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听自己的心
悲风成阵,荒烟埋恨,碑铭残缺应难认!
漫天坠下的枭羽,让原本还想拼命往前的夜枭魔悲啼不绝。
卢悦站在中间,不再管那些发射器有没有箭了,侧耳倾听,在无数的呼号中,却听到好些熟悉的声音,那是鬼面幡中曾经的同伴在叫号。
那好像随时可破的声音……在叫嚣,快点!快点!
燃烧的魂魄,那般痛!
那般让人……充满求而不得的痛苦!
快点!快点!快点……!
卢悦泪流满面,把手中还剩的十颗天雷子再次倾泄出去,地面上原本两米来宽的洞口彻底关上,渐渐浮起一杆破杆。
“太叔真,一路走好!……还有……你们……也走好!都走好……!”
看着空气中,一缕缕魂魄,就要散开,卢悦睁大了眼睛,在泪水模糊的视线中,好像看到了惶惶然,只有十三岁的……她自己。
她愣了三息,等到反应过来后,把眼中的泪狠狠擦去,开始祝祷:“阴几于道,乾坤借法,渺渺游魂,黄泉流沙,流浪的人,随我,随我,带尔归家!”
放开的身体,被她收尽最后一点热气,成了乘阴之地,游魂附来。
……
一字山的震动,道魔双方的元婴大能又如何没有一点感应,无涯子忙检查他的古朴破木盘,上面的定银针不再是无序晃动,彻底老实下来。
“快,快,通道已毁,速去救人!”
在他们的计划中。毁通道的人,一旦被夜枭魔抓住,一定会被抽筋剥皮的,所以封印外面,始终轮守着两个元婴真人,一为拦截偷来的魔门无婴,一为随时可以进去救援。
浮舟和花散第一时间冲进一封印地。紧随其后是谨山他们这些结丹真人。
通道一毁。他们进去,根本就是捡便宜的,所以各宗在此的结丹真人。依照宗门大小,最高限定十人。
几千里地,其实对元婴真人而言,真不算什么。只是远远看到那个举着双手,僵硬着身体的女孩时。花散还是被吓住了。
浮舟正要上前,被她狠狠一脚踢回,花散全身灵气鼓荡,“别去。那里有毒!”
浮舟一惊,果然发现,方圆十里。无数倒地的夜枭魔悲号待死,原本围着的众夜枭魔们。始终于越雷池一步,现在见到他们,一轰而散。
身后扫叶剑至,却是时雨丢下外面的事,也跟了进来了。
“卢悦,你在干什么?”
现场的情况明显不对,时雨额上的青筋连跳,“停手,停手,我叫你停手听见没?”
卢悦已经无法停手了,她一直以为此时的鬼面幡,里面没多少游魂,以她的筑基实力,可以带他们走出封印,找师父他们渡化。
谁知一试之后,再也收不了手,炸开的幡杆,把里面的十万阴兵,也给弄了出来。
“师伯,救我!”
激荡的剑气,扫开这周围的空气,时雨冲到里面,发现卢悦的身体,已经成了乘阴之具,差点晕倒。
“别急,别急,”浮舟额上冒汗,翻手一个黑钵就被他拿在手上,“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
丝丝缕缕的黑红游魂,终于在他越来越祥和的经文中转向,飞往黑钵。
花散无语,这幸亏不是她徒弟,否则这般状况百出,她不得跟在她屁股后面,少活几十年?
他们要的再晚来一会,她就等着这具肉身彻底毁了,与那些游魂一同共付黄泉吧!
时雨被花散扶住,气得都想杀人。
“……师伯,别站着了,帮我把这里的枭羽收了呀!”
再不收,万一被花散真人抢了怎么办?
有浮舟大师的黑钵相帮,卢悦身上的游魂,也开始往黑钵中去,可是身体还是不能动,若不然,她早自己动手了。
时雨额角的血管突突了两下,臭丫头从来都记吃不记打,她一个筑基修士,若是不主动招惹那些游魂,那些个东西,有什么本事冲到她身体上去?
现在刚好一点,居然还记得这些身外之物?
卢悦被时雨好像要吃人的眼光,给吓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忙朝她摆了个哭脸,“师伯……”
又一道遁光冲来,仪衡看到现场只剩卢悦一人,心头黯然,而她身上游魂丝丝正在往黑钵中去,显然是出了大事。
“他们……魂魄都不存了吗?”
卢悦一愕,这才想起,仪衡真人说的应该是黑龙卫。
可她真不知他们如何了呀!
卢悦的沉默,让时雨反应过来,若是不让那些曾经护佑她的人,就那般魂飞魄散,她这样做,倒也是情有可原。右手微张间,方圆十里的枭羽全都被她吸到手上。
“……好了!”
半天之后,经文念完,浮舟收钵,望向卢悦的神情说不出的复杂,“你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卢悦瞪眼,怎么会是她安置他们,“前……前辈不是接手了吗?”
她的身体还僵硬得要死,若不然,早躲到师伯身后了。
怎么是他接收?
浮舟都想扔了手中的黑钵,“怎么?我救你还救错了?”
卢悦哑口,“那……前辈的意思,我能怎么安置他们?”
都被弄成那样了,魂魄不全,一旦被放出黑钵,天地阳气一触,一定全都化为乌有。
想到里面那个惶惶然,有些像她的小幡鬼,卢悦怎么也狠不下心来。
浮舟咧咧嘴,“你以已身为具,助他们保留最后一点灵昧。可惜他们已经这般破烂,若还想救,就得以你自己的精血为媒。帮他们抄写往生经文,一个阴魂,一篇经文。这里有九万八千九百九十三个阴魂。”
卢悦眼前一黑,若不是身体一直僵在那,她恐怕已经跌倒了。
“而且,此钵在这里,保不住他们十日。你得到极北的冰雾山上。以天然阴寒之气,保得他们魂体存在,在那里为他们抄度经文。”
卢悦觉得她可以去死了。她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极北之地。
“怎么会有这么多阴魂?”仪衡真人终于反应过来。
“这是鬼面幡还残存的。”浮舟一点也不愿为卢悦兜着,“想好了吗?”
卢悦看向时雨,非常想护短师伯帮她说说话。可是时雨也反应过来了,理都不想再理她。
“……想……想好了。我去……去给他们抄经往生。”
虽然好想为她自己哭一哭,可——心里那份如释重负又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鬼面幡终于在她手里毁了吗?
是因为,她终于能帮上一世的同伴们,助他们再次轮回?
还是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还太叔真的一份情?
卢悦满是不解!
时雨就知道,臭丫头心软,最后肯定会答应。想要把她的这份心性给扳回来吧。弃疾师兄又说,变数之所以为变数。就是不在预料之中,不能动。此时,她也唯有心里叹气!
浮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黑钵递来,“冰雾山很远,十天,你现在就得走了。”
卢悦终于能把高举的手,慢慢放下来,把东西接过来,僵硬地挨到时雨面前,“师伯,您送我吧!”
比夏瑜还蠢!
眼看时雨忍不住,要发飙,仪衡真人忙咳一声,“黑龙卫呢?”
“我们二十一天前就分开了,他们在外面吸引夜枭王注意,东海散人的徒弟和女儿,用特殊方法,帮我避开这边一路防守的夜枭魔。”
卢悦朝仪衡真人行了一礼,“这一路多亏了他二人,还请前辈不要亏待了他们。”
“那他二人现在在哪?”
有功的,自然要赏,这一路行来,仪衡发现夜枭魔数量还是非常多的,能早一天把通道毁了,那二人确实要赏。
“四天前,我与他们分别在三百多里外的石林里。”
时雨已经懒得再看她的蠢样子了。
花散在旁边再次庆幸,她没收这丫头为徒。
“前辈,不是他们不跟我来,是我把他们打晕在石洞里。”卢悦可不想因为此,慕天颜和吴露露得到的奖励变少,“他们没有枭羽披风,没有顺风靴,再跟着我,暴露的可能性,只会再次加大。”
仪衡:“……”
浮舟再次打量小丫头一遍,他发现,这丫头跟申生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心性这般……,咳!怪不得帚木师兄说她与佛有缘。
“里面装有我佛家抄经三宝,都是沐浴佛法十年之物,拿着吧!”
小小的储物袋里,装着笔、墨还有写经的特殊檀纸。这些东西,卢悦拒绝不了,“多谢大师!”
“走吧!”时雨皱眉,可不敢再让磐龙寺的人,拐他家的弟子,“三位道友,卢悦去冰雾山一事,我希望三位道友都能守口如瓶。”
若是别的,花散真人才懒得理,可是此次,小丫头是为了道门大义,把她自己坑坑里了。
“事情不会从我口中泄出!”
仪衡和浮舟一齐点头,魔门诸人,原本就想找卢悦麻烦,现在鬼面幡毁了,夜枭魔又因为她,重新被封……
若是知道她在冰雾山,某些气性大的,也许就直接杀去了。
到时须磨那个疯子,一定逮谁咬谁,一旦道魔再次开战,他们谁能承受这个因果?
时雨两手互旋,原本射杀夜枭魔的钢箭,亦被她收了回来,按进几个发射器里,“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
卢悦老老实实把东西收起来,现在的身体,终于有些回暖了,可正因为回暖了,她才感觉更冷,不过片刻间,连打了三个抖。
时雨叹气,一把抓住她的手,灵力瞬间在她身上过一遍。驱出阴寒之气,“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
一直到她们的遁光远去,仪衡好像还能听到,时雨数落卢悦的声音。
此处事了,他们也没再在这呆的必要,三人分三个不同方向,也朝奔逃的夜枭魔去。
夜枭王通道被炸的当口。就知道大事已去。面对士气大涨的人族修士,咽下就要吐出来的心头血,留下近半人马挡住。他带着直系的王族,去寻这封印地里的第二个安生之处。
虽然这里也将会被人族封印,可每隔七百来年,他们还是能见到外面的世界。机会也还是存在的。
果然,他们退走没多久。一群结丹修士就到了,只有筑基修为的夜枭魔,枭羽纷落。
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再不多抢点枭羽。哪里还有他们的菜?
从结丹修士口中,知道已经有元婴修士去通道那边救人的时候,连谷令则都忙着击杀夜枭魔。多弄几根枭羽了。
一出通道,卢悦就被时雨拎到飞车里。谁都没打招呼的走人。
极北之地,哈气成冰,卢悦缩着脖子,把师父赐她的火狐披风披上,才觉好过一点。
时雨看她的可怜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身不是有赤阳玉吗?不会挂一个?”
卢悦这才想起,她在插天峰养伤时,苏淡水送的三枚赤阳玉,忙忙在身上挂了一件。
“冰雾山天生阴寒,只这些也是不够的。”时雨叹口气,“近十万的经文抄下来,没个三五年,根本不可能。”
卢悦抖了抖,三五年她都要呆在那什么整个归藏界最阴冷的地方了?
“师伯……”
时雨不理,这到处惹事的性子,再不修理修理,以后,还不知道要给她惹多少麻烦来。
那么多经文抄下来,看着是苦了点,可到底能磨磨她的性子。
“震阴宗坊市,卖有火灵炭,到时你多买点,还有……所有补给,你都给我一下子全买齐喽,以后,没人再陪你来。”
卢悦点头,她知道她是把时雨师伯给惹了,“师伯,您……您会陪我在冰雾山吗?”
“你以为师伯天天没事干吗?”时雨摇头,半晌顿了一顿,“……你放心,冰雾山那里,几百年,都没一个人去,安全得很!”
卢悦抚了抚腰间的灵兽袋,幸好,幸好飞渊再有一两个月,就能醒了,只是不知道,那里的天生寒气,小家伙,受不受得住。
才刚长出大毛,就因为拼命救她,飞渊体内经脉什么的,也因为灵气枯竭,有好些都断裂了。
她有造化丹,有大还丹,有各种灵药养着。飞渊却只能靠它自己,慢慢回复。
梅枝师伯说,妖兽的自愈能力很强,只要不打断它就行。
好在,她弄了一堆的二阶灵兽丹,到时没人跟她说话,等飞渊醒来,她们可以隔着灵兽袋说话。
“师伯,我以后不会了。”
时雨抚额,认错是认得快,可犯错的本事,好像更厉害些。
“既然已经决定好好助那些残魄入黄泉,你就不要再东想西想的,好好在那边沉下心来,把经文抄好。”
“嗯!”
卢悦都想哭了,她一个人要呆在几百年都没一个人去的冰雾山,一呆呆几年。
时雨摸摸她的头,“你呀!有些事情,不需要那么拼的,你不知道吗?鬼面幡里的幡鬼,与你什么关系?你需要因为他们,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师伯,当初我和我娘刚逃出国师府,在外面过第一个年,她差点就被装到鬼面幡了。后来……我得到它,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毁了这个害人的东西。”
原来因为她娘,时雨松一口气,不滥施同情心就好。
“我……我的一指笑天功法,是鬼面幡中的一个大幡鬼告诉我的。”
说到这里,卢悦吸吸鼻子,由已度人,帮太叔真说话,“他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毁了鬼面幡,就是魂飞魄散,也再不要被它驱使!鬼面幡从我手中丢了,害得他差点再次助纣为孽,放出夜枭魔族。所以……,我把五十颗天雷子全都丢完了,毁了通道,毁了鬼面幡。”
时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这世上,没人真得想魂飞魄散,不是被逼到极致,无奈绝望到极致,谁愿意这样做?我毁了幡,里面好些幡鬼,都想笑着云散。可是……师伯,我有能力帮他们一把,为什么不能去做?”
时雨叹气!
“师伯没说你做错了,归藏界的灵气,早就不同于上古,修士每行一步都万般艰难,只争朝夕。因为此,大家的心,再不敢为外物所乘,越来越冷,越来越硬……。可是修仙修仙,到后来,大家都只为了修行而修行,还有谁记得,当初古修大能们,开创修行先河的时候,目的是为了帮别人。”
“愿已修之力,助世人共得解悟!”
“愿于境界大成时,渡有缘人共成解脱。”
“愿以我之例,使众人具其信心。”
“……这些,连我都有些忘了,”说到这里,时雨朝她淡笑,“你还能直指本心,明心见性,师伯甚慰!”
卢悦哑然,她是这样的人吗?
她不是,她只是,只是上辈子被鬼面幡害苦了,毁了那东西成了她的执念。
“有为有不为,知足知不足;锐气藏于胸,和气浮于面;才气见于事,义气施于人。这些,你师父还没跟你说过吧?”
卢悦摇头!
“这是残剑峰瘸腿长尊重新光大逍遥门时说的话,”时雨微笑,“他还说,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所谓吉藏凶,凶暗吉,听自己的心……最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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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补给
雪纷华,舞梨花,再不见烟村四五家!
入目之处,除了白还是白,越往里走,越是如此,今天干脆连星星点点的褐色山石都不见了。
卢悦望着外面的大雪,几天下来,好像什么都想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逍遥曾历经三落,到残剑峰的瘸腿长尊时,整个逍遥门,只余他一脉传承,可就是当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他,重建了宗门,光复逍遥。
那样的大能,她这辈子只有仰望的份。
而且,她是个立志要做祸害遗千年的人,怎么也不能让时雨师伯,用长尊的高大上,把她带到坑里去。她更不相信,她能如当年长尊的运气好。
师伯是好人,可这世上,能容得几个好人?
好人都不长命,她决不能听时雨师伯的,鬼面幡事了之后,她还是当她的坏人好了。
不过听自己的心……
这句话她挺喜欢的,丁岐山恐怕暂时她是找不着理由,去灭他了,那鬼面幡的事,处理好后,她最想干得的事是什么?
应该是把上辈子丢掉的,活回来,高高兴兴地活回来。
“过百岁大寿!”
时雨掏掏耳朵,等了几天,以为小丫头会有所悟,怎么会是这句话。
她刚怀疑耳朵幻听时候,又听卢悦在那喃喃说了同样的一句,吃惊之下,不由伸手摸摸卢悦的头,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师伯!”
卢悦被摸得回过神来,不明白时雨师伯一脸担心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呀!”
“那什么?过百岁大寿是怎么回事?”
卢悦一愕,旋即好笑,她居然都说出来。挨到时雨身边,“师伯,我想过生日,等我百岁大寿的时候,给所有我认识的人,都发一份请贴,让他们过来。帮我祝寿。您说好不好?”
时雨哭笑不得,她这个过了好几个百岁大寿的人,都没敢说过什么寿。这个还没到二十四的人,居然妄想着过什么百岁大寿。
若是百岁大寿大家都要过的话,那逍遥门每天不用干旁的事,肯定天天都有人做寿。甚至有可能一天有几个寿星的事。
“好什么?你也不怕丢人啊?百岁也能叫大寿?”
“嘻嘻,我小时候。可没想过修仙,我娘常说,我以后要长命百岁。师伯您说长尊的意思,要听自己的心。我想过来想过去,暂时我的最大心愿,就是长命百岁。怎么就不能过寿了。”
时雨抚额,说小丫头天真吧。她有时有世故得不得了,说世故吧,又天真得可怕,“长尊若是知道,你把他总结一生的话,用来给自己过寿找借口,小心夜里他来找你。”
这个……卢悦倒是不怕,“他我的祖师爷,来找我,一定是给我送好处的。”
脸皮厚成这样,时雨实在是忍不住,拽拽她的脸,“你的意思是,我没给你好处?”
“没有没有,”卢悦干脆腻到时雨腿上,“师伯,您还没走,我就想您了。”
“傻丫头,”时雨摸摸她的头,虽然心里遗憾,她想了几天,只想出这么个心愿来,却也只能认了,毕竟她的一百岁,对逍遥很重要,“一字山无事,师伯若有时间,会来看你。若是没时间,也会让苏淡水过来陪你的。”
冰雾山那般冷,苏师姐会杀了她的。
“还是别了,师伯有时间,可以过来看我,若是没时间,可千万别叫苏师姐或是任何人来陪我。我到坊市,多备点东西,潜心写经文,早点回去也是一样的。”
“啊嚏!”
正要收拾战力品的苏淡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摸摸额头,揉揉鼻子。
“唉!你也受凉了吧!早知道前一段时间,我也应该多出点力才是。”方成绪吸吸鼻子,唉声叹气,“谨山师兄他们也真是的,好歹留口汤给我们喝喝啊!”
不过短短三天,封印地里,就变成了结丹修士的天下,他们这些筑基修士,现在成群结队的出去,却根本捞不着杀夜枭魔的活。
先前很有一些人心下腹诽,说黑龙卫不管用,说卢悦计谋不够,害得他们跟夜枭王正面对上。
现在却又有一些人,在背地里怪话,说卢悦出手太快,他们还没捞够好处。
真是……好也是他们,坏也是他们,偏偏方成绪还气怒不得,因为他们,不能代表大部人的意思,毕竟,哪里都有老鼠屎。
“谨山师兄他们也抢不过那些元婴真人。”苏淡水声音悠悠,也有一些惆怅,“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要被赶出去了。”
“是啊,这都快七天了,时雨师伯,怎么还没把卢悦带来,别不是她又伤重了,直接带到外面,找崇遥真人了吧?”
“呸!别乌鸦嘴,”苏淡水白了他一眼,“你也在怪卢悦动作太利落?”
“哪儿?”
方成绪差点蹦起来,“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就是……”
后面的话,在苏淡水越来越了然的眼神里,挫败得说不下去,他真的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保住归藏界,还顺便让我们进来捡一笔灵石,你就偷着乐吧!”
苏淡水经常朝卢悦动手的一阳指,同样狠狠地点到他额头上,“贪心不足蛇吞象,以后再让我发现你有一丁点这种要不得的心思,就等着到插天峰去静心吧!”
方成绪真是被她搞败了,这就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交情?自己才动一丁点小心思,就被她给猜着了,以后还让不让他活了?
“快快快,”罗祥冲进帐蓬,“仪衡真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外面仪衡真人带着灵力的声音。就传遍了全场,“各宗筑基修士注意,请有序退出封印地,后日午时,此处将被重新封印。”
得到早就预料到的消息,苏淡水很是镇定,“通知下去。我们马上就走。”
看到罗祥出去了。方成绪偷懒,干脆歪在一边,有气无力。“我才搞到八十三根枭羽,离一千还好早好早啊!”
“那你也赚不少灵石了。”苏淡水踢踢他,“快点起来,帐蓬我也要收了。”
这么快?要不要这么听话啊?方成绪当死猪。
“好不容易到这边来一趟。你不想着出去玩玩?早点离开这里,我们出去。还能早玩一天。”
方成绪受不了诱惑,“到燕山去玩?”
想得美,苏淡水翻个白眼,“我想到震阴宗那里看看。”
“啊!你饶了我吧!”方成绪打了个抖。紧紧身上的法衣,“你们都带厚毛的了,就我。两件单层法衣,想冻死我啊。”
“笨蛋。说你笨,你还真笨。”
苏淡水再次敲了他一下,“你就算不好找其他宗门的人买,我们逍遥门也一定有,好些同门不去震阴宗的,你从他们手中借衣服穿一下不就是了。”
“你是趁机就是来打我的吧!”
方成绪摸摸头,发现鼓了一个包,一下子跳起来,“有你这样下黑手的吗?我跟夜枭魔打了那么多次,一块皮都没蹭破。”
苏淡水一脚把他踹出去,挥手收了帐蓬,“你都知道我们要到一字山来,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找外事堂再领厚毛法衣,怪得谁?我敲你,是想把你敲聪明点儿,免得我老看到你犯蠢,拉低我的智商!”
这可真是没活路了呀,方成绪正要回头拼命,远远一道遁光,呼啸而来,差点把他吹倒。
“须磨师叔,您怎么来了?”
苏淡水看须磨的面色不好,心下不安,“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们没看到你时雨师叔?”
“没!”方成绪和苏淡水一齐摇头,“师叔是在找卢师妹吗?”
须磨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按理说,时雨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会突然带走卢悦,连个招呼都不打?
除非卢悦那里,又出什么事了。
“仪衡在哪?”
“刚刚还在这。”知道这位师叔不靠谱,对没回答他们的话,苏淡水也不以为意。
须磨点头,朝他们板着脸,“你们早点出封印,不要乱跑。”
两人刚答应,他就不见人了。
方成绪摸摸头上的汗,“还是秦天、楚家奇还有卢悦厉害,他们怎么就能无视须磨师叔的冷眼?”
“你什么时候看到须磨师叔,对他们冷眼了?”苏淡水抬脚就走,“反正我几次到残剑峰,都只看到须磨师叔,在那哄卢悦。所以,以后你可小心着点,千万别惹我,要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卢悦朝你嗞牙!”
方成绪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望着走远的苏淡水,欲哭无泪。
这边仪衡终于被须磨真人抓住,等听到卢悦要往冰雾山写经的时候,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事是她自己答应的,你可不能找我。”
“我不找你?”须磨眉毛都跳了跳,“修真联盟到处给人好处,你给卢悦了吗?若不是你们行事不密,她哪用冒那么大险?”
不就是给东海散人两弟子点东西吗?仪衡望望天,发现逍遥的几个大佬,还真是奇怪,既然那么紧张那小丫头,怎么当初就不能多给点保命东西?
现在这个须磨找着一点机会,就想给他徒弟搂好处,这是一个元婴修士该干的事吗?
“我给,你说吧,想要什么?”
“你再掏两张剑符,还有……还有黑龙卫的藏书楼,得让她从头看到尾。”
这还要不要脸了?
仪衡气怒,“你是想把当年瘸腿陆长尊没搬完的东西,全让那丫头,再给你们搬回去?”
须磨斜眼看着他,来的时候,申生师兄主要交待,要卢悦进黑龙卫的藏书楼看书。
“那个东西,你们就别想了。卢悦的奖励,修真联盟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你自己拿给她吧!”
仪衡怕这个混人再跟他犯混,“里面有三张我废了十年功力,亲自画得护身符,一瓶上品润脉丹,这些个,才是你徒弟真正能用上的。”
须磨在心里叹气,仪衡是元婴中期顶阶修士,他画的护身符,真是保命宝物,徒弟到处惹事,确实需要啊。
“……再给点吧,你身上的这个千机屋不错,那里那样冷,正好让她住舒服些。”
仪衡腰间挂着一个小小的迷你屋,是千机罗家前任家主的顶峰之作,等于是个随身小洞府,可大可小,普通结丹修士,根本破不开外面的禁制。
“你们逍遥就穷成这样了?”
“这跟穷不穷没关系,”须磨正经,“逍遥虽然也有两个千机屋,可材料哪有你的这件好?仪衡,既然是给我徒弟找福利,我自然得给她找最好的,若不然,我还不如听申生师兄的,就让她到黑龙卫的藏书楼呢。”
这真是无耻啊,仪衡气红了脸,若不是看在甲一他们一队还有三十六人活着,他现在就想跟这个须磨打一架。
“你别忘了,你家的黑龙卫,任务是保护我徒弟,结果呢?”
须磨冷笑,“她提前完成任务,让你们修真联盟又多一群生力军,你不该表示表示谢意?”
别当他不知道,陆长尊留给残剑峰的手札中,记得可是清清楚楚,修真联盟的人,除了少少的几个散修,其他的,都得从黑白蓝紫四卫中出。
每四百年,四卫都会各抽一百人,由着他们做各种危险任务,若是运气不好,做任务把命丢了,那只能从散修中补。
黑龙卫还活有三十六人,也就是说,不管其他三卫的损失有多惨重,那三十六人,也能保接下的四百年了。
“你狠!”仪衡拽下千机屋,狠狠扔给须磨,转身就走,他怕他再呆下去,这混蛋还会看中他腰上的双鱼佩。
须磨把该要的东西,要到手上,也不再管这里的事事非非,全力赶往冰雾山。
此时,时雨带着卢悦,已经站在震阴宗的坊市外了。
“我去茶楼等你,你自己把补给买齐。”
时雨有意好好让她受些磋磨,进入坊市的第一时间,就上了最近的一家茶楼。
卢悦揉揉脸,狠狠呼出一口气,走向正街。
坊市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同于其他地方,一眼看去,都是俊男靓女。这里,大家大都如她一般,穿得很是臃肿。
是的,除了身上的厚毛法衣,六阶火狐披风,她还戴了帽子,围了围脖,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就这样,她的一双脚,也一样觉得冷得很,顺风靴虽然好,可真不档冷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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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五章 土豪
在修仙界混久了,卢悦知道,除非捡漏,想买真正质量上呈的好东西,还是要到正规大店去的事实。
她这次要的东西太多,最好一家搞定,或许因为买得多,还能打点折。
因此,路边小摊,店铺小的,她一概快步走过,直奔不远的三层物华楼,刚要抬脚进去,就见里面的伙计迎了出来。
“哎呀!云夕仙子您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以为您不要了呢?”
云夕面无表情,倒是她身边的另一个女修生气了,“我师姐既然定了,焉有不要的道理?”
“是是是,是小的糊涂!”
伙计佯装打了自己一个嘴巴,“云容仙子教训得是。”
店中热气扑面而来,卢悦把围脖松松,往旁边避开,正好转到卖衣帽的地方。
帽子、围脖、法衣、斗蓬、手套、护膝、还有那一双双或短或长的靴子,这些东西,都只给她一个感觉,就是毛绒绒的。
光看着,她就觉得挺暖和的,尤其是那手套,可能为了方便修士斗法,手指部位,都是连套的,护手的时候,把前面的一部分放下,用手的时候,前面的部分,还可以再卷起来。
真是太好了,这样她抄经的时候,也能戴着。
这种手套,她从来没在其他坊市见到过,现在见了,觉得下次要是真的被罚插天峰,封了灵力,有这些东西在,她也冻不着。
“仙子您看,按您吩咐,这全都是用雪地熊皮所做。”
卢悦刚要唤伙计。问价格,就见前面的那个伙计,带着那两个女修也过来,不仅如此,那伙计还从柜台里,拿出一套全白的套装。
云夕试了试帽子,点点头。“多少灵石。”
“回仙子的话。您也知道,雪地熊难得,又是蒋大师亲制。这一套上品灵器法衣,还包含了斗蓬、帽子、围脖、手套、护膝,一共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灵石。”
云容乍舌,她想到这套法衣会比较贵。可没想到,居然这般贵。
“行。帮我打包。”云夕把帽子放回去,“师妹,你不要买吗?”
云容面上有些难看,“我没那么多灵石。雪地熊是买不起了,就给我来一套普通的吧!”
“仙子,蒋大师那天高兴。还炼了三套暖香兔的,您看看!”
一套全白。一套浅蓝,还有一套浅黄,看样子,比外面挂得是要好多了。
云容显然也挺喜欢,“就这套了,浅蓝的,多少钱?”
“谢谢您呐,九千九百八十块。”
伙计满脸堆笑,这两笔生意做成,他这个月可以拿近百提成了。
“便宜点,我和师姐一下子买这么多,怎么样,你们也得给打点折吧!”
“仙子,您别为难我啊,您也知道,这都是蒋大师炼制的东西,他老人家脾气怪,向来是一口价,小店若是让利,他老人家可就不跟我们做生意了。”
“哼!行了行了,包起来,老规矩,给我和师姐来一壶上品麦稞茶总行吧。”
“是是是,您二位请。柱子,上茶!”
那伙计刚要把剩下的两套收起来,被卢悦按住,“这两套我要了。”
伙计一愣,旋即眉开眼笑,“好嘞!您惠顾,两套一共一万九千九百六十块灵石。”
“别急,先给我拿一双好点的暖靴换上。”若不是顾及形象,卢悦都想在这里跺脚了。
伙计低头,看到她脚上的普通靴子,忙拿了一双过来,“这是雪羊靴,那边休息区可以换鞋。”
休息区那里,那两人已经在倒茶了,她若是不识相的去换鞋,总有些倒味口。
卢悦只是看了那边一眼,就踮着脚,当场在这里换下脚上的靴子。
穿上后,在原地蹦了两下,感觉舒服多了,“不错,这样的短靴,再给我来一双,还有,那个长靴,你给我捡好的,拿两双。”
冰雾山积雪都不只有多厚了,多拿两双长靴以防万一,才是正经。
原来还有更大的客户在这,好在其他人没注意到这位仙子,小伙计的眼睛都笑眯了。
“仙子,这四双靴子,虽然不是蒋大师炼的,可也是上品灵器,短靴一千四,长靴一千七,一共五千两百块,算您整数,五千灵石,您看可好。”
卢悦点头,“我是外地修士,要去冰原一趟,你还有什么好介绍吗?”连本地修士,都只在冰雾山以南的冰原活动,她要是告诉人,她要去冰雾山,会被人当疯子的。
云夕和云容一起看向她,震阴宗每十二年一次,去冰原试炼,没听说邀请外面的修士呀!
两人互看一眼,一齐摇头,肯定又是一个妄想捡便宜的,可惜每次试炼,因为捡便宜,把小命丢掉的人,好像更多。
更何况,还是个外地修士。
外地修士,到冰原去?
小伙计打了个抖,哪怕震阴宗,每十二年一次试炼,有结丹修士带着,也会死伤几个人的。
“冰原很危险,仙子确定要去?”
他怀疑,她买这么多东西,最后,都要便宜别人。
卢悦点头,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去呀!
“那就再买一双滑冰靴,还有这个雪橇,到时灵力供应不上,主要都是用它们当代步工具。”
卢悦摸摸下巴,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用上,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时雨师伯的样子,好像不会再带她到坊市跑一趟的。
“嗯!我怕冷,你们除了这些,就没有宿营的专用东西吗?”
知道怕冷,还到冰原去?
伙计心里叹气,“有防风帐蓬,还有火灵棉特制的铺盖。您看,休息区边上的那个帐蓬。就是展示的。”
卢悦回头,嘴角抽了抽,点点大,只能容两人的小帐蓬,里面铺着被子。
“没有比这更大的帐蓬了吗?”
她是去试炼?还是去享受的?伙计忙摇头,表示没有。
“行,火灵棉的被子多给我弄两床!要最好的。又大又厚实的。”
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的几年里。她欲哭无泪的样子了。
没有大帐蓬,那就只有呆雪洞,把千机椅化成小木屋形状。
伙计帮她计下来,“那您还要不要火灵碳?”
“要!”卢悦看了一眼。店中摆放的十来个火炉,因为有它们。这店里,才能温暖如春,而且这也是师伯特意提过的,肯定对她有大用。“怎么卖的?”
“一枚火灵碳三块灵石,能保证一间三十来平房子一天一夜的供暖量。像我们的帐蓬,一下子用不完。您还可以把火灵碳再收起来。”
那她一年要三百六十五块,十年就是三千六百多块了。卢悦在心里叹口气,“火灵碳,帮我拿五千块。”
用不完,以后卖给罚到插天峰的同门。
“卟!”
云容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被云夕一瞅,忙忙掩口,可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听到现在,她只听明白了一件事,这人不是去试炼的,是去享福的。
伙计也懵了懵,帮她记下来,“我们还有专门烧火灵碳的小灵炉,您要是呆烦了,可以煮茶,煮粥,烧肉,什么都行,都能换上各种相应的炉头。”
他觉得这位仙子,大概只是想去体验一下冰原的生活,肯定受不了那份苦的,不过,既然备了这么多东西,那多卖点专门用来享受的,她肯定也乐意。
还有这种炉头?
卢悦看到伙计从柜台一角,拿来的像小风炉一样的小东西,三足两耳,依次安换上铁网,小铁锅,小砂锅,小茶吊,不由大为开眼。
“果然是好东西,行,也给我备两个吧!”
这下子,连云夕嘴角都抽了抽。
“好嘞!”伙计这下子知道,这位是不差钱的,“您要不要再买些我们这边特有的仙糜米面,还有茶面,灵茶之类的?”
卢悦瞅着他,这些东西,在逍遥坊市也有卖的,只是价钱……
摸摸鼻子,她要刺精血抄经,不补点,好像是不行,别到时,经书抄完了,她也变成骷髅人了。
“你们这的面,是做好的面条状吗?”
这得多懒的人啊?
伙计点头,“仙子买得多,我现在就可以到隔壁酒楼,让他们帮仙子买的仙糜面,制成面条。”
买得多,服务就是好,卢悦点头,“米面各五百斤,茶面一百斤,灵茶……,先端一杯来尝尝!”
“是,因为极北天寒,麦稞茶温和养胃,是我们这边,结丹以下修士,唯一能全收灵力的灵茶。”
伙计一边解说,一边从另一个小伙计手中端过一壶,亲手给她倒了一杯,“您尝尝!”
黄亮的颜色,跟正常她喝的绿色红色灵茶,确实不一样。
轻啜一口,一股温热灵力,从腹中升起,确实不错。
卢悦点头,主要是她也没别的茶可选,毕竟她离结丹还早着呢,“还行,就按这个,给我来十斤。”
“嘁……!这是哪来的土包子?我说小伙计,她到现在,付你一块灵石了吗?这上品麦稞茶,可是一斤三千灵石,她别是来开涮的吧!”
休息区旁,三个男修刚合伙买了近万灵石的东西,好容易跟这边的伙计商量,各弄一杯尝尝,结果人家,一下子就要买十斤……
旁边的云夕云容两位仙子,是大宗门修士,他们比不了,可这位,只是跟他们一样的筑基初期修士,这般大把撒钱,实在是太打脸了。
伙计脸上一白,可不是,这位仙子,短短时间,如果按她的要求,全买的话,有十万一千零几灵石了。
卢悦淡淡看了三人一眼,回头在柜台上拂手间,一堆闪闪亮亮的下品中品灵石出现。
“这里有十万灵石,我也不要打折了,给我拿幅护眼镜片吧!”
里面的掌柜,亲自捧出一幅墨水晶制成的镜片,“仙子,斗蓬的帽子上,都有专门放镜片的卡线,您要现在就安吗?”
卢悦点头,她喜欢这边斗蓬上又大又深的帽子。
“那仙子您喝茶,我去请人帮您制面条。”
灵石已付,伙计哪还担心,忙把单子交给掌柜配货,他跑出去给卢悦弄面条。
三个男子互看一眼,目中精光连闪。
云容发现,到休息区坐下的某人,还是一无所觉的样子,正要说话,被云夕踢了一脚,轻轻闭嘴。
卢悦的目光,还在店铺中,晃过来晃过去,想着自己有没有什么买丢的。
“嘁!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那男修发现卢悦不理他,再次挑衅一句,有钱好啊,油水足啊。
“没文化真可怕,像我这么有钱的人,怎么能叫土包子呢?应该叫土豪,土豪你懂不懂?”
卢悦微斜他们一眼,“再告诉你们一句,土包子与土豪的区别大了,土包子遇到横的,只会躲让。土豪遇到横的,会比横的更横,发财的机会,有见过,不放过,若不然……也当不了土豪。”
“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若敢再坏我心情,现宰了你们,就往冰原,哪怕震阴宗,也拿我没辙!”
三个男修大怒,正要喝骂的时候,发现某人瞟过来的眼光,冷然有如他们真是死人的样子,不由吓住。
“云……云夕仙子……”
敌人不好惹,可这里就有震阴宗的天才弟子,其中一个男修反应超快,忙喊了一声云夕。
云夕眉心一跳,与卢悦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正要劝两句,时雨几步站到卢悦面前,“买好了吗?”
“嗯!一会就好,师伯您喝茶?”
时雨摇头,她才喝了一肚子茶,更何况,见到个熟人,为防止卢悦因为她,在这边的消息泄露出去,还特意戴了斗笠,“你灵石够吗?”
卢悦心中暖暖,“师伯,我刚刚还在跟眼红我的人说,我是土豪,您怎么就来泄我的气呀!”
时雨转头,先是在云夕和云容的脸上过,再转到三个惊慌不已的男子身上。
“你又想惹事?”
话虽然是教训卢悦的,云夕却感觉身后三个男修处,越来越重的压迫感,那种好像生死只在人家一念之间的感触,让她非常不舒服。
“我哪有?”卢悦拖长了音调,“是人家想惹我,我也不能还手吗?”
“你不惹人家,人家能惹你?”卢悦这惹事的性子,让时雨非常头疼,若不是冰雾山那里基本没人,她怎么也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到那里去,“你乖一些,回去的时候,我还来接你,若不然,冰原那么远的路,你就自己走回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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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跑路
时雨师伯的要挟,让卢悦嘟噜了嘴。^^%搜索@巫神纪+@阅读本书#最新%章节^''
据说冰原有近五万里呢,那边那样冷,她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就算飞行,也无法对抗空中寒流,可要是靠走,她又不会划雪,不得走小一年啊?
万一再出点状况,变成冰块都有可能。
“不服气?”
服气才怪,卢悦生气,“他们说我是土包子,看我花了那么多灵石,目光不善,明显是打我主意的,我就是骂骂都不行吗?”
时雨一指狠狠点到她额上,“买东西之前,你不知道列个本子,非要把财露白,怪得谁来?东西呢?拿来我看看,我看你是怎么变身土豪的。”
她们这样一闹,二楼那边已经有结丹修士在注意这里了,不过因为没真的打起来,还有时雨身上,他看不透的修为,没敢下来。
掌柜送两个储物袋,送得还是挺快的。
“还有五百斤面条,一会就得。”
时雨两个储物袋都翻翻,丢给卢悦,“掌柜的再拿一把上品法器天罗伞来。”
掌柜的一愕,忙朝不远的一个伙计点点头,那伙计忙急步上了二楼,没一会,就捧了一个长匣子出来。
时雨打开看了一眼,接着扔给卢悦,“跟你师姐一样笨,真正该买的不去买,还想要我给你掏钱啊?”
卢悦倒,她已经有两件中品的防御法器,干嘛还要这什么天罗伞?
更何况又是她自己掏钱。
“咳!我物华楼出品的天罗伞不同于外面的,它可以把同阶修士攻击过来的道法之类的,返还回去。”掌柜的清清嗓子,解释一句,“就是结丹修士。天罗伞也能返攻一半,剩下的,可以为道友争取半刻钟时间。”
能一来,就找他家的招牌法器,显然这个女修不是简单人,虽然她的师侄好像不领情,他却不能不把天罗伞介绍好。
卢悦没想到。居然是这般好的东西。“多少灵石?”
“十八万。”
卢悦看了一眼这个掌柜的,再瞅瞅自家师伯,有些无语。
“你不是说你是土豪吗?怎么又没钱了?”
时雨的语气中。带了些调笑,觉得她真是瞎操心,残剑峰的收益,几乎都在卢悦三兄妹手里握着。怎么会没钱,害她着急忙慌过来。
“师伯……我不管。您帮我选的,就得您给我付钱。”卢悦把东西收了,朝时雨嘻嘻笑,“若不然。再见到我师父,您就跟他说,帮我买了二十万的防身之宝。到时您还可以赚两万块钱。”
此话一出,不要说时雨了。就是旁边听得一众人等,都是满头黑线,有这样算计自己师父的吗?
“得,合着你们一家都是土豪是吧?都是土豪,还想讹我的钱?”时雨真怒了,她从小到大,都没在须磨身上,占过便宜,当年为帮酒鬼师叔收徒,他们一群小辈,都跟在后面,累了不知多少。
那种对自家师父的森森怨念,让卢悦愣了一会后,若不是顾忌着师伯的面子,都想大笑出来。
谨山师兄,方师兄,苏师姐……,一大群人师兄师姐们,背地里,一说起残剑峰他们师兄妹三人,个个恨得牙痒痒。
此时她又在时雨师伯的话里,听到了对师父须磨的牙痒痒。
原来一代又一代,残剑峰就是这般,让整个逍遥……
“师伯……我要是自己付钱了,万一您不能及时来接,那我不得讨饭回去啊?”
“你会讨饭?”
时雨瞪眼,瞄瞄旁边的云夕云容,把想说她会一路打劫回去的话,给咽下去,“……我帮你付也行,拿东西抵押。”
卢悦稍愕之后,有些愧疚地掏了两个丹瓶出来,“师伯,这一瓶,我早就想孝敬您的。”
定神丹在梅枝那研究,时雨尝过一颗,虽然药效不比紫府丹,可紫府丹也轮不到她吃。这次本来只是想诈一诈卢悦,没想到,居然真的诈了出来,“你这孝敬让我等得可真长啊!”
“那不是……您一直都不在吗?”卢悦这次的孝敬,绝对真真的,时雨真人,是整个逍遥门,她最认可的师伯了,远远排在那个不靠谱的师父之上。
别的可以骗人,小丫头眼中的那份孺慕之情,时雨还是看得明明白白,原来的怒气,瞬间化为乌有,一丝也不剩,丢下十五颗上品灵石,转向三个男修,“今天我心情好,算你们运气。”
三个男修厚厚的法衣,都沁了一层水气,无形威压,一直压着他们,还心情好,真是要人命了。
可是此时,他们一个怨念的眼神都不敢有,忙忙拱手,乖顺得不得了。
“仙子,您的面制好了。”伙计匆匆进来,把手上的乾坤木盒奉上。
卢悦一把收下,“师伯,我们走吧!”
她们刚出大门,云容就把一直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师姐,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嘘!”云夕端起面前的茶,轻啜一口,“快点喝,要不然该凉了。”
云容面上也起了一层虚汗,抖着手,端起茶杯,正要喝的时候,二楼看守物华楼的结丹修士,终于下来了。
只见他朝一层正中挂得灯笼一击,一个无形透明罩出现,“云夕道友,那位前辈是元婴真人。”
云夕点头,也站了起来,“云容,噬魂鼠是不是有反应?”
“是,”云容从袖中掏出一个指头大的小老鼠,“小宝告诉我,那个前辈,手上的小包袱里,藏着成千成万的阴魂残魄。”
云夕虽然一早从云容的不对上,感觉有问题,可没想到,居然这般严重,当下决断。“云容,你速回宗门,告知胡师伯,又有魔门元婴来我震阴宗范围办事!付前辈,您既然遇上了,就与我一起远远跟踪吧!绝不能让她们再在我极北之地,兴风作浪!”
付世源点头。极北之地。上古以来,一直传说,封印着两个上古魔族。却从无一人相信。
可现在一字山的夜枭魔还未解决,又有魔门元婴到此,显然是出了大问题了,不管为了道义。为了物华楼,还是为了他自己。付世源都无法拒绝云夕的提议。
出门的时雨和卢悦,怎么也没想到,会因为时雨手上提的黑钵,让别人误会她们是魔修。
黑钵上装着近十万残魂。不能放进储物袋,为了不让这些阴气,再伤卢悦道体。这一路行来,都是时雨提着。
偏偏时雨又因为。卢悦以后要天天刺血写经,在酒楼帮她订了不少的汤汤水水,两人这一耽搁,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坊市很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
震阴宗坊市突然的戒备,让原本隐在此处的五个魔修,以为是他们暴露了,拼死反击下,牵制住坊市的执事人员。
时雨时间紧迫,她更没帮人家宗门消灭魔修的心情,拉住卢悦的手,缩地成寸,一眨眼的工夫,卢悦只感觉她还没看清楚动手的真正情形,就被带离了坊市。
“就在车里,把衣服换好吧!”
冰雾山的寒冷,其实也让时雨甚是无奈,“到了地方,把千机椅撑回木屋,点上火灵碳就好了。”
卢悦也正有此意,在时雨的灵力相护下,终于换上暖香兔的黄色套装,“师伯,我买了好多火灵碳,您不用担心。”
不担心吗?才怪!
若是有一点点办法,时雨也不想把她一个人扔那,“我现在放开飞车护罩,你试试能在现在的寒气侵袭下,坚持多久。”
还未到真正的冰原,空中寒流还弱得很,现在让卢悦有个心里准备,比以后,她离开了,小丫头乱闯得好。
斗篷的帽子,一直挡到眉毛那里,戴好围脖,戴好护眼镜片,时雨再看她的时候,整个头部,就没一处,露在外面的了。
飞车的速度极快,空中越来越冷的寒气袭来,好像是天地自生的冰系道法,在袭击所有敢于反抗他的人一般。
卢悦身体的灵力,自然而然相抗,若不然,哪怕有法衣护着,她的身体,也会慢慢冷下去。
“极北之地的修士,灵力远比我们更加浩大悠远。”
时雨声音悠悠,“这里的条件是比我们差了好些,但不可否认的是,自然造物的神奇,就是这般让人不可思议。”
无时无刻,都得运起灵力相抗,没有一点放松的时候,这种情况下,若不比他们外面的修士,更厉害一些,天理都不容吧?
卢悦心中腹诽,“师伯,极北之地的修士,很少到外面去吧?”
“是啊,”时雨心中叹口气,“他们习惯了这里,再到我们那边,各种不习惯。冰雾山……更冷些,你无事也不要出门,好好把经文全抄了,师伯一定尽快来接你回去。”
“嗯!”
她才不要习惯这里的鬼天气呢,卢悦紧紧身上的法衣,觉得哪怕她灵力相抗,那种被寒气侵到骨头缝里的感觉,也是无时不在。
“叮!”
金玉相撞一般的剑鸣,在耳边响起,卢悦一个不稳,摔倒一边。
“什么人?”时雨大怒,若不是反应得快,她的飞车,就要被人劈成两半了。
“震阴宗胡连光,阁下哪位?到我极北何事?”
胡连光挡到飞车前面,望向还戴着斗笠的时雨,“我不管你有何事,把那包袱交出来,速速滚出我极北。”
时雨气死,她不想给震阴宗找麻烦,结果,人家差点劈了她,真是……
远处两道遁光,也正极速往这边来,看到那个满头白发的女修,时雨咽下一口气,“胡连光,事——是你自己找的,可不能怨我。”
胡连光正要怒喝,在时雨拿下斗笠的当口,也是张大了嘴巴。
“卢悦,拜见你胡师伯。”
卢悦正对这老头,一言不啃差点杀了她的事,满是怨言。没想到,时雨师伯居然好像与他甚有交情的样。
“卢悦拜见胡师伯!”
胡连光愕然,瞅了卢悦半晌,若不是神识发现,她藏在袖中的第六根手指头,还真不敢相信,她会出现在这里。
“……一字山那里如何了?”
“一字山通道已毁,这黑钵中装的是鬼面幡残存魂魄,我家卢悦要往冰雾山抄录往生经文,助他们轮回转世。”
时雨面上焦急,那个白发女修就要来了啊,“冰雾山也归你震阴宗管着,卢悦在此的事,你是第四个知晓的,她在这边的安全,我就交给你了。”
胡连光愕然,这是赖上他了?
“还不让开,”时雨厉声,“知道的人越多,泄露的危险就越大,到时,我没时间在冰雾山看着,你能负得了责吗?”
他当然不能负责,胡连光忙忙让开,看着飞车,一溜烟的跑路,再看看追来的惠馨师妹,终于觉得今天他是倒了大霉了。
“师兄,那人是谁?你怎么放人走了?”
惠馨带着徒弟与付世源一路急赶,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谁知道,他们只说几句话,就放了人。
胡连光抚额,“那人不是魔门中人。”
“不是魔门中人?”惠馨不解,“云容的噬魂鼠怎么可能闻错?”
对这个一根筋的师妹,胡连光真想叹气,朝付世源摆摆手,付世源忙忙拱手离开。
“云夕,你说,不是魔门中人,带着众多残魂,到我们极北之地,还能干什么?”
云夕眉头稍蹙,旋即放开,深觉不可思议。
“总之那人是我道门大能,一字山夜枭魔通道已毁,师妹看守坊市,还要更经心些。那些魔门中人,知道这边封印两个古魔族的传说,一定会来找另一个古魔封印地的。”
说到这里,胡连光从嘴里,苦到心里,卢悦在这边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魔门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
万一出点什么事,凭须磨那个疯子,活撕了孺偿的疯劲,一定会找上震阴宗的,“我回去早做布置,云夕,你解释给你师父听。”
师伯一幅火烧眉毛的跑路,云夕甚为无奈,“师父,您忘了,冰雾山的特殊阴寒,可以帮人存住存魄一段时间。”
惠馨其实在胡连山跑路的时候,也跟着想到了,不过她现在想得更多的是,今天那个好像面熟的女修。
“……哼!我还以为眼花了,没想到,她居然跑得这么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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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七章 装死的风筝(五千更)
时雨那种好像要被鬼追的样子,让卢悦满是不解。
明明是她们吃亏了好吗?
不说找回场子,怎么也不能……像这样落荒而逃啊?
看到后面没人追来,时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正要暗叫侥幸的时候,才发现,卢悦眨巴着眼睛,满是八卦地瞅着她。
“咳!看什么?”
“没!”
卢悦忙挪眼睛,这世上,因为好奇死的修士,都不知凡已,她还指着师伯接她回宗呢。
这般乖觉?
时雨咬了咬牙,把速度再次提了一点,没一会,卢悦就顶不住了,这里基本已经到了冰原,她就一个小筑基,真得无法对抗空中寒流啊。
“师伯……我冷!”
时雨虽然没有回应,却还是把飞车的护罩开了起来。
卢悦松下一口气,把围脖打开点,往嘴巴里灌了一口灵酒,瞬散的热力和灵气,总算让她舒服些了。
“地面的寒气大概是空中的三成,依你现在的修为,用灵力行走冰原的话,去除各种不适与杂事,大概一天四五百里。”
时雨努力不让自己再受那人的影响,尽量让声音回复柔和,“没修到结丹,在冰原其实不比凡人高到哪里去。因此种种,所以北地的修士,都会划雪,用冰靴,有这些,若是运气好,没有冰兽打扰的话,一天一夜,可行近千里。这两样东西,到了冰雾山,我再教你。”
卢悦没想到师伯还会这个,看样子,很多年前。真与震阴宗修士有交了。
“谢师伯!”
“修士学这些东西,都很快的,”时雨安慰她一句,“你要是还冷,就把火灵碳点起来。”
这世上,谁跟快活有仇啊?卢悦眉开眼笑,把小灵炉拿出来。放上一枚火灵碳灵力一击点好火。放上小茶吊,抬手一招,茶吊中水已半满。
“师伯。我给您煮麦稞茶。”
时雨看她讨好的小样子,心中好笑,“麦稞茶不同于我们的绿茶红茶,这东西要用煮的。等水半开,把炒好的麦稞放进去。再煮一刻钟,才能好喝。”
卢悦点头,“以前苏师姐也跟我提过,不过当时在逍遥坊市的时候。麦稞茶卖得好贵,我们也没买。”
“对她来说是贵了点,对你不算贵吧?”
总算又见到师伯的笑样子了。卢悦就更放松了,“师伯。我若不是在定神丹上,发了一笔,以后想买齐本命法宝的材料都不知要多少年。您不能老是臭我,这样的话,我会以为您想劫我的富,济您的贫的。”
时雨哭笑不得,“就你?值得我劫富济贫?”
“我是没多少灵石,可我有定神丹啊?”
那般炫耀的样,让时雨忍不住揉揉她脑袋,“你不说,我还忘了,那一千定神丹,你不都上交宗门了吗?怎么还会有的,不会给崇遥他们的,缺斤少两吧?”
若是那样,那可真是好人白做了。
卢悦把头发从时雨手里拯救出来,那两千丹药,虽然没收钱,可也一下子把定神丹的价钱拉到位,在浮游真人那,她就赚回来了。
回宗后,申生师伯,又一因那一千颗定神丹,给了她三十万灵石,外加三十万的功德值,卢悦上交的时候,心里美得冒泡,“师伯,我会做那么笨的事吗?定神丹,其实我买的不止三千,只是当时那个断魇以为我只有三千,才那样到处宣传的。”
时雨想到她从一线天出来,因为储物袋也值几个钱,弄个大包袱背在身上的情形,不由面色古怪。
管妮说,她把所有灵药,全都助她得凤凰火了。
所有人都一度以为,卢悦的一线天白进了,结果呢,不仅楚家奇的灵药,全都给了她,他们最后几天的收获,比郑爽他们的还要多。
这真是个——走到哪都捞到哪的钱钻子。
“……你当时……在一线天……就没想过,把凤凰火抢过来吗?”
师伯问得纠结,而且跟她们前面谈的不搭噶,卢悦歪头想了一下,“想过,可是,都怪管师姐,她当时要是真跟我抢,温师兄又一力支持我,我一定把凤凰火抢来的。”
时雨更不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能力不济,主动让你,你反而不拿?非要她与你针锋相对,你才抢得踏实不成?”
卢悦给了她自己一个白眼,反正上辈子的理由,是不能说出来的,只好嘿嘿笑道,“师伯,管师姐那时虽然还不是逍遥的弟子,可她对我向来不错,您不知道,那天,她虽然主动说,把凤凰给我了,可我……在她努力压制,尽量平淡的话里,却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我当时若拿了凤凰火,表面上是没人能怪我了,可……我以后每见管师姐一次,一定难受一次。我这一辈子好长好长的,怎么可能躲她一辈子,这不是给我自己找堵吗?”
时雨呆怔住,是啊,她果然是在给自己找堵。
连须磨都进阶元婴中期了,她这个早就摸到中期窗户纸的人,就是破不了,何尝不是因为那件事。
“……师伯……师伯,您怎么啦?”
半天之后,卢悦看时雨脸上,居然有悲凄之色,不由担心得紧,“师伯,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哪怕我不能帮您,说说,心里总是好过些的。”
时雨一声长叹,望着外面的一片白色,声音喃喃,“师伯不是好人!”
卢悦呆滞,不是好人,有什么可自责的?
她一心一意,想当个人人见到她,就想绕路的坏人呢。
怎么师伯,居然……
“师伯?您说这世上,对我们修士而言,什么叫好?什么叫坏?大家都是一样的逆天而行。可修行资源就那么多。”
茶终于煮好了,卢悦拿出一套黄玉杯来配这茶汤,第一杯亲手奉给时雨,“若是以好坏来形容,那修士从上古以来,只怕就没一个是干净的。”
时雨愕然,这是劝她的?
“……那你……干嘛一次又一次的犯傻?”
卢悦也给自己倒杯茶。脸上带着狡黠笑意。“师伯,难道您还没发现吗,哪怕鬼面幡。我发誓要毁的东西,伤成那样,其实我也没亏。”
卢悦把手递到她手上,第二个丹田完完全全暴露在师伯面前。这下子,时雨是真正的震惊了。
“所有人都说我傻。把我当反面教材,可是师伯,我不傻,更从来没想过。当什么好人,我……只当我自己。”
卢悦把手缩回来,“师伯。我这样,您是不是很失望啊?”
失望吗?
时雨怔怔摇头。她巴不得,只是怎么会有第二个丹田?
第二个丹田的事,卢悦觉得,反正师门已经知道,她瞒别人可以,若是瞒着这位一直对她好的师伯,等她从梅枝师伯那知道,或许会难过呢。
就好像娘一样,再世而来,她不想娘有一丝一毫,因为她而难过。
现在娘不在了,可这世上,还有对她好的人,她很珍惜,“我祖爷爷一直说,在修仙界,容不得好人。我不去害人,可也绝不会去当好人。”
时雨好一阵无语,不当好人,不当好人,她从哪结那么多善缘?
可是待要反驳,却真的发现,小丫头做过的坏事,更是一摞一摞的,一箭三雕,借刀杀人什么的,使得都不知有多溜!
时雨额间有些冒汗,她在庆幸,庆幸小丫头做事,还是非常有底线的,人家不惹她,她正常不会去惹人。
“师伯,在我心中,您是最好的师伯,哪怕这世上的所有人,都说师伯是个大魔头,我也只认亲,不认理。”
时雨的杯子差点都没握住,撑不住笑意,“小马屁精,怪不得你梅枝师伯,说你是小马屁精呢。”
卢悦瞬间嘟了嘴,“我以后再也不在梅枝师伯面前说好话了,明明我是嘴甜,怎么会是马屁呢。时雨师伯,等我再回宗门的时候,一定跟楚师兄学,在梅枝师伯面前,她说十句,我不回一句,凭梅枝师伯的性子,到时她一定得跳脚。”
想到梅枝看到楚家奇就头疼的样,时雨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好,到时我就等着看你,把你梅枝师伯,逼得跳脚。”
师侄两个人,一路说笑,无视极北的天气,直插冰雾山。
这一边,胡连山一回去,就抽调了二十结丹,参与巡视极北之地,防止魔门再次入侵,也幸亏他动作快,坊市抓到的两个活口,一翻搜魂之下,知道已有十来个结丹魔修,作为先遣人员,化成散修,混了进来。
等到一字山通道已毁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震阴宗的动作再次加大,结丹弟子全出,抓捕不太对劲的外地修士。
“师父,胡师伯不是说,要您在宗内休息吗?”
云夕真不想自家师父,天天那般拼,宗门已经许她保养身体,怎么就闲不下来。
“人生苦短,能做的时候,不多做点,等到不能做了,后悔都晚了。”惠馨摇头,“夕儿,一字山通道已封,你会不会怪为师,当初没让你去捡便宜?”
枭羽的价格,已经炒了出来,一根最普通的,卖到八百灵石,凡是进去的修士,只是不是太怕死,不敢动的,据说,每个人,都赚了不止万颗灵石。
云夕摇头,“这世上的钱,是永远也赚不完的,一字山,同样死了很多人。今天从那边发来的照会上说,震阴宗三百筑基,只余二百一十九人回来。”
惠馨闭上眼睛轻叹,“是啊,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把魔道两边大能,都惊动的夜枭魔王,就那样重新夹着尾巴藏了。……这一辈的逍遥弟子,总算出来个能人,可惜却是个不长命的。”
云夕已经习惯师父,每每说起逍遥弟子时,那浓浓的讥讽。
只是今天的讥讽,却又带着化不开的惆怅。
云夕微一思虑间。已经明白,师父是对那逍遥卢悦,起同病相怜之感了。
“师父!”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云夕,想要走得长远,不像为师这般,落到这个地步。你就得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让别人有机会,在你背后捅刀。”
“是!弟子记住了。”
惠馨深深看了眼徒弟。“我另外接了任务,要远离一段时间,半年后的冰原试炼,你一定要把东西。备齐备全。”
看到师父再次递过来的储物袋,云夕的身体晃了一下。“师父,您把它给容儿吧!”
惠馨嘴角升起一种好似破灭的笑,“你念着姐妹之情,念着给她东西。可想过,她在我面前,是如何说你的?”
云夕眉头一蹙。“师父……确实对我偏爱良多!”
“哈!我也是瞎操心,”惠馨把储物袋扔给她。“为师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可我不甘心,我的仇,我都没法亲自报,云容就更不可能了。我把东西传给你,也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你,将来帮我去报仇。”
“弟子……将来不会让她们好过。”
“花散和时雨,都不是善茬,我也不要你拿命去拼。”惠馨再次冷笑,“冰原试炼过后,不管我有没有回来,你都要到中原去,结交她们的弟子。……杀不了两个老的,拿小的开刀也行。”
“是!”
徒弟没有任何迟疑的答应,总算让惠馨真人好过一些,“花散最为虚伪,她的徒弟,应该也如她一般。倒是那个……时雨,心思不深,每每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她对我还有愧疚,你只要利用好她的这一点心思,接近她徒弟……或是那个卢悦……。”
云夕心下一抖,花散和时雨害了师父,她可去报仇,甚至害她们的徒弟,她都不会眨一下眼。可是……可是卢悦与此事无关,她已经那样惨了,再利用她和谷令则的关系,去害她的话……
不管她和谷令则的姐妹关系到底如何,那都是她们关起门来的事!
万一因为自己横插一杠,害了最为无辜的人,她于心何安?
“啊嚏!”
一个喷嚏打得重心失调,卢悦再次狠摔了一跌,虽然身上穿得多,可也好疼啊!
“你怎么这么笨啊?”
时雨恨铁不成钢,把她扶起来时,还满是不解,“平时学东西也挺快啊,怎么一到这里,浑身骨着都是僵的?”
卢悦欲哭无泪,两腿打颤,根本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还能在冰面上穿着这什么冰靴,滑动如飞啊?
“怎么又抖了?”时雨气得火冒三丈,“你怕什么?老抖老抖的,我们能不能不想,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只要把这里当成水面就行了,哪怕赤着脚呢,以你的水系高根值,也能在水面滑过来滑过去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
卢悦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若不是时雨扶得及时,肯定还得摔。
“师伯,我真的不行了,我冷,我骨头都要断了。身上哪哪都疼!”
飚出的两滴泪,还没滑下来,就变成水滴形状的小冰石头,砸到冰面的时候,又摔成了好几块。
时雨抚额,真是毁尽了小丫头,一直在她心里的形象啊!
“行了行了,丢不丢人啊你,再掉金豆子,小心一会,风一来,把皮都要带下来。”
“师伯,我不学这个,我又不出门,学这个有什么用啊?”
卢悦因为身上抖的不得了,干脆坐倒地上,自觉安全之后,连脑子都聪明了些,“您不是怕我惹事吗?我不会滑雪,不会滑冰,不是正好,我就呆雪洞里,哪也不去。”
时雨无语,这还真是个困她的好办法。
谁能知道,那个学什么像什么,能举一反三的好卢悦跑哪去了。
“……行!这可不是我不教你啊!怎么能笨成这样?教了两天,连五步都划不了,若不是我天天跟着你,还要以为,你被哪个妖魔鬼怪,给夺舍了呢。”
时雨一根长绫把卢悦卷住,拉住她,在冰面上由她坐着往回滑,“真不知道,当初你第一次上飞行灵器的时候,怎么过来的。”
卢悦装死,不会滑冰,不会滑雪,是因为上辈子当幡鬼的后遗症。她见到冰雾山,没晕过去,就算不错了。
实在是太冷了,尤其屁股那里,寒气上涌的厉害,“啊嚏!师伯,我冷!”
朽木不可雕也,时雨忍住想回头打她的**,“万一我有事,十年也来不了,你可怎么办呦?”
卢悦再次打了个抖,把围脖紧紧,“那我肯定得冻成冰棍了。”
时雨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听这口气,就是冻成冰棍,她也不学这滑冰滑雪。
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吗?
待要再骂吧,人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够了。
听到卢悦再次打了个喷嚏,时雨开恩,飞速滑动起来,飞绫飘起,把她带到空中。
卢悦被一头系着,觉得她现在,就是一个风筝,在天上飘啊飘啊的,线另一边的人,好像永远也不知道,风越大,她越冷啊。
玩得那叫一个快活!
远远的,赶来的须磨,看到徒弟的惨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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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飞渊
夜阑卧听风吹雪,卢悦眼中的惆怅只是一会,就再次明亮起来。
她从没像现在这般感激不靠谱师父。
万里迢迢给她送来的这个千机屋,真比救她一命,还要让她心中暖暖。
上辈子跟着丁岐山,只知世情薄,人情恶……
这辈子,跟着祖爷爷加入逍遥门,她却得到诸般关爱,老天是在用它的方式,来补偿她了吗?
卢悦服了两粒固本丹,往火灵棉被中缩缩,带着笑意安心闭上眼睛。
远走的时雨几乎是拽着须磨走的,她实是怕,这个从来教不好徒弟的人,一旦真得跟卢悦呆几年,等经文抄完,回到逍遥的,是一个她再也不认识的人。
“行了……!那里有我们连手布下的禁制,还有蓬生的迢迢万里幻影阵,哪怕是元婴修士杀来,凭卢悦现在的手段,她想逃也是容易的很。”
时雨要被须磨气死了,“该你紧张的时候,你不紧张,由着她胡来,现在明明冰雾山安全得狠,你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有不放心吗?徒弟是我的,现在天天要那般刺血抄经,你不心疼,还不准我心疼啊?”
若不是顾忌着他们在这里打架,会被有心人查觉,时雨都想跟须磨先打一架再说的,什么叫她不心疼?不心疼,她能在坊市给卢悦订那么多营养汤水?
“你真以为你那小徒弟,是那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人?”
须磨无语,虽然真正的接触,只有最近几个月,可小徒弟,真不是善茬。
“她本来就会自己惯自己,你要是再在这里添乱,那十万经文,你准备让她抄到什么时候?”时雨再次反问。
“……她那么怕极北天气,又不会滑雪滑冰。一个人不得闷死?”须磨的话,在时雨鄙视的眼神下,底气有些不足,“师姐你折腾她两天。把她冻得不轻,小丫头性子又急,万一我们一走,她就刺血抄经,伤了根本怎么办?”
“你自己傻。以为她也傻?”
须磨再次被噎住。
“不会滑雪滑冰,是她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时雨因为须磨送来的东西,倒是不再苛求卢悦非学这两样,“正像她说的,她没出来的本事,正好惹不了事,安安心心在随身洞府里面抄经。”
那洞府虽然比不了残剑峰的,可比她一开始只想着用千机椅撑的一间房,好了不知多少倍。
更何况。这个土豪师弟,又给带了那么多火灵炭。
时雨真人想到这里,一肚子的不快活,“我给卢悦买了一把物华楼的天罗伞,最近手紧,你是不是把伞的钱给我?”
须磨默默递了二十颗上品灵石过去。
时雨一把收了,反正他是土豪,不收白不收,“一字山的事处理完了,看着魔门那些个家伙。离开这边,你也该到双椿虫窟那去一趟了吧?”
以前这人疯着,他们没办法。现在他既然已经有点正常,若不给他再找点事做。那他们一定是蠢死的。
须磨一看时雨的样,就知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这些年,他确实只顾了自己伤心……
“好!师姐是不是要闭关?”
要闭关吗?时雨心中微微惆怅,“到时看吧!”
两人一路疾行,为免麻烦。绕开震阴宗方向,所以也根本不知道,魔门在这边的小动作。
卢悦一夜好眠,再醒来时,身上哪哪都好了,在小灵炉上,给自己弄了一份早餐,吃饱喝足后,就进到昨天布置好的写经房间。
一滴精血滴进磨好的墨里,卢悦坐下,非常认真地开始自己在冰雾山的一天生活。
她终于毁了上一辈子,心心念念的东西。
虽然这样一来,每天都会失却一点精血,可又不是不能补回来。
不管是师伯帮她买的,还是师父帮她买的,都是补血补气之物,再不济,她还有一块血精石呢。
不过……她当然不会办这种蠢事。
哪怕慢点,抄个十年,修士一个闭关,闭上十年,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每天损上一滴精血,抄够十篇经文后,卢悦都会停下来,到练功房,两个丹田,各打坐三个周天,再给自己弄点东西吃。
如此往复,一天天,一月月,她好像再也不记得外面,整个世界,就是在小小的随身洞府中转。
外面,因为她的再不现身,甚至逍遥诸弟子,都找不着她时,各种谣言满天飞。
有人说,她在毁通道的时候,把她自己也炸坏了,虽然最后被救下,可伤实在太重,被修真联盟的人,带走养老了。
有人说,她炸了夜枭魔的通道,被众多看守的夜枭魔,活活分尸,早就不存于世。
还有人说,卢悦确实受伤了,不过不出来,是因为魔门那边,明里暗里,在到处找她,逍遥为防她再次被害,寻了一处秘地,让她闭关潜修。
很多人,都相信第三种说话,毕竟须磨因为卢悦,把孺偿活活撕了的样子,太深入人心。
若她真的出事,须磨真人不可能还有心情,到双椿虫窟去杀虫。
修仙界的事,层出不穷,今天这两个世家联姻,明天那三个世家结仇,后天,某某找到古修洞府,得什么什么宝物的事,更是风传天下。
卢悦一个人住在隔绝于世的地方,因为外面的极寒天气,她连洞府也一步都未踏出过,唯一能看出时间流走的,只有房间一角,那厚厚得一摞抄好的经文。
“飞渊,这可是六阶雪豹肉,师父特意打给我的,你再这样吃,我可怎么办?”
飞渊‘咕’了一声,又低头,把烤在小铁网上的肉,一口叨到嘴里,脖子一伸,咽了下去。
卢悦急了,可是烤的肉没熟透。她总不能跟飞渊似的,吃半生的吧。
“飞渊——”
飞渊摇摇头,把震过来的音波,有频律的甩出去。然后朝卢悦再次轻‘咕’一声,转过头,迈着短短粗粗的步子,一步三摇的出去。
卢悦被它气了个仰倒,她这哪是灵宠啊?分明是个大爷。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让它出来了,关在灵兽袋里,只要每隔三天,塞一粒灵兽丹就行了。
多省事!
可惜这世上,有钱难买早知道,她把大爷请了出来,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飞渊打死也不要再回灵兽袋。一个人,不一个鹰,独占了一间房。
现在大爷出去了,卢悦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拿出一块淹好的肉片,放到小铁网上。
“咕咕!”
卢悦刚把肉烤到七分熟,见到飞渊进来,吓得差点跳起来,“你干嘛?我到现在都没吃呢?你吃了三大片了,这一块再怎么样。也轮到我了。”
“咕咕!”
飞渊急了,不过也知道被她误会了,看也没看,那块烤得滋滋冒油的东西。用嘴巴叨着卢悦的衣角,想要把她往外面带。
“干嘛,干嘛?”
通过两人之间的主仆契约,卢悦刚刚感应到,飞渊是听到远处什么声响了,可她听了一会。除了落雪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更何况,她对外面的事,一概不感兴趣,不想动。
“好飞渊,外面有大阵,不管其他地方发生什么事,都与我们没关系,你总不想出去,再被冻成冰雕吧?我也不想出去,变成冰人,你想吃肉,一会我的这块烤好了,我再给你弄一块。”
冰雾山的鬼天气,她领教两天,就彻底熄了一个人出去的打算。
因为此,情愿拿越吃越少的灵兽肉,来贿赂飞渊。
飞渊停住脚步,歪着头,朝卢悦鄙视着小眼睛,再次咕了两下,确定它家主人,是个不要脸皮的人,只好重新跟着她,站到小灵炉前,寄希望于第四块雪豹肉。
卢悦把这块烤好的一大块肉,用锐剑术,切成无数小条,放进自己的盘子里,帮飞渊重新再放一块到铁网上,“还敢鄙视我?有本事你自己出去啊,我可从来没说,不让你出去吧?”
飞渊撇过头,认真盯着铁网上的烤肉,装作没听到。
“哼!那次要不是我到外面,把你拽回来,你不就真变冰雕了。”
卢悦边吃边数落它,“算算时间,震阴宗的冰原试炼也差不多了,若是他们都不怕冷,再往这边一些,也很正常。我可告诉你啊,我还不能见光,经文还有一半没抄好,到时事情做不完,被人发现,那可惨了。”
“咕咕!”
“傻飞渊,这里是极北人的天下,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闲事莫管,懂不懂?”
卢悦也知道她跟一个灵智并不高的飞渊这样说话,它也听不懂,可她一个人,若不跟飞渊说说话,不跟它闹闹,一天到晚的,除了抄经修炼,就再没别的事,也太无聊了。
在坊市的时候,只想着到这里,不能冻着自己,准备好些御寒之物。
可她没想到,师父帮她向修真联盟讨了这么好的随身洞府,还给了两万块火灵碳,她能过上正常生活,现在多余的时间,多余的灵力,无处挥散。
手上的空白符纸,早就被她画符画完了,现在每次修炼前,都要在修炼室里,不停役使道法,消耗灵力。
这种方法,能让灵气更好的回复,冲刷筋脉,十次八次,是看不出什么,可是日积月累下,她还是能感觉出,筋脉的强度,宽度,都在增加。
出法的速度,还有其犀利程度,一个月比一个月要厉害那么一丁点。
不过,今天飞渊既然听到了远方有动静,那最近几天,她恐怕还是要注意一些。
卢悦把吃完的盘子,打个净尘术放好,走到另一边的主控室,打开外面师伯和师父帮她布下的二十一面镜光阵。
屋前屋后,方圆三十里范围内,二十一面镜光阵中,并无她以为的有什么东西,还是一片白,地面积雪一如她之前查看的平整,也不像有人或是什么妖兽走过的样子。
卢悦眉头紧锁,不由怀疑飞渊天天听她唠叨,长了那么点智慧,想多吃块肉,朝她使了计谋。
想到她有可能,被一只二阶小妖兽给耍了,她就是一阵好笑。
从主控室出来,正要喝斥坏家伙的时候,发现它居然站在大门的禁制外,缩着脖子,侧耳倾听什么的样子。
这是……真有发现?还是……又来骗她?
卢悦微微一笑,决定回自己的房间,不管是真是假,她先养好精神再说。
对于主人,怀疑它演戏,回房睡觉的幼稚行为,飞渊不置可否。
它没想到,好容易养好伤,从灵兽袋里出来,长好的大毛,也没有用武之地,到现在为止,做为空中的霸主,它还从来没翱翔过长空呢。
外面的飞雪,打着呼哨,把它头上的毛,都吹翻了起来,飞渊缩着脖子,再次回到洞府,这一次,它又聪明了点,在禁制里面,看外面乌沉沉的天空。
抄经抄经,还要天天刺血,它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跟了怎样的一个主人。
动不动说它傻,它有她傻吗?
什么闲事莫管?那些残魂与她有关系吗?她怎么就能干这种损已利人的事?
现在,还害得它,想试试自己能飞多高多远,都不行。
唉!
望望某个睡着了,蹬了被子的某人,飞渊认命地慢慢踱过去,用嘴巴叨着被子,帮她盖好。
“谢谢!”
卢悦睡眼微睁,看到又是飞渊像个小大人似的来照顾她,不由给个笑脸,在它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又沉沉睡去。
某人脸上甜甜的笑意,让飞渊把头伸过去,蹭了一下,然后满是怨念地,趴到铺着地毯的地上,也眯起了眼睛。
它有毛,可它也好想,睡到……看样子更暖和的被窝里。
尤其那里,还有一个,它这辈子,都得守护的人!
“嘭……!”
一声巨响,紧接着,接二连三的隆隆之声,让卢悦和飞渊,一齐惊醒。
卢悦顾不得穿衣服,裹着被子,就进到主控室,屋后,最远的一个镜光阵里,左前原本平整的地方,塌了下去。
虽然现在属于半夜,看得不太清楚,可卢悦原有的一点睡意,也一下子消得一干二净,冰雾山上的雪,除了她这里布好阵法,其他地方,因为极寒,冻得比山石还要紧,正常是不可能发生雪崩的。(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丢人现眼
震阴宗一行五十三人,且行且退。
每十二年一次的百人冰原试炼,怎么样也没想到,居然会遭遇魔门二十结丹的狙杀。
因为一字山魔劫,其实宗门出动所有结丹修士,正分散各处,查找魔修,哪料他们的胆子,居然这般大,直接进入腹地,盯上了试炼之人。
好在冰原是极北修士的天下,这些魔门的人,一时适应不了,被他们利用各种有利地形和天气,不停周旋,才将将逃到冰雾山。
云夕等人,原本的打算是好的,他们一边退,拖住这些人,一边向宗门求救。
谁料,前来救援的白明桦叛变,配合魔门修士,连续击杀李师叔和诸多同门,若不是惠馨真人发现不对,不惜使用禁忌之法,以仅剩的七十多年寿元为代价,发动强力的一击,他们也一同葬身冰原了。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冰雾山就在脚下,看着师父就要咽下最后几口气,云夕等人升出一种悲壮之意来。
此山绝冷,哪怕结丹修士,想要在这里,用他们的修为,绝杀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
“师姐,不……不好了,”云容冲进帐蓬,不顾垂死的惠馨受不受得了刺激,“噬魂鼠发现这里,存在大量阴魂残魄,冰雾山,应该也有魔门中人。”
“咳咳咳……!”惠馨果然急了,“你们速速带人从北绕行,我再拖他们一段时间。”
“师父,就算我们去北面,有白师……白明桦带路。我们也一样,会被他们追上的。”
云夕非常明白,冰雾山再以北,就是有名的大冰洋,哪怕他们这些极北修士,准备充足,想要没有一点损伤的走过。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有十几个受伤的同门。若是放弃那十几个同门,她又于心何忍?
再说了,今天扔了他们。明天,又会扔了谁?难保有一天,在大冰洋,自己受伤。也会被同门扔下。
与其走那样一条绝望之路,她反而觉得不如就在此地。与魔门的人拼了算了。
“师伯,与其我们一个一个的死在路上,不如跟他们拼了。”
随着云容进来的赵子良几个,一样听得明明白白。他们也如云夕一般,觉得再逃下去,凭那个白明桦的作风。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揭他的底。
他们也再没第二个惠馨。能以命相护!
看着门中,这几个被寄予厚望的弟子,这般一致的不要再逃,惠馨又如何不知是怎么回事?
前面还有李师兄,还有她来救援,可他们一路逃过来,却再没收到任何一点救援的信息,可见再发出去的信号,全都被白明桦拦了下来。
冰雾山现在又有魔门的人,人家显然早就对他们势在必得。
“好吧,既然要死,那就要死得轰轰烈烈,我这里还有两颗天雷子,只要炸开冰雾山一角,宗门那边,一定会有所觉,魔门的人,想在这里兴风作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惠馨掏出巴掌大的两个小玉盒,递给云夕,“你与子良一起,一定要找到山骨,只有把冰雾山炸得动起来,才能让宗门的混天仪有感应。”
云容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不仅不想着怎么逃,反而想着怎么拼。
她不想死在这里,不要死在这里,看到云夕和赵子良出去,云容一下子跪倒在惠馨面前,“师父,我们不能都陷在这里,逃……总还有一点希望,不逃就真得要等死了。师父,我不想死,求求你,让我和吕师兄他们五个,一块走吧!”
吕长才眉头皱起,云容师妹,一向被云夕护着,真是太天真了,冰雾山既然已有魔修了,他们就是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的。
“师妹,你若想走,就自己走吧,我……”
“师兄……”凄厉的声音,让惠馨心中叹气,云容掏出她的噬魂鼠,“我有小宝,冰雾山的魔修,肯定与炼魂宗有些关系,我们可以让小宝闻出一条,没有阴魂残魄的路来,我们……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赵玉武与何世贵心中一动,眼中精光闪过。
有活的路走,谁又能想着死?
“……也罢!冰雾山一炸,你们谁想走……就走吧!”
惠馨闭上眼睛,倒是不觉得他们的选择有错。
人心是这世界上,最善变,也最好煽动的,生死面前,有一往无前的大义凛然之辈,自然也有……踩着别人的尸骨,拼命也要活下来的人。
云夕走了前一条路,云容走后一条路,倒是正好。
只希望,他们在最后,不会因为小命,如白明桦一般,反投魔门。
云夕和赵子良找到山骨,示意余下的同门,把受伤的人,挪远一些。
“嘭嘭……”山骨一断,冰雾山的一角,瞬间塌了下来,数万年积起的雪山,一路滑滚,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魔门修士,眼见到手的肉,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给他们使幺蛾子,谁能忍下?
尤其白明桦,他反投魔门,狙杀众同门的事,一旦被宗门知晓,天涯海角,他也逃不掉。
“就是现在,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们全都杀了,若不然……”
若不然他逃不掉,他们也一个别想走出冰雾山。
“冰雾山不稳,就算要杀他们,也要等山体崩塌停下来才行。”
领头的黑衣人,自然知道白明桦的未竟之言,“白道友,我们对冰雾山还有冰原都不熟,你应该放心。”
因为不熟,愣是让一群小小的筑基修士,从他们手中屡次逃出。还害了两人性命。
可以说,若没有白明桦的投诚,他们想在冰原上,把震阴宗的这些人一网打尽,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白明桦摸摸腰间的凸起处,心思几变。
事情走到如今地步,是怎么也回不到原来了。
与惠馨三人一起去查找魔人踪迹。
找人的同时。他们也一样在找自家地盘。一些不太对的地方,没想到,古修洞府没找到。却找到这个东西,若不是只有这一滴,若不是儿子的雪鹰炼化这滴鲲鹏精血,会有鲲鹏血脉。战力凭添,他又如何会动脑筋?
可恨!
东西是李师弟找到的。他又向与惠馨师姐交好。
若他早早听自己的,把东西给他,他又如何……
白明桦的脸上抽动了一下,此时他完全忘了。当时因为气愤,心思不属,被魔门之人钻了空子。小命不保之下,一不作二不休。联合外人,击杀同门几百年的师弟,击杀那些宗门火种之事。
山体终于不再动了,卢悦换上那套纯白暖香兔的法衣,从房里出来时,看到飞渊昂着头,拦在门口。
“咕咕……”
“飞渊,我真得不能带你出去,你乖乖在家,我去检查一下那边的养魂之地,马上就回来。”
“咕,咕咕!”
“知道了,实在不行,我就把他们重新装回黑钵,等外面闹事的走了,再放出去。”卢悦拍拍它的脑袋,小家伙长得太快,都快有她高了,“我帮你放了三块淹好的肉片,你自己去烤。”
飞渊好想翻个白眼,这是要把它当吃货的节奏啊!
可它只是担心她管不住自己的手罢了,可恨这鬼天气,若是在外面,它早把她甩到背上,有多远,驮多远了。
“行了,你好好吃肉吧,也许一点事都没,我一会就能回来呢。”
卢悦的愿望是美好的,震阴宗的人因为这边的阴魂残魄,早就放弃这一边,而赶来的魔门修士中,有两个是炼魂宗的,这些残魂的气息,如何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炼魂幡,虽然只是鬼面幡的仿制品,可也是阴魂装得越多,越是厉害的魔门法宝。
极北之地,有天然压制魔门诸法宝的东西,原本炼魂幡到了这里,一直老实装死,哪怕大战的时候,呼唤它们都不理不睬。
可是现在,他们的炼魂幡蠢蠢欲动,分明是这里的阴魂,俱是大补之物。
养魂之地,并没被圈在阵法之内,卢悦到的时候,看到那两个魔门结丹,拿出炼魂幡,顾不得暴露身形,黑钵祭出。
“上面的是哪位道友,要跟我们兄弟抢这些个残魂吗?”
拖长的语调,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虽然上面的人,看样子修为只有筑基期,可他们还是有些迟疑不定。
极北之地的修士,组队之后,只要不是太倒霉的,大都能在冰原,打杀各种冰兽,活得风声水起。可哪怕这样,白明桦身为结丹修士,也对冰雾山,满是忌惮。这里据说是元婴以下修士的禁区,几百上千年,都不会有一个修士到此。
他们这些结丹修士,到了这里之后,因为灵气的急剧消耗,都有些扛不住。而这个区区筑基修士,从冰雾山山顶而来,太不对劲。
若是能把她吓住,他们还能动动手,若是……
“炼魂宗的?哼!我养的鬼,你们也敢抢,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卢悦心中发苦,口气却更显强硬!
这些穿得臃臃肿肿的,居然全是魔门中人,早知道,她昨天就应该相信飞渊,若是早点把这些个残魂收回黑钵,怎么会倒霉遇上。
白明桦心下一抖,冰雾山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正常阴魂鬼物,连冰原的极寒之气,都罩不住,只能魂飞魄散。
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冰雾山这个比冰原还要寒冷的地方,不仅不会毁了阴魂鬼物,还有滋养壮大的本事。若不是这里四周极寒,正常鬼物进不来,只怕早就是鬼修的天下了。
而这个人,居然是在利用冰雾山养鬼……
震阴宗下了那么多力气,到处查找魔人,结果魔人全进了,连他们都不怎么敢进的地方。
“前……前辈,我们这就走!”
他们正在追杀剩下的震阴宗人,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还是不惹为上。
连使的眼色,让炼魂宗的两个人,心下更是打鼓。
可他们想要收幡的时候,那两根炼魂幡,居然有些失控,把跑到边缘的几个残魄一口吞下。
卢悦双目陡然一眯,这十六个人,虽然看样子有五个行动有些不利,其他的十一人,却都一齐望向她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当机立断,卢悦一拂腰间,玉佩中鸿唱师伯封存的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下。
远远的,云夕和赵子良,看到冰雾山再出现的一个人,都不知有多惊讶!
呼啸而过的风声,只传来养鬼二字。
不同于赵子良他们的担心,云夕眼中,却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希望。
四年前,她和云容在物华楼,发现两个带有大量阴魂之人,胡师伯亲自出手,拦下她们,结果等她与师父随后赶到的时候,胡师伯却说,那两人是要借冰雾山养魂,是他们道门中人。
那两人,其中一个,可是元婴修士,只要她肯出手,他们就不用死了。
“师父,师父,是我们的人,您还记得,那天胡师伯说的话吗?她们在冰雾山养魂。”
“咳!咳咳……”
惠馨又是好一阵咳,望向战场,那里已经倒下三个人了,其他的,早就散开,“不是那人,先看看再说。”
若是时雨在此,凭她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在山骨刚炸的时候,就出来的。
虽然刚刚的剑光也厉害,却不是时雨的。其隐含的青绿之色,倒有些像逍遥鸿唱的空谷剑,大概是封存的剑气。
能让时雨亲送,有鸿唱封存剑气的人,应该是逍遥的核心弟子了,只是可惜……
“还不滚!”卢悦冷笑,“想再尝尝我的剑吗?”
白明桦脸上抽动,刚刚的剑光,从何而出,他们这些结丹修士,又不是没眼睛,可这个筑基小修士,居然还敢要挟他们。
是其背后还有人,还是她的底气……足足的?
“看样子,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卢悦再次在腰间一拂,看到下面的那些人,急速后退,隐在围脖中的脸,满是笑意,“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胆子这般小,还敢到极北来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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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零章 鲲鹏之血
一个筑基修士,把一群结丹修士,吓得差不多抱头鼠窜。
这也罢了,正常出现这样的事,那筑基修士看到前辈高人狼狈的样子,不说自毁双目,也是有多远逃多远吧。
可是这一位呢,还站在高高的雪台上,对他们一群人,极尽讥讽……
什么叫丢人现眼?
什么叫胆子小?
什么叫敢到极北来玩?
其中一个血宝门的魔修,脾气火暴,他不相信,元婴真人封存的剑气,是大白菜,臭丫头还能随手撒来。腾起的身体,一拳击来时,真可谓开山裂碑。
卢悦上辈子跟着丁岐山在魔门混了一两百年,如何不知这些人的心性?
她摸腰间,一边是吓唬他们,一边是给自己争取时间,在讥讽他们的时候,枭羽披风,就被她以极快的速度,系到了身上。
虽然没有顺风靴,可是枭羽披风的瞬移,也不是这个结丹修士的速度能比得上的。
那人一拳刚刚击出,腾起的身体,还有大把的劲,等着卢悦的后手,熟料,他只见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到人跑哪去了,就觉颈间热乎乎的,原本炼成法宝的鲜血,根本不听他使唤,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飞起的头颅一声冷哼,将将要溢出的血液,突然被禁锢在身体,等他看明白,他已经身首分离的时候,想要蹦跳着,把头重新安上时,卢悦一脚,狠狠把他的头当球踢得远远的。
“血宝门的炼血为宝,果然厉害。不过……可惜啊。我现在就毁了他的身体,他光有一颗头,也顶不了一刻钟吧!”
笑咪咪的声音,让两个本来也要抢上前的魔修止步。
白明桦只看到,她以极快的速度摘下人家的储物戒指,一张火球符,瞬贴到那还有气息的无头身体上。
‘嘭!’
腾起的火焰。带着红色。卢悦就站在一边,伸出手烤烤,“不错。血宝门也不是一无事处嘛,最起码这火经烧一些,可以取会暖。看看你们一个个冻得脸青鼻子紫的,要不要也来烤烤?”
一群结丹。齐齐往后退了三步。
“阁下何人?”
“嘁!这时候是阁下了?”卢悦冷笑,“不过。就算套近乎,好像也迟了吧?”
她已经杀了对方四个人,大仇结下,凭魔门人的心性。不杀她,只怕寝食难安。
自己一个人住在这冰雾山,难保哪天。他们不会摸到她家,虽然她是不憷他们。可被一群人,时刻骚扰着,也会烦不胜烦的。
十六个人,死了四个,还有不利于的行五个,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真正完好的,也不过七人,卢悦心中早就计算好,凭她身上的众多保命之物,只要这些混蛋不逃,还是有机会灭个干净的。
更何况……还有一群震阴宗修士。
看到二十个反围过来的人,卢悦心中甚喜。
“多谢这位道友相助,震阴宗感激不尽。”惠馨朝卢悦一礼,“白明桦,你反投魔门,伤我弟子,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哼!惠馨,你只剩一口气了吧,哪怕我今日不杀你,你也活不了两日。怎么……现在想趁人之危,跟别人屁股面,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白明桦狠呸一声,“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是你们逼我,逼我反出震阴宗,是你和李福,联手欺压于我……!”
卢悦翻翻白眼,她实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这般狗血的事。
就说嘛,冰雾山几百年,都不见一个人的。
这可真是遇到无妄之灾了!
想是这样想,她的动作,却没有一点慢,也顾不得顺风靴在这里,她的脚会被冻成什么样,趁着两边的人,相互拆台的当口,迅速换好靴子。
极寒的天气,其实也是公平的,她不利于行,别人亦是一样。
这些结丹修士,在外面,若她不用尽手段,想杀一个人,都不知有多难。
可是……这里嘛!
没人用灵气护罩,因为消耗不起,只要她的速度快一点,再快一点……
‘卟!卟卟!’
云夕还没看清楚,就见到对面三个人,软软倒地,片刻间,鼻间就充满了血腥之气。
地面上,雪白的大地,很快就晕染出一大片的红。
“枭羽披风?”
为首的黑衣人,终于觉得不对,眼前一花间,忙忙侧身,挥挡的右手,‘咔’的一声,极轻极轻的声音,等他再一个旋身的时候,才感觉巨痛不已,那半截右臂,已然分离,掉在前面的地方。
惊慌之下,忙把灵气护罩撑起。
可等他做好准备,与卢悦一决生死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影,根本没在他这里停留,极速的瞬移,在好些伙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被她补了一剑。
“快撑护罩!”
大叫的声音,刚刚落下,就听“嘭嘭!”的两声巨响,卢悦已经把活做完了。
不过除了一开始的三个,出其不意,被她成功偷袭,中间的四人,反应都快得很,尤其那个震阴宗的白明桦,连伤都未伤着他。
看到地上,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现场一片安静。
那五个早前受伤的魔修,被天气身体所累,相互靠在一起,本来是准备防着发生不测,可以相互救援,哪知道,两颗天雷子,就把他们全解决了。
他们的灵气护罩,刚刚撑到一半,只要再有半息时间,也不会落到个死无全尸的地步。
卢悦手中攥着一颗没扔出去的天雷子,几个跳跃间,回到原来脱靴的地方,“这鬼天气,真是太冷了。”
惠馨看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靴换靴,嘴角不由抽抽。
“你是谁?你是谁?”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她脱下,拿在手上的顺风靴,虽然已有所猜,可是……好不甘心,所以大叫。希望能从她口中。得到所想的答案。
“气极伤肝,这个你不懂吗?”
卢悦抖抖刚刚脱下来的顺风靴,看靴底的一点干雪落下。重新收回储物戒,“而且,我都不问你们是谁?你们干嘛,还非要问我是谁呢?我们大家就这样糊涂着。生也好,死也好。到时问阎王也是一样的。”
这真是……
“卟!”其中一个被她刺穿左胸的人,大怒之下,一口血喷出,伤得更重了。
死丫头仗着手中器利。接二连三的偷袭杀人后,居然还想让他们当糊涂鬼,说什么问阎王?
分明是她有本钱。自认死的一方,绝不是她。
“枭羽披风。顺风靴,”断了半只右臂的黑衣人咬牙,“你是逍遥卢悦?对不对?”
“啪!啪啪!”
卢悦连拍手掌,“就凭这两样东西,你就认定我是卢悦,还真是聪明啊。”
“你……”
断臂之人顺发皆张,恨不得扑过去,活活咬死她,“卢悦,我魔门子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呀!当我好怕啊?”
卢悦拍拍胸口,“欢迎赞助,没你们帮忙送钱,我想过好日子,真的好难好难。震阴宗的道友们,你们也看到了吧,已经死的人,全是我杀的,他们的储物戒指——归我,没意见吧!”
这个当然不会有意见!
惠馨倒是没想到,这个比她还废的人,居然在冰雾山,活得这般恣意。
“今日若是没有卢小友相助,我们……!大恩不言谢,更何况,他们确实是你杀的,东西自然归你。”
卢悦看了一眼这个白花女修,那日时雨师伯在震阴宗的坊市,看到她围堵魔修的时候,跑得那叫一个快。
后来这人追她们,师伯连找回场子的话,都说得匆匆忙忙的。
看其年龄,应该是与师伯同一辈的修士,可惜……结丹的寿元却要尽了。
她拱手拱得很真诚!
“剩下的储物戒指,我们三七开。”惠馨一挥手,云夕等人压上。
除了一个白明桦,其他人都被卢悦补了一刀,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卢悦往口中按了两颗上品补灵丹,走到一开始用鸿唱师伯剑气所杀的三人前,把他们身上的东西搜尽,正要再扔一个火球符的时候,远远的一个震阴宗的修士大叫。
“不要烧!”
两根木杆一撑,雪橇的速度,都快抵得上一个炼气修士,用低阶飞行灵器的速度了。
“能不能不烧,他们身上的法衣,拼拼还能用。”
吕长才的脸有些红,可是一想到,那几个被冻得快不行的同门,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
卢悦站起来退后两步,“你自己剥!”
“谢谢!谢谢!!”
吕长才忙忙低头,拽下他们身上,不太完整的大毛披风,还有品相不是太糟糕的法衣,“我们有同门伤重,无法用灵气对抗寒气,多些这个,可以减轻很多痛苦!”
卢悦瞄瞄现场,对震阴宗的人,感观大改。
除了那个白发女修,是个结丹外,其他的都是筑基修士,他们这样被一群魔门结丹追杀,还能这般,相互守互,实属难得。
至于那个白明桦,这世上哪都有老鼠屎,不要太正常。
白明桦心中叫苦,他哪能想到,事情会因为一个人,走到如今地步。现在被五个小辈围住,若是再不逃的话,等他们收拾完那几个受伤的魔修后,自己哪还有活路。
后旋的一脚,出其不意,把身后的小辈,狠狠踹出,他自己如离弦之箭一般,灵力不要钱般挥散,后撤而去。
惠馨早就在观察这一边了,手中长绫甩出,卷住他的一条脚,死命一扯,“嘭!”的一声,白明桦的头,被砸地上。
“因为一滴鲲鹏血,你先杀李福,转投魔门,杀……那么多相信你的后辈弟子,白明桦,你的心是黑的吧!”
话音未落,另一头旋起的长绫迅速绞来,直直在他胸口掏出一个大洞。
“咚!咚!咚!……”
缺了胸骨皮肉保护,那颗原本有力的心跳,也被极寒的天气侵袭,越跳越慢,看着围过来,几个月前,还对他依赖信任的后辈弟子们,一个个恨不得喝他一口血的样,白明桦张了张口,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后脑部,同样晕染出大片血色,惠馨看着这人的死样子,强撑的一口气,终于也有点泄了,直直倒下。
“师父!”
“师伯!”
“师伯!”
云夕几个,把惠馨扶住,七手八脚地从已死魔修那边,扒下大毛衣服,帮她披在身上。
“咳!咳咳!我没事,”惠馨缓下一口气,右手一吸,白明桦抢去的小玉盒,出现在她手上,“云夕,此为上古鲲鹏遗下来的精血,你把它送给逍遥小卢道友,多谢她助我清理门户。”
若是早知道,这物这般不祥,哪怕当场毁了,她也不会让李福得到它。
卢悦的耳朵尖,尤其是古鲲鹏的精血,这样的东西,她真的好想要。
看着云夕亲手送来的玉盒,卢悦轻轻打开一点缝,那滴有些泛金的血液,居然迎面就给了她一股莫名压力。
“多谢前辈赐宝!”
忙忙盖好玉盒,翻手收下,她就朝惠馨郑重一礼。
惠馨朝她摆手,“近几日,天刮南风,或明或后,就会有一场大冰雨。小友手中应该有火灵碳吧,能不能匀一些给我们。”
卢悦望望已经麻麻亮的天,打了个抖,冰雾山的冰雨,比正常大雪,还要让人恐怖。
第一年,她曾好奇那外面,让冰雾山闻名于世的冰雨,特意出去感受了一下,无处不在的冰雨,如空气般,被她吸到肺里,害她在火灵碳前,裹了被子,整整两天才缓过来点。
“行!”卢悦从身上摸出一个空的储物袋,转移进一千颗火灵碳,“若是不够,我就住山上。”
“对不住,道友若是还有仙糜米面什么的,能不能再匀点给我们。”云夕也甚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伤员多,冰雨天气,若是不让他们吃点热乎东西,恐怕也很难抗过去。”
“灵米行吗?”
卢悦自己买的仙糜米面其实并不多,不过她身上原本给娘一家备用的灵米,倒还有不少。”
“可以可以!”
外面的灵米,在极北之地,卖得比这边的仙糜米可要贵多了,云夕相信,受伤的人,一定会更喜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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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一章 改造
震阴宗的人,以为必死的结局,因一人而改,若说不感激,那绝对是假的。
只是……真见了人,云夕他们的心理落差大得简直不能形容。
那个在德化城,为救凡人,差点把命丢在崩溃的世界,毁鬼面幡时,更是几乎把她自己也一同毁了,还有一字山里,与夜枭魔王叫板……
一桩桩,一件件,在很多人的心中,都认为卢悦是个悲天悯人的天仙极人物。
结果……这人,几次用出其不意,杀人的手段,都有些剑走偏锋……
说难听点,就是不光明正大,再难听点,就是手段比魔修的,还要凶残些。
卢悦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呢,接过云夕递来的灵石,拱拱手,转身走人。
但是……下山容易,上山,看样子,有些小难。
好在她舍得灵力,又有枭羽披风相助,几次脚步轻点间,就要上到雪台上。
一个翻身,终于站到雪台,卢悦拍拍胸口,正要收回黑钵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松。
“轰隆”一声,原本的雪台,瞬间倒了下来,赵子良看到某人几次跳起没成,比以刚刚上去的速度快了近一倍,又掉下来,直接被埋进雪里了。
这……
赵子良微张了嘴巴,不过三层楼高的地方,发现雪崩的时候,不是应该顺着上面的流雪,一路下滑吗?
等了好一会,没发现那雪堆有动静,连惠馨都有些哭笑不得,“快去救人!”
大家这才想起,卢悦不是北地修士。扒拉半天,某人才有了点动静。
卢悦摸着头上被砸出来的大包,欲哭无泪,被云夕拽出来的时候,更想装死。
“好在……帽子和围脖帮你做了缓冲!”
看到围脖里面,那张在物华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云夕感觉很好笑。而且她真得没掩饰的自己的笑意。
“很好笑吗?”
“咳,若你是我,你也会觉得好笑的。”
卢悦捂着自己头上的包。瞪了她一眼,震散周围围着的雪块,自觉超级倒霉,“是你们跟魔修打架。才把山震坏了,若不然。我哪会摔得这般惨?”
赵子良满头黑线,自觉那个心目中的高人,随风吹去,再不可见。
“嗯!这边的山骨被我和赵师兄炸塌了。近一两天,只怕还会有塌方的事,若不然。你还是与我们一起,不要去山上好了。”
云夕看了一眼师父。眼中的笑意,虽然还在眼底,可是心里却另有了计较。
卢悦才不要跟他们一群不是伤员,便是待死的人在一起呢,只是话还没说出来,那边就有十来个震阴宗的弟子,拖着一个大大的雪橇帐蓬冲来。
“师伯,不好了,大冰洋方向,出现大批冰兽,再有一刻钟,它们可能就要到了。”吕长才惊慌的声音,好像会传染一般。
冰原上一马平川,遇到兽潮般的大批冰兽,分明是找死。
“上山。”惠馨连犹豫都未犹豫,“小卢道友,我们只怕要打扰你一段时间,与你做个邻居了。”
这个倒是没问题,卢悦沉吟了一会,在冰雾山几年,也见识到过冰兽大批过境时的样子,“我在半山,起有大阵,若是前辈不隙,可以到阵中暂居,待冰兽过境。”
“如此……多谢了!”
惠馨一挥手,余下的弟子一起动了起来,卢悦只见他们齐扔长索,狠狠盯入雪峰里,几下拽拽,发现没松,齐齐点头。
赵子良几人踩着长索,很快上了稍为平整的雪台,长索再动,卷住那个大雪橇,连着上面的帐蓬一块拽了上去。
眼看着其他震阴宗修士,也顺着放下来的长索上山,卢悦也忙忙上前。
收下黑钵后,看到他们一个个的脚踩长橇,知道自己跑不过,忙如惠馨一般,站到云夕身后拉得长板上,“翻过这个小山头,右前十里就到了。”
云夕没想到某人的脸皮这般厚,只是人家一本正经的样子,她一时又不好说什么,只得奋力向前。
惠馨闷咳两声,撇了一眼这个把风尽量挡住的女孩,嘴角微翘。
卢悦发现,他们用少少的灵力,轻轻一撑,就能滑出好几米,眼中稍有热意。
不会滑雪,确实是个大硬伤。
一路滑来,连过三层禁制,发现里面那十来间房的时候,众人都不知有多惊讶!
惠馨的眼睛微眯,“这是……千机屋。”
“前辈好眼力,冰雨就要来了,正好我这里,后院和两厢还有空置的几间屋子,若不嫌弃,等冰雨过了,你们再寻出路吧!”
虽然跟传闻的不一样,可是心性方面,确实不错,惠馨点头,“打扰了。”
卢悦只是微点下头,曲手一点,破开最里面的禁制。
“咕咕!”飞渊略有些笨拙的身体,刚刚跨几步,突然见到这么多人,一个不稳之下,双脚互跘,‘嘭!’的一声,摔倒在众人面前。
看它晕晕乎乎重新站起来的样,连惠馨都忍不住带了笑意。
这只灵宠跟它的主人,实在是……太像了些。
卢悦也有些无语,“不用担心,他们是震阴宗的客人。众位道友,请吧!”
惠馨被云夕扶着,当先进去,大厅中,温暖如春,跟外面,简直天差地别。
这人……确实是挺会享受的!
不好,幸好她会享受,若不然,凭他们一群只以冰原为试炼目标的人,准备不足下,在这冰雾山,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厅的左边三间房是我的,其他的,你们随意。”
虽然师父拿了不少火灵碳来,可这东西,不是那么浪费的。卢悦除了大厅,平时自己转转,顺便给飞渊活动外,其他地方,都是能不去,尽量不去,一直关着门。
吕长才几个很快把剩下的屋子。观察了个遍。右边三间房,后院还有两排厢房,哪怕不用挤。都够住了。
“此处甚好,多谢卢道友!”
卢悦点点头,拎着飞渊就进了自己房间。
那人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惠馨忍不住摇头。鲲鹏精血,传出去。不知被人抢成什么样的宝贝,看样子,就要被她费在那只只有二阶的杂鹰身上,真是可惜了。
“师父……”
惠馨伸手止住。进到旁边吕长材他们特意留下的房间,“东西既然已经是她的,自然是她怎么用。就怎么用。”
“师父,您说。她是不是怕我们再抢,所以迫不及待啊?”
惠馨看了眼徒弟,“这句话,你相信吗?”
云夕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她就是想试探一下师父。
“你是因为她今天救了我们,所以不想用她的关系,去接近夏瑜与谷令则?”
云夕不敢再啃声了。
惠馨长长一声叹息,声音说不出的复杂,“她只有筑基修为,我允许你等到她寿终正寝。”
就像她这般,马上就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师父……徒儿没用,徒儿会接近她,只要她真如传言那般,对谷家和谷令则生隙,我一定尽快……!”
惠馨把涌上嗓子的腥甜咽下去,“随你!缘来缘去终有水,花开花落终有时!我若是等不到宗门来人,你以后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云夕心中一痛,“师父!”
若不是花散和时雨害了师父,凭师父的灵根资质,如何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惠馨止住她,“面对不是勇敢,有时退出,也需要很大勇气。为师一辈子,都过不了那个坎,两百年后,我相信你,一定也早进阶了元婴,若是……到时,帮我找当年的始作俑者,亦是随你!”
谷令则毕竟是刚刚救了他们众人的亲姐,而且这两人的关系,爱恨纠缠,若是一味的要求云夕,也一样是害了自己徒弟。
就像……时雨,再也过不了她自己的坎一般。
云夕呆了一呆,没想到师父居然说了这样的话,是因为大限已到了吗?所以……其言也善了。
她从小到大,都被师父耳提面命,长大了,要帮师父报仇,让当年害了她的两个人,也偿尽痛苦……
“师父,我们只是欠卢悦的,该还她的,我一定会还。可是……”
她正要说该报的仇,她也一定会报的时候,门被咚咚咚的敲响,却是卢悦在外面,语气很是惊慌。
“前辈,前辈,您快来帮我看看,我家的飞渊是怎么回事?”
她一把飞渊拎进房里,就把鲲鹏精血拿了出来,只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原本小小的一滴精血,在遇到飞渊的时候,居然瞬息变大,直把飞渊关进超大的血球里。
一开始飞渊还能顶顶,可是,没一会,它身上的筋脉各各鼓起老高,通过两人的主仆协定,卢悦能感觉到,飞渊一个不好,可能就会被活活撑暴。
惠馨随她过来,房里浮起的超大血球,已经看不到飞渊了,地面上,却又汇聚了一堆兽血。
“……鲲鹏乃是神兽,你家的小鹰,等阶太低。”见到这个大大的血球,惠馨呆了好一会,她没想到,一大把年纪,还是被那只早死的古鲲鹏给骗了,“它顶不住的,现在……杀了它,收回精血,品质还不会降太多。”
卢悦呆住,她是想让飞渊更厉害,可不是要飞渊性命的。
鲲鹏血再好,能有飞渊好吗?
“前辈,您有什么办法毁了鲲鹏血,我只要我家飞渊,求求您了。”
惠馨怔住,发现这丫头,果然有点傻。
“没办法,天道法则给予妖兽的,就是强者生存。你即舍得鲲鹏血,那就只能看你家小鹰自己的了,若是过了血脉改造这一节,以后,它会脱胎换骨。若是不过,神魂身俱灭。”
卢悦面上一片惨白,她忘不了,那个只有几根大毛的飞渊,一路努力把她提起,甚至最后落入地下河,它明明有逃掉的机会,也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没有松下。
小家伙好不容易养好伤,她却把它带在这个鬼地方,一直到现在,它连真正的飞行,都没做过一下子呢。
云夕发现,卢悦的眼中,很快便聚集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飞渊,飞渊我在外面,听见没有,你还记得我给你取名飞渊的用意吗?鹰击长空,飞入云宵,我会助你,一路直上,如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再不为资质等阶所限!”
没了最后的退路,卢悦生怕飞渊痛得放弃它自己,擦干净自己的眼泪,扶向血球,“你一定行的,只要你撑过这一劫,姐姐答应你,以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天天给你烤肉,挣钱给你换灵兽丹,我们还可以,去灵兽宗,我帮你拿丁公果。拿好多好多,吃一个扔一个都行。”
惠馨在旁摇摇头,她也没想到,卢悦会这般看重这个二阶的杂鹰。
“你是它的主人,以神魂之力,应该能帮它保持一点清醒。”
眼见血球激荡,卢悦急切不已,如抓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忙坐下,在脑海中,一遍遍地呼唤飞渊。
痛痛痛痛痛……
这是飞渊唯一反馈给她的信息,卢悦以元神之力,包裹住飞渊的那一点灵昧。
没一会工夫,惠馨看到卢悦额上青筋蹦出老高的时候,就知道,出事了。
她是让她用神魂帮这小鹰保持一点清醒,不是让她以自己的神魂,帮这小杂鹰分担痛楚。
真是被这丫头搞败了。
血球激荡再次加快,一旦爆开,不要说那小鹰了,就是卢悦自己都会受到波及。
筑基修士的神魂多有脆弱,轻轻一点碰撞,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惠馨叹了一口气,“云夕,为我们护法,我还她的救命之恩!”
一指点到卢悦的额上,以结丹后期的神魂,直接在她脑外,帮她竖起一道高墙。
此时的卢悦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透过飞渊的灵昧,看到是一只入海为鱼,上天为鸟的巨物,所过之物,万兽俯首。
古鲲鹏在归藏界,哪怕典籍记载得,都少得可怜。虽然她一直希望,自己的飞渊,有古鲲鹏的血脉,可事实上,她却非常明白,小家伙除了智计高一些,其实就真的只是一只……杂鹰!
连四阶的金鹰血脉都不纯。
现在,她的飞渊,在这万兽之王面前,还在拼命挣扎,真的是为难了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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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二章 百忍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物事人非,容颜易改……
然而卢悦一直庆幸,在一线天收的小鹰蛋,孵化出来的飞渊,以后会一辈子陪着她。哪怕她的寿元尽时,飞渊在它以后漫长的生命里,也会记得她。
时光留不住人,有情的记忆却会永存,虽然小家伙还小,可她与它已经相知,相容,相扶!
在没了娘这个感情归依地后,她又有一个,与她同生共死的伙伴!
卢悦如何放弃?
放弃它,就等于放弃了她自己!
飞渊能感觉到自家主人,那说不尽的后悔……那向漫天神佛发出的祈求……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坚持!坚持!”
看到血球,忽涨忽缩,云夕的心,也跟着忽快忽慢。
她不明白,区区一只小小的二阶杂鹰,怎么就把师父,还有这个她一直神交佩服的人,弄到如今地步?
小杂鹰死便死了,可是师父,虽然只在这几天了,她还是希望,能多陪陪她。
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也许整个震阴宗,都承担不起的人。
她该如何向逍遥解释,解释卢悦为了她这没什么用的灵宠,把性命那般交付出去?
“云……”
吕长才刚说出一个云字,就被云夕一个冰封术,把头彻底套住。
云夕轻轻退出去,关上门,才挥手帮吕长才解禁,“谁让你进去的?敲个门不会吗?”
一小会功夫,吕长才脑袋都要被冻木了,听到云夕暴怒的声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赵子良刚刚在门外,也扫了里面一眼,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惠馨师伯那般郑重的站在卢悦面前。显然是发生了大事。
“刚刚收到云容他们发来的求救信号,他们应该被冰兽追着,也上了冰雾山。”
云夕眉头紧蹙,看看被她亲手关上的门。心里跟油煎一般。
大阵的禁制,只有卢悦懂,他们现在就算想出去帮忙,也是出不去的。
“……卢悦与她的灵宠正在关键时候,不能有一丁点打扰。”
云夕思量半天。闭上眼睛,“他们不是要逃出一条生路吗?既然如此,就……听天由命吧!”
他们这群以为必死的人,没死成,结果,逃掉的人,反而限入死地,还来向他们求援?
他们三个是怕他们死得不够彻底吧?
明明知道这里有魔人朝他们动手,明明知道,他们没逃。再活的可能性有多小……
得到云夕不救的决定,赵子良和吕长才对视一眼,都甚欣慰。
不管他们与魔修到底鹿死谁手,逃掉的三个人,现在这般带着冰兽找他们,居心都不良。
不是他们不顾同门之谊,而是他们先放弃他们的。
“那个血球是……”
“鲲鹏血。”
赵子良无语,怎么会那般大?
“鲲鹏乃神兽,应该自有其传承智慧!”吕长才倒是不太惊讶,“先前我就奇怪那个小玉盒。我们的一滴精血,用那东西,绝对能装下了。可是鲲鹏吗?一个展翅,就达几十几百里。它们的一滴精血,应该不是我们理解的那样。”
云夕望着吕长才,“那你怎么不早说?那只杂鹰一旦改造失败,死则死耳,可是卢悦,现在在用她的神魂。帮着分担她灵宠的痛苦。还有我师父,说要报她的救命之恩,也陷在里面了。”
赵子良和吕长才张大了口,两人很快对视诧异的一眼,那个对魔修,无所不用其及的人,居然能为一只连他们都看不上的小灵兽,分担改造血脉之痛?
这可是一个不好,就把小命丢了的事,莫不是疯了吧?
“你们以为人家是你们呢?”
云夕万分暴燥,平时听谁谁犯傻的时候,可以一笑了之,但现在,里面的人犯傻,可会把他们全拉下水的。
偏两个蠢师兄,还没想到那里。
‘嘭!’里面突然传来一声轻爆。
云夕瞬间被骇得腿软脚软,推开门一看,发现那个大血球下面,还在往下流的二阶妖兽血,才放下点心。
师父的面容,越来越不好了。
云夕心中剧痛,没想到临了临了,她老人家还要为曾经恨不得全死的逍遥人,拼尽最后力气!
可是看着这个,为了不得用的灵兽,拼尽性命的人,她同样没有一点办法,甚至若是有办法,能帮她一把,她也一定如师父一般,去帮她一把。
谁叫人家真的救下他们的命了呢。
把一路追杀他们的魔人,都整半残了……
还等于又助他们清理了门户,云夕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卢悦可不知因为她,给云夕带来的诸多情绪,她现在只知道,一定要安抚住飞渊,不能让它放弃。
它说痛,她就说,忍!
百忍可成神,鲲鹏多厉害啊,才是真正的一飞九天的人物,是所有妖兽都得仰头看的人物。
它说忍不了,她就说,忍不了,也得忍,若不然,你一个放弃,我们一块玩完。
她还有大好光阴没花,还有无数事未做,若它带着她一块死了,那到了黄泉地府,她也饶不了它,非在阎王那告死它不可。
毛全拔了,让它变光皮鸟,挂在十八层地狱的狱头上展览!
不仅如此,以后生生世世,它都欠了她的,见一次,她打一次……
飞渊没见过这样的主人,哪有这般要挟人的?
“姐姐,你放了我吧,别管我了,求求你……行吗?”
听着小家伙,带着哭音的语调,卢悦其实也好想流泪的,“不放,死也不放,你是我的,我走哪带哪,辛辛苦苦把你孵化出来,不是让你这就样当怂包的。”
“可是……好痛好痛!”
“我知道。那次受伤,我也好痛好痛,可我得忍,只有忍过去。才能接着活下去,才能更好的享受生活!”
“我不要忍,我忍不了了!”飞渊在神魂中大哭出声。
“飞渊!”卢悦厉喝,“那你就死吧,拖着我一块死。然后我们生生世世为仇敌!”
“……凤凰涅槃你懂不懂?”
半天之后,看到小家伙还在那咬牙坚持,卢悦又把声音放柔了,“我是四大道门之逍遥门的核心弟子,我师父是元婴真人,我若真想收宠,不说六阶七阶的,最起码四阶五阶的灵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吧?可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收你为宠吗?”
飞渊还在抽抽搭搭。不过卢悦知道,这是它一直想知道的。
“是你娘……你娘不要你死!”
卢悦把那天的鹰蛇两方大战,全给飞渊说了,“……我不是一个好人,可我还是把你收了,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娘,你娘她舍不得你死!”
“我娘也舍不得我死,所以我得活着,至少要活到百岁大寿。你明白吗?你要是敢在这时候,拖着我一块死,叫我到了地底下,也没脸见我娘。以后的生生世世,我们就真的是仇敌,再不可调和!”
飞渊终于不再哭了,因为哭没用!
死又死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卢悦发现,她家的小家伙。终于主动去溶和鲲鹏精血,再不是被动接收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
它的小命保住了,她的小命也保住了。
卢悦神思回复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她又犯了一个超级大的错误。
她居然就什么都不做的,这般让震阴宗的两个人,在她的房间,万一人家起点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哪怕飞渊撑下来,也会因为她的再次犯蠢,让她和它的两条小命,一齐丢掉!
卢悦悄悄睁开眼,面前的惠馨,脸色青白,神情却甚坚韧,一指只差一点点就点到她额头了。
可是她又没发现,有人入侵她脑部的痕迹,哪怕她跟飞渊再吵呢,人家闯到她家里,神魂那么排外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没有发觉?
卢悦把眼珠轻移,看到被挡大半的大血球,终于明白了点。
“……你终于醒了,这般急燥还有傻缺的性子,怎么时雨就没帮着扳扳?”
残剑峰与飞来峰走得近,卢悦出道以来,时雨的几次公开维护,惠馨又不是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明白,这小丫头是性情中人,以时雨的心性,应该很喜欢她才对,须磨闭关,她怎么没好好教导?
为一只不值得的灵宠,这般把自己的命相陪,实不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
“多谢前辈,为我护法,卢悦感激不尽!”
惠馨满身疲惫,“我也要不起你的感激,而且……我刚刚也想明白了,当年的事,我也有错,我不怪她了。”
卢悦忙忙站起来,扶住她的手臂,“前辈!”
惠馨摆手,“咳,咳咳!你把这句话,带给她就行!”
粗喘的气息,让门外的云夕听到,急忙推门进来,“师父,您怎么样了!”
“还能再撑两天。卢悦,我们两清了,你看可行吗?”
她不想临了临了,还欠逍遥的人情,“你救我一命,我帮你护法,我们两清了。”
卢悦忙忙点头,她很清楚,一些修士不沾因果的本意,“您不欠我的。飞渊对我很重要,若不是前辈提醒,也许我已经失去它了。”
到了此时,她若还不明白,时雨师伯那天躲得人是谁,那她就是蠢死的。
上辈子,丁岐山用鬼面幡,逼得谨山师兄以结丹后期的修为自暴时,时雨师伯是元初修士,可后来谷令则都进阶元婴中期了,她也没听说时雨进阶过中期。
道门修士,都讲究心无破绽,可是时雨师伯,明显是在这极北之地,心有破绽!
那天短短的几句话,她明白,时雨师伯与这位惠馨真人,只怕心结甚深,而且还是时雨师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
可是上辈子,没有一字山的魔劫,自然也没有魔修到这里做坏事,这位真人,哪怕进阶不了元婴,在震阴宗当后背的时候,最起码也能寿终正寝。
这辈子,因为鬼面幡,因为一字山魔劫,让魔门那边,对极北之地,心起野望,以至于他们被一路追杀。而惠馨真人,看其样子,应该使了禁忌之术,燃烧了寿元,也许就要陨落在此了。
卢悦一想到,时雨师伯会因为再也解不开的结,如上辈子一般,止步元初的时候,心里就好一阵难受。
虽然很多修士,都死在元初上,可那些人,大都摸不到元婴中期的边。
自家师伯,听师父的意思,早就是元初顶峰了,这样永远也进阶不了元中,该是何等的无奈?
“……前辈,那天我们从震阴宗坊市出来,时雨师伯跟我说,她不是个好人的时候,心里可难过了。有什么话,你能当着她的面,说清楚吗?”
“呵……!她那天跑得那样快,我就是想说话,也没机会啊!”惠馨边说边往外走,自觉她真得顶不了几天了,在卢悦拼命要救那只杂鹰的时候,想起当年,某个人,与她也是以命相守的时候,终于觉得,事过云烟,她再计较,也只是便宜了另一个人。
“时雨师伯答应过我,她会来接我的。”
话音刚落,云夕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你就让她,到我坟前,跟我说话吧!”惠馨拍拍徒弟的手,“我没两天了,等不了她。”
一个贴着禁制符的丹瓶,被卢悦拿在手上,挡到惠馨面前,“时雨师伯对我很好,飞渊对我很更要。前辈,虽然这只是一颗下品的寿元丹,但它能延寿五十年,还请前辈,给我一个机会,给我师伯一个机会,也给您自己一个机会!”
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没有朝她动一点脑筋,还想帮她一把,这位惠馨真人,某些方面,算是君子。
这样的人,当年应该与时雨师伯相处得不错,她不想这一辈子,时雨提前遗憾,然后心结愈深!
惠馨和云夕一齐呆了一呆,看着她手中的小丹瓶,若说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
“你手上……有很多寿元丹?”
卢悦摇头,“我喜欢到处闯祸,重要的东西,都没带出来。”
“呵呵……,咳!你放心,我也没打劫你的意思!”惠馨轻笑,“你可想好,这寿元丹,给了我,就不可能再还回去。别到时我吃下去了,你又后悔,哭死哭活来吵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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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三章 借钱的云容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
云夕无比感激上苍,终于又给了师父一个机会!
相比于被花散算计,失去宝物的痛苦,时雨蠢笨中计,欺骗师父,才是师父最伤心难过的地方。
这么多年,越积越深,师父一直走不出来,心魔缠身,所以才一直不敢进阶元婴。
现在,她也不指望师父能再进一步,只希望,师父能把与时雨的心结解了。
眼看师父服下寿元丹后,面色越来越好,云夕退出来的时候,狠狠吸了两下鼻子。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我只能说,以后有任何事,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
对这个特意到她房间说这句话的云夕,卢悦摇摇头,眼睛盯着缩小一圈的血球,根本没移动,“飞渊对我很重要!”
这人苦着脸的样子,若不是时机不对,云夕都要笑出来。
“它已经过了第一关,以后不会有事的。”
“借你吉言!”卢悦可真是后悔了,“若是飞渊有什么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云夕滞了滞,为了一只二阶杂鹰,至于吗?
“我……我还想求你一件事!”
不过短短一两天,云夕觉得,她应该是把过去三十多年的没求过人的事,都朝卢悦干了一遍。
“若是为难的,你就别说了,若是简单的,可以说说看。”卢悦也没惯人的毛病,直话直说。
“先前,我师妹云容还有两个师兄,往大冰洋求生路,结果遇到冰兽,现在也跑到冰雾山上了,一直在朝我们求救,我们……”
云夕很不好意思。可是师妹在外面,又不能真的不管,再加上外面已经下起冰雨了,就算冰兽因为冰雨停下迁徙。可冰雨,凭那三个没什么准备的人,再不出去救回来,肯定不能再顶一天了。
卢悦瞅她一眼,对震阴宗的家务事。不感兴趣,拿了两个阵牌给她,“只有这两个阵牌,现在在下冰雨,出去的人,若是回不来,那就没有以后了。”
反正别想让她在下冰雨的时候,出门去救什么人,别人关她什么事啊?
话外之意,云夕自然也听出了。“回来,我就把阵牌还你。”
卢悦点头,该给的东西,她已经给过了,接来下,是生是死,都没她的事。她现在只担心飞渊,改造血脉,接受传承,它还那么小。到底能领悟多少?
还有……她没经过飞渊同意,就把鲲鹏血拿出来,虽然本意是好的,可到底差点把它害死了。
小家伙眦睚必报。接受传承之后,本事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折腾她。
卢悦是各种担心,连回房写经都有些不在状态,出了两次错。
千机屋里温暖如春,可正是如此。被救回来的云容才更伤心。
他们三个出去没多久,就碰到冰兽迁徒,一路逃到冰雾山上,又遇冰雾雨,若不是师姐和吕师兄两人出去找他们,再迟一天半天的,他们肯定得死在冰雾雨里。
早知道,冰雾山上有人相救,他们还折腾什么啊?
“咳咳咳……”
“快喝点热粥压一压。”云夕忙忙给她剩碗灵米粥。
“咳,师姐,那天小宝闻到的阴魂鬼物,真……真是逍遥卢悦在此养鬼?”
“嗯!你还见过她一面,那天在物华楼说自己是土豪的,就是她。”
云容想到那天那个女孩,一本正经的解释土包子和土豪的区别时,不由无语!
能把追杀他们的魔门修士,整成那样,说明人家真是见到发财的机会,有见过,不放过。
“师……师姐,师父,师父真得没事了?还可以活五十年?”
“嗯!师父已经服下寿元丹了。”云夕不想让师妹看到她眼里的复杂,低垂下眼睑,“现在正在闭关,调理身体!”
云容的眼睛里,瞬间被水淹了,“师姐,我对不起师父,那天,我以为……以为,师父天不假年,当时只顾着想自己逃出命去……。”
“我不孝……我太坏了!师姐,你说师父还会不会原谅我?”
云夕揉眉,“师父不是同意你们逃吗?那种情况,确实是逃出一个是一个。你放心,师父经此一事,我感觉宽容了很多,她应该不会怪你的。”
师妹的样子,像是知道错了,只希望,她真的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带你去拜见卢道友。”
看着师姐出去,云容觉得,错失的一天半,其实让她与师姐的距离拉得更远了些。
本来灵根资质就没师姐好,师父对她是一百个不满意。现在,那个交友遍天下的卢悦,又被师姐先一步认识,自己要永远轮为师姐的小跟班吗?
想到这里,云容无比颓丧!
两天后,与赵玉武还有何世贵,去拜访卢悦时,她认清自己的位置,尽量呆在人后。
飞渊还未醒来,卢悦心情不好,只是点点头罢了,若不是时雨师伯还要与惠馨真人冰释前嫌,她连见这些人的意愿都没有。
他们当然也不是没眼色之人,逍遥是大宗,人家虽然废了,却还能在此活得这般恣意,显然,后台大得很,根本不用应酬大家。
“卢道友,这是我师妹云容,她是我们几个当中,唯一有灵宠的人,或许有关你家飞渊的问题,云容可以勾通噬魂鼠,问问它一些情况!”
卢悦脑中一炸,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喂有噬魂鼠,上辈子噬魂鼠的记忆,突然狂涌而来,忙看向云容。
云容也没想到,师姐会这么帮她介绍卢悦,“小……小宝前两天受伤了,现在在灵兽袋里沉睡!”
“云……云容?”
卢悦看着面前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心甚惊奇,这个面有畏缩之意的女孩,真能是上辈子。那个让丁岐山闻风而逃,再也不敢来极北之地的人吗?
可是噬魂鼠,却又是她的灵宠。
“震阴宗没第二个云容吧!”
突然而来的笑意,让云容受宠若惊。“没,没有!云容多谢道友,几番相救!”
连说话,都不太自信?
卢悦倒是没想到,此时的云容。居然是这幅模样,“这样说,道友也是惠馨真人的弟子喽?”
“是!”
“各位道友坐,尝尝我煮的青稞茶!”
卢悦帮他们一人从茶吊上倒了一小杯茶,最后一杯递给云容的时候,朝她露了个甜甜笑意。
“云夕云容,惠馨真人很会起名。”
现在再看云夕,卢悦终于把上辈子,听过的一件事,给串了起来。
“云容道友。那个……噬魂鼠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卢悦在空中,用灵力,幻化了一只小老鼠形象,上辈子在鬼面幡中,她无数次的幻想,云容再追丁岐山的时候,自己一定早点冲过去,让它把她一口吃掉。
原来果然对师妹的小宝,感了兴趣,云夕低头浅笑。
“是。我不太会起名,就叫它小宝。”
“小宝的寓意好,它怎么会受伤了呢?是被冰兽所伤吗?”
“是,我们与冰兽遭遇到一块。小宝为给我们增加逃亡机会,引了冰兽,若不然,我们……”
赵玉武心中感慨,现在还能喝到浓香的青稞茶,这是当时惶惶时。怎么也想不到的。
云容面上黯然,都是她自觉聪明,差点就把小宝给害了。
“赵玉武,赵道友?”
“是!”赵玉武甚为惊讶,前面云夕师妹已经介绍过了,她怎好像才想起来?
卢悦瞅瞅这个颇为壮硕的男子,心情更好,她终于彻底想起,当年的那件事,那让花散差点身陨,让谷令则同样重伤的事。
因为谷令则,丁岐山带着他的鬼面幡,踏进极北之地,想要帮她报仇,结果,差点把他自己陷在这里。
而后来让他闻之风逃的人,正是面前这个,大概在震阴宗,还没得到足够重视的云容。
鬼面幡,因为她的噬魂鼠,整整陨失了两个结丹幡鬼,那时候,丁岐山还身在道门,行事诸多顾忌,偷杀的两个结丹,是他费了很多心力的。
“呵呵,卢道友也觉得赵玉武的名字,配他的身材不错吧!”
何世贵可不想被排斥在外,在旁边拿赵玉武有些胖的身体开玩笑,“最近三两个月,我们一路被人追杀,他瘦了至少五十斤。这段时间,你可要好好进补,若不然,回宗后,被赵师伯和胡师叔看到,不得心疼死啊!”
赵玉武微糗,他抛开诸多同门,往大冰洋逃,就是不想爹娘伤心,可是现在何世贵,这般在卢悦面前,暗示他不靠谱,是个二世祖,算是怎么回事?
卢悦目光闪了一下,亲手给赵玉武添茶,这人的爹娘,都是结丹修士,当年也参加了追杀丁岐山的任务。
“有人心疼,才是我们活在这世上,最值得留念的地方。”
“……是啊!是啊!”
何世贵抬头时,发现卢悦看他的目光,在那一刹那,变得非常凌厉。忙讪讪闭嘴。对这个,连自个宗门师兄都坑的人,一言不和,就废人丹田,他不敢再说下去。
“若不是赵师兄,把赵师伯和胡师叔给的好几个救命之宝,在路上跟魔修消耗了,我们也到不了冰雾山。”
云夕到底不愿自家人,在卢悦这,相互拆台,帮了赵玉武一句,“多谢卢道友的茶,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告辞!”
“告辞!”
看到云容也准备在后面,跟着说告辞的时候,卢悦转向她,“云夕道友有事,云容道友,不会也有事吧?”
云容把告辞两个字,压在口中,只能眼睁睁地看师姐和两位师兄走人。
“道友可以跟我说说,你如何养噬魂鼠的吗?我家飞渊,可难伺候了。”
“怎么会难伺候?”云容努力打起精神,她想不通,灵宠灵宠,怎么会要伺候的,“我正常都是有钱的时候,帮它买一粒灵兽丹,没钱的时候,出去杀点冰兽,给它改善一下伙食。”
“那它吞魂,是不是很厉害啊?”
“还行,若不然,就不会叫噬魂鼠了。”
“那它能越阶吞魂吗?”
现在那个小东西,应该还只是三阶,离一百多年后的五阶,差了好多,也不知能不能吞结丹期的幡鬼之类的。
“噬魂鼠,只是要魂魄,它都能吞。”云容没想到这人,会是一幅好奇宝宝样,“只可惜,我修为低,从来没喂宝过它。”
“那它没朝你抗议过吗?”
云容瞠目,灵宠怎么会朝自己主人抗议?
“你是怎么养灵宠的?”
卢悦摸摸鼻子,“我们两个的,可能不一样,我家飞渊脑子足,除了灵兽丹,丁公果外,看到我吃什么,它也要吃什么。咳!若是我不给的话,它就给我四处捣乱。”
“你……不用神魂命令它,不准它那样做吗?”云容万分不解,“灵宠灵宠,首先,你得搞清楚一样,它是你的宠物,你若是把它捧得太高,它们也会自已惯……。”
后面的话,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她其实也想惯着自家的小宝,只是她没条件。尤其是那天,小宝为了她,引开那么多冰兽时的样子,让她心疼欲死。当时若不是赵师兄把她拍晕了,她其实也想跟小宝同生共死的。
“我说错了,它……是我的伙伴!”
“它在你心目中,比你师父,师姐都更重要?”卢悦突然笑了,“我家飞渊,大毛只长几根的时候,就救了我一命。任何人,都有可能在危险当头,放弃我。可是我知道,我家飞渊不会。”
云容第一次朝她露出一个真心笑脸,可不是,小宝在她心中,比师父和师姐重要。
“我捡了两根,炼魂宗的魂幡,你要不要,要的话,我便宜卖给你。”
云容糗住,果然喊她留下来,是想行土豪之事。可她为了冰原试炼,身上的灵石都花光了。
“我……我能拿冰兽的材料跟你换吗?”
“你没钱吗?”卢悦想到那次在物华楼,云夕和云容要的法衣,相差好大。
“我没什么钱。”云容很快抬起头,“若你要灵石,等我一下,我去找我师姐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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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噬魂鼠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卢悦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细细的冰雨,神情说不出的恍惚,不知今夕是何夕,身在何处!心在何处!
上辈子心心念念的噬魂鼠出现了,鬼面幡里的幡鬼也全装在黑钵中。
她在这里,云容在这里,提前一百三十多年,在此相会……
一只噬魂鼠,让丁岐山的优势全无,所以他在极北受伤后,差点冻毙。
那时,她多希望,云容能一直追击他啊,只要她能追击丁岐山,她总有机会,得个解脱!
云容是追了,震阴宗的人也追了,可结果……又被竹河真人一人强力压了回去,丁岐山把鬼面幡藏到隐性的储物指环里,以至于她的话,无人相信。
事过之后,她在鬼面幡中,有多失望,在接下来的阴火之刑中,只求散智,愣是被烧得气化了三次,浑浑噩噩好久好久……
远远过来还钱的云容,发现她脸上露出一个似笑似哭的神情,风雨背景下,平凭了好些悲凉!
这时候,云容才想起,这人与师父一般,是废了的。师父是结丹修士,挣扎五百年,可她只是筑基修士,就算后台再硬,最后也要尘归尘,土归土!
想拼都拼不了……
加重的脚步声,让卢悦回过神来。
“我师姐说不能太占你便宜。这是三万灵石,还有冰兽身上的一些材料,差不多两万左右,我再给你打个十万灵石的借条,你给我一个炼魂幡就好了。”
这些也不过是十五万灵石,可结丹魔修的炼魂幡,在魔门那边的卖价,却是以里面的幡鬼来计的,最差的都在在三十万到五十万之间,所以云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真是占了大便宜。
此时的云容……这般老实?
卢悦抚额,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那边云夕已经急步过来了。
“这是十万灵石,算云容借我的。”
看到云夕递来的十块上品灵石。卢悦倒是没客气,她跟钱没仇,“云容,我不可能跑到魔门去,把炼魂宗的炼魂幡。再卖给他们吧!可是炼魂幡在我手中,一天没毁掉,那里面的幡鬼就多受一天的罪,到最后,它只会成为我的一块心病。”
“现在,交给你多好,即能让里面的幡鬼得一个解脱,我又能挣一笔灵石。所以,根本不存在我亏不亏的说。”
“不过呢, 既然你这么不好意思。我若是不多收点钱,你也过意不去,那三万灵石就再拿来吧,冰兽的材料就算了。”
云容看着重新递来的两根炼魂幡,再瞅面前一脸笑意的人,终于为小宝受不了诱惑,飞快地把从赵玉武那借来的三万灵石交到她手上。
“你会不会说话呀!便宜我就是便宜我,不用找那么多借口!”被卢悦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云容的语气里。多了一丝亲昵。
卢悦嘿嘿笑,“我可不是便宜你啊,我是看不得,你那般虐待噬魂鼠。快把它弄出来。让我看看,它是怎么吞魂的。”
“这才是你下血本的本意吧!”
云容啼她一句,果然以神识勾通噬魂鼠,只要有阴魂给它吞,它的伤会比自我修复,快好几倍。
小儿拳头大的小灰鼠。此时神情一幅萎靡样,卢悦见着它时,神魂却是一阵激荡。
“小宝,有东西吃了。”
云夕帮着弹出一个火球符,那炼魂幡受此一击,自动护身下,突然游离出二十个小幡魂齐吹阴气。
噬魂鼠神情一震,尖尖的嘴巴,轻轻一嗅,一个小幡魂便不受控制的,迅速缩小被它吸到肚里。
紧接着,耸动的鼻头,把另外十九个小幡魂,接二连三吸过来,卢悦只见一个又一个小魂影,没多少挣扎地,消失在它嘴边。
“现在看清楚了吧,还要看吗?”
云夕调笑一句,她算是被卢悦搞败了,这好奇心比她当初,不知旺胜了多少倍。
“要!”
卢悦回答得飞快,她还没看清楚,还没看好,看到那被瞬间缩小了无数倍的幡鬼,被噬魂鼠吃了,那种无比满足的解脱感,实实让她欲罢不能。
又一个小火球,击在炼魂幡上,卢悦睁大了眼睛,看到那个被吸到噬魂鼠嘴边的幡鬼,露出解脱之意,她突然后退了好几步。
摸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狂灌一口,“万事到头都是梦,这一身难逃那一日,痛快一点,果然……更好更好!!”
云容和云夕哑然,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你家的小宝不错,以后我再抢到炼魂幡,都给你送来,可好?”卢悦笑咪咪地摸了一下噬魂鼠,“让你吃得胖胖的,壮壮的。”
噬魂鼠听懂了,朝她“吱!”了一声。
卢悦哈哈大笑,“这些东西,不太新鲜,你想不想吃更新鲜的呀?”
“吱吱!”
“我家小宝说,它吃这个挺好!”
云容把噬魂鼠收回灵兽袋,“你已经有了飞渊,而且人家现在也有鲲鹏血脉了,就不要诱惑我家小宝好吧!”
“那它吃完两个炼魂幡,你准备再给它吃什么?”卢悦眼中黑亮,心中一股气,激荡不已,这里若不是极北之地,她一定出门,找几个不顺眼的,虐虐再说。
“这两个炼魂幡,够它吃好久了。”云容算是被她搞败了,“小姐,阴魂这东西,是可遇不可。噬魂鼠的成长,跟其他的灵兽不一样,你不懂吗?”
噬魂鼠还没长成前,甚像野地里的小老鼠,鲜少有被修士抓到认主的。而它们正常都会因为食物的不足,止步于一二阶,还没修出天赋神通,便被其他妖兽捕食了。
云容的这只噬魂鼠,曾是鬼面幡中,众多有意识大幡鬼的希望,卢悦希望它能修到八阶,得到它的天赋神通,去魔门的炼魂宗,把那些个害人的魂幡。全都毁了。
“云容,我总算知道,你和云夕是嫡亲的师姐妹,她有钱。你没钱的原因了。”
云容怒,她没钱,是因为师父把资源,都紧着师姐了,只是这话。她却不能当着师姐的面,跟别人解释。
“你太不思进取了。”卢悦还是笑咪咪的,“我有一个办法,即能让你赚钱,又能让小宝多吃点新鲜东西,你要不要听吧?”
什么叫她不思进取?
云容非常委屈,她的灵石,都是她一块一块,做任务,杀冰兽攒的。哪怕师姐呢,也没她拼。
“你说!”
云夕在旁,也很好奇,师父对云容采用放任态度,每次师妹为挣灵石,在外面弄得一身伤回来,她也很无奈!
“你因何跑到冰雾山的?”
云容瞪她,“你明明知道,还问我?”
“嗯!大批冰兽过境迁徒,现在在下冰雨。你说,你若是能忍得一时之冷,在它们的必经地上,做几个陷阱如何?”
云容翻了个白眼。还以为她真得能出什么好主意,让她赚一笔灵石呢。
“大小姐,冰雨啊,你让我出去,是想让我死吧?还做陷阱?真亏你想得出来。你在冰雾山几年,出过几次门啊?有没有在下冰雨的时候。出去站一小会儿?”
“我出去站过一小会,回来在灵炉旁,整整呆了两天,才回复过来。”卢悦回答得一本下经,“可你跟我不一样,你是极北修士,抗冷的本事,怎么样,也比我经验丰富吧!”
“姐姐,我是极北修士不假,可我也是人啊!你让我现在出去,那不是挣钱,那是送死。”
云容要被她气死。
“笨蛋,看看这是什么?”卢悦拿出一个发射器来,“这里面有三千箭矢,而且这样的发射器,我有三个。你现在出去,以机关碰触之法,布置到冰兽的必经地上,它们过境,只要一碰……‘咻’的一声,四面八方,你说,能收获多少?”
云容张大了嘴巴,她被冰兽一路追着,确实知道那些个家伙,最有可能走的路。
“到时我们五五开,”卢悦笑咪咪,“而且,小宝还能帮你报一报,被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苦。”那些冰兽的魂魄,对噬魂鼠来说,也是一份大餐。
“你的意思是……,你就出这几个家伙,然后就要跟我五五开?”云容虽觉卢悦的主意还好,可五五分成,她挺亏的。
“嘁!要是没有我的发射器,你出去,那就真是送死,不是挣钱了。”
卢悦鄙视她,“你想想,我手上的发射器,差不多万只箭矢,能杀多少只冰兽了?这可是捡钱,捡钱你懂不懂?”
云夕在旁扶额,她知道师妹为了挣钱,拼到什么样,现在根本不可能顶住卢悦的蛊惑。
“是捡钱,不过若云容不出去,你不也捡不到钱吗?四六吧,你四,云容六,毕竟,被冰雨荼毒后,她要小病一场。”
“就是就是。”云容连连点头,如鸡啄米,还是亲师姐好。
卢悦想了一会,“四六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的那一份,得你帮我收拾!”
云容咬咬牙,也就是说,她要靠劳力,从卢悦手中,再挣那一份,“好,成交,你现在就把三个发射器给我!”
“这才对嘛!”卢悦笑得见牙不见眼,把秦天最后给她的半成品,也拿了出来,“这个要蠢点,不过里面也有八百箭矢,你可不要把它们布一块了,若不然,重复杀伤,浪费不说,皮毛坏得厉害,也卖不上好价钱。”
“我没那么笨!”
云容把炼魂幡收进储物袋,翻出出门的斗蓬,现场穿上,“师姐,把你的斗蓬借我穿一下好吗?”
“小心点!”云容把自己的斗蓬拿出来,帮她穿好。
“阵牌给我。”云容一想到,她这次能杀好多好多冰兽,赚大把灵石,就一身是劲。
卢悦把苏淡水以前给她的赤阳玉,拿了两块,一并与阵牌递给她,“借你,一个放胸口,一个放腰间,只要不是太倒霉,你都能好好的回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
云容果然把赤阳玉,按她说的,贴身放好,拿了阵牌,就冲进冰雨里。
卢悦抖了抖,“她挺拼的!”
一直看云容的身影不见了,云夕才朝她拱拱手,“虽然我不知道,卢道友为什么对我师妹这般上心,我还是想感谢你,谢谢你,让她的腰直了一些。”
云容某些方面,虽然不太好,可也算本性善良,这么多年。在师父的不公平待遇下,还能保持大部分的本心,云夕觉得,非常不容易!
卢悦朝她龇牙一笑,“你知道我最不喜欢你什么吗?”
云夕怔住,她比云容还要早认识卢悦,可几番示好,她确实表现得很疏离。
“你有钱,长得好,灵根好,资质好,天生的骄子,性子看样子,也挺好的,可我就是不喜欢,因为你跟一个人太像!”
云夕瞅着她,缓缓绽出笑意,“原来……你嫉妒谷令则?”
卢悦迈头,也一样的聪明,那就怪不得,上辈子把花散和谷令则害成那样了。
这种人,心思太深,相交太累。
卢悦觉得,她还是与云容走近些好,她有噬魂鼠,将来拉着她到魔门那边转一圈的时候,保障也多些。
她可不想管,云夕与花散谷令则的事,反正那位姐姐的本事也不小,一百三十多年后,若是她看谷令则顺眼了,在云夕找花散的时候,把她骗往其他地方就是。
最好,花散没有谷令则相帮,死在云夕手里才解气呢。
“……我师父与花散有仇,待我结丹之后,便会往中原一行。”云夕干脆直话直说,“你被花散几番算计,我们合作如何?”
“云夕姐姐明明知道,我与谷令则的关系,还这般诱我对付她师父,是什么意思?”
“呵呵!”云夕失笑,“天下人都知,你用唐清,算计过花散一把。怎么,现在你与谷令则又和好了?若是如此,我去帮我师父朝花散报仇的时候,你可要把她看好了。”
这般自信?
卢悦舔舔唇,上辈子,云夕一个人,把花散差点弄死,让其一生,都未再进阶。
虽然最后,她自己也死在花散手里,可确实是个真有本事的。
“你到中原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也许……我心情不好,可以帮你一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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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五章 再也不学
灵墟宗百花殿,花散感觉身上又是无由的一阵犯冷,心里叹了口气,唐清的蚀心掌,还真是厉害,七年了,都不能完全化尽他的掌风。
想到唐清,就想到害她与唐清死磕的卢悦,自家徒弟这几年,几乎每隔半个月,都要到外事堂打听一遍她的消息。
花散嘴角冷酷翘翘,死丫头倒是命大,明明几次欲死,怎么就还能在那蹦跶?
不过嘛……
想到她昨天在外事堂看到的一则消息,花散觉得,那个在刚知道她时,就一直恶心她的小丫头,这次应该也会搅合到里面去。
真希望魔门那边的人,能给力点。只要他们知道,臭丫头在冰雾山,应该第一时间找去吧!
殿外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谷令则进来,看到师父面色不好,忙忙上前,“师父,又发作了吗?”
“无事!”花散摆摆手,“你对魔门的人,出现在震阴宗范围,有什么看法?”
这个能有什么看法,是魔门的人,妄想天开呗!
“极北之地的修士,轻易不出,可他们自己的地盘,呆了那么些年,又如何会让魔门修士钻成空子?就算有空子,堵上也只是时间问题,魔门在那边,肯定讨不了好。”
花散点点头,徒弟分析得很对。
极北只是极北修士的天下,外面去的人,从来就没有真真正的能站住脚的。那边的恶劣天气,实在没人能受得了。
凭卢悦那个臭丫头的折腾本事,她在冰雾山,能老实得了才怪,只要魔门中人。有点脑子,去冰雾山查一下,或许,马上就有好戏看了。希望逍遥的人,还没来得及,把那丫头护住。
只是让花散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卢悦会因为憷外面的大雪。几年来。根本没出过大门一步。
这次虽然搅和到里面去了,震阴宗却也已经知道冰雾山出事,已经连派数人。赶来此地,尤其还是胡连山亲自带队。
他也怀疑是卢悦在那里做了什么,那丫头的前科太多。
卢悦真的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站在一旁。看噬魂鼠吃还没来得及散尽的妖兽魂魄,看震阴宗的人。帮云容收拾冰兽材料。
云容的嘴巴咧得都不知有多大,三千四百七十七只冰兽,虽然几乎都是三四阶的,可也有两只六阶的倒霉冰熊。四六开,她真是赚大了。
现在她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这么多材料。她的储物袋,装不下怎么办?
哪怕让师姐帮她分胆一部分。也是装不下。无奈之下,她只好租赵子良几个人品不错的师兄储物袋。
“卢悦,都处理得差不多,这么多东西,你打算装哪?”
她有师兄师姐们相帮,可这丫头,只有一个人,云容不由担心,她要扔掉大部分。
卢悦伸手,里面握着四个储物戒指,“你以为我像你?本小姐杀了那么多魔修,他们手上的储物戒指,不都是我的?你要不要买两个?”
云容瞪她,“你干嘛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卢悦一幅无辜样,“现在还来得及,他们还没装。”
“我……我能借吗?”
卢悦摇头,“那两只冰熊材料,你帮我算在四成的份例里面,我就白送你一个储物戒指。”
“……成交!”
其实原本卢悦不说,她也打算把大部分好的材料给她的,毕竟这注大财,真的是人家送给她的。
卢悦走到冰熊那里,把个个归置好的妖丹、皮、胆、掌甚至连这两个家伙的肉都收了起来。
“喂喂,这肉你就不能留一点给我们尝尝?”
六阶妖兽的肉,里面灵气充沛,云容也好想尝尝的。
“行,回头,我给你……们一些。”
本来卢悦想说,给她一点的,可是吕长才几个,都是一幅热切的小眼神,她只好多舍熊肉了。
“你别告诉我,收这么多肉,都是给你家飞渊准备的?”
扔在一边,堆成小山样的各类五阶冰兽肉,也被卢悦收了一半的时候,云容觉得她真相了。
她家的小宝临进灵兽袋前,望向卢悦的眼神,那叫一个向往啊。
“飞渊是肉食灵兽,当然这些东西越多越好,剩下的肉,你们若不要,我也全收了。”
卢悦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一众人等无语,她到底是养宠物啊,还是养大爷的?
“你这样,我都想当你的灵宠了。”
云容一下子把嘴巴捂住,她怎么能把心里想得说出来了呢。
卢悦一愣之后,哈哈哈大笑。
云夕要被蠢师妹蠢哭了,连赵子良几个都忍不住偷偷翘嘴,不过,说良心话,某人对她的灵宠确实没话说。
因为噬魂鼠,她居然送了云夕这么大的机缘,显然,她对宠物,要比对人好多了。
原先云夕帮他们介绍的时候,人家对他们可是爱理不理的,直到云夕说云容也养有灵宠,她才突然热络起来的,因为这个,何世贵都要后悔死了,早知道,也养一只灵宠。
“笑,有那么好笑吗?”
云容恼羞成怒,扑倒在卢悦身上,使劲挠她。
卢悦在雪地里,反应原本就没那么快,再加上,正笑得肚子疼的时候,被她一扑一个准。
“哈哈……我不笑……不笑了,哈哈,我真不笑了,你饶了我吧,哈……”
“还笑!”
“我不笑了,保证不笑了。”
卢悦努力扳着脸,可是眼底的笑意,到底出卖了她。
“你明明还在笑!”云容骑在她身上,悲愤控诉,“你分明就是挖坑给我跳的。”
“怎么是我挖坑的?”卢悦撞天屈,“是你没管住你自己嘴巴,而且。姐姐你从我身上下去好不好,我好歹也算你的恩主,哪有这样,对付恩主的?”
“有你这样对待灵宠的吗?”
云容更悲愤了,“你让我家小宝,一下子吃到这么多东西,万一以后。我找不着这么多东西。给它吃,那可怎么办?”
“不对,不存在万一。是一定,我一定没办法,给它弄这么多口粮的。”
一想到小宝睁着黑豆一般的小眼,满是幽怨的样子。云容就觉得她可以死一死了。
“怕什么?”卢悦拍拍她冻红的脸,“这世上的坏人多着了。你带着小宝到中原去,看到不平一声吼,杀他丫的就是了。”
云夕满头黑线,把云容从她身上拉起来。“还看到不平一声吼?杀他丫的?你以为云容是你呀?拜托,别把我师妹教坏了,坏人哪是那么好寻的?人家能在脑门上刻。我是坏人呀?”
这人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反正有逍遥在后面,给她当后背,有须磨给她撑腰,云容出去有什么?别先被师父一巴掌拍扁了。
“人家是不能在脑门上刻我是坏人,可魔门那边的,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卢悦笑咪咪,“偷袭杀人,扬我道门之威,顺便给自己多弄点钱,这总行了吧?”
“走走走,”云夕推着听住的师妹走人,她怕再听下去,自家的蠢师妹,真得动心了,“扬道门之威的事,轮不到我家云容,卢悦拜托你,就别再出馊主意了好吧?”
卢悦笑着把脖子上的围脖紧一紧,她出的主意,其实真是好办法,可惜没人听啊,“那我就没办法了,云容你只能等我从冰雾山解放了,看看我有没有机会,到魔门那边转一圈了,我保证,到时,所有偷抢到的炼魂幡,都给你家小宝留着。”
云容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想破罐子破摔吗?
这么闹的性子,到底是从哪来的?原本被她自己玩的,只剩二百年寿元了。还不知道吸取教训,再这样闹下去,也许连几十年,都悬得慌。
“你还是好好呆冰雾山吧!等时雨真人来接你的时候,我一定告诉她,你意图不轨,让你回了逍遥,就再也出不了门。”
卢悦在围脖里,朝她龇了个牙,“魔门中人,到极北之地,差点把你们都害了,这口气,莫不是你们就这样咽下去了?”
这自然不能咽!
赵子良几个互视一眼,哪怕他们想咽下去,师门长辈,也一定咽不下去。
这次试炼,本宗弟子,损了六十一人,可是世家散修那边,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试炼的,两百多人,却损失惨重的只余十八人,大部分还挂着伤。
极北之地的修士,如何咽下这口气?
“……所有入我极北之地的魔门修士,一个也别想全身而退。”吕长才的声音透着一股子坚决,“冰雾山之事……没完!”
把该他收的,都收收好,第一个离开此地。
紧接着,赵子良他们也有样学样,震阴宗虽不是什么大宗大门,可也不是能随意可辱的。
“走吧,把剩下的都收拾了,我们也早点回去。”
云夕叹口气,“这次魔修的事,是我震阴宗之事,卢道友就别在里面插一脚了,你一个露光,不用去找他们,他们就会有人来找你。”
还想劝的话,被她咽下去,这人与魔门那边的事,从来不嫌大,她反正已经那样了,可师妹,决不能跟她学的。
卢悦把他们收剩的兽肉,全都收下,眼见两人拿出雪橇,一个旋身,站到云容身后。
“喂!你不是买了雪橇吗?我收拾了半天,累得要死,你还要我带你啊?”
“我不会划!”
云夕和云容愕然,这有什么不会的,分明是她想偷懒。
“哪有到了极北不会滑雪的?”云容话音刚落,突然带着雪橇跳起,卢悦遂不及防下,就被扔了下来。
“哈哈,你还是自个划吧!”
“喂!我真不滑啊!”
卢悦话音未落下,那两人,已经滑出好一段距离了。
眼见她们双杆一撑,转过山头,不见人影,只能望望天。
不相信她是吧?反正没她在,他们一个个的想通过三层禁制,根本不可能。
在这边用灵力飞行,这么奢侈的事,她做不来,所以在禁制面前,等了半个多时辰,急得不行的赵子良几个,远远看到那个人,顶着风,正慢慢往这边走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真不会滑雪吗?耍我们很好玩吗?”
云容觉得她被一盆狗血淋了个彻底,这东西,不是一学就会吗?甚至在很多人手里,根本不用学的好吧。
面对几下一撑就到面前的云容,若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这一路走来,卢悦也冻得很,“我有病啊,拿我自己耍你们?”
云容瞪她,“你把雪橇拿出来,不会……我教你。”
卢悦看她愤怒的样子,就知道,不让她相信,她是绝不会带自己回家的,无奈只能把雪橇拿出来。
她也想像他们那样,随随便便一撑,便能滑出好远。
只是这东西,看别人很容易,轮到她自己的时候,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腿抖。
云容看她紧张死抓木杆的时候,惊讶死掉了,“不是这样拿杆的,轻一点,放松,用灵力轻轻一点就行。”
她不得不怀疑,这丫头是在跟他们做戏。
卢悦是个好学生,不顾自己的腿抖,灵力真的轻轻一点,咻的一声,直直冲出。
“啊……!”
眼见前面的一个雪墩子,这人还不知道避让,惊吓叫出,云容捂住脸,只听“嘭”的一声,某人以极快的速度冲上那个雪墩,瞬飞起来,然后狠狠摔在地上。
“你真不会滑啊?”
卢悦趴在地上,感觉左臂疼得不行,“别……别墨迹了,我的手,好像断了。”
远远过来的云夕几个吓了一跳,忙忙跑下雪橇,帮她检查的时候,发现,虽然没折,可手臂严重挫伤,不仅如此,凡是先着地的地方,都有些淤血。
云夕往她口中塞了两粒丹药,“你不会滑,扯什么能啊?”
卢悦身上哪哪都疼,以前跟着时雨师伯,她带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的,是她自己想岔了。
“明明是你们把我丢下的,还怨我?”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看到卢悦的惨样子,云容忙忙道歉,“回去我就帮你上药,然后我手把手的教你滑雪。”
“我再也不要学了,”卢悦欲哭无泪,“这辈子,只此一次,以后永远也不要来极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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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骂人,我先上
淡淡的血腥味,混着檀香墨香,从另一间房里传出来,云容和云夕对望一眼,轻轻退了出去。
“师姐!”
“嘘!人家的私事,你也打算管吗?”云夕知道短短的几天工夫,卢悦已经让师妹对她完全认同了起来,“她可以管你的事,你不能管她的事,难道……非要我说透吗?”
云容顿了一下,终是乖乖跟着师姐回房。
“师姐,我连问一声都不行吗?”
“不用问,我都知道,她在养鬼,你说她干嘛养鬼?”
云容愣住,养鬼干嘛?在这冰雾山养鬼,显然那些鬼都是不全的,她是想助那些残鬼重入轮回。
“……现在知道了,还要去问吗?”
云容迟疑摇了下头,“师姐,小宝说,她养了好多好多鬼,若是用精血为祭的话,那……那不得好些年,她都要一直精血不足?可逍遥那般看重她,怎么会让她做这样的事?”
云夕叹了口气,师妹是有些小聪明,却从没接触过修仙界高层的牺牲法。
“她的筋脉已废,你觉得逍遥现在又能看重她到哪里去?”
云容震惊,睁大了眼睛瞅着自己的师姐。
“云容……”云夕心中叹气,有些不忍告诉她,修仙界更为残酷的事实,“卢悦选择在这里养鬼,助那些残魄重归轮回,其实也是在给她自己积攒功德,只要……她自己觉得开心!”
“可是她不开心。”云容声音微哽,“她都到这里几年了,连滑雪都不会,摔成那样,刚刚给她上药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她对飞渊那般好,何尝不是对人性太失望了,这世上,就没……让她全心信赖的人。”
云夕沉默一会。“她比你想得坚强,而且逍遥门总会把她接回去,那天在物华楼,那位时雨真人与她的互动。你又不是没看得出来。”
“时雨真人若真那么好,当年也不会背弃师父。”
云夕无语可说。
“师姐,我能帮她一把吗?她本来就受伤了,再这样以精血为祭,写什么往生经。不是太可怜了吗?”
云夕抚额,“什么可怜不可怜的话,在我这说说可以,在她面前,可千万别说。……她的性情,从对付魔修时,无所不用其及的手段上,就可以看出,不是你想得那般平和!”
云容缩了一下,卢悦出道以来。确实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一言不和,或是心情不好,杀人伤人的事,她也不是没听过。
“你若真想帮她,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着点。”
“师姐,那你说,逍遥门还会来接她回去吗?”
“自然!逍遥对她也不是完全的无情。”在这一点上,云夕有时又觉得。其实逍遥相比于震阴宗,可能还要好些,“你看看这个千机屋,再看看她使得用的。众多保命之物,灭敌利器……。卢悦虽然只是筑基修士,可是身家方面,逍遥的那些个大佬,显然赐得也多。他们是一定会接她回去的,只是时间的长短罢了。”
云容眼睛里有些迷茫。她觉是她若是站在卢悦的位置上,哪怕逍遥门补偿再多,把她扔在这个,她一点也不喜欢的地方,也一样是不开心的。
若是一开始,逍遥门就像师父那样对她,一直漠不关心的话,可能还没什么。可事实上呢,逍遥的须磨真人,还有时雨真人,在卢悦还没废时,多看重她啊?
世道……人情,全他娘的在‘修仙’面前,让路了!
云容第一次有些理解她师父,惠馨真人在知道修仙无妄之后,被宗门放弃之后,不能亲自报仇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外面挣钱。挣大多大多的钱,然后,交给师姐,助她一臂之力。毕竟只有师姐的灵根资质,才能在将来,帮她报仇。
收自己为徒,给了自己一个内门弟子的名份,是她能为她做的最好的。
想到这里,云容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神情,
“师……师父还没出关吗?师姐,你有没有去看看她老人家?”
云夕一愣之后,缓缓朝师妹露出笑颜,“我去看过,师父好多了,正在用寿元丹的一些药力,修复身上的暗疾,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出关。”
对啊,师父的寿元丹是卢悦送的,那她自己应该也服了寿元丹才对。
云容眼中稍燃希望,“师姐,卢悦这次救下我们这么多人,你说,如果我们一起联名,请乾老祖,赐她一滴天极液如何?”
云夕脸上笑意加深,“这个问题,赵师兄和吕师兄,他们已经提过了,只要我们回宗,第一件事,就是帮她,朝宗门要天极液。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还有叛徒白明桦,也在她的相帮下,才被清理了门户。
只凭这两点,要两滴宗门存储的天极液,应该没什么问题。”
“师姐……我错了!”云容没想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原来几位师兄师姐,已经做了这么多,腻到云夕身边,深刻检讨自己,“那天,我不该只顾自己,我太自私了。”
“傻丫头,这世上,谁不自私?”云夕叹口气,“我们都一样,只是底线有些不同罢了。……而且,我一开始就不看好,往大冰洋那里逃。当时,若我们真得从大冰洋退,不是破釜沉舟,用炸冰雾山山骨,朝宗门示警的话,也引不出卢悦。引不出她,我们也一样没命!”
云夕垂头,她有些明白了,就是她笨嘛!
她以为大冰泮,是救命稻草,抓住了,总比等死好。其实……那里,事实证明,真的只是稻草罢了。
“当时师父没有拦你们三个,其实也希望,那里能是一条活路!所以,你也不用自责,你们三个,轻装上阵,若不是遇到冰兽迁徒过境,确实有逃出的一点可能。”
云容想埋脸。不管现在师姐如何给她找理由,当时,她确实只顾自己是事实,这一点。不是自欺欺人,就能欺得过去的。
“师姐,到时回宗,你们也加上我,我不想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没人这样说你们。只是当时,大家的选择不同罢了。”云夕摸摸师妹的头,“就好像,卢悦毁鬼面幡,在我们很多人眼中,她的选择是错误的,鬼面幡干她何事?她却因为它,毁了她自己。”
“可是……你看看,她有一丝后悔的情绪吗?哪怕在这个,她超级不喜欢的地方。都能活得恣意非常,可见她不是个能认输的人。这次又帮着把夜枭魔提前封印,修真联盟也不会不管她,只要她不放弃她自己,焉知,就没有再回复的可能?”
“这样说,师姐是同意,我帮她去抄经了?”
云夕笑,“你看,这是你的选择。哪怕你明明知道,刺血之后,你也有段时间,修为无有寸进。也一样的义无反顾!”
“师姐……我明白了!”
在门外听两个徒弟谈话,听了一段时间的惠馨,嘴角含笑,虽然对第二个徒弟,她没做到当师父的责任,可是大徒弟。把该教的,也一样教给了她。
好在,她虽然比较失败,可两个徒弟,都成人了。
当年叫曾经信任无比的时雨,在背后无意识的捅了一刀,她再不希望,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将来也在背后那样捅别人。
卢悦与云容交好,云夕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担心,小徒弟心性不好,将来会让那丫头后悔!
叹了欣慰的一口气,惠馨正要回房,突然感觉到胡连山的神识在此扫过。
卢悦听到阵室传来的示警声,从里面出来,看到惠馨出关,放心不少。
“那日,你应该见过的,胡连山,时雨让你叫他胡师伯是吧?”
阵室中的镜光阵里,确实是胡连山,还有三个震阴宗的结丹修士。
“我这就打开禁制,请胡师伯他们进来。”
数个手决打出,阵牌连挥之间,三层禁制,在胡连山等人面前大开。
胡连山第一时间冲进来,不过等他看到惠馨在此的时候,都不知有多惊讶。
“师妹,你怎么会在这的?”
话音刚落,吕长才他们一个个的都从后院赶了过来,这下子不用说,他都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胡师伯,惠馨师伯,几位真人,有什么事慢慢说,卢悦先行告退!”
人家宗门的事,她决定还是不参与的好,再说,她刚刚突然听到飞渊房里传出的一点动静。
今天是第五天了,飞渊整整无知无觉了五天,现在好容易要醒来了,她一定要在它睁开的第一眼,就看到她。
知道她急什么,惠馨朝卢悦摆手,“师兄我们到后厅去吧,那里宽敞,说话方便!”
卢悦很快闪到飞渊的房里,看到身上毛发,全都变成金色的飞渊,她还是非常紧张的。
血脉改造之法,这东西很看运气的,若是运气不好,只改一丁点,那飞渊的这场罪,可就白受了。
毕竟传说,金鹰那东西,原本就有鲲鹏的一丝血脉。
“飞渊,飞渊你醒了吗?”
卢悦蹲下来,摸向自家宝贝的头,“你都吓死我了。飞渊,我错了,我不应该不经你同意,就把那害人的鲲鹏血拿出来,我也不应该想当然的,以为那样,就是为你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飞渊“咕!”一下,闭着眼睛,不想理人。
“好飞渊,我帮你弄了很多很多肉,还有两个六阶的冰熊,我保证,这一次,连它的熊掌,都是你的,我一点也不跟你抢!”
飞渊把眼睛睁开,黑墨澄亮的眼睛,让卢悦的嘴巴咧开,“不生姐姐的气了?”
“你自己说的,以后天天帮我烤肉,挣钱给我买灵兽丹,将来到灵兽宗,帮我拿丁公果……”
童音软软的声音,让卢悦愣了片刻,紧接着一下子把它搂住,“你会说话了?飞渊,飞渊,你真得会说话了?”
飞渊的嘴巴被堵了一下,被她激动的样子,弄得心中暖和一片,剩下还有的条件,就给咽了下去,换成其他的,“是,我会说话了,以后,你也不能再曲解的我意思,再跟我唠叨,我也天天唠叨死你。”
“哈哈!那我就等着你,天天唠叨死我了。”
卢悦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有啊,不准你你你的,你要喊我姐姐,姐姐懂不懂?”
“我不是你孵的吗?应该叫……”
还没长大的童声,带着一丝好笑,瞬间让卢悦炸毛,“臭飞渊,你敢叫那个字试试?”她还小着呢,怎么被人叫……那个?
“姐姐,姐姐,姐姐……”
好汉不吃眼前亏,轻亮的童声,带着欢快,一声声的姐姐,总算把卢悦安抚下来了。
“小坏蛋,以后,我就是你姐姐,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任何时候,都得把我放在第一位上,打架你先上,骂人,你也先上;开心的时候,你得陪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更得陪我,听没明白没?”
飞渊把脑袋搭拉下来,就知道无良主人,不是个好家伙,它还这么小,在妖兽的世界,还处于尿裤子的阶段,怎么能说打架它先上呢?
“骂人……我先上可以,打架我还不行。”
软软的童声,一本正经,卢悦愣了一下后,“哈哈哈……”
捂着肚子,彻底伏倒在它身上。
“……飞渊,飞渊……”
笑声慢慢变成哽咽之声,飞渊伸出长长的翅膀,把她反搂住,“姐姐,我永远也不离开你,你也不能把我的毛拔了,不能把我吊到十八层地狱的门前,当光皮鸟。以后,我们一块吃肉,一块喝汤!”
卢悦破涕为笑,“好,我们一块吃肉,一块喝汤,我这就给你弄好吃的去。”
看着跳起来,有些落荒而逃的姐姐,飞渊小小地扑棱一下翅膀,她一直没问自己得多少传承,是怕打击到它吗?
低头看看自己,全身金色的样子,飞渊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笨姐姐有时挺傻的,它若不学着聪明点,一起被人剥皮抽筋了,只怕她都不知道。
若不是担心她急坏了,它才不会现在醒过来呢,不对,它必须现在醒一下,若不然,外面的修士,肯定以为它的机缘大了,到时,万一起点什么坏心思,姐姐一个人,肯定无力对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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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黑葫芦
胡连山怎么也没想到,魔门居然敢在极北之地,这般对付他们震阴宗弟子,若不是机缘巧合,正好遇到卢悦,白明桦将来回宗,与魔门修士,里应外和,那震阴宗,还真是危矣!
因为此,见到卢悦时,神情异常和蔼,知道人家在收集高阶兽肉,还把路上打到的一只六阶冰犀整个给了她。
“魔人猖狂,子良他们恐怕还要麻烦小友一段时间。”
刚收了人家的好处,卢悦也无所谓,“前辈现在就要去查看周边吗?”
胡连山点头,“我也会给逍遥那边发信,告知你在这边的一切。此次冰雾山事件,我震阴宗不会忘记小友相援之德!”
这下子,卢悦更放心了,“同属道门修士,原本就应该守望相助!”
话是这样说,可真正能做到守望相助的,又有几个,胡连山叹口气,只希望经此一事,惠馨师妹,不再那么偏激的,非要去找两个元婴修士拼命。
最起码,因为卢悦,把跟逍遥时雨的恩怨,暂时放过,才是正理。
花散和时雨,一个是灵墟长老,一个是逍遥长老,两人还都是元婴修士,惠馨这般不明智的非要跟两人对上,震阴宗能怎么办?
这些年,拘着她,不让她出去乱来,虽然是保全了宗门,可……到底意难平!
卢悦重新把三重禁制关上,外面的道魔之事,真得与她无关。
她现在只关心一样,臭飞渊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把熊掌全吃了,一口也没给她留。
“飞渊……”
咆哮的声音,让飞渊快速地把还剩的一大团熊掌,干脆一口全叨到嘴里,使劲往下一噎。
伸长的脖子咕噜一声,还能看到大大的一团,就那么被它咽到肚里。
卢悦要被它气死了,哪能这样?
枉她天天为它担心。枉她为它到处收集妖兽肉……
“嘘!我都好些天,没吃一口肉了,中间好几次,还以为自己要当饿死鬼了呢?”
卢悦拎起的拳头。在它头上拭了拭,到底没真的捶下去,“我们说好的,一块吃肉!”
满是愤怒的声音,震得耳朵疼。若是有手,飞渊都想把耳朵捂住,说是说好了,可不代表,它就一定要做到啊,“我一会还要进灵兽袋,现在不多吃点,那我在里面,可怎么混啊?”
卢悦一呆,“是……那个出问题了吗?”
“有点小问题。”飞渊软软的童声,一本正经,“鲲鹏血脉太厉害,我要趁着这个好机会,把传承过来的东西,全都吃透了。”
卢悦上上下下打量它,四阶的金鹰没错,难不成,改造的血脉,比她想象的要成功些?
“有时候。过犹不及,你不用那么拼的,”卢悦揉揉它的脑袋,“你已经是四阶的金鹰了。四阶妖兽,正常的寿命在三千年,能比我多活好多好多年了。再进阶的话,以后一个人,你会寂寞死掉的。”
刚因为她的前一句话,感动一塌糊涂的飞渊。朝她翻了个眼白,“你什么时候听过,四阶妖兽能说话了?”
卢悦呆滞!
“我是七阶的大鹏鸟,还是大鹏鸟中的王者,金色大鹏都没看出来,怎么当我主……姐姐的?”
大鹏鸟?
好像也早从归藏界消失了吧?
“还金色大鹏?我让你早不告诉我?我让你在旁边,看我小心翼翼怕触你伤疤讨好你?太坏了,大坏蛋,你个骗子,小骗子。”
飞渊的头,被她揉过来揉过去,等到它终于不头晕的时候,看到无良主人在旁站着笑,就知道,自己现在的造型可怖。
“是你自己不问我的?怎么能怪我?”
“那我不是怕刺激到你吗?”
“你现在就不是刺激我了?”飞渊使劲摇摇头,把头上的毛,搞顺当,“我这么帅,姐姐你干嘛非要把我往丑的地方整?”
卢悦晕倒,还帅?小屁鸟知道什么叫帅字吗?
“行了行了,我懒得和你对嘴,你也吃饱了,也喝足了,进灵兽袋好好修炼吧!”
小祖宗进灵兽袋,她可以安心吃她的东西,不担心有人来抢,也不用担心,臭家伙再有一点问题。
金色大鹏鸟,虽然比不得神兽鲲鹏,却也是无限进阶型的,只要它不是半途陨落,不被瓶颈限住,总可以慢慢进阶!
“姐姐把灵兽丹,都给我吧,我现在还小,吃那东西,正管用。”
这个可以有,卢悦连掏了十一个丹瓶来,“两瓶下品的,九瓶中品的,不过这东西,只能一粒一粒扔灵兽袋,你打算怎么带进去呀?”
“我也是神鸟,大鹏生来可撕空间,拿一处空间,当我的专属储物用地,那不是太正常的吗?”
还有这样的?
卢悦眨眼,“那你撕裂的空间,有多大?能装好多好多东西吗?”
“这是自然!姐姐以后,东西放不下了,也可放我这。”
“来来来,这是我给你找到的四五阶妖兽肉,还有这个冰熊冰犀,都是六阶的,够你吃一段时间了吧?”
卢悦拿出一样,飞渊就转移一样,没一会功夫,一个专门装妖兽肉的储物戒指,就被她清空了。
“震阴宗有好些人,姐姐喜欢哪个,就把哪个抓过来,让他(她)陪你说话。”飞渊担心,它这次的闭关不顺,万一……一时醒不过来,卢悦一个人在这边寂寞,给出了个馊主意。
“别胡说,什么叫我抓两个下来?人家要在这养伤,谁知道什么时候走呢?”
突然之间,家被别人占了大半,哪怕卢悦一年都不进一次后院,也一样,觉得各种不方便。
“他们说我是四阶金鹰,那就是四阶金鹰,这件事,可千万别跟人家乱说。”
卢悦瞟瞟它,这个需要它来告诉她吗?
“师伯师父师兄师姐统统不能说。”
卢悦弹它脑袋一下,“他们是我的师伯师父师兄师姐。你只是我的,我的,懂不懂?重要的事,说三遍。我的,我的,我的。”
“知道了,我是你的,那我的事。就跟别人都没关系了吧?”
飞渊扬起小星星眼,“姐姐,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嗯!”
卢悦话音刚落,小家伙,就呼啦一下,把丹瓶全塞到那个什么好似冰雾山的空间里,自己钻她灵兽袋了。
卢悦在心里叹口气,臭家伙,幸亏是从小养的,若不然。凭它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宁死也不当人的灵宠。
归藏界的灵兽有好多,可除了灵兽宗,能驯化那么几种高阶灵兽,还从来没听过,有其他人,能在打妖兽过程中,让妖兽怕死,自动认主的。
灵炉前,卢悦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没人跟她抢吃的,她反而没了胃口,转身就要进写经宝。
“卢悦,”云容远远叫住她。“我师父说,你在养鬼,需要我帮忙抄点经书吗?”
卢悦眨眨眼,朝她招手,“要刺血的,你看我的手指头。就从来没好过。”
芊芊玉指上,全是针眼,云容虽然很想往后缩,可到底把她的脚牢牢钉在原处,“正好……,我帮你写一段时间,你也让你的手指头,歇一歇。”
“傻瓜!”帮云容,只是想给上辈子的自己,一点点安慰,跟现在的云容还真没什么关系,“那些残魄,都与我有些因果关系,别人是帮不了的。”
“是……是鬼面幡里的吗?”
“是!”
云容呆住,“你因为鬼面幡,受得苦还不多吗?那些个……就算原来,与你有些因果关系,也早就还完了。”
所有不知情的,都觉得她还了鬼面幡的所有,卢悦摇头,“你的心意,我领了。能把鬼面幡彻底毁于世间,让我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这件事上,没什么还完不还完的事!”
“你若真有心,以后我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你了。”
卢悦拍拍屁股走人,她很介意,人家把她当好人。
好人被迫当惯了,以后改不过来怎么办?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云容辛苦弄出来补血的汤汤水水,就被卢悦批得不成样子。
看着小徒弟,天天趴在灵炉那,屡战屡败,惠馨真人都想把卢悦拎到背里,狠狠修理一番才好。
师兄不让她走,叫她在这里看着众弟子,话虽然是那样说的,可她却从他的眼里,看出来,他是让她看着卢悦的。
臭丫头与魔门修士,早就势同水火。一旦被人知道,她在冰雾山,那可真完了,魔门那些个大佬,尤其是唐清,也许脸皮都不要,也会过来偷袭。
“……咦!云容呢?”
卢悦把今天的经书写完,出来没见到准备好的汤水,非常奇怪,问云夕。
云夕努努嘴,“不好意思,我师父把她拎到那边,一起闭关了。以后……你还是自己弄吃的吧,更合你的口味一些。”
卢悦看看那间紧闭的屋门,挑挑眉,她发现,她还真是云容的福星。惠馨真人万年都不管云容,现在自己刚虐她几天,当师父的就来伸头了。
唉!
她容易吗?
这人眼中露出来的狡黠笑意,让云夕摸摸鼻子,很是无语。
因为一只噬魂鼠,这般不惜自黑,也要帮云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呀?
她怎么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好人?
看到卢悦一身轻松的回屋关门,云夕深深地叹了口气。
冰原上,震阴宗的修士,联合了修真联盟的人,一起杀绞魔门修士的消息,也终于传遍了整个修仙界。
一场夜枭魔劫,差点让整个归藏界沦落,各宗都是心有余悸,燕山坊市再次热闹起来,这一次,都不用修真联盟召集,大家自动出人出钱,各发通辑令。
散修中好几个有名的赏金猎人,不时在震阴宗坊市,新开辟出来的任务大厅里,交上被通辑魔修的人头。
一字山,某个不起眼的山洞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二十来具干尸。唐清摸着新炼出来的黑葫芦,心思沉定。
他终于把在洒水国,把好容易得来的那团魔气,炼到了黑葫芦里,收为已用。
越是用这东西,他就越是兴奋,一天天壮大的黑气,总有一日,也会如那上古魔物一般,帮他纵横天下。
外面传来几声破空声,唐清的耳朵动了动,右手在黑葫芦上拂过,葫芦口丝丝缕缕的黑雾,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冲了出去。
正在此经过的一队修士,刚觉这边的空气,有些窒息的时候,就被突然壮大的黑雾,给吞噬在里面。
噗通之声,不绝于耳,唐清的的耳朵再次动了动,他爱极了这种从空中掉落的声音。
所谓正道不是在到处寻找魔修吗?
嘿嘿!他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那群混蛋能耐他何?
几个大擒拿,一具又一具干尸,被他抓到山洞里,唐清连他们腰间挂得储物袋,瞅都没瞅,就轻轻在洞中一轰。
“老子最近心情好,让你们死有全尸,还能得个埋骨青山之所,就不用谢了。”
唐清哈哈一笑间,走出山洞的时候,那洞口轰然而塌。
再次壮大一丝的黑雾,飘飘荡荡又被他吸到黑葫芦里。唐清把葫芦重新挂到腰上,似慢实快的几步,转眼间,就没了人影。
一阵风过,几缕黑雾,从阴影中被刮了出来,还未散开,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张大口,给吸了进去。
空气中,慢慢显出一个似烟似雾的人形,过了一会,谷正蕃的样子显现,他看了一眼唐清离开的方向,重新化雾,进到已经塌了的山洞里,卷出一堆的储物袋。
筑基修士的家当,唐清可以不看在眼里,可谷正蕃却不能不看在眼里。
他苛待那么多的孩儿,让卢悦对他恨之入骨,何偿不是因为他太穷?若他有钱,他至于连自己孩儿的两块下品灵石也要抠搜吗?
什么叫不要再投胎修仙界?
他现在有钱了,有很多很多钱,只要……只要他们……
谷正蕃望着天上飞过的一只飞鸟,微微张嘴,他好想喊出几个名字。洒水国的国师府,除了令则是他的宝贝外,还有几个,他也曾想当个好父亲的。
那几个名字,如千斤重,谷正蕃张了几次口,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看看从手上滑下去的诸多储物袋,谷正蕃到底舍不得。
他还有两个孩儿,令则不需要这些,可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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