子,你这回可把我给害惨了。”
好不容易逮到喘气的机会,刘宇浩当然不会放过,也不管身边有人沒人就冲着陈虎嚷嚷了起來。
陈虎也不介意刘宇浩的态度有多恶劣,哈哈大笑,道:“怎么,当我陈虎的内侄儿委屈你小子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喜欢这种乌烟瘴气的氛围。”
面对这种脸皮够厚的老者,刘宇浩沒脾气了,摆了摆手随便找出一个借口搪塞过去。
第1262章 登封瓷【上】
军子赶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快接近尾声,接下來就是所谓的慈善拍卖环节,不过,军子沒有请柬,却是需要陈老爷子的助手去迎接才能进來。
“哇噻,这房子真他娘气派,哎、哎、哎,我说牲口,人家这房子怕是比你那私家别墅面积只大不小吧。”
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军子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顺手将薄薄几张纸交到刘宇浩手中,挤挤眼道:“大龙他们进不來,这是他整理好的东西让我交给你。”
这些年,军子手里也开始慢慢有了一些钱,可那些钱放在小地方还能作数,等真正见识了“大场面”后,军子才发现,原來,他手里攥的那些钱在某一层面的人眼中就是个数字而已。
其中,刘宇浩也算一个。
刘宇浩接过军子递來的资料扫了几眼,立刻快速放回自己口袋,淡淡一笑,道:“华人商会主席嘛,总要有点东西充门面的。”
倒不是刘宇浩瞧不起马嘉,不是随便那个人都能当选狮城华人商会主席,起码说明,马嘉的生意在当地运作最出色,盈利也最诱人。
但如果拿房子來衡量一个人的成功,那这里和刘宇浩在维京群岛的“家”一比,就什么都不是了。
当然,刘宇浩也不会折自家兄弟面子,拍了拍军子肩膀,道:“放心好了,用不了多少年,你也会有一套和这一模一样的房子的。”
“嘿嘿,这可是你说的哟。”
军子的精气神一下子被调动了起來,他最知道刘宇浩这个人,沒有十足的把握,刚才那些话他根本就不会说。
刘宇浩摇摇头,笑而不语。
尽管和刘宇浩在一起时军子很放松,但他也不是“雏”,知道“上流社会”的晚宴最忌讳的就是大声喧哗。
所以,在正式进入马嘉的别墅以后,军子收敛起脸上的嬉笑,一本正经挺起胸膛,起码看起來还颇有些成功人士的模样。
可能是因为陈老爷子的原因,很多人见了刘宇浩都微笑着点头示意,更有少数在生意上跟陈老有來往的人纷纷上前打招呼,借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刘宇浩对此并不反感,须知,有很多大手笔的生意都是在不经意的交流中促成的。
在与人沟通交往方面,军子委实要比刘宇浩有眼色的多,很快就和一拨人打成一片,并有说有笑的相互交换了名片。
刘宇浩看了这种情况,心中很满意。
他能为军子创造的条件现在都已经尽力了,想要打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剩下的那些还要靠军子自己努力,而且,今天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嘛。
拍卖即将开始,刘宇浩带着军子回到了陈老爷子旁边。
对于军子的到來,陈虎沒有表示过多的好奇,微微点头示意,既表达了长者的亲善,又给足了刘宇浩面子。
其实陈老爷子早就让人查过军子的底儿,也知道刘宇浩和军子之间是什么关系,要不然,以老爷子的智慧,绝不可能让一个不知根底的人混到规格如此高的晚会上來。
老头子看好刘宇浩是一回事,但是否全盘接纳刘宇浩身边的每一个人却是另一回事。
这时,一个帅的掉渣的男子从后面翩翩走來。
当那男子路过刘宇浩身边时,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看向刘宇浩的目光稍稍有一些意外的讶异,但很快,男子的表情便又重新恢复了自信的微笑,朝着刘宇浩点头示意。
长相气质相近的人,第一眼看到对方都会生出一种“三百年前”便已相识的错觉。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贸然起身和一个陌生人打招呼是一种不懂规矩的举动,不仅会影响他人,而且还兼有卖弄的嫌疑。
怎么,表现你认识的人多呀。
刘宇浩见此,也满脸微笑,稍稍点了一下头。
可能是那帅哥走路带着呼呼的风声,引起了前排马嘉的注意,回过头一看,马嘉开心的笑了,挥手招呼道:“运生,这位是你陈世伯的内侄儿刘宇浩,宇浩,这便是犬子马运生了,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呀。”
最后一句,自然是在为刘宇浩介绍那个帅的掉渣的帅哥。
只要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來,马嘉非常喜欢他的这个儿子,当然,马运生自己也很争气,这些年在公司里表现可圈可点,堪称尤为出色。
只怕用不了等马嘉退下來,只需再过几年时间,等马运生再为公司做成几单生意,这帅哥就是扎扎实实的马氏集团掌门人了。
“陈世伯好,刘世兄你好。”
马运生很礼貌的伸出手來和刘宇浩握了一下。
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继承了马嘉年轻时候的俊朗,而且,最近几年随着年纪的增加,马运生有意识的模仿马嘉的言行,很是让马嘉老怀欣慰,所以在三个儿子中,马嘉毅然选定马运生作为自己将來的接班人。
既然人家表现了极大的热情与友好,刘宇浩也不好为自己辩解,只得捏着鼻子继续装“内侄儿”,笑呵呵道:“马世兄一表人才,是我该多向马世兄学习才是。”
军子便龇牙,心说:“得,这牲口现在是越來越会做作了。”
马运生自然不知道军子心里的想法,在马嘉和刘宇浩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笑道:“世兄好品味,这一套行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订制到哟。”
年轻人,当然对衣着打扮有研究,马运生第一眼就看到了刘宇浩身穿的是一套英国皇室御用裁剪师詹姆斯子爵亲手裁制的衣服。
刘宇浩很无辜地笑笑,道:“世兄过奖了,我对穿衣打扮其实沒什么研究。”
这句话倒不是刘宇浩矫情。
一直以來,他的衣服都是御姐李璐梅为他精心准备的,就算是现在,李璐梅仍然会在每次换季之前专程让人把新衣服从英国送回国内,压根就不去想小妮子要不要吃醋那茬儿。
马运生不知道实情,却对刘宇浩有了些看法,但仍耐着性子笑道:“不知道刘世兄以前在什么地方呢。”
这句话,有点套人底细的嫌疑呀。
刘宇浩不以为杵,呵呵笑道:“国内,我刚过來沒两天。”
“内地人。”
马运生脸色一呆,眸中闪掠过一丝轻蔑。
可能在马运生那儿,内地就代表了无知愚昧,马路上到处跑的都是牛车,人类都还住在稻草搭建的棚子里,垃圾四处可见,远远能熏到三条街
反正,内地这个字眼就代表一无是处,与这种人为伍,沒得掉了马公子身份。
刘宇浩眼光何等犀利,自然把马运生微妙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如果换在几年前,刘宇浩可能会被那高高在上的蔑视激怒,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争锋相对,与对方发生不愉快的事。
但现在,刘宇浩只淡淡笑了笑,再不搭理那优越感十足的世家公子。
主席台上的灯光亮了起來,这个时候马运生再换位置已经來不及了,只好微微把身子前倾,低声道:“爹地,我问过了,今天第一个拍卖的就是您捐献出來的那款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
听到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几个字的时候,刘宇浩眼睛眯了一下。
要知道,作为历史上曾久负盛名的宋代登封窑,白釉珍珠地瓷器,以其自身独特的文化含量和艺术魅力改变并影响世界,所以一直被誉为中原文化的象征。
只可惜,真正的宋登封窑珍珠地物件存世仅三件,其中,故宫博物院的、上海博物馆、美国堪萨斯州各一件,可谓稀世之珍品。
刘宇浩手里可沒这种国宝重器,所以也一直不曾有机会把玩,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见到重器真身,多少也算是对刘宇浩装了一晚上孙子的补偿吧。
不过,拿这种器物出來拍卖,也让刘宇浩大吃一惊。
这马嘉,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真不把国宝当东西,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就拿出來,而且,从马运生的语气來判断,把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拿出來拍卖还就是马嘉本人的意思。
难道他就不怕万一沒拍到合适的价格怎么办。
刘宇浩对这次拍卖,越來越有兴趣了。
“唔。”
马嘉不可置否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尽管沒有回头,但嘴角却微微翘了翘。
这一次慈善晚宴拍卖筹款的意义已经远远超过了那尊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本身。
狮城华人总商会一直以來都想筹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支配的慈善机构,只可惜因为各种原因,从有这个提议开始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大家都沒统一意见,所以未能成行。
沒曾想,四年前马嘉偶然提起了自己的遗憾后,马运生竟主动请缨要为筹建这个慈善基金四处奔走。
当时,马嘉虽然内心欣喜儿子懂事,但也沒抱多大指望,作为华人总商会主席呼吁了这么多年都沒成功的一件事,马运生才多大,他能成么,他能说服那些老顽固吗。
可四年后马嘉发现,自己真的错了,他小看了马运生,那小子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以及自己和各个世家子弟关系交好的条件竟真把事半成了。
马嘉不由在心中暗赞:“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第1263章 登封瓷【中】
说起登封瓷,不能不提到“珍珠地双虎纹饰瓶”,它是北京故宫博物院现存的国宝。
刘宇浩当然见过那件举世无双的国宝重器,纯净的白釉上,装饰着珍珠粒般圆润的底纹,这件传世精品就出自登封窑。
登封窑,这个曾为皇家进献过贡瓷的“中原民间第一窑”,被历史的尘埃湮沒了太久,登封,地处大唐制瓷中心巩义与大宋制瓷中心的禹州、汝州之间,具备了制瓷所必需的所有条件。
可在钧瓷、汝瓷名垂青史后,登封瓷为何始终默默无闻。
这里面有一个典故。
话说北宋前期,曲河镇,也就是现在的登封十分繁华,陶瓷业非常发达,窑场很大,绵延7里多长,烧制的瓷器风靡全国,但不久曲河遭遇厄运,一场百年不遇的洪水淹沒了窑场。
于是,沮丧的工匠们离开了曲河,到禹州重操旧业,在禹州站稳脚跟后,他们在登封、禹州交界处建起庙门朝北的祖师庙,以表示不忘曲河。
后來,就有了神前、神垕之说,登封属于神前,禹州属于神垕,再后來,汝州的汝瓷、禹州的钧瓷,攀上“官家”,成为宋徽宗的“御瓷”,名垂千古、受人追捧。
相比之下,登封窑的珍珠地就沒那么幸运了,自元代之后登封窑便湮沒无闻,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上世纪60年代,已故的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冯先铭,中国古陶瓷泰斗叶喆民先生先后发表观点,“登封窑等于曲河窑”、“登封窑等于珍珠地”遂成了学术共识。
正是专家的定论,自上世纪60年代起,登封地界藏了千年的珍珠地瓷器残片,如今早已沒了踪迹,可能都被那些慕名而來的“鉴定专家”哄抢一空了。
齐老爷子也认真地给刘宇浩讲过登封窑的各种特征,登封窑又称曲河窑,始烧于唐代晚期,北宋为繁盛时期,终烧于元代。
它生产的主要品种均以白釉为地,有白釉绿彩、白釉刻花、白釉珍珠地划花、白釉剔花和白地黑花等,以珍珠地划花最具特色,主要器型有碗、瓶、罐、壶、灯、枕,以瓶最为突出,次为枕。
其中,宋代登封窑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便是白釉珍珠地瓷器,而最能代表白釉珍珠地瓷最高境界的则属白釉珍珠地双虎纹瓶。
据冯先铭先生《中国陶瓷》一文中讲,登封窑珍珠地是宋代极具特色的历史名瓷,作为磁州窑系的代表之作,其独特的烧造和装饰工艺堪称一绝。
马嘉自然是沒有白釉珍珠地双虎纹瓶的,但四十年前,马嘉偶然在一次拍卖会上拍得了一尊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虽然比不得那双虎纹瓶珍贵,但也绝世罕有。
这一次,马嘉把自己珍藏了四十年的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拿出來拍卖,就是为了向狮城华人商界表示自己对马运生支持的决心,以及自己对这个慈善基金会寄予的期望。
主席台上的灯光再次聚焦。
当司仪走上台的时候,马运生禁不住捏紧了拳头,指节处显出惨白,这一细节正好被刘宇浩看在眼中,不由轻笑。
看來,马公子也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有自信嘛。
司仪的作用无非是调节气氛,沒过多久,真正让人盼望的拍卖师终于缓步上台,顿时,台下一百多号人不再交头接耳,纷纷擦亮眼睛,等待传说中的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闪亮登场。
“你猜这次马老爷子的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会拍到什么天价。”
“那谁能猜得到。”
“我估计不下一亿。”
“嘁,美不死你,要是一亿,我一准抱回家去。”
今天能被邀请來参加慈善拍卖的都是狮城华人商界大鳄,一两个亿对他们这些人來说都是毛毛雨的存在,说起话來自然满身“土豪”霸气横流。
拍卖师很知趣,在简明扼要地讲解了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的來历,以及捐献人马嘉的身份后便闪身站到一边,腾出十分钟时间给众人上前掌眼。
刘宇浩远远看去不过瘾,便也跟着站了起來。
“你懂古玩。”
陈老爷子见刘宇浩也要上台近距离去欣赏那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便好奇问了一句。
狮城这边的华人与国内基本上沒有什么联系,相互传递消息的手段和渠道也很简单,所以陈老爷子只听说过刘宇浩翡翠圣手的名头,但对刘宇浩的其他兴趣爱好却知之甚少。
刘宇浩笑着摸了摸鼻子,道:“呃,算是懂一点吧。”
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在古玩鉴定上,懂和懂一点的差别很大,但在这种情况下,刘宇浩也不好说自己曾经被人认为是什么古玩鉴定专家。
陈老爷子笑笑,说道:“去吧,你刚才表现很好。”
“这老头。”
刘宇浩笑着嘀咕了两句,直到走出几步以后才想明白,原來,陈老爷子是夸赞自己刚才与马运生之间的那番对话,以及自己事后的自我克制。
绕过人群,刘宇浩费老大劲儿才挤了进去,那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才终于展现在刘宇浩面前。
这种拍卖形式物件是不允许上手的,刘宇浩也只得和大家一起隔着玻璃罩欣赏。
只见,那梅瓶为小唇口,短细颈,从肩部往下渐外溜,至胸腹部为最大圆径,然后渐收于底,成形体协调、体态优美的造型。
刘宇浩皱了皱眉,微微点头。
虽然只见过一两件登封瓷,但刘宇浩还是能辨认出來,那瓶儿胎体坚实紧密,想必上手应该非常沉重,再看胎体横接,为四段三接,是资料上记载的登封瓷典型样式。
五分钟后,拍卖师将瓶儿小心侧倒,底部露胎,刘宇浩立刻仔细端详,只见底胎现灰黑色,全器基本色调为白色,为胎制成后,先上一层白色化妆土,然后剔刻花纹,再罩以透明釉,由此形成烧成后的深色花纹和白釉的对比、反差效果。
到现在,刘宇浩已经对这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有一个大概结论了。
梅瓶图案有三层,最上为一圈卷草纹,中间为主要图案区,在无数的珍珠构成的地上,刻划有飘逸的云朵,云朵间有三个荷竹篮、花锄的仙人;靠近底部,刻划有两层莲花瓣,莲花瓣不很规整,完全体现出当时的手工制作之功。
而且,全器包浆老重,釉色滋润,由于岁久,釉下均显细碎的冰裂纹,釉上尽显酥光,如果异能鉴定沒有问題的话,马嘉拿出的这尊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绝对堪称绝世珍品。
为了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想,刘宇浩释放出异能朝那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薄如蝉翼的胎壁透视过去,可还沒等鹿皮图谱出现在脑海中,刘宇浩竟看到一样让他哭笑不得的东西。
“哎,怎么会这样。”
刘宇浩摇了摇头,后退几步,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怎么样,那瓶儿值钱吗。”
回到自己座位还能等坐下军子已经伸过头來,迫不及待的问起刘宇浩具体情况。
刘宇浩环顾四周一眼,笑了笑,小声道:“那物件,我看不好。”
“不可能吧。”
军子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刘宇浩,追问道:“牲口,你看仔细了。”
他虽然很多年沒有接触古董了,但基本的行话还是会说的,听刘宇浩那意思,台上那尊宋登封窑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竟是赝品。
刘宇浩笑道:“怎么,你还不信我的眼光。”
“那倒不是。”
军子挠头嘻嘻一笑,心里暗自得意,幸亏他刚才沒跟着一起去凑热闹,而是尽可能拓展人脉,要不然,白瞎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还捞不着看真物件。
尽管刘宇浩和军子说话的声音很小,但陈老爷子还是听清楚了,他老人家不懂古玩,对古董也沒什么兴趣,但这并不妨碍陈虎作为一个生意人的谨慎。
“小子,沒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
陈老爷子一脸严肃。
刘宇浩笑笑,道:“陈老,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今天只当观众。”
陈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刘宇浩的目光越來越意味深长。
刘宇浩不知道,陈老爷子现在也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了,在沒正式把手中股权转让给刘宇浩之前,老人非常期待从赵义良家运回來的那些毛料。
拍卖很快开始,那尊珍珠地划花人物纹梅瓶得到了参与者极大热情的追捧,价格很快就从无底价竞拍开始一路飙升,二十分钟后就有人开出了两亿的天价。
“两亿两千万。”
马运生也不甘寂寞举了牌,既然父亲捐出了自己最喜爱的物件,他倾其所有也要帮父亲拿回來,在他看來,这是为人子应尽的本分。
“切,就一赝品,值得自己给自己抬价么。”
军子不屑地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他沒想到,他的声音虽不大,但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注视。
一时间,军子反而成了满场的焦点。
第1264章 登封瓷【下】
烈rì当空,“秋老虎”yin威下的京城依旧酷热难耐!汽车尾气混合着空气中的灰尘,卷起层层的热ng,形成一股怪怪的,湿热的风拂面而来。
刘宇浩抿了抿干渴的嘴唇,露出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坚毅走下公共汽车站台。微微笑了笑,在心里腹诽了一下“疯老头”,怎么可能在十天内达到你的要求哦!”
过了京客隆,刘宇浩知道前面就是潘家园了!刘宇浩来到京城上学已经六年多了,这里他曾经和那个“疯老头”来过无数次,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摸过来。
刘宇浩嘴里的“疯老头”就是他的导师齐冀。běijīng大学考古系系主任,博士生导师。因为特别看重刘宇浩的学习jīng神和悟xìng,破例担当了刘宇浩的硕士导师!齐老同时也是闻名全国的玉雕大师,与陈辰老先生并称“南陈北齐”。
就在昨天晚上,老头子给刘宇浩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你拿上这一万块钱,十天之内去帮我淘换一件开门的老物件吧!就当是你毕业的论文也好;当是你送给我这个老头子的毕业礼物也罢,反正我要十天之内......”。说完这话,“疯老头”还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包含了几分欣赏,或又有几分承认。
当时,听完老头子这话,刘宇浩就傻眼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看着那个“疯老头”透着几分狡诘的笑容,顿时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潘家园是出了名的工艺品市场谁不知道啊。
“老天啊!有这么要弟子毕业论文的嘛......yù哭无泪啊!”
“宇浩兄弟.......”
刘宇浩正在低头想着心事,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奇怪,在这偌大的běijīng城里,自己没什么认识的人呀!
刘宇浩回过头来左右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站了个四十多岁的胖子,那人身高刚刚有一米七的样子,吨位却绝对快有二百斤了。笑呵呵的站在那里,一边冲刘宇浩招着手,一边拿着手绢擦着额头不断往外流淌的汗。
刘宇浩也朝着胖子淡淡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这是刘宇浩的金牌招呼方式。一直以来,刘宇浩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是那种不善言辞的感觉,但浑身上下流露在外的却是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很实在,很淡然。
那个冲刘宇浩招手的胖子,是潘家园广藏阁的老板秦卫先,他的广藏阁在潘家园里算不上规模大的古玩店,但店里的掌眼王师傅眼力不错,时不时也会淘到些jīng品。在京城的这六年多的时间里,刘宇浩曾经无数次的和“疯老头”去过秦胖子的店里。也算是老相识了!
秦卫先这些年没少麻烦齐老,所以对齐老这个得意门生也是客气有加。刘宇浩是没什么名气,可人家小伙子背后那位可是古玩行里的大人物啊。
“怎么了秦老板?大热天您还出来锻炼身体啊!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刘宇浩笑着应声道。
“别介啊......宇浩兄弟!我都说过好多次了,要么兄弟你看得起哥哥,就叫秦大哥;再么叫我秦胖子也行。你老弟一口一个秦老板、秦老板的这么一叫让哥哥我心里觉得怪怪的......嘿嘿”秦卫先真挚的说道。
刘宇浩浅浅笑了笑没接秦卫先的话。
“宇浩兄弟,我们俩哥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个人看,齐老每次到潘家园子,得空都会来我这店里坐一小会。能让齐老能看得上我那个小店是我多大的福气,兄弟你说是吧!嘿嘿!”。
秦卫先一急,涨着张黑红的老脸,山东土话带着京城腔什么的都出来了。说完话秦卫先捧着自己将军肚站在那自己先嘿嘿的干笑起来。
刘宇浩被这老jiān巨滑的商人也搞的头疼起来,只好顺着秦胖子的话说道“呃......那个啥,那,那以后那个我就喊您秦大哥吧。”
不知道是太阳晒的还是真的高兴,满面红光的秦卫先连着点着头,脸上和脖子的赘肉一起颤了起来。“那可不是嘛,咱兄弟谁跟谁,早该这样了。”
“宇浩兄弟,知道不!昨夜里,曹勇一把火里走了”。
望了望左右,秦胖子一脸正sè接着低声说道。
“曹勇死了?这话怎么说的?我听一个师兄说昨天曹勇才淘换了件大明宣德的‘青花矾红彩海水龙纹合碗’嘛!怎么这会又说走了?”刘宇浩一惊,顿时诧异了。
“嘿!谁说不是了,兄弟!”秦胖子一脸颓然的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那哥们忒倒霉,这次‘吃药’倒了大霉,损失了三十万。照说这钱也不多,可背不住他那点家底忒薄不是!等知道自己打了眼,哎......!”秦卫先惋惜的叹了一声。
曹勇这个人刘宇浩知道,他是自己鄂省老乡,一个挺仗义的鄂西北汉子。十年前迷上古玩的。这行的水实在太深,当年那会,还没几个月就赔了个家底朝天,老婆跟个cháo州人走了,留下个女儿名叫曹若彤。后来,老曹一咬牙辞了工作,带着女儿直接北上,来到这潘家园里谋生活,和女儿相依为命十多年。那父女俩人刘宇浩都见过。
搞收藏不能听风就是雨,听别人话花自己钱是古玩行的一大忌。这行有着六字箴言“多看、多听、少买”!除了那些存心利用收藏赌一把发财梦的人,不少初涉藏道的爱好者最后很容易成为赝品藏家。
玩古玩和别的不同,一是水太深,容易呛人;二是学问太大,难得明白;再者假多真少,怎么玩都能捏出把汗来。有人说:“小心点儿行不行?”
不行!为什么?这行不是光凭小心就能躲得过去的,其中令人迷迷糊糊的故事层出不穷。尤其是那些自己还没怎么弄明白就满嘴行话“大开门”的主儿,你敢随便开门,别人就能把假东西塞进来。
“秦......秦大哥,毕竟我和老曹认识了五年多了,又是老乡,你带我去老曹家看看吧。”刘宇浩听说这曹勇居然死了,心里有点不好受。毕竟彼此是相识一场的。
“咱兄弟俩一起走吧,我这也正好要去一趟的,和曹勇那小子快十年的感情了,哎,也不知道他家那小妮子怎么样了”秦卫先道。
刘宇浩和秦卫先边走边说,秦胖子慢慢讲起了老曹的故事。原来曹勇是被河南郑州来的三个人“埋地雷”了。
曹勇本来在潘家园练地摊来着,昨晚快要收摊时,打西边来了俩一高一矮,打扮非常乡下的人。只听那高个子说:“都怨你个死九娃,俺说不来吧,你个死球娃子非说这京城里能有人出高价收俺们东西,这下好咧,东西木人要,今天俺们先要睡大街了。”说着怨恨的看了身边的矮个子。
“俺说这话时你也木反对啊是不?这会怨俺球用啊,俺又不是神仙,有木人要俺知道个球啊!”那九娃不愿意了。
高个子气的暴起,拿起手里的蛇皮袋子,伸手进去拿出个瓶子:“这破玩意老子砸了去了个球的,俺媳妇还等俺回家咧。”
曹勇一抬眼看到高个子手里的物件,心脏不由得砰砰紧了一下,十年潘家园子的资历也让曹勇多少知道一点。
那高个子手里的怕不是乾隆珐琅彩的双环瓶吧?故宫里也有这么一个物件。想到这里。曹勇的心脏又不争气的跳了起来。
“我说哥们,你们兄弟俩这东西是要卖不是?”
深呼一口气,曹勇边不动身sè的收着自己的摊子,边收东西边和旁边的那俩人搭起腔来了。
九娃瞅了老曹一眼,撅着嘴巴道:“卖个几吧,这里的老板都不要这物什,俺饿了一天了,不卖了,买个馍吃了俺回家算球。”
“我这也收东西。我看你哥俩也跑一天了,要不这样,你哥俩把这瓶子卖给我算了,也免得你们哥俩为这点破事不愉快,嘿嘿!”曹勇套着中原省那俩兄弟的话。
高个子嘿嘿一笑道:“老哥子,这瓶子俺们费了老大劲才弄来的。”说着用手比了个往下挖的动作。曹勇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二位是“支锅”的。所谓“支锅”就是盗墓的行话。
“这样吧二位兄弟,这个物件我出一万,你们卖不?”
说罢,曹勇不动声sè的看着九娃和高个子的表情。高个子还好,九娃明显咽了口吐沫,喉结上下动了动,“一万?俺哩个娘咧,力娃,前个月俺们后庄的壮柱娃结婚时给女家的彩礼是多少?”
“你叫个球啊,不是和你说了莫喊名字嘛,你喊老子名字作球”。高个子恨恨的看了一眼九娃,眼睛一瞪低声怒道。
曹勇一看这哥俩刚才拿那瓶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行里人。行里人讲究个瓷不过手,要提拿和触摸一件瓷器,一定要经过主人同意。不经同意再加上不小心拿了物件,如果造成损伤会牵扯到经济纠纷。瓷器是易碎品,所有动作都要轻拿轻放。提拿过程中要留意周围环境,特别是不要碰撞到桌、椅子、柜台的角口。
九娃把瓶子递给曹勇,曹勇仔细的看起了。敞口,短颈,溜肩,鼓腹,圈足,肩部饰金彩象首衔环铺首;外底属黑sè珐琅彩“乾隆年制”四字双行篆书款。心道:“看这厚实的瓷胎、包浆,真真的好东西,如假包换。这要是转手卖了不知道能卖个什么价出来,要是通过拍卖行估计卖出个天价也不希奇!”曹勇不由得也像九娃那样咽了一下口水,心中一阵窃喜。
“这样吧,这物件多少钱我要了”!曹勇说道。
“这个瓶我五万要了,小兄弟!”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曹勇皱了皱眉头看了眼,旁边站了个六十出头的老者,穿戴非常整齐。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坏了规矩啊。”曹勇气愤的说道。古玩这行的买卖是有规矩的,当一个人在看一样东西时,没有放下,旁边的人就只能等着,等价钱谈不拢或是当事人离开了才能再谈,老者这样做是坏了规矩。
老者听到曹勇的话,老脸一红,歉意的笑了下道:“朋友,这个物件你还没买下来,我也十分喜欢,我有权利出价的,嘿嘿。要不这样,我给你一万块钱,这个物件你就不要再和我抢了,怎么样?朋友”!
“我,我出七万。”曹勇咬咬牙道。
八万、十万、十二万......曹勇在老者的逐渐抬价中陷了进去,最后一次加价,老者已经直接把价钱加到了二十八万。
看了看身边的货,又估算了下自己的存款,最后一咬牙,曹勇恨恨的说道:“玛拉隔壁的!三十万,你要是高过三十万老子就不要了!”说完恨恨看了老者一眼。
其实,在古玩这行里混的,哪个不是贼jīng贼jīng的。在这些人的嘴中,死的能说成活的,活的能讲成天上才有的。所以,在这行里混,无论别人怎么说都好,想“拿分”只能认自己的眼睛,打了眼也只能嗑了牙齿和血往肚里吞。独到的眼光是曹勇这类人赖以生存的根本,怪只能怪老曹这次被行里的高手埋了雷子。也许,这还真是人们常说的命运吧!
老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离开了,曹勇长长出了一口气!这时的曹勇完全红了眼,忘了常挂在嘴边的那个词“戒贪”,根本没发现九娃偷偷的在背后对老者竖了竖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赶明回去了真要好好再跟老爹多学学这怎么绕人的学问。”
第1265章 国营瓷厂李
其实,仇海邦并不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是刚刚下飞机赶到,就在刘宇浩到门口迎接军子的时候仇海邦也刚刚好到达马氏庄园。
只不过,仇海邦这个人心机比较深,他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利益,而且,此人最善于察言观色,当他看出刘宇浩刻意隐瞒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仇海邦立刻打消了上前招呼的念头。
尤其刘宇浩这么大一尊大神,在仇海邦心目中简直就是一座掘之不尽的金矿,他又怎肯轻易破坏好不容易才在刘宇浩面前建立起的好感。
可当马运生与刘宇浩之间发生龌龊的时候,仇海邦又第一个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无它,只愿博君一笑尔。
于是乎,刘宇浩所做过的每一件值得纪念的“大事”在仇海邦声情并茂的演说中被夸张地演绎在众人面前。
“什么什么他,刘先生就是闻名天下的翡翠圣手。”
在场很多人并沒有从事珠宝生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听说过一个神奇的少年在短短两年时间创造的那个赌石传奇。
马嘉顿时眼睛一眯,他想起來了,怪不得刚才他听到刘宇浩这个名字的时候怎么会感觉耳熟呢,原來是打败了南家的那个大名鼎鼎的翡翠圣手。
一种被戏弄了的感觉让马嘉很不爽地瞪了陈老爷子一眼,最后,冷厉的目光扫到惹出大娄子的马运生脸上。
被自家老爷子扫了一眼,马运生当时就头皮发麻,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气从屁股钩子里“飕飕”地往上冒,最后形成了一股冷汗贴在脊梁骨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陈老爷子倒是面不改色,笑嘻嘻回敬了马嘉一眼。
不管怎样,刘宇浩越是出色就越是说明陈虎的眼光沒有问題,至于把刘宇浩冒充为自己内侄儿的事,陈虎险些就忘到了脑后。
再说了,谁规定翡翠圣手就一定和陈家沒有关系了。
“哇噻,天下第一钻也是刘先生亲手在自己的钻石矿里采出來的。”
“啧啧啧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呀。”
周围的人群开始发出阵阵由衷的赞叹,再看向刘宇浩的眼神也都开始从好奇转为艳羡。
终于,有人好像记起了什么,沒让仇海邦再继续独乐乐,拍着脑门惊声呼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是刘先生,传国玉玺就是刘先生从国外发现并带回的,我以前在报纸上见过刘先生的照片。”
“我呸,你小子充什么马后炮呢。”
“切,刚才你不说。”
那人话音刚落便召來一片奚落四起。
但是,更多的人还是发出不可思议的叫嚷声,并兼有很多人拼着命往前凑,希望一睹刘宇浩这个浑身充满传奇色彩的年轻人。
顿时,现场四处激起跌破满地眼镜儿的脆响。
马运生满脸都是哀怨,同时,心里也正处于痛并快乐着的纠结挣扎中。
他的痛,源自于马嘉丢过來的那狠狠一瞥,自己无端得罪了刘宇浩,老爷子现在肯定很不爽,那一瞥意味着,马运生这些年的努力被自己今天的冲动化为了乌有。
但快乐的源泉也不难解释,毕竟自己和刘宇浩年纪相若,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儿赔礼道歉,最后得到刘宇浩的原谅,老爷子那边自然能轻松过关。
而且,马运生脑袋急转之下还生出了一些别的附加想法,那就是如何在搞好和刘宇浩关系的同时也把仇海邦的关系再拉近点,有了这青帮未來话事人的点头,自己保不齐就能坐上“第一狮城华人”的宝座。
这一石三鸟之计,也只有老成谋事的世家子才能在短短几分钟内想明白其中奥妙。
不得不说,马运生其实也算是个人才。
但是,很可悲的是,马运生根本不知道,就在他蔑视刘宇浩为内地人的那瞬间,他已经被刘宇浩从“可交往”的人员名单内划掉了。
象马运生这样,一个连自己祖宗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刘同学可以不把自己的思维方式强加到他身上,但也不会与之有任何瓜葛。
“各位,请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嘉走到了拍卖席上,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顿时,原本还有些菜市场模样的闹哄哄人群在十秒钟内便安静了下來,大家的目光一齐集中到台上。
马嘉点点头,他很满意这种效果,同时,这一点也说明,他马嘉在众人的心目中仍然还是很有威信的。
在得到极大的满足后,马嘉从玻璃罩中取出那尊登封瓷举到手中,面带微笑说道:“惭愧呀,这登封瓷梅瓶是我马嘉自认为精品的传世瓷器,而且还把玩了四十年,可沒想到居然是一件赝品,要不是今天被我这世侄识破,老朽自今仍被蒙在鼓里。”
说话的同时,马嘉摇头叹息,一副悲天悯人模样,如果张大胡子看到此情此景,沒准天不亮就要缠着他签约新戏,捧这老头当新一届影帝。
就在大家还不知道马嘉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刘宇浩已经快速和陈老爷子交换了眼神。
“世叔。”
从陈老爷子的眼神中,刘宇浩已经明白了什么,刚开口说了一半却已经晚了。
只听,砰的一声。
那尊被马嘉把玩了快半个世纪的赝品登封瓷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老家伙,真他娘会演戏。”
陈虎嘴角微微上翘,不可觉察地摇了摇头。
那梅瓶究竟是不是真的登封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马嘉给足了刘宇浩面子,而且,马嘉根本不给任何人质疑刘宇浩判断古玩真伪的机会。
按照通常情况來说,一个古玩专家鉴定一件古董的真伪需要对物件上手仔细揣摩品味,就算是已经看出了物件有疑点,但谨慎一点的专家也会进行最少两种或以上的不同鉴别方法继续论证。
刚才刘宇浩的确上前观察了那尊梅瓶,但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现场灯光又暗,万一出现意外刘宇浩看走了眼怎么办。
可现在,梅瓶已经摔碎了,这样以來,就好像刘宇浩欠了他一份人情一样,即便是刘宇浩刚才鉴定有误,接下來也不会再有人强出头让刘宇浩提出自己质疑的证据了。
由此可见,马家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马嘉都能想到这一层顾虑,刘宇浩又怎么会疏忽大意了呢,而且,刘宇浩也不喜欢轻易欠别人人情。
人情这个东西很难说,还起來,比还钱更难。
刘宇浩淡淡一笑,先是向周围的人微微鞠躬致谢,随即走到碎了的梅瓶旁边蹲下身子,捡起一块不起眼的碎片,道:“世叔,这梅瓶虽然不是什么登封瓷,但当年仿造的数量也非常稀少,能存世到今天实属不易,世叔着实不该就这么毁了它呀。”
刘宇浩此言绝非推诿马嘉的好意。
六十年前,国内著名的高古瓷专家李老先生收集了隋唐、五代、宋、金、元各时代器物的残片上万件反复研究,晨昏早晚,严寒酷暑。
经过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总结,一次次的提高,李老先生的每件产品都要反复摸索烧制上百次之多,终于初步形成了一套登封瓷珍珠地制造工艺流程,完成了登封窑珍珠地、白釉剔刻划花、嵩山钧瓷等三大系列30多个品种的恢复仿制。
终于,在李老先生的不懈努力下,使被历史尘封近千年的登封名瓷得以重见天日,从此李老先生与古今登封瓷,在我国陶瓷史学界留下了光辉的一页,他的作品远销国外,震惊国际瓷坛。
马嘉愣了愣,从刘宇浩手里接过碎片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碎片一面是梅瓶外部,另一面则清晰印有“国营登封瓷厂李”的字样。
国营两个字具有非常特殊的意味,可以说,现在不管在国内什么地方都很难找得到国营的瓷器生产厂家了,即便有,也不可能专门仿制这种高端古瓷。
这一有力事实证明,今天被马嘉亲手摔碎的这尊梅瓶,就是当年李老先生仿制的其中一件。
“这”
马嘉哑口无言,嗓子眼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什么东西似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來。
妄作小人了。
直到现在马嘉才明白,一个人能成功或许有可能,但能连续成功,并被世人牢牢记住就一定不是偶然,刘宇浩既然已经肯定的说出那尊梅瓶是赝品,就不会沒有他的道理。
试问,马嘉把玩了四十年都沒看穿的作伪痕迹却被刘宇浩在短短十分钟内发现了,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刘宇浩在古董鉴赏方面的造诣已经达到了大师级的巅峰。
而自己,却因为想刻意保全刘宇浩的面子做出了刚才鲁莽的举动,实则是一个大笑话。
“刘先生果然是深藏不露呀。”
马嘉由衷地赞叹了一声,脸上再次露出羞愧的神色。
刘宇浩淡淡一笑,并沒有让其他人看到那块碎片,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闪闪的金币,说道:“马世叔,今天是宇浩唐突了,为弥补此次慈善拍卖的遗憾,宇浩愿意将这枚金币无偿拿出來。”
马嘉拿过金币琢磨了一会,眼珠子陡然暴出,这一次,他险些沒失态地惊叫起來。
第1266章 拙劣的石头雕塑
“不行,这绝对不行。”
马嘉少有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不知所措的慌乱,摆着手,把金币推向刘宇浩那边,“世侄,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刚才因为要重视刘宇浩的身份,所以马嘉刻意用了刘先生三个字以表示尊敬,但刘同学已经反复叫起马嘉世叔了,马嘉怎好再矫情,于是又把称呼变回了世侄。
但那枚金币,马嘉却着实不敢轻易收下。
那枚金币,太贵重了。
只要稍微注意收藏投资的人都认识那枚金币,只见那枚金币的正面是一个妇人的半身像,说实话,那妇人形象委实不怎么可爱,而且看上去竟是满口坏牙,体型偏胖,脖子上尽是赘肉。
可即便是这样一枚毫无美感的金币还是让马嘉瞳孔猛地收缩到一起,因为,“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的名字忽然在他脑中划过。
“这是与猫头鹰银币齐名的艳后金币呀。”
在场的人只要耳朵沒问題,都听到了马嘉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吐出的那几个字。
顿时,人群中像是油锅里加了一瓢冷水,再次沸腾。
艳后金币,多么诱人的一个字眼啊。
就在前不久,有一个名为宝龙拍卖的公司突然向世人推出了三套几乎绝迹的艳后金币和猫头鹰银币套装,一下子吸引了无数收藏家的眼球。
在经过第一天的激烈的竞拍后,一位神秘买家以六千八百万欧元肚子拍得了两套,而最后一套更是将宝龙拍卖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仅单套金银币套装,最后的成交价居然就达到了令人咋舌的五千万欧元。
从此,宝龙拍卖水涨船高,具备了与佳士德等国际一流拍卖公司同台竞秀的资格。
虽然说宝龙拍卖在拍卖结束后一再向大家告知今后还可能会推出这样的金银币套装,可这样的话,又有谁信呢。
來自公元前32年的珍稀金银币套装,不敢说绝世仅有,但数量也非常稀少,你说以后还会有就一定有,骗小孩子玩吧。
所以,更多的人则固执地认为宝龙公司的那些宣传水分太多。
这样的后果就造成了沒有一举拿下金银币套装的人后悔不迭、捶胸顿足,而悄悄拍走了宝贝的人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从而,艳后金币和猫头鹰银币彻底开始大红大紫,但凡有点经济实力的收藏家都以得到它们为现阶段最大的梦想。
就是这么一个人人梦寐以求的物件,刘宇浩竟象玩儿一般要捐献出來,马嘉要是不被吓一大跳才奇了怪呢。
而且,马嘉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本想让刘宇浩承自己一个情,可沒想到人家居然送來了一个更大的人情,这让叱咤风云,习惯了一向俯视众生的马大主席情何以堪。
只怕,这回什么老脸都要摘下來揣兜里喽。
这年轻人,手段端的老辣了得。
就在人人都为刘宇浩的“大手笔”而感到震惊的同时,陈老爷子却促狭地笑了。
因为大家都被金币的出现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而忘却了观察刘宇浩,可陈老爷子不同,他“看上了”刘宇浩,想把刘宇浩当成自己的接班人,所以更多的时候老爷子总在观察刘宇浩的为人处事。
恰巧,刘宇浩眸中快速闪过的一丝狡黠,被陈老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臭小子,怕沒这么好心吧。”
陈虎心里如是想着。
不得不承认陈老爷子的眼光毒辣,刘宇浩是來狮城投资赚钱的,他又不是慈善家,更不会把钱白白丢给这些大部分都忘记了自己祖宗的人,今天他拿出那枚金币,明天他就要百倍千倍的赚回來。
既要把表面功夫做足,钱也不能少赚,两样一个都不能少,哥们是來捞钱的,不是傻乎乎的散财童子好吧。
这就是刘宇浩此时内心的真实想法。
经过一番很肉麻、很虚伪的你推我让之后,马嘉痛快地接受了刘宇浩慷慨捐赠,而人们的热情也在这一刻被无形中推到了最高点。
艳后金币的竞拍必须用“惨烈无比”四个字來形容,就连刘宇浩自己也沒想到金币最后会被一个祁姓男子以五千万美元的天价拍得。
“我了个去的。”
刘宇浩在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心道:“这些捧英国人臭脚丫的家伙们的钱这么好赚,是不是要跟埃蒂克商量一下,最好在狮城也搞了分公司呢。”
按照事先定好的拍卖规则,拍卖所得的一半将归于原物件主人,而另一半则在交纳正常的税费后无偿捐献给狮城华人总商会慈善分会。
所以,刘宇浩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两千五百万美金的进账。
这个结果让刘宇浩狠狠地在心中yy了一把,“这些傻佬冒,如果他们知道哥们家库房里还堆着几千枚这样的金币,不知道会不会把眼珠子瞪出來。”
“咱们回去吧老爷子,再留在这儿也沒什么意思了。”
把到手的两千五百万美金支票交给藤轶,刘宇浩在心中暗骂一声狮城傻帽多后屁颠屁颠跑到陈虎面前小声嘀咕。
沒办法,那块还沒用异能透视的毛料还在陈老爷子家,不跟着再去一趟陈家不行呀。
陈虎淡淡一笑,道:“再等一会。”
“无非是个拍卖,您老活这么大岁数还见的少了不成。”
刘宇浩撇撇嘴,很不爽地咕嚷了一句。
陈虎呵呵一笑,道:“每次拍卖我都会等一件东西出现以后再走,这次也不例外。”
“什么东西。”
刘宇浩愣了愣,突然觉得有点奇怪,禁不住加上一句,“每次,难道那东西经过很多次拍卖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陈虎想了想,笑着点头。
刘宇浩不愿意了,皱着眉道:“那还等个什么呀,每次拍卖都流拍的物件能是什么好东西吗,看不看都无所谓啦。”
“一定要等它出现。”
陈老爷子摇摇头,很固执地回答,并收回目光,在刘宇浩脸上扫了一下,解释道:“马上将要拍卖的是老赵当年捐出來的一样物件,但每次被人拍走以后,在下一次拍卖会上,那物件就会再次出现,我想知道,那物件最终会被什么人收藏。”
“呃,老爷子,赵老当年留下的是什么物件。”
刘宇浩挠挠头,但他心里已经认为,那物件一定不会有什么收藏价值,否则,怎么可能每次拍卖出去以后还会在下一次的拍卖中现身呢。
要知道,喜爱收藏的人除非真到走投无路那一天,否则,很少会有人把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拿出來进行再拍卖。
陈老爷子呶呶嘴,冲着拍卖师那边,道:“來了,就是它。”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刘宇浩回过头去瞥了一眼,可半秒钟不到,刘宇浩便沒了再看第二眼的兴趣。
“老爷子,您逗我玩吧。”
刘宇浩这回是真的不爽了,拍卖师向大家展示的竟是一张照片,而且,那照片本來就是现代的,压根跟古玩俩字不沾边。
陈老爷子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忘了解释,便笑着摆摆手道:“因为这个物件在场的这些人都非常熟悉了,所以拍卖师省去了介绍的流程,这哪里是拍卖那张照片,真正要拍卖的是照片里的那尊石头雕塑。”
难不成是什么雕刻大师的作品。
刘宇浩微微皱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再次回过头看向拍卖师那边。
照片以投影的方式影在幕布上,可能是在场的人大多数都不止一次见过那雕塑,所以拍卖师拍卖预热的过程成为大家相互交流的空档,放眼向周围望去,真正抬头看幕布的人很少。
由此可见,那尊石头雕塑真的无法吸引人们的竞拍欲。
刘宇浩很仔细的看了照片上的雕塑几遍,最后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那哪儿是什么雕塑呀,以刘宇浩的眼光看,无论是刀工还是技法都非常拙劣,充其量是美术学院雕刻系初级同学的水准。
这样一尊雕塑竟然拿出來拍卖,难怪会出现陈老爷子所说的那种怪事呢。
“老爷子,赵,赵老爷子当年有告诉你这尊雕塑是谁的大作了吗。”
刘宇浩有点纳闷。
倒不是他八卦,但刘宇浩认为,既然赵老爷子已经过世了,起码赵义良应该把这尊雕塑拍回去吧,再怎么说,赵家子弟也不能眼见着任凭自家老爷子的物件被人无限嫌弃而视若无睹吧。
陈老爷子双手抱到胸前,微微叹息了一声,道:“赵老哥当初把这个拿出來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但他沒有解释过为什么,等我想问的时候他却说,不管是我还是赵家四兄弟,都不准把这雕塑再带回家。”
看得出來,陈老爷子就算到今天,也还是对这尊雕塑很好奇,无奈赵老爷子去世前有这么一个遗愿,所以陈老爷子一直谨守承诺沒有拍下这尊雕塑,要想解开谜底就更无从谈起了。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老爷子,沒想到您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呀。”
“这话怎么说。”
陈虎愣了愣,微微对刘宇浩有点不满。
刘宇浩也沒管那么多,笑嘻嘻道:“得,我好人做到底,今天就把这尊雕塑拍回去,反正您沒违背对赵老爷子的承诺,而我也正好满足了好奇心,一举两得。”
第1267章 刘宇浩的新计划【上】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不管是陈老爷子也好还是赵义良四兄弟也罢,这些年,他们都沒放弃过对这尊雕塑的关注,但他们都走进了一个误区。
倒不是说这五个人的智商有问題,相反,他们五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但他们五人却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把已经去世多年的赵老爷子当成了神人。
这样说,一点都不夸张。
当年赵老爷子临终前拿出这尊雕塑,并言明,石雕只能拍卖,但不能再以任何方式回到赵家子孙手中,而且,赵老爷子还特别关照了陈虎,让其负起监督的责任。
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个先入为主的遗愿在前,这么多年过去了,陈虎和赵义良他们始终眼睁睁看着那尊石雕被人嫌弃却又一直沒有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对呀,我不能拍下那石雕,但你小子能啊。”
陈老爷子眼睛猛地一亮,面部表情如老顽童般泛出拣了宝似的意外和惊喜。
刘宇浩淡淡一笑,很无语地摇了摇头,站起身來,说道:“走吧老爷子,办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咱们亲自在这儿盯着。”
借口小事不须自己出马只不过是刘宇浩摆脱马嘉父子纠缠的托词罢了,虽然刘宇浩也是商人,但骨子里,他行的是大义之道,与马家俩父子那种看人下菜走的不是一条路。
子曰:道不同不相为谋。
压根就沒有共同语言,相互也激发不出好感,还在一起虚以委蛇个屁呀,与其违心说那些肉麻的话把人恶心到吐出隔夜食,还不如早点撤退的好。
“宇浩,从宝龙拍卖那里竞拍两套古埃及金银币的神秘买家到底是不是你。”
“”
“我说臭小子,你为什么会花几个亿把那些毛料从赵义美手里买回來呢。”
“”
“你说不说,你再不说老头子我可要翻脸了哦。”
“你翻吧,尽情翻吧。”
刘宇浩打了个哈欠,满脸不耐烦地摆摆手。
自打告别马家俩父子后,陈老爷子就变成了好奇宝宝,一直跟在刘宇浩身后问这打听那,虽然换來了一大堆白眼,但老家伙韧劲却足的很,始终不肯放弃,全然沒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老成持重。
最后刘宇浩实在被逼急了,不得不拿出逃命绝招,告诉陈老爷子“哥们要睡觉了”,这才让陈虎讪讪回了自己房间。
不过,陈虎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他明天一早还会再來的。
藤轶回到陈老爷子家已经是刘宇浩躺下两个小时以后的事了,但刘宇浩并沒真的睡觉,而是和衣而卧,等着藤轶的消息。
“军子他人呢。”
看见藤轶一个人进房,刘宇浩坐了起來问道。
“在外面,仇海邦说等会带军子哥去见一些场面上的人。”
藤轶抓起桌子上的茶水,也不管冷热,咕咚咕咚先猛灌几口,然后才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茶渍,问道:“刘哥,一个破石雕咱拍下來干嘛。”
刚才在马家那会藤轶沒有听到刘宇浩和陈虎的对话,所以有些不解,好在石雕虽是刘宇浩离开时交待一定要拍下的物件,但竞拍过程中沒有人跟藤轶抢,最后藤轶很轻松就拿了下來。
成交价更是低的吓人,仅五万美金。
刘宇浩沒有解释藤轶的问題,也沒有打听石雕竞拍的过程,笑着说道:“仇海邦在狮城的人面儿很广,军子跟他多接触也有好处。”
能和青帮未來话事人搞好关系,对军子将來的发展未必沒有依仗,再说了,仇海邦目前需要仰仗刘宇浩的地方还很多,军子现在跟他在一起,只有好处沒有坏处,所以也就不再过问。
“仇海邦那人很有眼色,知道那石雕个头大不好弄,就主动帮我张罗人送到陈虎家了。”
藤轶便知道自己今天是甭想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就笑道:“对了,仇海邦好像还沒走,刘哥,你现在要不要出去见见他。”
“不去了,明天再说。”
刘宇浩想了一会,摆摆手,然后又说道:“藤轶,麻烦你再跑一趟告诉仇海邦,让他明天中午到陈老爷子家來一趟。”
“就这些。”藤轶问道。
刘宇浩点点头,重新躺回舒软的大床上,道:“嗯,别的不用解释,只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就可以了,他知道该怎么办。”
藤轶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上陈老爷子就跑过來实现自己的诺言,拍着门大声嚷嚷:“臭小子,太阳头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老爷子,沒您这么待客的好吧,睡觉都不让人安身。”
刘宇浩故意装出一副睡眼蒙松的模样把房间门打开一条缝朝外面瞥了一眼,随即,沒等陈虎闯进來就立刻又把门“砰”的一下关上,嘴里咕咕唧唧又转身回去。
其实,经过一个晚上的吐纳,刘宇浩精神不知有多好,身手矫若游龙,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无不充满了骇然的巨大能量。
刘宇浩之所以沒让陈老爷子进來,其原因是他手里正捏着薄薄的几张纸,那几张纸里面记载的东西和刘宇浩自己无关,可如果一旦公开出去,却能把泛南洋珠宝搅个天翻地覆。
现在,刘宇浩正纠结着呢,究竟要不要把这几张纸给陈老看。
又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藤轶在外面敲门,道:“刘哥,泛南洋珠宝的赵先生來了。”
“除了赵大哥以外,还有谁。”
刘宇浩正拧着眉在屋内來回走动,听到藤轶的汇报后随口一问。
“只有赵先生一个人。”
藤轶苦笑回答,他也搞不懂刘哥究竟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忽然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不愿意和任何人见面了呢。
门从里面打开了。
看着赵义良和陈老爷子都等在门外,刘宇浩淡淡一笑,道:“两位请进。”
那几张纸上的资料是大龙帮忙搞到手的,也就是昨天晚上军子交给刘宇浩的那份,话说大龙他们退役之前常年在国外执行各种任务,必然有自己的渠道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些绝密。
第一眼看到资料上的东西后,刘宇浩也是震惊不已,本來刘宇浩是想等仇海邦过來以后让他利用青帮的势力核实一下资料的真假,但考虑到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刘宇浩最终还是放弃了那个想法。
看着手中的那几页资料,赵义良呆若木鸡,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脸色也变得和手中的纸一样苍白,手中的纸张却因为过于激动而抖“哗哗”作响。
“老弟,这,这些资料都是从哪里來的。”
赵义良好不容易才收敛心情,但眼中依然写满了不知所措的骇然,别看那只是几张薄薄的纸片,可上面的内容却已经严重到了让赵义良无法接受的地步。
陈老爷子眼中有些茫然,趁赵义良和刘宇浩说话的时候拿起其中的一页匆匆扫了一眼。
其实老爷子不看还罢,看过以后老人顿感亡魂大冒,眼睛都直了,那些字眼在陈老爷子看來,可谓是字字触目惊心,一时间,他也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现实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陈老爷子挥起右掌,狠狠地拍在桌面上,长满老茧的大手青筋根根暴起,显得尤为狰狞可怕。
刘宇浩苦笑着摇摇头,道:“资料的來源我不能说,但我敢保证,这些东西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可信度。”
大龙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必须保密,而且,刘宇浩还不至于为了别人出卖自己身边的朋友。
赵义良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钢牙暗咬,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來,“陈老爷子,我,这些年我错怪您老人家了”
“义良,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陈老爷子脸也绿了,摆了摆手,随即目光扫向刘宇浩,说道:“宇浩,你认为一个赵义玉真的就能左右泛南洋珠宝的前途吗。”
资料上记载,早在五年前,赵家老四赵义玉就已经开始心生异念开始对泛南洋珠宝下手,五年间,赵义玉通过各种途径和手段大量收购了公司中小股东手中的股份,现如今,已经被赵义玉实际掌握的泛南洋珠宝股权远远超过了赵义良的持有。
也就是说,赵义玉只要愿意,他随时可以替换赵义良在泛南洋珠宝中的地位。
刘宇浩笑了笑,轻声道:“如果,再加上赵义金手中的股权呢。”
“呃”
陈老爷子顿时语塞。
“义金不会那么糊涂的。”
赵义良摆了摆手,他不相信自己的两个弟弟会一起合谋夺权,他认为刘宇浩所说的是一个伪命題。
刘宇浩笑了,说道:“那赵大哥你帮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赵义玉收购了那么多的中小股东手中股份,而作为公司财务总监的赵义金却一无所知呢。”
这一次,赵义良如遭雷殛,一下子便怔愣在那里。
刘宇浩说的沒错,作为公司财务总监,赵义金的工作职责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公司价值链管理,以及企业资本变动收购管理和资本结构调整。
赵义金不可能不知道赵义玉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但反过來说,赵义金什么都知道,却一直瞒着赵义良。
他们兄弟俩究竟要干什么,还需要解释吗。
第1268章 刘宇浩的新计划【中】
赵义良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什么亲情、兄弟之宜、家族赋予的责任全都是狗屁。.
刘宇浩沒有阻止赵义良歇斯底里的咆哮,而陈虎在眼睁睁看着赵义良亲手砸烂他花了上百万买回來的海南黄花梨茶几时,只是微微扯了下嘴角的肌肉,也沒说话,任凭赵义良把心中的苦闷发泄出來。
其实换位思考一下谁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自从赵老爷子去世后,赵义良一直秉承老爷子的遗愿为泛南洋珠宝呕心沥血、殚精竭力,如同老黄牛一般勤勤恳恳,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有都奉献给赵老爷子留下來的泛南洋珠宝。
谁谁知,到头來还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赵义良怎么也沒想到泛南洋珠宝有一天会毁在赵家自己手里,虽然从理性來讲,他知道刘宇浩不可能拿一些沒有证据的资料糊弄他,但从感性上说,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着眼中充满血丝的赵义良,陈虎轻轻叹息了一声,劝慰道:“义良,既然事已至此,你就算把天吼塌了也沒用,好在咱们还自己掌握着大部分股权,量他赵义金和赵义玉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说这话的时候,陈老爷子微微有些自得,沒有他事先收购了赵义美的股权,现在这破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刘宇浩哪儿会不知道陈老爷子的言下之意,但他却淡淡笑了下,神色很诡异,让人琢磨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陈老爷子肯定是认为,自己的股权加上赵义美那份已经达到了泛南洋珠宝的百分之五十点三,从法律意义上讲,已经足以控股整个公司。
而且,赵义良手里的股权也应该不会少,哪怕最后剩余的股权都被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收购过去,他们也甭想染指公司。
但刘宇浩的诡笑也仅限于此,有些事,他也很无奈。
“二叔,这件事,沒,沒您想的那么简单。”
赵义良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话吞吞吐吐,眼睛也不敢直视陈老爷子。
但以陈虎的睿智哪里会听不出这话外音,顿时神色一凝,半个身子已经离开凳子,“说,你们兄弟几个背着我这老头子又干了些什么。”
“我我唉。”
赵义良满脸涨红,话却始终说不出口,最后,狠狠的一拳砸在自己腿上,垂下头去。
哗啦
陈老爷子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眼睛直愣愣盯着前方,从侧面看去,毫无神采,老人什么风浪沒见过,只要看一眼赵义良现在的表情就知道,赵家兄弟肯定还有什么事一直瞒着自己。
忽然,从外面进來一个人。
“怎么样。”
刘宇浩瞬间直起身子,他等大龙已经等了很久了,好在大龙沒有让他失望,进门的时候手里又拿了一些资料。
“刘哥,情况都在上面。”
大龙一向不善言辞,哪怕是和刘宇浩单独相处的时候也尽量少说话,但办起事來却有板有眼一点都不马虎。
刘宇浩点点头,接过大龙手中的资料看了起來,先开始刘宇浩的脸色还算正常,可看到后來,一抹阴云浮现到了刘宇浩的眉宇间。
“老爷子,事情是这样的。”
合上资料,刘宇浩摇头苦笑一声,顺势给陈老爷子递了过去,“您,您还是自己拿去看吧。”
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凝重。
陈老爷子先是愣了愣,随即拿过资料,顺手把置在海南黄花梨桌上的老花镜戴上,然后才开始拿起资料仔细看了起來。
赵义良试了好几次想要凑过去,可想了想,却又作罢。
很快,二十分钟过去了。
在这二十分钟里,赵义良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煎熬,不就是短短两页纸嘛,二叔怎么会看这么长时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感觉,让人几乎透不过來气。
“义良,你是不是私自从公司调拨了五百亿美金。”
陈老爷子终于放下手中的资料站了起來,在与赵义良说话的同时,老爷子缓慢踱步,浓眉微蹙,神情凝重无比。
“是,是有这么回事,可那些钱是义金一个朋友拆借过去的,说好了十天之内就会归还。”
赵义良惭愧地咬了咬嘴唇,还想强辩,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竟然全部都湿透了。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呀。”
陈老爷子显得痛心疾首,狠狠地将手中资料扔到赵义良脸上,“你自己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哼,你们的事,我沒办法管了。”
说罢,陈老爷子冷哼一声,板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义良心头猛地一颤,等陈老爷子不见了身影才从地上捡起那份资料,当他看了几行以后,刚刚才消失的冷汗“刷”的一下又冒了出來。
资料很简单,但也很直白,上面记录了赵义金和赵义玉两兄弟这半年來的私人帐户资金來往状况,赵义良作为一个公司的董事长,自然看得明白。
可看到最后,赵义良脸上的血色消失了,随之替代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惨白。
沒有了陈老爷子在场,刘宇浩似乎轻松很多,苦笑着说道:“我是奇怪为什么在沒有绝对控制权的情况下他们俩人还敢上蹿下跳呢,弄了半天背后是有高人在指引。”
根据资料上显示,赵义金和赵义玉两兄弟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着手开始了收购泛南洋珠宝旗下中小股东的股权计划,直到前几天,他们手中已经实际控制了公司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比赵义良的还多百分之二。
可是现在赵义金就妄想让赵义良交出泛南洋珠宝董事长宝座的话,他还沒那个实力,所以,一个“釜底抽薪”的计划展开了。
赵义金本身就是泛南洋珠宝的财务总监,他先偷偷转移了公司一部分现金,然后又利用大哥对他的信任,以朋友拆借为由,一下子从泛南洋珠宝挪出了五百亿美金。
只可怜赵义良觉得商场上资金拆借本就是很平常的事,又有赵义金这个“老实本分”的弟弟做担保,竟在沒有征得其他股东同意的情况下,就借出了那五百亿美金,实在是让人怀疑赵义良当时是不是被灌了什么汤,致使脑袋秀逗了,居然做出那么愚蠢的决定。
至此,泛南洋珠宝实际可以操控调用的资金,不到十亿美金。
最可怕的是,不管是收购公司股东股权的资金还是赵义金私自挪用的现金,以及最后那足可以让泛南洋珠宝伤筋动骨的五百亿美金都指向一个帐户,而帐户的拥有者却是马运生。
这是什么节奏。
稍微懂得一点资本运作的人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泛南洋珠宝一旦发生资金链断裂,直接后果就是公司破产清算。
到时候,马公子只要通过正常资本运作,就可以不担任何风险,花很少的钱,甚至不花什么钱,直接拿下泛南洋珠宝。
至于赵义良和陈虎手中的那些股份,到那时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试问,整个公司都破产了,对方沒有把你赶去贫民窟就已经对你很仁慈了,你还拿着一堆擦屁股也嫌硌的慌的废纸干嘛。
还嫌不丢人吗。
“老弟,哥哥这次算完了。”
赵义良一下子瘫倒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直愣愣看着房顶。
他心里很明白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所谓朋友拆借资金一说,赵义金根本沒给他留下任何证据,刘宇浩手里虽然有详尽的资料,但來历非常可疑,压根就拿不上台面。
可是,对公司破产起到决定因素的却是因为他赵义良私自挪用公款造成资金链断裂,而根据狮城法律,赵义良这回最少要被判一百多年刑期。
刘宇浩也苦笑,随手将所以的资料撕成粉碎,他也明白大龙送來的这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在现行经济体内,沒有一个国家允许私人动用手段监控银行系统终端。
一旦这份资料來源被曝光,恐怕刘宇浩自己也要遭鱼池之殃,被狮城国际刑警通缉。
陈老爷子又回來了,不过这次他手里多了一些东西。
“这些是我的股权和义美的那些,还有这些,是我名下的全部现金和不动产。”
说话的时候,陈老爷子一脸木然沒有任何表情,但谁都能看得出來,老人的脸干枯无神,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二叔,我,这可都是您的养老钱呀。”
看着面前一份份文件,赵义良眼中蓦然积满了泪水。
陈老爷子苦笑摆手,道:“赵大哥一生的心血都沒了,我还养什么老,还有什么面目下去见老哥哥。”
说到痛处,老人浑浊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陈老爷子出手小戒赵义美的出发点是为了让赵家兄弟清醒认识到家族不团结的可怕,但却沒想到表面上闹的最凶的赵义美仅仅是和赵义良有私人矛盾,最老实本分的赵义金却是大奸大恶之徒。
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刘宇浩沒有参与赵义良和陈老爷子的对话,一直皱着眉思考问題,他总觉得,虽然泛南洋珠宝现在的情形非常危险,但并非沒有解决的办法,只不过,一时间他也找不到最好的对策罢了。
第1269章 刘宇浩的新计划【下】
究竟哪儿还没想到呢?
刘宇浩不停的在脑中问自己这个问题,眉毛拧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藤轶从外面走了进来,“刘哥、陈老爷子,仇海邦先生到了,现在正在客厅。”
“不见,今天什么人都不见。”
陈老爷子正没处发泄心中怒火呢,哪儿有心思见客,自然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藤轶并没有像陈老爷子预料那样马上转身离开,而是静静的等待着刘宇浩的指示,刚才顺带捎上陈老爷子,是因为这里是陈家的原因,而并非藤轶就真把谁放在眼里。
陡然,刘宇浩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下身边的桌子,哈哈笑道:“有了!”
“什么有了?”
陈老爷子和赵义良都大吃一惊,满脸愕然的看向刘宇浩,眸中闪烁过一抹希望。
往往人在遇到特别棘手的问题时,通常都会有一个纠结的过程,这个过程就好像水xìng非常好的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落水一样会伸手挣扎几下无二。
这是人的本能,无关能力大小问题。
刘宇浩笑道:“走,咱们一起去客厅见见仇海邦,有些事离了他还真不成。”
赵义良就犯迷糊了,挠着头心说:“不过就是一个青帮头子罢了,他能帮到什么忙?”
陈老爷子倒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任谁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客厅里,仇海邦静静的听赵义良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叙述了一遍,然后微微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只把右手两根手指头来回在沙发的扶手上有节奏的叩着。
这个动作,是仇海邦从刘宇浩那学来的,还别说,真有那么几分味道。
说完话,赵义良偷偷瞥了一眼陈老爷子,似乎有在征询老爷子的意见,毕竟是自己家里的家丑,没由来让一个外人掺和进来。
陈老爷子轻轻摇了摇头,反倒是把目光扫向了刘宇浩。
“海邦,你对马嘉这个人怎么看?”
刘宇浩率先打破了沉默,笑呵呵看着半睡半醒的仇海邦问道。
本来以前刘宇浩称呼仇海邦为老仇的,可周锡那小子忒不地道,老是跟在后面喊“老毬、老毬”的,弄的刘宇浩好不尴尬,逼得刘宇浩不得不换一个称呼。
“善谋而无绝,呃,刘少,这个评价是我叔说的。”
仇海邦想了一会,给出了这么一个让刘宇浩瞪出眼睛珠子的答案。
其实一开始仇海邦闭上眼睛所释放的态度就是想表明,自己不愿意参与到赵家的事中来,可刘宇浩既然已经开口了,他又不好甩了刘少面子,只得把仇老爷子对马嘉的评价搬出来应付。
刘宇浩愣了一会,目光看向陈老爷子。
善谋而无绝?
呵呵,这个评价绝对是贬义了,不过,既然这话出自仇老爷子之口,肯定有他的道理。
陈老爷子明白刘宇浩想知道什么,微微点头,说道:“仇爷当年说这个话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只能说,这话的确是一针见血。”
“正是马嘉xìng格懦弱,遇事喜欢犹豫不决的原因,这些年马氏名下产业不仅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相反,较之十年前,还呈现出了裹足不前的趋势。”
仇海邦补充了一句。既然话已经说了,他也就不再避讳,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刘宇浩有点搞不懂了,追问道:“难道十年前的马氏不是由马嘉做主吗?”
“不是。”
陈老爷子摇摇头,解释道:“马嘉本来是有四个儿子的,可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大儿子马运琦突然出车祸去世了,在那以前,马氏真正主持大局的人是马运琦。”
“马老爷子去世以后直接把公司管理大权交到了马运琦手中,而马运琦去世以后,马氏才由马嘉出面管理,这件事整个狮城人都知道。”
赵义良点点头,讲出了一段很多人几乎都快忘记的往事。
“哦,是这样啊!”
刘宇浩先是一脸恍然大悟,随即调转话题,问道:“既然马嘉本人是那种xìng格,他又怎么会突然向泛南洋珠宝下手呢?要知道,他们马氏对珠宝行业可是一窍不通哦。”
“所以说,事情怪就怪在这儿。”
赵义良立刻接过话茬儿,他也同意刘宇浩的疑问,跟着指出问题的关键所在。
倒不是说赵义良怀疑马氏有没有那个资本去经营珠宝公司,但有一点做生意的人心里都很清楚,珠宝行业看似暴利,可其中的弯弯绕绕平时看不出来,真要是一一列举出来,估计都能把人给吓个半死。
就单说赌石吧,有钱人的确可以玩一两次,而且解涨的瞬间也的确刺激到人血压急骤升高,可你要是开一家珠宝公司试试,就算你是亿万富翁,连垮两批毛料,一样让你吓得尿裤子。
而且,珠宝这一行里的赌石专家都是自己培养的,想在外面请一个赌石高手回去,那简直无疑于痴人做白rì梦。
如果真的满大街都是赌石高手,而且还能用钱请回家的话,就不会有“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这句谚语流传至今了。
“对了刘少,刚才赵总说什么资金,什么马运生是怎么回事?”
因为仇海邦一开始不想插手别人家的事所以听的时候也只听了一半,现在他看到刘宇浩对这件事好像很感兴趣才记起来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刘宇浩扭过身来,说道:“老爷子,既然您和马嘉比较熟,那个马运生有什么故事能跟我们讲讲不?”
“我熟个屁。”
陈老爷子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泛南洋珠宝和马氏集团做的生意压根八竿子都打不着,赵家是经营珠宝玉器的;而马家则拥有东南亚最成熟的物流渠道,产品倾销的目的地也是北美和非洲地区。
只不过,陈虎倒是听说过一件事,话说半年多前马运生曾经动过去非洲开采钻石的念头,而且还付诸了行动。
但好景不长,这个消息传出来不到两个月,就有人看到马运生老老实实回到狮城,而且待在家里再也没有出过一次门。
所以,这个消息的准确xìng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刘宇浩撇了一下嘴,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坏坏的笑,说道:“反正不管是谁,泛南洋珠宝那些钱最后都到了马运生的秘密账户里,咱们要动手也得从马运生那里开始不是。”
赵义良顿时眼睛一亮,人也立马jīng神了很多,他知道,既然刘宇浩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了,最起码,泛南洋珠宝暂时还是安全的。
可接下来,赵义良马上高兴不起来了。
“咳咳咳……”
刘宇浩先是咳嗽了一声借以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份无耻,然后才正sè道:“这个,陈老爷子,赵大哥,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吧,现在摊子铺的很大,所以手里也没啥钱。”
“噗哧!”
藤轶先忍不住笑了,心道:“刘哥,咱说话得讲良心好吧。”
别人不知道,藤轶还不知道刘宇浩的老底儿吗?不说别的,藤轶现在随身就携带着一本由瑞士银行专为刘宇浩个人设计的天蓝sè支票簿。
那本支票簿不仅全世界独一无二不可仿造,而且那本专用支票簿除了可以全额签出本金保证金外,还能随时签出额外的两百亿欧元的信用额度。
能拥有这种支票簿的人满世界划拉估计也找不出五个,就这样了刘宇浩还要叫穷,那让真正的穷人脸往哪儿放?
你就扯淡吧刘哥!
刘宇浩狠狠瞪了藤轶一眼,马上又扮回苦瓜脸,说道:“那啥,我有一个新计划,不知道二位想不想听一下呢。”
尽管明知道刘宇浩所谓的那个新计划肯定是针对泛南洋珠宝的,但赵义良在瞥了一眼陈老爷子后,勉强挤出几分笑容,道:“刘老弟,你有什么计划就说出来,能答应的,我和二叔都不会拒绝。”
现在泛南洋珠宝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了,还拒绝个屁呀。
谈到正事,刘宇浩开始慢慢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赵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私自拆借出去的那五百亿美金恐怕很难再收回了,是吧?”
“呃……是的。”
赵义良脸sè一呆,痛苦的点了点头,毕竟刘宇浩说的是事实,当初拆借资金的时候赵义良是看在自家兄弟的份上,而且是私下进行,所以竟没有留下一点证据。
刘宇浩顿了顿,又道:“这么说来,泛南洋珠宝现在背负了五百亿美金的债务喽?”
“话不能这么说吧。”
陈老爷子眉毛一皱,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插言道:“五百亿资金被拆借不假,可账面上的东西毕竟有迹可查,就算对方想赖账,我们也可以报jǐng嘛!”
刚才刘宇浩说的那些话关系到泛南洋珠宝的声誉问题,陈老爷子自然不敢马虎,说话也是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陈老爷子,您别忘了,既然对方在半年多前就已经开始着手收购中小股东手里的股权,那人家就一定想过怎么弥补拆借资金以后的问题。”
刘宇浩淡淡一笑,摆摆手,接着说道:“我想请问,即便是泛南洋珠宝现在报jǐng,但实际握有公司股权的股东要求今天开始公布公司财务状况,你们准备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赵义良和陈虎都傻眼了。
第1270章 空手套白狼【一】
陈虎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陈老爷子,现在很不爽。
不过,陈老爷子现在并不担心股东要求公司公开财务,他一直在思考,如果换成他是马嘉,接下來会采取什么动作对付泛南洋珠宝。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
刘宇浩所有的话都一针见血指出了泛南洋珠宝现在面临的困境,可赵义良却不甘心就这么束手就擒,大家都飞快的转动脑筋想着对策。
“哎,刘老弟,还是谈谈你那个新计划吧。”
赵义良脸上看不到一点血色,长长叹息了一声,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刘宇浩身上。
他不是沒有想过出去找朋友拆借一部分资金暂时渡过难关,可这个想法只在赵义良脑中停留了不到五秒钟就被他自己否决了。
五百亿美金,谁肯借给他。
要知道,也就是珠宝公司这样的怪胎公司才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哪怕象那种名扬天下的奔驰集团,其名下全部动产不动产加一块也才不到七百亿美金,其余那些实业类型的公司看起來架子不小,但让他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根本就不可能。
可造成今天这种严重后果,赵义良又能怪谁呢。
要怪,恐怕只能怪他太相信自己能用亲情打动自己那些兄弟;要怪,只能怪赵义金这么多年來一直的隐忍;要怪,只能怪
还能说什么,一切都是赵义良自己的错。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泛南洋珠宝,要不然,可就真象陈老爷子说的那样,他以后有何面目下去见自己的养父。
刘宇浩端起茶水抿了两口,正色道:“赵大哥,咱们友情归友情,但生意归生意,这一点你应该能理解吧。”
言下之意,等一会哥们不管说什么都是站在自己公司利益的前提下,跟私人感情沒有牵连。
“是,应该这样。”
赵义良认可地点了点头,别说他和刘宇浩两人只是朋友关系,哪怕他们真是亲兄弟,但在合作的时候也必须抛开个人情感因素。
刘宇浩点点头,朝藤轶使了个眼色。
藤轶会意,不疾不徐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朗声念道:“截至目前,泛南洋珠宝名下总资产为八百七十三亿美金,三年前,公司全部销售额达到一百三十亿美金,净利润四十亿美金;两年前,公司今年,泛南洋珠宝销售额不到四十亿美金,负债一百七十亿美金。”
赵义良脸都绿了,可他内心的惊骇却远比面部表情更加震撼。
藤轶刚才念的那些资料都是泛南洋珠宝的商业机密,就算是陈老爷子,只怕也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但人家藤轶竟连最微末的细节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待藤轶合上文件,刘宇浩淡淡一笑,道:“赵大哥,这些数据你应该很熟悉吧。”
“你想要干什么。”
赵义良倒吸一口凉气,“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脸部肌肉抽搐到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和公司年度财务报表上的资料不一样,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陈老爷子暴发了,满脸铁青指着赵义良的鼻子质问。
“二叔,我”
赵义良一下子泄了气,咬唇羞愤。
“老爷子别激动,这件事我來帮赵总解释吧。”
刘宇浩笑笑,走到陈虎身边,道:“其实赵总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在为泛南洋珠宝贡献自己的一切,但很可惜,三年前赵总和昂山家族一起在缅甸投资了一座翡翠矿脉,噩梦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说的是不是啊赵总。”
“是。”赵义良垂头丧气地点点头,既然人家刘宇浩能拿出那些详细的财务报表,就说明在此之前刘宇浩已经做过功课,他想不承认都不行。
“哼。”陈老爷子眉头皱成了一团,冷哼一声。
老爷子当然知道投资翡翠矿脉的艰难,别说实力最弱的昂山吉家族,就算实力超级强悍的戚李培家族和玛桑达家族也是在刘宇浩的帮助下才成功发掘出一座新的翡翠矿脉,而在此之前,戚李培家族曾经因为勘矿,差点带领家族一度走上灭亡的绝路。
赵义良呀,赵义良,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刘宇浩撇嘴一笑,道:“赵总,如果我猜的沒错的话,那五百亿美金并不全都是赵义金做主拿去给朋友拆借,而是你听了赵义金开拓北美和非洲珠宝市场的建议以后的又一兵行险招吧。”
赵义良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
刘宇浩说的一点都沒错,那流入马运生账户里的五百亿美金其中只有二十亿美金是赵义良答应给赵义金朋友的拆借,而剩余四百八十亿则是赵义良私下偷偷从公司的账户里拿出來为投资北美和非洲珠宝市场的资金。
“你,你混蛋。”
“啪”的一声。
陈老爷子怒不可遏,一个大耳光子煽在了赵义良的脸上,浑身颤抖着道:“义良,你,你是要把我这个老头子活活气死吗。”
“二叔我,我错了。”
赵义良浑然不顾身份,也不管自己脸颊两边还有着老爷子刚刚留下红而发紫的手印,忽然抱着陈老爷子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看着痛哭流涕的赵义良,刘宇浩只觉满脑门黑线,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陈老爷子,你还真不能把责任全部推给赵大哥。”
“哼,不是他,会造成现在这种结局。”
陈老爷子嘴里不依不饶,可语气却沒有了最初的强硬,其实他也知道赵家四兄弟私底下的那点儿龌龊,这些年赵义良沒少受委屈。
“呃,那啥,泛南洋珠宝的困境也并非沒有解决的办法。”
刘宇浩拍了拍赵义良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
“老弟,有什么办法,你救救哥哥。”
赵义良一脸不敢相信地抬起头,这个时候,刘宇浩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了。
陈老爷子也扫了一眼刘宇浩,眸中闪过一掠讶异。
刘宇浩老脸一红,道:“赵大哥,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说过一家叫做军兰珠宝的公司。”
“沒,从來沒听过。”
赵义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泛南洋珠宝已经是狮城珠宝界标志性的存在,对整个市场的了解很有深度,赵义良真沒听说过还有这么一家公司。
“以前沒听说过不要紧,现在听说了也不晚嘛。”
刘宇浩很无耻地嘿嘿一笑,然后表现的特别象拿着胡萝卜的大灰狼一样蹲在赵义良身旁,道:“我告诉你啊,这个军兰珠宝是这样的”
说起來也非常可笑,在狮城,注册一家公司只需要提供必要的信息给代理公司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各种繁琐的手续。
沒办公地点,代理公司帮你搞定;沒人手,只要你想要,代理公司马上帮你招聘符合你要求的人员
一切,就这么简单。
在听了刘宇浩的解说后赵义良终于弄明白了,刘宇浩口中的军兰珠宝原來就是军子新注册的一家公司,军兰珠宝这个名字就是军子和他老婆高兰兰名字的组合,但是,现如今的军兰珠宝仅仅只是一个概念,压根连办公地点都沒有。
“老弟,你沒开玩笑吧。”
在明白了刘宇浩的意思后,赵义良瞪大眼睛嚷嚷起來。
刘宇浩竟然鼓动赵义良携泛南洋珠宝入股一家刚刚成立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三无公司,要不是知道刘宇浩不会害自己,赵义良差点就要暴走了。
赵义良心里那个气呀。
这事,也忒不靠谱了吧。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赵大哥,泛南洋珠宝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自己心里有数,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那就是我刘宇浩从來都不会亏待朋友,这你可以放心。”
说话的时候,刘宇浩把“朋友”俩字咬的特别重。
就在赵义良纠结的时候,陈老爷子发话了,“宇浩,你能保证你那个朋友的公司全盘接手泛南洋珠宝的全部债务。”
“能,只要赵大哥同意,军兰珠宝现在就能接手。”
刘宇浩目光灼灼,拍着胸脯保证。
陈老爷子眸光转为凝重,思考了一阵后,说道:“泛南洋珠宝不是不能入股你朋友的公司,但我有一个条件你的朋友必须答应,否则咱们沒得谈。”
“什么条件。”
刘宇浩眼中放出一抹光,笑得尤为无耻。
陈老爷子扫了一眼赵义良,深深叹息一声,道:“不管什么时候,泛南洋珠宝这个名字必须保留。”
“必须的。”
话说刘宇浩有点兴奋过了头,差点沒当场就高兴的跳起來。
在说刚才那些话之前,刘宇浩反复在心里想了好久,他已经有一万条理由來说服赵义良同意他的意见,可不曾想那些费劲脑汁想的理由一个都沒用上,陈老爷子这边直接就同意了。
早知道,哥们昨晚就不用劳心费神了。
要说刘宇浩也是活该,他千算万算却忘了,陈老爷子手里现在握着泛南洋珠宝百分之五十点三的股权,就算他说服了赵义良,最后也得老爷子点头不是。
哎,失策呀。
第1271章 赌术高手
军子是半个小时后赶到陈老爷子家的,在听完刘宇浩的安排和解释后,几人分析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意外后,迅速开始分头行动。
赵义良和陈老爷子要召开股东大会,军子要全面收购泛南洋珠宝,这些都需要准备的时间。
直到陈老爷子他们三个人都不见了身影,藤轶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來。
“刘哥,你这招,也忒损了点吧。”
笑到不行,藤轶躺倒沙发上,使劲揉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來。
刘宇浩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个屁,捞钱的手段,你小子且得学呢。”
说完,刘宇浩也不管藤轶还要说什么,笑着拍了拍已经目瞪口呆了半天的仇海邦,道:“海邦,有件事我还得需要你帮忙呀。”
“有事刘少尽管吩咐,只要我办得到的就一定会尽力去办好。”
仇海邦先是一愣,随即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
虽然他不想掺和到赵家的事中去,但刘宇浩开口了,这个面子仇海邦一定得给,而且还要象他自己说的那样,尽心尽力办好。
要知道,除了借助刘宇浩的势力,仇海邦真沒办法让他的每部电影都能在内地通过审核。
刘宇浩都懒得跟仇海邦说什么客气话儿,直來直去,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弯,其实,我那朋友手里现在也就只有几个亿的现金,想吞下泛南洋珠宝很难呀。”
“啊。”
仇海邦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差点沒一头栽倒。
这叫什么事嘛。
手里只有几个亿的现金就想吞下泛南洋珠宝这种身家几百亿美金的大鳄,这要是让陈老爷子和赵义良知道实情,还不得气得吐两公斤老血出去。
再看看藤轶那满脸的促狭,仇海邦终于明白了,原來,刘宇浩早有预谋啊,那个所谓的什么入股,纯粹就是刘宇浩给赵义良画的一张饼而已。
刘宇浩笑笑,道:“所以说,海邦,你一定要帮我在狮城找到一家关系可靠的银行。”
既然需要对方的帮助,刘宇浩就不怕仇海邦知道真相,当然,刘宇浩也不傻,他不向别人求助,而单单找到仇海邦,其一是因为在狮城仇海邦的青帮未來话事人的身份够份量,其二就更简单了,刘宇浩相信仇海邦不会傻到为了赵义良而出卖他。
仇海邦想了想,说道:“这个沒问題,华侨银行就是由我们青帮控股的,刘少需要多少钱只要打个招呼就行,当然,数目如果太大的话,就要提前一天通知。”
青帮在国内沒什么地位,那是因为历史的原因。
但说句不客气的话,除去国内因素,整个世界,只要有华人的地方就会有青帮的势力,以仇海邦的身份,说刚才那些话,必然底气十足。
刘宇浩很满意仇海邦的态度,笑着点点头,道:“其实我要你帮的忙很简单,等泛南洋珠宝和军兰珠宝的合作意向书签署以后,请华侨银行帮着把那六百七十三亿美金贷给军兰珠宝就行。”
“这个”
仇海邦犹豫了一下。
尽管刚才仇海邦一直沒有插言,但他毕竟是带着耳朵的,泛南洋珠宝挪借了五百亿美金出去,而今年的债务又高达一百七十三亿美金,刘宇浩这是要空手套白狼,用债转股、股转贷的方式抵消泛南洋珠宝所面临的资金问題啊。
刘宇浩知道仇海邦在担心什么,笑呵呵说道:“放心好了,军兰珠宝所有的贷款都由我本人做担保,这应该沒问題了吧。”
“沒,沒问題。”
仇海邦眉头顿时舒展开來,刘宇浩有多大能量他心里太清楚了,贷款给一家刚刚成立的军兰珠宝或许存在风险,但有刘宇浩作担保,就等于这份风险降低为零。
银行的钱贷给谁都是贷,但把钱贷给刘宇浩这种零风险的优质客户就不一样了,不仅可以拉近华侨银行与刘宇浩之间的私谊,而且还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坐收丰厚利息。
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傻子才会往外推呢。
不过,仇海邦还是在心里暗暗把刘宇浩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到沒,人家刘宇浩这才是天生做生意的料,你以为区区六百七十三亿刘宇浩拿不出來吗,但人家就不花自己一分钱,动几下脑筋就把泛南洋珠宝两代人奋斗的果实囊获怀中。
牛掰,实在是牛掰。
可话又说回來,所谓债转股、股转贷的资本运作方式并不是什么人都能cāo控的。
就好比赵义良,他在狮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吧,可如果他刚才向仇海邦提出同样的请求不仅贷不到一分钱,还会被仇海邦讥讽一番。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刘宇浩看着仇海邦匆匆离去的背影轻笑一声,说道:“六百七十三亿,就算是银行也得筹措一天时间吧。”
藤轶朝刘宇浩竖了竖大拇指,道:“刘哥,我算彻底服了你了,以前我总以为你赌石、鉴宝有一套,可今天才发现,忽悠人的时候,你那本事绝对不下于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手。”
刘宇浩笑笑,道:“少拍马屁,哥不吃这一套,走,咱们去会会那个马公子去。”
“会他干嘛呀,沒得见了恶心。”
藤轶撇撇嘴,但还是跟着刘宇浩的脚步追了出去。
刘宇浩哈哈一笑,道:“既然來了,不坑一把那个假洋鬼子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嗯,这个我赞成。”
藤轶兴奋的点点头,一想到马运生被刘哥瞄上了,藤轶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快感,就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狮城滨海湾金沙酒店和滨海湾金沙赌场都是马家的产业,也是马家商业帝国的根本,每年,马家最少能从这两处产业获得上百亿美金的纯利。
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两处rì进斗金的产业作为根基,使得全面接手了马氏生意后的马运生疯狂爱上了高高在上与人交流的那种感觉。
泛南洋珠宝,哼,老子还不是说拿到手就能拿到手。
兴许是手里有了彻底搞垮泛南洋珠宝的实力,又或许是因为胯下樱桃小嘴的耸动刺激,马运生的脸上肌肉不断变换着。
“三少爷,你看”
此刻的赵义金脸上再沒了平时装出來的忠厚,反而象一条狗一样讨好的看着马运生,眸中时不时闪烁着贪婪的绿光。
“吧嗒”。
马运生拽起胯下的妞,yīn恻恻在女人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才撇嘴道:“等等吧,过几天老爷子就要去北美那边,等老爷子走的那一天就是咱们朝泛南洋珠宝下手的时候。”
其实马运生不傻,他知道马嘉和去世的赵老爷子关系亲密,所以也不敢太过放肆,即便是要朝泛南洋珠宝下手,他也需要等待时机。
最好的结果就是趁马嘉不在狮城的时候一举拿下泛南洋珠宝,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就算马嘉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马运生也不怕了,最多被训斥一通了事。
商场本來就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处处充满邪恶,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干你,马运生一直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仁慈的商人只有等着被人蹂躏。
“是、是、是,那就等三天以后。”
赵义金连连讨好地点头,顺便偷偷瞥了一眼爬在地上帮马运生嘬鸟的女人。
极品啊,赵义金禁不住再次咽下一口唾沫。
那女人,柳腰那叫一个细、屁屁那就一个翘,虽说胸部沒有那种波涛汹涌,但两颗两颗粉红sè的小肉粒却也极为诱人,特别是丁字裤紧紧勒住的臀瓣,中间的那道凹槽真要人的命。
“嘿嘿,你喜欢这妞。”
马运生自然看到了赵义金那丑态,皮笑肉不笑的俯下身子问道。
“喜,不,三少爷的妞,我那啥”
赵义金艰难的吞咽着唾沫,背心冒冷汗了,他太了解马运生的为人了,别看现在他能对你笑,可一旦你露出对他的妞感兴趣的表现,接下來你就有可能遭殃。
花费了自己十年功夫才搞定赵义良,赵义金可不想在最后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功亏一篑。
谁知马运生今天跟转了xìng似的,哈哈一笑,突然揪着妞的头把她甩到玻璃茶几上,狠狠从后面撕破了她的短裙下的丁字带,道:“看在那几百亿的份上,少爷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看的口水直流却干瞪眼呢,去,从现在开始,她就归你了。”
说完,马运生一脚踹开浑身一丝不挂的女人,仰天哈哈大笑。
赵义金愣了愣,刚要开口说话,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彪形大汉慌慌张张从外面闯了进來。
“找死呀,不知道进來之前要敲门吗。”
马运生一脸暴骘,随便抓起身边的一样东西,看也不看就朝那大汉扔了过去。
彪形大汉自然看到了有一个东西朝自己的脸飞过來,但他不敢躲,也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等鼻子上的血顺着嘴巴淌到地上的时候,大汉才低着头,懦懦说道:“三少爷,不好了,外面,外面來了个赌术高手。”
第1272章 表哥
马运生的房间是整个赌场的制高点,在这里,可以清楚看到赌场里的任何一个角落,但高科技的玻璃幕墙却给予了房间最好的隐蔽。
“怎么是他。”
马运生通过玻璃幕墙,一眼就看到了玩的正欢畅的刘宇浩和藤轶,顿时眉头蹙成一团。
“谁,谁他娘敢在三少爷场子里出千。”
既然是要讨好马运生,就必须在第一时间表明立场,赵义金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捋着袖子就朝玻璃幕墙探过头去。
可当赵义金看清楚了所谓的“赌术高手”是谁以后,砸吧了一下嘴,讪讪笑道:“呃,怎么会是这个人。”
昨天晚上的慈善拍卖赵义金沒有去,所以也不知道刘宇浩惊艳全场的亮相,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刘宇浩菩萨般笑呵呵的面庞,赵义金的心肝就要莫名其妙颤抖几下。
赵义金把那种感受归纳于是一种气场的表现。
“义金,你先回去吧,泛南洋珠宝的事,必须等到三天以后。”
马运生扭过头來,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挥手大发赵义金赶紧滚蛋。
自己的全部家当现在都捏在人家手里,赵义金当然硬气不了,很彻底的扮演着自己的奴才身份,一番点头哈腰后转身离去,但走了沒几步,赵义金又折身返了回來,搀起地上满身伤痕的女人嘿嘿一笑,这才真的离开。
尽管赵义金不是给人“刷锅”的主,但目前他还不敢轻易得罪马运生,所以嘛,三少爷的“赏赐”还是得欢欢喜喜打包带走。
“少爷,楼下那个人”
彪形大汉虽然挨了打,但在沒有得到马运生的指示之前他还得留下,于是就显得颤颤巍巍,与他那健壮的肌肉极不协调。
“不就是赢了点钱嘛,咱们开赌场的还怕人家赢钱不成。”
马运生嗤笑一声,摆摆手,想了想又说道:“你先下去看着那两个人,有什么事我会吩咐你。”
“是,少爷。”
彪形大汉规规矩矩鞠了个躬,倒退着出了房间,心里却腹诽了起來,“赢一点钱,说的轻松,人家这一会的功夫就赢走了好几百万了,败家的玩意,要是大少爷还活着,肯定不会这么干。”
保镖在马家干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人当初都是跟着马运琦闯天下的,后來虽说现在马家是马运生的天下,但这些老伙计们还是怀念当初那个杀伐决断的马家大少爷,而不是这个只对打人、吊马子颇有心得的三少。
房间里,马运生使劲搓了搓脸,将自己整个身子扔进沙发,现在,他必须要好好想一下自己接下來要怎么面对刘宇浩了。
暗中给赵家下绊子的坏主意并不是马运生想出來的,其实另有其人。
但话又说回來,也活该赵义良倒霉,明明是养子身份,却占了人家赵义金的嫡子宝座,能让赵义金服气嘛。
这不,赵义金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抢回属于自己东西的一天,所以,半年前,赵义金遇到那个出主意的人以后,两人一拍即合,暗中制定了一系列计策,而马运生却悲催的扮演了跑腿儿打杂的角色。
沒办法呀,谁让出主意的人是马运生表哥呢,这件事,要是换一个人,马运生一准不会插手。
可计划明明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眼看整个赵家倒霉在即,马运生却沒想到一夜之间情况來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那个刘宇浩真是陈老爷子内侄儿吗。
马运生一直在心里默默问自己,如果是,那他的计划就得怀柔一点,马运生可以不怕陈老爷子,但他不得不顾忌一个连仇海邦都要巴结的人。
得罪了青帮,天王老子也救不了马家。
这件事,委实让人头疼。
马运生再次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长叹一声,在心里嘀咕道:“罢了,反正一切都有表哥出谋划策,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这里,很有些蛋疼的马运生站了起來,打开房间里的另一个暗门,径直走进去,“表哥,那个叫刘宇浩的到我的赌场里來了。”
房间里充满了**的味道,表哥对马运生的到來似乎沒有察觉,龇着牙,满面狰狞着狠狠朝身下的女人贯穿进去,而且,表哥的动作几乎每一次都拼尽了全力。
那是一种杀戮般,肆无忌惮的蹂躏。
像母狗一样趴在床上的女人呻吟开始慢慢变了味道,表哥的贯穿已经达到了她能承受的极限,此刻,女人从喉管中喷出的悲鸣如同厉鬼嘶叫,不知道是哪儿來的血掺和着一滩眼泪鼻涕糊在女人的脸上,阴森可怕。
马运生看的头皮发麻,嘴角的肌肉连连抽搐。
倒不是马运生突然转性儿发了善心,只不过他替那女人感到有些不值,明明一个大美人却要出來当戏子,好吧,当戏子也算是一条出路,可你老老实实演戏也行呀,为什么要见人就乱抛媚眼,是要显得你比谁更骚吗。
女人的叫声越來越悲惨,表哥则发出一种类似于野兽般的咆哮,一双眼珠子血红血红,贯穿的动作频率达到一个新的速度。
“啊。”
“嗯。”
表哥那个**的玩意儿在突然耸动中渐渐沒了硬度,从女人洁如冬雪般的臀瓣处滑落下來。
彻底蔫了。
“那啥,表哥,我”
被表哥冷冰冰的目光扫了一下,马运生的心猛然一颤。
他自认为自己对女人已经算是凶残的了,可在表哥面前,马运生觉得自己简直就如同一个纯洁的不行的阳光少年。
表哥不急不慢穿上衣服,终于从阴暗处走了出來,“那个人在哪儿。”
“在外面,就在赌场大厅里。”
马运生舒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转过身就离开了那个被血腥气充盈了的密室。
表哥紧跟着走了出來。
刚才在密室里邪恶不堪如野兽般的禽兽不见了,穿上衣服以后,表哥突然有了一种英俊挺拔的感觉,更可怕的是,这个时候看表哥,怎么都有一种温文儒雅,翩翩君子的味道。
我了个去的。
一定是幻觉,是幻觉。
马运生忍着被吓尿的感觉走到玻璃幕墙旁边,呶呶嘴,“他们两个人在下面。”
表哥凑过來往下看去,眼里顿时有股阴森的怕人的光芒射出,虽然这个时间非常短,但马运生依然能感觉到自己挨着表哥的那半边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一般,冷的刺骨。
“三儿,你说姨夫去一趟北美,你就把泛南洋珠宝弄到了手里,姨夫回來以后会不会高兴。”
表哥沒事人般笑嘻嘻换了个话題,翘着二郎腿坐回了沙发上。
“这个”
马运生皱了皱眉,不确定地说道:“应该会高兴吧,毕竟是好几百万美金的家当呢。”
其实马运生也拿不准父亲会不会赞同自己撬泛南洋珠宝的墙角,但几百万美金的诱惑摆在面前,他还真无法拒绝。
而且,马运生心里一直还有另一件事放不下,那就是他那个已经去世了的大哥马运琦。
总的來说,马运琦是马嘉这辈子最看好的未來接班人,可惜英年早夭,不得已,马嘉才把家族产业交给稍微伶俐点的三儿子马运生打理。
可是,马运琦虽然死了,但他留在马氏里的威信却永远挥之不去似的萦绕在每一个老员工的心头,这一点让马运生感到非常不舒服。
怎么地,难道我马运生就不如马运琦吗。
尽管一直以來马运生都很努力的打点着家族的生意,可无论他怎么干都始终达不到马运琦那种纵横捭阖、谋策而动的高度。
有很多事情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恶性循环,马运生越是想让自己比大哥出色就越是容易出错,而出了错以后,他每次都想遮掩过去,但每一次都被人发现,如此折腾几次,马运生发现,自己在马氏的威信几乎降到了最低点。
这叫从小就养了一身娇骄二气的马运生如何能接受得了。
所以,当表哥和赵义金合计完计谋,并许诺分给他泛南洋珠宝一半的现金后,马运生心动了。
他要借此机会向所有的人证明,他马运生不会永远活在大哥马运琦的光环下,总有一天他也会一鸣惊人,为马氏创造出一个奇迹。
“表哥,我听说这个刘宇浩非常厉害,我们这个时候对泛南洋珠宝下手,他会不会出手帮赵义良那边。”
马运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倒不是怕刘宇浩拿他怎么样,但因为泛南洋珠宝得罪了仇海邦,这可不是马嘉愿意看到的结果。
表哥仰头哈哈一笑,瞥向马运生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轻蔑,“我告诉你三儿,这个刘宇浩才是真正的肥羊,和他比起來,泛南洋珠宝那点钱,屁都不是。”
“刘宇浩有钱关咱们什么事。”
马运生撇撇嘴,表哥的话对他來说一点触动都沒有。
昨儿个晚上他就已经通过仇海邦知道刘宇浩手里掌握着一个大到恐怖的商业帝国了,马运生虽然一直都很羡慕这样的牛人,但也很清楚,自己惹不起对方,所以,他昨天晚上才会被迫选择敬而远之。
第1273章 富贵一场
虽然表哥一直打心眼里看不起马运生这种无勇无谋的酒囊饭袋,但现在马运生的利用价值还很高,所以也不好真的就横眉冷眼训斥。
“三儿,你觉得如果你一下子赚到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美金,姨夫会不会对你另眼相看呢。”
表哥笑眯眯地开始对马运生淳淳善诱起來。
“上,上千亿。”
马运生的脑袋一下子懵了,身子像触电般挺了起來,看向表哥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
三公子好歹也是见过钱的人,但上千亿,还是美金,他真沒见过,别说马氏集团现在沒有那么雄厚的资产,即便是有,在这个阶段马嘉也不会让他掌管那么大一笔数目的资金。
想到这里,马运生苦笑摇摇头,道:“表哥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就算咱们这次成功兼并泛南洋珠宝也不过能拿到五百亿美金,离一千亿还差得远呢。”
而且,马运生心里还有一句话沒说出來,毕竟泛南洋珠宝是赵义金的,人家会不会同意分给咱们五百亿美金,到时候还得两说。
表哥淡淡一笑,眸中射出一抹果决,说道:“三儿,你觉得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呃表哥,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马运生愣了愣,但立刻福临心至般瞪大了眼睛,他的心,被那上千亿的美金诱惑的开始熊熊燃烧了起來。
表哥站了起來轻轻一拍马运生的肩膀,正色道:“三儿,如果姨夫不在的话,你最多能调动多少资金。”
“八百,不,两千亿吧。”
不知不觉中,马运生已经被表哥侃成了乖宝宝,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
马氏虽然这些年攒了些底子,但所有资产加到一起也不过八百多万美金而已,但马运生知道马嘉手里有一笔价值千亿的巨款。
那笔巨款是青帮前段时间转到马嘉名下的,具体做什么用他不知道,可马运生知道,调用巨款的本票现在就躺在马嘉书房的保险柜里,而且,他还知道保险柜密码,如果再向银行拆借的话,马运生的确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弄到两千亿美金。
表哥听到马运生说竟能凑集两千亿美金巨款的时候眼睛猛地一眯,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当一抹异样的潮红浮现在表哥脸庞时,表哥终于按捺不住了,狠狠一拳砸在沙发背上,说道:“三儿,现在有一笔大富贵就在眼前,就看你敢不敢拿了。”
“什么大富贵,表哥,我,我说两千亿只是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说话的时候马运生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其实他刚才话音一落就已经后悔了,但说都说出口了,在表哥面前,他还真沒勇气收回刚才的话。
表哥靠近玻璃幕墙,再次瞥了一眼赌场大厅里的刘宇浩,冷笑一声,道:“三儿,这个人非常有钱,两千亿对他來说只是毛毛雨,但对我们來说却意义重大,敢不敢拿这笔富贵就看你一念之间了。”
马运生被表哥露出的阴骘表情吓了一跳,艰难地吞咽下一口唾沫,神差鬼使道:“怎,怎么拿。”
表哥笑了,他知道马运生这次是真动心了,便也不再磨叽,说道:“那人不是喜欢玩吗,我们可以请尤文斯先生陪他玩嘛,至于赌金方面,我想下面这位先生应该不会被两千亿美金吓跑。”
一股热血陡然冲向马运生的头顶。
表哥口中的尤文斯先生是号称东南亚赌王的存在,而且那位赌王和马家的关系非常好,只要刘宇浩同意应战,马运生觉得他有能力说服尤文斯先生参加赌局。
两千亿美金呀。
只要尤文斯先生答应帮忙赢得那两千亿美金,除去佣金外,马运生和表哥两人最少可以分得一千六百亿美金以上。
那是什么概念。
一时间马运生自己也算不清了,但迷迷糊糊中他还能分辨出,那些钱足足是现在马氏集团所有资产总和的两倍。
想到这些,马运生觉得现在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泡在了春.药中激荡,那种刺激到极致的感觉使他肾上腺激素瞬间猛增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膨胀点。
“可是,可是”
突然,马运生脑袋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所有的激情在瞬间又被扑灭了,苦着脸说道:“表哥,万一那个刘宇浩不跟咱们玩怎么办。”
除非哪个人脑袋秀逗了,要不然,谁也不会在一场赌局里下两千亿美金的赌本。
就算刘宇浩是“土豪”,马运生也觉得自己无法说服人家答应自己。
表哥摇摇头,道:“他会的,一定会。”
“你怎么知道。”
马运生沒好气地撇撇嘴,飞快扫了一眼自信满满的表哥,言语间多少有些埋怨。
说实话,现在心情最难受的就要数马运生了,这种情况,就好比干柴已经被烈火点燃,却有人跑过來在上面撒了泡尿;又好比男人和女人已经清洁光溜开始滚床单,可正要到关键时刻,女人穿起衣服说不想干了。
你想急死哥呀。
这事,搁谁身上不得气的发疯。
看着马运生患得患失的样子,表哥心里冷笑,却好整以暇先为自己倒了杯红酒,轻轻抿了两口,才说道:“三儿,你让人把刘宇浩叫上來,我敢保证,只要他看见我,一定会答应和尤文斯先生的赌局。”
马运生听到表哥这话,脸色立即就变了,一种幸福满满的激动让他几乎要跳起來在表哥脸上亲一口,迫不及待抓起对讲机,说道:“王永,让,让那个赌术高手上來,哦,记得跟人家客气点。”
王永就是刚才进來汇报赌场异样的彪形大汉,尽管马运生现在已经兴奋的想大喊大叫,但他仍沒忘记要王永记得以礼待人。
人家是财神爷嘛,总得享受点特殊照顾不是。
“刘哥,我估摸那个马运生压根就不在这儿,要不咱们走吧。”
眼见着藤轶手里的筹码已经快拿不下了,可刘宇浩却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沒有,他能不抱怨么。
刘宇浩呵呵一笑,道:“想走,你觉得咱们现在还走得了吗。”
“呃”
藤轶回头一看,无奈地摸摸鼻子,脸上也露出一丝苦笑。
还别说,现在他们想走,真的不可能,现在,整个赌场里的人都暂时停止了手里的游戏,全部集中到刘宇浩的这个赌桌上來了。
里三层、外三层,那叫一个围得水泄不通。
为啥。
说起这事,也只能怪刘哥的赌术实在太彪悍了,进门的时候,刘宇浩让藤轶去换了一枚“绿毛龟”,可就是这个最小的筹码,不到一小时时间,刘宇浩愣把它变成了七百多万美金。
出了这种怪事,大家能不把刘宇浩团团围住嘛。
能亲眼目睹什么叫“赌神”,好歹今后吹牛的时候也有资本呀,要知道,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荣幸亲眼目睹一个人能在赌场里连赢三十二把,却沒被抓到出老千的动作。
可当初,为换那枚绿毛龟,藤轶还被换筹码的美女狠狠鄙视了一番呢。
沒别的,只因为“绿毛龟”是赌场里面值最小的筹码,所谓“绿毛龟”,就是赌场里对五美金筹码的别称。
你想呀,帅到掉渣的两位帅哥到赌场里玩,美女当然看着养眼,可俩帅哥却只换了一枚面值最小的筹码,人家负责换筹码的美女能不喷你一脸么。
但一个多小时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就连负责换筹码的美女也丢下手中的动作跑了过來,藤轶刚才就瞧见那美女还一个劲地朝他抛媚眼呢,全然沒有了刚才恶心到家的鄙视嘴脸。
“让让,大家请让一下。”
王永带着几个兄弟拼命才挤到前面,先是冲刘宇浩鞠了一个躬,然后才很客气地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您去贵宾房一聚,您看”
刘宇浩淡淡一笑,道:“老板,是马运生吗。”
“呃,是的先生。”
王永神色一滞,脸上多了几分警惕。
“那好吧,前面带路。”
刘宇浩笑了笑,丢掉手中的筹码示意王永前面带路。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还会摆架子等着马运生亲自來请他,但现在他不会那样做了,有句话不是那么说吗,低调才是永恒的装13嘛,以刘宇浩现在的身份,绝对不会让一个打工仔为难。
不过,走了几步刘宇浩又停了下來,转过身从赌桌里随便拿出一张面值最大的筹码扔给荷官,笑道:“兄弟,刚才难为你了,这是你的酬劳。”
已经被刘宇浩彪悍赌术吓得浑身汗湿透了的荷官接过筹码一看顿时眼睛都凸出來了,我的天,这位赌术出神入化的先生出手就打赏了十万美金。
“谢谢先生,谢谢您。”
荷官顾不得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个劲点头致谢。
“先生请。”
本來眼神中还带着几分鄙夷的王永扫了一眼筹码,顿时脸上神色就变了,不管是说话还是身体语言中竟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