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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潭子     一指成仙txt下载     一指成仙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四五章 朋友

        回到坊市自家院子的花晨和曾想,还有些不敢相信,他们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还拿了一个结丹修士的储物戒指,四个炼气高阶修士的储物袋。

    两人互呆半天后,同时伸手各掐对方一下,齐声呼痛的声音,让迟他们一步进来的卢悦,满头黑线。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花晨是正常的,是曾想太不适合这个世界。可是现在看看,她发现,花晨也是一样。

    “嘿嘿!卢悦,你思源师伯是不是扔储物戒指的时候,扔错位置了?”

    卢悦看他手中的储物戒指,微叹口气,“拿着吧,这是思源师伯补偿你们的。”

    曾想高兴坏了,“真……真的吗?卢悦,我一直听说,残剑峰在逍遥门是奇怪的存在,以前不明白,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杀……”

    他正要说她杀了温家四人,也没被处罚的时候,花晨在后面狠踢了他一脚。

    “卢悦,你还要小心温家,还有……那个女的。”

    卢悦朝对她提醒的花晨宽慰笑笑,看几位师伯的样,也许在温颂平在刚开始对付她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思源师伯临走时,望向柳如媚的那一眼,更有问题。

    虽然高兴于师伯他们倾向于她,可是一想到,也许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各位师伯的监视之下,她又实实高兴不起来。

    “她叫柳如媚,是我弃疾师伯俗家的直系子孙,一个温颂平,已经让思源师伯很伤心了,若是再加上柳如媚……”

    卢悦叹口气。“弃疾师伯年纪大了,只要她不再犯我,能过去,就过去吧!”

    这样就好,曾想在广场时,因为卢悦把人弄几截,而升起的害怕。现在也慢慢消退得无影。“申生真人说的对,以后,你杀人。直接杀了就好,别再……”

    一句话没说完,又被花晨踢了一脚,卢悦抚额。“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我要是不那样做。以后也许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散修,想到哪就到哪。我是宗门弟子,这些年。宗门诸师长对我又一向不错。”卢悦到石桌前,给自己倒杯茶,“虽然师兄师姐他们。有时会有点私心,可总体上来说。他们还是维护我的。我不想再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再起冲突了。”

    “你的意思是?”

    花晨有些明白过来,望向卢悦的时候,目中隐含赞赏。

    “什么意思?”曾想根本不明白,她那样杀人,与她不跟同门冲突有什么关系。

    卢悦白他一眼,“花晨你怎么不教教他,还是这么笨!”

    曾想好想炸毛,可是对着卢悦,他却不敢炸起来。

    “看看,看看,我这么凶残,只要你有点脑子,都不会想着朝我动手吧!”卢悦朝他笑得很无良,“我这叫震慑,你懂不懂?有了这一次,哪怕我师父师兄他们全都不在,在宗内,敢朝我动爪子的人,也会想想值不值得干。”

    “这叫一劳永逸!”花晨敲了曾想一下,“等我们伤好,就去帮你再找灵药。”

    若不是卢悦筋脉半废,身为元婴真人的亲传弟子,那温颂平,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朝她动手。

    “对对,我们去帮你找灵药。”曾想也想起,那一会卢悦的伤心。

    卢悦摇头,她放下宗内一堆的事,跟他们到坊市来,就是怕他们乱来,“你们上次给我的灵药,我一时还没用上呢。现在筑基丹也有了,灵石也有了,你们什么都别想,好好筑基是正经,只有筑了基,才能帮我寻到更好的宝贝。”

    两个小玉瓶放在青石桌上,“这是极阴宗的天池水,温中补元,你们在外面这么些年,身上一定会有些暗疾,筑基之前,把它服下,待身体回复最好时,再服筑基丹。”

    天池水有这功效吗?

    曾想打开一个玉瓶,鼻头耸耸,眉开眼笑,“别的我不知道,不过它确实是好东西。”说到这里,迟疑一下,“卢悦,既然它这么好,不是正对你的伤吗?我们的小伤根本不要紧,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朋友没交错,卢悦朝他笑笑,“我身上还有好些,你们早点筑基才是大事。”

    “听说震阴宗的天极液,是从天池水中取,天极液有卖,天池水却从未听说过,显然是人家秘不示人的。”花晨也不同意,“卢悦,这是你好容易弄的,我们的伤,根本就不要紧。”

    “我都说了还有好些的,”卢悦被这两个一根筋的人,搞败掉了,“你们早点筑基,才能帮我弄更好的东西啊,我这叫有偿投资,你懂不懂?”

    “懂懂懂!”曾想其实也希望,自己的本事能更大些,能到那些他看到过,感觉太危险宝地走一走,“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们的事,你就别再操心了。”

    卢悦翻个白眼,她有操心吗?

    “储物袋里有坊市重新给的阵盘和阵旗,你们按说明,替换掉被温颂平强力破坏的,把这里面置好。没事……就不要出门了。”

    “啊!那我们不吃东西了?”

    曾想还是好怀念仙客来的营养餐,很舍不得。

    “你个吃货,看清楚,这是大储物袋,我买了好些吃食在里面的。”

    曾想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好几个,有仙客来印记的乾坤玉箱,“嘿嘿,套你的话还你,我是吃货,我高兴!”

    难得看到卢悦吃瘜,花晨闷笑,接着打击她,“申生真人要你扫地抹灰,你真的要去干啊?”

    能不干吗?

    卢悦瞪着两人,摸摸头上还没消完的几个包,有气无力,“你以为呢?你别看我几个师伯对我好像很好,其实他们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时雨师伯跟人打赌输了,让她在磐龙寺扫了一个月的地,现在申生师伯有样学样,真是太坏了。

    “那个……管妮欠你情吧!”曾想捣捣她,脸上带着莫名纠结,还有些小兴奋,“反正是她监管你,申生真人日理万机,应该不会注意那点小事,你这么聪明,想搞定她,还不简单?”(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弃疾

        管妮在师父要她看着卢悦扫地抹灰的时候,就知道这工作,不是那么好干的,本来都想好,帮她一块干的,结果……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片薄薄的覆盖整个广场的水幕,在那荡呀荡的,那般明目张胆,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卢悦自觉砖缝都被她的水幕扫到了,哪里还肯在这浪费时间,两手微合之间,水幕消失,一团刚刚凝聚的灰尘还没散开,就被她一个净尘术,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你……”

    “嘘!师姐,快帮我捏捏胳膊,扫地扫得我酸死了。”

    管妮滞了滞,看看一尘不染的广场,再看看无赖的某人,哪还不知道,这臭丫头,要她干什么?

    “被师父抓到,不仅你死,我也死定了。”

    “这么小声干什么?申生师伯在后殿,他有那时间,死盯广场?”

    卢悦在心里小声说了句,除非他是闲得蛋疼,真的想再制她了。

    管妮被她搞败了,怒目圆睁,“你当我师父说话,是放屁呢?”

    “这是你自己说的,你说申生师伯的话是放屁,”卢悦才不怕她,“他昨天是气话,你懂不懂?看看这么大的广场,我扫一夜,不得累死啊?事急从权你懂不懂?师伯昨天才教你,有些事,要先做了再想,你懂不懂?”

    几句懂不懂,砸得管妮晕头转向。

    “原我还以你真聪明,原来进了宗门,也一样笨了好多。”卢悦理直气壮,“你自己想想,那么多师兄师姐。师伯怎么不叫别人监管我?让你监管我,就是知道,你欠我的,让你明着放水的,你懂不懂?”

    管妮一把扔了手中的扫把,她怕再拿下去,要忍不住。把扫把往臭师妹身上招呼了。

    “我真是前世造孽。才欠了你的。”

    可不是前世造孽吗?若不是她,你管妮现在已经反出道门,跑到魔门那一边争地盘了。

    卢悦朝她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师姐,我回来的迟,你跟我说说,弃疾师伯罚柳如媚了吗?”

    管妮真不想理人。可欠她是事实,现在她也怀疑师父让她监管卢悦。就是明着放水的意思,长吸两口气,压下那股子郁闷,反问她。“你想让弃疾师伯怎么罚柳师妹?”

    卢悦撇撇嘴,“我都要扫渡仙峰广场了,怎么的。弃疾师伯也应该罚她把连天峰从上到下的杂草,用手一根根的全拔一遍。或者收集每日的灵露三斤才对。”

    管妮眨了两下眼睛,还有些不敢相信,卢悦能这么就放过柳如媚,“如果师伯只是这样罚她,事后,你是不是还要再把她整一遍?”

    “你脑子有病吧!”卢悦被申生师伯钉锤功,很有怨念,在他徒弟头上狠敲了一下,“柳如媚是谁啊,她是弃疾师伯的直系子孙,师伯肯为我罚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背后整?他老人家知道了,不得寒心啊?”

    管妮摸着头上被她整出来的一个包,欲哭无泪,“你也知道寒心,怎么就不想想我,我也会寒心的。”

    “那你寒个我看看?”

    正要跳起来跟她拼了的管妮,耳边突然传来弃疾师伯的话,“问她,我若死了,她整不整柳如媚?”

    管妮滞了滞,突然之间感觉好冷,待要不问吧,耳边又传来自家师父让她配合的话。

    “那……那个,弃疾师伯若是老了,你也不整柳师妹了吗?”

    天知道,她说出这话时,**已经没了一根干纱。

    卢悦倒是没注意她的异样,只是离她远一点,防着她突然朝她袭击,“整什么呀,要怪只能怪我实力不济。”

    “这跟你实力有什么关系?”

    管妮捂嘴,这话不是她问的。

    “怎么没关系呢?”卢悦叹口气,“你没发现吗?柳如媚对你可讨好了,因为你有凤凰火,她对在内事堂做事的其他师兄师姐,也一样的讨好。”

    管妮沉默下来,细想想,他们大家觉得柳师妹还好,不就是因为,她确实在某些方面,做得不错吗?

    “她应该是个很势利的人,争对我,是因为……我废了。”

    卢悦苦笑一声,“弃疾师伯老了,才从柳家收了这么一个灵根资质都不错的弟子。我再怎么不满,反正也就那样。”

    “若是我能帮你,一块整柳如媚呢?”

    管妮紧紧捂着嘴巴,好想哭,好想过去,给那个坐到地上,还什么都没发现的人一点提示。

    可是她动不了,不要说发出声音了,就是眼泪也不听她使唤啊!

    卢悦回头给了她一个笑脸,“柳如媚是个聪明人,她也看到我是如何对付温师兄,也看到残剑峰弟子,被诸位师长无理由的维护了。只凭这两点,在没有把握的时候,她就绝对不会再朝我出手。”

    虚空中,被制住,同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的柳如媚双目赤红。

    看着那个坐在一边,跟她打过赌的祖爷爷,她好不甘心啊!

    “那等她将来有机会,再来找你麻烦,你怎么办?”

    “管师姐,你怎么啦?老问这种蠢问题?”

    管妮的眼珠子还没转动起来,眼神的示意刚露点焦急样,广场上就刮来一阵清风,带起朦胧雾气。

    这下子,她绝望了,谁会在自家宗门最重要的地方,把神识放出来啊?

    可是只凭眼睛,能看清楚那才怪了。

    “别问我蠢不蠢,这是实在的问题。到时候,你怎么办?”

    “唉!我这么聪明的人,能给她这样的机会吗?”卢悦好笑,“我已经有厉害的本命法宝,没到元婴前,她只怕都没那胆子。”

    弃疾抚抚胡子,看了一眼不服气的小孙女,心中叹口气,再次变幻管妮的声音,“你是想说,到时,也许你都不在了吗?”

    “怎么会?”卢悦瞪眼,“你怎么不说,我的修为会比她高,她一直拿我没办法?”

    “剥筋续脉真的能成吗?卢悦,你疼吗?”

    这句话,也是管妮想问她的,现在被弃疾师伯说出来,她简直不知心里的感受。

    “能比十八层地狱……还疼吗?”卢悦笑笑,“我这么坏,说杀人,就杀人,说砍人就砍人,死了只怕是下十八层地狱的货。为了不去那里,我一定会努力再努力,让阎君一时动不了我。”

    弃疾皱了皱眉,这是他最不可解的地方,卢悦的命理,他算不出来。可是明明小丫头一直以来的行事,都是堪称正道楷模,何以她非要处处,把自己往坏的地方说。

    望着已经有所悔的小孙女,深深叹口气,“听到了吧,一个不惜性命,也要把鬼面幡那个魔宝毁了的人,心胸岂是你能了解的?回去吧,回去好好修炼,柳家也一样需要你,需要一个心胸开阔,能撑得起来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管妮的怨念

        看着面前,红着眼睛,撅着嘴的徒弟,申生有些无语。

    “师父,你们怎么能那样做?”

    管妮简直无法相信,师伯和师父居然连手朝卢悦下套,而她这个欠了她命的人,还被师伯和师父当了钓人的饵。

    若是哪天卢悦知道,她曾当过这样差点害了她的角色,掐死她的心,只怕都是有的。

    徒弟的眼泪真掉下来,申生反而有些乐,怪不得卢悦说管妮入了宗门后,人变蠢了,果然是比以前蠢多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她?”

    “师父,这跟相不相信,根本就无关好吧!”管妮直跺脚,她都气哭了,师父居然要笑,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呵呵!怎么会无关呢?首先你是不相信,卢悦的人品,认为她一定会在事后,朝柳如媚行报复的事,我说的没错吧!”

    管妮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朝自己的无良师父瞪眼道:“这跟她的人品没关系,她不是能委屈她自己的人,柳如媚那般挖坑给她跳……”

    “所以,她就一定会报复回去?”申生声音凉凉,对着自己收的小徒弟,也有些无奈起来,“妮儿,你怎么会比夏瑜还要蠢些,下次你时雨师叔再说夏瑜蠢的时候,我若可以告诉她,你比夏瑜蠢,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管妮鼓眼,她怎么会比夏瑜蠢的?

    “还不服气?”申生都要被她气乐了,“我问你,卢悦既然在你心里这般小性,她怎么会因为你,在一线天里。拼命助你的?为了你差点净身出来?这些事后,你都没想过原因吗?”

    管妮瞅着她师父,有些哑口。

    这些她当然想过,还想过不止一次,可是一直到现在,她一直无法相信,在一线天时。卢悦为她做的那一切。

    唾手可得的凤凰火人家没要。塞到她手里,又因为凤凰火的不稳定,为救她。差点倾家荡产……

    “还没想明白?蠢才,我问你,她对别人有那么好的耐心吗?”

    管妮忙摇头,若说耐心。卢悦大概是他们这些师兄姐妹中,最不好的一个了。

    “在磐龙寺的时候。一开始她也对你避之为恐不及吧!”

    关系到逍遥门的变数,时雨自知她脑子不好使,特意把卢悦的动向全都记下来,发回逍遥门。所以申生非常清楚,卢悦那段时间,被管妮逼着花钱的无可奈何样。

    管妮:“……”

    “她对你态度改变。你想想是不是因为那双顺风靴。”

    蠢徒弟的蠢样子,让申生不得不接着提点下去。“你得感谢你的一个善念,让卢悦一下子就接受了你,为了那双不到两万灵石的顺风靴,她花在你身上的那些个灵草,换成灵石的话,得有几百万了吧。”

    管妮面色终于变了。

    申生看到徒弟终于转过弯来,有些好笑,就因为那双靴子,卢悦还帮逍遥把她拐了来,“她因为一双靴子,那般帮你,你以为你弃疾师伯,还不如一双靴子?”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弃疾还是申生从未怀疑过。更何况,他们知道那丫头的伤早好,说什么废了不废了,根本刺激不到她。

    管妮:“……”

    她实在无话可说,因为事实上,她确实只在顺风靴上,帮过卢悦一把。

    申生叹口气,“妮儿,进了宗门,你是不是自觉底气不足,所以,再不复在管家的肆意?”

    这不是废话吗?管家多大?逍遥多大?

    她又是半途拜进宗门的,光是打好各处关系,都不知要废多少心力。

    “你是我申生的弟子,至于要去结交别人吗?看看卢悦,她需要结交谁?谁敢不给她面子?”

    管妮脑袋晕了一下,抬起头,看自己的师父,“师父,那是因为残剑峰弟子,有您和师伯师叔们的照顾。昨天的事,换成我们任何一个,连杀四人,处罚都不会那么轻吧?”

    申生一愣,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对了,是须磨连杀吴家三人,师父怪自己没第一时间护他的时候。

    “哈哈哈……!”

    师父的暴笑声,让管妮抓狂,她说什么了?师父果然只有做残剑峰三人的师伯后,才是正常的。

    这话是夏瑜和方成绪他们吐糟的,原来她还持观望态度,现在已经彻底相信了。

    “哈哈,这话,当年,我就站在这里,跟我的师父你的师祖,说得一模一样!”申生摸着自个的胡子笑,“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心酸得厉害,我的师父,只有对须磨那个臭小子时,才是慈爱长者!”

    管妮傻眼。

    “……妮儿,有些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回忆过后,申生敛过笑意,面容前所未有的凝重,“不过有一点,你一定得记住,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卢悦是你最好的后背,她值得你付出任何东西。”

    这个……她当然相信。

    管妮眉头微蹙,想到什么,“师父,你们是不是在卢悦身边安排人了?”

    申生点头,“魔门那边,想杀那丫头的人,不知凡已。你就去跟那丫头说,不用疑神疑鬼,师门没有监视过她。只是有两个人,会在她逛坊市的时候,暗中保护她,温颂平派人监视她监视得太勤,才入了他们的眼……”

    卢悦对管妮带回的消息,表示也很满意,还剩一个多时辰才到上班时间,干脆趴到管妮的床上,眯起觉来。

    对鸠占鹊巢的某人,管妮已经无力吐糟了。

    她现在也累得很,这半夜过得,都不知有多惊心动魄。看到卢悦还在她这睡得没心没肺,她也只能把她往边上踢踢,睡到里面,给自己放松一下。

    第二日,没看到柳如媚来,谨山却把原先她的事,分到了大家手中。

    “柳家来信,柳师妹回去了。”

    再多的话,说出来也没意思,各位师弟师妹,都是聪明人。以前跟秦天对上,不是他们的错,最后挨训的都是他们。昨天温颂平明显找柳如媚,想拉她帮他说话的样子,显然是柳如媚在那件事上,干了什么。所以全身而退那什马,根本不可能。

    因此,一室之中,反而是卢悦最惊讶,她预想过弃疾师伯疼爱柳如媚,会像上次一样,明着打,其实……着力教她做人的。

    怎么也没想到,就那样,把她放逐回柳家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想你了

    这一场风波,当时因为卢悦杀人太过凶残,看到的人多,很快就传了出去。

    谷令则从矿山出来,在坊市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三个多月。

    “你就不用担心了,卢悦在逍遥过得都不知有多自在。”洛夕儿不理解谷令则越皱越紧的眉头,“整件事情,倒霉的可只是别人,小姐,知道你关心她,可你也不能再去找那两个倒霉蛋的晦气吧?”

    谷令则放下手中的材料,深叹一口气,“她总要嫁人。我不能看着她修仙无望后,还孤独终生。”

    “噗!”

    洛夕儿喷出一口茶来,忙了半天,才把她自己打理干净。

    “你至于吗?我哪说错了?”

    洛夕儿真不想理人,“你哪哪都说错了,令则,我们不谈其他,只说一样,你能管得了卢悦吗?”

    谷令则无语,她确实管不了。

    “你看——”洛夕儿摊摊手,“不管你谋划什么,不管你的前提,是多为她好,凭你爹闹的那一场,卢悦还愿意理你,我觉得,她就不错了。”

    谷正蕃?

    谷令则一想到她爹,连心脏都忍不住多跳了几下。

    燕山坊市,后来没人看到她爹,她现在怀疑她的爹,又回了逍遥坊市,隐在暗地里,像个有耐心的渔翁,就等着卢悦那条鱼撞上去。

    “夕儿,你能告诉我,当初你哥洛天意想娶我家卢悦,你父母为什么不愿意吗?”

    面对谷令则一本正经的样,洛夕儿觉得她今天压根就不应该出来,“你……你真想把她嫁了呀?你就确定。她一定不能剥筋续脉成功?”

    在她心里,卢悦多拼啊,才筑基,画的符,就比她几年存得还多,虽然现在筋脉是废了,可凭她的性子。她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剥筋续脉。

    谷令则苦笑。“我们都是修仙之人,也曾有受伤的时候,剥筋续脉这条道上。毁了多少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卢悦灵根特殊,这一次是温颂平,下一次再出手的。一定是更厉害的,她能躲过一次。能躲过二次三次吗?”

    这一点,洛夕儿当然也不能保证,元晨宗像卢悦这样,还有一点用处的女修。都是被强大修士,收为侍妾的。

    若是那样,倒还真不如。让她早点嫁人的好。

    “资料你也看了,哪个世家没点龌蹉事?卢悦的性情决定了。眼里揉不了沙子,你若真想为她好,只能找孤单一个的宗门弟子,或是散修。”

    谷令则倒是没想到,面对卢悦灵根的特殊性,洛家居然不心动。可是这样一来,她就更想卢悦能嫁到洛家,至少洛家人聪明,有她在一日,他们不敢不对卢悦好。

    “你不明白,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对认可的人,从来都是护短的不讲理。”谷令则朝洛夕儿笑,“你看她在逍遥门,除了与温家不对付外,可曾与其他人有过一点龌蹉?

    为了她养母,她认可了她养父,也为那两个她没缘得见的弟弟妹妹伤心!夕儿……你不明白,其实她的心很软,只是因为她养母太软,立不起来,才不得不表现出一幅刀枪不入的样。”

    洛夕儿叹口气,“前提是什么?认可的人,令则,你到现在,得到她的认可了吗?”

    谷令则吁气,她明白,妹妹想把她当陌生人,她不愿再在她身上,浪费哪怕一丁点的感情。

    可是她不管她,她能不管她吗?她要让爹看看,她有多看重卢悦。只要他看见了,他再朝卢悦动手的时候,就会多想想。

    “……我想去一趟逍遥,你能陪我一下吗?”

    洛夕儿直接站起来,正要拉门的时候,整个包厢瞬间被一层蓝冰包裹。

    “在一字山的时候,你的两滴厚天液,还没送出去吧?怎么,不想再送了?还是觉得,卢悦已经彻底废了,你们洛家舍不得那厚天液了?”

    “你也不用激我,就算去逍遥,我也不和你去。”洛夕儿觉得这两姐妹,都是难缠货,她惹不起,还是能躲得起的。

    再说了,卢悦筋脉废了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把厚天液送去,时间拖得越久,她反而越不想到她面前,去刺激她了,“谷令则,别怪我不提醒你,我们三个,可是同年,我们两个好好的,她一个人那样,若是一齐出现在她面前,你想过,她会有多难过吗?”

    谷令则饮尽杯中最后一点茶,“想过,我就是要她认清事实!要么接着跟她的筋脉较劲,要么走另一条,有人相陪的路。

    她现在还小,只要有这个心思,总能选个好的。夕儿,逍遥门再来打她主意的人,出手时,一定不会再给她一丁点机会。你就不能看在,她两次帮你的份上,让她早点做出决断吗?”

    洛夕儿抚额,欠了的情,还不掉,真是太麻烦了。

    谷令则一把拉住她的手,推开门的时候,寒冰瞬间消退。

    不过等她们站到逍遥坊市,看到大部分来来往往的黄白道服时,洛夕儿一直以为镇定的某人,手中满是汗渍。她实在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呵呵!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走传送阵的钱,我付!”

    “滚你的蛋吧!”谷令则长吸一口气,拿出一张传音符,正要往外发的时候,被洛夕儿连拽了好几下。

    “干什么?”

    “你看!”洛夕儿满头黑线,她们要找的人,正在不远的路边面摊上,边吃东西,边用手扇气。

    卢悦辣得舌头都大了,却舍不得碗里的红油面片。

    “老板,来……两碗辣面片。”

    洛夕儿拉着谷令则直接坐到她对面的时候,脸上满是笑意,“看你的样子,好像真的很好吃。”

    卢悦没想到会在这看到谷令则,把舌头伸出来扇了一下,发现根本不顶用的时候,推过喝了一半的水,“快,帮我加点冰!”

    谷令则无语,手指微动间,里面的水瞬冒出一股寒气来。

    连喝两口后,卢悦才觉好过点,“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事?”

    洛夕儿瞅瞅谷令则,这跟她们俩想过的见面一点也不一样。

    “我想你了,就来了。”谷令则不想再在卢悦面前,说任何违心的话,“夕儿正好要送你两滴厚天液,我们就一块了。”

    洛夕儿嘿嘿笑着,把两个小玉瓶推到卢悦一边,“在一字山秘地的时候,我就想送你的,结果那个人,居然不是你。”(未完待续)( )

第二四九章 劫持

    听到谷令则说想她了,卢悦若说没有触动根本不可能。

    她和她一起长大,被关鬼面幡后,在怨恨和痛苦还有期待中过,她期待谷令则能早点发现她,期待她救她于水火……

    因为那份期待变得越来越漫长,卢悦曾在记忆中努力寻找,寻找谷令则与她长大的点点滴滴,希望能找到更多谷令则不会放弃她的理由!

    事实也证明,谷令则确实出现了,在她进阶元婴中期,万无一失的时候,联合诸多大佬,一齐出手,制住丁岐山,没让她魂飞魄散,送她精血重入轮回。

    可是……三百多年漫长的等待,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期望变成绝望,耗尽了她的所有……

    轮回路出错,她没有重启另一段人生,却在自己十一岁的身体里,重活了回来。

    再次面对谷令则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再跟她纠缠不清。就算谷令则这辈子努力想跟她表达她的善念,横在她们中间的却始终存在。

    谷正蕃一次次恶心她,师伯的意思,他又另有奇遇,转修了魔门功法,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一定不会让他活命的。

    她们的结局,也许早在刚生下来,一完美,一残缺时,就注定要有一个是伤心的……

    上辈子,她已经伤心过了,这辈子……顺其自然吧!

    卢悦觉得,她应该紧守她的心,不要被谷令则的善意,带到沟里去,也许将来,她就不会再落得个心无所依的地步。

    接过洛夕儿递来的厚天液,脸上的笑只朝着一个人,“多谢了!”

    “哈哈!千万别提谢,”洛夕儿在卢悦不回应谷令则的时候,只能硬着头皮活跃气氛,“你跟我说谢。那我是不是要把你帮我,手下留情的,全都谢一遍啊!”

    正好面来了,卢悦帮她们倒水。“快尝尝吧,味道非常独特!”

    看她嘴巴红彤彤的样就知道,洛夕儿正在考虑要怎么吃的时候,那边谷令则已经开吃了。

    她有好多年,没跟卢悦坐到一起吃东西。现在机会难得,哪怕辣一点呢。

    卢悦给她们一人倒好一杯水,轻轻推过去。

    “味道确实不错,这么一个小摊子,你都能发现,叫我说你什么好?”谷令则吃过一半,非常优雅地端起面前的水,轻抿一口,哪有她一点狼狈样。

    卢悦有些泄气,她的嘴巴还是火辣辣的。差距太大了。

    “给,这是我在元晨宗那边收集到的特产,你应该会喜欢。”一个小储物袋,被谷令则递过来,“里面还有五粒上品润脉丹。”

    妹妹这个样子,到底让她的心放下些,可是该给的还是要给。

    亲姐的关心,让卢悦心里抽了抽,轻轻接过时,谷令则朝她露出一个非常高兴的笑来。

    卢悦别过脸。“多少灵石?”

    洛夕儿把头埋得更低些,呼噜呼噜吃她的面。

    “我……我有钱。”面对谷令则有些受伤的眼睛,卢悦鬼使神差的解释,“你还要修炼。上品润脉丹的价值不菲!”

    哪怕是顶级炼丹大师呢,想要成就上品丹药也只能凭运气。

    修士在追求长生大道的过程中,一个不小心,不管是杀妖还是斗法,甚至更有倒霉一点的,修炼过激的时候。筋脉都会有点损伤。所以,进阶到筑基后,除了保命伤药,这种随时保证身体处于全盛状态的润脉丹,哪怕再穷,人人都会备上一两粒。

    上品的润脉丹,因为效果太好,便成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的货。正常炼丹师炼出来,不是被高阶修士收到手中,便是进到拍卖场挣大钱。

    花散不喜欢她,所以一定不会给谷令则这么好修复筋脉的丹药,那她只有一个途径能弄到了。

    卢悦把玩储物袋,谷令则与谷家早就掰了,现在一下子拿五粒上品润脉丹送她,她不得不怀疑这位姐姐身上有没有一百块灵石的剩余。

    谷令则吸吸鼻子,“你忘了,我进过一线天的。”

    妹妹还能顾忌她有钱没钱,她觉得这就够了。

    “你傻啊?”卢悦气怒,从怀里摸出一个她一直备用的储物戒指,扔给她,“一线天的灵草,以后你想买也买不到,别的我没有,钱我还没有吗?”

    洛夕儿算是被她们两个搞败了,关心就关心呗,至于这么别扭吗?

    “喂!我说,你们两个够了啊,卢悦,我们好不容易从元晨宗过来,你不是只请我们吃这个吧?“

    卢悦把储物戒指扔给谷令则后,心里其实后悔得想死,上品润脉丹,她根本不缺,除了梅枝师伯给了十二粒外,修真联盟的仪衡真人也因为一字山功迹,奖来满满一瓶。

    她只是筑基小修士,正常有点什么事,用中品的绰绰有余。谷令则给她弄的这五粒,完全没必要,可恨自己还要承她这个情,送出残剑峰的几年分成。

    实在是……太划不来了!

    谷令则在卢悦刚有一点懊恼之意的时候,就以非常快的动作把东西收了起来,“我刚发了一注财,我请客。”

    看到卢悦瞪眼的样,洛夕儿忍不住双肩颤抖,若不是死捂着嘴巴,她怕她都要当场笑出来。

    “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不是有钱,而是非常非常有钱。”谷令则一本正经,“凭我们的关系,我花你一点钱,也为为过。”

    她能感觉到妹妹对她的排斥,可是臭丫头又坚定不了心思,既然如此,那就让她认清本质。

    她放不下她,她同样也放不下她……

    卢悦有些傻眼,这般厚着脸皮,占她便宜的谷令则,上下两辈子,她只在记忆深处,她们还在国师府,没分开的时候见过。

    虽然喜欢吃蛋白,可是蛋黄偶尔的吃吃,也挺有一番味道,可少时每次谷令则都会把她的蛋黄拿走。说她好心,帮她消灭!

    “……你还要不要脸了?”

    谷令则摸摸自己的脸皮,朝她眨眨眼,“我记得某人曾跟我说。脸皮这东西,是对着别人的,对我谷令则,就要没脸没皮。”

    “噗嗤!”

    洛夕儿一口水,喷得到处都是。

    卢悦滞了滞。谷令则的性子可能因为灵根,自小就有些偏冷,当她的侍女,脸皮要是不厚些,也许一个月,主仆都说不上一句话。

    侍女之间的争斗,暗地里一样你死我活。

    她为了不让别人欺负,仗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只要她休息的时候,嘴巴就叽叽咕咕说不停。有一次谷令则被她说烦了,几次怒瞪后,发现她还是我行我素,问她脸皮呢?

    “当时……我的脸皮要是薄了,你再不管我的话,早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没了。”

    “我有不管你吗?”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谷令则也想全说开了,“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管过你?为了不让你为我挨打,我三更半夜起来读书。为了不让你挨罚,我拼命修炼……”

    “停……停停停,”卢悦忙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什么从小到大。大在哪呢,你还没到十岁,就去灵墟宗了,你想过,我会因为你,在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手里。吃多少苦头吗?”

    “想过……可是我回不了家,师父说,只有我修炼到炼气八层,才能回家一次,我很拼的,十二岁,我就修到了。”

    可是如果那样,那上辈子,为什么明明她修到了,也没有回去?

    如果回去,也许她早跟着到灵墟宗了,怎么样也不会落到那样一幅境地!

    卢悦的眼里泛起几缕血丝,总算想着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老板,这是六块灵石,我们去茶楼说话。”

    走到老摊主面前,才把六块下品灵石拿出来,就觉颈间一寒。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搭在她颈间,而那个……她以为的老摊主,一把拽过她,“虽然我知道,你们姐妹还有事没谈完,却也不能不说抱歉了。”

    谷令则大惊之下,刚要说什么,就见不知从哪来的两个青衣修士,冲到前面,死死盯着摊主,“放人!”

    两人放出结丹威压,只是那摊主根本不以为意,直接把剑往卢悦脖子按了按,一道血线就冒了出来,“不想让我现在就把她杀了的话,就马上给我滚!”

    “你?”两个青衣修士大惊,他们可以丢了一切,就是不能丢了卢悦的命。投鼠忌器下,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阁下是魔门中人吧,这般到我逍遥劫人,天涯海角你也别想逃过。”

    不惧他们的威压,那至少是结丹修士。

    这样的人……两人连忙朝卢悦使了个不能轻举妄动的眼神。

    “呵呵!老子胆子小,你们若是再吓唬我,万一手抖,大家可都没退路了。”摊主老头冷笑,几指连点封了卢悦的灵力,“让开,老子要借她用用。”

    谷令则眼前一黑,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求求你放了她,只要你肯放了她,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摊主很遗憾,不是他不想多毁两个天才,而是……明明他在摊子外面,起过一层小结界,这两个青衣结丹修士,还能这么快发现不对,显然是某些地方出错了。

    而最不对的地方,就是现在这个被他劫持的卢悦,两个青衣人好像是专门保护她的。

    联系到手上这个臭丫头干得几件事,他越来越确定,这两人就是逍遥派来保护她的。

    可恨自己在坊市辛苦三个月,居然都没发现,早知道……

    “嘿嘿!告诉须磨,想要他徒弟,把欠我的还来再说吧!”

    话音刚落,一股子元婴气息,就由远及近,卢悦眼中刚升出点希望,就觉身体有些头重脚轻。

    “随机传送符?”

    洛夕儿惊呼,这个东西,只有上古修士会炼制,现在是用一张少一张。

    而这人下这么大的力气拿下卢悦,肯定不会善了的。

    被一个高自己好几个等级的人拿住,卢悦欲哭无泪,重生以来,最想从谷令则口中知道的答案,就差这么一丝……

    前一秒还能看到鸿唱师伯惊怒的神情,一下秒,她就被狠狠击中头部,彻底限入黑暗。

    一处密林里,抓了她的人,把她扔进飞舟,一路狂飚而去,很多人刚感应到上空有飞行器飞过,还没抬起头来,便没了人影。

    灵舟内,老者狠狠捏住拳头,逍遥门能派两个结丹修士,暗中保护这个臭丫头,还在事发不过百息时间内,就赶来一个元婴真人,显然这丫头,哪怕废了,也因为须磨,没受过一点搓磨。

    可恨!

    若是时间能允许,他现在就想过去,先把她狠狠捶一顿再说。

    可惜他没时间,他能感觉到当时鸿唱的暴怒,在传送的最后一瞬间,更看到,其中一个青衣修士,在逍遥坊市放出的那枚求救烟花。

    那烟花一放,申生他们只要还在宗内,就不可能不去查看,他赌不起。

    “呸!”回头望一眼那个女孩,若不是他冲关在即,早他娘的一剑砍了。

    卢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飞舟之中,并没有一点光亮,她只能凭外面的北极星,认定他们现在是在往南方去。

    感受这件飞行法宝的速度,她严重怀疑面前劫持她的人,是个元婴修士。

    是师父在外面惹了什么人,人家来把气撒到她身上了?

    元婴修士啊,她拿什么跟人家斗?随随便便一个威压,便能要了她的命。

    卢悦尽量把自己缩到一边,此时她也只能希望,在师父没来前,他还需要自己要挟人,不会要她的命。

    “醒了?”

    阴沉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尽的怨毒,让卢悦心间一跳。

    “前……前辈是聪明人,我师父不会舍得我的。”

    “呵呵!你师父舍不舍得你,我不知道,不过现在嘛,我是舍不得你死的。“

    卢悦眉心蹙了蹙,这人打量她的眼神很不对劲,想到那个可能名扬天下的水灵根,她狠狠地闭上眼睛。

    “怕了?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老者嘿嘿笑,“听到你废了的消息,我就知道,在魔门,是永远也等不到你来找我麻烦了,所以……我先来找你。”

    卢悦怔住,她什么时候,得罪过这样的大能了?

    “你……你是断魇老魔?”孺偿被师父杀了,那这个,只能是断魇。

    臭丫头不可置信,上下打量他的样子,让断魇心头火起,“原来你也一直记得我?抽筋剥皮,再用你的神魂肉身熬成三尸油,帮你点个天灯,你说好不好?”

    卢悦神识打量完后,好一阵无语,“不错的计划!可惜没一点创新。”

    熬油点灯,是当初她激他的话,没想到,他现在原原本本的还了回来,“看你的样子,无婴夺舍选的肉身不怎么美妙呀?”

    断魇两手指一捻,舟上亮起三颗月光石,拉拉自己的脸皮,“你看看,这粗皮,这酒糟鼻,这细斜眼……,卢悦,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应该如何感激你啊?”(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我的东西

    断魇当归砚真人时,何等的……风华绝代,堂堂一个男人,愣是把一干女修哭得恨不得代他把什么事都办了。

    虽然他本人没归砚的容貌,可那天卢悦拽下他面皮的时候,若不是彼此是敌对方,看她时眼神不正的话,却也是个温润君子样。

    可现在,面前这个老头,拽他自己的面皮,“你看看,你看看,这粗皮,这酒糟鼻,这细斜眼……,卢悦,这都是拜你所赐,你说,我应该如何感激你啊?”

    若不是时机不对,若不是命在人家手中握着,卢悦都想笑出来,做为女人,爱护自己的容貌很正常,可面前的老男人,满声嫌弃他现在身体的声音,实实让她无语。

    “你说?我应该如何感激你?先在你脸上写个丑字如何?”

    卢悦摸摸自己的脸皮,心里其实已经确定,落到他手里,想活的可能性,基本等于无,既然如此,还他娘的忍个屁,朝他笑笑,“画吧画吧,画好了,让我也欣赏欣赏!”

    正要上前一步的断魇,硬生生的憋下要在她脸上画丑字的**,“哼,到时间,我会在你身上刻满丑字,让你欣赏完了再入轮回。”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卢悦倒再不担心了,“你是想借我的纯粹水灵根,突破元婴?”

    元婴修士夺舍,按理来说,因为是带着凝聚一生修为的元婴,只要不是太倒霉,十几年时间重回元婴,根本不是问题。

    可是既然有婴气滋养,断魇老魔还是这幅得性,那他夺舍的这具肉身,可能是就要进到棺材的老头。

    “你说对了,你自己做下的事,苦果你自己吞。”断魇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害怕,看到恐惧。可是……面前的女孩,居然他妈的……又笑了。

    “你说错了,苦果可不是我一个人吞,还有你呢?”卢悦朝他眨眼。“堂堂元婴大能,居然夺舍了这么一幅肉身。怪不得,你在逍遥坊市,要混交视听。让别人以为,你是我师父得罪的哪个大能。从而让那两位保护我的师兄,不敢轻举妄动?”

    “啪啪啪!”

    断魇给她鼓掌,虽然早就知道,这个臭丫头,因为出身的问题,可能对她自己的肉身,根本不在意。可现在,听她这样冷静分析,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寒。

    “你还利用我的求生欲|望,让我没有当场鱼死网破的机会。”

    卢悦的神色不善。若是早知道,是她自己惹的仇家,找上她,她根本不会听那两位师兄的话,什么都不做的。哪怕当时死在这个老魔手里,最起码他没了倚仗,也根本没时间,启动随机传送符。

    “嘿嘿!为了抓你,我可是把随机传送符,都浪费了一张。卢悦,既然你已经到了我手里,那就认命吧!”

    “认命认命,断魇老魔。我发现你现在的肉身虽然不怎么样,可是智商比以前的那个漂亮的,要高很多。”

    卢悦明着恭维,实则讥讽,就是不想让他有脑子想早该做的。

    掩在袖中的手,已经动作飞快地把几个储物用具挨到一块。用神识一件一件地,全都转到谷令则送她的隐性储物戒指里。

    那日在空冥坊市外,断魇为求活命,只剩元婴遁逃,一个没有钱的修士,想要做什么都是事倍功半,她不能在丢了清白和命后,再把一生攒下的东西,白白送他。

    断魇被她气得火冒三丈,什么叫他以前的智商不高?

    若是智商不高的话,他能骗得了那么多人?若不是这个臭丫头和宫家那小子,他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当时和宫家那小子,是怎么怀疑我的?是宫家小子告诉你不对,然后你就跟我干上了?”

    当了归砚很多年,所有发现一点不对的人,都被他处理了。只有宫千绝那个臭小子,当年,他带着一队护镖人,看到他与几个魔门朋友见面,事后,虽然他把那一队人,不动声色地,全杀了个干净,却也没找到宫千绝的一点空子。

    宫千绝是宫家嫡系子孙,为防杀他后引出一串人,他忍了下去,反正那小子没证据,没人相信他。

    可是没想到,不过一面之缘的卢悦,居然在跟他接触后,凭她小小的怀疑,结合宫千绝手上没有一点证据的说词,就那样朝他出手了。

    “你这样的……也叫男人?”卢悦冷笑,反正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上辈子定神丹是归香研制的话说出来,“装归砚,装了五十多年,我要是你,我就接着装下去,归香真人亏待谁,她也不会亏待你吧!”

    断魇老脸一阵抽动,若是能装,他怎么会不装?归香怀了他的孩儿,可恨就差几个月,他的孩儿就要出世了呀。

    “可惜啊,某人脑子被驴踢了,还想冒领定神丹之功,真不要脸!”

    身上灵力被封,断魇更不同于温颂平那个笨蛋,人家可是连魔门大佬都非常头疼的人物。

    既然抓了她,还带她这么一路狂飚,哪怕师伯他们拿了她的魂火出来,因为离得太远,想找到她,也是千难万难。

    卢悦知道自己再无幸理,当然也就再不顾忌,反正在这人冲击元婴之前,他是不会碰自己的,当然要趁着现在,好好羞辱于他,最好把他气吐血,那才解气呢。

    “我若是猜得不错的话,你跟别人说,定神丹是你无意之作的时候,归香真人才确定的怀疑你的吧?”

    断魇:“……”

    确实让她猜着了。

    “你知道宫千绝是怎么怀疑你的吗?归香真人的炼丹术,只在归砚真人之上,可自从你变成归砚之后,世人只闻你名,却渐忘她名。”

    卢悦冷笑,“你一个魔修,干了坏事,还想在白道立牌坊。断魇,归香的爱,让你连当人的基本都忘了吧?新开发出来的。能遗名千古的丹方,你就能这般不经她同意,归到了你自己名下,你说。我该说你什么?难道你不蠢?”

    断魇本来就黑的面色,变得黑紫起来。

    “你原本就在宫千绝那里,有那么一点案底。”卢悦笑笑,“而我呢……我是一个非常相信自己直觉的人。那天在砚山观,一看到你哭。我就不喜欢你了。因为不喜欢,所以你讨丹的行为,在正常的我眼里,就处处是破绽。”

    “呵呵,哪个丹师,会高价赎回自己随手可得的丹药?断魇,你说你智商有没有问题?一遇到大事,只盯那么点利益,就跟无头苍蝇一般乱冲,能怪得谁来?”

    断魇喉头有些腥甜。他没想到,原来是他太操之过急,才让这个祸头子,跟他对上的。

    早知道……定神丹,他根本不会要。

    “啪……”一个巴掌印在卢悦脸上,“你要是想死,就早点说。”

    卢悦伸舌,舔舔有些破损的嘴角,腥甜的味道,让她一直扬笑的眼睛。更显黑亮,“打得太轻了,你应该拿鞭子,在我身上使劲抽。……你的无能。你的蠢,都叫我看得明明白白,堂堂魔门大佬,面子往哪搁?我若是你,现在就一巴掌把我拍死了。”

    断魇真的抽了一个鞭子出来,正要扬起的时候。看到她面上的笑,才知道,自己又按她的话去做了。

    “啪!”鞭子被他扔到一边,“你想痛快死?我不会叫你如意的。”

    断魇冷笑,“卢悦,你现在是我的人形丹药,你说,我怎么能抽你呢?”

    “打个半死还是可行的。”卢悦笑脸对着他,“可惜啊,我怎么发现,那个传闻中,让魔门那边的人,都非常忌惮的断魇,因为一次夺舍后,变成了无胆鬼。”

    虽然先前,一直有把她打个半死的想法。可是现在,卢悦越是这样说,他还真……越是不敢。

    天下功法千千万,自己虽然封了她的灵力,可难保她不会借助什么外力,冲开禁锢。

    “想激我,做梦去吧!”断魇恨恨在她呆的地方,打了个结界,转身加快灵舟速度。

    看到那个把一腔怒气,全都发泄到速度上的魔修,卢悦心中苦笑,皮肉之苦虽然躲过去了,可百岁大寿,看样子,自己是真的混不到了。

    转转手上的隐性储物戒指,没到最后一刻,她到底舍不得这些东西,随她就这么湮灭于世。

    若是早知道,她会在自家坊市,落到这么一幅地步,太叔真给记的几个上古丹方,还有特殊药草什么的,她应该第一时间,送到梅枝师伯手上才对。

    卢悦靠在一边,看上去像是闭目养神。

    其实掩在袖中的手,正在用力撕扯两个储物袋,只有让断魇相信,她毁了储物袋,他才不会再搜身,那以后……也许还能让她有点机会。

    外面的天,很快就亮了,飞舟中的两个人,还是维持先前的动作,一个站,一个坐。

    随着时间的推移,断魇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今天已经连续碰到两个结丹修士了,他们扬手的样子,好像是想拦路。

    若不是这件灵舟是上品飞行法宝,让他们有些顾忌,也许他已经被拦了一下来。

    他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可是他又很想怀疑他的判断,毕竟卢悦是个废人,逍遥至于为了她,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不怀疑?

    回头看看那个好像睡着的臭丫头,断魇非常想骂娘,那两个青衣修士,还有鸿唱,还有这路上的不对……

    “卢悦,把我的冰肌还给我。”

    卢悦被踢了一脚,抬头时,看到的是断魇一幅气急败坏的样子。

    “什么你的冰肌?它在我手中,现在就是我的。”

    储物镯早被她褪下来,捏在左手中。这是师父送她的,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毁了它啊。

    “你的?”断魇再次忍不住踢了她一脚,“是你从我脸上揭下来的,怎么?正道修士不当,你改行当强盗了?”

    “呵呵!我最喜欢强盗一行,多赚钱啊?”卢悦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惜啊,一入逍遥深似海,想改正归邪也没机会了。”

    “你还想我再打你?别做梦了。”断魇不敢再踢,伸手就要拽她的右手。

    卢悦朝他龇龇牙,左手狠狠往船板上一扣,“啪!”的一声,左手一阵刺痛,晕染出来的血,还有碎掉的储物镯碎片,叫断魇呆了呆。

    储物用具一坏,那里面的东西,可就永远被封存到时空裂缝里了。

    “你……”

    “反正是活不了,我的东西,我扔了毁了,就是不给你。”卢悦冷笑,“心痛吧?舍不得吧?啧啧,里面有四十多万灵石,大把灵草,大把丹药,可惜呀,现在全没了。”

    不对,她身上还有谷令则给的储物袋,还有她自己腰上挂的,怎么……

    正要找的时候,卢悦从袖中又抽出两个破烂袋子,狠狠甩到他脸上。

    “还有噢!五颗上品润脉丹呀,昨天晚上就没了。”

    断魇混身颤抖,他想活活掐死这个臭丫头怎么办?

    “……哈哈,看到你这样,我就开心了,杀吧杀吧,早死早投胎。”

    “我呸!”断魇狠狠吐了一口带血的汢沫到她脸上,“你还想投胎,做梦去吧,采补你的修为后,我会让你魂飞魄散!”

    “瞅瞅,瞅瞅,”卢悦一抹脸,发现上面的血迹,都不知有多可乐,“果然被我气得吐血了,呵呵,再吐一口我看看。”

    断魇脑袋发晕,嗓子腥甜得厉害,若不是不想让她更乐,那口血,真要喷出来了,一个定身符被他狠狠按到卢悦身上。

    他怕再听到她的声音,会连这个人形丹药,也没了。

    那张随机传送符,还有他在逍遥坊市当了三个多月的厨子,冒了那么大的险,不能因为这个臭丫头的几句话,就这么便宜出云。

    看到断魇摇摇晃晃的离开,卢悦很可惜自己不能动,若不然,再说几句话,把他气得更狠些,也许她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定身符加身,想动也动不了,卢悦在心里打了个哈气,彻底松懈下来,现在她全身上下,在断魇看来,应该只有这身灵器法衣,还有脚上的顺风靴值点钱了。

    可惜他又想把自己当人形丹药,现在又舍不得动自己。

    嗯,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人用了她以后,要让她魂飞魄散呢,此时不睡,以后想睡也弄不着睡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花仙子

    数道不加掩饰的元婴气息,在羊角郡出现,让所有感觉到的修士,都不知往哪里躲好。

    元婴修士一旦打起架来,波及得可是几百甚至上千里,他们每一个都想逃,可是瞬出的元婴威压,把大家都压在了当场。

    “在这里。”

    鸿唱手中擎着一个被保护在透明结界里的魂灯,神识覆盖四方,片刻间寻到的东西,让随后跟来弃疾几个,心沉一半。

    须磨拖着脚,抖着手接过那个似木似玉的碎片,上面还有黑红血迹,他还能在这东西上面,感受到徒弟的气息。

    弃疾微微闭目,再睁开时,双手连抓,远远吸来两个破烂的储物袋。

    若不是鸿唱手里的魂灯还在好好亮着,连他都要怀疑卢悦已经命陨了。

    可是……那小丫头不想着逃命,把她自己的东西毁了算是怎么回事?

    弃疾仔细打量手中的烂袋子,储物袋的边角看样子,愣是用指甲扯烂磨烂的,显然,卢悦毁这东西的时候,是偷偷干的。

    看了一眼须磨捧在手中的储物镯碎片,他把目光重新放到储物袋里,若是那丫头立意留下什么线索,应该是在这两个被慢慢破坏的袋子上。

    翻开里面,弃疾手中灵力微微在烂袋子一震,上面果然被划了非常乱的笔划,灵力一展间,诸多乱划,汇成一个字。

    “这是……断字。”

    另一个烂袋子很快被蓬生接手,如法炮制后,那个大大的魇字,让须磨脸上的颜色变成更为灰暗。

    若真是他仇家寻来找他报复的话,卢悦最起码暂时阶段无事。

    可是……若是断魇老魔,那就怪不得徒弟要毁了她的所有身家。

    那日追杀的薄云等人愣是追了断魇十几天,直把他撵出道门地盘,才回头的。

    断魇一直没机会元婴夺舍,他又是一个散魔,没有宗门帮他寻找合适肉身。那他夺合的肉身一定不好。

    没了身家,没了肉身,他一定恨毒了卢悦,是她揭穿他。是她害他落到那种境地的。

    “传话修仙界,通告断魇,我逍遥门愿出五百万灵石,换卢悦安好!若敢……伤她性命,天涯海角。逍遥门定然不死不休。”

    弃疾沉声发令,只希望断魇还没丧心病狂,只希望卢悦没自以为再无幸理,而跟他拼命反着来。

    几道飞剑传书,随着他的话,被放了出去。

    奇异的是,这一次居然没有自以为正派的修士,来发言说什么逍遥朝魔修妥协不对的话。

    毕竟那是一个毁了上古魔宝的人,毕竟她在一字山秘地,不顾性命帮着重新封印了夜枭魔……

    通过传送阵。不过三天功夫,弃疾的话,就传遍了修仙界。

    可惜的是断魇一路根本不敢停,第六感告诉他,若是停下来,就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

    靠着这种动物似的本能,他从一个散魔一路修到元婴,躲过种种危险,所以,他非常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甚至他更相信。所有走到修仙大道前沿的人,都有那种危机来时的紧迫感。

    灵舟一路狂飚,没有一点松懈,可是越走。他后背的寒毛,却竖得越高。

    断魇终于停了脚步,在身后连布疑阵。

    “起来!”

    卢悦被他踢了一脚,迷迷糊糊的睁眼。这几天,断魇每每在她刚能动弹的时候,就按下一张定身符。害她前三天,愣是睁着眼睛坐在那里,跟傻子似的。

    睁着眼睛是睡不了觉的,她好容易,抓住机会,在又一张定身符按下前,闭上眼睛,睡得正好,就来打断,实在是太讨厌了。

    “干嘛?到地界了?”

    断魇不想跟她再说话,两指连动间,一股灵力,直接封住了她的声带。

    “换衣服,你是要敢再放一个屁,我就亲自动手帮你换。”

    看看扔来的凡人衣裙,卢悦无力吐糟,她都被封了声带,发不出音来,能放出一个屁来吗?

    不过这时,她也看出来了,断魇实在是怕她再说话时,那口好容易忍下的血,又要喷出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卢悦脱掉自己的逍遥法衣,很快换上这件桃红衣裙。

    断魇在她动作的当口,他自己也是飞快地给他自己打扮。

    卢悦看他换上的粗布短褂,作的老农打扮时,还是很佩服的。

    身为一个元婴大能,能这般忍辱负重,其实也甚为难得。

    只是不知道,鸿唱师伯追到哪了,她刚想从储物戒指里,丢一件什么东西的时候,又是一枚定身符,被拍到她身上。

    断魇直接把她拎下来,在小树林里放出一辆凡人推车,两床被子一包,就把卢悦塞里面躺着了。

    她只能感觉一路被他慢慢悠悠地推着行到大路上。

    “这位兄弟,兄弟,行行好,我女儿病了,我们要去三十里外的县城,能捎带我们一下吗?我给钱。”

    正在赶马车的人停下来,看了断魇一眼,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断魇朝他微微一笑,马上热情起来,好像见到老朋友一般。

    “哎呀,这不是东山洼的马大叔吗?快快,妹子这是又生病了?”

    听到赶马车的上赶着认亲,卢悦毫不奇怪,断魇的蓝魇魔功,连元婴修士都能糊弄。

    他这样一个大能,朝凡人出手,还真是……大材小用。

    卢悦从平板木车上,被断魇抱着往马车的时候,看到天上的白云扯出数条长线,心里无奈深深叹气。

    果然师伯追得紧,只可惜遇到的是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断魇。

    谁能想到,断魇堂堂一个元婴魔修,居然混迹于市井之中?逍遥门哪怕是把南方翻个个,也不定能找到她。

    断魇伸手把卢悦微睁的眼睛轻轻抚下,“女儿呀,爹带你到县城,县里有好几个名医,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把病治好。才能回村。”

    虽然闭上眼睛,定身的时候,可以接着睡觉。可这样抚眼皮的动作,正常都是弄死人的。

    卢悦心中暗恨。若是早知道,这人动不动就拿定身符制自己,那次刺激他的时候,就少说几句了。

    “你就别做梦了,”断魇冷笑着压低声音。“你老子我活到现在,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

    我老子?

    果然当她老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卢悦在心中腹诽。

    “坏了,马大叔你那车可怎么办呀?”赶车人心疼东西,在外面突然大叫起来。

    “没事没事,这方圆十里的村子,都知道那是我的车。”断魇往卢悦口中按了一枚丹药,掀开帘子。干脆坐到赶车人身边,陪他说话。

    蓝魇魔功想叫一个凡人听话,还是非常简单的,只是……望望天上被遁光拖出来的云线,断魇其实根本没敢用魔功。

    他只是用元婴修士强大的精神力,干扰了这个赶车人的记忆,把他当做了熟人。

    卢悦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听外面的两个人,有一句无一句的说话,脑子慢慢迷糊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她已经又换了个环境,耳中能听到叮叮咚咚的琴音。

    断魇急步进来,掀开她的眼皮,“女儿呀。你可算醒了,爹爹我在琴行找到活了,老板仁善,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呢,等你好点,爹就带你出去玩啊。”

    转身朝一个妇人弯弯腰。“老板,您看,我这个傻女儿长这么大,还不会说话,实在……若不是您收留,我们父女,真不知道以后靠什么生活,你的大义,老马我感激不尽。”

    妇人看了卢悦一眼,发现这丫头长得也算规整,可是眼睛呆呆的,看到她,也没有一点表情,真是难为这老马,一直养着这么一个闺女。

    “无事,她吃饭穿衣什么的,不要你管吧?”

    “不用不用,这个老妻在世的时候,特意训练过。”断魇叹气,“若不然,老妻过世,我都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妇人跟着叹息几声,安慰两句,再不关注卢悦。

    就这样,断魇带着卢悦在这家专门制琴的琴行后院安定下来,天气好的时候,断魇也能发发慈悲,把她安置到外面的椅子上,一坐就是大半天。

    逍遥门的围追堵截计划,把南方修仙界,闹了个天翻地覆,却怎么也找不到目标,好像断魇根本没带卢悦到这边一般。

    卢悦只能看到断魇每隔一段时间,出门一趟,每次回来,那脸拉得都别提有多长了。

    能不拉脸吗?

    断魇自认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四个月过去,逍遥门因为卢悦所扮的大义,在他看来,怎么的,也该放下的时候,今天在却那个不知名的小坊市,差点碰到逍遥的大队人马。

    “你倒是好本事,逍遥门出了五百万灵石,还想从我手中把你赎回。卢悦,你跟我说说,你哪点值五百万了?”

    卢悦想张嘴。

    断魇冷哼一声,“我呸!一群伪君子,区区五百万,就想让天下修士归心?弃疾倒是老谋深算的很啊。”

    瞅瞅不能动一丁点的卢悦,断魇狠狠打击她,“呵呵!你不会真以为,逍遥愿意为你出五百万灵石吧?”

    卢悦很想说,那是绝对的,她根本没废,师门怎么就不会帮她出五百万灵石的?

    哪怕师门不出,师父一个人也能出了,哪怕师父不出,凭秦天或是楚家奇两个师兄,任何一个人,也能帮她出了。

    “一个废人,等死的东西,弃疾当天下人都是傻子?”断魇几次想让卢悦开口,又怕她开口,他站起来连连转圈,越转越气愤,“他这是想借你之名,让天下人看看,逍遥不弃一个弟子,逍遥门是门下弟子的终极靠山。

    ……可恨!他做秀便做秀吧,还害得我,要与你一块呆在这,没有灵气的地方。”

    这才是最关键的吧!

    卢悦在心里为师伯点了个赞!

    这人没多少钱,前天她还看见,他拿着块下品灵石修炼来着。

    一个就要冲击元婴的修士,用下品灵石修炼。呵呵……那感觉不要太酸爽。

    断魇感觉到,卢悦不能动的眼珠子里,隐含笑意,非常暴燥,把她扔到院中的大槐树下,甩手就走。

    “马老哥,城西刘家少爷的琴坏了,你去帮着看看。”

    远远看到断魇抱着修琴的工具箱,屁颠屁颠出门的样,卢悦突然就心理平衡了。

    这几个月,她不舒服,可是这人,应该比她更不舒服。

    五百万灵石,好大一张饼啊。

    若是他再这样,还是不能往修仙界寻找灵力充沛之地修炼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拿她换钱。

    想虽然这样想,卢悦在心底还是叹了口气,对断魇来说,结婴最重要,她这个人形丹药,是他冲关的最好宝贝,钱再多,只怕他也看不上眼。

    想到这里,卢悦的心跳,突然多跳了两下,脸上褪去所有血色……

    若是……断魇再无耻些,用过她后,再把她拿去换钱怎么办?

    “呀……!夫人,马家的姑娘好像生病了,您快来看看。”

    一个婆子倒水的时候,发现卢悦坐在那里,面如死灰的样,忙忙叫人。

    琴行老板过来一看,也吓得慌,叫了两个伙计,就把她往城中的济世堂送。

    守堂的老郎中,看了半天,胡子都要拽下几根,“此女气血一切正常,奇怪奇怪……”

    因为定身符,卢悦身上僵硬,一直维护坐的样子,是琴行的伙计,连椅子一块,把她抬来的。

    “花仙子,您来的正好,这个病人好生奇怪,气血远盛于人,却连眼珠子都不会动。”

    花曦回头,“于老,我要的东西,您收到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您帮我看看这位病人,我马上给您拿去。”

    花曦拿这老头没办法,真的走到卢悦跟前,只一打量,就发现了她的不对。

    此人僵硬如铁的样子,分明是中了符箓,两手法决微动,果然看到贴在她身上,肉眼看不见的定身符。

    “你是何人?”

    身后的定身符一揭,卢悦连忙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六根手指头的样子,让花曦往后退了两步。

    逍遥门为找卢悦,在南方闹得沸沸扬扬,看到她不停眨眼,哪还不知为何?

    “把她抬到里面去,我好好看看。”(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五指山

        怎么知道花曦之名的?

    卢悦能说,她跟她神交已久吗?

    一个是小幡鬼,一个为报家仇,不择手段,反出道门,与丁岐山一样在道门地盘,到处偷着收人阴魂的人。

    根本一个天,一个地。

    她为主,她为仆。

    “我有个朋友叫花晨,他跟我说过姐姐。”

    卢悦脸上满是笑意,掩下心里那份说不出的复杂。

    此时的她,早不是才入修仙界,见到管妮时,吓得如见鬼的样子了。

    花曦把救她说成她亦是道门修士。也就是说,只要花家好好的,她根本不可能走向上辈子的不归路。

    更何况,现在还有她,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花晨跟着歪的。花家被人灭门,根本上来说,是实力不够,背后又没有大靠山。

    “师父,花曦姐姐救了我,您总得有点表示吧!”

    徒弟一切安好,有什么能比得了这个?

    须磨刮刮她鼻子,“你想让为师给她什么好处?”

    花曦因为须磨的这句话,按下想问花晨的心,自从一线天出,花家知道他没带出一点东西后,再没理过他,她也再没听过这位堂哥的消息。

    此时听到卢悦说,花晨是她朋友的时候,其实她心里不无激动。

    哪怕卢悦以后再也进阶不了,可凭她在逍遥的地位,护一个花晨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伯一心振兴花家,因为花晨堂哥灵根资质不太好,他从来没管过他,所有收入,全都堆到她和另一位堂兄身上了。

    “反正……越多越好。”卢悦望了一眼花曦。“花姐姐有拜师门吗?”

    花曦一愣,还未说话,就见须磨轻敲了卢悦一下,“别乱说,花家是纯粹世家,不拜宗门的。”

    卢悦揉揉脑袋,非常不解。什么纯粹世家。这种东西有用吗?

    怪不得上辈子,因为一颗土灵珠,就那样被灭门了呢。

    这种全凭一家之力。护卫家族的简直是傻蛋,最差也应该跟管家学学啊,嫡支一脉留在家族就是。

    当初——,管家还因为一线天的凤凰火。早早把管妮逐出家族,只为了寻求逍遥的庇护呢。

    “……这样吧。我们是要在此,等卢悦师伯他们,花曦,此处你为地主吧?”

    花家是老牌世家。亦曾出过元婴大能,可惜近千多年来,一代不如一代。走向没路,周围已经群狼环伺。妄想把花家一口吞了。

    现在自己等人做客花家,好歹给他们壮壮声威。

    须磨想得很好,救下卢悦的恩情,逍遥不能不报,以后有逍遥当花家的靠山,只要花家子弟有一两个有出息的,总能再挣一份生机。

    “是!花家,花家……欢迎前辈!”

    花曦大喜,因为是纯粹世家,在各宗都没人脉,祖宗曾经留下的人脉,又因为时间过去得太久,早就烟消云散。

    现在若是能借着救卢悦一命,让须磨真人承情,真是再好不过了。

    须磨知道卢悦身上什么都没了,正要递给她一个灵兽袋,飞渊一下子展翅,朝卢悦咕了一声。

    卢悦莫名的知道,他讨厌灵兽袋,摸摸他的头,“你现在都这样了,变小一点,我们让师父带也是一样的。”

    须磨嘴角抽抽,正宗的代步灵兽,她不知道用,居然要把他这个当师父的,做代步……

    “咳!花曦也上来吧!”

    巨剑升起,谨山他们其实不想跟着师叔的,可是在须磨的眼神威胁下,一个个乖乖的站上去。

    卢悦可不知师父的心思,把变小很多的飞渊抱在怀里,就站在须磨旁边。

    “师父,您还有丁公果吗?要是没有了,能让宗门帮着我到万兽宗换些吗?”

    “这个可以有。”须磨看了一眼,赖在自家徒弟怀里的小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找卢悦,特意破开她的洞府,在那间石室里,看到这个得古鲲鹏传承的家伙时,他也是好吃惊的。

    别人不知道,他曾到过大泽深处的莽荒古林,像飞渊这样的低阶灵兽,用大妖精血,改造程度达九成以上的,几乎没有。

    飞渊虽然还不算是鲲鹏,可撕裂空间还有其巨化后的样子,最起码达到了典籍记载的金色大鹏上。

    金色大鹏可是神兽,神兽用普通的主仆协议,根本不顶用。

    这家伙的修为已经在卢悦之上了,现在对卢悦还有自小的情份在,还能不离不弃,可难保翱翔九天这几个月,没生出其他的心思。

    须磨眼光闪了闪,连灵兽袋都不愿进了,只怕是已经生出其他心思了。

    飞渊往卢悦怀里埋了埋,他好像感觉到了须磨师父对他的森森恶意。

    这可怎么办?

    卢悦听到他咕的一声,更显萎靡,心疼的厉害,“师父,拿颗几百或者上千年的灵草给我。”

    须磨刚把一个封着的玉盒递给她,还没得来及问干什么,就见卢悦拍开玉盒,直接把那株八百多年的石芝塞到飞渊的嘴巴里了。

    “师父还有吗?”

    这个傻徒弟呦,还有吗?当然不能有了。

    须磨摇头摇到一半,那边谨山却又递了一个玉盒过来。

    “这是夏瑜送我的玉琼草,飞渊吃应该更好些。”

    只是因为卢悦不同意飞渊吃人修的金丹,这家伙就愣是把弄到口里的东西,那样吐出来,谨山觉得,几株灵草根本不算事。

    玉琼草生长在绝壁,是鹰类妖兽的最爱,卢悦大喜,“谢谢师兄。”

    其实这些东西,她真不缺,只是现在,还不是隐性储物戒指暴露的时候,“我洞府还存着一些。回宗后还师兄。”

    飞渊连吃两颗五百年朝上的灵草,原本身上有些变寒的筋脉,重新被温热之力包裹,舒服不少。

    这种舒服,在看到须磨师父一幅郁闷样的时候,就更快活了。

    只要卢悦站在他一边,须磨师父再看他不顺眼。也没用。

    飞渊非常不忿这人。不就是感受到卢悦气息的时候,着急之下,把他甩了吗?一个元婴大能。至于这样小肚鸡肠吗?

    须磨好像看到这个小臭家伙,迈头时的不屑样,气得更想打人了。

    “卢悦,飞渊因为你给他寻去的那滴精血。已经进阶成金色大鹏了吧?”

    飞渊的样子,看到的不是一个两个。这个卢悦否认不了,点头道:“飞渊最勇敢了,改造的时候,一点也没喊痛。”

    才怪?

    看到小臭家伙的心虚样。须磨就知道这里面的水份很大很大,可是徒弟非要给这家伙脸上贴金,他也不好不给徒弟面子。

    “嗯。确实不错,不过以前的主仆协议。只是对普通妖兽起作用,金色大鹏鸟,可是神兽。回宗后,让你蓬生师伯帮你布一个五指山阵,让飞渊重新认主。”

    飞渊听得一抖,卢悦也有些愕然,五指山五指山,是不是说,这个让灵兽让主的阵法,就是不管飞渊以后有多厉害,都逃不出她的五指山啊?

    徒弟脸上没有喜色,反而那种害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师……师父,以前的主仆协议,一点用也没有吗?如果没用,飞渊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怎么可能在师兄他们都没赶到之前救下我?”

    卢悦下意识的,不想给飞渊太多约束,大鹏鸟原本就是翱翔九天的王者,认她为主,已经很委屈了,再弄什么五指山阵,就好像她不信任她一手养大的飞渊一样。

    “万兽宗流传出来让灵兽认主的所谓主仆协议,会随着飞渊的长大,失去制约他的作用。到时候,他想听就听,不想听……,这件事,你不用再说了。”

    花曦看卢悦嘟噜了嘴,忙指指了下面的花海,“前辈,花谷到了。”

    “卢悦,我们花家盛产各种各样的花灵露,市面的花灵露,有二成都是出自我花家,回头我请你每样都尝尝!”

    卢悦的筋脉半废,须磨还能让这个,已经是神兽的飞渊认她为主,本身就是为她考虑的,再闹下去,在花曦看来,就是不识好歹了。

    救命恩人这样说话,卢悦当然要给点面子,而且她现在,也摸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理,朝花曦露了一个笑。

    虽然那个笑容很勉强,花曦也觉得值了,江湖流传,这对师徒喜欢玩对面碰,吵起架来,没大没小。

    这个……吵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们现在是要到她的家,花家还指望他们,把越做越窄的生意,给稳下来呢。

    花家家主花满得到消息,忙带着一溜的花家人,把须磨一行人请进最好的几个院子。

    卢悦知道飞渊身体不舒服,心里更不舒服,勉强应酬完,就把她自己关到房里,打开禁制。

    “给,别生气了,你要是不想,我不会勉强你的,快吃了吧!”

    看到自家主人递来的二十个玉盒,飞渊晕了晕,不是说……

    “姐姐我有那么笨吗?”卢悦朝他眨眼笑,“我还有谷令则送的隐性储物戒指,那天我把断魇激得吐血,趁他不注意,偷着一件一件转移的。以后可不准说姐姐我笨了啊,听见没有?”

    飞渊不动,“血脉之力,我还没完全炼化,姐姐,回头我还要闭关的。”

    卢悦叹口气,“那是谁把你叫出关的?”

    “须磨师父。”

    “你应该叫师父的,以后……不要连名的喊?师父那人心胸不宽,会给你小鞋穿的。”

    飞渊太生气了,直接转头,“那不是你吗?是你说,你的师父是你的师父,你的师兄师姐,是你的师兄师姐,我只是你的。你还说……重要的话说三遍,你的你的你的。。。”

    怪不得一路上,须磨师父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呢?

    若是早知道,他一定嘴巴甜甜的,叫师父像喜欢姐姐那样,喜欢上他才对的。

    “我错了。”卢悦认错态度说不出的好,飞渊等于救了她两次命,她怎么在他面前,还这么自私呢?

    “以后,我的就是你的,我的宗门,我的师伯师父,师兄师姐,也都是你的。”

    卢悦的口气非常认真,飞渊不想被那什么五指山阵,困住一生,她得尊重他。可是尊重了他,宗门怎么办?

    人的寿元跟妖兽的寿元是无法比的,她将来走了,飞渊就不可能对他一点也认同的宗门,出一点力。

    这个……真的怪她。

    明明飞渊因为得到诸位师伯师兄师姐给的灵兽丹,曾对宗门没有一点反感,跟她一般,喊师伯师父师兄师姐的……

    是她,占有欲太强了。

    “飞渊,别生我的气了,以后我说错话,做错事,你都可以说我,我保证不骂你,也不打你。”

    “嘁!你打得过我了吗?”

    飞渊昂头,把二十个装灵草的玉盒,全都拔拉到他的空间去。

    “呵呵!是啊,我好像是打不过你了。”卢悦回想今天飞渊出场时的狂拽酷炫,两眼冒星星,“飞渊,你这么厉害了吗?”

    “那当然!”飞渊的脖子再次昂了些。

    “再厉害,你在我面前,也不准昂头。”卢悦一巴掌把他拍下去,“你是想逼着我用五指山阵对付你吧?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就犯蠢了呢?”

    飞渊刚把脖子拯救出来,又被她连拍数巴掌,“你现在应该低头低头再低头,尤其是在师父他们面前。既然被师父打断了传承,就应该是一幅有气无力样,怎么能狂拽炫呢?”

    飞渊缩着膀子,都训得一声也没反驳了。

    他怎么是狂拽炫?分明变成金色大鹏,可以更好更快地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跑一遍,找出她的。

    感受到飞渊的伤心,卢悦也有些难过,若是早知道,飞渊暴露出来,会引来宗门的窥视的话,当初她情愿他血脉改造得不是这般彻底。

    那样,最起码,他们彼此都安全。

    “……我会尽量说服师伯他们,若是……说服不了,我就在花家多呆一段时间,你早点回复些实力,逃……逃远些吧!”

    飞渊猛地抬头,面前的女子脾气并不好,动不动就打他,可是他发现,他有被虐的心理,每次她打他的时候,他都好安心好安心。

    “你舍得我吗?”

    舍得吗?

    卢悦吸吸鼻子,把他头上的毛,全都揉乱,“我干嘛要舍得?你先出去玩你的,等我结丹了,你给我再过来,我们一块闯天下。”(未完待续)

    ps:看到和氏璧了,渣作者能蒙着眼睛,装看不到,不加更吗?

    我看不到啊,看不到,看不到啊看不到,眼睛在和氏璧面前已经瞎了……

第二五四章 摊倒的须磨

    青山隐隐水迢迢,云海天涯两茫茫!

    卢悦自从说了,万一说服不了宗门,让飞渊自己逃的话后,就无限害怕!

    她害怕一个放手,飞渊再不是她的飞渊,就像……当初,她放手让娘去寻找她的幸福,再不可见一般……

    她已经失去了娘,再不想,更不能……再失了飞渊。

    卢悦腰背挺直去拜见早就来此的弃疾真人。

    “进来吧!”

    推开门时,看到花曦朝她露了个大大的笑脸,师伯这里,不仅师父在,蓬生和鸿唱师伯也在。

    “卢悦拜见弃疾师伯、拜见蓬生师伯、拜见鸿唱师伯、拜见师父,见过花曦姐姐。”

    花曦在这里,显然是师伯他们问她飞渊的事了,卢悦一想到飞渊突然出现时的狂霸酷的样子,就觉得压力好大。

    飞渊越抢眼,宗门只怕越是舍不得放手。

    弃疾摆摆手,“休息好了?”

    卢悦有些心虚,师伯他们齐齐现身南方,显然都是因为她的事。现在她因为飞渊,愣是关门三天才出来,确实不对。

    “卢悦多谢各位师伯,为了我的事,到处奔走……”

    “场面话就别说了,”须磨对蠢徒弟很无奈,“你躲起来的这三天,想好用五指山阵了吗?现在你蓬生师伯在这,若是想好了,他马上给你布上。”

    卢悦骇白了脸,看看在笑意盈盈的蓬生师伯,忙摆了个哭脸,朝弃疾跪下,“弃疾师伯,飞渊从来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我不想用五指山阵,禁锢于他。”

    “连着这次,他等于救了我两次命,师伯。我做不到……做不到……”

    弃疾朝花曦摆摆手,花曦慌忙行了一礼,躬身退出。

    “你可想好了?飞渊现在还小,还能顾忌于你。等他再长在点,传承中神兽的骄傲,也会让他与你越行越远。”

    卢悦呆了呆,这个……也是她害怕的,飞渊若没有吸收鲲鹏血。他就永远是她的。

    可是,她帮他弄了鲲鹏血,希望他能突破血脉的禁锢……

    现在,绕开了他血脉的禁锢,他终于能翱翔九天之上了,可是自己……

    须磨看到徒弟眼中,慢慢汇聚的水光,心中叹息,世间人都说他们残剑峰的人邪性,可是无人知道他们的坚持!

    “我……我想过了。我给他起名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突破血脉带给他的禁锢,如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卢悦仰仰头,让泪水回流回去,“现在他终于做到了,我不想成为他的禁锢。他有神兽的骄傲,那就骄傲好了,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哪怕他有一天。烦了她的所有,向往九天之上,她此时所给的,也应该是祝福。

    卢悦突然又想到方二娘。她放手让她去寻找幸福,她寻到了幸福,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哪怕死,她应该也是快活的。

    “……那你想过宗门吗?”弃疾声音悠悠。“一只神兽的强大,你比任何人都了解吧?若飞渊不是你的灵兽,也就罢了,可他明明就是你的灵兽,你放了他,你可曾想过宗门?宗门若有这样一只护宗神兽,会是什么样?”

    卢悦重重的把头叩在地上,“师伯,这么多年,逍遥门没有护宗神兽,不也过了吗?飞渊是我养大的,他对逍遥门也有香火之情,还请师伯放过他。我愿……我愿……”

    “停!”弃疾挥手打断她将要发出来的宏愿,对逍遥门来说,卢悦是至关重要的变数,她一直以来的行为,也证明了,她是爱护逍遥,守护逍遥的。

    这一切的行为,都是她自愿,她自愿为逍遥做她认为对的事,此时,若是因为飞渊,逼着她,把她原本一直在做的事,变成压在她心头的誓言,只会让她与逍遥越离越远。

    在弃疾眼里,飞渊虽然重要,可是卢悦却更为重要。就像她说的,飞渊是她养大,此次他不顾一切,用莫大代价撕裂空间,救下卢悦,就说明了一切。

    只要卢悦身在逍遥,心在逍遥,他对逍遥总有份香火之情。

    “你的意思,其实在你没第一时间见我们的时候,我差不多就知道了。”弃疾叹口气,“卢悦,师伯也并没有逼你的意思,逍遥传承至今,历经三起三落……。你也是逍遥弟子,当初在一线天,那般帮管妮,也不过是因为她是个人才,承诺加入逍遥,我说的对吧。”

    卢悦点头,她没有怪师伯和师父们的意思,毕竟五指山阵,说来说去,是他们想让飞渊永远听令于她,她才是那个直接得好处的人。

    “飞渊是你养大的,是你的灵兽,你既然希望他能自由自在,师伯……我们自然也不会强逼于你。”

    耳边那句不会强逼于你的话,索绕不绝,卢悦大喜,深深伏下身体,“谢师伯体谅,谢谢!谢谢!!!”

    须磨在心里叹口气,小的永远也没老的精明,当初……他好像也因为某事,这般对诸位师长,谢了又谢!

    然后——想早点去陪伊水都不敢。

    唉……!

    “起来吧!”弃疾摸摸胡子,眼带笑意,“其实,我想我们若是不答应你,你也已经为飞渊想好退路了吧!”

    卢悦刚刚抬起的身体,被弃疾这一句话,给吓得差点跳起来。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蓬生,你输了我一个极品阵盘。”

    蓬生一下子苦了脸,“师兄,当时你说赌,我可没答应。”

    “你是没答应,可你也没拒绝啊,”弃疾呵呵笑,“你要是像鸿唱和须磨那样拒绝,我也不会说话的不是?”

    蓬生目瞪口呆,没想到弃疾师兄老了老了,还开始耍起无赖来了。

    卢悦也没想到,她纠结了好长时间的事,几位师伯还有师父,居然又用她来打赌了。

    看看师父还有一幅逃出生天的鸿唱师伯样,卢悦摸摸额头叩出来的大包,欲哭无泪。

    “师伯!师父!有你们这样的吗?”

    “呦。这还朝我们生气了?”弃疾抚着胡子笑,“卢悦,你是不是忘了,你师伯我。是个神棍来着?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我的算计?”

    最有慈爱长者样的师伯,说他自己是神棍,卢悦一时气不得也怒不得,长吸两口气。才让她自己平静那么一丁点。

    “师伯,神棍是贬义词,您知道吗?”

    弃疾佯怒,“别管是什么,你师伯我还知道,你有话没说出来,快点说,说完我还要和花湛下一棋去。”

    卢悦抚额,她突然开始怀疑起宗内各位师长没一个正经人,怎么一个个的。就这么喜欢玩后辈弟子?

    原本想跪着说的话,现在被弃疾这么一弄,也不跪了,直接站起来到须磨跟前,“师父,您再收一个徒弟吧!”

    “噗!”

    须磨一口茶直直喷出来,喷得卢悦一头一脸。

    “师父!”

    卢悦跺脚,她今天真是倒了大霉了。

    “等会,等会,”弃疾忙忙截住话头。免得卢悦把正经事,因为那一口茶喷变了,“我最近掐出,你师父的命理。隐隐有变,你们现在谁都不准说话,让你谨山师兄用天演数算算。正好……也让我看看……看看他出没出师。”

    一直以来,他们等的就是卢悦的这句话,这个契机。几个人相互看看,努力做轻松样。

    卢悦胡乱抹了一把脸。真不知道,连天峰,干嘛非要往神棍的路上,一去不回头。连她师父收徒,都要这样算一卦真的好吗?

    不过,师父隐隐期待的样子,让她再次怀疑……命理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蓬生传音让谨山马上过来,弃疾用隐抖的手,摸摸胡子,对卢悦道:“天道飘渺,命理亦随时可变,这些……你以后就会知道。”

    怪不得说他自己是神棍,这话怎么跟她当年在凡世时,那些摆路摊的所谓神算,说什么天机不可泄的好像好像。

    只是,谨山进来听到师父让算须磨师叔的命有几徒时,可是愣了好一会。

    残剑峰的弟子,从逍遥建宗以来,每一代,都稀缺的不行。

    当年建宗的祖师留言,西南诸星暗淡之时,若残剑峰能收到四个以上弟子,便可化解一些天道对逍遥的自然消解。

    前三次,逍遥落败,宗内师长,也曾想帮残剑峰多收弟子,可惜总不能成事,险险维持着没断传承就不错了。

    现在……

    谨山的手有些抖,须磨师叔已经收了三个徒弟,若是能再收一个,再收一个,逍遥就再也……再也无虞了。

    “紧张什么?有……自然好,无……也是命中事。”弃疾的心跳虽然也快了些,可他死死稳在那,“卢悦,若是你谨山师兄算出,你师父没四徒之命,那话……就不必再提了。”

    这下子,不仅谨山紧张了,卢悦也被弄得紧张起来。

    她答应飞渊,以后,她的师伯师父,是他的师伯师父,她的师兄师姐,是他的师兄师姐。

    飞渊害怕那什么五指山阵,她也不愿事事约束于他。

    可就像师伯说的那样,她也是逍遥弟子,她也希望能帮逍遥绑一个能活好多好多年的神兽……

    师父若是能不拘一格,收下飞渊,不仅是对逍遥有保障,对飞渊亦是同样。

    她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在飞渊还没成长起来前,是护不住他的。

    而他……想到他现在明明浑身无力,却在她面前,努力装作很好的样子,卢悦其实很心疼的。

    这世上,不仅道魔你死我活,道门与道门之间,宗内各峰之间,一样争得厉害……

    下下策是飞渊逃出去,他还那么小,妖兽的世界,强者生存,他……不一定能护得了他自己。

    中策是,师伯师父他们,同意不用五指山阵约束飞渊。

    这个,她已经达到了,师伯他们如她想的那般——豁达!

    可是还有个上策,这个她原来只敢想想的事,被几位师伯的不靠谱,气得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而神棍师伯……没有反对。

    卢悦紧张得很,谨山看到师妹在那握拳的样子,终于有了那么点底气,几次深呼吸,平静下心情,

    三个龟甲被他默祝半天,挥散出来。

    卢悦认真看了,也努力看了,可是……她看不懂,只能眼巴巴瞅着谨山师兄。

    谨山两手飞快掐算,没一会,额上的汗都出来了。

    “说吧!”西南诸星没有再暗淡下去,弃疾其实就已经很满意了,有……他高兴,无……更不能强求。

    “奇怪!师父,弟子,弟子算出须磨师叔的四徒已经现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快说!”

    师父师叔,还有师妹眼巴巴瞅过来的样子,让谨山咽了一口吐沫,“卦像显示,须磨师叔的四徒,不……不像人,从天而降!”

    弃疾几个人愣了半天,然后看卢悦狂喜的样子,一齐愕然!

    弃疾是算出须磨的四徒萌动,可他以为,以为卢悦要提的是花曦来着。

    就连须磨也因为弃疾师兄,说他可能再收一徒时,想到是卢悦问花曦拜没拜师门的样子。

    “呀!师兄,你好厉害!”

    卢悦狠狠的连挥拳头,“师父,师兄都算出来了,我前面想说的是,您收飞渊为徒吧!”

    室内好一阵沉静!

    想到那只,把他扔一边,自己跑去救人,然后赖在徒弟怀里,不停气他的飞渊,须磨摊在椅子上。

    他不想收,他不要收,哪怕飞渊是神兽呢,可……那家伙是妖啊?

    大徒弟,因为他要帮伊水报仇,没教上,二徒弟天天冷着一张脸,他懒得教,三徒弟,他准备好好教的时候,因为她的那几句话,有所悟,来不及教,她就长大了。

    好容易听到师兄说,他的四徒隐现,他以为是花曦,这两天忙着连络感情,以为可以好好教的时候,结果……

    一个妖……他怎么教啊?

    “师父,您不高兴吗?”卢悦看师父的样,就知道他不喜欢飞渊,忙拉住他的一只手,在那不停地摇,“当初您也不喜欢我的,现在不也挺喜欢的吗?飞渊其实可想讨好您了,都怪我,当初在冰雾山的时候打击他,跟他说,我的师伯师父师兄师姐,都是我的,他只属于我。

    ……他可羡慕我了,现在好了,谨山师兄都算出来了,他是我的师弟,您可不能像当初给我脸色一样,再给他脸色看。”(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师徒

    逍遥的残剑峰,虽然干过很多出格事,可……这种收妖兽为徒的事,哪怕弃疾他们一个个的那样希望,能早点摆脱西南诸星暗淡之危,此时也是一齐无语。

    太颠覆他们的想象之外了。

    除了在上古的典籍上看到过人妖两族收徒的记载,后来……再不曾闻过。

    “师父!谨山师兄都算出来了,您怎能不认账?”

    须磨的样子,让卢悦严重怀疑当初,她也是这般,因为弃疾师伯算出她要当他徒弟,他不喜欢这个真相。

    “飞渊他哪点不好,除了不是人这一点……。”

    “这一点就够了。”须磨被卢悦晃得头晕,“悦儿,你到底明不明白,只这一点,以后,你和你两个师兄,走到哪,都有可能被人笑话,说你们有一个不是人的师弟。”

    他已经老了,可是三个徒弟怎么办?

    虽然在谨山算出四徒要从天而降的时候,他为了逍遥已经认命,却还是想挣扎一下。

    “谁?谁敢笑话我们?”

    卢悦还就奇了怪了,他们三兄妹,这么厉害,有哪个敢当面笑,“谁敢当我们面乱说?大师兄二师兄还有我,我们哪个是吃素的?”

    后一句话的森森恶意,让谨山闭嘴。

    可不是吗?秦天是那种,人家一个眼神不对,就能把人整得死去活来的人。楚家奇只要剑在他手,他恨不得天天有人找他麻烦,好让他去证他的剑。

    至于说卢悦,不说战力了,歪歪点子,都不知有多少,出道以来,更不曾吃过一点亏,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去自个找死?

    “你就这么想让我收飞渊为徒?”

    “嗯!”卢悦正经点头。“师父,飞渊还小,他也出生逍遥,我不想他变成护宗神兽。可我又想他将来,能把逍遥当成他自己的家,必要的时候,护上逍遥一二,您只要收他为徒。这些我都不用担心了。”

    确实是个好方法!

    须磨神情说不出的复杂,徒弟是有私心,可这份私心,也一样的难为可贵。伸出手,抚了抚徒弟有些瘦削的脸,无限遗憾,“师父什么也教不了他。”

    “……这样才公平嘛!”卢悦一怔之后,就剩好笑,“师父,你好像也没教我们多少?大师兄我就不说了。二师兄和我,您都没管什么。要是您收小四儿,事事教导的话,我们三个,一定会给他小鞋穿的。”

    “噗!”弃疾听到须磨声音软和下来,刚放下点心,准备喝口茶,被卢悦这么一句大实话,直接给说喷了。

    须磨愕然,好想把蠢徒弟。暴打一顿怎么办?

    “你呀你呀!还不去把那只蠢鸟给我叫来?”

    “师父,您答应了?”

    惊喜咧嘴的卢悦,一见师父瞪眼,忙一溜烟往外跑。“我去喊飞渊!”

    “……这是喜事,须磨你……”

    “反正不是你收徒!”须磨可不接受蓬生的安慰,“徒弟收了四个,没我什么事了吧,弃疾师兄,这次我可以安安心心闭关了吧?”

    弃疾看他抚向骨笛的动作。心中暗叹一声,“行,闭关前,你自己去跟你几个徒弟说一下。”

    这样就好,须磨紧握腰间挂得骨苖,没了她的日子,他的天空是灰色的,没有一点光亮,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回她。

    残剑峰的责任,他终于可以卸下,哪怕那个妖一点事也不管,另外三个徒弟,现在也能独挡一面了。

    最主要的是,有那只妖在,至少身后十代子孙,不用担心残剑峰的传承问题了。

    须磨终于觉得,他对逍遥门不是一点事没做。

    不过这才有的自得,在看到如一阵风般,刮进来的蠢鸟时,又不由自主地拉长了脸。

    女孩子,他可以给点面子,免得把她吓哭了,可这位……

    “师伯,师父,”卢悦也如一阵风似的冲进来,“飞渊……”

    她正要说飞渊境界不稳,可能要跌落的时候,就见包括谨山师兄在内,一齐出手,手中灵力不要钱的往飞渊身上撒。

    “愣着干什么,喂他灵草。”须磨一挥手,出现一堆玉盒,“记得震成灵液。”

    短短三天,飞渊原本像黄金一般闪亮的羽毛,暗沉杂乱。

    以前可以不管,可是现在嘛,已经是他逍遥人了,怎能不管?

    所以,在须磨出手的当口,一齐出了手。

    卢悦嘴巴咧开,就知道,师伯师父不会不管飞渊的。

    一滴又一滴灵草液进到飞渊的肚子,原本身上的各种不适,也被包裹过来的充沛灵力,里外交加的修复过来。

    “咕咕……!”

    “啪!”

    飞渊正想表示一下感激,脑袋就被打了个正着。

    “说人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说人话?”须磨瞪眼,他这个在莽荒古林混了几十年的人,怎会不知这些大妖的本事。

    飞渊缩缩脖子,师父出手那速度,跟师姐的如出一辙,真是要命了,“弟,弟子飞渊拜见师父,拜见弃疾师伯,鸿唱师伯,蓬生师伯,谨山师兄!”

    只是这么点人,他就觉得好麻烦了怎么办?

    飞渊偷偷瞄了一眼卢悦,非常想说,他不拜师了成不成?

    “还没拜师,师什么父?”须磨看他贼眉鼠眼的样,就是一肚子的不痛快,还想教训几句,被弃疾横过来的一眼,给强按了下去,“……卢悦,让他奉茶!”

    看到师父大马金刀坐在位子上,卢悦忙重倒了一杯茶,递到飞渊用翅膀交叠好的地方,示意他快奉上去。

    “师父喝茶!”

    看到飞渊如人一般,躬下的身体,弃疾非常满意,从现在开始,死了也可以对列祖列宗交待了。

    “嗯!以后……要听你师姐的话,听诸位师伯的话,明白吗?”

    师姐的话,那是一定要听的,这个飞渊非常同意。就是各位师伯,想想一直以来,各位师伯对卢悦的关心上,他也愿意去听话。

    咦!不对。师父怎么没说,要他听他的话?

    “师父……!”卢悦突然从须磨有些感慨的话里,听到离别之意,忙上前一步。

    须磨摆手,站起来。“三位师兄,我与他二人有话交待,就先告辞了。”

    弃疾叹息一声,知道拦不住,“去吧!”

    卢悦看了一眼师父捏在手里的骨笛,也明白了,带着飞渊朝三位师伯一礼退出,跟在师父身后,进到他房间。

    须磨挥手打了个结界,“飞渊。你是妖族,虽然拜我为师,我却实没什么可教你的,这是妖族莽荒古林的大概地图,你拿着吧,也许以后用得着。”

    飞渊没想到,师父能送他这样一份礼,“谢师父!”

    送他这种地图,也就是说师父不反对他将来去妖族地界玩。这样的师父,确实……还不错。

    “卢悦。各峰都有大殿,我残剑峰的天一殿你想起就起,不想……就让它那么倒着好了。”

    须磨也递给卢悦一个墨玉牌,“此物是开天一暗殿的信物。里面有我残剑峰历代祖师留下的修炼心得还游记什么的,回头你们师兄妹自己去看。”

    “师父,您又要闭关了吗?”

    须磨点头,“你师娘还等着我。”

    飞渊睁大了鹰眼,他当然知道师娘到哪去了,都死了百来年了。怎么等他?

    卢悦伤心,早知道她当初就不说,师娘还活在那个叫过去的空间好了。

    “……师父,那……那您好好闭关,要是累了,就出来,我好好孝敬您!”

    须磨摇头,不到死那一日,他都会努力,累死闷死,也不会出来,“这个玉牌至关重要,除了我残剑峰的核心弟子,哪怕你师伯他们,也不能进去,你可明白?”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给她?卢悦慌乱捧着,“师父,我常在外面闯祸,您还是给大师兄,或是二师兄吧!”

    “你大师兄那已经有了,”须磨叹口气,“这墨玉牌在逍遥创立的时候,本来有十面,传承至今,八面失落在外,将来你在外面行走的时候,如果见到,一定要带回来。”

    卢悦心下一抖,也就是说,残剑峰至少有八位前辈,死在外面,连个尸体都没找着。

    “飞渊,卢悦性子急,你可千万不能学她,跟在她身边,凡事尽量劝着点,要是劝不了,我准你便宜行事,实在不行,打晕了,驮回残剑峰。”

    这个可以有,飞渊才不管卢悦愕然的样呢,鹰头如鸡啄米,点得飞快,“弟子听令!”

    师姐性子上来,那股拼命架式,他可害怕了,以前他没办法,以后……哼哼!

    “师父……”

    须磨摸摸卢悦的头,“师父不能在你身边,收你的第一天,就把你扔下,你不要怪师父。”

    卢悦摇摇头,伏到须磨怀里,“以前怪,后来……后来不怪了,师父对我好,我都知道。”

    “师父不好,师父是个顶顶自私的人,所以,对你们师兄妹都不好,别人做什么事,都有当师父的在后面顶着,只你们没有。”

    须磨搂搂自家已经长大的小丫头,放开时,心里也是酸得厉害,“以后师父不在,你们兄妹要团结一致,不要让别人欺负了。”

    “嗯!”

    有师父和没师父到底不一样,师父再不好,再不喜欢飞渊,在决定收他为徒后,也是第一个出手助他。

    卢悦好想说,师父,你别乱忙了,师娘死了那么久,可能早就找不到了。而且……那个所谓的过去空间,到底存不存在,还都是两说……

    可是她死死抿着嘴巴,她怕一说出来,师父反而没了奋斗目标。

    人活一世,其实活得不过是那口气,那口气一泄,还能有什么?

    与求而不得的痛苦相比,卢悦情愿师父痴一些,也许因为这份痴心,能让他突破一切成就化神,到时得窥天地法则,找到师娘的转世身,再续缘份呢。

    “你大师兄还要调教,不能放松了,有什么事,只管支使他去干。”

    生死关长闭,无大事,他是不可能再出来了,须磨在将要离开时,淳淳叮嘱,“楚家奇看样子是往剑修路上,一去不返了,你只要看着他别玩着玩着,把所有人都忘了就行!”

    二徒弟对别人都是冷心冷情,只有对这个小徒弟,百般包容,师兄妹二人感情也好,“记得多给他弄点好伤药,还有回复灵气的灵酒之类的。”

    卢悦点头,这个不用说,她也会做到的,哪怕她不在宗门,也叮嘱了郑爽,按时把二师兄的收益,一部分换成这些东西,交给他。

    “师父对他二人,担心得其实没你一个人多,”须磨从怀里摸出一个特意为卢悦准备的储物戒指,“你得记住,这世间的事,有时候,不能太较真。有些时候,难得糊涂最为重要!

    ……走自己的路,也要听别人的劝!”

    自己都没做到这一点,还来说她?

    须磨叹口气,“师父这辈子是做不到了,可师父希望你能做到,”

    “我会记着师父的话,努力做到。”

    卢悦振作精神,不想在师父面前,露出一幅软弱的样子,不想他闭关后,还不安心,担心他们兄妹,“我也会看着大师兄,二师兄……还有飞渊!”

    这就好,须磨相信卢悦答应的事,就一定能做到,“飞渊,你身披金羽,哪怕在上古时候,金色大鹏,也是仅次于鲲鹏神兽的存在。……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你的路其实最广,师父只希望,今日收了你,将来……我们都不在了,你还能念一份香火之情,看顾逍遥一二。”

    飞渊郑重点头,长这么大,他一直吃卢悦的,喝卢悦的,就等于吃逍遥的,喝逍遥的。

    这次诸位师长,又没给他下那什么五指山阵,他其实就已经很感激了,怎么会不看顾逍遥?

    “师父放心,逍遥是我家。不管我将来飞到哪,走到哪,我都会回家的。”

    有如少年的清亮声音,很是郑重,须磨终于彻底放心了,摸摸他的头,以示奖励一下。

    “福田大泽以北水域,有很多的蛇蛟类妖兽,偶尔去那里,改善改善伙食还是可以的。莽荒古林是妖修的天下,将来你若是到那边去玩,记住,不惹事就算了,若是惹了事,你就往大里闹。

    你得记住,你是金色大鹏,哪怕生活在人修的世界,你也是妖王,妖王的尊严,不容冒犯!”(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问

    乾坤能大,算蛟龙元不是池中物。

    灵墟宗掌院,西泽真人把一摞材料扔到花散面前,“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上当了。”

    金色大鹏出现在南方修仙界的消息,刚传到宗门,他还没来得及弄点动作,今天居然就收到逍遥发来的照会,那只大鹏鸟被须磨收为四徒。

    去他娘的四徒!

    西泽暴躁,“那个卢悦,那个卢悦只怕早就剥筋续脉成功了。”

    “这不可能……,她去冰雾山刺血抄经,能保修为不倒退就不错了。”

    花散看到逍遥发来的照会,很有些发傻,不过,她怎么也不肯相信,西泽的推断,“那日我们在震阴宗的人,也证实了冰雾山方向,轮回道开。”

    西泽冷哼一声,“那你说,弃疾那群人疯了,那般看重一个废人?”

    这一点,是有些不可解。

    花散拧眉,弃疾多少年,都未出过宗门一步,可卢悦被断魇掳走,他居然也暴怒出门。

    “……会不会,是因卢悦的那只大鹏鸟?”

    “呵呵,师妹你自己都说服不了你自己,还要来说服我吗?”西泽要被气笑了,“卢悦若是筋脉没有修复,就算服下寿元丹,能有四百年寿元就不错了。……申生有那般蠢?逍遥想让有主的大鹏变成护宗灵兽,都不知有多少办法。”

    这倒也是。

    花散的眉拧成了疙瘩,生平最怕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了。

    让一只妥妥的护宗灵兽,变成徒弟,须磨那真是个疯子。

    “当日……令则也在,她所说的两个青衣人,查出是逍遥的张浩和江传风,”西泽冷笑,“他们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逍遥暗部人马。哼哼!两个结丹中期修士,暗中保护卢悦一个,当时我就说不对来着。”

    是啊!

    可恨!

    花散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照师兄的意思。是那卢悦早就剥筋续脉成功?”

    “……除了此,你还能有其他解释吗?”西泽憋屈,原该是他灵墟弟子才对,早知道,无论花多大代价。也应该把她弄回来。

    那样一个有无限潜力的弟子,还有跟着她的那只神兽,现在全都便宜逍遥了。

    而且,从逍遥诸人对那丫头的态度上,还有卢悦一直以来的运道,他感觉,那丫头身上,可能还有攸关西南星暗的变数。

    残剑峰在逍遥的超然,祖师留下的手扎曾隐晦的提过,只可恨他一直不以为意。居然一个大意下,把那样一个人,白白送给逍遥了。

    谷家一群的蠢蛋!

    西泽真人痛心疾首,当日接下灵墟掌门之位时,就曾发誓,要把灵墟做大做强,把逍遥这个老牌宗门,狠狠踩下去。

    前些年,逍遥核心弟子,接二连三出事。他还以为机会终于来了呢?

    “……以后……谷令则与卢悦来往,你就不要再拦了。”

    花散看看师兄,非常憋屈地点头。

    这哪是她能拦得住的?那丫头远远跑到元晨宗那里接任务,不就是怕她拦她吗?

    “令则心地良善。与卢悦在一起,肯定只有付出的份。”

    西泽冷哼一声,“师妹,你太看重谷令则了,当日查到她有双生体质的时候,你若不是想着让谷令则永远高她姐妹一头。怎么会不亲自去洒水国?若是去了洒水国,凭卢悦的资质,怎么会便宜逍遥门?”

    “师兄,那时候卢悦就已经离开谷家了。”

    这个……无论如何也不能认下,花散冷静说话,“谷正蕃派出的人,曾找到过那丫头,她可是把找她的人,当场杀了一个。”

    “此事早过,我也懒得再提。”西泽冷眼瞄了花散一眼,懒得理她的辩解,因为提也没用,“可你担心谷令则与卢悦一起,只有吃亏的份,那就大可不必。那丫头如须磨一般,是个性情中人,谷令则若真有本事,让她承情,你才应该偷着笑!”

    应该偷着笑吗?

    回去的路上,花散一直恨恨。

    以前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慢慢的她发现,她的好徒弟,因为父母缘潜,又与谷家闹翻后,把她的那个妹妹当宝一般。前段时间,甚至花光所有,在黑市给卢悦拍了五颗上品润脉丹。

    反正以后的好处不知道在哪,她现在只知道,她的徒弟,现在是个穷光蛋。还一次次因为卢悦的状况百出,影响修炼进度。

    现在,她也唯有希望,逍遥诸人在南边的围追堵截,还有金色大鹏的事,能让徒弟警醒过来。

    收到卢悦安好,甚至她的灵宠,变成身金色大鹏,被须磨收为四徒逍遥的谷令则,确实也怀疑妹妹筋脉回复的可能性。

    “一定早就好了。”在坊市碰头的洛夕儿给的是肯定语气,“逍遥为了她,连造化丹都舍了,如何舍不得其他?上次那两个保护她的青衣人,四爷爷告诉我,可能是逍遥暗部的人。”

    若真是废了,申生怎么会出动两个结丹修士,去保护她?

    情份这东西,在一宗掌门那里,可没纸厚。

    “不过……那只杂鹰,怎么会变成金色大鹏的?”

    对这个,洛夕儿是万般的不解,小东西当初她还给了一袋丁公果,分明只是杂鹰,怎么会变成,早在人修世界消失很多年的神兽的?

    这个问题,谷令则也想知道。

    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卢悦怎么会把她自己的灵宠,变成师弟的。

    这种事,已经不能一个蠢字来形容了。

    偏须磨那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还真收徒。

    不能抢妹妹的灵宠,不能把那个飞渊变成护宗灵兽,所以想了个折中办法,直接收徒吗?

    太不要脸了!

    看到谷令则一幅郁卒样,洛夕儿非常不厚道的笑了,“令则,我们打个赌如何?那个飞渊应该是卢悦主动要求须磨收徒的。”

    谷令则白了洛夕儿一眼,她确实也点这种怀疑。

    “哈哈哈!令则,你应该庆幸。庆幸你没与她一个宗门,若不然,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那样作。不得气得道心不稳啊?”

    谷令则抚了抚胸,直接把手上的资料扔了,站起来走人。

    房门一开,一道传音符,就到了洛夕儿面前。

    “夕儿。我是卢悦,我想问一下,你知道谷令则在哪吗?我住在你家祥云客栈的甲六房,麻烦帮我找她好吗?”

    这可真是……

    看到咚咚咚下楼的谷令则,洛夕儿非常无耻的跟在后面。

    “我说……你们两姐妹真是好玩,你住甲五,她住甲六,要不要这么心灵相通啊?”

    “滚蛋!要不是你把我约到仙客来,我早跟她见面了。”谷令则走得飞快,在逍遥坊市。那个断魇都能朝卢悦动手,这边是元晨宗,她真是怕了呀。

    “这么急干什么?逍遥诸大佬废了那么大的劲,把她找到,现在根本不可能再让她出事,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反正不是你家人,你当然不急。

    谷令则懒得理她,赶到祥云客栈,才觉不对,那正出来的谨山几个。是怎么回事?

    洛夕儿也吃了一惊,谨山真人在这,那逍遥是不是还有元婴真人也来此了啊?

    刚朝下楼的十三叔瞄了瞄,就见十三叔点头了。洛夕儿差点踩到她自己的脚。

    这丫头的阵仗……真是要人命了。

    以后找她打架,只怕明明能赢,都只能输了,这后援太强大。

    卢悦就坐在大厅一角,正好看到洛夕儿与她叔叔互对眼色的样子,不由咳了一声。

    “我在这呢。”

    你才出了那么大事故。好容易命大逃出,就不能低调几天?

    洛夕儿瞅她的小眼神,满是哀怨。

    若是可以,卢悦也不想过来啊,可是……看看已经站到面前的谷令则,不问清楚,她回逍遥也会日夜掂记。

    给她倒了一杯茶,“我有事问谷令则,洛夕儿,你就不用凑热闹了吧?”

    “咦!我有凑热闹吗?”洛夕儿的脸皮够厚,直接抢过谷令则的茶杯,自己坐下来,“那天,当着我们的面,你被人掳走,你知道,我承受的心理压力吗?你倒好,到元晨宗只顾着给令则解压,怎么不想想我?

    ……喂喂!你们两个翻白眼的动作,能不能不要这样一致啊?”

    卢悦伸手捏捏她的脸蛋,“你有心理压力?那怎么会胖的?”

    “你冤枉我。”洛夕儿一把打下她的手,“我一直都是这样,根本没胖过。不过……你嘛,吃了不少苦吧?”

    跟断魇的几个月,卢悦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煎熬还是很多的。虽然在花家,师父走后,她又着力养了半个多月,失去的肉,却不是一下子就能长回来的。

    看到妹妹脸上瘦了好些的样,谷令则当然心疼,把当日卢悦给她的储物戒指摸出来,“你的东西全都毁了,这个……我不需要。”

    说到这个,卢悦还真要感激谷令则,若不是她给的隐性储物戒指,她现在应该后悔的吐血。

    朝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炫耀似的晃了晃,“你以为我师父像你师父?”

    洛夕儿闷笑,把那戒指掷回给谷令则,“令则,你还是自己收着吧,人家不缺那点钱。”

    说她师父不好,谷令则可不领情,“那个飞渊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让你的灵宠,变成你师弟的?”

    “我的……就是他的。”卢悦也板起脸,“还有,飞渊就是飞渊,以后,你们谁用我那什么,‘那个飞渊’这种有一点不对的口气说他,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洛夕儿与谷令则不由自主地对视一眼,从卢悦的口气上,她们都知道,先前真是猜对了。

    “他是你的灵宠,救你是理所应当的。”

    “行了,这是我和飞渊的事,也是我们逍遥门的事,与你们都没关,你们只要记住,我先前的话就行。”

    卢悦看这两人一幅郁闷样,不得不缓下脾气,提点一句,“飞渊的脾气不太好,他很厉害的。”

    这下她们听明白了,逍遥残剑峰就没听说过有脾气好的,飞渊即为神兽,现在又被须磨收徒,可不就是有嚣张的气焰了吗?

    想到秦天一言不和,毁人丹田的事,洛夕儿脸上正经起来,回头一定要把这件事,跟家里好好说说,那飞渊……能让卢悦都说脾气不好,洛家更得罪不起。

    谷令则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个傻妹妹呦,飞渊再厉害,脾气再不好,若还是她的灵宠,他敢在她面前把所谓的脾气暴露出来吗?

    “找我什么事?”这么蠢的妹妹,远着点,她能多活几天。

    “那个……”卢悦端起茶,往口里倒了好些,“那个……我想问你,当初你真决定炼气八层,就回洒水国?”

    这是什么问题啊?

    “……是,那是我一早就决定好的。”

    谷令则嫌弃地看了一眼洛夕儿,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夕儿,你够了啊,我们有话要谈,你老呆在这,算怎么回事?”

    在她心里,卢悦脱困没有回宗,带着一大把人,到元晨宗来找她,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可现在因为洛夕儿在这,她要在这问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

    “那好……”

    洛夕儿刚站起来,就被卢悦一把按了下去。

    卢悦心跳得厉害,她一下子不敢单独面对谷令则了。她怕一言不和,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要跟谷令则拼一场。

    毕竟上辈子,谷令则就没回去,因为她的没回去,才有了她后来的苦难。

    这辈子重启人生,她是沾了她的光,还有隐性的储物戒指,也让她保住了所有,她真怕此时自己脾气上来,行恩将仇报之事。

    “我问的事,没什么不可听的。我就是想问你,若没有后来的事,炼气八层以后,你真的会回家吗?”

    谷令则拢眉,“是!我从小到大,都没跟娘还有你分开过,到灵墟宗很不适应,所以才拼命修炼,想早点回去看你们的。……我中间写了好多信回家,你不知道吗?”

    这个,她当然知道。

    “我每一封信,都有一句提到过你,只是……”

    只是当时她是侍女身份,所以没办法接信,没办法回信,那个所谓的爹,更不可能给她看信。

    卢悦眉头拢起,可是,上辈子,她身份明朗的时候,谷令则为什么不给她信?为什么没有回家?

    审视的目光,让小小的结界内温度陡降,洛夕儿感受到那股阴郁的肃杀之气,好生后悔今日淌在她们两姐妹之间。(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抽丝剥茧

    面对卢悦眼中的黑雾弥漫,谷令则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期待她能接着问下去,也许她可以在她的只言片语中,摸到妹妹那般对父母对谷家的所有症结!

    紫曲门荒,残垣断壁,沿败井时风摇的青蔓!

    卢悦好像看到国师府破落的刑院,那一抹被青蔓缠绕散落四处的枯骨。

    她生前被父母弃,死后连孤魂野鬼都不如……

    那具尸骨,时隔百多年后,丁岐山偷偷到洒水国收魂,她还能在那深深的青蔓中感受那一抹亲切感,里面有几块没有风化尽完的骨头……

    结界中,浓浓得恨不得毁灭一切的阴郁戾气,有如实质般,洛夕儿惊吓之下,忙忙祭出她从未示人的三味灵火,横扫结界所有阴戾之气,“卢悦你干什么?收敛你的心神!”

    暴喝的声音,还有突然其来的灼热感,终于让卢悦回神,面前的不是残垣断壁,不是荒门古井……

    面对两个惊慌的面孔,卢悦自己也惊得不行,在那一刻,她好像变成了鬼,变成那个连死——都求而不得的幡鬼。

    抖着手摸出一个酒葫芦,往嘴巴里连灌好几口,她才稍为镇静!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谷令则在那一刻,都要吓死了,修仙者因为执念太深,走火入魔的,不知凡已。

    分担吗?

    谁能帮她分担?

    看着谷令则关切的样子,卢悦朝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想她帮着分担的时候,她从一天天的希望,到一天天的绝望,愣是等了三百多年。

    “你没回家,你根本不会回家,谷令则,你自己说,你到底有没有回家?”

    “……是……他们又欺负你了?是谷令钊伤了你的腿后。又羞辱你了吗?”

    谷令则想不到其他的解释,那些兄弟姐妹朝她动手的时候,都从没手软过。没了她的庇护,他们收拾卢悦。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所以……她才那么想自己早点回去吗?

    卢悦一巴掌拍下她的手,“你现在哭有用吗?羞辱?谷令则,从小到大,我因为多的这个手指头。被人羞辱得少了吗?我只问你,炼气八层后,你有没有回去?”

    “回……!我回去过,我若没回去,怎能把娘接到灵墟宗?”

    卢悦手中的葫芦‘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是啊,这辈子,她回去过,若不然,那位亲娘。怎么会有机会死在灵墟宗坊市?

    为什么?为什么上辈子她身份明朗后,她却不回去了?

    卢悦好想咆哮问出,可是……她问不出来。

    就像面对谷正蕃,她问不出,为什么丢下她?面对梅若娴时,问不出,为什么就因为多的一个手指头,那样让她和谷令则一个天一个地。

    她永远也不能问出来。那份伤悲……,永远只能她自己一个人担着,哪怕飞渊。她也不能说。

    错过的,永远也找不回来!

    轮回的记忆永远在那,她——永远也无法为上辈子那个卑微的自己求个公道!

    妹妹那种茫然到无泪的样子,让谷令则心痛莫名。她情愿她好好痛哭一场,情愿去帮她擦,能擦得干净的眼泪。

    原先她还好想让卢悦,把咽下去话的问出来。

    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敢了,那个被隐在所有迷雾中的真相,也许是她承受不住的。

    她承受不住。妹妹再撕的伤口,太过恐怖,恐怖到毁天灭地。

    洛夕儿默默把掉地上的酒葫芦递到卢悦面前,“喝点酒吧!”

    可惜洒水国现在归了月蚀门,若不然,她都想让洛家派人好好去查查,当年的国师府,卢悦到底受了什么苦,让她这般……

    前面的阴郁戾气,简直堪比那年她亲手毁了的筑基鬼修。能修成鬼修的鬼魂,都是生前有大执念,或是大冤屈之类的。

    “卢悦……,你要试着放过你自己,过去的,已经全都过去了,害了你的人,现在也没人得过好。”

    作为朋友,洛夕儿不想卢悦这般为她不堪的过去,再去毁了现在好容易达成的局面,“谁也回不了过去,过好现在才是正经!”

    卢悦往口中倒了好几口酒,总算镇定了心神,“我没事,多谢关心!”

    能这般快的收敛住心神,谷令则和洛夕儿都松下一口气。

    “我……我那天看到谷正蕃了,他到逍遥不停说我废了,刺激我,所以我才想问你。”

    卢悦腹有千千语,却实不敢当着两个聪明人,就那么直白的问话,她怕,怕她们猜中真相。

    到了这时,谷令则同样哪怕有再多的话,也不敢再刺激她,此时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到逍遥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再遇到的时候,我不会再让他全身而退了。”

    洛夕儿低头,这种要杀亲父的事,能这般当着谷令则的面说吗?

    谷令则心脏紧缩一阵,父亲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见面的时候,只怕不仅是卢悦不饶他,他更不会饶卢悦了。

    一面玉牌,被她从脖子上拿下来,缓缓推到卢悦面前,“此牌中,不仅有我新学的冰龙咆哮,还含有我的一丝神识攻击,那次到逍遥坊市去,就想给你的。……你把它带在身上,若是,若是遇到什么,不用灵力,一捏就成。”

    卢悦怔愣在当场,她说她要谷正蕃的命,谷令则没有说一句话,还给她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是变相求情吗?

    “我帮你戴上,”谷令则站起来,亲手把它戴到卢悦的脖子上,“你放心,谷……谷正蕃的事,我早就不管了。

    当日,谷家毁他丹田的时候,我没管,现在……更管不了。”

    卢悦看了谷令则一眼,心中有些抽痛。上辈子,她选择了她爹,这辈子,她选择她了吗?

    “他……一直没来找过你吗?”

    “没!他应该恨我了。”谷令则苦涩。“我想让他认命,想让他回到世俗界,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可是……他心有大道,说天道不公……,我也没办法。”

    心有大道。却连一只二阶妖兽都不敢去杀。

    谷令则一想到那个心有大道的人,就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大道就在那里,爹却一直等着,她把所有资源都送到他手上,供他的大道。

    卢悦拧眉,上辈子,谷正蕃就是被谷令则供出来的,一直到筑基修士的两百年寿元天尽。他一直活得安安稳稳。

    可是,现在她居然在谷令则的话音里,听到了嘲讽,听到了无奈尽头的撒手。

    卢悦给她和洛夕儿重倒一杯茶,“若是……若是没我的事,他其实是你的好爹。”

    洛夕儿惊讶地看了卢悦一眼,很快把眼睑垂下。

    谷令则也是一怔,爹他是对不起很多人,对她……确实算是个好爹!

    在谷令则苦涩的笑里,洛夕儿明白。像谷正蕃那种人,对谷令则好,其实最主要的,应该还是为了他自己。他供养谷令则弱小的时候,若是没卢悦闹出来一桩桩一件件,凭谷令则的心性,是无论如何,也会供他筑基的。

    “……是!若不是你的事,谷家不会弃他。他是我爹,凭他的灵根资质,我想,以我手中的财力,应该会供他筑基。”

    这是谷令则一开始的打算,她打算在灵墟宗站稳脚跟,助她的爹筑基,养娘百年,帮卢悦在世俗界找个疼她爱她的夫君,庇护她一生……还有后辈。

    整个国师府,只有这三个人,能让她有所牵挂,可恰恰是这三个人,最后……

    娘已经死了,爹也可能入了魔,现在,她只剩卢悦了,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她。

    卢悦看着这时的谷令则,心头一动,她不可能从这世的谷令则口中问出上一世的事,可是,却能从她现在的言行中,看出她上世的事。

    “若是……若是我没有走,在国师府当上八小姐,你会带我到灵墟宗吗?”

    这个还用说吗?可是这世上没有若是,没有如果,已经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回头。

    谷令则抖着手,端起茶杯,“我那次回洒水国,就是想找到你的。”

    “那你说,如果你能找到我,你能把我带到灵墟宗吗?”

    “自然!”

    “呵呵!”卢悦冷笑,“我看未必吧!”

    什么意思?

    谷令则有些不解,瞅着她。

    旁边的洛夕儿努力让自己当个隐形人,连头都没抬。

    卢悦微笑,“像我这样灵根资质的人,谷氏宗家,会有奖励吧?你说谷正蕃舍得那份奖励吗?”

    这个……谷令则无法回答她。爹生了那么多兄弟姐妹,只为套取宗家的资源,供他修炼,若不是她的灵根资质好,她也是泯于众,根本不可能九岁就到灵墟宗的。

    可哪怕九岁到灵墟宗,也是师父费了好多东西,给了谷家好些好处。

    “我还记得,你灵根一检测出来,谷氏宗家就来人,说要把你带走。”

    卢悦的声音有些发颤,抽丝剥茧,她也许能找到上辈子的答案,“当时……你为什么没有马上去宗家?是因为你娘,因为你爹,他们舍不得你,你也舍不得他们?”

    那时她才六岁,从未跟娘分开过一天,如何舍得?

    谷令则吸吸鼻子,“还有一个人,你没说,当时,我也舍不得你。我们两个从小一块吃,一块睡。虽然我常嫉妒你,你日子过得比我好,可我……还是舍不得你。”

    洛夕儿下巴快要惊掉了,谷令则还有嫉妒卢悦的时候?原来留下来,真的有很多好戏看。

    果然,卢悦脸上表情有些抽抽,没进国师府时,她的日子是过得比谷令则好,谷令则要学的东西很多,她最主要的还是以玩为主。

    “你不承认吗?娘觉得亏欠于你,抱你的时候,远多于我,我三岁习字,你到处跑着玩,还拿买回来的糖葫芦到我面前显摆!”

    卢悦抚额,这么久远的事了,她能不能不记得?可是她记事早,修仙者的记忆力又都非常好,再加上在鬼面幡中常常回忆……

    “我把糖葫芦藏在书里面偷着吃,结果被娘发现了,差点把我打死。”

    “所以后来,你在……你娘面前,哭死哭活,把我也拉着一块念书。”

    幸亏拉着她一块念书了,若不然,她后面要学得更累些吧!谷令则眼中露出一丝温暖笑意。

    卢悦被她笑得郁闷,板下脸来,“你有没有想过,当时离开国师府,你会更进一步?你娘其实为了你的前程,是希望你能离开国师府的。”

    谷令则眯眯眼,已经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了。

    “谷正蕃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除了培养所谓的父女感情,以便将来能从你手上,拿更多的东西外,你觉得你在他心里,还有其他意义吗?”

    外室生出来的孩子,一天也没在谷正蕃面前呆过,能有多少感情?

    谷令则垂下眼睑,她八岁就知道,利用自己的灵根资质,让亲爹不敢对她太过,“娘她不敢认你,就是因为此,大姐和另两个姐姐,因为灵根不好,给人当了侍妾,死得都很惨!”

    这个……卢悦也猜到了,所以她才……没有太恨她,甚至在最后,还认了她。

    “谷家因为你,奖励谷正蕃很多东西,我还记得,你真正拿到手上的,也不过一百斤灵米。后来,你越来越厉害,到了八岁……被谷正蕃亲手养在身边,谷家发来的东西,才归了你。”

    卢悦微笑,“你在灵墟宗站稳脚跟,若是知道我也有灵根,你会不管我吗?除了谷家的东西,谷令则,你会送我东西吗?”

    谷令则看了她一会,然后摇头,“你错了,我六岁的时候,除了谷家的供给,还拿到了灵墟宗外门弟子份额。只不过,那时候,是爹帮我保管!”

    卢悦心下一抖。

    “若是知道你是我亲妹,若是你的灵根资质好,我就算再不济,在师父面前,帮你求个内门弟子份额,还是能做到的。”

    谷令则的声音有些发颤,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可是那个一晃而过的东西,那般让她心痛,痛到面对卢悦的时候,好想死一死。

    卢悦把脸迈向他处,细想上辈子,自己身份明郎之后,得了什么东西。

    一百斤灵米,她吃过一顿,两颗聚气丹,没看到,两块下品灵石,没见着,甚至她想一个纳宝囊,到死也没拿到。

    现在……还有什么可问的?(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洛天意

    从祥云客栈出来,洛夕儿最庆幸的就是,她出身在洛家,不是那什么谷家。

    任何宗门都希望自己辖下的世家,能多出灵根资质好的弟子,希望门下弟子,一代更比一代强。

    当初她被检测出单系纯火灵根时,元晨宗给予洛家的奖励,让老祖高兴了好多天。

    只是……不同于别家,老祖把宗门的奖励,还有洛家给的奖励,一起放在了祖祠,她一进阶筑基,就给了她。

    谷家呢?

    一层层盘剥,谷正蕃利用所有有灵根的儿女,套谷氏宗家供给。谷家又利用谷令则的灵根资质,向宗门伸手。

    花散在她眼里,算是顶顶厉害的了。可惜,为了把谷令则收到手上,私底下也是拿了大量好处给谷家。

    他们看似聪明,实则蠢笨如猪。

    一个连宗门奖励都能贪的家族,其后辈子孙有样学样下,可不就是养出了谷正蕃那样的人。

    只是可怜了谷令则和卢悦,那么一对聪明人,怎么就不是出身洛家呢?

    若她有这么一对双胎姐妹,那日子,啧啧!

    “啪!”

    “哎呀!哥,你干什么呢?”

    “我还没说你干什么呢,眼珠子溜过来溜过去的,说说,想什么歪点子呢?”

    洛夕儿揉揉脑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到底是我眼珠子溜过来溜过去,还是你眼珠子溜过来溜过去?”

    洛天意怒,明明知道他在找什么,就不能主动坦白吗?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啊?”

    “咦!这个你得去问咱爹和咱娘,反正我长得像娘,是他们的亲闺女那是一定的,你是不是我亲哥?这个问题倒真要好好想想,万一当初你和天望哥他们在一起玩,弄混了呢。”

    “去去,我问你,卢悦住哪个房间?”

    就知道这人是来找卢悦的。洛夕儿好想叹气,“哥,你想进禁闭室,只管进。别拉着我。”

    “胡说什么?”想到几次被关的惨痛,洛天意抖了抖,“我和卢悦是朋友,她到元晨宗坊市来,我怎么的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吧?”

    “这个……倒是没问题。”洛夕说话大喘气,在亲哥眼睛一亮的时候,“不过,她现在肯定没心思搭理你。”

    “……那好吧,她会在这呆几天?”

    打又的要不过,骂又骂不过,洛天意无比憋屈,只好退而求其次。

    “那我可说不好,”洛夕儿拉着亲哥走人,“她刚刚论证了她亲爹不是好人。跟谷令则说,再见面时,要杀了她爹。这种事……也许几天都回复不过来。”

    若是能杀,凭卢悦一向出手的利落,不得早动手了。

    现在还跑到谷令则这里说,分明是她一次又一次的,下不去手。

    洛夕儿摇头,那丫头特意跑到元晨宗来,拉着谷令则论证半天,只怕是想给她动手杀亲爹的事。再找点理由,让谷令则也无法怪她吧!

    “我去看看她。”洛天意想摆脱妹妹。

    “哥,你是我亲哥,我能害你吗?”洛夕儿要被自己的傻哥哥气笑了。“那什么,你想趁虚而入的事,就想也不用想了。卢悦的脾气应该是那种,所有敢看她笑话的人,她全宰了的那种。”

    洛天意呆住,是啊。那丫头的脾气真不好。

    “……那你呢?她怎么没宰你?”

    “哥,你跟我能比吗?”

    妹妹昂头的样,让洛天意一口血卡在嗓子间,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哥,真不是我打击你。”

    洛夕儿不想自家老哥,走在单恋的一条道上,一路走到黑,“我跟她见过好多次面,她一次也没提到过你。以前……她筋脉半废,你说你要努力,让逍遥看重你,可能有点戏。

    可是现在……逍遥为她出的那么大阵仗,明眼人,都知道,她的筋脉根本问题不大。……你觉得你还有希望吗?”

    洛天意脸上有些白。

    “更何况,她对谷正蕃那般不谅解,那还是她亲父,你觉得,能让她安心的男人,是你这样的二世祖可以的吗?上次,四爷爷还跟你分析了那么长时间,你都当耳旁风是吧?你们两个我可以再一次说,根本不可能。”

    洛夕儿再次拉住哥哥的手,“我们回家吧!”

    洛天意看了妹妹半晌,慢慢拿开她的手,“你们的意思,我都知道了,她既然不舒服,我去陪她喝杯酒就好。”

    “哥……”

    “夕儿,这世上不仅你要朋友,我也要朋友。……当初说娶她,也只是怕她在逍遥门过不下去。”

    看着昂头走人的兄长,洛夕儿忽然发现她的亲大哥,可能……真的长大了。

    怎么这么惆怅呢?

    “呸呸呸!”

    远远的,谷正蕃看到这个和自已两个女儿都走得很近的女孩,在那不停地呸嘴,很是无语。

    知道断魇截了他的胡,把那个他用来传续血脉的女儿掳走,他也很急的。这几个月,他也把南方修仙界转了个遍,可惜没那丫头的任何线索,找不到一点头绪。

    好容易知道她到了花家,他在花家外围转了几天,因为里面的逍遥诸元婴,没敢下手。

    现在好了,臭丫头好好的逍遥不回,跑到这里来,难不成只为了见令则?

    谷正蕃瞄了一眼那个祥云客栈,匆匆低下头,不远处,谨山几个人,正一路说笑着回来。

    想到有关卢悦的最新传闻,他其实也很关心,若是那丫头的筋脉真的修复成功,自己再拿她传续血脉,她肯定不乐意。

    偷偷瞅着谨山他们进到客栈里面,谷正蕃摸摸下巴,眼中闪出一丝亮光,打下臭丫头的仙途,让她一辈子,只能看,再也摸不着,应该更有趣吧。

    等到某一天,看到她自己的亲生孩儿。喊他亲亲祖爷……

    谷正蕃伸出舌头,微舔了下唇边,嘴角荡出的笑意,让从旁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抖。

    回到三楼,各回自己房间的谷令则和卢悦,都在关门的同一时间关了房间禁制,又一齐紧蹙了眉头。

    她们俩都在想今日的谈话。卢悦想的是,有没有什么可能的破绽,让别人抓到。谷令则想的是,跟妹妹说话的时候,那个一闪而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家伙。

    那个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好像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明明她感觉已经摸到,却又那样。倏然远去,她连看都未看清。

    谷令则坐在那里,努力回想,她几次要摸到的东西。……半天之后,望着一墙之隔的地方,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和卢悦是双胎生人,好像几次要摸到那东西的时候,都是妹妹心思沉浮不定的时候。现在卢悦不在面前,她连那个还有点模糊的印象,好像都要跑掉了。

    还有……还有。她怎么会跟卢悦说灵墟宗当初给她弟子份额的事?

    今日的谈话,好像是卢悦在引导,引导她把那些话说出来,明明……明明有些事。凭她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当着洛夕儿那个外人说出来的。

    谷令则揉额,卢悦一直想杀爹,她一直引导她说话,是想让她看清爹的本质。是想让她,在她杀爹的时候,不去多加干涉吗?

    可是……她明明已经说过,不会再管爹了。

    使劲捶了几下头,谷令则是越想越乱,她现在只能安慰自己,是妹妹在她要杀爹的事上,给她自己打气。

    毕竟,曾经有无数次,卢悦一直有机会,去杀了爹,她一直没动手,或许如当年顾念娘一般,哪怕再痛恨,也下不了那个狠手。

    她一直没下得了手,现在跑到这里来,是因为她终于下定决心,一定要下手了吗?

    谷令则乱七八糟地想着,越想越乱,站起来推开窗户,改成想她爹了。

    爹比卢悦可是狠多了,他朝她出手的时候,只怕不会这样不干不净。

    一声悠长的叹息,刚刚叹到一半,谷令则突然咔在那,远远的,那个歪着头,跟人讨价还价空白符纸的人,虽然只是右侧面,可耳后隐在白发间的指甲大红痣,那般明显,不就是……不就是爹吗?

    甲六房间的窗户一阵响动,也是一推而开,想到她与卢悦的某些心灵相通,谷令则心跳如鼓,忙忙闭眼。

    卢悦刚想查看前面的悸动是怎么回事,就听房门响动,无奈只好转身去开门。

    “卢悦,你个臭丫头,到元晨宗来,只找夕儿,是不是把我忘了?”

    看到笑得一脸灿烂的洛天意,卢悦努力震奋精神,“你都是敬一真人的关门弟子了,听说忙得四脚朝天,我哪敢还来压榨你?”

    “这是夕儿说的?”

    洛天意磨磨牙,“你听夕儿乱说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我是那种能安安稳稳坐下来干事的人吗?”

    这倒是。

    卢悦笑,这位闹腾的本事,好像只在她上,不在她下,“我听夕儿那样说的时候,还以为你当了掌门弟子,转性子了,可惜了好久。”

    “咦?你可惜什么?”

    洛天意在卢悦脸上没看到什么不快,觉得他又被老妹给涮了。

    “当然可惜了,听说你一直是在元晨宗横着走的人,我到现在,还从来没看到过横着走路的,想看看呗!”

    “啪!”

    洛天意非常自然地敲了卢悦的头,“我跟都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臭嘴巴怎么还不改改?”

    “你敢打我?不想混了是吧?”卢悦把正要给他倒茶的杯子一摔,怒瞪过去。

    洛天意忙往后跳了跳,“嘿嘿,不好意思,平时打夕儿打惯了。你不就是想看横着走的人吗?我这就走给你看,走给你看。”

    看着某个人,张着两个膀子,像螃蟹一般走路时候,卢悦实在是气怒不得。

    “怎么样?现在看到了吧?”洛天意一幅可怜样,“我的大小姐,我是来尽地主之谊的,怎么样,我请你好好去搓一顿。”

    “什么地主之谊?你是来道歉的吧?”卢悦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受伤那么长时间,连夕儿都给我送东西了,你的呢?”

    洛天意晕了,至于吗?一来就打劫他?

    “她给你送去两滴厚天液,其中有一滴就是我的,怎么?她居然没说吗?我的祖宗,那东西,我现在真的搞不到啊。”

    卢悦嘴角抽了抽,“那你也听说了吧,厚天液跟着我的一堆东西,一齐丢了。”

    是啊,那么多好宝贝,若是他,肯定得吐血。

    洛天意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在你变成穷光蛋的份上,我可以再资助你两株百肤草。”

    这个东西,对筋脉好像也有不少好处,卢悦笑咪咪地伸手,“那快拿来吧。”

    早知道就不来了。

    多年不见的各种担心,在真的面对卢悦的时候,又记起,她无数次打劫自己的样,洛天意郁闷非常地扔了两个玉盒出来。

    “臭丫头,我问你,你的筋脉是不是修复的差不多了?”

    “嗯!”

    “那你还打劫我?”

    卢悦在他一把抢来的时候,非常快速的把两个玉盒全都收了起来,“夕儿都送了我两滴厚天液,不过两株百肤草,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小气?我从小到大,都是只进不出的。”洛天意憋气,“偏遇到你一次,你打劫我一次。”

    “咦!这一次我们可不是遇到,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卢悦两眼笑成月牙状,“地主,地主你还要带我去搓一顿的。”

    还要搓一顿?

    太坑人了有木有?

    洛天意好想倒地,再不站起来。

    “快点。”

    卢悦踢踢他,今天正好心情不好,原本没人陪她一块喝酒吃肉,正准备关着门,自疗伤口的。

    现在这个看样子是酒肉朋友的人出现,当然要出去好好搓一顿,安抚她受伤的心灵了。

    “我一杯茶都没弄着喝。”

    “这是你家的茶,你想喝多少喝不着啊?”卢悦拽着他出门,“听说元晨宗这边最好吃的是玉髓虾子汤、香芄鱼皮、白雪松片糕……”

    “停停停,你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吗?平时一席,只出一盘就很上档次的。”

    卢悦瞅着他,“元晨宗的掌门弟子,堂堂洛家少爷,你好意思吗?”

    “啊啊啊……”

    谷令则在里面听到洛天意,吱哇乱叫的被卢悦整下楼,原本才松的气,又紧紧地提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父女

    人生是,美梦与热望!

    卢悦一边与洛天意调笑无忌,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

    因为是遗腹女,加上多的一个手指头,她曾极度自卑,无比渴望那个不属于她的父爱,一直以为如果她有父亲,就没人敢欺负她。

    在知道她原来与谷令则一般,是谷正蕃的女儿后,一头栽在曾经所有的崇拜与憧憬里,幻想那位便宜爹能像疼谷令则一般,给她关爱,为她出头……

    卢悦笑得越发灿烂,她总算明白了那天朝谷正蕃献上七颗灵参后,那位亲娘为什么那样骂她了。

    “你怎么这么笨?跟在令则身边那么久,什么都没学到……”

    亲娘的痛心疾首,当时她只是瞪着她冷笑,在她心里,亲娘太坏,若不是她,她怎么会以侍女身份,活那么多年,养母方二娘更不会自裁于国师府大殿。

    卢悦在心里,给自己补上一刀,上辈子的她就是蠢!

    蠢得无可救药!居然沉浸在谷正蕃一时的温情上,根本没想过那日他赐下的聚气丹,她一粒也没吃到,还被一群人套了麻袋,痛打了一顿。

    女孩脸上的笑意,渐渐再也掩饰不了眼中的痛苦,洛天意就在她身边,在那银铃一般的笑声中,他好像听到那压抑到极致的痛哭!

    “……尝尝这个,它叫如烟,是我从四爷爷那偷出来的。”

    一股浓烈的酒香,在巴掌大的小葫芦中升起,卢悦嗅了嗅,一把拿过来,仰头倒了好大一口。

    远远看到的洛夕儿心痛欲死,如烟啊,完蛋了,四爷爷若是知道他视若性命的东西,被般被哥哥讨好卢悦,让她这样牛饮。不得打死他。

    还有,还有,我的亲哥哎,你看卢悦那是什么眼神?

    人家有厉害师父。有两个护短师兄,小心他们知道你打她主意,把你的腿敲断。

    一个须磨真人,洛家就惹不起了,更何况。后面还有秦天和楚家奇。

    洛夕儿抚额,她决定回头跟四爷爷好好告状,最好把她的亲哥哥,关禁闭室五十年。

    “果然好酒!”

    灼热的酒气,瞬间在卢悦身上过了一圈,驱除一切阴寒。

    而且酒后微醺的感觉,让她再面对洛天意这张阳光帅气的脸时,简单而快乐,“你胆子不小,洛四爷的酒也敢偷。回头他若是知道了,你会很惨很惨吧!”

    洛天意看她缓和下来的神情,哪里还在意会不会被罚的事,“嘿嘿!顶多吊起来打一顿,我从小到大经常惹事,三头两头被罚,皮早练厚了!”

    卢悦晕,看着这家伙高高兴兴的样,心头也无由地高兴了些,“给。这是我酒鬼师祖亲自酿出来的灵酒,叫天边的云。你拿这个,去给你四爷爷,我保证他不会罚你。”

    天边的云啊!

    洛天意看着手中巴掌大的乾坤葫芦。嘴巴都要咧到耳边上去了。

    “还有没有?再给点呗!我几位祖爷,点评天下名酒的时候,可是好生遗憾你那位酒鬼师祖的灵酒不外卖呢。”

    卢悦白了他一眼,师父为了找回伊水师娘,已经戒酒,所以这次给她的储物戒指里。装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乾坤葫芦,都是酒鬼师祖亲酿,却从不外卖的灵酒。

    “呐,这是流水,这是归乡,这是细雨,拿着吧,以后别老跟别人说,我打劫你。”

    “嘿嘿!打劫我怎么啦?我就喜欢你打劫我。”

    洛天意拿到几位祖爷想了多年的灵酒,一个高兴下,哪管他自己说的什么话。

    卢悦狠狠一指点他额上,“这话你以后可千万别说,夕儿知道了,会吃了我的。”

    虽然上辈子不知洛天意是什么样,可洛夕儿,却是丁岐山最想绕道走的人物。好好的两个朋友,她可不想因为几句话,全都生分了。

    洛天意嘿嘿笑着,即转移了卢悦的视线,他又得了好些好处,当下豪气干云道,“走,我带你好好搓一顿!”

    这个一定要有,卢悦可不想好容易到元晨宗这边一趟,她什么都没带走。

    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儿,还有那个明显想打主意的洛天意,谷正蕃磨了磨牙,到底又低下头去。

    洛家也还不错,家族兴旺不说,后辈子孙也是人才备出,将来他的孙儿,有洛家这个后背,可能更好一些。

    谷正蕃看着两人的脚步从身前走后,才抬起头来,阴沉盯过去。

    在窗前看着自家爹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谷令则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她一会看自家爹,一会看远去的妹妹。

    一会希望他们永远也不要相遇到一块,永远也打不起来,就这样在各自的地方,好好生活!

    一会又希望他们现在就能打起来,现在打起来,她在这里,还能帮……帮卢悦一把。

    谷令则抚额,若是爹真的成魔,她一定不能让他伤害到卢悦的。

    可是若爹没有成魔,一切只是她的猜想,她能看着卢悦杀了爹吗?

    谷令则双手抓住窗门,身体抑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可能是她的思虑太多,影响到卢悦,她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谷令则瞬间身体不敢动,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住。

    “看什么?还不快走。”

    洛天意拽了她一下,卢悦眨了两下眼睛,没有动。

    谷令则紧张僵硬的神情,太不对劲了,她一直怀疑,谷正蕃舍不得他这个女儿,他想他女儿了,一定会来元晨宗坊市的。

    远远的谷令则看到卢悦缓缓冒出来的笑,后背泛起一层白毛汗。

    “卢悦你怎么啦?”

    在不远的地方,看到妹妹洛夕儿杀鸡抹脖子的样,洛天意只想带着卢悦早点离开这里。结果,连拉了两下,都没拉动。

    卢悦站在原地,把目光放在来来往往的人身上,很快又延伸到摆路边摊的修士。

    随着谷令则越来越紧张的表情,她能肯定,谷正蕃就在这里。而且离她不远。

    首先剔除了女子,谷正蕃那人虽没本事,可在洒水国当了很多年的国师,被凡人女子捧惯了。他是不屑扮成女子的。

    少年什么的,他的心态早老了,应该也不可能再扮,中年修士,老年修士。才最有可能。

    卢悦朝谷令则再次笑了一下,把目光望向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修士身上。

    老家伙,以为低着头,她便看不到了吗?

    谷令则知道完了,这一会,她好想把自己的眼珠子挖出来。

    “卢悦……”

    “嘘!”卢悦朝洛天意轻轻嘘了一声,“夕儿过来了,你去找夕儿,我一会过去。”

    洛天意一惊,他在卢悦黑亮的眼中看到无尽杀意。是这大街上,有她仇人吗?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被断魇掳去,会学乖一点,原来还那样,一点也没乖啊!”

    被自家女儿的眼光凌迟,谷正蕃怎会无感?抬起头时,原本陌生的老修士样,慢慢变成他该有的模样。

    此时的他看着卢悦,脸上全是嘲讽。“你怎么蠢成这个样子?那个大鹏鸟明明是你的灵兽,居然也能变成须磨的徒弟。……怎么样,你一直引以为傲的宗门,在背后给你一刀的感觉舒服吗?”

    卢悦嘴角翘翘。“我听说,自身阴暗的人,也会把世间所有一切,都想得很阴暗。……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样……你很伤心……很难受。那只金色大鹏鸟,那么大的好处,你又没得一点?”

    这是自然,那个东西,应该是新谷家的护族灵兽才对,死丫头,就那么放它自由,简直是蠢得不能再蠢了。

    谷正蕃脸现恨恨,咆哮大喝,“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

    卢悦两眼弯弯,曾有一段时间,她对谷正蕃有些许的放任,想着看在谷令则一次又一次示好的份上,饶了她爹一命算了。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上一世,她落到那般田地的根本原因,哪里还能对他有一点耐心。

    卢悦脸上笑意加深,“你想知道?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我要你哪怕到了阎王殿,转世投胎,也是心中恨恨!”

    来来往往的人,从只言片语中,哪怕不认识这两个人的,也认了出来,一齐不动声色地看起热闹!

    “叮!”

    一把飞剑被卢悦扔到谷正蕃的摊子前,她才没在意别人的眼光,“谷正蕃,看到了吗?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动手?”

    谷正蕃低头看看她扔过来的剑,先是呵了一声,然后慢慢放声大笑,“自己动手又如何?你帮我动手又如何?”

    “很简单,”卢悦脸上的笑意也没敛下去,“自己动手,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给谷令则留一个念想。……我动手吗?那不好意思,剔骨还血之痛,我也会让你尝尝的。”

    “呵呵!这么说,你是要把你的亲爹,千刀万刮喽?”

    “你说错了,千刀万刮,亦不能消我心头之恨!”卢悦的脸终于冷下来,“不要给我机会找到你的转世身,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见一次,我也会杀一次。”

    所有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谷正蕃的脸也全全僵住。

    他一直知道这个女儿恨他,可是一直以来,她的所作所为,都是奔着,他活得越苦,她越是高兴的这一点上。

    现在,居然发展到,连他的转世身,她都不想放过的地步,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般不谅解?

    “呵,呵呵!你这样说话,我真是高兴啊!”谷正蕃看看急急赶过来的谷令则,更是冷笑几声,“我们真不愧是父女。你刚刚的话,亦是我的话,我也明明确确地告诉你,今世你这般对我,将来,哪怕你死了,神魂转世,也要离我远远的,若不然,见一次,我灭一次。”

    “……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卢悦面上带笑,其实全身戒备,“我数三声,你不动手,我就帮你动手。你看看,这是我的法宝,它很乖的,我想让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

    申生师伯说,谷正蕃现在也许很厉害了,从他的话语中,她也听出了那份自信,那她还是把日环唤出来的好些。

    “哼!”谷正蕃晒笑,“你一个炼气五层,就领悟剑意的剑修,让这么个东西,当你的本命法宝?果然脑子病得不清,当日梅若娴把你扔了,还真是扔对了。若是早知道……我也一定提前把你掐死。”

    当日亲娘有她的不得已,后面她混成那样,那是她自己蠢。

    卢悦不想跟谷正蕃这样的人,提她的亲娘,“我数数了,一……二……”

    “等一下,”谷正蕃转向谷令则,“令则,你就要看着卢悦这般对我吗?”

    谷令则看看失踪了好久的爹,再看看卢悦,这一会,她连呼吸都不畅,她在她爹的眼里,看到小时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残忍自信!

    国师府没人敢违逆爹的意思,只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不对,挥手之间,那些凡人,哪怕武功再高,也一样连灰都不存。

    可是到了修仙界以后,爹什么都怕,一个连二阶妖兽都打不过的人,你能指望他还能有多少自信?

    一个强势到极致的爹,和一个到了修仙界,被所有人称为无骨虫的爹。

    谷令则有段时间,曾非常希望,那个强势的爹能归来,可是……现在强势的爹来了,她却害怕了。

    “卢……卢悦……”

    “闭嘴!”卢悦转向谷正蕃,“你刚刚不是还说,哪怕我神魂转世,你也要见我一次,灭我一次吗?……怎么,你所谓的灭,是找人灭我?”

    祥云客栈里的逍遥诸人,终于被惊动了出来,卢悦眼角余光,看到三楼上鸿唱师伯的身影,心下大定。

    “呵呵!”

    谷正蕃自然也发现这里在鸿唱的神识笼罩之下,弯腰拿起卢悦扔来的剑,“大家看到了吧?我的亲生女儿要逼着我自裁。另一个亲生女儿,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她们一个是灵墟宗花散真人爱徒,一个是逍遥门须磨真人爱徒。

    ……老天对我不薄,让我有这样两个人人羡慕称道的女儿,我谷正蕃一辈子没本事,想不到,我生的两个女儿,却这般厉害,不仅对敌人狠,对她们的亲爹,她们一样狠!”(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选择

    谷正蕃的一番演讲,让大家把更多的目光放到谷令则身上。

    这位天之骄女,早脱了平日的高冷仙子之样,惨白着一张脸,如金庭山一般,再次夹在亲父与亲妹之间,真是太可怜了。

    上次是谷正蕃把卢悦逼得没有退路,剔骨还血。

    这一次是卢悦把谷正蕃逮住,逼他自裁于世。

    虽然大家都不赞同,卢悦这般逼迫亲父,可他们谁都不敢说。

    这位……当初筋脉半废,都能让所有与她对上的人……还有魔,跳着脚也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现在,看看已经围过来的谨山几个,相熟的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闭着嘴看热闹。

    “啪……!啪啪!”

    卢悦鼓鼓掌,“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嘴皮子挺好,没想到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要你死的人是我,逼你自裁的人也是我,跟谷令则有关系吗?还是……你觉得她能拦住我?”

    她自然拦不住你,谷正蕃看着卢悦冷笑,他是魔,终有一天会被天下人知晓。现在让令则跟他拉开关系,将来才不会连累到她。

    虽然这个女儿,在他与卢悦之间,更多倾向于卢悦,可哪怕再不好,当初她求着自己到世俗界,却是真心为他考虑的。

    “她还会拦你吗?”谷正蕃转向谷令则,“当初谷家毁我丹田,你为什么不阻止?是因为你师父花散觉得我拖累你,所以你就不管你亲爹了吗?”

    谷令则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当初师父和谷家要废爹的丹田,她其实是赞成的。她一直以为,爹没了灵力,就会认命,不再去找卢悦,不再折腾,可以到世俗界像以前般,好好过日子。

    只要到了世俗界。哪怕她再不济,也可以给他一份安稳生活。

    可是爹……一直不认命,现在的爹,也许早就不是纯粹的人了。

    看到女儿泪眼模糊的样。谷正蕃在心里叹口气,他的令则一直是聪明人,虽然会有她自己的小算盘,却从没主动害过人。

    罢了,罢了!

    “你觉得你亏欠了卢悦。所以站在她那一边,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爹我?就算我亏欠了所有人,我对你……也是好的吧?你现在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被卢悦逼着自裁吗?”

    谷令则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她在爹满是痛怒失望的眼中,看到那么一丝温情。爹越是这样说,越是……让她肯定,他是想跟她拉开距离,他真的……真的已经不是人。

    “呵呵!果然是报应。”谷正蕃在谷令则张口前,加大声音。“可是我不信报应,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就有好灵根好资质,凭什么,我生下来,就比你们差一大截子?不管我多努力,筑基还是离我那么远?

    我不服,……正道我走不通,当然想另辟蹊径。我娶一个又一个女人,生一个又一个孩儿,只为了生下有灵根的。只要我的孩儿有了灵根。我就可以用他们,朝宗家要修炼资源。这跟你们杀妖兽,抢同道没什么不同。

    人说大道三千,既然什么都是道。我的——当然也是道!

    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干,不是我开的先河,更不会因我而终。卢悦,性命当前,我当然要顾我自己。这世上的人,谁敢真的说,性命当前,能先顾别人?你不谅解我利用你们兄弟姐妹套修炼资源,不谅解我用他们的性命,拖延时间逃命,可你怎么不想想,你们的命,全是我给的,生你们本身就是给我自己套资源,要不然,我生你们干嘛?

    你给我闭嘴,让我把话说完。你不谅解,我用我自己孩儿的性命拖延时间,怎么不想想,我若是还留在洒水国,我……还有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我们全得死。

    在那种情况下,我逃命有错吗?……你又要说我有错,可你当这世上的人,都如你般,是个傻子吗?你可以为了大义,舍去所有,可我不,我想活,我要活。我想活我要活——这件事,本身没错!

    在洒水国没出事前,在知道你是我孩儿,你的灵根资质不差于令则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谷正蕃没本事,可我的两个女儿都有本事。我到逍遥门去找你,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兴奋,我不否认,我去找你,是想得好处。我凭什么不能得好处,你是我的女儿,给我点好处,能怎么的你?

    你不给我,你什么都不给。既然你不给,我当然要抢,谷家当然也要抢,你从一线天出,我拿你四颗寿元果怎么啦?你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呢?我一大把年纪了,若是错过时机,终身进阶不了筑基,区区百年寿元,我当然要拼一下。

    连……时雨真人都让你把东西给我了,你偏不,是你自己非要去剔骨还血的,是你自己!

    你在天下人面前,让谷家成了笑话,让我成了笑话,让谷家放弃我,让令则远离我,以种种手段,终于让谷家废我丹田,我问你,知道我丹田废了的消息,你开心吧?”

    “自然……开心!”

    “呵呵……哈哈哈!”谷正蕃悲愤大笑,“当年丢下你的不是我,是你娘,是梅若娴,可你却把所有怨恨,都给了我……。天地为我作证,我谷正番但有一丝灵昧,生生世世,绝不放过卢悦!”

    修仙者,毒誓一旦发出,天地有灵,可就成真了。

    谷正蕃的言词虽然大都是歪理,可……大家看看卢悦,有些人,也不觉得全无道理。修仙界弱肉强食,一代又一代就是这般,大家只看风光的人,那些压倒尘埃里的,也有他们的兄弟子侄。

    若是卢悦不是那么较真,以逍遥门诸元婴真人,对她的疼宠程度,给谷家谋点福利,为谷正蕃弄点修炼资源,助他筑基,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她非走一条,所有人都没选的路,不仅自己承受痛苦。也毁了谷家,毁了……谷正蕃。

    “你说的,也正是我要说的。”卢悦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天地……为我作证。我卢悦以神魂起誓,但有一丝灵昧,生生世世,与你谷正蕃,亦永为仇敌!绝不……放过!”

    “啊……!”

    谷令则在他们中间。突然痛呼一声,抱住头痛苦非常。

    在卢悦发誓的时候,她眼前一黑间,好像看到一个阴阴暗暗的世界,一簇幽火飘来,在她神魂上飘过,瞬间好像要把她烧灭了一般!

    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一齐看了谷令则一眼,再次对视的时候,都没一点退让。

    洛夕儿忙忙上前。把谷令则从他们父女中间拖出来。

    越是靠近谷正蕃,她体内的三昧灵火,就越是高涨,把谷令则拖出来的当口,她朝卢悦很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卢悦刚要用日环把谷正蕃套住,就感觉后背寒毛一竖,“滋啦!”一声,如水入油锅一般。

    一个张满长毛的黑手,好像有了灵智,偷袭的时候。被弃疾赐下的护身玉牌,烫得跳脚,在天空中连连蹦跶。

    “魔眼手?”

    鸿唱一惊,从祥云客栈的三楼瞬息而下。

    卢悦的日环套住那个她心心念念要杀的人。也没有一丝迟疑的在他身上连连转圈。

    入肉的声音,那般明显,谷令则骇然回头,只是见到的景像,简直让她不知说什么好了。

    已经被绞成几截的谷正蕃,没有流一点血。卢悦飞脚过去,一踢之下,其中一段,还连滚了好几圈。

    “肉傀儡?谷正蕃,你有没有种?”

    “哈哈哈……,我当然有种,若是没种,哪来的你?”谷正蕃大笑的声音,忽远忽近,“卢悦,机会错过不再来,你早失了杀我的本事。……你等着,我还会再来的,等我再找到你,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卢悦的神识一展再展,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一点痕迹,眦睚欲裂间,狠狠踢了地上的肉傀儡几下,她总算明白谷正蕃长篇大论的原因了。他利用那段时间,骗了所有人,自己跑路了。

    坊市中有点眼光的人,一齐出手,不过片刻间,那个拥有结丹战力的魔眼手,化成一张破烂符箓掉下。

    符箓中,黑色手印中间大大的眼白,好像在冒着幽寒之气,让所有看到的人,一齐打了个抖。

    洛夕儿转向那个肉傀儡,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不管是魔眼手符,还是肉傀儡,都不是现在的魔修,能炼制出来的。

    归藏界,已经好多年不出一个了。就算有人运气,从古修洞府中寻到,也是被各人如命般收在手里,轻易不动的。

    鸿唱真人叹了一口气,现在一下子出来两个,他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师伯,真的找不到他了吗?”卢悦到底不甘心,还想再努力一下。

    “是师伯的错,师伯没想到,谷正蕃手中居然有这两样东西。看样子,他应该是得了某个古魔修的传承。卢悦,以后……你要小心再小心了。”

    古魔修的传承?

    所有听到的人,一齐抹了把汗,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一个废了丹田的人,不过区区十几年时间,就有本事,在元婴真人,还有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出手……

    再给他机会,魔门那边,恐怕要出一个大能了。

    “归尘老兄,看样子,我们要通传修仙界,全力通缉谷正蕃了。”

    看看地上的烂符还有那个被截成几截的肉傀儡,赶来的归尘真人叹口气,“给修真联盟发信吧!谷正蕃能在我们两个,元婴真人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就已经不是我们两家的事了。”

    这边刚一闹出来,归尘就关注这里了,只是因为有鸿唱在,他虽关注,却实没太用心。

    鸿唱心中郁闷,他因为是人家的地盘,想着让谨山他们协助卢悦出手就行了,心神大部分都用来防范这位了,所以也没太用心。

    他们商谈他们的……

    谷令则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被卢悦拖住走的时候,连腿都是软的。

    进到祥云客栈的甲六房,卢悦一把关了所有禁制,“你知道他在哪?”

    谷令则摇头,她真的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卢悦冷笑,“今天我可是通过你,才找到他的。”

    谷令则靠着门,软软滑下去,“我知道,我知道你是通过我,找到他的。可我……真不知道他在哪?”

    卢悦连连吸气,希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让她对谷正蕃的恨,太波及到谷令则。

    那时她和谷正蕃一齐发毒誓的时候,谷令则痛叫的一声,还回响在耳边,她不能,更不想再加重她的负担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在哪,不知道他是跟着我,还是跟着你。”

    谷令则捂住脸,手缝中,水滴汇聚,蜿蜒而下,“这是他失踪后,我第一次见到他。若不是……若不是今天开窗的时候,看到……”

    她不知该不该说,她爹耳后的那颗红痣,这个东西,爹变幻面目的时候,没有改变的东西,或许他平时也会忽略的。

    “他变成那个样子,你看到什么,能一眼认出他来?”卢悦听出她的未竟之言,紧跟着问出来。

    谷令则抬起头,看着卢悦,一字一顿,“他是我爹!”

    卢悦脸上抽了一下,扶着身边的桌子,也软坐到了地上,“我还是你妹妹,令则,我和谷正蕃,你只能选一个。要么选他,要么选我,你不可能两全其美!

    ……你要选他,我也不会怪你。要选我,就告诉我,告诉我……你是怎么在那么多人里,看出他的。”

    谷令则:“……”

    卢悦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狠狠闭上眼睛,“我知道你夹在我们中间,很为难!……不想说……就走吧!”

    是为难吗?

    谷令则想站起来,可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一旦她走出这间房门,卢悦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被爹近身接近,哪还有一点生路?

    “好……好好……照顾你……妹妹!”

    娘临死前的话言犹在耳,谷令则眼中再次汇聚大颗大颗的泪,“你……你还记得,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吗?”

    卢悦睁开眼睛,看向她,她的眼中也有些湿润,这一世,谷令则真的选择了她。

    “爹……爹的右耳后,有一个小指甲大的红痣,我就是,就是开窗的时候,想你的事,无意中看到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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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成仙介绍:
当了三百多年的小幡鬼卢悦,因为自家双胎姐姐送的一滴精血,准备去轮回转世,熟料,魔门大佬元婴自暴,正值血月当空,轮回道上,卢月被卷进一股时光乱流当中。再醒来时,却回到了身死的两年前。
重活一世,卢悦脚踏实地,走向一条不一样的仙路。
一指成仙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指成仙,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指成仙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